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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同人】风雪·夜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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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17-12-30 2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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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辰,天啊,虐到我了


    IP属地:浙江25楼2017-12-31 2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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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31 00:4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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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暗渡
      月华如洗,自窗台流泻而下,阿靖合衣坐在窗前,身体虽然乏顿,却没有什么睡意。她一向不是拖泥带水的人,但如今却过于执着起那个噩梦的真实性。
      神思回荡间,心底隐隐有钝痛传来。
      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阿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从白楼离开。
      后来的她一直想,如果那场杀戮是真的,那么现在的自己,是不是该为此做一个了结?
      “咳咳……咳咳……!”白楼卧室里隐隐传来沉重的咳嗽声,阿靖听声音急促,想是他又发病了,不及多想,便推开房门走了过去。
      大片大片的黑血撒在被褥间触目惊心,萧忆情靠在床边,身体因为咳嗽而蜷起。
      阿靖二话不说,上前搭住他的手腕,萧忆情转而握紧她的手,凑近她耳边,似是要说些什么。阿靖正要俯耳倾听,谁知萧忆情却擦过她的耳际,整个人无力地朝她身上倒去……
      一夜之间,楼主重病、需闭关休养的消息传遍楼中上下。听雪楼主出关日期不详,诸事暂由三楼主南楚处理,而靖姑娘自是守在楼主身旁寸步不离。高层议论纷纷,墨大夫日夜穿梭在密室与药庐之间,忙得焦头烂额。白楼上下守卫严密,除了南楚任何人不得进出。
      秋夜深沉,一道黑影从不那么明亮的月下无声无息地闪过。
      “这么晚了,去哪啊?”说话之人青衣金冠,是楼中一等护卫的装束。可他步履飘忽,面有驼色,手里更拿着一只根雕酒壶,显然醉得不轻。
      黑影一惊,反手射出一枚毒镖,同时踩着轻功向后掠去,然而随之而来的,是利器没入皮肉的声音,和一声痛苦的闷哼。
      那护卫拔出毒镖,拍了拍黑影的肩膀,“兄弟,你这轻功不得劲啊,晚饭没吃吧?”
      黑影没有回答,身子一软,重重地倒在地上。
      “嘁!”那护卫踢了踢地上尸体,“笨得跟猪一样,还学人当粽子。”
      “若都像洛护卫这样猴精,怎么会不懂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碧落从暗处走出,示意手下把尸体处理掉,余光瞥见那护卫手里的酒壶,皱眉道:“明日辰时我启程前往谢家,你和安瑞随行,别误了事。”
      “知道了。”那护卫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翻身就坐在了栏杆上,举着酒壶猛灌了一口酒,打着酒嗝,语气轻佻,“大护法倒不怕我办砸了事情。”
      面对如此无礼的下属,听雪楼的大护法面色不改,“楼主身边举足轻重的暗卫洛枫,曾经何等意气风发,如何却沦落到这般醉生梦死的地步?”
      被称作“洛枫”的人哈哈大笑,“举足轻重?不过是个被拉下马的小卒,如今您才是暗卫队统领,就不必违心抬举属下了罢?”
      “楼主只是命我暂代暗卫统领一职,你若能将功折罪,自然有官复原职的机会;若是自暴自弃不知好歹,下场不必我多说!”
      洛枫不答,又欲畅饮,酒壶却已空了,他自嘲地笑了,起身将酒壶往地上一掼,精致的酒壶摔断了手把,骨碌碌地滚得老远。他摇摇晃晃地起身,一抱拳:“天色已晚,属下还是回去休息,免得误了护法的大事!”
      红尘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碧落身后,“啧,像这样的下属,还带着做什么?交给黄泉调理算了。”
      碧落摇了摇头,“这次带上洛枫,是楼主的吩咐,楼主或是想给他一次机会,可能不能想明白,就看他自己了。”他转身,随即深吸了一口气,“你怎么穿成这样下来了?”
