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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绵长(原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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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原因


196楼2018-03-20 1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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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了。


    198楼2018-03-24 1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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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对这里的新环境好奇的不得了,一路上缠着带路的侍妖问这问那,侍妖笑眯眯的一一全部耐心回答,还顺带领着他们到处绕了绕,等到了他们住宿的殿,幼子已经跟侍妖完全熟悉,不愿意进屋,希望能再多去玩一会。侍妖说,这里很安全,如果他能放心,晚上侍妖会将幼子送回来。看着锦盯着他眼巴巴的模样,他终于点了头。
      大约是哪里的木犀开了,空气里有木犀略带甜味的清香弥漫。不知为何云端之上也能有植物和流水,这里隐约能听到水流动的声音,还有添水一声一声不紧不慢的恒定节奏。有轻薄云朵漂浮于地面,如同淡薄雾气,缓缓浮在地面时时流动,踩在其中能感觉到云朵里潮湿水汽,贴服于皮肤表面流水一般随活动滑过。她推开屋内的窗,木犀的香气就扩散到整个房屋里。
      他打量房间,查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里跟他们居住的武藏国不同,这个时候这里温度要低一些,或许亦因为这里是高空。她看上去除了旅途劳累就没有其他不适,这让他安心。等到他查看完,她让他坐在她对面,看了他一眼后她挪过来伸出两只手用力搓了搓他的脸,她说从刚才他就一直一副严肃的表情,她问为什么他那么容易就会被人带着走,夫人并不知道发生过的事情,她问为什么他总觉得没有为她做过什么呢。他有些奇怪的反问,保护她这件事也能算得上为她做了什么吗?那不是他理所应当就该做的。
      她干脆坐在他腿上,她说,夫人说的事情都是很早以前的事情,最初的时候我们充其量只是刚认识,你没有保护我的义务,那并不是你的责任你却依旧保护我,难道不是你为我做的事情吗?
      她说,没有人可以一定要强迫谁,去为谁做什么事。虽然我们的确都有需要做的事情,我们亦都有选择的权利。在这个时代里,我能一直平安的生活到现在,不都是因为有你在吗?我决定在这里生活之后的适应时期,你带我去过的那些地方,锦的诞生,你所为我做过的事情多到数都数不过来。
      他不明白。她所说的,都是他觉得他理所当然应该做的。他依旧无法赞同她的逻辑。拽住他的耳朵,她说,有时候你真够死板的,真讨厌啊怎么这么固执!
      他赶紧把她的手捉下来。搂住他的脖子,她轻轻的亲吻他,他再次听到了她的低语,重复了她对夫人说的,她说,你是我的英雄。
      揽在她的腰间,他微微仰起头回吻她。
      他的光,他的信仰。
      慢慢加深相互的亲吻,他不自觉的抱紧她。臂弯之中的,是他无可替代的珍宝。她是他在这里的全部理由。
      晚一些时候侍妖将幼子送了回来,也不知道这小家伙跑去哪里玩了,蹭在身上不少花粉,幼子一进屋他就打了个喷嚏,不光他打喷嚏,幼子也在打喷嚏。她赶紧把幼子身上蹭了花粉的衣服脱掉,带着幼子先去沐浴。他记得夫人说过,这一日夫人会留在那处殿中,时间应该差不多,他跟她说了一声就独自去找夫人。关于夫人说的那些话,他还有想要问夫人的事情。
      殿内,似乎夫人早知道他会来,见到他,夫人淡淡的说,那个术没有什么妖敢用,防御效果是几乎没有术能超越,一旦触发仅靠那几个串珠储存的妖力维持不了多久,那个术是跟你连在一起的吧。应该说你不要命呢,还是无知者无畏呢。
      我知道。
      那你也知道支持那个术会给你带来多大的负荷?
      是。
      那个小姑娘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样呢?
      听到这句话他松了口气,他知道了这位夫人不会随便插手他的事。夫人说,之后的祭典上,我需要你来做一件事。他直接说好。他向夫人询问关于戈薇灵魂之伤的问题。夫人说,灵魂就跟那些事物是一样,都属于生命。脱离身体之后造成的耗损只是魄的耗损,回归魂河会自然复原,戈薇的灵魂强度高,这些耗损不会有什么影响。
      他问,撕裂的伤又会怎么样?
      魂的伤在生前不会有影响,有影响也是在她死后。带着伤的灵魂无法进入轮回,她的灵魂将会在魂河中停留到治愈为止。
      该怎么治?
      我不是魂河引渡人,知道的没那么多。而且,你不是已经在做了吗?
      他完全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有帮戈薇治疗过,他连她灵魂上有撕裂伤都不知道。在他迷惑的时候,夫人淡漠的声音又再度响起。夫人说,那个小姑娘这么重要吗?
      戈薇无可替代。
      那么,你想要的是什么?
      夫人并不在乎他是否能够回答,继续说,记住,犬夜叉,你要知道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路就在你脚下,不要迷惑。
      之后夫人就不再言语,挥挥手让他离去。他一路思考着夫人最后对他说的话,一边慢慢走回来。幼子已经在隔壁的房内睡熟,她在灯旁倚着软垫阅读书卷。他在她的询问中才想到,他还不知道夫人要让他做什么。她叹了口气说,是不是他去询问夫人关于她身上的伤的事。他反问为什么她会知道,她说,是你太好懂了。这不就是你在为我做的事吗?你怎么就总是不承认呢。
      见她又扯到这个话题上,他借着沐浴赶紧逃走。他的逻辑有时候实在跟她对接不上,他依旧觉得他只是在做他应该做的。跟他保护她一样,他照顾她亦是理所当然。
      第二天他知道了夫人想让他做的事情是什么。对着一面很大的太鼓,他问站在一旁的夫人,真觉得这件事适合他来做?他总觉得那女人一定是在跟他开玩笑,他活了这么久也就听过别人演奏的乐器,他自己可一点都不会。
      你最合适。
      为什么?
