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何子羊窝在被子里拿着手机乱翻翻网页，时不时抬起头看看门口的位置。
现在都已经快十二点了，他有点忐忑，不知道何子祺到底是不是要来他房间。他已经开始困了，眼皮老打架，但是又还没能等到何子祺。
两个人老这么在爸爸阿姨眼皮底下睡觉实在太不好太危险了，万一被看见，可能还看不出什么，但阿姨肯定会不高兴。他得趁着今天这个机会好好跟弟弟说说，一定要劝服他回自己房间睡觉。这么想着，又强打起精神，瞪大了眼盯着手机屏幕看。
可他还是没支持住，举着手机的手越放越低，搭在脸上，后来更是连手机都握不住了，滑倒一边。
就睡一下，睡五分钟，人来了就劝他走。他给自己找借口，也没有关灯，闭上眼越睡越沉了。
也不知道昏沉了多久，隐约听到有人光着脚跑，蹬在地板上发出咚咚咚沉闷的声音，朝着他房间直冲过来。他还没想明白这是什么声音，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就被掀开了被子，有个人坐到他旁边，急匆匆地把冰凉的脚伸进被窝，关了灯，一阵乱拱，挤上小床搂着他乱蹭。
“唔？小祺？”他抬起头眯着眼问，又被按回来。
这人搂着何子羊不安分地乱踢脚，抖得何子羊都要清醒过来。
“你这被子好短。”何子祺小声地说。
“你回自己房间睡。”何子羊说，揉了揉眼要转身。
“诶，别，”何子祺按着他肩膀，又把他扭了回来，“刚刚伟哥老要跟着，废了好大劲才出来，你又要我回去？”
他说完又狠狠抱着何子羊往自己身边拉，勒着他的腰听见他闷哼一声发泄完，才肯放开。
“快睡吧。”何子羊都要睡糊涂了，连自己今天的职责是什么都忘了，困乏得很，拍拍何子祺的手自己又咪过去了。
自从何子祺爱跑来跟他挤小床以后，何子羊就没几次能平平和和地醒过来。本来睡得挺好的，突然猛地睁开眼，直勾勾看着眼前何子祺的脸，赶紧就翻手机，看清楚原来才五点多松了口气，推何子祺的胳膊把他晃醒：“小祺快起来快起来，回去睡，快点。”
何子祺被吵醒，皱着眉翻身躺平，他应道：“嗯。”却又迟迟没有行动。
何子羊凑过去去拍他脸：“快点快点，他们要醒了，快点快点，快点回去。”
“嗯。”何子祺捏住他的手握着放到胸前，吧嗒嘴，大着舌头问，“几点啦。”
“都五点半了。快点起来啦。”何子羊催促。
“才五点半，再睡一会儿。”他松开何子羊的手，又翻了个身，背对着何子羊要睡觉。
“不行不行，小祺！快点起来，求你了。”扯开他身上的被子，跳下床拉他的手拉他的腿。
“哎好啦好啦。”何子祺是睡不下去了，闭着眼坐在床边挠头，又被何子羊推了几下才站起来往外头走。走到门边他又突然停下来，转身朝着何子羊走过来。
“诶，不是，要回去了。”何子羊怕他又抽风不肯走，赶紧扯着他手臂往门边带。
“嗯。”凑过去，把头埋在何子羊脖子窝，搂着他的肩膀左右晃动，腻了好一会才直起身，“亲一下就走。”
这个仪式是每次被赶回房间前的惯例了。
得到了敷衍的一个亲吻，他便勾着嘴角，摇摇晃晃地走回房间，连被子都没来得及盖好，倒在床上没一会又睡回去了。
何子祺醒过来的时候天都已经亮齐了，十一点多了。他走出房间，听见声音从房间探出个头的何子羊问他：“醒了？吃东西么？”
他走进厨房，拿了一小碟包子出来，摆在桌子上招呼何子祺过去。
何子祺拉开椅子坐下，默默啃完，这才觉得自己完全清醒过来。看何子羊在阳台晾衣服，他走过去，从背后搂着，手扶在何子羊腰侧，一下没一下地抓抓捏捏。
像是要黏在何子羊身上，何子羊挪两步他就跟着挪两步，连何子羊弯下腰他都贴着，趴在何子羊背上压得他直不起腰来。
“好了，你怎么老跟着我？”何子羊把手绕到背后拍拍他，让他直起身，站好把衣服挂到杆上，转过身，“不用复习做作业什么的吗？期末考不好阿姨又要拧你耳朵了。”
何子祺拉着他的手：“那你进来陪我。我们一边说说话一边做作业。”
“不了，我不打搅你，你快点好好做。”他放好盆子，推开何子祺往客厅里走，走到厨房喝了杯水又绕到厕所洗布。
