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耀名吧 关注:136贴子:22,180

回复:我当方士那些年吧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第十八章 生死拳台
  陈婕已经甩开我的手,冲到我前面,想都没想指着容亦冷冷的说。
  “你最好现在就放了他们,否则……”
  “否则会怎么样?”容亦打断她的话很得意的反问。
  陈婕脸上的表情到现在我都看不懂,我不知道她是无所谓还是不知道轻重,如今命都在容亦的手里,但她的表情里我竟然看不到丝毫怯弱,似乎在她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威胁和恐吓存在。
  陈婕想都没想,指着我们面前的黑桌。
  “否则你会是这张桌子上第五个牌位。”
  她话一出口我和萧连山都愣住了,容亦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打量着陈婕,我下意识把她拉到身后,生怕真激怒了容亦,陈婕会是第二个悬挂在半空中的人。
  我抬头看看还在苦苦支撑的越千玲,和她目光对视一眼,虽然她现在很痛苦,可我看见她对我点点头,虽然说不了话,可在她的目光中我还是读出信任和无畏。
  第三场拳赛已经准备好,容亦的目光从陈婕那里回到我的脸上,很平静的问。
  “红色还是黑色?”
  我对泰拳并不懂,只能通过面相去算两人的输赢,第一场拳赛我没料到容亦会拿越千玲的生死当赌注,所以这一次我格外的认真和自信,红方的拳手头顶圆厚,腹背丰隆,面色如朝气表而舒,刚而有余,反观黑方的拳手,肘节短促腰低胸陷,不畏似畏容止昏乱,色浊似染,是破败之相。
  “红色!我赌红色会赢!”我看了看还在半空中艰难支撑的越千玲大声说。
  “好,就红色,希望你这次运气好点。”容亦说到这里停顿一下,也抬头看看楼顶的越千玲不慌不忙的说。“别说我没提醒你,输了我会再割断一条绳子。”
 容亦抬手示意第二场拳赛开始,对于相术我向来有把握,虽然我看不懂泰拳的规则,看比赛开始不到五分钟,从双方的态势就不难看出红方逐渐占据了上风,按照现在的情况发展下去,我相信最后站在台上的人绝对应该是红方。
  但从第二节比赛开始我已经不再确定我是否算的正确,红方很消极的抵抗甚至没有抵抗,黑方的拳头不时的落在他的身上,情况陡转直下,还没坚持到第二节比赛结束,黑方重重一拳击打在红方脸部的正面,整个人摇摇晃晃几下后倒在台子上。
  萧连山很吃惊的看着我,此刻我心里很明白他的疑惑,我从来都没有算错过,何况是以越千玲生死为赌注的拳赛,我有些六神无主的慌乱,看见容亦转过头愉快的笑着。
  “真不知道他们四个是怎么死在你手里,看起来你也不过如此。”
  容亦说完对楼顶上的人点点头,我和萧连山还有陈婕都惊恐的抬起头,看见在锋利的刀刃下,捆绑在越千玲脖子上的绳子被一点点割开,我蠕动着喉结,看着越千玲惊慌失措的双眼,里面透着绝望和无助,我的拳头握的更紧,指甲陷入肉里。
  当绳子被彻底割断的瞬间,越千玲整个人在几十米高的半空中来回荡漾,唯一支撑她身体的只有右手上捆绑的最后一条绳子。
  整个人的重量都系于绳子上,我知道越千玲怕痛,我站在下面能体会到她如今胳臂被撕裂般的痛楚,心如刀绞。
  我感觉到旁边的萧连山身体在颤抖,他两边腮帮没有规则的起伏,牙都快咬碎,在他转身打算向容亦冲过去的时候,被我紧紧拉住他的手臂,深吸一口气转过身。
  “如果这是一场公平的拳赛,我选的红方一定会赢,你自始至终都没想过和我赌,至少是公平的和我赌,不管我选任何一方,结果都是输。”
  “呵呵,你还不算太笨。”容亦心满意足的点着头,愉快的对我笑着。“我之前就告诉过你,到了这里只有一个人说话算数,可惜这个人不是你,我知道你能算出谁赢谁输,可这里既然是我的地盘,就要按照我的规矩来,你相术再了得又怎么样,我让谁输谁就得输,当然,除非你能想出办法改变拳赛的输赢。”
  “这样的拳赛我们不赌!”萧连山愤恨的说。
  “那就更简单了。”
  锋利的刀刃已经靠近捆绑在越千玲身上最后一根绳子,容亦的手抬着,但并没放下去,似乎他现在很喜欢看见我慌乱的表情,只要他的手指弯曲下去,越千玲就会从几十米高的空中掉落在我面前,后面的场景我不敢去想。
  萧连山满脸的怒火和无助,旁边的陈婕咬着嘴唇心急如焚,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越千玲今天真遭遇不测,这里每一个人我都会让他们给越千玲陪葬。
  我抬头看着没多少力气的越千玲,或许她也意识到什么,慢慢的目光中没有了绝望,很柔和的看着我,似乎在宽慰我,她的嘴虽然被胶带帖子,可看她的表情,我相信她的嘴角在对我上翘,我心里一片寒凉。
  我用余光瞟着容亦那决定越千玲生死的手指,正慢慢打算向下弯曲,我的心随着他手指往下沉,可刚曲了一点就停住了,从外面进来一个手下,面色很惊慌,急急忙忙走到容亦身边,弯下腰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然后我看见容亦的眉头皱了起来,略微弯曲的手指慢慢直了起来,楼顶上的人或许是因为没有得到明确的指令,刀刃一直停在越千玲右手的绳子上。
  “来了几个人?”容亦的声音有些迟疑。
  “一个。”手下很肯定的回答。
  容亦沉默了半天后,手指在椅子上有节律的敲击几下,吸了口气。
  “让他进来。”
  我明显能看出来,容亦的表情里充满了疑惑还夹杂着一丝担心,今天从我见到他开始,一直挂在容亦脸上自信阴冷的笑容荡然无存,他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用指头敲击这椅子的扶手,看上去忧心忡忡的样子
  到底什么人可以让有恃无恐的容亦担心成这样?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我能发现容亦一直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在椅子上已经换了好几个姿势,还是有些不舒服,心烦意乱以至于他敲击扶手的节律越来越紊乱。
  等我怀着疑问抬头向外面看去时,厚厚的布帘被掀开,光线直直的透了进来,阳光下容亦被进来的人长长的影子笼罩着,像一个狭小幽闭的灵柩,容亦萎靡无力的倾斜在当中。
  阳光迎面而来,我也看不清进来人的脸,直到他到我面前,我第一时间没有想起他的名字,但我记起了他的面相。
  五岳朝归,左颧为东岳,右颧为西岳,额为南岳,地阁为北岳,鼻为中岳,此五岳欲其朝归,拱直丰隆,今世钱财自旺。
  金蟾衔钱之相。
  赵治!
  赵治似乎走到任何地方都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时那种漫不经心的的表情,只不过今天他手里没有扑克牌,却多了一只烟,就连抽烟的姿势也漫不经心。
  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赌场,如果不是陈婕,相信他已经砍了我们的手,至于陈婕到底是怎么让赵治认输我并不知道,唯一清楚的是,那天在他房间你,能赢他的只可能有我。
  而现在他又出现在这里,从容亦脸上的表情看,他好像很不希望赵治来,甚至有些害怕,从他进来到现在都没有瞟过我们一眼,就连一直在他头顶挣扎摇晃的越千玲也未曾引起他的好奇和注意,似乎对于这一切他好像早已司空见惯般自然和平静。
  他进来的时候,容亦手下的人让开一条路,和我们之前一样,不过这些手下看我们的时候目光里充满了挑衅和桀骜不驯,但对于赵治我完全看不到这一点,大多习惯性的低着头,如果不是容亦坐在前面,我甚至怀疑这里到底谁说了算。
  赵治很大方的坐到容亦的身边,端起他面前的水也不客气的喝了一口,把烟叼在嘴角。
  容亦的脸上又恢复了满脸笑意,身子靠在椅背上。
  “你很少到我这里来,今天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你知道我是管赌场的,就好赌,听说你这儿有拳赛就来凑凑热闹,该不会是不欢迎吧。”赵治笑了笑回答。
  “我这儿都是小打小闹,你又怎么会看的上眼。”容亦已经重新给赵治倒了杯水,推到他面前。“你是贵人事多,无事不登三宝殿,什么事你直接说。”
  “弦歌想见见他们。”
  赵治口中的他们,指的应该就是我们才对,但他说的弦歌是谁,我并不清楚,第一次听到这名字,总感觉有些诧异,好奇特的名字。
  我看见容亦的指头微微一曲,表情极其不情愿。
  “你知道我是挺黄爷办事的,竹联帮向来和你们井水不犯河水,他们是黄爷要的人,你一句话就要带走……我不好交代。”
  “我只认识弦歌,不知道什么黄爷。”赵治吐了一口烟,淡淡一笑看着容亦,烟雾喷在容亦脸上,他有些睁不开眼。


IP属地:陕西236楼2014-02-20 09:33
回复
    第二十一章 信物
      “你是黑虎过溪林,所谓一物降一物,黑虎遇黑龙,龙虎相争必有一伤,虎又岂是龙的对手,你命中只要遇到龙命之人是大凶,猛龙过江你这条黑虎又怎么挡得住。”
      “什么叫龙命之人?”许东正认真的问。
      “龙命世间罕有,天太文擎火封龙,同阴昌羊星诰池,说简单点就是帝王之命的人,黑虎遇到紫薇帝……”
      我一怔,这才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口中所说的龙命之人不就是我自己吗,后面的话我还没说完,但我心里很清楚,黑虎遇紫薇帝星之人……主归幽冥!
      许东正看我愣在椅子上,深吸一口烟,目光中透着冷静的睿智。
      “我知道你是帝王之命,你前面都算的很对,曾经帮我渡过死劫的高人说过,我斗不过你,可是你能克死我同时也能救了我,更有意思的是……我也能救你!”
      我的眉头皱的更深,我的命格知道的就那几个人,我和许东正第一次见面,他为什么能知道我是帝王之命,更神奇的是,我并不知道如何救他。
      “当年帮你渡过死劫的人还说过什么?”我好奇的问。
      许东正又抬头看了赵治一眼,赵治连忙走到卧室的书柜边,移开墙上的一幅画露出一个保险柜暗格,赵治熟练的打开柜子,看来许东正对赵治极其信任,这么隐蔽的地方赵治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等赵治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副泛黄的画,交到许东正的手上,他当着我的面小心翼翼的展开。
      在我面前的是一幅山水人物画,笔法老练娴熟,山水错落有致人物细腻,布局合理笔墨轻重传神,竖画三寸,当千刃之高,横墨数尺,体百里之远,如此一副上佳之作我居然看不出传承。
      画上苍山翠绿连绵起伏,山间有白云过隙若隐若现,山下有樵夫负柴沿路而行,前面小径分为两条,一条通向山间,一条通向山崖,樵夫刚好在岔路口。
      山间有寥寥炊烟腾起,大有深山藏古寺的韵味,想必山间是樵夫的家,而另一条通向山崖的路,下面悬崖万丈如果走过去一定尸骨无存。
      “再麻烦你,帮我看看这幅画是什么意思?”许东正现在的语气变得客气。
      我低头仔细看着这幅奇怪的画,在左边有一排秀丽的字。
      孤人讳言前朝月。
      除此之外在画上再没其他的字,我皱着眉头看着许东正。
      “这画?”
      赵治连同画一起拿过来的还有一个锦囊,许东正很认真的说。
      “这画是当年贵人所赠,我看了二十多年依旧没看懂,贵人说能看懂这画的人,就能帮我渡过死劫,方法就在这锦囊里,只有说对画中真意的人,我才能打开锦囊。”
      我眉头一皱很诧异的问。
      “你怎么知道我是帝王之命,而且你怎么知道我就能救你?”
      “贵人说了,赵治是金蟾衔钱相,有他在赌场进多出少,能在我赌场赢钱的人只有帝王之命的人,龙命极贵挡无所挡,就算他这只金蟾也无济于事,不瞒你说,我开那赌场不是为了赚钱,就是等能赢钱的人,四十年!从来没有谁能赢走那么多钱!除了你。”
      我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苦笑着说。
      “那这位贵人有没有告诉过你,黑虎遇龙,阎王勾命谁敢不从!”
      “说过!”许东正很肯定的点头。“可贵人也说过,只要你能解开这幅画,我死在龙命之人手,生也在龙命之人手!”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这突如其来的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一向都是我洞彻天机料事在先,居然还有人能在二十年前就算到今天的事,对于眼前这幅画我多少有些好奇。
      看了半天画并没什么特别,我的目光落在那行秀丽的字上。
      孤人讳言前朝月。
      孤人是一个人的意思,讳言是忌讳少说话,前朝月……这后一件我怎么也想不明白。
      许东正或许是太紧张,咳嗽的厉害,赵治到旁边去给他拿药,回来的时候声音有些责备的意思。
      “我吩咐过佣人,要按时督促您吃药,昨天的药还在,您又没吃,我还是给您换一个佣人吧。”
      “一天不吃有什么关系,我都这个样子了,吃不吃又有多少区别。”许东正摆着手吃力的说。“不关佣人的事,是我自己没吃的,现在吃不也一样。”
      “昨天的药今天吃又有什么用,都过了时间再吃也没效……”
      “等会!”我突然抬起手打断赵治的话,口里反复念着他刚才说的话,昨天的药今天吃就没效果了……
      然后再此看着画上那行秀丽的字。
      前朝月!今天又怎么能看见前朝的月亮呢!
      孤人是一个人,讳言是说话要慎重的意思,单取一个言字,一个人加一个言是信。
      既然今人看不见前朝的月亮,朝字没月在加一个韦,是一个韩字。
      合在一起是信韩。
      不对!
      是韩信!
      我眼睛一亮从凳子上猛然站起来,指着画像自信的说。
      “我知道这幅画是什么意思了!”
      “是……是什么意思?”许东正太激动,咳嗽的更剧烈,赵治一停给他拍着背。
      孤人讳言前朝月这话真正的意思指的是韩信,楚汉相争之际,韩信协助汉王刘邦与楚兵相战,韩信为出奇谋袭楚,绕道而行,惜道路方向未明,遂下马问樵夫路向,韩信听后,把樵夫斩杀,部将问何故,韩信称恐樵夫泄露他们的行踪。
      “这是一道签文,是古人韩信问路斩樵夫!”我指着画胸有成竹的说。“得此签者,须视其身份而定,如属韩信者,则虽有危险但终必无碍,如属樵夫者,则凶险非常,不吉之兆,这画中樵夫脚下有两条路,一条是安然无恙回家,而另一条就是失足堕崖而亡,一生一死两个结果。”
      许东正连忙打开锦囊,里面有两张纸,他打开第一张看了一眼后,很震惊的看着我,然后把纸慢慢推到我面前。
      古人韩信问路斩樵夫!
      “你……你真的解开了这幅画!”许东正大口喘着气样子很惊讶。
      我看着面前的纸卷,若有所思的说。
      “这签文原诗是,已过危桥百事安,何须挂虑有艰难;蛟龙得意兴云雨,一入云霄便不凡,意思是说前途虽有风险,但由于危桥已过,又回复行到康庄之道,自此便不必再有挂虑,再逢艰难了,如遇到困于浅水的蛟龙,一旦得意飞腾,在天上兴云布雨,可获祯祥……从签文上看,你有遇龙呈祥之兆,这倒是奇怪了。”
      “许叔,贵人不是说,渡过死劫的办法就在这锦囊里,如今他解开画的真意,你看看第二张纸上写的是什么不就明白了。”赵治很认真的说。
      许东正连忙颤巍巍的打开第二张纸,我现在看不到纸上写的是什么,不过看许东正的表情越来越严肃,有些迟疑的抬头看着赵治,我看见赵治很平静的对许东正点头样子很豁然,许东正沉默了半天后,深吸一口气从身上摸出一枚铜钱递给我,目光又变得睿智和冷静。
      “从今天开始,这东西就是你的了!”
      我一怔,没想到许东正会突然送东西给我,而且还是一枚很奇特的铜钱,非金非银并不珍贵,正面铸着洪武二字,背后右边有天下二字,左边有太平二字,我看了半天也不明白这是什么,好奇的问。
      “给我这个有什么用?”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洪门龙头老大!在泰国这地方,你手中这枚洪武天下太平铜钱为洪门信物至宝,你能号令洪门内八堂、外八堂一共二十多万人,听命于你,泰国华人黑帮现在你说了算!”许东正一本正经的对我说。“今天把信物交给你,三日后我会主持交接仪式。”
      我听的目瞪口呆,连忙把铜钱还到许东正的手里,这变故也来的太快,我在越雷霆身边三年,他也算风光八面了,他手下最多的时候有五百多人,我认识他的时候在蓉城他几乎可以横着走。
      二十万!一个铜钱能号令二十万人!
      我没认为许东正在给我开玩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只是几小时前我还是被容亦胁迫,现在许东正一句话,我就成了泰国华人黑帮的龙头老大!
      我正想开口拒绝,许东正已经把第二张纸递到我面前,我诧异的接过来,上面写着。
      黑虎过溪林,遇帝龙命之人大限将至,你权势独霸一方久必折寿,小霸不过三,大霸不过五,你寿限六十四,霸者王也,真龙天子可居之,如若帝龙命之人接管你的权势,你方可渡过死劫。
      纸上这话应该是许东正口中所提及的贵人所写,我细细一想果真如此,抬头看见许东正口角青气虽还行而不聚,但竟然有涣散之兆。
      许东正再次把那枚铜钱递到我手里,声音有些恳求。
      “我虽然混黑道,可扪心自问对得起天地良心,六十多的人了,我也累了,想再安安稳稳活几天,你就当是救我也好,救你自己也好,听赵治说竹联帮的人在找你们麻烦,你当了龙头老大,这帮杂碎躲你都来不及。”


