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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 证据
路口的红灯还有十四秒的时间。金木停在人行道上，寿宫跟着停在他身后。
“已经按照你的安排，把大家都派出去了。等他们在其他区域找到新的落脚点，就会传消息回来。现在还在20区的，就只剩我和你，还有万丈小队了。”
听着寿宫的汇报，金木点了点头：“绪的下落消息有了吗？”
信号灯转绿，金木重新迈开脚步，寿宫跟上：“没有，那次酒野带队的突袭让我们损失惨重。绪从那次与我们失散，到现在也没有再联系上。”
迎面驶来的黑色车辆驶向了金木他们身后的方向，车窗上映出了一瞬白发少年的身影。只不过此时此刻，无论是车内还是车外的注意，都未能分心在对方的身上。
“与他一同失踪的还有他弟弟治。想来应该是他当时放心不下弟弟，所以折返回去带弟弟一同突围。我们在7区稳定下后，也曾回头寻找过，只发现了他们当时撤出的痕迹，此外就再无收获了。”
“也就是说有很大的可能，绪现在正和治在一起。”金木思索了一阵后继续说：“有两种情况，一是绪带着治藏了起来，现在还躲在什么地方。不过这说不通，事情过了这么久，再怎么说，绪也应该自己找回来了。”
“所以只剩下最坏的情况了。”金木叹了口气：“绪在逃离的过程中被治反制，现在落在了治的手里。”
“可是，治现在已经脱离了17区。”寿宫补充道。
“所以，治肯定是加入了的其他喰种组织。监禁比杀人要难得多。杀人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但监禁却需要时间，地点，人手，不然可困不住一只活着的喰种。”在这一点上，金木深有体会，因为他几次抓住的俘虏，就从来没有关好过。

“接下来要怎么办？”寿宫向金木这位首领征求着意见：“你之前说过，CCG不久将会对20区出手，且暗衫正在有意地将这里改造成新的实验场。”
“我会等着他们！”金木回头看着寿宫。
“借刀杀人！是黑湖伺原常用的手段。当初的环留先生，现在的20区都一样。他想借我们的手，借CCG的手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在他的计划中，这次我也会逃避，会迫于CCG的压力而将20区献给他。被CCG清理过一遍的20区，将回变成暗衫新的试验场。这次，我不会让他如愿！”
寿宫摇头：“但即使你留下，也不能改变什么不是吗？只凭我们，是不可能挡住CCG的攻势的。”
“并不需要挡住。伺原又不是彻底掌控了CCG的行动，他所能做的，也不过是情报上的诱导而已。”金木转回视线，没有做过多解释：“这一点上，他能做，我也同样能。”
“暗衫的情报操作，是建立在强大的情报机构上的。”寿宫盯着金木的背影。
“然而暗衫的情报部门，并非是掌握在黑湖伺原手中。”金木回答。
“你成功说服山田先生帮助你了？”寿宫的语气中满是差异，这对于他来说，已经是情绪波动极大的表现了。
“不，这次山田先生选择站在伺原那边。”金木带着寿宫走过了一座天桥。
“至少，伺原还不是情报部的主人。”
黑湖伺原是暗衫的首领，却不是暗衫情报部门的首领！这听起来似乎很奇怪，却又是实实在在的事实。
所以，金木还没有放弃！寿宫稍稍减缓了脚步，拉长了与金木之间的距离。这样一来，他才得以再度看清了那位少年。
原来，对方已经成长到这种程度了吗？不仅是有决心，而且有了明确的行动目的。这份目的，不同于以往的只为复仇和力量而行动。他开始考虑更多方面的事。就拿绪这件事来说，如果是在以前，那么他要么不在意，要么他就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将绪找回。而现在，他已经学会了更多方面的考虑。
金木研，已经成长为一位合格的组织首领，甚至已经优秀于许多喰种了。但是……寿宫转开了视线，加快脚步再度跟了上去。
两人走了很久，离开了20区，最后，金木带寿宫到了一家位置很隐蔽的店里。推开店门，单看店里装饰的话，这应该是一家面具店。
毕竟，那里面，摆满了面具！
“亚门，你知道你刚刚说了什么吗？”
对面传来CCG特等搜查官丸手斋严肃地询问声。
“是的，请您停止这次针对20区的行动。”亚门提高了音量，将自己之前的请求复述了一遍。
“就因为你那些猜测？”丸手斋反问道。
“这不是猜测，而是基于事实情报的推导。”亚门回答。
“然而你所谓的情报本身就无法证实。”CCG局长摇头。
“马上就能得到证实了！”
因为怀疑CCG内部可能出了问题，加之一些其他的考量，所以亚门并未直言自己的这份情报来自于喰种。
因为没有证据，加之这件事事关重大，所以两方已经在这间房间里拉扯了很久。即使亚门再怎么不善于察言观色，也能隐隐感觉到，在座两位上司的情绪正在渐渐变糟。
“马上证实？”丸手斋挑眉。
“是的！”亚门自知这种时候决定不能表现出自己的不自信，所以他将气势提得很足。
话音刚落，亚门就感觉到了自己衣服内衬口袋里手机的振动。
“抱歉！”亚门向两位上司致歉，瞥了一眼手机上的来电提示，是晓！
亚门退了一步，转身低头接通了电话，手机的另一头传来了真户晓的声音：
“亚门上等，说真的你真应该来看看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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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掩藏
