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贵的侯爵府上,卢斯科先生正为这半小时而与他厌恶的贵族进行着艰难交涉。
“我很忙。”侯爵不耐烦地回答,自鸣钟很配合地敲响时间,于是侯爵顺手指了指那精美的表盘,卢斯科先生这才注意到侯爵挂钟的与众不同——每一个刻度都不是以数字而是以图案来显示。上午八点整,时针指向的图案是一堆政府公文。
“每到这时,我都公务缠身。今天要我赦免绞刑犯,明天可能就是盗马贼,你们这帮没用的家伙害的我总没时间处理正事!”
能在内室接见一个平民已是侯爵最大的宽容,更何况现在该是大人最最郑重的朱古力茶时间。摇铃美妙地响了一声,于是四个高大漂亮的侍从走进来,每个人身上仅装饰就够那些贱民全家足实地吃一个月。第一个人从口袋里掏出两块金表,其中的一块专门用来计时冲泡一杯恰到好处的朱古力茶。第二个人分秒不差地将巧克力罐捧到大人面前;第三个人尤其重要,他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将巧克力灵巧地磨粉打起丰富泡沫;最后一个人摊开块绣花餐巾,上面手工编织着大人神圣的家族徽章。然后再由他们的首领,也就是怀揣两块金表的人,将幸福的巧克力汁斟入金杯送到大人唇边。这一切看的可怜的卢斯科先生瞠目结舌。
表盘分针由政府公文马不停蹄转向下一项,那是本打开的圣经,可能意味着是大人的礼拜时间,再往下是两只交碰的葡萄酒杯,那是重要的社交活动……直到十二点,一只小小的安琪儿显示大人正式进入神圣的睡眠。这只挂钟是本地一名子爵送给大人的礼物,可它的创意竟来自于大人最看不上的某位勋爵。
“您知道,尊贵的凯斯特大人最看重的就是时间。”那位勋爵对前来询问自己礼物意见的同僚彬彬有礼地建议“在他神圣的眼睛里,时间可不是什么冷冰冰的刻度,每个时刻都有它独特重大的意义——比如八点钟是朱古力茶,九点钟是培根煎蛋,十点钟大概是肥美的烤火鸡,以此类推。”
“至于午夜十二点,”勋爵最后伸出四根手指比成圆形,“您可以考虑一下侯爵大人白皙丰满的臀部,如果觉得过于失礼我建议加条上好的真丝底裤。”
后来那位子爵凭这只挂钟连升三级,而那个只会关注大人屁/股的勋爵据说现在还当着不起眼的外科大夫。
喝完朱古力茶,卢斯科先生还没有一点离开的意思,纯粹为了不影响接下来吃培根煎蛋的胃口,侯爵不耐烦地随便一指那个怀揣金表的随从。
“好吧,那你跟他去一趟,听听那个囚犯关于开膛手有什么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