“来嘛，说说聊聊这样才有效率。”何子祺跟在他身后劝说。
“不了，”何子羊拧干抹布，用手肘碰碰他，“你快进屋去。我还要搞卫生呢。”
“你先陪了我再做。”
“那我要被骂死。”
“我帮你跟妈说你做过了。”
“不要，都是灰了。”
“你陪了我我跟你一起做？”
“你不会的。”
跟进跟出游说好久，何子羊还是很坚持地说不。何子祺没办法，恨恨走回房间去。
何子羊翻着手上的布擦柜子，爸爸今天出门前叫他帮忙收拾一下，可他到底是个男生，收拾整理这些还真不是他强项。帮着摆好报纸叠整齐堆在一边，擦了擦肉眼看出来的灰尘，差不多看着有收拾过的样子就得了。
找了地拖，湿了水一下下推着。上头的水没弄太干，湿嗒嗒沾了一地，拖完大半个客厅，正往饭桌那边走，伟哥就不知道从哪蹿了出来，哈哈喘气，冲着何子羊跑过来。
伟哥挺讨喜的，有点胖，毛竖起来的时候脸蛋圆圆可可爱了。何子羊也喜欢它，可它就是不定时抽风这个缺点

太讨人厌。也不知道是他老忘事还是什么，偶尔看见何子羊就要冲过来咬。一看它跑过来，何子羊赶紧扔下拖把要走。可地板还湿着，他怕滑倒只能小心地外八脚走，溜到沙发边，绕着茶几躲它。
一人一狗对瞪了一会，何子羊老怕它跳上茶几蹿上来咬自己喉咙，又没办法绕回去躲进房间，这种威胁到生命的僵持不是他能忍受下去的，一手护着喉咙，朝着何子祺卧室方向喊：“小祺！小祺！你出来一下！”
叫了好一会，何子祺才不情不愿地从房间走出来：“干嘛，做作业呢。”
“你帮一下我，伟哥又要咬人了。”
看何子羊动，伟哥果然也咕噜咕噜要跟过来，吓得何子羊跑到沙发上站着。
“没事，”何子祺走过来摸摸它的狗头，“一边去一边去。”挥挥手再它眼前晃晃，走到沙发边上把何子羊拉下来，可伟哥又凑过来了。
“欸欸欸！”何子羊扯着弟弟袖子躲到他身后，“又来了又来了！”
何子祺没接话，反手搂着他，挡着伟哥带着人往自己房间走。伟哥看着他们两个转，舔舔嘴巴往前走了两步，被何子祺用手一指又停下来，乖乖看着。
把何子羊带进自己房间，很慌张似的关上门，长舒一口气：“没事啦。老抽风真是。”
何子羊趴在门上听，外头已经没什么声音了：“他什么时候好啊，我地拖还扔地上呢。”
“得过一会了，”何子祺坐到桌子前拿起笔，“它抽抽抽一阵子才停下来。你先坐着看看书，从柜子上随便拿了本带插图的递给何子羊。
他都这么说了，何子羊也没办法，他也着实不敢出门。接过书，叹了口气，认命地坐在床上。

63/
他拿着书，抿紧嘴唇坐在床边边的地方，随便翻着，时不时站起来贴在门上听外头的声音。
都已经等了好一会了，感觉外面已经安静下来，他小声问：“应该好了吧？”
小心拉开门，把头探出去从门缝往外看。伟哥趴在茶几旁边低着脑袋，一双眼睛无辜地垂着，听见有声音，一下子转过头对上何子羊的眼，腾一下站了起来。
它动作很快，吓了何子羊一跳，怕它又要追上来，急急忙忙把脑袋缩回来“嘭”一下关上门，拧上锁叹了一口气。
无助地走回床边坐下，拿起书继续乱翻。
何子祺转头看他：“还没行，没这么快的，你得把它闷傻了它才不抽抽，你老开门看它它以为你跟它玩呢。”
他站起来，拉起何子羊的手领着他坐在靠自己近一点的位置上。“你那书是不是不好看，翻来翻去的。”站起来看着书柜一本本地找，“你喜欢看哪种？过来看看。”
看何子羊还是坐在床上抬头看着自己不动，他又拉拉他肩膀：“过来看看啊。”
何子羊扯扯衣服，站在他后头，把先前拿着的书还回去，盯着那一排满满的书一本本找自己喜欢的。
“你还看这么多推理小说啊？”他问何子祺。
“嗯，初中爱看。”何子祺说，叉腰陪着他找书，“有找到喜欢的吗？”
何子羊咬咬手指，不太确定地向前一指：“那本白色的，对对，那个，好看吗，我听好多人说过。”
“哦，这个还行，最后挺刺激的，要看？”何子祺把书抽下来递给他。
何子羊接过来，刚坐下，何子祺又走过来，扯开被子把底下的枕头拉出来，丢到床头。拍拍何子羊肩膀：“你靠着看，舒服。”
何子羊不动，僵硬地摆摆手：“不...一下就...”
