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金在中不由分说地搂住韩庚的脖子,轻轻地咬咬他的耳垂:“庚,我好喜欢你。谢谢你也喜欢我。”
韩庚的耳朵登时发红发烫,却没有推开金在中,反而回搂住了他。
害羞的,可是内心坚定着的韩庚,是金在中的。
—— 金在中
“在中,快许愿!”
曾经是谁在耳边说,我陪你看日出好吗?
总以为记忆会随着漫长的时间逐渐斑驳,甚至消失,就好像清晨醒来,不再记得夜晚的梦境,即使梦中有笑有泪。有很多当初在意的事情,金在中都记不太清晰了。可是,与那个人有关的记忆,似乎是因为被多次拿出来反复回味,就像是珍宝,经常擦拭,越加明亮可鉴。
那次,金在中依言闭眼许愿。韩庚从没问过他许的什么愿望。韩庚说,愿望是不能说的,说出来就不灵了。
于是金在中闭口不言。他小心地把愿望收藏在心里,过了那一年。原来韩庚没有撒谎,生日的第一天对着日出许的愿望,真的实现了。
那一年,金在中许下的愿望,是祈祷上天保佑,至少这一年,韩庚能陪在他身边。
金在中在睡梦中被电话吵醒,接起来是朴有天的声音:“在中,你决定了没有?”
“决定什么?”
“去中国拍戏啊!”
“……”金在中眼睛都没睁开,这个朴有天,怎么比他还急?
“哎,我可跟你说啊,崔始源前段时间又去中国了。”
“他不是经常去?他在中国发展得挺好的啊。”金在中不知道朴有天怎么又把话题扯到了崔始源身上。
“哈哈,你不知道了吧?你就没想过,他为什么总是跑中国吗?”
崔始源为什么总是跑中国……金在中嘴角浮现一丝苦笑,他怎么会不知道呢?这和金在中自从2019年后,为什么躲着中国的理由,一模一样。
“我也是才听说,始源啊,这小子,谈了一个中国女朋友,听说很漂亮呢……”
“什么?”这次金在中是真醒了,皱了皱眉,揉揉眼睛,望着天花板:“谈了中国的女朋友?”
“是啊,你看人家崔始源,为爱往返韩中两国,不辞辛苦,瞧瞧他的勇气和耐心。在中,你还等什么呢?”
金在中敷衍了几句,挂断朴有天的电话,却再无睡意。
中国的女朋友……
崔始源……
别人或许看不出。金在中怎么会不知道,崔始源对韩庚的感情。
崔始源黏很多人,热热乎乎。所以大家都以为他的性格就是这样,拥抱亲近,是他表达友情的方式。只有金在中能看出,崔始源黏了那么多人,每次的眼光都是偷偷瞥着韩庚的。一个人一个人的拥抱过去,就总能抱到韩庚。他爱得最矜持,最含蓄。在中知道,韩庚并不知道,只怕到现在还以为是可以两肋插刀的“把兄弟”。
韩庚总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好,所以不知道那么多人会喜欢他。他在那些关切的眼神中看到的情意,自然而然的理解为友情。可是韩庚应该知道,金希澈喜欢他。
相比于崔始源总是克制,总是收敛的感情,金希澈对韩庚的喜欢是不加掩饰的。因为这般的不加掩饰,有的人以为太过张扬就是假的。
也许只有金在中知道,金希澈是真的。大概是因为爱着的是同一个人,金在中看得一清二楚。
最初的那两年,金在中跟韩庚闹别扭,吵架,表面上都是因为无关紧要的琐事,实则拐着弯抹着角,是吃醋,是嫉妒。崔始源就罢了,他会压抑住,不会让韩庚知道,崔始源的个性决定了他会选择陪伴。其实大多是因为金希澈。金在中最嫉妒的,是金希澈能光明正大地陪在韩庚身边,光明正大地牵着他的手,光明正大地表现出他金希澈与韩庚,就是交情不浅,他金希澈,就是偏心地袒护韩庚,他金希澈,就是很喜欢韩庚。
金在中不能做到的,无法做到的,金希澈都可以。
金在中嫉妒地眼红。可是,这是谁的错呢?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呢?
怪只怪,金在中喜欢的这个韩庚,偏偏这么招人喜欢。该怪韩庚。
所以金在中会因为韩庚照顾金希澈生气。如果是别人,大概无所谓,可是金希澈,金在中会害怕,害怕韩庚会在日久的相处中渐渐察觉到金希澈对他的感情。要是韩庚也喜欢上金希澈,那金在中,该怎么办呢?
