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我们这么久没有见面,你就想对我说这些吗?”
姜诗语笑得露出尖尖的虎牙,朝她张开了了双臂,“Give me a hug,now。”
夏萤盯着她,最后摇了摇头,往后退了一步。
距离离她更远了。
短短几步的距离,跨过十年、跨过生与死,比那年的十万山林,还要难越。
姜诗语有些失落地放下了手臂,不无失望道:“啊,你是在怀疑我啊,你怀疑是我杀的人?”
“真让我dispointed,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怀疑我。”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夏萤轻声道,雨水打在她的脸上,冰凉冰凉的,有些不舒服。
夏萤抹了抹脸上的雨水,望着眼前这个久别重逢的旧友,深深地吁出了一口气。
十年啊,原来已经十年了。
久别重逢,正好十年。
“这十年...你都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回来?”夏萤垂下了眼睑,胸口酸酸的像是快要溢出来的,说不清是紧张还是兴奋,亦或者两者都皆有之。她无数次希冀着某一年的霁月清风,姜诗语会在她在睡梦清醒时分再次踱着一身金光轻敲她的房门,然后逆着光,笑着告诉她——Hi,我回来了。
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时,她竟说不上是该喜怒还是哀乐,倒有些手无足措了。
姜诗语也没有为难她,望着她刻意保持的距离似乎并没有多大介意。这人向来最容易隐藏自己的情绪,她就像是蜗牛,小心翼翼伸出了触角,可是只要她的触角一旦触摸到危险,就立马躲进重重的壳里,然后任凭她如何再奋力敲打,也不肯再向前一步。
真是令人怀念啊,那些充满着花花绿绿的青春年华。
姜诗语将她松散的头发再次用劣质的橡皮筋绑了起来,锋利的牙齿咬过粗绳的质地。
她抬了抬眼皮,回答道:“这十年里面,我返回去之后便被Tony从水路上带走,从加州一直到澳洲,最后去了非洲。三年前Tony在一次意外中被捕,我逃了出来。”
夏萤心头微微一动,只是短短几句话,她就已经能想象到到底发生了什么。
Tony对待人质,自然不会温柔到哪里去,怕是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而且她的身手,明显是经过训练的,到底是怎么训练的....她不敢往更深一层去深究,只是这么一想,就已经觉得难受。
“为什么....”夏萤开口:“不回来找我?”
姜诗语无奈一笑,就像是以前无数次她热情地努力讨那个高冷的医学系高材生一样,拥有永远也用不完的动力。
那个时候的她,真的是一个小太阳。
散发着耀眼的光芒,用这属于自己的光热,给别人带去光明。
“Baby,这十年里面,你知道的吧?我手上肯定干净不到哪里去,也是过了案子的。”
“从我被抓走的那一天起,我就再也不是那个Lucia了。”
姜诗语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狡猾一笑:“现在——你是兵,我是贼,你要拿我怎么办呢?”
“是秉公将我抓走,带回去审问——还是,装作从没遇见我,放我一马?”
姜诗语三步并作两步,凑近了夏萤的身边。然后,轻轻握住了她一直紧攥着的拳头,俯身在她的耳旁。
外头的脚步声渐进,不止一个人。夏萤知道,那是即将快要赶来的尚桀他们。
一步,两步,他们的声音近了。
姜诗语用着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Summer,劲敌已临,千万珍重。”
“他,一直在我的背后看着我。”
“这一次,换你救我。我拿我的命,猜你会救我。”
姜诗语快速地将那顶鸭舌帽重新压在了自己的头上,单手撑着墙壁,双腿一蹬,攀附着墙壁从这头翻过去了那头,夏萤再转头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人了。
只有她留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