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02
玖兰家的纯血公主挂着“intern（实习生）”吊牌，在各个部门楼上楼下奔走。褐色长发扎成一个利索的马尾，别扭地穿着衬衫，西服裙，正装外套早已不知何时挂在了椅背上。
她的亲生父亲像是好不容易逮着个跑腿的，像转磨的毛驴一样抽着鞭子可着劲使唤。自己要不是吸血鬼，哪怕真是牲龘口，动协成员都要跳出来讨论下动物保护权益。
“Soya Latte豆奶拿铁，double expresso双倍浓缩…Americano美式要加热，冒烟的热度。Cappuccino卡布基诺加巧克力粉，三抖，不多不少，用skinny milk（脱脂奶）。Soya Chai Latte印度红叶豆奶奶茶拿铁，加肉桂粉。第一个拿给琉嘉…红叶茶拿给零…第三个给我。”
连珠炮一样的咖啡外卖指令，而且拒绝重复。组句像是有意调整了句序，不便于记忆，还容易混乱。也不知是训练还是整蛊。
端送顺序更是注定美式不会仍然热得冒烟，导致后续一阵数落。提问就是一记冷眼，像是在说自己笨。
“文件分类，报表拿给财务部。所有提及…的放到法务，提及…的拿到公关部。去管人事要…然后立刻回来。”
玖兰枢的和锥生零的办公室中间只隔了一层隔音玻璃，自己愣是连去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从进了办公室连停下来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你不是要我训练你么，第一天就要打退堂鼓了？”
对于一切抱怨，那个男人微笑着如是回答，还隔着玻璃冲着银发猎人笑得春风和煦。
有滥用职权肆意报复或是给下马威的嫌疑也说不定。
“保险中断，在之后的6个月，你都无法拿到想要的药。而你的预产期是什么时候来着？3、4个月？
血族有孩子诞生不容易…虽然如此，很可惜，当前局势特殊，我不在意你的孩子是不是胎死腹中，捎带你一起。
不要抱有侥幸心理，你需要的药物是由蓝堂制药垄断独销的。醒醒吧，会输的可不是我。
不要去叨扰隔壁的执行总裁办公室，锥生总裁也是很忙的。否则，我会改变主意。”
终于回到办公室歇口气的时候，发现‘父亲’板着脸阴森森地盯着一个孕妇，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在整理文件时看到过这个女人的照片。好像是个L-B贵族，家里和文娱产业有些瓜葛。当时文件上荧光笔圈画着几个重点词，‘保险’，‘家族’，‘产期’，‘妊龘娠毒血症’…
玖兰爱站在一旁，学着秘书部前辈们的样子一动不动抱着文件静静站在一旁。手指抠着文件的边角，觉得入耳的冷酷言语让自己脊背发凉。
如此残酷没有底线的男人…竟然是自己的生父，开什么玩笑…竟然对个孕妇都能狠到这个地步。