      红尘拨了拨耳边略显凌乱的碎发,“你们大半夜在我楼下吵吵闹闹,我没直接往楼下洒毒已经是客气,你还指望我衣冠楚楚地和你讲道理?”
      碧落扶额,“衣冠楚楚不是这么用的……”
      红尘晃了晃手里淬了毒的银针,“那碧落护法想不想知道这个是怎么用的?”
      这厢碧落和红尘犹自拌嘴,而另一边,夜幕下的洛水河畔,也不复往日的静谧。
      江秋白牵着马,望着由远及近的两个人,低声道:“他们来了。”
      三个时辰之前。
      密道的门无声关闭,萧忆情点燃两盏灯火,递给阿靖一盏,盈盈的火光照得他消瘦的面庞平添几分柔和,双眸映着烛光更加明亮,神色全不复之前的虚弱。
      所谓重病,也不过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幌子罢了。
      黑暗的甬道中只有萧靖手中的提灯照亮眼前方寸的事物,对于幽长的甬道来说,这一点光亮远远不足。然大凡武功高强之人,黑暗中视物总比常人清楚,因此萧靖二人倒不觉得有何不便之处。
      萧忆情先一步走在前面,甬道越走越窄,到后来只能容纳一人通行,若有什么机关,那是决计不及避让的,更何况是处于黑暗之中,外人若是闯进来,多半是有来无回了。
      密道四通八达,阿靖随着萧忆情七拐八拐,来到一间略微开阔的厅室,厅室两侧放了十来只密封的陶罐,阿靖知道那是蜂蜜罐子,为逃入密道之人活命备下的,并不稀奇。
      除此之外,厅室里还放着七只辟邪神兽,作北斗七星分布,每只神兽口中都衔了一颗硕大的明珠,青光映着兽脸,愈显得狰狞威武。
      厅室的尽头是两道门,一道门是泥金作画,一道门则是石雕莲花,莲子可以活动。萧忆情走到石莲之前,按下其中四颗莲子,只见石门一重接一重缓缓打开,而就在四重石门洞开的瞬间,屋内不知什么机关发动,阿靖只看见几道光亮闪动,接着便是光芒大盛,将这密室照的煌煌如昼。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26楼2018-01-01 0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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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萧忆情走了这么久却未曾感觉到地道中特有的沉闷腐朽之气,阿靖已是诧异,现下则更添一分惊奇。听雪楼奇门机括之术远比它表现出来的要厉害许多,这座庞大的武林中枢之下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恐怕只有萧忆情自己才知道。
        密室内华美不逊白楼,甚至有几厅相连,穿过了大厅和中庭,进入另一间房,便是卧室了。这般应有尽有,仿佛来人不仅仅在此避难,更是在此长住一般。
        “你装病来此,究竟为了何事?”
        “我装病不错,可却不是为了来此。”萧忆情没有回头,走到卧床之侧,要去推开石壁,但手中用力,头却一阵晕眩,左手在旁边案几上一撑,将一只木盒打翻在地。
        一双手臂从后面搀住他,冷冷清清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看你病也不是装的罢!”
        萧忆情闭目凝神片刻,深深呼了口气,“无妨。”但还是顺着阿靖的扶持在床边坐下。
        阿靖从怀中掏出药瓶,为他服药渡气,调息了快一个时辰,萧忆情的气色才稍稍好转。
        “再这般逞强,我看你是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这段时间来,萧忆情身体似乎愈发虚弱,但在阿靖认知之中,他自己不知保重,旁人再如何担心都是多余。
        话虽如此,可每每见他糟蹋自己身子……阿靖还是忍不住讽劝几句。
        萧忆情闭目不答,阿靖见此,冷笑一声,也撂开手,自去收捡地上的木盒,但在看到木盒中事物之时,不觉顿住。
        那是一张老旧的襁褓;一只小孩子戴的长命锁;还有些粗糙的孩子玩意。能放在这个地方,那么这是谁的东西也就不言而喻了。
        同是幼年时在流亡中度过的人,阿靖知道流亡的日子是何等难过。凄凉贫苦,居无定所,每日担惊受怕,若是再身患重病,那自然更是雪上加霜。
        她暗暗叹了口气,将东西收回箱中,又去拣那块襁褓,忽见襁褓的一角歪歪扭扭地绣了什么,细细分辨,却是“长情”二字。
        长情……是妻子对爱情的期望,还是丈夫对婚姻的承诺?