    IP属地:陕西239楼2014-02-20 09:40
    回复
      第二十二章 弦歌
          我最终还是没有接许东正手里的信物,离开他房间的时候我看得出许东正的样子很落寞和绝望,赵治无助的叹气,表情你充满了焦急,也算是一个忠义的人。
        虽然许东正口角青气有涣散的征兆,可我和他都很清楚,只要我不接手那枚铜钱信物,许东正是躲不过这一死劫的,三天后他的大限就到了。
        我很奇怪向他这样一个见过血雨腥风的人怎么会如此深信一个贵人的话,就因为一张纸上的几句话,许东正居然能把整个泰国华人黑帮交给我,后来许正东的回答更让我匪夷所思,他告诉我,这个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名字的贵人,不要说让他把权势给我,就是让他把拥有的一切给我,或许他都不会犹豫一下,四十年前他就是应该死的人,没有这位贵人就没有他的今天,用许正东的话说,事实上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他的,应该是这位贵人的。
        我不是不想救他,从我走近那间房子,在我眼里看到的更多是一位迟暮衰老等死的老人,我知道三天后就是他寿终正寝的日子,可是我来泰国时间也不短了,我只有三年时间,三年后等魏雍恢复过来,我就是躲到天涯海角他都能把我找出来,但到现在卧虎兵符的事没有半点进展。
        或许是动了恻隐之心,还有点对许东正口中那位贵人的好奇,我并没有一口回绝他,我告诉许东正我考虑一下,倒不是他说的那样,我救他形同救自己,如果不是越千玲被容亦胁迫,我压根没把他放眼里。
        从许正东的房间出来,已经是晚上,这套房子实在太大,我都不知道上哪儿去找越千玲和萧连山他们,一个人在偌大的院子里瞎逛,许东正这套房子的风水没的说靠山得水藏风聚气,房子的背后有条小径通往山上,我想一个人静静,好好想想以后的打算,就沿着小径向山顶走去。
        今晚月明星稀,皎洁的月光照亮山脊,夜风袭来让人心旷神怡,登上山顶多日的烦愁被一扫而空,有花香飘来,我回头才发现这山顶栽着很多树,走过去折断一枝树枝闻了闻,居然是桃花。
        暗香醉人突然想到越千玲,带她到这里来,她一定会喜欢,正打算摘点桃花回去送给她,突然在树林深处我看见有光亮,这山顶除了我怎么还会有人?
        我随着光亮走过去,当我拨开横在眼前的桃花时,我愣在原地,我现在脑子里只想到一个地方,武则天和上官婉儿修建的那座沉香亭北
        这山顶竟然还有一间房子,和许东正在山下的那套豪宅完全不一样,古色古香的古式,灰顶黛瓦、细树花墙,虽比不上沉香亭北金碧辉煌和宽大,但这独建在山顶的古式房子却透着厚重和气势。
        灯光就是从里面传来,大门虚掩我好奇的敲门,没有人回应,我推门而入,房内陈设简单古朴,但极其的干净舒服,房间里有淡淡的香味,我似乎在什么地方闻到过,但记不起来了,低头才看见香案上有一盏香炉正腾起寥寥白烟,很明显这是一个女人的房间,我在房间里扫视一圈,目光落在香案旁边的一盏古琴上。
        这房间很有雅味,我有些恍惚,这个地方好像真在什么地方见过,特别是这古琴,我走过去低头仔细看了看,琴身漆黑,断纹精美、细腻和流畅,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古琴,我饶有兴致的伸出手拨动一根琴弦。
        空灵苍古的琴声像深山里的秋谭水落的声音一样清脆,没有杂音掺杂就像今晚的月亮一样皎洁浩亮,在这房间久久的回荡。
        我不会古琴,但听这声音感觉很舒服,就是这琴我越看越诧异。
        “你也是爱琴之人?”
        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和这古琴的声音一样过耳难忘,我连忙回头,站在门口的女子让我半天没说出话来,一头如丝缎般的黑发随风飘拂,细长的柳眉,一双眼睛流盼妩媚,如玉脂般的肌肤,温柔绰约,脱俗清雅。
        “实在抱歉,看山顶有桃花,寻香而至见这房古朴无华,一时好奇推门而进唐突佳人,还望姑娘见谅。”我已经很久没这样文绉绉的说过话了,可在这房间对着面前这女子,恍如隔世不由自主。
        我话音断了半天也没见对面的女子回话,抬头才看见,她静处原地,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样子比我还恍惚,很奇怪的一种感觉,她的目光柔和婉约,似乎能看透一切,但我一点都没感觉不习惯。
        “你太拘礼了,难得月下觅知音,请坐。”女子似乎也回过神,嫣然一笑落落大方的说。“我叫穆汐雪,不知道你贵姓?”
        “秦雁回。”
        穆汐雪看我的目光还落在那古琴上轻声问。
        “你认得这琴?”
        “不……不认得。”我皱着眉头很茫然的摇着头。“可总感觉在什么地方见过,可惜记不起来了,对了,请问,这琴叫什么?”
        “君悦!”
        我口里细细念这这琴的名字,手不由自主的抚摸在琴身上,有一种不知身在何处的错觉,当手指触碰到琴弦时,感觉有一股透彻心扉冰凉,很好奇的笑了笑。
        “这琴弦好特别。”
        “是用冰蚕丝所做。”穆汐雪回答。
        我一愣重新看了看手下的古琴,很欣喜的看着穆汐雪。
        “伯栖山,……有木,名伯桑,断刻伏羲凤形,有冰蚕,长五寸,黑色,有角有鳞,以霜雪覆之,然后作茧,长一尺,其色五彩,织为文锦,入水不濡,以之投火,经宿不燎……想不到在这里还能看到冰蚕弦的琴。”
        或许是太震惊,我轻轻拨动着琴弦,单一的琴音在房间回荡,突然有些懊悔,秦一手藏书中那么多琴谱我居然一本都没看过,否则真想在这古琴上操曲一首。
        正在暗暗惋惜,忽然感觉手背柔暖,回神才发现穆汐雪的手轻轻按在我的手上,被一个陌生貌美的女子握着我的手,我居然没有心跳加快,在穆汐雪触碰到我那刻我心里一片宁静和舒适,我也没有退缩的意思。
        “我教你弹琴。”
        穆汐雪的话很少,但每一句都能说到我心里最软的地方,就如同她的目光,可以轻易的看透我一般,她就坐在我旁边握着我的手,我能闻到从她身上隐约传来的体香沁人心扉,但没有丝毫杂念。
        在她的带动下,我笨拙的手指拨动这冰蚕弦,一曲袅袅音响彻房内,我就静静的坐着,任由穆汐雪纤长白皙的手引导着我拨动琴弦,我侧头去看她,穆汐雪一脸柔静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描绘的美,她拨动着琴弦,那一刻我承认,她也拨动了我的心弦。
        我连忙缩回手,琴声戛然而止,我有些无所适从的避开她的目光,我想起了越千玲,可我始终不愿意承受,我心里竟然还想着穆汐雪!
        这是不可能的事,我认识她前后才片刻时间而已,我心烦意乱的坐到香案旁,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可我怎么也站不起身,不知道是留恋那动听的琴声,还是那操琴的女子。
        “我这手怕是污了这古琴的雅韵,如果不打扰,可否请你弹奏一曲?”我笑着问。
        “汐雪又怎么能拒你的要求,高山流水今犹在,君悦琴在此,你累了,汐雪为你操曲一首,你听完再走。”穆汐雪空灵的声音传来。
        我盘膝坐在香案前,对面的穆汐雪轻抚摸着琴身,走到琴前坐了下来,玉指轻扬,露出纤细白皙的手指,抚上琴面,凝气深思,琴声徒然在房间响起,琴声委婉券券而来,拨弦之声越发铮然,初颇缠绵,后又激扬,袅袅琴音不绝如缕,能动九州鸾凤。
        琴声悠扬婉转,那琴声似乎不是传进我耳里,声声不绝全落在我心上,空旷而豁然,好久没有这样宁静和惬意过,在那寥寥香薰烟雾的缭绕中我渐渐闭上眼睛睡去。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明媚的阳光从外面照射进来,我有些睁不开眼,屋里还弥漫着香薰的味道,可房间里除了我再也没有其他人,如果不是那古琴还摆放在那里,我还怀疑自己做了一场梦。
        我还能记起昨晚那曲的旋律,只是再也没看见穆汐雪,我本来打算等她回来问问那曲的名字,搓揉的双眼我走到屋外,放眼桃花满山,好一个惬意的地方,我淡淡一笑,回头再看看那林间琴屋,然后我愣在原地。
        琴屋上方篆书铭刻着两字。
        弦歌!
        我顿时清醒过来,赵治曾经说过,弦歌想见我。
        弦歌不是一个人。
        弦歌是这间琴屋的名字!


      IP属地:陕西240楼2014-02-20 09:42
      回复
        第二十六章 龙头老大
        在他们跪下的那刻,我可以清楚的看见这地下室里站满的阴兵,每一个人的脖子上都架着残破锈渍的兵刃,虽不锋利但足以刹那间要了跪着所有人的命,秦一手不让我召五方阴兵,说会增加我的魔性,可此刻我才发现,唤醒这些魔性并不是坏事,或许正如果言西月所说的那样,这才是真正的我。
          我喜欢这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更喜欢看容亦此刻面若死灰的害怕,我甚至都没多看他一眼,我要这种恐惧渗入他骨子里,比起死或许这个更要难受,那三个已经呆看了半天的将头师在着地下室里到处看,估计是感应到阴气太重。
          三个人对视一眼,同时拿出一张黄纸,动作熟练的撕成人形,各自抓起一只壁虎,活生生掐断头,把血滴在上面,这三个人是泰国人,都目不转睛盯着我,一边滴血一边口中念咒。
          我冷冷一笑,向他们走过去,他们三人动作更快,取出一瓶黄色的液体,不用猜我也知道是尸油,和苗任环斗法的时候,我见他用过。
          他们各自随手抓起一把毒物,我看见有蜘蛛、蜈蚣、蝎子和不知道名字的蛇,放在一起捣烂,再把这些毒物的肉浆放进尸油里,最后把沾染着壁虎血的黄纸人放在里面浸泡后拿出来。
          我漫不经心的走过去,他们点燃面前的白蜡烛,等到他们把浸泡过的纸人放在蜡烛上烘烤的时候,我已经站在了他们的面前。
          三个人似乎把希望都寄托在他们的纸人身上,可直到烘烤的纸人燃烧起来,我依旧安然无恙的站着,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在我眼里他们就是一群跳梁小丑,我帝星入命,百无禁忌,又有九天隐龙决道法护体,方外之术根本对我没用,就像我不怕蛊术一样。
          我左手五指均收伏在掌心,掐五雷指决,念七绝断魂咒。
          猖兵猛吏,烜赫威灵。持戈仗剑,生杀无精。忿怒凶恶,猖獗狂狞。斩头滴血,食鬼吞精。
          我五指弹出,左边的降头师面前供奉的邪神应身而裂,降头师见我轻而易举破了他将头术,从地上踉踉跄跄站起来,他之前对我用邪火将头,想让我被毒火所烧,如今法术一破,刚退了一步,捂着胸口半跪在地上,我看见他脸颊通红,双目如赤,如有火烧,我听不懂他说的泰语,但很确定,此刻他有多难受
          我看见他拼命的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在裸露的身体上我看见通身血红,身体的皮肤在慢慢干裂,一丝火星从他挖烂的伤口中窜出来,火苗越来越大,从他体内燃烧出来,片刻就成了一个发出惨叫的火球,挣扎几下就倒在地上,邪火熊熊不灭,尸体被烧焦的味道弥漫在地下室里。
          剩下的两个将头师或许知道不是我的对手,惊恐的看着我,不由自主向后退,我缓缓走过去,在他们刚才施法的地方拿起草人,从里面取出越千铃和萧连山的毛发,借物破魂的把戏还需要搞这么复杂,我用五雷指决,招他们两人魂魄收在草人里,学着他们的样子,把草人在尸油里浸泡一下,言西月就是这样教我,别人怎么对我,我就要复以百倍、千倍的还回去。
          然后拿起他们祭坛上的白蜡烛,把草人放在上面慢慢烘烤,对面两个惊慌失色的将头师顿时捂着头,剧痛难忍的大叫,我能清楚的看见他们的脸在我面前焦黑干裂,直到我手里的草人在燃烧起来,他们的头腾起一团火,脸烧的面目全非,痛不欲生的满地打滚,我并没有停止的想法,从草人的头开始往下烧,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们两人在我面前一段一段烧成一堆焦黑后,我才心满愿足扔掉手里的东西。
          容亦一直是靠手支撑着椅子才能站稳,我缓缓走到他的面前面无表情的说。
          “现在轮到你了。”
          我让跪在最前排的几个人站起来,把那天容亦准备的黑桌再抬了出来,就放在他的面前,上面还放着苏冷眼和欧阳错他们的牌位,我随手扫落在地上。
          “你不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死在我手里的吗,你很快就知道了,下去自己问他们去。”
          容亦浑身抖的像个筛子,脚一软瘫倒在椅子上,岩未的棺材也拿了出来,我放在黑桌上,我重新坐回到椅子上,不慌不忙的说。
          “那天你当着我的面亵渎亡人骨灰,毁人骨骸形同掘坟,犯者断膝骨,动手。”
          在这个地下室里,我相信只要是从我口中说出来的话,没有人敢反驳,何况这些事对于他们来说太熟悉,所以我的话音一落。
          两个人把容亦从椅子上拖起来,举起刀背重重的砍在他双膝盖骨上,伴随着骨头碎裂的清脆声和容亦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他重重跪倒在黑桌上岩未的棺材面前。
          “按律法盗赃一百钱者剜双眼,动手。”我声音冰冷的说。
          打断容亦膝盖骨的两个人迟疑了一下,我看见他们喉结蠕动,再心狠手辣可要活生生剜人双眼多少有些胆寒,可这种迟疑仅持续了很短暂的时间,我猜他们也明白,不动手的结果是什么。
          当着我的面,他们的指头插入容亦的眼眶中,再拿出来的时候,手心各自多了一个带着肉筋的眼珠,容亦的眼眶已经只剩下两个黑洞洞的空洞,捂着双眼绝望的惨叫。
          “秦雁回,黄爷会把你碎尸万段!”
          “污言辱君王者,割舌三寸!”我高傲的昂着头不屑一顾的说。
          两人用钢刀撬开容亦的嘴巴,活生生从他口中割断舌头,容亦满口是血,口里含糊不清的发出惨叫的声音,疼的满地打滚,那群跪着的人里我听到有人在呕吐,只是现在他们的头埋的更低。
          “弑君谋逆罪不可赦,处车裂。”我冷冷一笑瞟了地上痛不欲生的容亦。“今天算你运气好,我找不到五辆车来分你的尸,你们把他们四肢和头砍下来。”
          两个刀手手抖的厉害,深吸一口气后,蹲在地上挥刀砍下去,偌大的地下室里回荡的都是刀刃砍在骨头上,拔出,又砍下重复的声音,等他们站起身,两个人浑身是血,我已经看不清他们的脸,地上的容亦四分五裂身首异处。
          我从地上拾起容亦的头,向外走去,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都低着头生怕引起我的注意,走到门口我停顿了一下。
          “你们的命先寄存在我这儿,把今晚发生的事传出去,从今往后,谁敢再招惹我,下场形同容亦。”
          没有人回答,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好的回答,相信正如同言西月说的那样,过了今晚在泰国绝对没有人胆敢再要挟恐吓我。
          回到许东正的房子已经很晚,我拧着容亦的人头走进去,内外八堂的人还都等着,不管他们服不服气,至少许东正还没咽气,全当是给他面子。
          赵治一直等在门口,看见我回来连忙迎上来,走近才看见我手中的人头,震惊的立在原地,我都没和他说话,对直走进屋里,容亦的人头还在不停的滴血,在端坐在两边的十六个人面前画出一条长长的血路。
          许东正微微张着口从椅子上艰难的站起来,房间里的人目光都在我手里的人头上,没有人说话。
          我坐到龙头老大的位置上,用力一扔,容亦的头一路滚到门口,我面无表情的说。
          “我答应过他,具五刑,最后一样是枭首,让人找根木棍,把他的人头穿在上面,就给我插在这房子的大门口,暴晒三天,若有不服的,这地方大,多插几根木棍也不挤。”
          赵治在门口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半天不知道说什么,我知道此刻他应该对我很陌生,旁边的许东正重重坐在椅子上,又开始猛烈的咳嗽。
          有手下把容亦的人头拿走,我冷冷瞟着下面坐着的内外八堂十六位大爷,如今他们眼中我已经看不到任何桀骜不驯和张狂,我转过头问许东正。
          “仪式进行到什么地方了?”
          许东正看了我半天,目光同样是诧异和疑惑,好像不相信我是昨天给他看相的那个人,迟疑了很久才反应过来。
          “第……第四项,斩凤凰。”
          赵治已经拿着生猛的公鸡进来,我手一挥,冷冷的说。
          “刚才有事走的急,规矩不能坏,从第三步开始,赵治,第三步是做什么?”
          赵治一怔,看着地上那一条从人头上滴落下来的血路回答。
          “洪门内外八堂跪拜新龙头老大。”
          “就从这里开始。”我正襟危坐冷冷的说。
          下面坐着的十六个人这一次没有半点不服的跪在我面前,他们的膝盖下就是容亦的血,此刻渗进他们的衣服里,我相信也渗进他们的心里。