“你这么变龘态，零知道么？”
目送女人捂着口鼻流泪离开，褐发女生淡淡开口，余光瞥了眼隔壁办公室伏案的男人。
“你直呼零的名字未免目无尊长，他好歹当了你几百年的继父。”
玖兰爱强笑着盯着与自己相似的眸子，可惜那汪血湖里什么都没有。愧疚什么的根本看不出来。
“反正他顾及你也不愿我叫他父亲。”
玖兰枢划过屏幕，单手支着桌子，将小公主的反应收入眼底。一如所料地排斥，毫无掩饰，天真的像张白纸。
“那要是他和我在一起了呢？你打算怎么称呼？”
尚不熟悉的女儿皱着眉头，炸毛猫一样赤瞳冒着火，倒是和学院时期的小猎人有点相似。
“不跟你争不代表我不会阻挠你。”
毫不在乎地耸肩，火上浇油一直是拿手好戏。
“哦，是么。你不希望有人能照顾他么？爱得真狭隘，可惜了你的名字。”
“你！”
深吸一口气，强压下音量，即使这种钢化隔音玻璃，隔壁屋应该什么都听不到。
“该怎么称呼怎么称呼，反正我连你也不喊父亲。你要想，我最多管你叫生父。”
失望么？为什么会这么排斥…为什么有股压不住的怒意呼之欲出。因为这个男人比想象中更要差劲，还是潜意识的希冀破灭了？
不明白零那样善良的存在究竟看上这个疯龘子什么？
“难堪的不是我，而是零。你装不知道么？”
“你所谓的培养我，就是看你毫无同情心的变态行径么？”
“我以为你是想为零分忧？”
那是实习于早上开始以来男人对自己说的最柔和的一句话。他的脸上敛去了让人烦躁的假笑，平静地望着自己。
“玖兰爱，用你自己的话挑要点陈列给我，你认为当前和平的最大威胁是什么？”
愣了一下，女孩低着头许久没有说话。
“他把你教得太善良，所有的罪都替你挡了。心软丢了这个线人，你知道他要多累多久？”
玖兰枢指了指桌对面的椅子，示意女生坐下。
“观摩就好好学。
我事实上只是逼她去承担风险罢了当眼线罢了，没有严刑拷打。她也会因此获得必需的药物，我给了她保障。
尽管威逼利诱，这也是互利，她不亏。真要说，我让她为我们冒险，给她提供的药物却能保母子两条命。
但是…按零的性格，之后仍然会自责吧。
与其和我互怼，不如好好想想这千年，代替你和你母亲执政，他违背本性，昧着良知，不得已做了多少悖德的事。”
继風早旅之后，管理层对于一切血族中流通的非法药物都加大了控制。
这个女人的家族‘大島’在保龘守派排得上中龘坚势力，文娱产业链的地位更是给药的流通拓展了渠道。
然而她有血族女性的通病作为把柄握在自己手中——子癇前症。
一个足以使她冒险出卖自己本家当间谍的把柄。
吸血鬼的生育率很低，其中一个主因就是孕期的妊娠毒血症。这是自己在看蓝堂英制药公司的报告时发现的，有意抽出来放在一旁…
该疾病通常发生于第三孕期，特徵為高血压和蛋白尿，且越到后期越严重。甚至可能发生溶血反应，血小板过低，肝或肾功能损伤水肿，肺水肿。
简单说…即使自己依靠一条拓麻的记忆对医学词汇并没有专业细节了解，也可以轻易总结出：一尸两命。
依靠集团授权才能通过一条旗下的保险公司联络蓝堂制药提供的针对血族药物。要想活命，只有一条出路。

“你觉得，现在的这个世界不是靠血建起来的？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即使被像温室花朵一样保护起来，然后呢？一旦反龘动势力掀起战乱，现在脆弱维系的一切都立刻化为泡影。”
玖兰枢沉眼，递上一箱文件。
“把这些拿去整理。”
“这是助理做的活。”
“所以呢？玖兰爱，你觉得无所事事，挥洒着零的血汗，在台前做了几十年表面光鲜的女王，这种事屈尊了？你觉得以后恋要是获准参与了血猎事宜，零不会让他从基层做起？”
端过纸箱，只觉得沉重得和入耳的庞大信息量一样。
“做就做。具体干什么？”
这本是自己的私心，以最直接的方式了解作为自己DNA组成另一半的男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现在她怕了…
“把同类都找出来，依赖药物的，在血族社会人类社会有前科的，家庭关系复杂的，能利用的都利用起来。”
“你这样威胁他们，不怕倒戈么？”
玖兰爱盯着对面，望着平静得近乎冷漠的脸，没有一丝裂痕。
“白脸红脸，软硬兼施，一个鞭子一把糖，唱红脸的有零就够了。过滤，找像刚才那个女人那样，能握住绝对把柄的。”
为什么他可以这么冷静…
“大島恭子，她的名字。你完全不在乎么？”
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句压抑的话，不大的声音，却像困兽一样嘶哑。
如果自己的组成有一半是个人性缺乏的心理变龘态，她不想知道…
“如果你去偏远地区自给自足的农户家参观，你会明白父母教育子女从小就不与用来食用的牲龘口成为伙伴，产生感情。
若要交朋友，马和狗可以。鸡鸭猪牛羊，这些说到底是要被宰来吃的，否则就无法生存。同样是食物，你会同情蔬菜么？
客观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如何定义那个女人？伙伴还是可利用的棋子？”
缓缓睁开眼，眉头微蹙着，玖兰枢缓缓开口，一贯的温润没有起伏。
“我……”
纯血公主闭上眼…觉得自己像被钉死在木板上，再睁眼只剩下干笑…
“…棋子…”
她看到桌子对面的男人露出浅笑，并不那么恼人，看起来有些累。
“没错。你是要让她去当排前卒冒险的，了解，理解，进而生了怜悯，你要如何获取你所需要的情报？
并不是一切都会安好，你无法保障她的安全，她有可能会死。和农场的牲龘畜一样，命运是既定的，活下来是造化，而你需要依靠她的牺牲前进。
这就是王者所必须承担的罪。
与其了解她的名字，你需要了解的是她的背景，和什么样的人有牵连，有什么你拿得住，拿得稳的短板，仅此而已。”