      你和杀生丸是一样的。这件事只有你能做到。
      若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他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最佳人选。他们都选择了一样的路,以后他们都会踏上同样的战场。他亦知道,在那同样的战场上,他们一定都将是落败者。带着无法放手的执着,没有退路,无休无止,只能在那条几乎没有尽头的路途上,被迫前进。他们是一样的。
      在旁边乐师的指导下,他硬着头皮握住鼓槌。
      这一日,在他开始顺着乐师的指导击响了第一声太鼓后,夫人就不知道消失去了哪里。练习了一会,在乐师几乎是扭曲的表情中,他暗地里磨了磨牙。他颇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杀生丸来过一次。站在旁边看了一会,转身就走。他分明从杀生丸几乎一成不变的表情里,看到“不忍直视他的演奏”这种表情。旁边邪见难以置信的说,你难道想在祭典上为杀生丸少爷演奏这样的太鼓?你是想让杀生丸少爷丢人吗!他狠狠的在那只小妖怪头上砸了一拳,顺便拎起来丢的远远的。
      戈薇知道了夫人想让他做的事情后,忍不住笑弯了腰。他被她笑的几乎就要恼羞成怒,抱着笑疼的肚子,她说她可是非常期待祭典上他的演奏。晚上幼子玩回来后,趴在他身上说,今天一直有听到奇怪的声音,好像是雷声,又不太像。幼子问,父亲,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她在旁边忍着笑,呼唤锦,说,到这边来。你父亲今天已经很累了,不要再去吵他。
      他默默扭开脸,不去看幼子疑惑的目光。
      估计他没有这方面的天分,练习了几天下来,他太鼓的技术没有任何提升。眼看祭典越来越近了,乐师揪着他几乎咬牙切齿的说,就算死记硬背,他也得把这套鼓乐敲下来。大约鼓和战斗有那么一星半点的联系,他在节奏感上还不错,不然乐师真的得请示夫人,这活没法干了。
      不知不觉他的幼子跟夫人的感情越来越好,这一日晚膳之后侍妖来跟他说,今日幼子住在夫人那里,请他不用担心。戈薇惊讶的说,真没想到锦会这么喜欢夫人。
      又过了几日,他好歹死记硬背的把那套鼓乐敲了下来,乐师简直是喜极而泣的跑去向夫人报告。在他生硬的敲击太鼓的时候,杀生丸又来了一趟。这次杀生丸站在一边看了一会,打断他,问道,你面对的是什么?
      看看那面巨大的太鼓,他说,鼓啊。
      不对。
      你想抱怨什么赶紧说,这么拐弯抹角干吗。
      走上来,杀生丸把鼓槌要过去。看着那面太鼓,杀生丸再问,你所面对的,是什么?
      随着话音落下,杀生丸手中的鼓槌随之击在鼓面上。他在这声击打中,感觉到了杀生丸周身猛然提升的气势。除了没有面对敌人的杀意,杀生丸身上惊人的气势明显是临战状态,他看着那面鼓,明白了杀生丸想告诉他的是什么。此时此刻,他面对的根本就不是太鼓。这是一道界限,跨过界限的那一边,就是他今后即将走入的战场。
      把鼓槌扔到架子上,杀生丸转身就走。邪见在他身边嘟囔着,杀生丸少爷是不愿在祭典上丢人,才专门来指点你一下,你要对杀生丸少爷心怀感激……絮絮叨叨的还没说完,杀生丸不耐烦的让邪见闭嘴。邪见立刻把所有念完的没念完的絮叨全部终止,抱着杖追着杀生丸身后一起离开。
      看着那面太鼓,他把鼓槌拿回手里。这面太鼓就是他的战场的话,那么鼓槌就是他的刀。握紧鼓槌,面对太鼓,他重新举起手中武器。
      他看到了曾经他投身其中的那片战场。寂静荒芜,万物无声。此时此刻,这片战场还是空旷的。他的敌人还在默默等待那声鸣金的号角。
      他沉默的闭上双眼。
      祭典如期举行。不是婚礼,而是庆祝的祭祀。虽不是婚礼,依旧有祭司为杀生丸和玲祝祷。祭典的前一日,他是掌鼓人,亦被叫去一起商讨流程,没有什么事情,他只需要记住什么时候需要他。
      越临近祭典,戈薇越发兴奋,每日他返回后,她盯着他的眼睛亮晶晶的。他不愿让她去看他练习的时候,她倒没有执意说要去,就是好奇和兴奋已经快从她那亮晶晶的眼睛里溢出来。
      祭典从傍晚开始。妖于人类不同,傍晚对妖来说是个极为郑重的时间。傍晚是两个世界交汇之刻,此世,和那些事物所存在之世交错。在这个时间,就连普通的人类无意碰触到交融界线亦能看到一些不属于尘世的事物。人类将这一刻称为逢魔时刻,其实只是在这个时刻,属于进入了妖的时刻。


      199楼2018-03-24 1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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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顶,喜欢


        200楼2018-03-24 1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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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尺八空旷的声音响起。在云端宫殿的上空,悠远,辽阔,盘旋飞扬,渐渐隐没在余晖渲染成绚烂无际的天空。磬音一点一滴渗入尺八辽阔,苍远的音色,拖着长音,用缓慢的节奏声声长鸣。祭祀苍老的声音应和着尺八的苍远,绵绵延延吟唱古老的语言。沙哑的,老迈的,似穿越长久时空,承载了历史的厚重,抵达众人耳中。犹如古老的传说,携带来自先祖的祝福,降临在尘世之间。
          汇集于此的犬妖族安静的聆听着,从远古流传至今的古老祝福。一声声干净的磬音融在尺八空寂的长音,妖们在澄澈的祝福里慢慢低下头颅,以谦和的姿态,聆听先祖的训诫。
          头顶之上,高空之巅,这里是飞鸟都难以抵达的峰峦。斜阳不再是炽烈的白,它把天空挥墨成缤纷画卷,变成一副昌盛幕布,映衬在古老的祝歌身后。美的如同一场幻觉。纷乱的尘世之中,犹如一方净土。
          这是偶然邂逅的一片世外桃源。不在尘世的任何地方,亦在这个尘世之中所能及的所有地方。这里有的只有安宁昌和。菩提树在温和月光下茂盛常青,树下小朵野花坚韧盛开,远方传来洁净铃声,梵音在月光中吟唱。有人在这片丰盛中安然入眠。
          是谁为谁开拓了净土。又是谁为谁,成为了净土。
