07 21:30 Forest of Secret “You finger tips across my skin.” “The palm trees swaying in the wind, in my chase.” “You sang me Spanish lullabies.” “The sweetest sadness in your eyes.” “Clever trick……” 酒馆的驻唱歌手准时上班,灯光随着慵懒忧郁的歌声变幻着,气氛亦渐渐升温。一男一女慢慢靠近彼此,赤裸裸的目光探视着对方的每一寸肌肤,嘴里吐出挑逗的话语,相碰的酒杯似乎对上了某种暗号…… “为什么这么忽然?” 忽如其来的问句让金泰妍立刻把视线收了回来,她思考了一会,从无数种解答中准确地抽出了官方的一份:“因为需要给新人更多的资源空间与机会吧。” “你知道我关心的是什么。” 郑秀妍抓住了金泰妍的目光,语气则是同样的准确坚定。从前,她不会掩饰自己对金泰妍的关心,只是后来,内敛隐晦取代了张扬热烈,默默关注成为彼此惯用的沟通方式,一直到彼此不在身边。 “想停下来走一走。”金泰妍动了动嘴唇,说的很淡,仿佛事不关己,“你呢?” “我?什么?”郑秀妍满脸不解,她实在不知从何回应。 “没什么。”说着,金泰妍又喝了一口酒,好像连同即将脱口而出的话都一起吞了下去。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第一支香槟很快就见底了。金泰妍的脸慢慢地涨红起来,身体也有点摇摇欲坠,只见她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把玩着自己的高脚杯,试图维持“有进步的酒垃”的形象。然而,经常出席各种酒宴聚会的郑秀妍仍然气定神闲,她看了一眼强忍着酒劲的金泰妍,暗地里笑了笑,正准备抽出第二支香槟时,手腕突然被对方紧紧地抓住了。 “少喝点,你嗓子的状态不好!” 金泰妍的声音如惊雷落地,原本看起来晕乎乎的她突然变得清醒又严肃。 郑秀妍松开手,惊愕的神情转瞬即逝,她轻叹一声,蹙眉抬眸,眼眸里有微光闪烁,似是夜里的湖上倒映着一轮皓月,星月光辉随波颤动着,又习惯性地勾起嘴角,问:“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在。”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去……” 金泰妍说得很轻,很小心,仿佛随时要收回什么话似的,她缩回来的手紧张地在桌子下握起了拳头。 “知道我去了,你就不会去,是吗?” 无人应答,答案却显而易见。从见面的那一刻起,郑秀妍便试图从金泰妍的眼睛里探寻、核实某些踪迹,然而,那张照片里金泰妍的模样是那么遥远而陌生,只是不断地在自己的脑海里重演。其实道理她都懂,但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兀自如此执拗,好像突然被一股小孩子脾气操纵了。她作出幡然醒悟的样子,又似是自嘲般地说:“也是,我们不应该见面的,是吧?” “不是的,我……”金泰妍咬了咬嘴唇,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眉头更是深锁,最终,她也只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沉默再次像雾霭一般袅袅上升,弥漫扩散。两个人,同一支香槟,不同的酒杯,分别咽下心里话,各自游走的视线偶尔相遇,下一秒便是你躲我闪,掩饰被过往扰动的心绪,最终却会落在同一处。她们之间,从前是你进我退、我退你进,后来似乎奇妙地维持着某种默契。 不久,她们同时选择了打破沉默—— “我该怎么补偿你?” “他叫Eric。” 所谓相爱,不是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而是能够一起看着同一个方向。——伊坂幸太郎《透明色北极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