        无论哪一种,都已化作回忆,在这滚滚红尘中飘然而逝了。
        阿靖反复默念着这两个字,有了些许了然。她心里虽有许多计较,面容却始终平静,手上的动作也不停。收拾起身,回首,对上萧忆情迷离的双眼,她静静与他对视片刻,移开了目光。
        待萧忆情调理完毕,两人便又动身。两人于三更时分进入密道,再出来时,夜幕已有淡意。阿靖细细分辨了一会儿,他们所在之处正是洛水河畔,远处一座破旧的小酒馆,也是洛阳人所熟悉的。
        想不到这个密道,竟自白楼起,贯通了大半个洛阳城,又出郊外三十余里!
        洛水酒馆若照往日本应打烊,如今却有几团火光照得分明,萧靖二人走近了,正是江秋白领着一干人等在此等候。
        阿靖看了看跟着江秋白的人,皆是生面孔,且各个威襟正立,吐纳不凡,是武艺精湛的高手,可见萧忆情此番要做的事十分要紧,又十分隐秘。她突地想起昨夜那场新奇绚丽的烟火,现在看来,那根本就是萧忆情传令的信号。
        萧忆情轻咳道:“这次行动太过危险,我不得不处处小心。路上再与你细说罢。”
        阿靖冷冷道:“楼主自有道理,不必跟属下解释。”
        萧忆情一滞,苦笑,也不说什么,自行上了备好的马车。
        阿靖目光一黯,自嘲地笑了笑,正要寻自己的车马,谁知左右一顾,并没多余的车轿和马匹可用。
        是怎么说?听雪楼主这是打算一路上都和她挤同一辆马车了?
        不知是不是自己多想,阿靖总觉得萧忆情这种行为可称得上——无赖。
        宽敞的马车内软卧毛毡一应俱全,萧忆情靠在软垫上,听见车帘响动的声音,知是阿靖进来了,未曾抬眼。
        车轮缓缓驶动,耳边是滚滚的车轮声,愈显得车厢内静得出奇。绯衣女子兀自垂眸正坐,听雪楼主亦是不发一言,许久许久,阿靖终是觉得头颈发酸,略往软垫上靠一靠,抬眼间,萧忆情疲惫的容颜落入她水翦双眸里,她待要移开目光,终是不能。
        这个权倾天下的霸主已入梦去,于是便错过了绯衣女子难得一见的眷恋和不忍,就像是一泓秋水里悄然流转的波光,美丽却快得无法留住。
        这么多年了,她即便闭上眼睛,也能在脑海里清楚勾勒出他的睡颜。他总是微微凝眉,不知是因为病痛的折磨还是往日里思虑太重,竟连入梦也不得放松。
        阿靖展开毛毯,小心翼翼地盖在他身上。
        血薇横在膝前,那样浓烈的血色呵,宛如一道冰冰凉凉的火,燃烧数千个日日夜夜,也暖不了人的心。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27楼2018-01-01 0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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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细腻的笔风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28楼2018-01-01 1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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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靖会和萧说起这个梦吗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29楼2018-01-01 1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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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催更催更∩_∩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0楼2018-01-06 1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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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中毒
                许是因为天意弄人,这趟远征并不顺利,才进山东,萧靖等人便碰上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开始尚可行进,然而越到兰陵境内,雨势便越是磅礴,温度也随之骤降。
                “今日是到不了千灯阁了。”萧忆情望着不远处阴雨朦胧的一座高山,吹散了茶碗上氤氲的雾气。
                阿靖走过来,要关上窗户,“外头冷雨滂沱,亏你还敢开着窗子?”