          祝祷中,天空艳似沁血的夕阳渐渐失去力度,消失在地平线之下。绚烂的天空被夜幕取代,灼热的色彩退入暮色之后。繁星取代了那些灼热的绚烂,一轮清冷冰轮高悬天空。祭祀古老的吟唱渐渐停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高高的台阶中,杀生丸出现在台阶的缓台。那位清冷的犬妖一如既往一身戎装,刀亦佩在腰间,寂静的等待在那里。台阶终点,夫人坐在殿前那条长椅上,默默等候。
          台阶的侧方,那面巨大的太鼓已经立好。随着冰轮在夜空升起,祭祀的吟唱逐渐隐去,尺八颤颤巍巍的余音终被夜幕带走,他一步一步走向那面太鼓。看着放置在架子上的鼓槌,他抬起手握住兵器。
          台阶下方,玲慢慢走来。漆黑的长发挽起,没有角隐,依旧是大朵玉石雕琢的花朵,那些妖娆的花朵轰轰烈烈,竞相盛放在玲漆黑的长发中。身披黑色的礼服,礼服印着六角形的徽记,礼服上用绯红,金色,翠色,湖蓝高歌着盛世繁华。依旧没有白衣,纯黑的礼服之下,是艳红的里衬。映着纯黑的礼服,和玲白皙的脖颈,红色如流淌的鲜血,艳的驰魂夺魄。
          缓缓举起鼓槌,深吸一口气,他击响了战鼓。
          战鼓轰鸣之中,玲迈上了台阶。
          他在鸣金的号角声的宣誓里,开启了这片战场。
          满目疮痍的残垣断壁,被风雨侵蚀成嶙峋残骸,覆盖厚重青苔,寂静安眠。高高的天空,空无一物,时而一群飞鸟穿过,拉长了空旷鸣叫划开苍凉,亦拉开了战场的序幕。
          一声声战鼓惊醒安眠于残骸下的敌人,推开被苔藓覆盖的残垣断壁,敌人在号角声中持起兵器。它们看着整步入战场的来者,手中举起的武器,刃口反射出荒芜的锋利。
          面对着那些武器,他低下头看着握在手里的刀,轻轻的露出坦然微笑。
          一步,一步。
          玲身披隆重的繁荣,一步,又一步登上台阶。
          一步,一步。
          他手持名为执着的刀,一步,又一步走入开启的战场中央。
          杀生丸看着一步一步登上来的玲,缓缓向她伸出手。这位清冷的犬妖维持着这个动作,始终淡漠的表情,略微有一丝温和的笑容柔和了硬冷的唇角。那几乎看不见的微笑,带着平静,坦然,以及毅然决然的释怀。
          殊途同归。
          随着一声带着劈裂的,泛出金属音的嘶吼,他挥动了手里的武器。飞鸟鸣金的号角交织着战鼓,战场的杀喊直冲云霄。远方,一缕篠笛的声音遥遥融入战鼓,在厮杀的战场之中,那一缕悠远篠笛给这片荒凉的战场,留出一隅残存温情的角落。
          他虽身为半妖,并未像全妖那样拥有着漫长的,近乎无限的时光,他所能拥有的时光,也足够绵长。远远超过普通人类能够存活的时间长度。他不知道,在这片战场之中,他到底要前进多远。他看不到终点。被滚滚时间洪流包裹,他最终无法跟那些时间和平相处。它将是他最强大的敌人。
          台阶中的缓台上,杀生丸牵着玲的手,在绵延的战鼓之中,继续往上走。杀生丸对玲说,别哭。
          曾经温情的时光,在名为时间的敌人手中,变成最锋利的武器。越是前行,这把武器越是锋利。他掷身这片战场,无法退后,亦无处可躲。他早已落败,依旧被迫前行。握紧手中的武器,他再度发出一声嘶吼。
          他们是一样的。选择了同样的道路。
          他遵从夫人的请求,为他的兄长,开启了这片战场。
          他看到,他的兄长牵着那位人类,沿着这条几乎没有终点的道路,一步一步向这片战场走来。
          殊途同归。
          随着最后一个音落下,鼓槌在他手中片片碎裂。仰起头来长舒一口气,他再看一眼那片战场,默默转身离去。在他身后,天空中盘旋的飞鸟融化在荒凉的天空中,刀刃相向的敌人再度沉睡回那些残垣断壁之下。覆盖着厚厚的苔藓,被风雨侵蚀成嶙峋的遗骸。
          穿过祭典喧嚣的人群,他找到戈薇。站在那里,她面向太鼓和台阶的方向,已经泪流满面。在看到他后,她虽脸上还有泪水,依旧对他露出欢颜,说,欢迎归来。看到她的模样,他知道她看懂了。他并不想让她看到这些,无奈她已经目睹。他向她道歉,他说,我不想让你知道。她遥望了一下台阶,杀生丸登上的方向,默默拉住他的手。


          202楼2018-03-26 1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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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子已经不知道疯去哪里玩,戈薇说,一大早夫人就安排了一队侍妖将锦接走,夫人说,祭典上小孩子一定很兴奋,她自己不一定能看得住,交给侍妖们吧,她亦能好好享受一下祭典。看着周围鼎沸人群,她说,我累了。
            他陪着戈薇返回居所。刚才在演奏鼓乐中他出透一身汗,她进入房间后就催促他去沐浴,一身汗亦不舒服,在他浸在热水中时,她慢慢走了进来。只着一件轻薄长袍,她步入热水,走到他面前。
            贴紧他的身体,她与他反复亲吻。气息彼此交融,他扯开她浸湿的衣袍。从热水里到床榻间,她痴缠着他的身体,不愿他离开。他亦不想离开。
            不仅仅只是欲望,这亦是感情的需求,在相互的占有中,传递相互的爱情。
            他已经爱了她很久,时间丝毫没有让他的感情消退,随时间流逝,他越来越深刻的爱着她。她是他无可替代的珍宝。他不会让任何事物将她带走。哪怕时间都不能将她夺走。
            一下一下撞入她的身体,他的动作如同他对她的感情,带着十足的力度。她的身体带给他舒适的快感,还有难言的满足。他对她始终有着旺盛的欲望。
            他喜欢她对他发出的呻吟,喜欢她抓住他手臂时手指的力度。他喜欢她攀附在他的身体上不愿他离去,喜欢她对他的纵容。
            他喜欢她柔韧的身躯,喜欢她在登上顶峰时急促的尖叫。他喜欢她温柔的气味,喜欢她的身体沾染上他的气息。
            感觉到这具他已经十分熟悉的身体慢慢绷紧,他把她搂住,用吻把她的叫声封在口中。在他的拥抱里,她略微痉挛的身体慢慢柔软,放开她,她大口喘息。抬起手,抚摸着他的脸,她用浸了情欲略微变的沙哑的声音呼唤他的名字。
            他一声一声回应着,低下头咬住她的脖颈。顺从的扬起头,从她的脖颈到胸口绷出一条美好的弧度。他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个个红痕。随着他吮吸的力度轻重,她的喘息声亦跟着发生改变,这是他很喜欢做的一件事,她的呻吟声是对他最强的催情剂。