每座城市都会有几处这样的地方，小巷里不为人知的转角，被杂草遮蔽的郊外广场，或是因为各种事宜半途废弃的人迹罕至的烂尾楼。
穿过两栋大楼的夹缝，出现在真户晓面前的，就是这样的一处被四面大厦围在中间的只修到四层位置的废楼。堆在一边的建筑材料用尼龙布遮着，废楼的正门位置还有立起的围栏。但那显然已经是个摆设了，松松垮垮的，一角还被人拉开一道可供一人进出的缝隙。
总得来说，这个地方谈不上隐蔽，却足够不引人注意。筱原先生一马当先，准备先行进入那里。那道缝隙显然不是为筱原先生这种身材魁梧的人准备的，所以真户上前，拉着那边已经被人掀开的一角向上抬起，好让筱原先生可以顺利进入。
筱原向真户道谢了一句后，就俯身钻了进去，跟他搭档的小男孩紧随其后。真户记得那孩子好像是叫铃屋，铃屋什造。
看着两人顺利进入，留在最后的真户松开了手。围板并没有完全恢复原位，所以真户只是一低头就很轻易地钻了进去。
因为外面帷幕遮布的缘故，所以建筑内的光线很暗，虽说不会影响视物。但在感觉上，立刻就让人有了一种进入了另一处空间的感觉。
什造似乎很兴奋地准备跑向一个方向侦查，但却被筱原先生制止。他向什造摇头，示意他同自己一起行动。于是真户独自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首先是围着一层转了一圈，当真户与筱原先生在一层再度汇合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这栋楼的后门的位置。后门的位置什么都没有，没有堆起的水泥建材，没有围板，甚至连有人出入的痕迹都看不到。这里和这栋楼的一层一样，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看不到。
“太干净了！”筱原幸纪回头再看了一眼他们刚刚走过的地方：“干净得反而让人觉得有异常。”
真户点头：“看前门的痕迹，这里显然是被附近的孩子发现，当成了一处类似于秘密基地的地方。现在我们却在一层里找不到任何有人活动过的痕迹。”
“走吧！”筱原拉上什造，招呼着真户，从建筑一层顺着找到了顶楼。
“他们并没有打扫上层。”
一路上真户他们开始逐渐发现了一些小孩的脚印，涂鸦，或是一些将建材搬运的痕迹。由此，真户作出了以上的判断。
“或是说，他们并没有在上层留下过痕迹。不需要打扫，也就不必打扫了。”筱原先是指正道。
“这样至少证明，亚门上等的怀疑并不是空穴来风。”真户说。
“那小子可不是一个会随便开这种玩笑的家伙。”
三人又一路从四楼下到一楼。

“接下来，该怎么办？”真户问道。虽然已经有所收获，但真户总觉得，亚门那么着急地拜托自己，不应该只是为了这一点可疑的痕迹而已。对方应该是想找到什么更重要的东西！怀着这样的想法，真户晓还想再在这栋建筑物里找到更多的东西。既然已经发现了可疑的地方，那么再继续搜索下去也无可厚非吧？
可是，现在真户并不是在独自行动，这里还有比她级别更高的人存在。所以真户需要征求对方的意见，虽说即便筱原先生现在真的下令撤退，真户也不会完全遵守就是了。
“继续找下去吧！我总觉得这里还藏着很多东西？”筱原先生开了口。在他开口之前，什造已经跑了出去。已经证实这栋建筑里没什么危险，筱原也就随他去了。
同一时间，推开丸手斋办公室大门的亚门钢太郎，正受着对方的问责。
“不要仅凭直觉行动？真是的，你也被吴绪那家伙传染了吗？”
在这种局长在场的情况下，如果真户三人真的就此收手，想必亚门这次真的会面临很惨的下场？
再度在一层搜索的一圈的真户，依然没有什么发现。经过仔细的检查，真户只找到了几处被人清扫过的痕迹，但这根本无用。对方其实根本没想过要隐瞒打扫过痕迹的意图，他只在乎痕迹有没有被彻底清除干净。甚至于有些位置，真户怀疑那就是对方留给自己的。到处都是破绽，可那破绽终究只是可疑，根本不能证明什么。你不能从这地方有被人为打扫过的痕迹，就推测出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最后，还是那个叫什造的男孩打开了困局。
“似乎，有什么味道。”他这么说着然后跑向了大楼后门。真户当时并没有在意，她当时发现了一楼的墙面上，有一大块被削下的痕迹。可能是血迹，也可能是打斗留下的印痕。但对方将这边整块削下，这样无论这里到底是什么，都无法得到验证了。
对方清除痕迹的是一个老手，而且肯定是喰种，因为只有喰种，才能这么轻易地使用这种以破坏掩盖破坏的方式。真户叹了口气，正准备去检查下一处区域的时候，就听到了后门处传来了什造的声音：“筱原先生，这边有发现哦！”
筱原和真户听闻，寻声找了过去。
什造找到的是一处下水道的入口。
雨果在《悲惨世界》中将下水道比作一个城市的良心。但在东京，地下却是喰种的领域。那里是人类看不到的地方，是这座城市的病灶。
浓郁的血腥味混杂着腐烂的臭味一起从那处被什造打开的下水道口向外涌出。真户站在下面，向下看了一眼，在那里，平整地摆放着一堆尸体，不是可能会堵塞水道的堆放，而是十分细心的摆放。就是一幅拼凑整齐的拼图，每一块都能引起人生理上的排斥和恶寒。
东京1区，在办公室里的亚门钢太郎握住了他的救命稻草——真户打给他的电话。
从他的手机，传出了真户的声音：
“亚门上等，你真应该来看看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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