“你来你来，这么坐着不好看。”非得按着何子羊肩膀让他靠在自己枕头上，等他腿也放上床了，一扬被子替他铺在腿上，“这样看书可爽了。你看，我记得第十页开始就挺吓人了。快看快看！”何子祺坐回座位上，侧头催促他。
何子羊只能点点头，翻开书。他开始老惦记着外头还有没拖完的地，没怎么认真看，但是又因为何子祺说过第十页开始会吓人，便格外地注意页数。看着页数到了，把整页认真看了一遍，果然，这一页是描述发现尸体过程的，不得不佩服这些推理小说家的文笔。把如何发现藏在下水道的女尸，女尸的状态描绘得如临其境，即使何子羊没仔细看前头，看到这的时候都吓得起鸡皮疙瘩。赶紧往前翻，把前九页重新看了一遍，理清了思路，有把女尸那场面看了一遍，呼了口气，侧过头，小声问：“小祺，那个女尸是开始出现的富婆吗？”
何子祺抬起头看他：“那富婆很肥的。”
“可是这个尸体不是也说很巨大，油腻吗？”何子羊问。
“你看了后面没有？后面有说的。”
何子羊赶紧低下头，快而认真地翻了两页，倒吸一口气，又问：“啊！怎么掀起皮了，怎么回事？好恶心啊。”他搓了搓手臂，侧过头看何子祺。
何子祺勾起嘴角，笑说：“他就是因为描写恶心所以才多人看的。这你就受不了啦，后面更猛。”
何子羊听他这么说又低下头，一页页往后翻。
何子祺继续写着作业，偷偷斜眼看何子羊，每看见他皱一下眉头咬咬下唇，又把速度提起来。把字写这么丑看着还挺不舒服的，但今天破例一次吧，数了数，还有五道大题他就要做完了。
何子羊看得可入迷了，后头又死了一个人，他还没能想明白到底死的是谁呢，又被后面出现的一个困住了。男性，是那个工人吗？翻回前头，把人物描述又看了一次，微胖，头发浓密，应该是啊。
他有点懵，一下觉得是工人，一下又觉得是那个作家，谁知道是不是什么奇怪的作案手法啊。
正想着，旁边的何子祺就站了起来，伸伸腰，坐到他旁边，凑过来往书上看：“看到哪了？”
“第二个尸体了，”何子羊有些不自在地挠挠肩膀，“你做好作业了？”
“嗯，完了。你猜这个第二个是谁？”何子祺问。
“是那个工人？”何子羊歪歪头想。
“是那个......”