            她的身体带给他的感觉太过舒服,他忍不住向她更强烈的取索。抓住床单,她向他发出微弱求饶。此时此刻她的求饶更加激发了他深藏体内的兽性,按住她的腰肢,他的胸膛里发出近似野兽的咆哮,盖住她的尖叫,他释放在她身体深处。
            回过神来,她向他抱怨,他这是想拆了她吗。听着她的抱怨,他低笑出声。搂着她躺在那里,他依旧和她连在一起。抚弄她柔软的胸口,她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背过手勾住他,她扭过头来与他接吻。
            在这件事上她始终是对他纵容的。在她对他的纵容中,他忍不住向她多取索一些,再多一些。他亦能感觉到,他被她深爱着。
            架起她的腿,他把自己更深的顶进她的身体里。


            203楼2018-03-26 1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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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3楼



              206楼2018-03-26 1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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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是她今日目睹到的一切带给她的冲击过大,她把他带着完全失了控,第二天她整整睡了一天。等到祭典结束后的第三天,他们踏上归途。幼子有些念念不舍,夫人笑眯眯的对幼子说,你以后还想来,让你的父母再带你来不就好了。
                幼子听了夫人的话,圆圆的眼睛晶亮的望着他和戈薇。她搂着幼子答应,说以后你想来,我们就再带你来。得到了母亲的承诺,幼子又用那双晶亮的眼睛望着他。不忍拂了幼子的期待,他亦跟着答应了幼子。幼子开心的揪住他的衣服,两下爬到他身上,抱着他的脖子吧唧就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就在他们即将出发的时候,夫人叫住了戈薇。走过来,夫人看了看他戴在脖子上的念珠,说,妖怪和人类不一样,人类觉得必须的事物,对妖来说并不那么重要;人类觉得难以企及的事情,对妖来说却是稀松平常。即便他是半妖,他亦有着属于妖的部分。
                戈薇顺着夫人的目光亦看了看他。转回头,戈薇向夫人道谢。
                伸手摸了摸幼子的脸,夫人继续说,小姑娘,路已经开启在你面前,你需要做的就是选择。记住,妖鬼没有那么容易诞生,你所执着的那些,对于妖来说并不那么重要。
                他在夫人的话中愣了一下,下意识中他看了看幼子。说完这些话夫人径直转身离去。邪见带着阿哞跟他们随行,与之一起随行的,还有两只侍妖。归途已不用像来时行迹匆匆,路上他们放缓了脚步,更似一种出游的闲散。
                在山林中遭遇了一场大雨。没有任何预兆,前一刻还是阳光晴朗,下一刻就大雨倾盆。手忙脚乱的寻找避雨的地方。等站到石壁下,这场雨又飘然远去,阳光重新透过枝叶倾泻而下。戈薇站在他身边,看着一束束被突如其来的雨水,清洗的一尘不染的光束,再看看周身几乎已经湿透的衣服,忍不出发出清亮笑声。
                幼子蹦跳着跑到光束前,伸出被雨水打湿的手,掬在那些透亮的光束周围。幼子沾了水珠的手拢在光束上,光线折射在水珠,在幼子的手上变成一滴滴彩虹光滴。幼子惊喜的呼唤他和戈薇,他亦看到了浮在幼子手中的彩虹。她走过去,幼子兴奋的问,母亲,这些水里的是什么?
                看着幼子手上的光滴,她对幼子说,这是追雨虹,只在落下的雨水中生存,雨水蒸发后随蒸发的雨水重返天空,变回隐云。这场雨的云中一定有隐云。锦,混入了追雨虹的水不能随便喝,若是追雨虹被生物吞下去,会赋予生物向雨性,误食的量大的话,就会同化生物,使得寄生的生物一同化为隐云,回归天空。
                认真的说知道了,幼子继续在光束中玩那些追雨虹,幼子把那些雨水汇集,再打散,那些流动的彩虹光滴在幼子手中变幻出各种模样。幼子开心的笑声一同融在这些短暂与他们邂逅的追雨虹中。幼子天生就能看到这些事物,现在戈薇已经开始教幼子如何跟那些事物相处。
                有鹿群来到了此处。领头的雄鹿生长着一对美丽的角,在角的根部寄生有一圈追雨虹。鹿群在距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谨慎停下,领头雄鹿遥望着他们,判断他们是否具有危险性。看了一会,雄鹿朝这边接近,一步一步向幼子走去。
                幼子捧着手中的追雨虹,看着走近的雄鹿,发现雄鹿一直在注视着捧在手里的追雨虹,幼子试探的把手向雄鹿伸过去,说,你想要这个吗?
                在幼子的邀请中,雄鹿用漆黑的温润眼睛看着幼子,慢慢的它低下头,在幼子手中舔了一口。再看了看幼子,雄鹿转身走向鹿群,发出欣喜的鸣叫,雄鹿带领着鹿群开始奔跑,快速消失在山林里。
                这些事物可以是危险的,亦可以是有利的。这是与其相处所需要知道的平衡。就如同幼子和雄鹿之间的相处。美丽的硕大雄鹿温顺的低下头颅,舔舐在幼子幼子细小的手掌中。可是同伴,亦可是危险。那一刻雄鹿与幼子和平共处的画面,美的铭刻时间。
                戈薇把幼子手里剩余的追雨虹拿走,放到一旁灌木上,用净水清洗幼子双手。他说,该出发了。他选择的是跟鹿群不同的前行方向。鹿群利用了追雨虹寄生生物后赋予生物的向雨性,追逐雨水,毕竟雨水充足的地方,食物就充足。那头雄鹿前来此处,大约亦是因为寄生在体内的追雨虹寿命将尽,它只是来补充新的追雨虹。
                穿过山林,渐渐就开始有了人类的村镇。一路走来,他们穿过这些村镇,亦会顺便帮一下那些看到戈薇打扮而前来求助的人们,驱除一些邪秽。邪见不喜人类,每次都会带着阿哞和侍妖先行去前方等候。看邪见不愿进入人类的村镇,幼子问,邪见爷爷讨厌人们吗?
                邪见说,不是。
                那邪见爷爷为什么总不愿接近人们?
