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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日光，清风，雨露，是归途的衬景，目及之处却有些许褪色。
回到酒店，已是午时。金泰妍走进电梯，空落落的感觉慢慢包围了她，刹那间，她反而感到释然，尽管没心没肺的面具已经支离破碎，逞强生吞的“刀片”终究让她遍体鳞伤。
“叮！”
电梯门应声打开，金泰妍走进那条长长的走廊，再次隐约感受到那个人的存在，仿佛她依旧默默地跟随在自己身后。明明四下空荡无人，她却似乎听到了粉丝们热烈的呼喊声——记得是在日巡大阪站，她走走停停，或是挥手道别，或是鞠躬道谢，而那个人始终紧随在她身后，即使她不曾回头，她也知道那个人明目张胆地陪她走完了全程。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好几年，她也已经习惯一个人登台，一个人谢幕，只是始终有着挥之不去的执念，希望那个人能在自己身边，如此，罢了。她笑了笑，低垂的眼眸沉下一片忧郁。
“金泰妍。”
忽然听见有人念出自己的名字，声音中压抑着一丝愠怒。金泰妍抬头就看见一身黑衣的帕尼站在903号房门前，左手提着几盒便当，右手紧攥手机，微红的眼睛直盯着自己。
“外面冷，先进来再说吧，好吗？”
她大概能猜到帕尼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于是加紧脚步，一边轻声哄着，一边拿房卡开门。两人一前一后进门，不言不语，似是合租的上班族披着满身风尘回到仅供落脚的小空间，默契地各自进行自我整理，再开始与对方的交流。
“怎么不接电话？手机关机了呢。”
帕尼首先发问，她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低着头，娴熟地在圆桌上摆开便当，布置好餐具。
“快吃吧，有点凉了。”
金泰妍放好两张靠背椅，然后就乖乖地坐好，掏出手机按了几下，便无奈地吐了吐舌，嗔怪道:“这家伙没电了，正冬眠呢。”
“嗯。”帕尼轻声回应，似乎并不在意。她把筷子递给金泰妍，自己先随意地吃了一口，才尽量用平常的语气问出那个压在心头许久的问题。
“你去哪了？”
“Long Island.”
金泰妍一边夹着炒年糕，一边回答，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丝笑意，似苦，似甜。
“我去找她了。”
帕尼一时无法做出回应，毕竟相知相伴十余年，即使是第三人称，她也立刻明白金泰妍所说的“她”是谁，似乎金泰妍的所有谜底都与那个“她”有关。即使彼此已经有着可以用夫妻之名相称的亲密关系，她也无法填补金泰妍心中那处名为“她”的空缺。即使金泰妍对自己有更多的关心与照顾，也无关爱情。虽然彼此不会成为真正的恋人，但她始终希望陪伴在金泰妍身边的人是自己——这一直是她的私心。
“你们……”
“我想追郑秀妍。”金泰妍说得笃定，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打断了帕尼的话。
帕尼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说不出话来，表情僵持在诧异又尴尬的状态。这句破天荒的话显然让气氛变得凝重，甚至荒唐。本以为，金泰妍会将这份爱意永远藏在心里，心照不宣的秘密忽然被暴露在空气中，让她感到无所适从。
金泰妍似乎对帕尼的反应有所预料，她稍加停顿，缓了口气，再次以肯定的语气问道:“嗯，你会支持我吗？”
回避了那期待又卑微的眼神，缓过神来的帕尼依旧沉默不语，一种友达以上的占有欲和控制欲正撕咬着她的心。半晌，她放下筷子，抬眼便看到金泰妍肃然危坐的模样，于是无奈地轻叹一声，说:“你知道你现在的立场，不是说什么支不支持就……”
“我知道啊，一直都知道……”
很多时候，金泰妍都让人分不清她是老油条还是小鬼头，说话既有孩子气，又带着成年人的清醒与果敢。