“哎别!我自己看！”何子羊笑了不许他说，可何子祺就是凑到他耳边“就是就是”地说着，老想要剧透。
何子羊捂着耳朵推他：“别说别说！我自己看我自己看。”
被挤到墙角，何子祺逗得他咯咯笑。他一遍快速看书，又要腾出手捂住弟弟嘴巴，好不容易总算在这一章的最后看到两具尸体的名字，没想到自己全猜错了。
看这种书很烧脑，解决了两个让他松一口气，歪在床上叹气：“啊！原来是那个老师啊！我怎么没想到啊！”他看着何子祺，“你当时有猜到吗？”
何子祺等到他问自己，跟着躺在床上，拿过书往前翻了翻：“猜到了，你看，他这段有写，带着微蓝色的布团在泡开的腿上，前面不是说那个老师的制服是蓝色西装吗，我就猜到了。”
“啊，可是不是那个工人穿的也是蓝色吗！？”何子羊瞪大眼问。
何子祺又往前翻：“他那个是衣服，这个是裤子啊。看他的书有套路，你得一直前前后后翻。”
何子羊把书拿过来，认认真真看了一遍：“哦！真的！”把书放到一边，捂着脸，小声嚷嚷，“啊，居然没有发现，你好聪明啊！”不敢相信地摆摆头，赞叹着推理小说的奇妙之处。
何子祺陪着笑，把他的手拉下来，昂起头在他

在他耳垂下的皮肤上亲了一口：“那要不要我把我的聪明传一点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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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64又是链接

65/
每次抱着何子羊为所欲为，总能让何子祺脑子晕乎乎，开心得飘飘然不知天上人间。就算完事了，那股感觉还是久久不能退散，每一个场面都已经刻在他脑海里头，随便想点什么都能牵连到那上面。何子祺觉得就算过个五天，他都还能因为这个开心得睡不着。
抱着何子羊往厕所走，往地上一放，他还是不能好好站稳，扶了一下墙才直起腰。
“怎么？还是腿软？”看他撑墙，何子祺赶紧走过去一把搂起他的腰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何子羊被他拉得晃了晃，站稳脚了赶紧挺起腰，拉开两人的距离：“没事，就刚刚一沾地不太舒服。”扭开热水开关，站在花洒底下洗脸。
何子祺站在他后头，沾一点溅出来的水花，慢吞吞洗着，他不想把何子羊挤开，一冷一热怕他会着凉。他在后头可怜兮兮地搓了一会，因为水太少除了脸和手臂大半个人都是干的。
皮鼓里头黏糊糊的，那些东西缓缓流出来了。何子羊本来打算等何子祺洗好出去，自己就掏干净，可身后的何子祺不但没有出去的想法，反而越贴越紧，前头的祸·根又在他后腰蹭蹭。这下他就有点生气了，皱着眉扭头往后看，刚想说两句，就看见弟弟扁着嘴，满脸委屈地搓手臂。他给自己挤了不少沐浴液，但是好像没怎么起泡，白白一层抹在手上，跟涂了一层面粉似的。生气鼓起来的脸蛋还带着一点小时候胖乎乎的影子。
这样默默发脾气的弟弟有点可爱，何子羊一下就笑出来了，转过身摸摸，他身上都是干的，往后退退，把人往水底下带一点：“这么干搓不出泡的。”
宠溺地捏捏弟弟的脸：“怎么都不跟我说。”
总算等到哥哥转头看自己，何子祺也笑了，顺着何子羊的意思站过去，两个人面对面站在水底下。他眯眼笑着说：“我怕你着凉，都不敢把你挤出来了。”
何子羊听着心里暖呼呼，不看他，低头洗自己。也不藏着掖着了，手绕到身后替自己清洗：“你以后不可以弄进来了，不好洗的。”
“你现在在洗吗？我帮你。”何子祺伸手捏他皮鼓，非要帮忙。何子羊推他，两个人打打闹闹，又变成互相甩水玩。安静下来定定看着对方，被蛊惑似的接起吻来。
再吻下去估计又要玩出火来了，两个人知道这一点，很自觉地分开。何子羊转过身洗，不敢抬头。
何子祺舔舔嘴唇，冲走身上的泡泡，又替何子羊洗。摸着他肩膀搓了搓，细细的胳膊按下去都是骨头，看他后背，还是那细小的伤痕。心痛地摸摸，问：“痛吗？”
“什么？”何子羊侧头，看他把手放在自己背上知道他指什么，把头转回去，“都快没了，还哪会痛。”
“都成疤了，”何子祺手指滑下去，“这里有，这里，这里，这里，这里，这里都有。”
何子羊扯开他的手：“你别指了。不好看别看。”
“没说你不好看，”何子祺抱住他，“心疼死肉疼死我了，我是你哥哥就好了。这样你小时候就不会被打了。”