                太麻烦。人类可比妖怪麻烦的多。
                邪见爷爷真懒。
                邪见挥着人头杖,装出张牙舞爪生气的模样,幼子被邪见逗笑。戈薇说,平日怎么教你的,怎么对邪见爷爷这么没礼貌。幼子蹲在邪见跟前拽住邪见的爪子,说,对不起,邪见爷爷,你没生气吧。一路上邪见虽然经常絮絮叨叨,神奇的和幼子关系甚好。
                进入村镇后,他和幼子的容貌有些引人注目,尤其是看到幼子,那些人们会悄悄用自以为他听不到的声音,聚集在一起窃窃私语。他不在意人们看他的目光,他却不愿意听到人们带着这样的目光对戈薇的猜测。向那些人群斜去一记凶狠目光,目光所过之处立刻鸦雀无声。不满意的拍拍他,她说,别吓唬人。
                幼子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只是好奇的四处张望。被一处摊贩上摆放的小玩意吸引,幼子挣脱戈薇的手跑过去。围在商贩周围的还有几个小童,看到了幼子立即一哄而散,一边四散跑开,一边回头戏谑的朝幼子喊道,小怪物,小怪物。
                幼子在疑惑中停下脚步。有人群三两聚集。他飞快的越过人群把幼子抱在怀里。追在他身后,戈薇猛力推开挡在身前的人们挤过来。幼子在他怀里带着迷茫呼唤他,问,父亲,我是怪物?看着锦,他说,你跟我一样,的确是怪物。戈薇朝四周指指点点的人群喝到,都看什么看,刚那些是谁家的孩子,大人呢?站出来。盯住那些把小童护在怀里的人们,她指着那些人们说,你们家的孩子是宝贝,我家的就不是了吗?还有人不识趣的议论,她猛然转身向那些人吼着,想说什么来当着我的面来说,过来说!偷偷摸摸在那议论什么,都过来说!
                戈薇在盛怒中几乎歇斯底里,完全不似平日温和的模样,她瞪着那些人们,跟那些人们争执,在那些人们想要离开时,她甚至还想追上去。在她的愤怒中,他反倒发不出脾气,一只手抱着幼子,他用另一只手拦住她。刚才请求她帮忙驱逐宅邸作祟妖怪的村人讪讪的靠近,问,巫女大人……
                他说,走。
                咬咬牙,戈薇说,不走。没做完驱逐的那些,继续弄。
                这个村镇里的妖怪鬼怪之类的,需要做驱逐的人家还不少,一直忙到晚上也没弄完。已经接受过帮助的人们把他们请到自家居宿。晚上,锦一反平日的闹腾,抓着戈薇,锦问,母亲,我和父亲一样,都是怪物?
                把锦搂在怀里,她说,锦才不是怪物,你是母亲的宝贝。
                可是父亲说,我和他一样都是怪物?
                是,锦,你和父亲都和人类不一样。
                他看着戈薇并不隐瞒,认真的,大方的告诉锦,他和锦跟人类不一样。她对锦说,你可以对那些人的无礼生气,但是不可以对那些人们心有怨恨。人们是有心的生物,当你真诚待人,你终究能得到真心。这很困难,以后你会遇到更多这样的事。幼子尚小,对这些深奥的话还不能完全理解,只是懵懂的看着她。在锦额头亲吻,她说,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锦要记住,你是我们的宝物。
                在她的话语中,锦明显渐渐开心起来。锦继续问,那父亲呢?笑着她说,父亲当然同样重要,父亲对于母亲来说可是非常的重要,跟锦一样。跑过来扑到他身上,锦开心的对他说,父亲,我们都是宝贝的怪物。戈薇笑着看着他和锦,说,没错。
                不是人类,亦不是妖怪,他耗费了百年时间,释怀了他半妖的身份。当他获得了宁静之后,回过头来遥望自己走过的路,他承认这是一段艰难的旅途,他亦承认不论是什么样的艰苦,终有尽头。偶尔他会想起冥加曾经对他说过的话,他亦是堂堂的半妖,当时他不能理解,现在他觉得,不愧是活了那么久的老跳蚤。
                当生命自己承认了自己,生命就会存在于此处。学会接受,亦学会清醒自持,不再为纷杂表象困扰,学会用坦然自若的态度对待那些孰是孰非。这是他之后渐渐理解的事情。想要世间接受自己,那么就要他先能接受自己,一个生命自己都不愿承认其存在时,所表现出来的表象亦很难让其他存在接受。他曾经走过一段漫长的歧途,若没有遇到她,他或许依旧走在那条路途上。他希望他的幼子可以不重复这段他走过的歧途。


                207楼2018-03-26 1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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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他玩了一会,锦渐渐在他怀里睡着。靠过来看着幼子的睡颜,她伸出手抚摸幼子的额头,她说,这孩子还是这么喜欢睡在你怀里,话语间,她的眼泪簌簌的往下落。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哭泣,动作稍微大了一些惊醒了怀中幼子,幼子看到她正在落泪,奇怪的坐起来,抬起手去擦拭她脸上的眼泪,幼子说,母亲,你为什么哭了?
                  如一道响雷划过晴空,他被这似曾相识的一幕震惊在原地。这一切像极了时间之中,曾经发生在他的母亲身上的过往,亦是他无比惧怕的,这个孩子的未来不知何时会带给戈薇的苦难。他不知道当时他的母亲为了什么悲哀,亦同现在,他不知道她为了什么悲哀。他始终记得,母亲的怀抱里,一直在蔓延的,铺天盖地的泪水咸味。他始终惧怕着,这个气味会通过他,延续到戈薇身上。这个孩子终究带给了她苦难。他惧怕着她会像他的母亲那样,生命走到终点依旧没能在这苦难中寻得出路。他不知道,他该如何守护她。
                  他看着她把幼子搂在怀里,竭力抑制哭泣,她说,母亲没事,母亲只是太爱你了。天真的幼子搂着她的脖子回答,锦也爱母亲,母亲不要哭。
                  他揽住幼子的手臂凝固成一个不变的姿态,任由戈薇从他怀里把幼子接了过去。空荡的手臂停留在半空,看不出是想要阻止幼子接近她,还是想要挽留幼子。
                  时光把他从百年以前的曾经,带到了现在。这位智者抚摸着他的头顶,对他说,用你自己的感受来确认吧。