或许是窥见了一丝少有的裂痕，少女张了张嘴…犹豫着问。
“零…我听母亲说过，他也曾是你的棋子…”
赤瞳微微放大，蹙了眉，玖兰枢苦涩地牵起嘴角。
“那你有没有听过，我过去对他有多狠？”
始祖侧头，似是陷入回忆又似是望着玻璃墙对面。光点在血琥珀一样的瞳中与晦暗交互闪烁…
“情势所迫，他无可取代，我没有后手。因此即使知道我的做法会伤害他，也装作没有在看。现在，你也要如此。”
弯起一弯笑靥，不在掩饰疲惫。
“会下国际象棋么？后可横直斜走，吃子，且格数不限。在开局和中局阶段相当于两个车或者三个象的实力，在残局阶段略逊于两个车的实力。是棋局中制胜的决定性力量。
为了力量，有时不得不让特定的卒不断涉险，不惜牺牲其周遭的一切加以保全，直到敌阵最底层的第8行列，与王座同行。
不是所有卒都有能力升变成为后，棋盘上更不会在同方出现双王，只有零是特别的。”
对于玖兰爱来说，那一刻，她意识到这个似乎无坚不摧的男人其实也有心，只是严格控制着在谁面前，因什么显露。
“爱…听好，因为你和我相像，是我的女儿，且…同样爱着零，所以我可以诚实告诉你。我试图将现状维持下去，是为了不让零千年的辛苦白费。
若是敌方先挑起战争，从某种意义上说，反而衬了我的意，明白我的意思么？
安抚、镇压，以平和的手段解决，但倘若对方先翻脸，我会毫不犹豫地将其抹杀。届时现在的死亡和牺牲不过是凤毛麟角。
要我指导你，究竟意味着什么…你的身份究竟代表着什么…想清楚。”

枢真是个严厉的父亲呢……

枢子真是厉害啦。这对父女有看头。枢现在只为零着想，零想要什么样的世界，枢尽量满足，不然就把那些全清盘。霸气啊。

陪养继承人啊

果然不是正常父女相处，感觉火药味好重

#（ 103）
侧目瞄了眼显示屏右上角的时间，离计划日程安排的会议还有二十多分钟。锥生零向门口说了声“请进”，玖兰枢微笑的面容出现在门后。
“相处似乎还算融洽？”
猎人淡淡开口，工作之余也隔着玻璃时不时观望隔壁办公室。先前在咖啡馆的交谈看起来有些硝烟暗浮，透着掩不住的火药味，多少有些不放心玖兰父女长时间共处一室。但据观察，他们似乎摸索到了合适的相处模式，始祖一如既往能够很好地把握着局势走向。
玖兰枢冲着隔壁整理文件中抬头的玖兰爱诡异地弯了唇线，反手按了下门框边的开关，机械百叶窗自动降落及地，遮掩了玻璃包围的办公室。
“你把爱教得很好，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
温雅展颜，抚着恋人后脑的银发在额角啄了一下。
“多有失误的地方，你费点心弥补。毕竟是血浓于水的孩子，她小时候经常问起你的事。”
索性放下工作，切换屏保，锥生零猫一样后仰靠着那只抓揉发丝的手敛目小憩。
“零怎么答的？”
没有立刻回答，银发猎人抬手圈上对方拿过来的咖啡，指尖收力握了握。
“严苛恣意的老怪物。”
千年的时光使锥生零变得很擅长驾驭情绪，一时间即使是始祖也咂摸不透这听似一本正经的说辞有几分认真几分谐谑。
“真这么答的？”
每一个词单拿出来形容自己好像都没错。尤其是鉴于自己千年前对待银发猎人的态度，更是绝对理亏无力辩解。
然而不知怎么，该是责怪的句子，却被自己听出了点调情的意味…歇了千年，怕不是真的欲求不满开始幻听了…
对面晶莹的紫瞳似是带着笑意，眨了一下。
“你自己猜。”
玖兰枢双手撑坐上办公桌，把着恋人颈后倾身向前，彼此异色的发鬓厮龘磨着。
“其实…那孩子很多地方都像你…”
尤其，是过去的你…一样桀骜不驯的刺猬，内里都是柔软的。当然也像现在的你，对一切都存有包容的善意。
锥生零耳尖发烫地别开头，颈弯被过长的褐发挠得有点痒…
“胡说什么呢…”
竟然在耳边用暧昧不明的气音说着‘像不像你我的孩子’。