扁扁嘴，何子羊拉着他的手，觉得有鼻子点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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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两个人洗澡没拿衣服，从淋浴室出来才发现，很是窘迫。用毛巾草草擦了身体，头发还湿嗒嗒滴水，就迫不及待地要开门出去。开了门，何子羊捂着下身往何子祺房间跑，他有点心急，怕身后的人突然发神经又要做什么，刚刚接吻就已经不对了，可不能再做什么了。想着自己先进屋，第一时间就穿上裤子。
冲了一小段路，眼看就要进房间了，里头突然跑出来个大毛球，直直站在门口，抬头看着何子羊舔嘴巴。
何子羊吓了一跳，猛地一顿，条件反射快速转身扑上去抱住身后的何子祺：“天呐！我身上没你味道了！”
转头看了伟哥一眼，它还是在房间门口站着，一动不动，幽蓝色的眼睛盯着他们看。何子羊还是怕，他现在可全身光着，连块挡一下的布都没有，要被咬一下那是直接到肉的。
搂着何子祺的脖子贴上去，警惕地提防后头的伟哥。但是何子祺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一直低垂着的手让他一点安全感都没有。眼看身后的恶犬随时都要扑上来，何子羊强撑不下去了，抬起腿夹了夹何子祺腰侧：“小祺，你抱我一下吧，我怕。”
何子祺总算回过神来，低声笑着，托起何子羊的pigu把他抱起来，伸手顺他后背：“你可把腿也盘紧了，等一下它可能咬你脚呢。”
他只是随便一说，何子羊却很当一回事，抱着他脖子的手臂都收紧了，两条小腿紧紧缠着他腰身，就跟小考拉抱树干似的。
何子祺心满意足，抱着他进房，经过伟哥的时候侧侧腰，勾住它的项圈往门外拉了拉，把它关在外头，不让进来了。
难得何子羊主动一次，当然不会这么顺利穿上衣服。两个人窝在床上滚滚摸摸，打打闹闹腻歪了好一会。何子羊老要起来穿衣服，又被何子祺压着，鼻尖蹭鼻尖，摸摸脸蛋摸摸脖子。他有时候有说要看书，非得裸着压在何子羊身上，说这样才能两个人一起看。何子羊羞的不行，又推又打，他反抗得越激烈，何子祺就越高兴，两个人折腾着被子床，扭麻花似的。
何子羊当然没何子祺气力好，他就是皮包骨，跟这种前胖子比不了。被压着呼呼喘气，却还是坚持要用手横在两人中间。
何子祺按着他糊一脸口水，真真切切的一脸口水，几乎都是舔出来的，一道道口水印子。何子羊被他恶心得不行，却只能受着。等他舔舒服了，总算肯放开自己，赶紧穿上衣服裤子。
闹了这么久，他还是惦念着要拖地打扫卫生。何子祺当然不给。抢着说要帮他做，何子羊拖地他就非得手把手地帮忙，黏得不行。何子羊哭笑不得，又舍不得推开他，两个人推着拖把四处乱带，来来回回绕着屋子走了四次。
在家长还没回来之前，何子祺是拼了命地和何子羊肌肤相亲，抓下手摸下腰，乐此不惫。熬到爸妈回来，两个人就跟再世仇人一样，一碰面就扭开头，显得比以前恶劣多了。
偶尔趁着爸妈看不见两个人对上眼，何子祺就要扁着嘴装哭，像个没有人爱的小孩子。
明天何子羊又要回学校去，两个人又要分开了。何子祺不顾何子羊阻挠，非得半夜偷偷摸过来搂着撒娇，嗯嗯哼哼。
“你下星期一定要再回来。”
“周五就回来”
“知不知道？”
“记不记得？”
他不舍得给何子羊睡觉，神神叨叨说了一晚上的话。
第二天看着他哥背书包出门，人前脚刚走，他后面就开始发脾气摔东西，走到何子羊房间压着别人叠好的被子猛嗅。数着手指头，又要有五天摸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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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何子羊下了楼，转头往回看了家的方向三次，才抬脚快步走开。他还真的有点舍不得弟弟。
这种感觉有点微妙，他觉得自己是没有喜欢何子祺的，起码没有对王浩承这么喜欢，他倒现在都还对王浩承有念想。但是弟弟对他这么好，护着疼着，那条那么贵的围巾，都是弟弟送给他的。以后要是有点什么，估计弟弟也会站在自己这边，帮着自己两句。爸爸这么疼他，他在自己这边的话，什么都好商量。
他一下子觉得自己这么想太功利心太自私势利，一下子又觉得这样才实在有安全感。反反复复自我检讨一路，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筹备些什么。