        IP属地:陕西244楼2014-02-20 09:52
        回复
          第三十章 魔障
          我不喜欢言西月,但事实上他的计谋却无可替代,从某种程度上讲,或许应该算是阴谋才对,可言西月最后还是用他那张能说破天下的嘴告诉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何况我要的是藏有另外三处明十四陵的金漆五龙龙椅。
            我让赵治开始着手调查洪孝礼的两个儿子的情况,我给了他一个月的时间,事不过三,前面两件事他都做不到,可能是他也明白,这一件再做不到,他这个刑堂大爷就不需要当了,或者说,他这个人也不需要留了。
            头疼每天都在加剧,而且越发难以忍受,我没告诉过任何人,自从容亦的事后,我就再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我的弱点,可头越痛我就越暴躁,好像我的身体越来越无法受我控制,我是在杀掉容亦那晚开始头痛的,最终我还是去问了言西月,有什么办法可以控制。
            言西月的回答很简单。
            杀人
            只有杀戮的戾气才能平复我内心聚集的怨念,也是我头痛的根源,在我杀掉容亦那刻起我唤醒了一直潜藏的那个真实的我,可言西月却并没告诉我,这个我是需要杀戮来满足的。
            我差一点就杀了言西月,他甚至很心甘情愿的等着我动手,我发现这是一个没有终结的循环,我杀人缓解头疼,看唤醒的魔性会更大,下一次头疼的时候更厉害,然后我需要杀更多的人。
            我摔门而出,离开的时候言月西虽然低着头,但我看见他嘴角的笑意,或许他的确该得意,他是唯一喜欢和期盼看见我这样的人,事实上,他真的做到了。
            我已经不记得到底有多久没有安睡过,好几次走到越千玲的房门口,我抬手想要去敲门,只要抱着她,哪怕仅仅牵一下她的手,我就不用再被这无休止的头疼折磨下去,可最终我还是选择了离开,如果非要我在头疼和真实之间做选择,我宁愿做现在真实的我,至少我不会再为越千玲和萧连山的安危担惊受怕。
            入夜后我在诺大的房子外面毫无目的的游荡,完全没有任何意识的走着,等我停下来才发现我已经站在房子后面的山顶上,漫山的桃花依旧灿烂,迎面而来是芬芳的花香醉人心扉,可是我已经没有半点兴致去观赏,或许只有在没人的时候,我才能感觉到安全,我捂着头重重一拳打在坚实的树干上,也许只有躯体的痛楚才能缓解那无法抑制的头疼。
            树上桃花被震落下来,纷纷扬扬的在我四周落下,我大口喘着气,连续好几拳,倾尽全身的气力,直到我感觉紧握的拳头有钻心的痛楚,并伴随着热盈的东西在漫溢,低头才发现拳头早已血肉模糊。
            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踩在树叶和落花铺盖的泥土上,轻柔而缓慢,不管身后是谁,那一刻我忽然向言西月妥协了,如果真要靠杀人才能缓解这无法平复的头疼,我绝对不会介意杀掉看见我羸弱一面的人。
            我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看见一只手正向我伸来,我下意识的抬手抓住那人快要触碰到我身体的手,在黑暗中我听见很熟悉的声音。
            “你头上有落花。”
            我低头才看见,那人的手指中夹着一片桃红的花瓣,夜风吹开稀薄的云层,皎洁的月光顿时照亮了山顶,我看清楚对面的那个人。
            随风飘拂的黑发犹如丝缎,精致到无可挑剔的五官,白皙如玉的肌肤,纤细修长的手指,和我第一次见到她时的反应一样,好美的女子,即便被我冰冷的目光直视,她站在对面依旧温柔绰约,脱俗清雅。
            穆汐雪。
            一个我都快要忘记的名字,一个从来没有人见过的女子。
            我甚至都已经相信那晚在琴屋发生的事,仅仅是我的错觉,可如今穆汐雪正笑颜如花的站在我对面。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我居然低头去看她身下,萧连山说我遇到的是女鬼,当时我一笑而过,可后来竟然多少有些相信萧连山的戏言,可现在我分明看见她身下拉长的影子。
            “你是人?”
            话出口我才意识到唐突,很奇怪的感觉,在她面前我没有丝毫的戾气,到现在我还握着她的手腕,她没有半点不自然,浅然一笑。
            我连忙松开她的手,看见她身后的桃林深处有光亮,想必是从那间叫弦歌的琴屋传来,许东正和赵治都告诉过我,这里不可能有人来,也从来没有谁在这山顶见过穆汐雪,我很好奇的问。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除了我没有人见过你?”
            “我叫穆汐雪。”
            “这个我知道,我是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山后有条小径通向后山,我无意中走到这里,发现这山顶有这间古朴无华的琴屋掩映在桃林之中。”穆汐雪微笑着回答。“我很喜欢这个地方,没事会偷偷上来,发现这里根本没有人住,但毕竟是别人的地方,所以每次我都很小心,当然就没人见过我。”
            我向来很谨慎,听穆汐雪的话,她到这里来已经不是一两次了,可却没人发现过,我仅仅来过两次,都遇到她,第一次我或许还能用偶遇来解释,可这一次我……
            可奇怪的事我明明知道她的解释很牵强,但我还是选择了相信,穆汐雪说夜寒风冷,让我去琴屋,我没有半点犹豫的答应,跟在她身后穿过桃林,我在后面看着她的身影,有种莫名的熟悉和信任。
            琴屋还和我上次来的时候一样,只是香案上那香薰炉上又缭绕着香烟,满屋的香味让人心旷神怡,头疼的竟然没有之前剧烈了。
            我的目光落在那古琴上,穆汐雪就坐在琴前,好像懂我的心思,没等我开口,她拨动了琴弦,苍古灵动的琴声悠扬婉转,我靠着香案坐着袅袅琴音声声入耳,心绪渐渐平息,没有了暴躁不适,就连难以忍受的头疼也慢慢减轻。
            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惬意和宁静的感觉,我生怕那琴声不再传来,已经记不得到底有多久没有安睡过,在那袅绕的香薰中我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隔了多久,在隐隐开始加剧的头疼中我醒来,第一个反应是担心或许又会和上次一样,那个叫穆汐雪的女子再次不辞而别,庆幸的是,我睁开眼睛的那刻,刚好看见她温婉的坐在我对面。
            “我睡了多久?”我一边说一边回头看屋外,漆黑一片。
            “一小会,你好像很久没安睡过了,看你的样子很累。”
            穆汐雪一边说,一边给我面前的茶杯倒茶,月下香茗一盏,喝下去心暖了不少,我刚想说什么,穆汐雪身体缓缓探了过来,快要触碰到我胸前,她低着头我甚至能闻到她的发香。
            “你身上好重的血味。”穆汐雪慢慢抬起头,和我只有咫尺的距离,我能感觉到她鼻息的声音。
            我一愣,不知道是她靠我太近,还是她这句话一语中的,我有些无所适从的避开她的目光。
            “这个有能闻出来?”我好奇的问。
            穆汐雪的头埋的更低,几乎已经挨着我胸口的衣服,轻轻闻了一下,很肯定的对我点头,我有些不知所措的去端面前的茶杯,穆汐雪的手伸过来,向上次教我弹琴一样,覆在我手上。
            她的手依旧细腻白皙,除了越千玲我没有被第二个女人这样握过,我见了她两次,她却握了我两次,奇怪的是,我居然没有丁点不自然。
            只不过这一次她的手是扣在我的手腕上,力度和位置拿捏的相当准确,动作也极其娴熟,不偏不倚刚好按在我的脉搏上。
            我很惊讶的看着她,刚想说什么,就看见穆汐雪淡淡摇头,示意我安静,我很诧异的重新打量她,穆汐雪竟然在给我把脉,我突然发现我对面前这个女子了解的太少。
            除了她指尖能拨动绕梁三日的琴音,和如今娴熟的给我把脉外,我不知道她还会给我多少惊喜。
            “难怪你身上会有这么重的血味,你脉象紊乱,虚实不定。”穆汐雪很认真的看着我说。“你一直在揉额头,想必疼痛难忍,那是因为头为诸阳之会,清阳之府,你心有魔邪,六淫外侵,你寒气积于督脉,正阳之气虚而不充盈,故寒气乘虚而侵,遇寒即发,所以越到晚上,你的头疾越严重。”
            我看着她半天没说出话,事实上穆汐雪的琴音断了之后,本来有些淡缓的头疼又开始加重,我有些不安的缩回手,声音有些焦灼。
            “为什么你会说我身上有很重的血味?”
            “血腥之气污秽不堪,你本事正阳之体,集阳为气,血腥多杀戮邪魅所侵,固寒气盈生聚而不散。”穆汐雪端起茶杯很平静的回答。“魔邪入体必侵诸阳之会,你杀的人越多,体内的魔邪也就越强,因此你身上的血味也就越重。”