现在想想,那些导致争吵的琐事,真是毫无意义,若是现在的金在中,他绝不会让这些琐事占据他与韩庚相处时弥足珍贵的时光。
可是,谁又能克制得住呢?爱情本就如同眼睛容不得沙子,除了彼此,再也容不下任何一个人。
直到后来,金在中突然释怀了。怎么释怀了呢?因为金在中发现,那个时候,崔始源拥抱的韩庚,金希澈陪伴的韩庚,那个很多人喜欢着的韩庚,温柔的眼神里,只有金在中自己。
金在中的心脏像绽放烟花的天空,满满的都是璀璨的惊喜。
“在中,你总是看着我傻笑什么?”
韩庚在金在中的宿舍里眼神迷惑地问。金在中不由分说地搂住韩庚的脖子,轻轻地咬咬他的耳垂:“庚,我好喜欢你。谢谢你也喜欢我。”
韩庚的耳朵登时发红发烫,却没有推开金在中,反而回搂住了他。
害羞的,可是内心坚定着的韩庚,是金在中的。
彼时,两个人正处于爱情最甜蜜的阶段。
韩庚结婚后,金在中知道,金希澈旅游了两个月回国,仿佛脱胎换骨般,开始积极地尝试恋爱。金在中不知道他有没有成功地喜欢上别人。金在中也谈过。年岁渐长,家人明里暗里说了许多次,金在中也尝试着和漂亮优雅的女生约会。他想着,也许自己也可以结婚了。
但是最终没有。不是那些女孩子不美好,而是金在中无论如何,都说不出那句“我爱你”。说不出这三个字,大抵就被归于不爱了。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不爱,是不能再爱,爱不上了。有人说过,如果把爱情比作水,每个人的一生中,其实只有一杯水。如果这杯水倾洒了多次,所剩无几,那么,也就失去了感受爱情的能力。
金在中的一生中,只有一杯爱情的水。他没有倾洒多次,只是全都倾倒在了韩庚的心里,一滴不剩,想用全部的完整的爱情滋润包裹韩庚的心脏。
坦白地说,金在中不是没有遇到比韩庚更好看的人。可是恼人的是,偏偏韩庚的每一处都是金在中喜欢的样子。是有比韩庚更好看的人,可是没有比韩庚更好的人。金在中的心里,只装得下一个韩庚,再也盛不了别人。
怎么办,韩庚,你看,我还是没有你狠心。
韩庚去拍同志片,去拍亲热戏,去结婚。金在中很介意,特别介意。可是都这么介意了,为什么还是放不下?
金在中是很喜欢中国的。因为一个人,爱上一个国家。因为韩庚,金在中对中国粉丝有种难以说明的亲切感。
即使到了2017年,即使是在日本开演唱会,说着流利的日语,一提到中国,金在中还是条件反射般喊出那句中文:“你好,你好,你爸爸妈妈身体好吗?”喊完自己低头笑了一下,反应过来是在日本,可能很多人听不懂,又用日语解释了一遍。
这是韩庚教给他的话。金在中每一次说,都会想到他。
第一次跟着韩庚学的时候,韩庚总是笑。
“呀,庚,你笑什么?发音不好么?”
“不是,发音很好。”
“那你笑什么?”
“因为觉得你很像我养的鹦鹉,我在教你说话,哈哈,鹦鹉,”韩庚伸手抬起金在中的下巴,眼带笑意地打量着他:“你别说,还真挺像的。”
在他的手指触摸自己的下巴时,金在中的心脏怦怦地跳乱了节奏,这个韩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还真是,还真是……金在中不由分地说按住他的头吻了上去。虽然事后又被韩庚红着脸埋怨:“金在中!你能不能别总是突然……偷袭我?”
“不能。”金在中回答的理所当然。他只知道:你是我的。
那么现在呢?
金在中确实很少去中国了。朴有天没说错,崔始源更有勇气。金在中知道,崔始源和韩庚一直联系着,也许每次去中国,他们都会抽空见面。金在中却做不到崔始源那样甘愿把感情埋藏的那么深,只是陪伴就能满足。
对于金在中而言,他宁愿互相亏欠。至少证明金在中与韩庚,切切实实地真心相爱过,刻入掌心,深入骨髓,至死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