                “呵,整日不是闷在马车里就是客栈里,哪怕没病也得闷出病来。”萧忆情侧耳,“这雨倒是畅快,纵不能观其汹涌,耳听声势也别有一番滋味。”
                阿靖闻言,关窗的手顿了一下,但即刻便把隔窗关了,转而将桌边的支摘窗支起来,屋檐挡住了暴雨,落在支摘窗上的雨点便小了许多,风也受到阻碍变得不甚凌厉。
                萧忆情眼中露出一丝笑意,阿靖拨旺了手炉递给他,自己拿着江秋白先前传递过来的文书坐在一侧批阅。萧忆情的身子,他不说阿靖也看得出来,一路上有什么文书,她都揽了过去,幸而没有什么萧忆情意料之外的大事,皆由她做主批复即可。
                不过今天的文书,似乎有些不同寻常了。
                十几封文书,其中一封印有极密的符号,这是意味着只有楼主才能查看的标志。
                很多时候,萧忆情仍会把这类密件交给阿靖过目,并询问她的意见;又或是想到什么新奇的赌约,要与她赌上一赌——这种不会赢的游戏阿靖试过几次便觉得无趣,也就不再理会萧忆情的提议了。
                不过无论如何,她是绝不会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翻阅这类密件的。
                将密件交给萧忆情,阿靖翻开其他文书,继续批阅。
                ——“谢家接受招安,新分舵种种事宜,碧落护法俱已安排妥当……”
                ——“查得风雨组织九月初与谢家有所来往,秋护玉似在临沂出没……”
                逐条阅过后,阿靖冷冷地勾起唇角。一面假意臣服,一面又和风雨接触,谢正夫果然不是什么安分之辈。
                不过,能让秋护玉亲自去见,他手中究竟有什么筹码?
                萧忆情面无表情地看完密件,一个字也未提其中的内容,甚至未曾批复,便投入香炉中焚毁。
                阿靖将写有秋护玉动向的文书递给他,“风雨对谢家这块肥肉亦有所图,你利用谢家想引出的恶狼莫非就是它么?”
                萧忆情接过文书,指尖敲打着紫金暖炉,并不如何在意,“自御水门土崩瓦解之后,临沂漕运的控制权就被各路水帮刮分殆尽,朝廷不作为,商户和工人被层层盘剥,大户垄断生意,明明是一条富庶的商路,却弄得百家凋敝,虽然这几年谢家收服了各路水帮,也不过是黑吃黑,把钱都收进自家口袋里罢了。”
                “你认为风雨想要分一杯羹?”阿靖轻笑一声,移开目光,“的确,黑道之中走私乃是最寻常的勾当。风雨既为黑道之首,又号称第一杀手组织,财政上却并不十分宽裕,一则秋护玉不善经营,二则风雨杀人并非看重钱财,例如那些贪官污吏下的单子,风雨是决计不肯接的。”
                “我知道。”萧忆情淡淡扫了她一眼,“秋护玉是个义字当头的人,这种鱼肉百姓的恶事,他不会做。他去见谢正夫,亦不是为了行这种龌龊的勾当。”
                “……”
                “呵,比起荣华富贵,他更像是一个会在‘人’上下功夫的人呐……”萧忆情的话似乎别有深意,“谢家既然是块肥肉,就必然不止一头恶狼盯着它,就算吃不着,也断然不能便宜了我。何况临沂这些垄断的大户,背后势力交错纵横,他们怎么会坐视听雪楼打破既定已久的规则;又怎么会坐视自家的利益为他人所瓜分?纵使再惧怕听雪楼,在利益熏心之下,总有人会铤而走险。”
                听雪楼财政之宽裕,若称第二,便没有门派敢称第一。经商诸事阿靖不懂,而萧忆情,按照他的说法是,他不需要太懂,就如同皇帝不需要知道如何看账簿,只要用对了人便足够。但这不代表萧忆情不重视财务,听雪楼内部所有的开支都需要两个人亲自把关,一个是南楚,另一个则是掌管金屋的坛主。萧忆情在财务上的慎重,甚至连南楚也遭过他的斥责。
                至于对外的财务,萧忆情倒真是很少提及,不过阿靖知道一点——随他征战多年,萧忆情几乎每到一个地方,他的落脚点,背后多多少少都有听雪楼的影子,比如他们下榻的这家客栈。这大概就是兵书里所说的“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罢。
                萧忆情在文书上批复几句便交还与她,阿靖一眼瞥见上头的字句,有瞬间的诧异。
                她将文书收起,算算时间,江秋白命人去准备晚膳已有半个时辰,怎么这么久还未有人上膳?