“这次，我仅仅以金泰妍的立场，这也是金泰妍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所以说，这才是你无视公司的策划，擅自公开宣布无限期休假的原因吗？”
“也不完全是……”金泰妍心虚地小声嘀咕。
“你知不知道现在公司已经对你有所戒备，而且已经放出你即将突击回归的小道消息？”帕尼自动开启铜墙铁壁般的经纪人模式，这颗“泰式不定时炸弹”实在是不让人省心。
“我知道的啦……”
“你知道？然后呢？硬碰硬吗？”帕尼禁不住往前靠，直直地注视着金泰妍，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到一丝紧张懊恼的神色。
然而金泰妍镇定得让人害怕，她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接着咽下满嘴的泡菜，摇了摇头，独自开朗地说:“当然不会啦，然后嘛……以后再说吧！”
“我们还没有足够的资本跟公司谈判。”
“嗯，我明白。”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嗯……我最近会去加拿大温哥华旅行。”金泰妍嘚瑟地说着，满脸欠揍的表情。
“什么？！”帕尼眨了眨眼，她搞不懂这个人只不过在国外浪了几天，怎么就胆敢“顶风作案”，似乎一夜之间从主张谈判沟通的保守和平主义者变成放任不羁的自由行动派。
“你会支持我的，对吗？”
撞上金泰妍恳切的视线，帕尼愣住了，悬空的心随即慢慢放下。回想起来，这就是金泰妍最初的模样吧，也是因为有郑秀妍的存在，才会有的金泰妍的模样。似乎这两个人就是命中注定应该站在彼此身边的人，就像当年拥有完美合音的双主唱位一样。那么，即使有些情绪尚未释怀，她也能够弯起笑眼，说出那句衷心的话——
“我希望你们都能幸福。”
日光，清风，雨露，是归途的衬景，目及之处却有些许褪色。
回到酒店，已是午时。金泰妍走进电梯，空落落的感觉慢慢包围了她，刹那间，她反而感到释然，尽管没心没肺的面具已经支离破碎，逞强生吞的“刀片”终究让她遍体鳞伤。
“叮！”
电梯门应声打开，金泰妍走进那条长长的走廊，再次隐约感受到那个人的存在，仿佛她依旧默默地跟随在自己身后。明明四下空荡无人，她却似乎听到了粉丝们热烈的呼喊声——记得是在日巡大阪站，她走走停停，或是挥手道别，或是鞠躬道谢，而那个人始终紧随在她身后，即使她不曾回头，她也知道那个人明目张胆地陪她走完了全程。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好几年，她也已经习惯一个人登台，一个人谢幕，只是始终有着挥之不去的执念，希望那个人能在自己身边，如此，罢了。她笑了笑，低垂的眼眸沉下一片忧郁。
“金泰妍。”
忽然听见有人念出自己的名字，声音中压抑着一丝愠怒。金泰妍抬头就看见一身黑衣的帕尼站在903号房门前，左手提着几盒便当，右手紧攥手机，微红的眼睛直盯着自己。
“外面冷，先进来再说吧，好吗？”
她大概能猜到帕尼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于是加紧脚步，一边轻声哄着，一边拿房卡开门。两人一前一后进门，不言不语，似是合租的上班族披着满身风尘回到仅供落脚的小空间，默契地各自进行自我整理，再开始与对方的交流。
“怎么不接电话？手机关机了呢。”
帕尼首先发问，她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低着头，娴熟地在圆桌上摆开便当，布置好餐具。
“快吃吧，有点凉了。”
金泰妍放好两张靠背椅，然后就乖乖地坐好，掏出手机按了几下，便无奈地吐了吐舌，嗔怪道:“这家伙没电了，正冬眠呢。”
“嗯。”帕尼轻声回应，似乎并不在意。她把筷子递给金泰妍，自己先随意地吃了一口，才尽量用平常的语气问出那个压在心头许久的问题。
“你去哪了？”
“Long Island.”