          IP属地:陕西248楼2014-02-20 10:03
          回复
            第三十二章 桃林深处的人
            我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我甚至都不知道穆汐雪到底是谁,只是被她这样抱着我很平静,当我的手放在她肩头的时候,我感觉她把我抱的更紧。
              “我只能帮你克制这一次,如果你以后再沾血腥,我帮你压制的心魔会复以倍加,到时候我就再也无能为力了,你要承受的痛苦比现在多上百倍。”
              我在她肩头惨然一笑,想到越千玲和萧连山他们。
              “我身边的人都不喜欢我现在这个样子,但我知道只有这样才能保护他们,我已经回不了头了,就算可以或许我也不会回头,如果我注定要入魔,那我也希望是为了他们。”
              抱着我的穆汐雪没有说话,我只感觉肩头的那冰凉越来越多,我忽然笑了笑很歉意的说。
              “还没谢谢你帮我克制魔邪,如果今晚不是遇到你,我都不知道以后如何忍受下去,你刚才说的那三针我懂,不过可能会让你失望,或许你都不该救我,早晚我都会变成之前那样。”
              “我又怎么会对你失望……”
              身后是穆汐雪哀怨的声音,我有些听不懂,很诧异的笑了笑。
              “如果你是我朋友,难道你希望看见我这样?”
              “大义、忠德这些我都不要,如果是我在意的人,他要杀伐万千名垂千古,我就当他手里的刀刃,即便万世唾弃我也会对他不离不弃,如若他是贩夫走卒一无是处,我也会为他浣衣蒸食相伴身边无怨无悔。”
              我一怔,另一只低垂的手抖动一下,我分不清穆汐雪口中的他是指的谁,但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话,每个字我都相信,我对情爱之事懂的并不多,自始至终在我心里只有越千玲一个人,可她和穆汐雪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我想起自己的宿命,越千玲就是芈子栖,一个能为我灭了自己家国的女人,我不怀疑她对我的感情,我相信她是爱我的,我甚至有些羡慕穆汐雪口中的他,至少到最后在我胸口刺入匕首的人不会是爱我的女人。
              我有些无助的心痛,不知道是为了穆汐雪还是因为我那可笑的宿命。
              门被推开,夜风从外面袭来,我裸露的身体有些冷。
              但此刻我在越千玲的目光中,看到的是更冷的心寒。
              萧连山和越千玲就站在门口。
              我赤身露体的和穆汐雪相拥在一起,我本能的想要直起身,可虚弱的身体根本用不了力,我就在他们的注视下一动不动的靠在穆汐雪的肩头。
              漫长的对视,没有人说话,直到穆汐雪把我扶起来,我无力的靠在墙角,越千玲眼角有晶莹的光亮,我知道她此刻的心情,或许她做梦都没想到我会在这山顶和一个女子赤身相拥,我在她眼中看到了伤心欲绝的失望和陌生。
              “你……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萧连山冲过来,我再也看不到他眼中的信任。“千玲担心你会出事,茶饭不思,天天等在屋子外面想看看你,你倒好不让任何人进去,千玲说上次看你很憔悴,她每晚也睡不着,我实在看不下去,就带她来找你,想不到你……”
              萧连山说到这里很愤恨的看着穆汐雪,转头大声对我说。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秦雁回,你还是我认识的秦雁回吗?”
              穆汐雪看我默不作声,很平静的说。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这个样子,都是……”
              “够了,我的事从来不需要给任何人解释。”
              我打断穆汐雪的话,面无表情的抬着头,看着萧连山和越千玲这个样子,我心如刀绞,可现在我必须坚持下去,他们能不能懂我并不在乎,我只想他们好好的活着。
              穆汐雪的手臂上还有我之前留下的牙印,穆汐雪居然把她自己的手交给我,她应该是知道,我当时难以忍受的痛楚必须要发泄出来,可我又不能乱动。
              血一直顺着她的手臂往下流,我几乎用尽了全力咬在她手臂上,伤口深可见骨,我都不清楚她现在是怎样在强忍着疼痛,我当着越千玲和萧连山的面,握起穆汐雪的手,把我脱下的衣服撕开,小心翼翼的绑在她伤口上,甚至都没去看越千玲他们一眼。
              “你们先回去,我还想在这里再坐一会。”我头也没抬的说。
              “我知道你心魔再起,你是秦雁回,现在那个人不是你,让我帮你,再这样下去你就回不来了。”越千玲忍着没哭,声音充满了哀求。
              “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我就是秦雁回,从来没有改变过,只不过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我冷冷的回答,认真包扎好穆汐雪的伤口。
              越千玲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无言以对的看着我,我避开她的目光,抬头看着萧连山。
              “带千玲回去,还有……以后没我吩咐,不要到这里来。”
              “你……你现在怎么……”萧连山气的直跺脚,我看的出他甚至想打我,他的拳头都已经握紧,或许在他心里,能打醒我的话,他一定不会犹豫。
              穆汐雪一直没有说话,忽然婉然一笑指着屋外的桃花说。
              “这片林子也有些日子了,年年春暖花开漫山都是桃花,就算你折断枝桠埋在任何地方,十几年后长出来的依旧是桃树,盛开的还是桃花,有些东西不管怎么变,结果是不会变的。”
              穆汐雪说的很委婉,不知道萧连山有没有听懂,反正我懂了,看越千玲愤恨看穆汐雪的眼光我想她也应该懂了。
              或许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之前我就是这样,即便过了千年,褪去那些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依旧还是之前的我。
              “原来就是你这个女人在妖言惑众,我就说我哥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萧连山居然也听懂了,到现在他把不能对我发的火全集中在穆汐雪的身上,萧连山在房里看了一圈,目光落在那古琴上,冲过去拾起重重砸在地上,古琴摔成两截。
              穆汐雪被我咬成那样我没见她痛过,可当古琴断裂的瞬间,我明显感觉到她整个人都在心痛,萧连山还不解气,用脚拼命踩踏着古琴直到支离破碎。
              我看的出那古琴对穆汐雪有多重要,她冲过去完全没有之前的温婉和雅静,蹲在地上像捡取珍宝般小心翼翼把每一块残破的琴片拾起来,听不到他丝毫的声音,我只看见在她脸颊上有条清晰的泪痕。
              我吃力的扶着墙角站起来,我不想越千玲和萧连山看出我的虚弱,咬着牙走到萧连山面前。
              “道歉。”我冷冷的说。
              “就是她让你鬼迷心窍的,我给她道歉。”萧连山不解恨的又是重重一脚向地上的古琴踩去,穆汐雪痛心的伸出手护挡,萧连山的脚踩在她手上,等他抬起脚的时候,木屑深深扎入穆汐雪的掌心。
              啪!
              我重重一巴掌打在萧连山脸上,萧连山目瞪口呆的盯着我,或许他永远也没想到我会因为一个女人打他,萧连山捂着脸向后退,嘴角一直在蠕动,我突然想起秦一手切断我手指的时候,我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越千玲忽然摇头惨笑,拉起萧连山冷冷的对我说。
              “他已经不是秦雁回了,我们走吧。”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那一刻我心如刀绞,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生怕忍不住让越千玲和萧连山看出来,转过头去把穆汐雪从地上扶起来,我背对着他们,只有穆汐雪能看见,我咬破了自己的嘴唇,或许只有这种痛才能让我坚持下去。
              越千玲拉着萧连山离开后,穆汐雪帮我擦拭着嘴角的血,她本想开口对我说什么,我对她轻轻摇摇头。
              “你先走吧,我还想一个人呆会,就是可惜了这古琴,我怕是不能赔给你了。”
              穆汐雪忽然淡淡一笑,宽慰的对我说。
              “终究是身外之物,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或许我和这古琴缘尽了,就是以后不能给你弹琴了。”
              穆汐雪说完把地上的古琴残片收好转身离去,我落寞的坐在这琴屋里良久没说话,突然才想起来,我又忘了问穆汐雪她弹的曲子叫什么
              我站起身,慢慢走到房门口,我注视着那片桃林很久,转身的时候我向一颗桃树瞟去。
              一直躲在那棵树后的黑影已经不见了,从我上山这个黑影就跟着我,只不过我装着没有发现,琴屋发生的一切都被这黑影看的一清二楚,我必须这样绝决的去对萧连山和越千玲。
              现在最危险的不是别人,而是我!
              离我越近他们越危险,只有这样我才能保证他们的周全。
              如果我一定要入魔,我宁愿是为了他们。


            IP属地:陕西250楼2014-02-20 10:07
            回复
              第三十六章 沉龙香
              我凝视着手中的断发,忽然想到什么,转身推门而出,越千玲和萧连山还有陈捷跟在我身后,我记忆中有这头发上的香味,而且很熟悉,我快步向山顶走去,每次来这琴房都是晚上,桃林中的那间叫弦歌的房间依旧寂静漆黑。
              我走进房间目光落在香案上那个香炉之上,里面还有残留的香灰,我点燃香料盘膝坐在旁边,片刻功夫腾起袅袅香烟,我探头过去轻轻一闻,整个人一怔,连忙拿出断发果然上面的香味如出一辙。
              “这香料好特别……”
              “这叫沉龙香。”
              声音从屋外传来,我眉头一皱,这个声音不该出现在这里,更不该出现的这么早才对,我没有回头冷冷的问。
              “我记得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离开书房。”
              “我也不想来,可现在不得不来。”言西月走进来,在他脸上看不见之前的恭敬,甚至没等我开口就坐在对面。
              我深吸一口气,对旁边站立的萧连山说。
              “你带千玲和陈捷先回去,这里用不着你们了。”
              我的语气冷漠无情,萧连山失望的摇摇头,拉着越千玲和陈捷想要走。
              “何必呢,你这么怕他们见到我,既然我能来,说明我已经没有顾忌了,他们走到任何地方结果都是一样的。”
              我和言西月对视,他说的话我听的懂,可又听不懂,萧连山或许还没明白,但越千玲好像有些疑惑,停在琴屋的门口默默看着我。
              言西月没有理会门口的人,伸出手轻轻扇动香炉上缭绕的香烟,很陶醉的闻了片刻。
              “沉龙香,沉香和龙涎精磨成粉调配而成,两者都是香料中的圣品,香味各有特色,沉香淡雅,龙涎浓郁,按说两者香路南辕北辙根本无法融汇在一起。”
              我没有说话静静等着言西月把话说下去,他今天能来这里,不用我问,他也会知无不言,只是我还是不明白,到底什么原因会让他这么快的说出来。
              “嬴政有头疾无法根治,全靠这沉龙香调息能暂时缓解,所以嬴政寝宫此香终日不绝。”
              “这头发……”我有些惊讶的看着手里的断发。“这头发上为什么会有沉龙香的味道?”
              “沉香和龙涎都是稀有之物,可还能得到,但这沉龙香调配极其精巧,多一丝香浓难平,少一丝香寡味杂,只有一人能调配出恰如其分的沉龙香。”言西月的目光也落在我手中的断发上。“能配得上沉龙香的人,世间只有嬴政……”
              我一怔,拿着断发的手微微一抖,迟疑了良久才诧异的问。
              “你是说……这断发是……是嬴政的?!”
              言西月默不作声的看着我,肯定的点点头,我眉头一皱,之前我一直在想放在玉佛里面的东西应该和九天隐龙决有关,可怎么也没想到,里面放着的竟然是嬴政的头发,或许是玉佛密闭千年,所以上面的香味一直残留在上面。
              “这缕断发是两个人的,一个是嬴政,另一个是谁?”我疑惑的问。
              “给嬴政做沉龙香的人。”
              “做沉龙香的人?!”我看着手中那漆黑的秀发明显是一个女子的。
              “沉龙香世间只有嬴政能配用,不是因为只有他才拥有这个香,而是能做出沉龙香的人只会为他一人而做。”言西月说到这里神情有些黯然。“此香惊世骇俗,不但香味经久不绝同时也能凝神静气,嬴政终日难离,可他并不知道此香是如何做成。”
              “怎么做的?”萧连山忽然好奇的问。
              “昔日干将莫邪采五山六合的金铁之精无法熔化,铁英不化,剑就无法铸成,莫邪纵身跳铸剑炉,以身祭炉炼成干将莫邪两把神兵……给嬴政做沉龙香的人发现只有自己的血能调和两种香味各异的香料,每日割腕滴血调香。”言西月目光从我手中断发上慢慢移到我脸上。“嬴政点的不是沉龙香,是这个做沉龙香人的命,嬴政不知道,因为为他做沉龙香的人并没打算告诉他。”
              “这个人是谁?”陈婕瞠目结舌的问。
              我看言西月的表情就知道,他并不打算告诉我,我再看看手里的断发。
              “为什么两个人的头发绑在一起?”
              “结发同心。”
              我一愣,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言西月惊讶的问。
              “做……做沉龙香的是一个女人?”
              言西月点点头,我有些慌乱的去看越千玲,秦一手告诉我嬴政身边唯一的女子就是被他封为帝后的安平公主芈子栖,从来没听说过还有其他女人,言西月说结发同心,我才恍然大悟这两缕断发绑在一起的意义,可为什么会放在玉佛里呢,玉佛是奉命带走纯金卧虎兵符的女子所做,她和这个做沉龙香的女人又是什么关系。
              我脑子里各种疑问和茫然,但只有一件事我可以肯定,言西月是知道所有一切的,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告诉我,如果不是因为我找打玉佛里面这缕断发,我相信他依旧会老实的呆在书房中,至少看上去会很安分的呆着。
              我把断发放在香案上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冷冷的说。
              “你在文物财神庙门口等我,当时我没猜到你是谁,言西月,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我终于知道你是谁,当然,你也知道我是谁。”
              言西月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很平静的样子看着我。
              “我见过武则天、上官婉儿还有魏雍和秦一手……哦,魏雍和秦一手到底叫什么,或者说你认识的时候他们叫什么,我并不知道,不过相信你们是认识的。”我抬着手指着门口的越千玲不慌不忙的说。“她就是安平公主芈子栖,你应该也知道。”
              言西月特意转过头盯着越千玲声音低沉的回答。
              “你成也她,败也她,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果真是应验了这句话,当初你就该听我的建议,杀了这个女人,你不听结果……”
              越千玲不知所措的看着言西月,迟疑的问。
              “你……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他当然知道。”我淡淡一笑看着言西月说。“能谋略六国之人又岂是泛泛之辈,从我遇到你那刻开始你就在谋算,至于我在古玩店里巧遇的龙椅……怎么可能有如此巧合的事,应该也是你安排好的,你知道我会认出来,只是你没算到陈婕因为不知道那是金漆五龙龙椅,转手送给洪孝礼,并没有谁要见我,你带我去看建文帝的孤坟真正的目的是想让我知道另外三座明十四陵的下落,让我必须找回龙椅拿回里面的东西。”
              “看来我低估你璃,原来你早就知道。”言西月愉快的笑着,在他脸上再也看不到唯唯诺诺的表情。
              “可我一直不明白,既然龙椅一直都在你手上,你很想让我知道里面的秘密,为什么你不直接给我,反而要大费周章做这么多事呢?”
              “我拿不到!”
              “为什么?”
              “金漆五龙龙椅,四座明十四陵的秘密就隐藏在龙椅那五龙盘龙之上,化血点睛需要帝王之血。”言西月从容的回答。
              “呵呵,难怪……所以你会把龙椅留给我,为了不让我怀疑,故意当成废弃之物堆砌在一起,阴差阳错让陈婕送给了洪孝礼。”我意味深长的冷冷一笑。“你完全可以直接告诉我的,绕了这么大的圈子,开始我也没想明白你为什么会这样做,直到我去找容亦的时候你出现,你挑起我内心的杀戮我才反应过来一个很有意思的事。”
              “……”言西月有些不相信的看着我。“你真是在那个时候想明白的?”
              “我一直想知道这个黄爷是谁,之前我遇到苏冷月还有欧阳错他们,就知道黄爷不同凡响才对,容亦在陈婕的公寓抓了越千玲和萧连山,黄爷的目的是那尊翡翠雕像,既然已经得手又何必多此一举来招惹我。”我点点头不慌不忙的说。“容亦一个普通人没有丝毫过人之处,开始我一直想不明白像他这样的人,黄爷为什么会让他来要挟我。”
              “难道……难道这个姓黄的是故意这样做?”萧连山接过话很吃惊的问。
              我对言西月淡淡一笑心平气和的继续说。
              “你来找我,让我做回真正的自己,不要再被谁要挟,你明知道我一个人去找容亦,他人多势众我会寡不敌众,你就让我拿传国玉玺给你,传国玺是我的法器,上可封天下可镇阴鬼,你让我明白上面那八个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含义,其实是在暗示我招阴兵。”
              “招阴兵?!”萧连山转头满脸怒火盯着言西月。“就是你这个王八蛋让我哥招阴兵的,你不知道我哥招阴兵会聚集魔性吗,心魔难平他会入魔的。”
              “他知道!”我很平静的笑着。“不过他还知道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萧连山急切的问。
              “他还知道千玲有七窍玲珑心,可以帮我克制魔性。”我深吸一口气目不转睛的看着对面的言西月冷冷的说。“你自始至终想害的那个人都不是我,而是越千玲,对吗,黄爷!”