刚回到宿舍，放下书包没多久，洗了把脸刚坐下，手机就响了。是何子祺打过来的。他接了，放到耳边：“喂，小祺。”
“你到了没有？”他问。
“嗯，刚到。”
“我就猜到。一个小时是吧，回去就一个小时。算准了我就给你打电话了。还真是一分不差。”
两个人才刚分开不久，也没什么特别有意义的要说，何子祺腻着什么都问问，还越扯越远，硬是聊了一个小时。
放下手机，何子羊耳朵都被压得通红。拉开衣柜门收拾收拾东西，看见那条白色的围巾端端正正地挂在衣架子上，他想起何子祺，他送给自己的时候还是偷偷溜进来的，自己当时还一直把人往外推。抿着嘴唇有点想笑，伸手摸摸柔软的布料，第一次盼着周五快点到。他有点想回家了。
这些天晚上，何子祺准给他发发短信，断断续续地说一会，偶尔还会视个频，有时候刚连上，阿姨就来敲门，匆匆忙忙地关掉。偷偷摸摸反而得到更多乐趣，两个人又是互相安慰又是偷着乐的。
何子羊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就听见手机噔噔地连响了几下。想了想时间，估计是何子祺，他平时也差不多点给自己发短信的。拿起手机点开，弟弟那对话框上没有小红点，倒是自己一直置顶的王浩承那栏上，亮着小红点，圈着个白色的3字。
心猛地一条，手有点发软。点开来。
“在？”
“我记得你明天上3，4节吧。”
“中午一起吃饭吧。”
一起吃饭？他们还能一起吃饭？
他从来没舍得删除过两个人的聊天记录，这短短三条信息还没足够长把之前的刷走。那两条写着很过分话的还正大光明地贴在上头。
“很烦的。”
“我们都觉得你有些奇怪。”
“我自己有新朋友，也是希望多跟新朋友交流的。”
这些话都是他自己说出来的。
颓废坐在椅子上，想了好久，不知道自己应该恶狠狠地把王浩承痛骂一顿，表示自己的自尊好，还是低声下气紧抓着机会继续做朋友好。他在家里弟弟这么疼着爱护着，现在居然要对着这个人作贱自己。
“你不用陪室友吗？”他问。
发出去，又觉得这样语气好像太强硬不好，正想撤消，那边就回了。
“不了，我们也好久没见了。”
“你明天是在A区还是B区的楼，我去找你？”
何子羊又想了一会。
“好。”
“我在A那边，在那个花坛那等你吧。”
定下时间，确定了明天他们两个要一起吃饭了，之前还想着弟弟的事情，现在又因为要见王浩承，隐隐有些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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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快睡觉前，何子羊还跟弟弟聊了会儿天，爬上床的时候觉得自己心情还挺平复的。但他真的低估王浩承的威力了。明明就觉得自己没有这么兴奋，翻来覆去就是没睡着。
半夜坐在床上愣了好一会，又倒下，反反复复。睡了没多久又醒过来了，按亮了手机屏幕，居然才七点多。他今天可是不用上早课的人啊，这是还要等多久。
听见有早课的室友起床的声音，他也爬下床，穿好衣服，坐在座位上杀时间。等室友出门了，又坐不住早早到课室，宁愿站在课室前等着，都觉得比床上躺着要舒服得多。
整节课都没认真听讲，想好了怎么去花坛的路线。下课人肯定多，得先从后门绕过去，虽然远了点，但要是自己跑的话肯定比从前门走还快。下课飞一样冲出门，按着计划好的路线跑出来。他几乎是第一个冲出教学楼的。明明说好是王浩承来找他，他这个被找的人居然比找人的人还要着急。
靠在花坛边轻轻喘气，看着教学楼正门的方向，等着王浩承。下课了，学生就开始慢慢涌出来，黑压压一大片挤在门口那，何子羊转头看，在人群里找他。又怕自己这样显得太主动太心急，别开头，盯着花坛上的小杂草发呆。等人的过程真的挺漫长的，他觉得自己等了挺久的，原来门口黑压压的那群人也已经散去了好多，人还是多，但也不至于堵住门口出不来。飞快扫了一眼，还是没看见王浩承的身影。
转开视线，又等了好一会，在转过头去看的时候，人都稀稀疏疏了，三三两两的走。他总算是看见王浩承了，拿着两本书，穿着件黑色的阔体卫衣，很是阳光帅气地从门口那走过来。
他看见何子羊，挥了挥手，走到何子羊面前开口问：“等了很久了吗？”
都等差不多十五分钟了。
何子羊摇头：“没有，我刚出来。人太多了。”
王浩承笑笑：“我想你也是这样，我特地在课室玩会儿手机再出来的。现在饭堂也应该少人了吧。”