“那个女人?”
视线中的一叠文件映入眼脸，想到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声。
“可能和‘爪牙’有关的线人，零不用太在意。”
褐发始祖酒红的瞳有一刹那的暗沉，随即恢复了笑容。锥生零雪青色的眼眸将其收纳其中，苦笑了一下，手掌覆在对方颊侧。
“千年前你对我还更真诚些。”
紧接着白净的手指在一个黑色文件夹里摸索片刻，夹出一叠长尾夹固定的文件放到自己面前。整个过程中，那双有些忧郁的紫晶不曾离开自己的眼，目不斜视，就像是在进行早已重复了无数次的机械动作。
“大島恭子是吧…前兆子癇患者…”
接过文件翻阅着，玖兰枢赤色的视线在文字中穿梭。里面有大量荧光笔的重点和红笔的圈画标注。
“改良拉貝洛爾、甲基多巴配合阿斯匹林用于延命，定期安排蓝堂前辈注射氢化可的松。实质治疗的药物PE-3CK则需要用实际情报来换。
所谓十药九毒，使用PE-3CK有明显弊端…疗程开始后，若是中断一周以上，则会对内皮细胞和肝脏造成反噬。大島必须不断用有效情报来换取药龘物…就像瘾龘君子。
玖兰，千年间我毕竟学过医。这方面…狠起来或许比现在的你有过之无不及…
我和你的唯一区别是，一边做这种事将人往火坑里推，一边伪善说服大島和平环境更适合她未出生的孩子…”
这样说着，锥生零的声音是冰冷平静的，他苍白的面容凝冻一般，没有一丝动容…
玖兰枢被淡漠表相与胸口咒印激剧疼痛的巨大落差震入沉默，潜意识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难看。
通过印传递过来的…是像延展的冰盖般张牙舞爪的刺痛…烧灼般撕扯的严重冻伤。
“失望么？”
疲惫苦涩地笑，锥生零牵强地扬起抗拒的唇角。
“对我的幻想，破灭了么？”
冰凉的手拿过自己手中的文件，指尖扫过那些点画、标注。
“你所谓不受玷染的白纸，也会冷酷地在文件上画下这些标记，计划利用着一个生命体的生死。这种事，这千年，我其实做过很多…”
毕竟…虽然只是临时代理，像17岁孩子那样一味良善，要在虎狼窥视中将政龘权强撑千年…是没可能的吧…
“…相反…和千年前一样，你还是善良到只会对自己狠。”
紧紧将削峭的身子揽进怀里，按着脑后的银发，让他的侧脸贴在自己胸口，像是要将两句身体嵌合交融那样牢固。
既然无法通过吸血将咒术完整，便通过心跳来感受。
“那个女人叫什么还是爱告诉我的。我的话…既不会去了解她，也不会让自己为此愧疚。我对棋子只能这样。”
所以，对我来说…即使为了大局不得不双手沾满鲜血，最纯净的是你始终如一的心。
“你呢，后悔么？”
是否反悔想要抽身而退呢？
我和千年前一样，依旧是为了达成目的能够麻木不仁玩弄他人生命的存在。
稍稍拉开彼此的距离，玖兰枢径直望着对方的紫瞳，看着它们轻眨一下遂即盈上释怀的莞尔。
“我一直知道你是玖兰枢...没人会比我更清楚了，不是么？已经说过了吧，我是一个伪…唔…”
当然知道锥生零要说什么，所以他以唇封缄，轻轻含咬着那双柔软的唇瓣，将其润湿，抚温，让它们无法说出伤己的话语。
这样就是伪善么？
呵，若真如此，真善就只能是天真愚蠢的代名词了。