              IP属地:陕西254楼2014-02-20 10:17
              回复
                第三十七章 昊穹剑
                我话音刚落,越千玲和萧连山不约而同大吃一惊的看着言西月,我依旧平静的微笑,言西月的嘴角缓缓翘起来从容淡定。
                “看来是我小瞧你了,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你继续说下去,我看看你到底明白了多少。”
                “容亦的存在是你特意留给我的礼物,你知道他会激怒我,在我去找他的时候,你突然出现,教我霸道之法让我做回真正的自己,可我手上没血腥无法激发心魔,而容亦就是你祭献给我最好的贡品。”我慢慢收起脸上的微笑直视着他。“我杀的人越多,激发的心魔就越大,而这正是你最想达到的目的。”
                “你既然一开始就知道,为什么还要去做呢?”言西月好奇的问。
                “我想看看你到底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现在知道了吗?”
                “当我回来后头疼难忍心绪大乱我就猜到你的意图。”我很冷静的点点头。“我心魔再起,千玲知道一定会帮我克制,她有七窍玲珑心能压制我的心魔,可之前我没沾染人命和血腥,所以千玲帮我克制对她无害,但我在地下室杀了那么多人,体内魔障有极重的怨念,如果让千玲触碰到我的身体,我会没事,可她却会深受其害,帮我克制的越多她就越危险,你想接我的手除掉千玲。”
                “呵呵,难怪你宁愿忍受巨疼也不愿意让她碰你。”言西月的表情多少有些失望。“我一直以为……”
                “你一直以为我是贪念魔性给我带来的满足感对吗?”我冷冷的问。
                言西月点点头,不置可否的注视着我没有说话。
                “你既然可以谋略六国,要谋算一个越千玲又岂非大事,如果让你知道我发现你的计谋,想必你还会想出更多的办法对付她。”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认真的说。“你为了确定你安排的计划故意来见我,你那个时候当然也明白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一定不会让你走,刚好,你可以留下来监视你的计划进展情况。”
                “这么说,你强留我在书房也是故意的。”言西月皱着眉头问。
                “当然,只有这样你才会安心,我也才能放心千玲和连山。”
                “呵呵,还真是难为你了,我一直在留意你的一举一动,居然还真让你瞒过去。”言西月说到这里一愣,回头看看萧连山转头诧异的问我。“那天你在这里打了他一巴掌……想必你早知道我跟着你,也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吧。”
                “为什么你要想方设法除掉越千玲?”我很认真的问。
                “你和我都知道她是芈子栖,是唯一能克制你的人,只要她死了,就没人能阻止你,我是帮你除掉你唯一的敌人,难道不对吗?”
                “也对,不过你好像找错了人,我是秦雁回,不是你想找的人。”我回头看看越千玲淡淡一笑。“她是不是芈子栖不重要,在我眼里她是越千玲,是我承诺保护一辈子的女人,我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她。”
                我看见越千玲身子微微一抖,或许是这半年来憋在心里的委屈和疑惑都释放出来,眼泪夺眶而出,一直用手紧紧捂着嘴,向我走过来。
                “雁回哥……你就是因为要保护我所以才变成这样……为什么不说。”
                越千玲伸出手想要拉我,我下意识避开。
                “别靠近我,你会吸收我体内的魔性,现在的你受不起的。”
                说完我看着言西月有些大为不解的问。
                “你想要除掉越千玲我还能理解,可那晚在这里躲在外面,因为我体内有杀戮的魔性,所以只要有戾气我都能感应到,当时你在外面,我明显感觉到好重的戾气,你为什么连萧连山也想杀。”
                “什么?当时你在外面想杀我?”萧连山很不解的盯着言西月问。“我招你还是惹你了,我都不认识你,就你这个样子还想杀我?”
                “不是他挡在你身前,你以为还你能活到现在?”言西月冷冷瞟了萧连山一眼。“你既然不相信我可以杀你,今天就试试。”
                “你还没回答我,萧连山和越千玲不一样,你为什么想要杀他?”
                言西月没有回答,看他的样子并不是所有的事他都想让我知道,我点点头诧异的问。
                “我之前认识的每一个人都在我面前回避明十四陵,你处心积虑想要我知道明十四陵的秘密,既然是这样,不如你告诉我,那四座明十四陵到底里面有什么?”
                “克制九天隐龙决法力的结界!”
                “……”我迟疑的想了半天,秦一手一直忌讳在我面前提起明十四陵墓,他能放我入世,却不愿意让我知道明十四陵的秘密,现在听言西月这么一说,顿时有些明白秦一手的心思。
                “你来这里无非是为了找遗失的九天隐龙决,就算你聚齐那四样神器,你学会的也是被克制的九天隐龙决。”言西月一本正经的对我说。“那结界是用你元阳所设,除了你任何人都无非破除,你想要取回通天彻地的法力,就必须毁掉这四座明十四陵。”
                我终于明白魏雍千方百计引我去大爷海的目的,他是要用我帮他毁掉其中一座结界,难怪秦一手不是魏雍的对手,去大爷海的时候我只有帝王之命,但并未真正入世,更没学过九天隐龙决,我毁掉了其中一座结界,让魏雍得到了青铜剑上九天隐龙决没有被克制的法力。
                “既然只有我才能破除,那我更不需要找到其他三座明十四陵,我只需要聚齐四件神器,学会里面的九天隐龙决完成我该做的事就可以了。”我不以为然的回答。
                “那是之前,在你没有毁掉其中一座的时候,结界是完整的,如今结界已经松动,只要拥有昊穹剑的人同样可以破除其他三座,并且拥有里面没有被克制的法力。”言西月面无表情的回答。
                “昊穹剑?”
                “就是那四件神器中的青铜剑,也是嬴政的佩剑,剑芒之下所向披靡,嬴政其实有两个法器,一个是你手中的传国玉玺,赦封幽冥镇慑阴鬼,十方幽冥俯首听命,而另一个就是昊穹剑,泰山斗天嬴政割血滴于剑身,剑指苍穹封退九天神众,因此昊穹剑上有嬴政的真血,持此剑形同嬴政亲临,同样可破除结界。”
                我刹那间有些惊慌,按照原来的计划,我们利用魏雍没有道法的三年时间聚齐四件神器,学会九天隐龙决就能打败他,可现在听言西月这么说才意识到我想的太简单,到现在我只拥有了八龙抱珠里面的九天隐龙决,纯金卧虎兵符和随侯珠没有半点线索。
                如果我在剩下的时间内学不会九天隐龙决,根本不可能是魏雍的对手,他会轻而易举的杀掉我,再从我身上吸取八龙抱珠里的法术,如果让魏雍知道其他三座封印结界的位置,他一定会用昊穹剑破除,到时候就再也没有人能阻止他了。
                “其他三座结界的地点还有谁知道?”我紧张的问。
                “只有修建的人才会知道,如果不是朱元璋留下线索,想必除了这个人没有谁会知道。”
                我长松了一口气,那四座明十四陵墓我现在已经知道是秦一手所修,魏雍连他签文最后两句都从秦一手口里问不出来,就更不用说这么重要的事,想必这也是魏雍迟迟没杀秦一手的原因。
                但是……
                既然只有秦一手知道这四处地点,那为什么我在阿珠那地洞的壁画中,也看见过模糊的标示,那已经无法分辨具体位置的红点分明就是明十四陵的位置,说明带走纯金卧虎兵符的女人也是知道的,这又是为什么了什么?
                很多事情我都无法想通,但最让我不明白的还是坐在对面的言西月。
                “既然你都开诚布公说了这么多,那我也不妨直言,你做这么多事,无非是想把我身体里潜藏的那个人引发出来,所以你不惜杀掉我身边每一个人,可事实上我因为怕你加害他们,只好将计就计跟着你的计划往下走,就算我暂时能瞒住里,为了激发我的魔性,你还会安排更多的人死在我手里,等到连我都无法控制魔性,你要的那个人就回来了,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同时不用你安排,说不定我自己都会除掉越千玲,怎么看你这计划都天衣无缝,只是我想不明白两件事。”
                “第一件事,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今天会到这里来,对吗。”言西月很从容的表情。“第二件呢?我没想到第二件你打算问什么?”
                “第二件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就没担心我会杀了你?”
                言西月的目光从我身上移开,落到香案上的那缕头发上,重重叹了口气。
                “你们走吧,立刻离开泰国,永远也不要再回来,你是秦雁回也好,是他也好,对我来说现在已经不重要了,至于你问的第二件事,你问错了,不是我担心你会杀我,而是你应该担心我会不会杀你!”


                IP属地:陕西255楼2014-02-20 10:19
                回复
                  第三十八章 言西月刻的竹简
                  言西月给我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他的惊世骇俗的谋略上,我甚至都忘了问他什么时候学的相术,他原本的计谋天衣无缝,当然在不考虑我杀掉他的情况下,他完全可以慢慢等着计划一步一步实施下去,现在自己站出来和盘托出所有一切,让我都有些不知所措,他这样做完全就是前功尽弃,一点也不像他的性格。
                  “走?我们还能往什么地方走,来这里就是为了找纯金卧虎兵符,找不到我们去任何地方都是同样的结果。”我冷冷的说。
                  “哥,你给他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姓言的心眼太深,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么多,我还误解了你。”萧连山走过来愧疚的样子。“别理他,咱们是不会走的,要走你走。”
                  “该说的我都说了,既然你们不想走,那就留下吧,这山顶桃花娇美,我把你们埋在这里也算对得住你们了。”言西月边说边从香案旁站起来。
                  我立刻察觉到言西月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比那晚他想杀萧连山时还要强,萧连山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看言西月还这样张狂,怒不可遏的一掌向言西月推去。
                  我忽然看见言西月抬起的手竟然掐着剑指,直直向萧连山的掌心刺去,言西月会道法?我大吃一惊,虽不知道言西月道法修为到底有多高,可他一上来竟然赦令的是破兵咒,这是除魔杀鬼的咒法,萧连山一个普通人如果被打中顿时就会魂飞魄散。
                  我眼疾手快单掌一翻,一步向前挡在萧连山前面,双手结盘古手印,我还不知道言西月的深浅,先用盘古印结护体屏障挡住他的破兵咒,我都有些诧异,破兵咒是太上三洞神咒之上的法咒,言西月怎么能赦令,而且破兵咒是破魂除魔中威力最威猛的咒法,配合剑指使出来更加威力无穷,幽冥鬼众遇到此咒必定难逃灰飞烟灭永不超生的下场。
                  正因为破兵咒杀力太强,除非遇到顽冥不悟的邪灵,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使用,否则轻易掐次决会损阴德。
                  我有九天隐龙决的道法,用盘古开天手印结的护体屏障相信能挡着言西月的破兵咒,我还没来得及让越千玲、萧连山和陈婕离开,言西月的剑指已经抵在我面前的护体屏障上,顿时我感觉一股强大的冲击力迎面而来,我们几个人从琴屋被震飞出去,我撞在一颗桃树上,胸口一热一口鲜血喷出来,他们几个情况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越千玲和萧连山想要来搀扶我被我制止,我捂着胸口从地上站起来,言西月面无表情的从琴房走出来,我诧异的看着他,言西月一个剑指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破了我的九天隐龙决,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在我现在认识的人里,我相信除了秦一手告诉过我的那带走神器的四位弟子能做到外,其他人不可能破的了九天隐龙决。
                  “连山,带她们先走,快。”我全神贯注看着慢慢走近的言西月,急切的对身后的萧连山说。
                  “哥,我留下来帮你。”
                  “别废话,你们不在我才能放手一搏。”我加重语气大声说。
                  萧连山迟疑了一下,拉着越千玲和陈婕往桃林外面跑,我看见言西月的目光看着我身后要离开的萧连山他们,言西月从地上拾起一捧落花,口里念念有词后,双手一弹落花缤纷,我回头一看整个桃林变的幽深幻迷。
                  我连忙对萧连山大喊一声。
                  “站在原地不要动,这是四象空无幻阵,你们走不出去的,一旦迷失在里面就再也回不来了。”
                  说完我站起身,拿出传国玉玺想和言西月斗法,刚一抬头他已经站在我面前,我举起传国玺召九天玄雷,可言西月上前一把握在传国玉玺上面,我突然感觉到传国玉玺猛烈的在手中震荡,像是在排斥我的赦令,我根本拿不稳传国玺,相反言西月四平八稳的握在上面,他手一用力,我被传国玉玺再次弹飞出去。
                  萧连山看我被击退,连忙拿出龙角号,吹响后按照我教他的念动召唤阴兵的咒法,龙角号吹动后会遮天蔽日风起云涌才对,可萧连山吹出后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这才看见言西月单手平举着传国玉玺,任凭萧连山如何吹动龙角号和反复念咒,我终究没看见一个被他召唤出来的阴兵,我在拜将台拜萧连山为将,他手中又有龙角号,能统御百万阴兵,可现在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的目光突然落在言西月手中的传国玉玺上,传国玺有赦封幽冥镇慑阴鬼的能力,十方幽冥俯首听命,传国玺是帝王之物,萧连山不过是将军,既然有传国玺在,萧连山当然召唤不了阴兵,可问题是传国玺是嬴政的法器,除非拥有九天隐龙决的道法否则根本赦令不了。
                  传国玺现在又没在我的手里,言西月是怎么做到用传国玺镇慑阴鬼。
                  萧连山看手里的龙角号没作用,惊慌失措的看着我,我靠着桃树挣扎几下试图站起来,可身体疼的要命没有丝毫力气。
                  言西月拿玉玺的手缓缓翻转,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猛然用力将玉玺重重盖在地上,我只听见他口中大声念出的咒符。
                  都天众神,天上地下,地府幽冥,诛摄地神。三界奉命,敢有不遵,天真奉命,地只举申。
                  传国玺盖在地上的那刻,以言西月为中心向四周波动出一道金光,快速向周围散开,顿时飞沙走石我根本睁不开眼睛,只感觉我靠着的桃树在猛烈摇晃,等我睁开眼的时候,整个桃林到处是漫天飞舞纷纷扬扬向下飘落的桃花。
                  之前言西月设下的四象空无幻阵已经消失,我看见言西月半跪在地上,手缓缓抬起拿起地上的传国玺,整个人也慢慢站起来。
                  我瞠目结舌的看着他,忘记了身体的疼痛,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慢慢向我走来的言西月,我不害怕,只是极其的震惊,言西月竟然可以使用传国玺,而且他刚才使用的道法居然是九天隐龙决,最离奇的是,是我都没见过的九天隐龙决。
                  等我回过神,言西月已经站在我面前,我仰起头看着他,脸上没丝毫怯弱,现在才明白他为什么不怕我杀了他,言西月说的对,我应该担心他杀我们才对。
                  “你……你怎么会九天隐龙决?”我吃惊的问。
                  “九天隐龙决是嬴政所创,可他需要一个帮他篆刻的人,刚好这个人的记性也不错……”
                  我嘴角蠕动一下,我一直没有问过言西月为什么还活到现在,但是现在我已经不打算问了,嬴政需要一个帮他篆刻的人,又有谁会被言西月刻的更好呢,他不但帮嬴政刻出了所有的九天隐龙决,也是除了嬴政之外唯一看过所有九天隐龙决的人,今天看他的道法我心里很清楚,我一直认为魏雍是现在最厉害的,可他仅仅学了昊穹剑上的一部分而已,在言西月面前恐怕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你学完了……学完了九天隐龙决?!”我不可思议的样子。
                  “我又怎么可能学的完,只不过断章取义学了其中我能看懂的部分而已……”
                  言西月说完注视我半天后,慢慢蹲下,看了看手里的传国玺后放在我手边,从身上拿出一包东西,摆在我面前,缓缓打开,里面是几卷刻好的竹简。
                  “你让我在书房抄刻竹简,我刻了,不过我刻的不是书房里的那些东西,我把所有的九天隐龙决给你刻了出来,你我君臣一场,我不杀你,你来这里无非是为了找九天隐龙决,现在就在你面前,你拿着走吧,只是别再回来,当这里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一愣,费劲千辛万苦要找的九天隐龙决如今就摆在我眼前,我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言西月现在要杀我们可以说轻而易举,可他居然把全部的九天隐龙决给我。
                  “为什么?”我大为不解的皱着眉头。
                  “我以为有些事情时间长了就能改变,可事实上我发现到头来其实什么都没变……算我求你离开这里,有些事你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也弥补不了。”
                  言西月说着我听不懂的话,可我竟然相信他说的,因为他的眼神黯然惆怅,以他的道法修为根本不需要骗我,可他仅仅是求我离开,他的眼神中还透着完全是出于对我的害怕和担忧,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我想不明白我还有什么能另他害怕的。
                  “我给你三个月时间,让你拿回龙椅里关于其他三座明十四陵的线索,三个月后不管有没有拿到你必须离开这里,否则下一次我们见面的时候,我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言西月说完向山下走去,我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看见他突然停住意味深长的给我说。
                  “还有一件事,你说错了。”
                  “什么事?”
                  “我不是黄爷,我只不过是按照他的吩咐办事而已,你早晚会遇到他,不过那个时候你一定会后悔见到他。”