何子羊苦笑：“我看也是。”
两个人并排着走，还没怎么开口说话，没几步就到了饭堂，各自点了饭菜。为了显得跟王浩承相似一点，他特地跟王浩承一样吃了个最贵的饭，还要了一个汤。
坐下吃了两口，王浩承还是没怎么说话，何子羊看了看他，抿抿唇问：“你怎么，今天不跟室友一起吃啊。”
王浩承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嗯。”
他没有再给解释，何子羊也接不上话，低着头，一口汤一口饭地吃着。
“唉，要是陈昱晨没走就好了，咱们能住个三人间。”他突然这样感慨。
何子羊抬头看他：“你还有跟陈昱晨联系吗？”
“嗯，那小子，天天说要回来说国外不好，天天跑party玩。左拥右抱，算是圆了他自己看片时的心愿了。”勾起嘴角笑笑。
“啊哈哈哈，他挺能玩朋友肯定不少。”吃了口饭，“我跟他就开始的时候聊过，后来就没怎么说话了。”
说起陈昱晨，两个人又回忆起以前高中的日子，算是聊了起来。王浩承吃饭比何子羊要快，放下筷子等着，问：“你现在跟你宿舍的人怎样？”
“嗯？”
“之前不是说尴尬吗？”王浩承问。
“嗯，还好，不怎么说话，偶尔搭搭话，我本来就没什么话说，所以也没所谓。”
王浩承点点头：“我那边，开始还以为挺好呢，没想到相处这么一段才发现，大老爷们儿跟娘儿们似的，有什么不当面说，非得背后藏着掖着，现在就装个样子，恶心... ...”
这个饭是贵，但饭量大，何子羊努力想把它吃完不要浪费，塞了好几块肉进嘴里，腻得想吐，实在到极限了。看着王浩承，安慰他说：“唉，都这样。”
两个人往宿舍方向走，走到路口要分开，王浩承朝他挥挥手：“还是跟你说话舒服，明天看看怎样再一起吃饭吧，今晚约你。”
何子羊满心欢喜，两眼瞪大像要放光：“好！你给我留个言，我明天没课，可以去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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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看得出来，这阵子王浩承在宿舍过的真不怎么样，每天约何子羊出来吃饭，吐吐苦水。住在一个宿舍，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要是真的有什么矛盾，确实很尴尬。何子羊自己也是被排挤的那一个，他很能明白王浩承的心情。每次王浩承说起这个，叹口气，他就抢着开口安慰。
“没事，你以前人缘就好，可能最近考试多，把人急的，过一阵就没事了。”他拍拍王浩承的肩膀说。
他是真的紧张朋友的人。只要王浩承开口，他就一定出来陪着。
王浩承抽风说要去学校外头的小馆子吃火锅，看着钱包，咬咬牙他也说好。上来就是个麻辣锅，何子羊吃不得这种，用水泡着吃，没能吃多少，嘴唇都肿了一圈。埋单把钱递出去的那一下隐隐有点肉痛。
回宿舍洗了个澡出来，胃就有点不舒服了。坐在座位上把手机拿出来看。连上网就噔噔噔直响，都是弟弟发过来的短信。
十多条，他大概看了看，退出，点开王浩承的对话框，问他：你到宿舍没有？
王浩承没回复，他又点开弟弟那边，一条条往下看，无非都是问他去哪，为什么不回复，一堆生气小人的表情。
他回复：刚刚出去和朋友吃饭了，没有看到。
放下手机，站起来找药盒子，他得吃些胃药什么的。才把药盒子翻出来，手机又噔一声响了。赶紧丢下药盒子，带着点小期待点开，却是弟弟发过来的。
“ 跟谁吃饭？”
“朋友。”他回复，继续翻药盒子，手机马上又响了两声。
“有几个？”
“吃的什么？”
想了想，下意识觉得直接说一个不太好，怕何子祺又要纠缠着问解释好半天，随随便便编了个数字，“好几个的，吃火锅去了。”
“火锅？你是不是光吃菜了？”
“嗯。”那火锅辣的他连菜都吃不下。
“跟你吃火锅真是便宜别人了，你每次都不怎么吃肉，什么最便宜吃什么，连个本都吃不回来。”发了个大笑的表情。
“没有，今天吃了肉丸，那个牛肉丸还挺好吃的。”总算把药给翻出来，赶紧吞了两颗，拿着手机爬上床。
钻进被窝躺好，何子祺又已经发过来好几条了。
“今天我们也吃牛肉锅，还有放土豆，要是你在你肯定吃土豆吃得停不下来。我看着我妈煮的，大概知道怎么做，你这周末记得回来，我中午煮你吃。”
“我多放点土豆，加点菜不知道行不行。”