                正要去催,谁知敲门恰好响起,江秋白的声音有些急切,“楼主,出事了!”
                萧忆情与阿靖对视一眼,振衣而起。
                四名随从严密地守在厨房四周,见萧靖二人来了连忙行礼让道,萧忆情踏入厨房,房中除掌柜和掌厨之外,还有一个身材瘦弱的小女孩蜷缩在地,她身边跪着一名年岁稍长的少年,抱着她的身体一脸急色。
                着急归着急,少年倒是没忘了礼数,就地行礼,“慕容歧参见楼主!”
                ——慕容歧?那不是慕容家的遗孤?萧忆情怎会把人安置在这里?
                萧忆情微微颔首,“怎么回事?”
                掌柜的忙回禀:“楼主和靖姑娘的晚膳照例是要试菜的,属下与江大人试过菜后本要送上去,谁知……谁知这丫头馋嘴,央着厨子偷拿了一块糕点,就……属下该死!全是属下防卫不力之过!”
                掌厨闻言,也忙跪下道:“楼主和靖姑娘的饭菜皆是属下亲自动手,属下绝无半点异心啊!”
                萧忆情微微咳嗽,并不着急处置下属,但他冰冷的目光已明白昭示了他的态度。
                阿靖走向那盘精致的糕点,拈取一块在鼻尖轻嗅。
                “阿靖!”萧忆情低呼。
                阿靖摇摇头,多年行走江湖,加上闲暇时没少跟红尘墨老探讨药性,她对药理还是有一定的了解,只是这碟糕点,她实在瞧不出有任何问题。
                “若是糕点有毒,怎么江秋白和掌柜都没有出事?”
                江秋白和掌柜面面相觑,也都一头雾水,不知如何作答。
                慕容歧冷不丁开口道:“是药!雪心素来体虚,每日药不离口,或许药性相冲激发了毒性也未可知!”
                萧忆情睇了江秋白一眼,后者会意,不一会儿便把药渣寻了出来,慕容歧又将平日所用的药方呈交,阿靖细细看过一遍,心下有了计较,但碍于人多口杂,没有明说。
                少女死死咬着嘴唇,脸色愈发古怪。慕容歧慌了神色,忙叩求道:“雪心年幼不知轻重,冒犯楼主,属下愿代其受过,恳请楼主救雪心一命!”
                “无妨……咳咳,她也算替我受难。”萧忆情自然不会同小孩子计较什么,他示意江秋白过来,吩咐几句。江秋白领命,喂那少女服下一颗解毒丸,便又带人把掌柜和掌厨押下,等候处置。
                风雨呼号,萧忆情被晚风一激,不觉咳嗽起来,他看了一眼慕容歧,道:“这药可解百毒,即便解不了她身上之毒,也可暂时压制。我已让人去传分舵驻医,你好生照看你妹妹罢。”
                说毕,便搭着阿靖的手往回走。阿靖待要抽手,可察觉他手上传来的大力,知他病又犯了,便由他搭着,自己从侍从手里接过伞来。
                “多谢楼主!”慕容歧松了口气,然,这一口气还未顺到底,他怀中的慕容雪心突然颤抖起来,她张口喷出一口黑血,伸手抓住哥哥的臂膀,用微弱而凄楚的声音喊道:“疼——哥哥我疼!”