                  这是所有生命自诞生起就绵延下来的祝福。带着美好的心愿,一遍遍向着所有可能存在的神明祈祷。虔诚的,不掺有任何杂质。
                  他的疑问,穿过漫长时光,终于找到了答案。他明白了母亲悲哀的理由。母亲早已透过那些世间纷扰,知晓他未来一定会踏上的一条艰难的路。母亲为他未来一定会遭受的磨难,提前落下眼泪。他的母亲没有戈薇这么坚强,亦因此他的母亲没能有勇气告诉他,他以后一定会面临的荆棘之路。
                  所谓的家人,亲情,就是这样相互的爱着,如同本能。这是传承在生命中的祈祷。
                  将幼子再度哄睡,小心的让幼子躺进被子里,他伸手搂住在他身边的戈薇。靠着她,他说,谢谢。
                  他现在对“家”有了最终的定义。所谓家,就是有家人的地方,有着深重牵绊,无论前行至何处,始终如磐石支持着他,亦温情的,是他可以回去的地方。
                  第二天,戈薇继续咬牙切齿的给那些没有做完驱逐的人家继续做祛除,幼子在附近玩耍,他守在她旁边,一旦宅邸作祟的妖怪或者鬼怪被逼出来,他随便挥过去一刀就能解决问题。昨日喊锦怪物的小童悄悄跑过来探头探脑,被大人发现抓过来护在怀里。锦同样看到了那个小童,噔噔噔跑过去,锦神气的对那个小童说,我就算是怪物,也是父亲母亲的宝物!无邪童言更直指人心,孩童不懂得掩饰,所表现出来的皆是真实。护着小童的妇人看着锦,再看看正在为村人驱妖除秽的巫女,低下头对锦道歉。锦说,我不生气。说完又跑回去继续自己玩。
                  他和她都注意着这边。他想,有这样坚强的母亲,他的幼子一定也会比他坚强。
                  等把所有需要处理的事情都处理完,他和她回来寻找锦,发现锦正和那些孩童玩的高兴,又弄得满身脏乱,昨日喊锦小怪物的孩童亦在其中。戈薇呼唤锦,说,该走了。锦应了一声,跑到她身边,那些孩童跟过来,问,你要走了吗?锦对那些孩童说再见,孩童跑过来塞给锦什么东西,说,这是我的宝物,送给你。再见了,小怪物。
                  这样就可以了。他知道,锦一定能比他少走一段那些荆棘之路。一切都会变好。这样就可以了。
                  把锦抱起来,他问,打架了?锦点头承认,说,打了。锦说,就算打架了我也没有伤到那些幼童,我打赢了。戈薇听了也并未说什么,那个喊锦小怪物的幼童塞给锦的是小小一块五彩的鹅卵石,能看出这块石头被反复抚摸的已经光滑,应该是那幼童一直珍惜的东西。
                  发生这样的事后,他加快了行进的速度,亦不明显的避开一些人类的村镇。碰到必须穿越的村镇,若不需要做停留,就直接从高空穿过,即便是这样,类似的事情在那之后再度上演过两次,锦并未受太大的影响,戈薇却为此不但愤怒,亦经常在锦睡熟后,对着锦哭过很多回。踏上归途已经20天左右,归途才走了一半的路程,他又发现戈薇的气味发生了变化,跟当初怀上锦时候一样。
                  以前就这件事,她跟他念叨过很多次,他知道她还想再生一个孩子,他觉得这件事并不是必要,她亦自生下锦后,一直没有怀上第二个孩子,为此她还挺失望的。这一次他把发现告诉她,她惊讶的摸摸自己的肚子,再次问,真的?他亦还不能确定,此时这变化还太微弱,若不是他对她已经太过熟悉,这微弱的变化几乎发现不了。她说,等到回去了就能知道了吧,要是真的,那个时候我也应该要出现反应了。
                  接下来的路途他对她更加留心,她亦自己开始小心,又过了十天,这变化开始越来越明显,戈薇确实再一次开始孕子。等到回到了武藏国境内,她渐渐出现孕吐,邪见本打算在他们进入境内后返回,现在事态有变,邪见带着那两只侍妖,一直把他们送到居住地才返回。返回前,邪见给了他一只哨笛,邪见说,杀生丸少爷让我转达,需要的时候就吹响这只哨笛,杀生丸少爷听得见。
                  这一次出行一去一回一共历时四个月,一直在村里等待的一行人为他们平安归来欣喜若狂。生活又回归到曾经的模样,稍有不同的就是她现在又怀有一子。这一次她的孕吐没有怀锦时那么严重,大概那时候那么重的反应,完全是被她自己折腾出来的。那个时候他都把她照顾下来了,现在这点孕吐完全不在话下,他早就身经百炼,被锻炼的经验丰富,照顾她照顾的得心应手。
                  顺利渡过了前期反应最重的时期,她亦肚子逐渐大起来。这一次他更需要注意的事,变成了不让锦随便去扑她,他在还没回到家时就开始叮嘱锦,现在锦已经被他念的有些不耐烦。自他返回后,七宝就不再陪着弥勒到处跑,换他继续和弥勒一起处理工作,他亦跟七宝说,他不在家时,看着点锦,千万别让锦往戈薇怀里扑,以那孩子现在的力气扑到戈薇怀里,戈薇一定会摔倒。每次出门前,他都会嘱咐七宝各种注意事项,最后七宝也不耐烦了,七宝说,犬夜叉,你现在真啰嗦,这么不放心你就赶紧去赶紧回,回来了自己来照顾,你说这么多,我怎么能记得住!
                  这个孩子是五月下旬怀上的,应该就是祭典那一日的事,时间算下来也是刚刚好。有时她会靠着他,一边摸着肚子一边一脸正在思考什么的模样。他大致能猜到她在想什么,他说别乱想,这完全要看运气。她也没有那么好的体力,偶尔放纵一次就算了,他总归是要顾及到她身体的承受力。有些不满意的瞄了他一眼,她撅了撅嘴。他说,男孩女孩也不是能控制的。这下她的不满意就更明显了,她说,是个跟你长得一样的男孩就好了。
                  他依旧觉得无所谓,此时更加令他不安的是杀生丸的母亲对戈薇说过的话,那位夫人说,妖鬼没有那么容易降生。戈薇依旧是鬼之子,那么现在她正在孕育的孩子,亦应该和锦一样,同样是妖鬼。跟怀锦时不同,这个孩子没有让她受太大的罪,亦跟怀锦时不同,这个孩子八个月时,依旧待在她的肚子里。
                  他又在她身上看到了曾经,她怀有锦时在身上镀上的那层光。那个生命给了她蓬勃生机,让她犹如走进重生,亦犹如正在步入死亡。她又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容器,用自己当做养分,哺育她体内的生命。这感觉比她怀有锦时更加强烈,强烈到他开始不安。戈薇把自己变成了容器,那个在容器里成长的生命,当诞生的时候容器会怎么样呢?