咚咚。
“我自己进来了哦。”
本着千年间一贯的相处习惯，一条拓麻示意式敲了两声，便推门而入。
“相处不错嘛，不愧是一家人。我有没有打扰什么？”
意味不明地抛出这么一句，也听不出是调侃还是有哪里不对劲。金发贵族灿烂地笑着点了点腕表。
“我是准点到的。”
咚咚。
“失礼了。”
架院琉嘉端来咖啡喝茶，有些惊讶地发现温文尔雅的君主正相当随便地坐在银发猎人桌上，与千年前的思维比对，画风甚是清奇。
“哦，琉嘉，你来了正好说明一下，你家晓今晚估计要晚归，我需要他一起帮莉摩处理点事情。当然你没急事也可以一起过来。”
一条拓麻偏过头，将资料夹放在桌上。
“抱歉零君，虽然千里已经过去了，那边人手还是不太够。和YOSHITA的饭局有枢陪你一起去应该就可以了吧？”
其实毫不怀疑，银发猎人一个人就能搞定这种项目，原本安排自己陪同也不过是礼节。顿了一下，他掏出一个盒子。
“哦，对了，千里说你问他要的解酒药。”
玖兰枢点了下头，简单翻阅文件，一条拓麻工作能力一如既往十分优秀。谈判重点明确，经柜窗粉饰可以投喂给藤本一郎的‘好处’很多，都清晰名列了出来。修饰包装一下就能吹出相当大的增值空间。
“HAMONI羽藻荷公学又出什么事了？”
一条拓麻望进好友的赤瞳，无奈耸肩。
“局势已经控制住了。不过是住宿部的party开得比较野。昨晚发生互相之间的攻击斗龘殴事件，很多学生被抓伤或咬伤。
今早发现大量学生神志不清，行动不利，以及现场发现了大量气球，圆的瘪的都有，还发现有类似你跟零君上次交给英君的那种药龘片。估计就是资料上的‘二型’。”
锥生零蹙了下眉。
“笑龘气？”
金发贵族弹了个响指。
“Bingo！厉害啊，一语中的，气球里灌的确定是一氧化二氮没错。”
这种legal high（合法兴奋龘剂）最麻烦，由于不在在非龘法毒龘品名单上，便于触及上手。然而损害却可能比A类毒龘品更大，甚至可以造成终身瘫痪无法自理的严重后果。
一氧化二氮尝起来，是带着甜味、凉丝丝的味道，就像气态冰淇淋。短暂的十秒里，人的意识会漂浮起来，觉得快乐得一切都失去意义。然而，这种危险品却是糕点用奶油枪的配件之一，所以很容易就可以买到。
不知何时起，笑龘气成为了party中取替龘大龘麻龘的“新世界”，被灌入五颜六色的气球中对嘴吸龘食。
“目前判断应该有学生家里能够接触到药龘物源，并利用party中其他学生意识高涨模糊的空档将药龘片放进了酒里。似乎没有造成什么过大伤亡，原本像L-E一样疯癫的学生药效结束后也开始恢复意识。但是排查来源需要人手。说不定能顺藤摸瓜找到上家。”
一条拓麻无意去深究为何锥生零会对这种灰色区域里的东西有那么敏锐的直觉，也向一旁皱眉的君主暗示着摇了摇头。
怎么说呢…就算真的研究过甚至尝试过也没什么奇怪的。
什么时候的事来着，那孩子曾考虑过沉睡，大概是真的累了。
后来形势变化导致计划告吹，面对一桌盯着他施加压力的异色目光，面无表情的他是怎么回答的…好像是：
“那就等玖兰枢醒了，我再歇。”
旁观了这么多年，如果但凡有眼睛的人都有心…就不会去对他的经历揪着不放并加以批判…
银发猎人的厉害之处从来都不是与黑暗绝缘，而是他总能咬牙走出来，不被侵蚀。
被招回来坐镇时锥生零就一直都知道，这不过是不知能撑多久的权宜之计，却默默接受了对他的利用，然后就这样一直到现在…
至少这会儿看着倒是稍微有点活人的生气了。
是因为枢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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枢的出现太及时啦，给零安慰和依靠。反过来说零越来越像个活人！

他们彼此了解，解决所有的事就归隐田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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