金泰妍一边夹着炒年糕，一边回答，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丝笑意，似苦，似甜。
“我去找她了。”
帕尼一时无法做出回应，毕竟相知相伴十余年，即使是第三人称，她也立刻明白金泰妍所说的“她”是谁，似乎金泰妍的所有谜底都与那个“她”有关。即使彼此已经有着可以用夫妻之名相称的亲密关系，她也无法填补金泰妍心中那处名为“她”的空缺。即使金泰妍对自己有更多的关心与照顾，也无关爱情。虽然彼此不会成为真正的恋人，但她始终希望陪伴在金泰妍身边的人是自己——这一直是她的私心。
“你们……”
“我想追郑秀妍。”金泰妍说得笃定，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打断了帕尼的话。
帕尼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说不出话来，表情僵持在诧异又尴尬的状态。这句破天荒的话显然让气氛变得凝重，甚至荒唐。本以为，金泰妍会将这份爱意永远藏在心里，心照不宣的秘密忽然被暴露在空气中，让她感到无所适从。
金泰妍似乎对帕尼的反应有所预料，她稍加停顿，缓了口气，再次以肯定的语气问道:“嗯，你会支持我吗？”
回避了那期待又卑微的眼神，缓过神来的帕尼依旧沉默不语，一种友达以上的占有欲和控制欲正撕咬着她的心。半晌，她放下筷子，抬眼便看到金泰妍肃然危坐的模样，于是无奈地轻叹一声，说:“你知道你现在的立场，不是说什么支不支持就……”
“我知道啊，一直都知道……”
很多时候，金泰妍都让人分不清她是老油条还是小鬼头，说话既有孩子气，又带着成年人的清醒与果敢。
“这次，我仅仅以金泰妍的立场，这也是金泰妍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所以说，这才是你无视公司的策划，擅自公开宣布无限期休假的原因吗？”
“也不完全是……”金泰妍心虚地小声嘀咕。
“你知不知道现在公司已经对你有所戒备，而且已经放出你即将突击回归的小道消息？”帕尼自动开启铜墙铁壁般的经纪人模式，这颗“泰式不定时炸弹”实在是不让人省心。
“我知道的啦……”
“你知道？然后呢？硬碰硬吗？”帕尼禁不住往前靠，直直地注视着金泰妍，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到一丝紧张懊恼的神色。
然而金泰妍镇定得让人害怕，她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接着咽下满嘴的泡菜，摇了摇头，独自开朗地说:“当然不会啦，然后嘛……以后再说吧！”
“我们还没有足够的资本跟公司谈判。”
“嗯，我明白。”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嗯……我最近会去加拿大温哥华旅行。”金泰妍嘚瑟地说着，满脸欠揍的表情。
“什么？！”帕尼眨了眨眼，她搞不懂这个人只不过在国外浪了几天，怎么就胆敢“顶风作案”，似乎一夜之间从主张谈判沟通的保守和平主义者变成放任不羁的自由行动派。
“你会支持我的，对吗？”
撞上金泰妍恳切的视线，帕尼愣住了，悬空的心随即慢慢放下。回想起来，这就是金泰妍最初的模样吧，也是因为有郑秀妍的存在，才会有的金泰妍的模样。似乎这两个人就是命中注定应该站在彼此身边的人，就像当年拥有完美合音的双主唱位一样。那么，即使有些情绪尚未释怀，她也能够弯起笑眼，说出那句衷心的话——
“我希望你们都能幸福。”
24
剩下的时间是如何消磨殆尽的，郑秀妍已经记不清了。时光再度流动之时，她已把自己丢进了小小的工作室，强制自己全身心投入工作模式。又一天，转眼间，天色已晚，星月初现。她放下稿纸，稍微松了口气，今日份春装设计任务总算勉强完成。
“滴答。”
时针跳转，晚上七点整。郑秀妍拿起冷掉的咖啡走出工作室，踱步到厨房，开始清洗杯子。明明不是什么勤于劳动的居家女人，为了不让四周过于安静，她竟然也能投入这日常琐碎之中，尽量不去感知某人离开之后的落差。
又应付过去五分钟，郑秀妍若有所思地绕着沙发走走停停。接下来的时间该怎样度过呢？或许自己应该出去走走？不管怎样，还是先来点音乐吧。
「Hmm, hmm 」
「I don't wanna be alone tonight 」
「It's pretty clear that I'm not over you 」
「I'm still thinking 'bout the things you do 」
「So I don't want to be alone tonight, alone tonight, alone tonight 」
……
“叮——”
门铃响。郑秀妍关掉音乐，踮着脚来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只见艾琳一个人提着两个大纸袋在台阶上晃晃悠悠。
一个念头忽然冒出来控制了她的大脑，让她的智商瞬间掉到三岁水平。于是，这位姓郑的三岁小朋友故意等了一会儿，然后一边忍住坏笑，一边瞧准艾琳转身背对着门的瞬间，用力拉开门，猛的发出一声低吼——
“Freeze! Hands up! ”
“Oh, gosh!”