“再放点胡萝卜。你怎么这么喜欢吃菜啊？”
何子羊看着手机屏笑笑，何子祺这样的举动总是能暖到他，他忍不住也想撒撒娇调皮一下，连续按了三个可爱的表情，“因为我是小羊啊~”
那边一下子没声音，何子羊正奇怪，视屏邀请就来了。
赶紧插上耳机，点了接受。
何子祺也窝在床上，隐约看见伟哥窝在他旁边。他勾着嘴唇笑，小声说：“你怎么也窝在床上了？”
“嗯，有点冷。”他扯了扯被子。
“要不要多带被子过去？”
“不用，我也就刚窝进来的，还没睡暖。”何子羊说。
“你不吃点肉就容易手脚冷。”何子祺说。
何子羊笑他：“你怎么跟奶奶一样了。”
两个人对着傻笑，停下来一下子没找到话题，盯着屏幕看。
何子祺把手机拉近了一点，认真看着屏幕里的人，好久才说：“哥，你好可爱啊。”
“傻。”何子羊害羞，一下就把手机挪远，“又乱说什么了。”
“真的，不骗你。快点回来吧，我都想你想得不行了。”
斗斗嘴，一句没一句搭话，何子羊都忘了看时间，断网的时候吓了一跳，还以为怎么了，开了流量给何子祺解释，互道晚安才停下来。他都已经昏昏沉沉要睡着了，王浩承那边，还是一直没有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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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何子祺放下手机，满足地叹了口气。闭着眼靠在枕头上翘起嘴角，眯了一会儿，又突然睁开，拿起手机，把今天跟何子羊的聊天记录重新回味了一遍，边看边笑，那段何子羊说自己是小羊那，来来回回看了三次。
看完过足瘾，又把手机放下来，摸摸伟哥的头缩进被窝里，刚巧他妈就来敲门了，隔着门说：“好啦，快睡觉啦！”
“知道啦。”他扯着嗓子回了一句，撑起半边身子抬起手把灯关了，舒舒服服躺回被窝，抱着伟哥往身边带，手塔在人家身上，一下下摸着。
笑眯眯望着天花板，满脑子都在转转。想想明天哥哥就回来了，开门的声音，进门的样子，洗澡，一起睡觉，周末都在一起，一起，一起，一起，哪哪都贴在一起。哼一下笑出声，想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翻了个身。
说过要煮牛肉锅的，多买些肉自己吃，土豆一定要，或者可以放点菜，最后再放就不容易煮烂，还有胡萝卜？他都要想到最后何子羊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的样子了。真是不得了。
他不肯定现在对何子羊是什么想法，原来是的确为了和哥哥做坏事，但现在好像有点不一样了。一天不看着就想得不行，晚一点联系就心痒痒，没聊天过就跟没洗澡一样。他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喜欢哥哥，是那种爱情的喜欢。他愿意跟哥哥乱伦，被别人说什么也不怕，他就乐意这样。
每次想到这些问题，爸妈的脸就总会跳出来。他们对自己这么好，自己居然这么对他们。转念一想，但是他们对哥哥不好啊，身上的伤疤现在还留着呢，以前得多狠心啊。那就算是他们的补偿吧。这么一想，又释然了。
乱七八糟想了一堆，最后一个画面都是哥哥的样子。怀里的伟哥睡着睡着走下床，趴在地上躺着，他都已经困得懒得把它抓回来了，翻了个身，睡过去了。
天冷了睡觉就是比较舒服，窝着都不想起床。但何子祺是乐醒的，睁开眼就觉得开心。他想了两秒自己要开心什么，马上就意识过来今天下午他哥就回来了，一边笑一边伸了个拦腰，挺身坐起来，蹬开被子，快手快脚地换衣服。
跟何子祺不一样。何子羊今天没有早课，他那些有早课的室友来来回回起床开门，吹的屋子里有点冷。他皱着眉醒过来，第一时间就联网看手机，王浩承总算是回复他了。
他说：我昨天回来洗完澡就睡了都没看你留言呢。今天你回家吗，我八点多才上完课，你几点上完？要是你也这个时间一起走吧？
何子羊今天四点多就上完课了，但是跟王浩承一起回去这个邀请太诱人了，咬咬牙，他是答应过小祺今天下午回去，但是今天回去就好了，晚一点就晚一点吧。
我也差不多了，一起走吧，我到时候在地铁口等你。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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