                  IP属地:陕西256楼2014-02-20 10:21
                  回复
                    第三十九章 言出必行
                    在我认识的所有对手和敌人中,恐怕这个叫黄爷的应该是我提防最低的一个人,从第一个遇到的苏冷月到被我具五刑的容亦,似乎黄爷派出来没一个人都不值一提。
                    可言西月说出这话以后,我才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就目前而言我最大的对手是魏雍,我拼命的找寻遗失的四件神器,而言西月轻轻松松的将所有九天隐龙决摆在我面前。
                    他应该是目前我遇到所有人里道法最高的人,我曾经以为他就是黄爷,可他仅仅是替黄爷做事的其中一个人,那黄爷到底有多厉害,能让学会最多九天隐龙决的言西月俯首听命。
                    萧连山把我从地上搀扶起来,我将言西月留给我的那些竹简收好,回到琴屋里把之前放在香案上的断发拿回来,言西月所做的一切都是按照黄爷的安排在进行,可现在他明显违背了这个黄爷的计划,他甚至可以轻而易举的除掉我们,却选择放我们走。
                    不管有什么原因,我都相信一定和手里的这缕断发有关。
                    言西月给我们留了三个月时间,既然有了全部的九天隐龙决,我根本不用再去找其他三件遗落的神器,现在至关重要的反而是洪孝礼手中的金漆五龙龙椅。
                    在洪达和洪进之间我选择了从洪进身上下手,本来关于计谋的事我打算让言西月帮我的,可如今我想只有靠自己了,洪家在泰国的根基实在是太稳,我想了好几天也没有想的最合适的办法,陈婕一直在帮我研究寻找可以利用的契机。
                    越千玲估计是因为憋了半年没和我在一起,现在水落石出几乎是寸步不离的粘着我,如果不是我再三强调在找到彻底化解我体内魔障和怨念之前她不能靠近我,相信她会抱着我才对。
                    至于萧连山,他是把事放在口上的人,从不往心里去,在琴屋里我说出真相后,他后来就给我说了一句话,是兄弟以后有什么事一起扛,然后又恢复了满脸的憨笑。
                    言西月的出现打乱了我们所有的计划和安排,不过我还是挺感激他,不管结果怎么样,看着身边的越千玲、萧连山和陈婕,又回到之前风雨同舟生死与共的时候,这比什么都要重要。
                    赵治带回来一摞资料,我让他暗中查洪孝礼的身体情况,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道理在任何地方都好用,从资料上看和我根据洪孝礼面相推断出来的一样,洪孝礼身上有秘而不宣的重疾。
                    良性脑肿瘤。
                    这是赵治买回来的病历上诊断结果。
                    “哥,这个洪孝礼既然有病为什么不治,他又不是缺钱,拖着早晚要出事啊。”萧连山大为不解的问。
                    “良性就是没有恶化,配合治疗的话问题不大,可洪孝礼为什么不说出来呢?”越千玲也诧异的想不通。
                    我看过洪孝礼的面相,富贵双全一生康平,没有横祸病厄之灾才对,既然他命中无此病劫,为什么会突然得这个病。
                    陈婕兴冲冲从外面跑进来,一脸兴奋的样子,手里拿着一大张地图铺在书桌上。
                    “洪孝礼有病瞒着不说,原因很简单,他是洪家的支柱,如果他有了病而且还是这么严重的病,主心骨都断了,他支撑起来的整个洪家事业还不倾塌啊,可见外景对洪孝礼有多看重,不过从另一个方面说,也不难看出,洪孝礼对他两个儿子都没多大的信心,估计是担心他生病的消息传出去,洪达和洪进压不住场面。”
                    “就他一个人病了而已,难道天还会塌下来吗?”萧连山不以为然的问。
                    “当然!还记得我上次让你们看的,黑板上不断变化的数字吗?”陈婕认真的回答。
                    “记得,你说那些数字其实就是钱,叫股票。”
                    “洪家的资产也是那些数字,而数字的高低都是由洪孝礼在支撑,外界一直对他有信心,所以洪家的股票价格一直都很稳定,居高不下。”
                    “那……那既然我们知道洪孝礼生病的消息和证据。”越千玲想了想眼睛一亮说。“我们把这些透露出去,洪家的股票就会跌,我们就可以买进来,就像买那栋大楼一样,用不了多久洪家产业不都是我们的吗?”
                    “理论上是这样,可洪家在泰国根深蒂固,饿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这个消息透露出去能拉低洪家股票,但想要全盘收购是不可能的。”陈婕的样子很认真一本正经的说。“而且这个消息要透露出去现在也太早,先留着以后有大用处,我现在已经找到了洪氏的破绽。”
                    对于商业上的事我一窍不通,陈静说的胸有成竹,我连忙去看她铺在书桌上的地图,上面全是泰文我们几个都不明白陈婕所说的破绽在什么地方。
                    陈婕指着地图中间的一处地方告诉我们,洪孝礼在泰国的生意很多,但最赚钱的莫过于地产项目,或许是有意想培养接班人,洪孝礼把洪氏企业下面的地产项目交给洪达和洪进在共同管理。
                    而陈婕所指的地方正是这两人第一次开发的地产项目,投资巨大,因为洪孝礼向来诚信,这个地产开发项目几乎所有清线市民都知道,估计建成以后会非同凡响,洪孝礼把这个项目交给两个儿子很明显是在给他们树立威望。
                    只是让陈婕想不明白的事,这个地产项目不管从规格还是质量甚至配套设施都完善的无可挑剔,想必洪孝礼在上面下足了功夫,可问题是这个地产项目是住宅楼盘,地段又是清线寸土寸金的黄金位置,按理说没一寸土地都应该合理利用起来才对。
                    我们顺着陈婕手指的移动在地图上看见一处空地,面积不小紧挨着已经快要竣工的地产项目,按照陈婕之前所说的,这么大一块空地不利用开发出来,光秃秃的在地图上的确有些奇怪。
                    “我查过洪孝礼的这个地产项目,所有地皮都是一起买的,但从申报的规划图纸上这个地方就是空出来的,也就是说从一开始洪孝礼就没打算利用这块土地,洪孝礼在泰国华人商界算是泰斗,以他的眼光和魄力,完全没道理留着一块黄金地段的空地不开发。”
                    我皱着眉头来回在地图上看,或许是本能的缘故,我大多是看地图上所标示的建筑的风水,可不管怎么看,这里的风水说不好但也说不上有多坏,可见洪孝礼对风水堪舆之术并不崇尚,向他这样精明的人,留着这块空地一定有很特别的用途。
                    “你刚才说找到了洪孝礼的破绽,难道就是这块空地?”我问陈婕。
                    陈婕一本正经的点点头胸有成竹的对我说。
                    “只要能买下这块空地,再加上洪孝礼的病历,我有把握在三个月之内收购整个洪氏企业,到时候,你就是泰国华人首富了。”
                    我和越千玲还有萧连山瞠目结舌的对视一眼,不是我不相信陈婕的本事,只是她说的太轻松,毕竟洪孝礼在泰国经营这么多年,洪家也世代富贵,积累的财富可想而知。
                    “就……就买下这块地就行了?”越千玲一脸诧异的问。
                    “对,这块空地就是洪孝礼的破绽,只要这地到了我们手里,泰国首富的名字就不在是他了。”陈婕极其自信的回答。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洪孝礼这个人言出必行,极其重信用,只要他答应的事就一定会做到。”我忽然转身问陈婕。
                    “是啊,这是洪孝礼在泰国立足的根本,正因为如此所以他的威信极高,只要许诺,从不食言。”陈婕点点头回答。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慢慢拿出洪孝礼在古玩店交给我的那个金丝楠木的木料,还没等我开口陈婕兴高采烈的抢过去。
                    “我怎么忘了还有这个东西,当时我不知道那堆废弃家具是龙椅,之所以擅自做主送给洪孝礼,就是想着洪家在泰国财雄势大,万一有一天能得到洪家帮忙,你们在泰国办事也顺利,不过现在不需要了,当然洪孝礼不是说日后只要拿这东西去找他,他就会答应你一个条件……”
                    “对啊,让洪孝礼把那块地卖给我们不就成了,既然他言出必行,这个条件不过分嘛。”越千玲也笑起来。
                    我揉着额头一脸苦笑,从陈婕手里接过金丝楠木说。
                    “你们绕的是不是太远了,我又没想过什么泰国华人首富,我们的目标自始至终是金漆五龙龙椅,既然洪孝礼言出必行绝不食言,他如今欠我一个承诺,我要他空地干什么,我让他把龙椅还给我……或者让我们单独看看,想必他也不能拒绝啊。”


                    IP属地:陕西257楼2014-02-20 10:23
                    回复
                      第四十一章 于归琴
                      洪孝礼眉头皱了起来,我看见旁边的洪进似乎比洪孝礼还要紧张,想了半天,指着画若有所思的问。
                        “你的意思,这画是真的,可画画的人不是陈放为?”
                        我平静的点点头。
                        “秦先生怎么会如此肯定这就一定不是陈放为的手笔?”洪进在旁边问。
                        “陈放为是晚年成名,可他成名实属和他的画无关,按照当时的流派和风格,陈放为的画完全不入流,他能扬名天下完全是因为另一件事。”我心平气和的回答。
                        “这个我当然知道,是岳飞的冤案,陈放为是岳飞的门人,亦师亦友,岳飞被冤杀,陈放为受连带之刑,为给岳飞申冤,沸沸扬扬写下万言书,在民间广为流传,因此背负谋逆之罪和岳飞一同处死,因此名扬天下。”洪孝礼点点头脱口而出。
                        我走到画前,指着画上的落款日期说。
                        “看着年月,刚好是陈放为关押天牢的时候,按时间算,如果没记错,这画完成两天后,陈放为就和岳飞一同处死。”
                        “嗯,是的,就是两天后。”洪孝礼低下头看了看说。“可,可这也不能说明就不是陈放为画的啊?”
                        “陈放为是在天牢,又不是在他自己的书房,您见过那个两天之后要问斩的人,还能有笔墨斥候的?”
                        “那也不一定,或许有人敬仰陈放为的高风亮节,偷偷替他送进来的,完成他最后的心愿,也不是没有可能”洪进在旁边接过话。
                        我点点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洪进淡淡的回答。
                        “看看这画,山松藏虎图,仔细看看这老虎,脚下荆棘密布,松林怪石嶙峋狰狞,不管画这画的人是谁,都是在借物喻志,所谓潜水困蛟龙,这分明就是虎落平阳图,即便是林中霸王,也寸步难行举步维艰,虎眼无神,左顾右盼在寻找出路,这是暗语自己当时的处境,和陈放为被关天牢的情形如出一辙,或许就因为这个原因,就更让人相信这是陈放为的真迹。”
                        “对啊,作者以画喻志,除了当时的陈放为,还有谁能画出如此传神的画来。”洪孝礼据理力争。
                        “这画品相保存太完好,说明有人一直精心收藏,可当时谁敢收藏陈放为的画,谁要敢收藏,就坐实了自己和陈放为是同谋的罪名,谋逆是要诛族的,何况当时陈放为并没有什么名气,谁又会为一个死囚的画,担上九族的性命。”我在旁漫不经心的解释。
                        “即便像你说的这样,可依旧没有证据能证明不是真迹啊!”洪进寸步不让的问。
                        “要证据其实很简单,其他的不用看,就单凭这副山松藏虎图的落章就能看出来。”我指着画卷左小角的印章胸有成竹的说。“这画也有可能是陈放为画的,当然也有可能谁脑子突然没转过来,真帮他把画保存下来,世事无绝对,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但是即便所有的条件都成立,可这画上面如果没有这个印章,或许还好说,偏偏多了陈放为的印章,这就完全是画蛇添足,本来还是模棱两可的事,现在彻彻底底变成赝品了。”
                        “画了画当然要盖章,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洪进不以为然的说。
                        “陈放为是死刑犯,关押在天牢,身上又怎么可能会有印章。”洪孝礼一直默不作声,终于很冷静的说。
                        我看洪孝礼面色凝重,一直最得意的藏品居然是假的,换了谁恐怕也难受,我走到他身边笑着说。
                        “您这满屋的珍品,可见您也是大雅之人,在这屋里挂着一幅赝品多少有点大煞风景,坏了这一屋的韵味。”
                        洪孝礼重重叹了口气,让洪进把画取下来,我看见洪进眼角有丝慌乱一闪而过,迟疑了一下取下画,洪孝礼摇了摇头想都没想把画撕成两半。
                        “哎,终究还是打眼了,亏我还因为此画引以为豪。”洪孝礼有些无力的苦笑,回头看着我问。“你到我这儿来想必也是有要事,古玩看过了,你可以说了。”
                        我拿出洪孝礼之前留给我的那根金丝楠木很从容的说。
                        “看的出您对金漆五龙龙椅很是看重,既然是龙椅,少了一根又成何体统,今日原璧归赵专程给您送回来。”
                        洪孝礼看见我手中的金丝楠木顿时双眼发光,嘴角蠕动几下,伸出手颤巍巍的接过去,感慨万千的看了半天,转身走到房间的角落搬动书架上一个瓷壶
                        墙体缓缓分开露出一条向下的台阶,洪孝礼打开通道的灯,面色严肃的伸出一只手。
                        “算起来你还是我洪家恩人才对,请,今天让你们看一样东西。”
                        洪孝礼说完先走了下去,我们跟在他后面顺着台阶走到地下,越千玲忽然在我耳边小声说。
                        “那副画明明是真迹啊。”
                        “我知道。”
                        “啊,你知道还给洪孝礼说是假的?”
                        “回去告诉你原因。”我压低声音对越千玲说。
                        越千玲点点头,跟着我往下走当我们站在下面时,几乎同时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
                        下面是一个更加宽敞的房间,整个房屋以明黄为基调,完全按照古式的大殿所建,除殿顶一条正脊外,两层重檐各有四条垂脊。
                        正脊和垂脊不仅使用黄彩琉璃瓦制作的仙人和形象各异的走兽装饰物,而且殿顶的垂脊兽是唯一十样俱全的,八条垂脊共饰有八十八个仙人。
                        “金……銮殿?!”越千玲看了半天后很惊讶的对我说。“这里安全是按照明代金銮殿一模一样修建的。”
                        我点点头这里完全是微缩的金銮殿,越千玲很肯定的告诉我,这里包括任何一个细节甚至是用的建材都一模一样。
                        我们在这金碧辉煌的地下殿堂里惊奇的到处张望,忽然萧连山拉着我的衣角,朝我点着头,我朝他示意的方向望去,一盏古琴放在大殿之下的琴几上。
                        我快步走过去,琴身漆黑形制浑厚,琴以梧桐作面,杉木为底,上有蛇腹断纹,琴弦无色我用手触摸冰凉渗骨沁人心扉,愣了一下,想起穆汐雪被萧连山砸毁的古琴。
                        “冰蚕弦?!”我喃喃自语,连忙转身问洪孝礼。“这古琴叫什么?”
                        “于归!”洪孝礼很平静的回答。“我收藏的那些古玩在在一起也比不过这盏琴,知道为什么这琴没放在上面,而是放在这里吗?”
                        我茫然的摇头,等着洪孝礼说下去,他很惆怅的看看大殿沉默了片刻回答。
                        “这里是帝王之地,能放在这里的也只能是帝王之物。”
                        “帝王之物?”我迟疑了一下,再看看旁边的古琴诧异的问。“难道这琴是……某位帝王用过的?”
                        “这古琴其实有两盏,一为君悦,另一个便是你眼前的于归,是秦王赢政的琴。”
                        “君悦?!”我猛然抬起头惊讶万分的看着洪孝礼,我记得穆汐雪告诉过我,她弹奏的那盏琴正是叫君悦。“既然是嬴政的琴又怎么会在这里?”
                        “先祖喜音律,费劲千辛万苦才得到此琴,可惜这古琴两盏奇特,君悦、于归若是合奏能响天籁之音,可惜先祖只得到于归,苦寻君悦也难如其愿,这两盏古琴是当年秦王嬴政命人所制,君悦苍古厚重,于归空灵婉柔,两盏琴声合二为一声声不绝非绕梁三日可比。”
                        放在山顶那间叫弦歌琴屋里的古琴穆汐雪告诉我是君悦,我当时就很奇怪,我虽然并不懂音律,可总感觉那古琴似曾相识,特别是穆汐雪教我弹奏的时候,我的动作虽然是笨拙,但好像潜意识似乎知道该拨动的下一根琴弦是什么。
                        穆汐雪怎么会有秦王赢政的古琴。
                        而发在这间微缩金銮殿里的于归,又怎么会到了洪孝礼的手里,其实我现在更想知道洪孝礼口中这位先祖又是谁。
                        我正被这些让我想不明白的事烦心,忽然闻到一股什么东西燃烧的闻到,连忙回头,看见洪孝礼背对着我跪在地上,他的面前有一盆火光在燃烧。
                        我和越千玲、萧连山和陈婕茫然的对视一眼,慢慢走过去,很奇怪洪孝礼带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烧东西,当我走到洪孝礼身旁时,立刻瞪大眼睛,他烧的不是其他东西,正是我刚才给他的那根金丝楠木。
                        “您……您怎么把这个烧了?!”我震惊的问。
                        “先祖之物我留着有何用,就差这最后一根了,这金漆五龙龙椅我幸不辱命,总算是给找到。”洪孝礼很虔诚恭敬的说。
                        我呆立在他面前,先祖之物……我口里反复念叨着洪孝礼的话,金漆五龙龙椅是洪孝礼先祖的,我还是没彻底反应过来,目光落在洪孝礼面前的火盆,他先祖是谁我现在不想知道,猛然蹲在洪孝礼面前,震惊的问。
                        “我送给您的金漆五龙龙椅呢?”
                        “烧掉了,就差这最后一根金丝楠木了!”