艾琳吓得全身一震，随即无奈地转过身，举起两个大纸袋，作出投降的样子，同时用夸张的语调说:“Okay, you win! I give up!”
“Seriously, how old are you?”
艾琳放下双手，撇了撇嘴，哭笑不得地看着此时已经笑得歪倒在门边的郑秀妍。而郑秀妍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扶起腰，抬眼可怜巴巴地望着艾琳，嘀咕道:“I don't know. Three maybe.”
看着那双透亮如星空高悬的眼睛，大概没有人能不为之动心吧。艾琳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边走进客厅边说:“好了好了！你是又一整天没出门吧！我带了点吃的来慰问您这位小朋友了哦！”
“哇！是什么？”
“别捣乱呀你！”
“诶！有披萨、松饼、牛排、沙拉……”
“放下放下！脏死了！你先去洗手，我来就行！”
“好嘛……”
……
“嗯——”
郑秀妍又咬下满满一口芝士披萨，细细咀嚼，像只小松鼠似的，不时发出享受的声音。
“你到底饿了多久啊？真是的……”
看着暴风进食的郑秀妍，艾琳摇了摇头，想必这位大设计师又醉心工作而忘记吃饭了，便忍不住多唠叨几句。
“你呀，能不能多关心一下自己的身体？三餐要按时吃才有力气工作，你看你，黑眼圈又加重了……”
说着说着，她发现郑秀妍已经两眼放空，思绪早就不知飘去何处了，只剩咀嚼吞咽的本能，便不再说些什么，继续喝红酒，望向窗外，枝叶的黑影正随风扑闪着。她总感觉这间小别墅有什么地方变得不一样了。
“变态！”
沉默中忽然冒出一声凶巴巴的控诉。
“咳咳咳！什、什么？”艾琳猛的呛了一口红酒，扭过头，满脸疑惑地看向咬牙切齿的郑秀妍。
“呃，没什么，忽然想起一些电影情节而已。”郑秀妍低下头掩去尴尬的神情，故作漫不经心地辩解道。
“恐怕——”看着那块被郑秀妍戳得面目全非的小牛排，艾琳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她放下红酒，一边观察对方的表情，一边继续说:“电影的主角之一，就是你吧？”
郑秀妍没有接话，只拿起酒杯轻抿一口，算作默认。
“Eric？”艾琳故意抛出“诱饵”，心里其实已有答案。
“No……”
“那个人……没有对你怎么样吧？”许久不见如此情绪化的郑秀妍，艾琳不禁有些担忧起来，毕竟“变态”这两个字的信息量实在有点大。
“没什么，是我的问题。”
郑秀妍耸了耸肩，试图一笔带过。尽管她努力抛空所有关于那个人的思绪，却仍然瞬间被空洞感击中，目光无处安放，最终只能落寞地悬在半空，任由沉默穿过。这冥冥长夜，注定沉入深海。
왜 날 이렇게 흔들어놓고 떠나가나요
为什么让我心动，又离开
후련하도록 잊고 싶은데
想要爽快地忘记
다시 또 기다리는 나죠
但还是在等待
이별은 늘 이래요
离别一直都是如此
——《Farewell Again》
A train to autumn
剩下的时间是如何消磨殆尽的，郑秀妍已经记不清了。时光再度流动之时，她已把自己丢进了小小的工作室，强制自己全身心投入工作模式。又一天，转眼间，天色已晚，星月初现。她放下稿纸，稍微松了口气，今日份春装设计任务总算勉强完成。
“滴答。”
时针跳转，晚上七点整。郑秀妍拿起冷掉的咖啡走出工作室，踱步到厨房，开始清洗杯子。明明不是什么勤于劳动的居家女人，为了不让四周过于安静，她竟然也能投入这日常琐碎之中，尽量不去感知某人离开之后的落差。
又应付过去五分钟，郑秀妍若有所思地绕着沙发走走停停。接下来的时间该怎样度过呢？或许自己应该出去走走？不管怎样，还是先来点音乐吧。
「Hmm, hmm 」
「I don't wanna be alone tonight 」
「It's pretty clear that I'm not over you 」
「I'm still thinking 'bout the things you do 」
「So I don't want to be alone tonight, alone tonight, alone tonight 」
……
“叮——”
门铃响。郑秀妍关掉音乐，踮着脚来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只见艾琳一个人提着两个大纸袋在台阶上晃晃悠悠。
一个念头忽然冒出来控制了她的大脑，让她的智商瞬间掉到三岁水平。于是，这位姓郑的三岁小朋友故意等了一会儿，然后一边忍住坏笑，一边瞧准艾琳转身背对着门的瞬间，用力拉开门，猛的发出一声低吼——
“Freeze! Hands up! ”
“Oh, gosh!”