                “雪心!”
                才要踏出门外的萧靖二人闻声回身,阿靖眼中精光一闪,抢身上前,连封慕容雪心身上几处大穴,慕容雪心再度喷出一口鲜血,随即昏迷过去,不省人事。阿靖注意到,她脖子上的血管慢慢变成了透体的黑色,有什么细小的东西在皮肤下张狂蔓延,直到阿靖封闭了所有要穴,那些东西才归于沉寂。
                萧忆情强压下因病翻涌的气血,冷声连道:“好!好得很!”
                周围人大气也不敢喘,有精乖之人已明白此事的严重性,更是屏息凝神,静候指示。
                对上阿靖不赞同的目光,萧忆情不为所动,轻启薄唇,“传令下去,即刻启程,夜上千灯阁!”
                不多日,远在听雪楼总部的紫陌便收到了前方传回的密件。
                黄泉擦拭着手上的佩剑,抬头看见紫陌略显凝重的神色,愣了一愣,皱眉道:“出了什么事?”
                紫陌闭眼叹了口气,“安防出了纰漏,我必须立刻找三楼主商议对策。”
                黄泉收好佩剑,拿起外套,“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哦。”紫陌笑着摇了摇头,“这是安防极密会议,除了三楼主和岚雪阁要职,其他人是不允许参加的。”
                “好吧。”黄泉面露失落,“那我去吹花小筑巡视一下,别让楼中再出什么岔子——对了,那件事楼主没有批复吗?”
                “没有,楼主的心思,我也猜不透呢。”紫陌忍不住捏了捏他严肃的脸,“乖,晚上等我回来吃饭。”
                黄泉笑了一下,“好。”
                ——————————————————————————————————————————————
                这一章怎么改都觉得不对劲儿


                IP属地:广西31楼2018-01-09 21:40
                回复
                  2025-05-31 00:37:16
                  广告
                  啊,是冲着萧靖来的毒吗,是谢家?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32楼2018-01-09 2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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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现在落吧还有新同人啊


                    来自Android客户端33楼2018-01-13 21:19
                    回复
                      加油加油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34楼2018-01-20 1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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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千灯阁
                        泼墨般的夜色下,千灯诸峰静静蛰伏在黑压压的云海之中,山间绚丽的红枫黄叶已失了颜色,高耸入云的峰顶终年积雪,冷冽得如一把出鞘的利剑。
                        上山依旧是乘着轿舆,紧闭的门窗将风雨隔绝在外。阿靖冷着脸助萧忆情化开药力,他实在是疲惫极了,但睁眼时仍是双目灼灼,不肯露出半分软弱的姿态。
                        “是千灯阁动的手?”
                        “现在还不能确定,我已让紫陌追查其中纰漏。”萧忆情眼中寒光一闪,“不过那人下这样的剧毒,就是要逼得我找‘怪医’救命,既如此,就且看看那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呵。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阿靖不觉朝后望了一眼,慕容氏兄妹的轿子紧跟其后,她似乎透过轿子看到了那个瘦瘦弱弱的女孩毒发难忍的模样,“这样厉害的毒,那丫头能不能撑过去很难说——知道你用药药方的人寥寥无几,若不是这个孩子与你症候相同,又吃人参进补加重了药性,咱们真是防不胜防!”