                      IP属地:陕西259楼2014-02-20 10:28
                      回复
                        第四十四章 月夜话别
                        回去的路上萧连山兴高采烈,问我怎么突然想着临走做这事,我告诉他洪孝礼言出必行,一个能信守承诺的人其心大善,向他这样的人如果被洪进这样的小人算计有违天理,倒不是他给了我多少财富,只不过学道法本身就是帮人趋吉避凶,我算是尽力而已。
                          见到越千玲已经是晚上,她已经收拾好东西,要带的并不多,我们打算天一亮就走,至于去什么地方,一时间也没头绪,如果回去魏雍绝对不会放过我们,可留在这里言西月同样不会仅仅说说而已,那日我看得出,他顾忌的不是我,而是我拥有命格的那个人,但完全不是害怕,而是一种无奈,到现在我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突然会让言西月方寸大乱。
                          越千玲把从洪孝礼那儿要来的于归琴抱过来递到我手里,看着琴忽然想起穆汐雪,琴操天下余音不绝,三针封魔医术了得,这个谜一般的女子总让我有些恍惚,很奇怪的感觉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她,可总又记不起来。
                          我接过于归琴,我们三人向后山顶走去,这或许是我在这里最后一件放不下的事了,山顶桃花璀璨花香从林间吹来心旷神怡,越千玲后来憋了好久还是偷偷问我,那晚我倒在穆汐雪的怀中是什么感觉。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当时剧痛难忍可靠在她肩头心绪宁静祥和,有种莫名的安全感,这种感觉越千玲也给过我,抱着她的时候我能忘记所有的纷扰,甚至希望时间就停在那一刻,可我却没想到会有另一个女子能给我同样的感觉,而且还是一个仅仅见过两次面的人。
                          穿过桃林我竟然发现琴房有光亮,心里荡起一丝悸动,心里暗暗希望穆汐雪能在琴屋,或许这一走再也不会回来,这可能是见她最后的一面。
                          我忐忑紧张的站在门口,抬起手却久久没推开门,站在这里我不知道为什么心烦意乱,我迟疑良久手就放在门上,越千玲忽然对我淡淡一笑。
                          “我和连山先回去,就麻烦你把于归琴送给她,帮我们说声对不起。”
                          我知道越千玲心不细,却没想到她会看出我的犹豫,她或许是想让我单独见穆汐雪,我摇头浅笑。
                          “说好的,去任何地方我都不丢下你。”
                          我推门而进,萧连山可能是因为那晚的冲动一直埋着头跟在最后面,一进去我就闻到沁人心扉的香薰,言西月告诉我这香名沉龙,香味旷世无双,只不过点燃的不是香料,而是制作沉龙人的命。
                          只有秦王赢政可拥有的香薰,到底什么样的人才会宁愿以命来延续着缭绕的香烟。
                          穆汐雪坐在香案边,像是知道我要来,壶中的茶还冒着热气,只不过香案上放着三个空的茶杯,我嘴角蠕动一下,她的样子没有变,依旧婉柔温雅,见我进来很自然的微笑,那是足以融化恒古冰山的笑容,我轻易就淹没在其中。
                          只是此刻我笑不出来,穆汐雪那头黑发我再没看见,香案边的女子一头银丝光洁照人,低垂在双肩如一层寒霜,面容有些憔悴我看不到红润的血色。
                          “你……你头发怎么了?”我诧异的问。
                          “茶好了。”穆汐雪端着茶壶倒茶动作轻柔缓慢,不过手却很稳,三杯茶倒完一滴也没有洒漏出来,她似乎有意在避开我的疑问,伸出手请我们坐。
                          “今日三位所为何来?”穆汐雪放下茶壶平静的问。
                          我刚想回答,坐在我旁边的越千玲抿着嘴歉意的说。
                          “那晚我们误解了你,谢谢你帮雁回给压制心魔,我们今天特意来给你道歉,明天就要走了,希望你能原谅。”
                          “要走了……”穆汐雪手一抖,杯中茶水飞溅在手背,很快淡淡一笑。“月夜话别,那我就用这杯清茶给三位践行。”
                          “那……那啥。”萧连山头埋的更低,我看见他手在香案下不知所措,支支吾吾半天。“砸了你的琴还踩伤你的手,我没脑子的,性子急当时担心我哥,脑子一热就犯浑了,对……对不起。”
                          要想听萧连山道歉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他不会说话,语言和他的人一样憨直,不过听的出发自肺腑。
                          “过了的事你又何必介怀,他身边有你这样的朋友,我也放心了。”穆汐雪婉然一笑浅饮茶盏。
                          我总感觉今天的穆汐雪和之前看到的时候不太一样,眼神中多了一丝惆怅和哀伤,可在我们面前自始至终都露着从容雅静的笑容,我看不透她在想什么,一时间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这才想起怀中抱着的琴。
                          我取下套在外面的袋子,把古琴放在她面前。
                          “于归!”
                          我刚拿出琴还没等我说话穆汐雪就一眼认出来,穆汐雪手抖的更厉害,洒落在她手背上的茶水更多,她给我的印象很沉稳,没想到今天已经两次慌乱。
                          “你认识这琴?”我好奇的问。
                          “怎么能不认识。”穆汐雪缓缓伸出手,轻柔的抚摸着琴身。“君悦、于归秦王嬴政挚爱之物,两琴合奏犹如天外之音绕耳不绝,这琴……”
                          “送给你的,呵呵,上次踩坏你的琴,听说这个琴也挺金贵,当是给你赔不是了。”萧连山憨笑着回答。
                          穆汐雪似乎没有听见萧连山的话,只是静静望着我,并没有收下于归琴的意思,我点点头指着琴说。
                          “你琴弹的那么好,这琴你不用真是暴殄天物,送给你的。”
                          穆汐雪嘴角蠕动,手指微微一动,拨动琴弦单一苍古厚重的琴声回荡在屋中,喃喃细语。
                          “君悦已逝,独留于归何用……既然你们明天要走,我就为给位操曲一首。”
                          穆汐雪盘膝而坐,将于归琴横于双膝之上,双手按在琴弦上,抬头对我嫣然一笑,指尖轻盈一动,缕缕琴声徐徐在屋中响起,悠悠扬扬,一种情韵却令人回肠荡气。
                          我之前听过穆汐雪的琴声,空灵悠扬犹如过尽千帆之后的舒畅,给人祥和而宁静的感觉,可今晚听她的琴声隐约有几分愁绪和伤感在其中,琴声寡淡薄凉一片凄艳,望着她那满头银丝我心里有说出的痛楚。
                          一曲琴断,我茫然呆坐有些不知所措,旁边的越千玲心悦诚服的称赞穆汐雪琴技无双,穆汐雪浅然一笑给我们续茶,萧连山不时抓挠着脸,转头问我。
                          “哥,你看我脸怎么了,痒的很。”
                          我的注意力全在穆汐雪的身上,被萧连山这么一问才回过神,转头去看他,顿时愣住,越千玲看我目瞪口呆的样子,也下意识转过去去,看了萧连山一眼吃惊的说。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别再挠了,都快抓破……”
                          越千玲只说到一半,也抬手摸自己的脸,我这才看见她脸上也泛起不正常的血红色,这时我也感觉到脸上有酥麻的细痒,越来越强烈,忍不住想去挠。
                          “别挠了,你们刚才喝的茶里我放了白厌。”
                          “你……你给我们下药?!”萧连山吃惊的问。“白……白厌是什么药?”
                          “白厌不是药,是虫。”穆汐雪很从容的回答。“白厌细小难以看见,你们喝进体内后白厌喜脸上皮肉,会寄付在你们脸皮之下。”
                          “我们好心好意给你送琴道歉,你……你下药害我们?”萧连山气愤的站起来。
                          我挠了几下脸后,有些诧异,按理说我是百毒不侵才对,连金蚕都伤不了我,就算我喝的茶中被穆汐雪放了白厌也应该没事才对,可看反应我脸皮下明显可以感觉到细细的蠕动,这只能说明我喝进去的并不是毒物。
                          穆汐雪不会害我,这一点我很肯定,否则她真要这么做不用等到现在,那晚我最虚弱的时候她有更好的机会,既然要害我何必帮我压制心魔。
                          “为什么给我们喝这个?”我冷静的问她。
                          “你们既然要回去,你之前给我说过发生在你身上的事,你们就这么回去别人一眼就能认出你们,白厌无毒但可以改变你们的容貌,这样即便回去也不会被认出来。”
                          我恍然大悟,事实上我也想过这个问题,我们就这样回去无疑是自投罗网,穆汐雪居然把这个都替我们想到了。
                          “请。”穆汐雪已经给我们重新倒满了茶。
                          我淡淡一笑,毫不犹豫的端起茶杯,旁边的萧连山连忙阻止。
                          “哥,这玩意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你还喝啊。”
                          “你一片心意,雁回心领了。”我拨开萧连山拉我的手,仰头喝干净杯中的茶。
                          越千玲想了想也喝掉面前的茶,把萧连山拉坐下来说。
                          “能弹这么动听琴的人又怎么会害人,何况真要害我们也不会说出来了,她救过雁回哥没道理现在要害我们,喝吧。”
                          萧连山皱了皱眉头,看看面前的茶水迟疑了半天问。
                          “就算只是改变样子,可……可以后不可能永远都这样了吧。”
                          “这个不用担心,白厌怕鸽血,如果想要恢复之前的容貌,只需要把鸽血涂抹在脸上,一天之后白厌会死去,原来的样子就会回来。”穆汐雪嫣然一笑解释。
                          萧连山看我们都盯着他,一咬牙把茶喝了下去,嘴里还在嘀咕。
                          “那……那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啊。”