艾琳吓得全身一震，随即无奈地转过身，举起两个大纸袋，作出投降的样子，同时用夸张的语调说:“Okay, you win! I give up!”
“Seriously, how old are you?”
艾琳放下双手，撇了撇嘴，哭笑不得地看着此时已经笑得歪倒在门边的郑秀妍。而郑秀妍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扶起腰，抬眼可怜巴巴地望着艾琳，嘀咕道:“I don't know. Three maybe.”
看着那双透亮如星空高悬的眼睛，大概没有人能不为之动心吧。艾琳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边走进客厅边说:“好了好了！你是又一整天没出门吧！我带了点吃的来慰问您这位小朋友了哦！”
“哇！是什么？”
“别捣乱呀你！”
“诶！有披萨、松饼、牛排、沙拉……”
“放下放下！脏死了！你先去洗手，我来就行！”
“好嘛……”
……
“嗯——”
郑秀妍又咬下满满一口芝士披萨，细细咀嚼，像只小松鼠似的，不时发出享受的声音。
“你到底饿了多久啊？真是的……”
看着暴风进食的郑秀妍，艾琳摇了摇头，想必这位大设计师又醉心工作而忘记吃饭了，便忍不住多唠叨几句。
“你呀，能不能多关心一下自己的身体？三餐要按时吃才有力气工作，你看你，黑眼圈又加重了……”
说着说着，她发现郑秀妍已经两眼放空，思绪早就不知飘去何处了，只剩咀嚼吞咽的本能，便不再说些什么，继续喝红酒，望向窗外，枝叶的黑影正随风扑闪着。她总感觉这间小别墅有什么地方变得不一样了。
“变态！”
沉默中忽然冒出一声凶巴巴的控诉。
“咳咳咳！什、什么？”艾琳猛的呛了一口红酒，扭过头，满脸疑惑地看向咬牙切齿的郑秀妍。
“呃，没什么，忽然想起一些电影情节而已。”郑秀妍低下头掩去尴尬的神情，故作漫不经心地辩解道。
“恐怕——”看着那块被郑秀妍戳得面目全非的小牛排，艾琳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她放下红酒，一边观察对方的表情，一边继续说:“电影的主角之一，就是你吧？”
郑秀妍没有接话，只拿起酒杯轻抿一口，算作默认。
“Eric？”艾琳故意抛出“诱饵”，心里其实已有答案。
“No……”
“那个人……没有对你怎么样吧？”许久不见如此情绪化的郑秀妍，艾琳不禁有些担忧起来，毕竟“变态”这两个字的信息量实在有点大。
“没什么，是我的问题。”
郑秀妍耸了耸肩，试图一笔带过。尽管她努力抛空所有关于那个人的思绪，却仍然瞬间被空洞感击中，目光无处安放，最终只能落寞地悬在半空，任由沉默穿过。这冥冥长夜，注定沉入深海。
왜 날 이렇게 흔들어놓고 떠나가나요
为什么让我心动，又离开
후련하도록 잊고 싶은데
想要爽快地忘记
다시 또 기다리는 나죠
但还是在等待
이별은 늘 이래요
离别一直都是如此
——《Farewell Again》
A train to autum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