                  他看着她安宁的轻轻抚摸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用他始终听不懂的语言,哼唱着旋律温柔的歌。他在她正步向毁灭的幻觉里,看着她身上焕发的蓬勃生机。
                  向死而生。
                  他突然在脑子里冒出了这个词。孩子这件事,对他并不是必须的。对他而言,戈薇才是他无可替代的珍宝。他不知道,若是那个生命真的如他所不安的那样,吞噬了她的生命诞生,他是不是能够继续爱那个生命。
                  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不安,她经常安慰他,说,不会有事。相信我,我们都不会有事。他愿意去相信她,相信她不会舍他而去。他相信她舍不得。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没有理由的她的身体状况开始变差,变得有些衰弱,她的灵力没有受到影响,依旧非常强,她腹中的那个孩子似乎也没有受到影响,依旧能感觉到旺盛的生命力。在这个孩子即将九个月的时候,他选择吹响了那只哨笛。他没有办法留戈薇在家中,自己亲自前去找杀生丸,这一次和她怀有锦的时候不太一样,她的情况不太对劲。
                  几天之后杀生丸出现在村子里,杀生丸说,天生牙不一定对她有用。
                  他的话把他惊到,他问是怎么回事?
                  天生牙可以把一度被使者带走的灵魂重新唤回一次,只有一次。她的灵魂曾经已经被完全唤出过身体一次,然后再回到她的身体里,在这之后天生牙是不是还对她有效果。此外,她的灵魂被撕裂,撕裂的灵魂就算能唤回,是不是能够完全唤回……
                  他这时想起来,以前她在快要生锦的时候,杀生丸问过他的话。当时杀生仅仅只是问了一下就没再过多言语,现在他明白了当时杀生丸想对他说的是什么。他几乎有些气急败坏。还好锦那时一切顺利,不然这只该死的犬妖是不是准备事到临头才打算跟他说?这次好歹提前和他说了,无论怎样,天生牙有效还是没效谁都不知道,杀生丸依旧在村子里停留下来。他由衷的祈祷,戈薇能够平安。


                  208楼2018-03-27 1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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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5楼2018-03-28 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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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了几次,一口气看完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217楼2018-03-29 0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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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子出生之后到现在的七年之中,时光平静的,飞快的就走了过去。珊瑚的双胞胎早就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亦是继承了珊瑚的衣钵,是出色的除妖师,珊瑚似乎有重振驱魔师村庄的意思,近来经常和弥勒在讨论这件事。珊瑚的小儿子被弥勒送去梦心大师那里修行,继承弥勒法师的名号,他看着弥勒把小儿子往梦心那里送,总觉得隐约又看到了一个酒肉色鬼和尚,一副吊儿郎当不正经的模样。用戈薇的话来说的话,就是斯文流氓,他觉得这形容真贴切。
                        七年之后,戈薇35岁。珊瑚大戈薇一岁,36岁,弥勒大珊瑚一岁,37岁。那两人已经或多或少的染上了一些岁月的印记,只有戈薇看上去跟七年前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那副模样。珊瑚惊奇的看着戈薇说,犬夜叉也就算了,那家伙是半妖,可是戈薇,为什么你也没有变老?是因为你是巫女?她不确定的说,可能是因为灵力吧。
                        七年过后,枫婆婆亦是年近八旬,已经是相当长寿,从这年开始,枫婆婆的身体明显开始一日不如一日,虽然没有人提及,大家都知道,枫婆婆的人生路途即将抵达终点。她越来越多的待在枫婆婆家里,带着七宝和两个孩子,他亦只要有空,就陪着她一起。珊瑚和弥勒也是如此,弥勒把小儿子接了回来,带着两个双胞胎和珊瑚一起,陪在枫婆婆身边。
                        枫婆婆虽然身体渐渐衰弱,始终没有什么病痛,他们这几个人,数他的次子年纪最小,也是最喜欢黏着枫婆婆,听枫婆婆讲故事,经常枫婆婆在屋外晒太阳,他的次子就黏上去,婆婆,婆婆的叫着,就为能听到一个神奇的故事。
                        这年秋季,枫婆婆经常披着毯子坐在那里晒太阳,不知不觉就睡过去,戈薇唤他让他把婆婆抱回房间,当他抱起枫婆婆苍老的身躯时,发现不知不觉中,枫婆婆已经变的这样轻。他已经渐渐能闻到,枫婆婆身体上死亡来临的气味。他看着枫婆婆,无法控制的在心底生出了悲凉。人类,终归是寿命短暂的。
                        到了冬季,枫婆婆已经渐渐连起身都开始困难。枫婆婆反倒是心态比他们所有人都好,看着他们,还有围在一起有大有小的孩子们,枫婆婆笑着,说,我这个老太婆现在也算是儿孙满堂了!戈薇和珊瑚陪着枫婆婆笑着笑着,说着说着,他就看到那两个人忍不住悄悄背过身。他走上去把她挡到身后,弥勒也跟他做着同样的事情。
                        她说,要想办法通知玲。杀生丸虽然留有一支哨笛,那并不能用来通讯。七宝说,交给我吧。七宝散出去一把狐火,那些狐火在空中忽悠忽悠的跳了几下就熄灭了。七宝说,这是他们妖狐族里特有的通讯手段,在西国境内的同族知道了就能联系上他们。
                        新年将至,整个村子逐渐弥漫起喜气洋洋的气氛。在新旧交替的那一日,杀生丸带着玲出现在村子里,邪见牵着阿哞亦跟着一同前来。枫婆婆见到玲非常高兴,枫婆婆说,只要你幸福就够了。玲托着枫婆婆的手回答,我现在很幸福。
                        已经到了傍晚,黄昏时分,残阳似血一般鲜艳,染了地平线上一片隆重的繁盛。枫婆婆透过窗户看着天空瑰丽的红霞,说,扶我出去。不知道婆婆想干什么,大家扶起婆婆,给婆婆把毯子裹好,他把枫婆婆抱出屋外。
                        村子中呈现出一派祥和气氛,村人们脸上虽有被艰辛磨砺的痕迹,亦在这个新旧交替之日面带笑容。在这个乱世中,枫村难得的保有一片宁静,可以不受妖怪侵扰。转过头来,枫婆婆看着戈薇,说,谢谢。望着村子,枫婆婆安心的笑着,自言自语,枫婆婆说,这样就可以了吧。姐姐,我可以去找你了。
                        在越来越微弱的话音里,枫婆婆闭上眼睛。
                        大家惊慌的呼喊中,他把枫婆婆放下来。玲抓住杀生丸问,天生牙能救婆婆吗?搂住玲,杀生丸说,天生牙救不了寿命自然消亡的生命。
                        他看到,有光从枫婆婆体内溢出,渐渐凝聚成一个光莹,向天空飞去。
                        一条大河在天空中蜿蜒前行,缓缓向这边流淌过来。漂浮在天空的河水里,无数白色飞鸟样的浮浮在水中飞舞。浮浮在水中穿梭的声音,汇集在一起,变成了一歌安魂曲,融化在河水中,给养着漂浮在魂河上,无数渡舟中,每一朵等待进入轮回的灵魂光莹。
                        顺着蜿蜒而来的魂河,引渡人撑着一只小船,穿越在那些渡舟之间,悠悠荡来。引渡人的小船上,引渡人的肩膀和手臂上,停满了正在沉睡的浮浮。
                        看着枫婆婆飞入长河的灵魂光莹,引渡人掌船靠近,伸出长长的撑杆,把光莹托起来。从身边的浮浮里挑了一只睡着的浮浮扔入大河,浮浮在河面变成渡舟,引渡人把托在撑杆上的光莹放入渡舟,跟那些无数的渡舟一起,漂浮在魂河中。
                        天空中的魂河渐渐流向远方,引渡人撑着小船随魂河离去。临走前,引渡人似乎看了他一眼。戈薇在他身边突然倒了下去。他抱住她重新仰起头去找引渡人。天空的魂河已经和引渡人一起消失不见。
                        戈薇一直昏迷不醒,其他人为枫婆婆守了夜。第二日举行的枫婆婆的葬礼上,由弥勒诵经祝祷,枫婆婆的遗体进行火化,按枫婆婆生前交代,灰烬和残存的遗骨葬在桔梗旁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自从枫婆婆离世,魂河通过,引渡人接走了枫婆婆的灵魂随魂河离开后,戈薇一直没有醒过来。他本打算直接去寻找那个引渡人,问那个引渡对戈薇做了什么,弥勒问,你要去哪里找?那不是属于这个尘世的事物,我们谁也没看见。
                        他说,不管怎样我也要去试一试。
                        那戈薇夫人怎么办?你怎么能确定她就此不会醒来?你把她留在这里谁能照顾她?谁能保护她?你知道,这个村子能这么和平,全靠她用灵力镇着这一方土地上的妖怪,难道你要这样带着她去寻找?