                        “……阿靖。”萧忆情沉默了好一会儿,望着她,忽然开口,目光沉沉,“此行十分凶险,必要的时候,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他极少有这样严肃的神色,往日里公务再重,也只是漠然俯视一切,如无情的神祇一般、指点苍生。阿靖微愣,继而敛目道:“楼主有什么安排,直说便是。”
                        萧忆情静静望着她,目光渐渐迷离——自中秋之后,她变得温和许多,即便仍是冷若冰霜的面孔,可言语间不似从前那般锋芒毕露。他是敏感细腻之人,自然不会看不出阿靖有意的忍让;但他也看得出,她之所以忍让,并非是因为想通了两人间的误会,而是另有原因。
                        他本该高兴的,蔷薇收敛了它的利刺,难道不正是他一直以来所希望的吗?
                        为什么,午夜梦回时,反愈觉得空虚和遥不可及?
                        长久的沉默令阿靖心生疑惑,萧忆情却在此时抬起手伸向阿靖的发间,取下她最喜欢的一支金钗,然后将另一支一模一样的金钗别在了原来的地方。
                        “这是信物。”他虚弱的脸上掠过一丝神秘的笑意,“若我有任何不测,你就拿着它,去海州找我的密令。”
                        “……呵。”这样的话,实在过于不祥,阿靖别开脸,冷笑道:“世人皆知,要杀萧忆情,先杀舒靖容,萧忆情若有不测,舒靖容必已身死,又哪还有命去执行什么密令?”
                        “这道密令,事关生死,你若要救我,非照此令行动不可。”
                        尚未迎敌,便谈退路,这绝非萧忆情的行事风格,可他是算无遗策的听雪楼主,他的命令,已不会有人想要去质疑。阿靖也并非质疑,她只是莫名抵触“有任何不测”这种说法,这让她感觉萧忆情不是在发号施令,而是在交代遗嘱。
                        然,她唯有应下,压下心中日渐浓重的担忧。
                        登山的青石板路路泥泞湿滑,一座座别致的石灯拔地而起,妖异的灯火与四周张牙舞爪的树木在风雨中摇曳嬉戏,更显得可怖狰狞。
                        半山腰处,路的尽头,一座巨大的铜门嵌在山体之中,门前的灯火熊熊燃烧,就像山的巨眼,瞪视着踏足这座险峰的外来者。
                        千灯阁,与其叫千灯阁,不如叫千灯石窟来得更为准确。
                        阿靖叩响了铜门,开门的是一位七八十岁老者,满头花白,躬着背部,用不甚明亮的双眼打量了门外的她,便是听她表明了身份,也仍是不疾不徐的模样。
                        老者并无任何意外之色,朝她行了礼,“贵客远道而来,我家主人已恭候多时了,各位请。”
                        阿靖盯着老者的背影,那老者步履轻稳,行动自若,显然武功高强,并非普通仆役。
                        等到一行人进了门,才发现所谓的“石窟”里别有洞天。整个千灯阁已经和大山融为一体,从大厅仰头望去,便可望见黑色的天幕,可雨滴和细雪落到半空时,却又仿佛被什么不可见的力量拦住了,就这样飘洒在空中,折射出周围幽冷明灭的烛光。房屋在山的内部环山而建,连花草树木也种在内部的石壁之中,奋力地向山顶伸出枝丫。
                        深秋的石阁透着冷寂,高处飘落下奇异而优美的演奏声,说不清是什么乐器。当一行人踏入大厅那一刻,欢快的曲声便戛然而止。
                        金色的树叶无风而动,阿靖扣住袖中血薇,萧忆情却握住了她的手。
                        石壁上,一只只金翅蝴蝶翩然离梢,将萧靖二人围在中央,那老者步履不停,也不曾回头,转眼就消失在石窟深处。听雪楼的侍卫们已然拔剑,却只是守在萧靖周围,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慕容歧忧心忡忡地盯着怀中仍旧昏迷的妹妹,似乎也不在乎周围的异动。
                        蝶群渐密,大厅中弥漫着阵阵奇香,众人屏息凝神,却见萧忆情不慌不忙取出竹箫,一段旋律古怪的旋律自他唇边流泻。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35楼2018-01-21 0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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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蝶群不再逼近,一只带蓝色斑纹的蝴蝶脱颖而出,落在竹箫上,它仿佛听得懂箫声,翅膀也随着曲调节奏轻轻扇动。音调九转,蝶王振翅飞离,蝶群也调转方向朝它飞去,蝴蝶越聚越多,眨眼间化出一具人型。
                          大厅六角燃起六盏巨大的琉璃灯,袅袅青烟升起,就在这青烟之中,那人踏雾而至,灰袍,灰须,灰眸,灰白的发丝披在肩头,浓淡如烟波雾雨,亦如苍山岚浩。仙风道骨般的人物,眼中也带着温和友善的笑意,“多年不见,师侄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师侄?!