                        IP属地:陕西262楼2014-02-20 10:34
                        回复
                          第四十六章 道法屏障
                           回到山脚我重新凝视着不起眼的山,我回头问赵治看见了什么,他的回答是一座孤山普通寻常,我再问陈婕看到什么,陈婕说她看到一座郁郁苍苍的山。
                            越千玲和萧连山他们看到的也都相同,我突然想到那日言西月洒花成幻阵,既然每个人看到的都一样,唯独我却看到的不同,那这应该是一座全凭个人心境才能看到的山,之前我根本没有留意过,难怪只有我才能看见穆汐雪和那些根本不应该存在的桃林。
                            后面几次是因为越千玲他们跟着我,所以才能走进我所看到的幻境里,想到这里我拾起地上一根断枝,对身后的他们说。
                            “我现在道剑开阴阳,不管你们看见什么都不要乱动。”
                            说完我让他们后退几步,我单手持断枝,左手并两指闭目从断枝上抹过,将所有学会的九天隐龙决道法修为灌注于断枝之上,断枝缓缓发出耀眼的金光,如同一把金剑,我脚踏天罡,剑舞七星,身边的风声四起卷着地上落叶败枝漫天飞舞。
                            我弓步一停,左手单掌托在剑柄,借全身之力两手将金剑凭空刺出,剑尖似乎触碰到遮挡无法送出,我深吸一口气,收回左手咬破中指,将渗透的血抹在剑身之上,大喊一声。
                            阴有六神,阳有六神,捷疾灵妙,六甲六丁,杳冥之祖,天地之精,吾奉帝敕,不得暂停,疾!
                            再用力托剑刺出,我手中的金剑通体变成血红色,光芒异常耀眼我都有些睁不开眼睛,只看见剑尖出闪现几丝火花,然后溅出的火星越来越多,在剑尖处缓缓出现一道很小的屏障,逐渐在扩大,我有些力不从心感觉从剑身传回很强的阻力,手有些发抖,我咬牙坚持把所有道法修为全灌注在剑尖,扩展的屏障越来越大,也更加迅速片刻时间整个屏障显露在我的眼前。
                            我们一直去的那座山就被这无形无色的屏障所包裹在里面,我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么巨大的幻像屏障,到底要有多强大的道法在能做到,就因为有这道屏障,这么久以来,我们从未真正看过这屏障后面隐藏的是什么,如果不是穆汐雪给我和越千玲换的脸,我或许永远也想不到,就在我身边咫尺的地方会有这么强的道法幻境。
                            虽然我道剑开阴阳,让这普通人看不见的屏障显现出来,但是任凭我再用力,剑尖也无法刺这屏障,很显然布下这屏障的人道法远在我之上不知道多少倍。
                            剑尖火光四射传来尖锐刺耳的摩擦声,我虽然是两手握剑可感觉越来越沉重,额头有细细的汗水汇聚在一起慢慢流下,强大的反冲阻力让我有些站不稳,脚下的弓步不时的轻微颤抖。
                            如果破不了这个屏障,我们看到的只是道法变幻出来的假像,我现在只想知道这屏障后面到底是什么,我本来留了护体的修为,担心万一破不了会被反伤,现在心一横也管不了那么多,全力把所有的道法都施展出去。
                            嘣!
                            那屏障越强则强,我越是用力反冲回来的阻力越大,手中的道剑应身而断,我因为没有护体的修为,整个人被震飞出去幸好萧连山眼疾手快托住我,否则我会直接撞在后面的石棱上,但是那冲击力太剧烈我气血紊乱在体内乱窜,胸口一热鲜血喷了出来,大多喷溅在我手中剩下的半截断枝上。
                            萧连山因为能统阴兵,所以开了天眼能视阴阳,而越千玲有七窍玲珑心能摒除魔障,所以我刚才以道剑开阴阳的时候他们都能看见那一层把整座山都包裹的巨大屏障。
                            陈婕和赵治看不见,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受伤,我让赵治先带陈婕走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陈婕虽然不愿意,但看我如此严肃怕留下来会添乱和赵治离开。
                            我捂着胸口很久才调息过来,萧连山把我从地上搀扶起来。
                            “哥,别再试了,你都已经伤成这样,咱们还是走吧,反正九天隐龙决我们都有了,回去慢慢学不就完事了。”
                            “这屏障我用九天隐龙决的道法都破不了,布下这幻象的人用的也一定是九天隐龙决,穆汐雪给越千玲换的是芈子栖的脸,而给我换的是嬴政的脸,她既然知道这些就一定知道纯金卧虎兵符的下落。”我大口喘着气吃力的回答。“我们千辛万苦来这里就是为了卧虎兵符,既然知道下落就必须拿到,何况言西月给我的竹简需要很长时间去参悟,我就怕魏雍不会给我们这个时间。”
                            “那……那也没办法啊,有这玩意挡着,我们根本就进不去。”萧连山心烦意乱的看着我。“到底有什么办法能破这玩意?”
                            “这是用九天隐龙决设下的屏障,要破除非拥有比这人更高深的道法……我没这个能力。”我皱着眉头想了想迟疑的说。“除非……”
                            “除非什么?”萧连山问。
                            “除非我还能像上次在南山之巅一样,拥有嬴政的法力。”
                            “那更不可能,秦叔说了,当时你是因为帝星入世,你破了八龙抱珠才暂时永远了他前世的记忆和法力。”
                            我突然发现越千玲已经很就没说话,转头才看见越千玲手里握着我之前喷溅鲜血的断枝,一步一步向已经消失的屏障走去。
                            “千玲!你干什么?屏障越到道法破除会反伤,你手里不是普通的断枝,是我灌注过修为的道剑,你拿着它走过去……”
                            “其实我知道还有一个人绝对比这个布下屏障的人厉害。”越千玲慢慢抬起手没有看我很认真的回答。
                            “谁啊?”萧连山茫然的问。
                            “我。”越千玲一本正经的回答。
                            “你?!”我和萧连山对视一眼,几乎同时问出声。
                            “对啊,我现在是谁?”越千玲指着自己的脸回头问。
                            “千玲,你怎么了?你当然是越千玲啊。”萧连山迟疑的回答。
                            “千玲,赶紧回来,我都被伤成这样,你会……”我刚说到一半就愣住了,眼睛一亮看着越千玲的脸若有所思的说。“你是谁……你现在是芈子栖,嬴政的九天隐龙决都是芈子栖教的,那还有谁会比芈子栖更厉害呢。”
                            “对啊,我就是这样想的,既然我是最厉害的,这屏障我当然可以破。”
                            “你们两个醒醒吧,就换了一张脸而已,就真当自己变身了。”萧连山没好气的白了我们两个一眼。
                            我想也对,就算越千玲是芈子栖,可她还没有恢复之前的能力,现在只不过是有芈子栖的样子而已,我正想着阻止她,抬头才看见越千玲的手已经伸出,我体内还有没有摒除的魔性,不能靠近她,连忙对萧连山大声喊。
                            “快,把她拉回来!”
                            越千玲到现在只不过一个普通人,她根本承受不起道法屏障的反伤,萧连山一惊大步向前,刚抓住越千玲的手想往后拽,我看见越千玲手中的半截断枝已经伸了出去,刚才已经消失的屏障瞬间又显现出来,断枝在越千玲手里开始闪烁莹莹白光越来越亮,刺眼夺目。
                            当屏障出现的瞬间萧连山像断了线的风筝被震飞出去,好在后面是一大堆草丛,萧连山重重的摔在上面,我呆立在原地,都忘了去救他,只目瞪口呆的看着屏障前面的越千玲。
                            那屏障又像之前那样快速的扩散,直到将整座山包裹住,越千玲却安然无恙的站在前面,一点事都没有,我看见她手轻轻一用力,闪耀着洁白光芒的断枝没入屏障之中。
                            越千玲没有道法,至少她现在没有,我用尽全力都无法破除的道法屏障在她面前就如同一张单薄的宣纸,轻而易举的就穿透,就连躺在草丛中的萧连山也完全忘记了身体的疼痛,瞠目结舌的站起来,看他的目光我就知道,萧连山和我一样,都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哥,这丫头看上去好像是比你厉害。”萧连山揉着摔痛的胳臂笑着说。
                            我一脸苦笑的不知道说什么,只看见越千玲手里的断枝完全没入屏障之中,从断枝上发出的白色光芒顺着整个屏障快速的蔓延开来,我看见被越千玲刺破的小孔慢慢裂开,向四周缓缓的扩展放大,速度也越来越快,随着白光的逐渐强烈,笼罩在整座山上的屏障消失在我们眼前。
                            “我就知道我才是最厉害的,哈哈哈。”越千玲没心没肺的笑着,回头兴高采烈的对我们说。
                            我有些诧异的看着越千玲,实在想不明白她是怎么做到的,何况到现在她一点道法都没有,要破除这么厉害和巨大的屏障,我倾尽全力都会被反伤,她却能安然无恙轻而易举的做到。


                          IP属地:陕西264楼2014-02-20 10:39
                          回复
                            出去喝酒去了,晚上回来继续更新。


                            IP属地:陕西269楼2014-02-20 10:49
                            回复
                              第五十一章 静候千年
                              我手刚抬起就被萧连山拉住,满眼无助的乞求,我手一挥萧连山被摔倒在地上,手掐指决向穆汐雪攻袭而去,出手的瞬间穆汐雪动作比我还快。
                              穆汐雪的道法修为虽比不上言西月,可她和秦一手还有魏雍都是有千年道行的人,弦台宫下是已败的言西月,我想穆汐雪知道我现在已经今非昔比,必定会全力以赴,她身上应该也有护体结界才对。
                              我出手想先破她结界,所以直直刺向她*口,穆汐雪手持银针不躲不避,迎着我的指决而上,我看她如此自信的表情,甚至都有些怀疑是不是低估了她。
                              可当我指决结结实实印在她*口,本来打算破她结界的金光穿透她*口从后背透出,我大吃一惊的迟疑片刻,穆汐雪根本没有结界,而且她也根本没有抵挡的意思,从她迎击上来那刻,穆汐雪就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剑指金光能破道法结界,一个肉身又怎么承受的起。
                              就在我迟疑的瞬间,穆汐雪手中的三根银针准确无误的刺入,和那晚他帮我压制魔性时扎的穴位一样,先是后背的厥阴俞穴,然后是我胸口的膻中穴,我还在惊讶为什么穆汐雪不作丝毫抵抗,当银针刺入我身体的瞬间,体内充盈的魔邪之气顿时在我身体里四处乱串。
                              难以忍受的剧痛让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撕心裂肺的痛楚让我痛不欲生,我只感觉身体里聚齐的魔性在渐渐消散,因为怨念太重都不愿意离开似乎想要把我拖入幽冥万劫不复,但从银针上有不断涌入的真元之气,这是道法修为的一种传承。
                              剧痛已经让我无法支撑身体,双膝一软半跪在地上,穆汐雪手中最后一根银针不偏不倚刺入我的百会穴,身上三根银针同时有源源不断的真元送入,那些还在试图游走乱窜的魔性顷刻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然后我看见穆汐雪身子虚弱的倒下,我下意识把她扶在怀里,已经不再感到疼痛,体内那些魔性也荡然无存,我这才意识到穆汐雪做了什么。
                              她早就知道,她不会是魔性大发我的对手,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抵抗,她猜到我会以为她有结界,我出手一定是先破她结界,而事实上我的确是这样想的,穆汐雪会和我斗法,我根本没想过她会靠近我,其实她也不可能靠近我,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我一击即中,这样她才有出手的距离和机会。
                              代价是,她会被我指决的金光震碎魂魄!
                              穆汐雪的目的是插在我身上的那三根银针,她将自己千年道法修为从银针灌注传承给我,穆汐雪用千年道法化解我体内魔性。
                              我已经清醒过来,看看怀中的穆汐雪,嘴角一丝刺眼的血迹,我知道她对我做了什么,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这样做,我茫然的抬头看着旁边越千玲和萧连山。
                              “为……为什么不躲?”我蠕动的嘴角心如刀绞的问。
                              金光碎魂魄注定魂飞魄散永不超生,穆汐雪在用仅有的一丝道法护住已经支离破碎的三魂六魄,她心脉尽断在用最后一口气坚持。
                              穆汐雪在我怀里吃力的想要起来,我把她扶起来,她跪在越千玲的面前,虚弱的喘气着气。
                              “家臣穆……穆汐雪回禀安平公主,汐雪不忘公主死命,千年誓死纯金卧虎兵符,每日殚精竭虑如履薄冰从不敢有丝毫差池,今日力战不敌,终是负了公主所托,汐雪以死谢罪。”
                              “你……”越千玲捂着嘴身体抖动一下,惋惜的说。“我不要你守了,他要你给他就是,你怎么这么傻啊!”
                              “当年汐雪对公主一诺,人在虎符在,幸不辱命,汐雪在世之前没遗失虎符,今日汐雪算是给公主一个交代了。”穆汐雪的身子根本跪不稳,我一直在旁边抱着她,她说的话越多,嘴角溢出的鲜血越多。
                              穆汐雪对越千玲说完,终于无力的靠在我怀里,她吃力的看着我,嘴角慢慢露出柔美的笑容,艳红的鲜血衬把她憔悴的容颜衬托的更加苍白。
                              穆汐雪想抬起手,可已经没有力气,我握住她的手扶起来,穆汐雪缓缓伸开手掌,纯金卧虎兵符赫然端坐在她掌心之上。
                              “人在兵符在,我……我就快不在了,我一直……一直等你来拿,终于让我等到再见你的这天。”
                              我心犹如被万箭穿心,溢于言表的痛让我根本说不出话,我握着她的手,低头去看怀中气若游丝的穆汐雪,拼命的摇头。
                              “我不要了,我不要了,为什么不早说,如果我知道我什么都不要,为什么这么傻。”
                              “如果是我在……意的人,他要杀伐……万千名垂千古,我就当他手里的刀刃!”穆汐雪一眼柔情的看着我,断断续续的说。“即便万世唾弃我也会对他不离不弃,千年前我没做到,千年后我做到了!只是……汐雪再也不能陪你走下去。”
                              如果是我在意的人,他要杀伐万千名垂千古,我就当他手里的刀刃。即便万世唾弃我也会对他不离不弃,如若他是贩夫走卒一无是处,我也会为他浣衣蒸食相伴身边无怨无悔。
                              这话穆汐雪曾经对我说过,当时在琴屋我并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现在我懂了,可我知道也晚了,我把穆汐雪抱的更紧,好像生怕只要我一放开她就再也回不来。
                              “让我再看……看你。”穆汐雪向要往上抬头,她已经没有气力做这么简单的事,我扶起她的手,穆汐雪的指尖轻碰我面颊,然后冰冷的手心覆盖在我脸上,动作轻柔不舍,好像在她眼中生死敌不过轻抚我容颜。
                              “还记得我……记得我是谁吗?”穆汐雪眼角一滴晶莹的泪珠滚落。
                              我茫然心痛的摇头,我只记得抱着她的感觉好熟悉,甚至她抚摸我脸颊时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我始终记不起怀中的女子是谁,也不明白为什么我会为了她心如刀绞般疼痛。
                              穆汐雪目光从我脸上移到卧虎兵符上,虚弱的几乎快说不出话。
                              “拿起这纯金卧虎兵符,你就是那个人了,我希望……最后送我走……走的那个人是曾经的你。”
                              我紧咬着牙缓缓伸出手,很奇怪的感觉,连我自己都不明白,只要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话我都不会拒绝。
                              我从穆汐雪手中接过纯金卧虎兵符,兵符刚一触碰到我的指尖,通体焕发出夺人眼目的金光,越来越明亮一层金色的光圈围绕在卧虎兵符周围,慢慢汇聚在一起像一条无形涌动的金河水源源不断从我掌心涌入,那一刻我再次真正体会到南山之巅那种君临天下的豪迈,和三界独尊的骄傲。
                              我的身体像被冥雷击中,脑海里闪现过无数熟悉的画面。
                              我双手负于背后在偌大的宫殿里独步,摇拽的烛台下映红了穆汐雪那张倾城的脸,我口述着九天隐龙决,穆汐雪手持刻刀在烛光下仔细的篆刻,我冷漠的甚至没有看过她一眼,刻刀断裂划伤穆汐雪的手指,污浊了面前的竹简,我转身双眼寒光四射,穆汐雪都没有处理深可见骨的伤口,重新拿起新刻刀继续铭刻,指尖血掉落在竹简上,我甚至很满意这种颜色的竹简。
                              我路过高台,穆汐雪在玄台奏琴,我被琴音所吸引,芈子栖喜欢音律,终日征伐也没好好陪过她,我让穆汐雪教我弹七弦琴,命人做两把旷世古琴,问穆汐雪取何名才好,穆汐雪告诉我,琴声厚重为雄名君悦,琴声空灵为雌名于归,我甚是满意,闲暇无事我会去琴台,我用君悦,穆汐雪用于归,在她的教导下我琴艺精进很快,双琴合奏真宛如天籁,一时间琴台双音绕梁传为咸阳佳话,芈子栖闻声而至,见我琴声斐然满心欢喜,我喜欢看见芈子栖高兴的样子,在琴台赐君悦给芈子栖,当芈子栖跪下谢恩的时候,我并没看见跪在她身后穆汐雪的落寞。
                              君悦赐予芈子栖,琴台独留于归,我甚少再去,头疾愈加重终日难以安睡,芈子栖以琴奏曲夜夜相守,心绪渐平头疾有所缓解,因为不想打扰我治国平天下,芈子栖只在外殿弹琴,远闻琴音心旷神怡,一日闻琴台有苍古厚重的琴音,和夜中芈子栖所弹之音一样,以为芈子栖在琴台,上去才看见穆汐雪独自一人操于归琴,勃然大怒下令赐死,芈子栖赶到直言因为要禅悟龙甲神章,一直为我夜夜弹琴的人是穆汐雪,我并没有感激跪在地上的穆汐雪,命人修建三层琴台高殿名为弦台宫,锁于归琴在其内,除了我和芈子栖任何人不得登琴台,违者车裂,我转身离去那刻,我没看见穆汐雪夜夜弹奏的十指裂开的伤口,也没看见于归琴上白色冰蚕丝琴弦何时变成血红色,更没看见她对拿走的于归琴一往情深的不舍。


                              IP属地:陕西270楼2014-02-20 18:45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