                        弥勒劝他,再等一等。
                        在枫婆婆安葬后的第二日,戈薇陷入昏迷的第三日,就如戈薇当时莫名的倒下,她又莫名的转醒。
                        他始终守着她。在她苏醒过来时,弥勒和珊瑚悄悄退了出去,七宝把两个孩子带着亦去了旁边的房间里。他呼唤她的名字用力拥住她,无法控制的他想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不让任何事物将她夺走;他却又不敢太过用力,他怕他的力气会伤到她。在力量和力量的对抗中,他绷紧的身体微微的颤抖。抚摸着他僵硬的脊背,她把自己的重量全靠在他怀里,她说,对不起,吓到你了。他问,你是怎么了?
                        示意他松开她,她看着他的脸,用手摸了摸他的眉眼,摸了摸他的鼻子,嘴唇,最后抚着他的面颊,说,你跟父亲母亲长的挺像的。他被她答非所问的话愣了一下。说完她扶着他站起来,她说,枫婆婆已经安葬了吧,带我去看看婆婆,没能赶上婆婆的葬礼真对不起。
                        他把她带到神社。祠堂前,她看着那座小小的,崭新的石龛。把花束供奉在石龛前,抚摸过冰冷的石龛,她说,犬夜叉,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你能活多久,我就陪你多久。
                        他看着她站起来,转过来面对他,郑重的对他说,我绝不会舍你而去,你的终点在哪里,我就在那里。
                        她说,相信我。
                        他听着她郑重其事的话语,渐渐安下心来。他知道,她一定不会骗他,她会一直陪着他,直到他生命终结为止。虽然不知道她遇见了什么,时间还很长,他可以慢慢问她。轻轻露出一抹微笑,他看着她,说,好。
                        后记
                        这是一座古老的神社,前来参拜的人络绎不绝。神社里生长有一颗高大的树木,据说这棵树是已经几百年的古木,不知是什么原因,树干上有一处无法磨灭的印记,那里的树皮缺损了一块。
                        房间里,窗旁的写字台前坐着一个女人,正在整理书写着什么。这座房子,连同整个神社笼罩在一个精巧的,隐秘的幻术之中。敞开着的院门,木台上坐着一个男人。过了一会,他站起来,望了望神社祠堂的方向。
                        正在书写东西的人头也不抬的问,母亲又去了井?
                        他说,是。
                        那间祠堂有些阴暗,父亲打算重新修缮了吧?我明天就联系人。
                        他说,好。稍微停了一下,他又问,你哥和你弟呢?
                        老哥他接了新的委托,老弟追着去了,鬼知道那两个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此外,父亲,我又接到了投诉,您能不能下手轻点?
                        那让委托人下次这种委托别来找我。
                        那我就去找母亲!
                        顿了一下,他说,知道了。
                        说完,他朝祠堂走去。
                        不常使用的祠堂里弥漫着一种古老的气味,有些阴冷。他拉开门走进去,看到她正伏在井沿上,不知道在聆听些什么。发现有人来了,她直起身向他望去,看到是他,她笑着朝他伸出手,她说,又已经这么晚了吗?
                        走上前,他把她抱起来,他问,你到底在这里听什么?
                        舒服的窝在他的怀里,她说,这井在给我讲述很久以前发生的故事。是一个非常遥远的,漫长的故事。我来讲给你听。
                        抱着她走出这间昏暗的祠堂,他说……
                        fin.


                        218楼2018-03-29 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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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贺完结🌷🌸🌹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19楼2018-03-29 1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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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家把所有的东西讲尽,《绵长》这个故事就结束了,最后的后记到底讲的是什么人,实际咱家自己也不知道,是他们,亦或许不是他们,怎么认为都无妨。下面该讲述的是另一视角的故事。
                            所有《绵长》里没讲述清楚的,甚至仅仅略微提到,或者只是暗示,没有提到明面的东西都在另一半视角的故事里,想要继续跟咱家往下走的观众,继续跟咱家往下走。觉得这个故事已经圆满的,那么这个故事就到此结束。
                            咱家不打算另起楼,所有的故事都是一个整体,包括番外都是。虽说另一半的故事也可自成一体,最好还是先把《绵长》看完再往下走,否则有一些内容会觉得突兀。


                            220楼2018-03-30 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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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知识:懂日语的可以无视,咱家需要让不懂的观众了解一下。
                              井的日语读音是:い(i)ど(do)
                              线的日语读音是:い(i)と(to)
                              书写的汉字不涉及,只需要知道读音上就是一个浊音的区别就行啦。
                              咬文嚼字:“吾”和“我”
                              抽象的来说,“我”指“自身,自我”,意识的独立宣誓性,而“吾”就是一个自称,没有那些意思,更显自谦,自省,还带有自贬,仿佛沉思中自己和自己的对话。


                              221楼2018-03-30 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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