                          温云熙……千灯阁的阁主,也曾在江湖中翻云覆雨的风云人物,竟就是雪谷老人那位离经叛道的师弟、萧忆情的师叔?
                          传说,雪谷老人的师弟为人低调,不仅名号不详,庐山真面更是鲜为人知,便是雪谷本人,面对白帝和血魔这两位挚友时,也甚少提起与这位师弟有关的一切。
                          回忆昔年,她隐隐想起自己曾在白帝训诫弟子时听他提过一句,彼时尚且年幼的青羽好奇追问,白帝却自觉失言,从此闭口不谈。
                          这个人,似乎一直是白帝师父的禁忌,因为当他意识到自己说出“温云熙”三个字的时候,登时脸色大变,飞快地扫了一眼坐在下首聆训的弟子,然后生硬地将青羽的追问驳了回去。
                          那时,阿靖并不知道这个“温云熙”究竟是何等人物,竟引得白帝忌讳如斯。待她踏入江湖时,几度更迭换代的江湖则早已将此人遗忘,各路豪杰八卦时的只言片语、岚雪阁一纸薄薄的卷宗,就是她所知道的全部。
                          而今终于见到真人——这个旧日的霸主虽然人到中年,但气质卓然,眉目和善。只是,当接触到他带着笑意的明亮双眸的时候,多年行走江湖所练就的直觉告诉阿靖,那并非是因故人重逢而焕发的光彩。
                          “师叔客气了。”萧忆情如往常一般,温和中带着微微的疏离,教人辨不清他真实的想法。
                          温云熙凝眸打量着萧忆情,叹道:“没想到几年不见,师侄的气色竟灰败至此,可惜!可惜!”
                          萧忆情漠然回视,“死的未必死,活的也未必活。我所惜者,原不在此。”
                          温云熙闻言笑了一笑,扭头对萧忆情身边的人道:“那么,这位一定就是血魔之女舒靖容了。”
                          出于礼节,阿靖略一颔首,“见过温前辈。”
                          温云熙眯了眯眼,没有再说什么,他回头对萧忆情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师侄的来意我大概也猜着了,不过——来得这样急,怕是因为那个孩子罢?”
                          慕容歧顾不得身份,急切地开口道:“求老先生救救我妹妹!”
                          “嗯。”温云熙抬手止住了他,“真正能救你妹妹的另有其人,至于他愿不愿救,就看你妹妹是否有这个造化了!”他扬声道:“宁伯,请玉先生到‘客房’来见!”
                          少年抱着妹妹的手紧了紧,那位迎客老仆自阴影中走出,答应了一声,便又退入黑暗。
                          ————————————
                          依旧是强迫症改了又改
                          有时候会觉得设定太多,但是有了脑洞不写出来很难受
                          预告一下,下一章秋护玉出来露个脸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36楼2018-01-21 0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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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老大……


                            来自Android客户端37楼2018-01-21 1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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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31 00:3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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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么好感动啊


                              来自Android客户端38楼2018-01-29 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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