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嗯。
不知不觉,又向前迈了一步。
“你是…”
——什么?
“真的吗…?”
环绕在身边的温度紧贴着皮肤,唇间柔软的清香真实得渐渐虚假。想要更加接近一些,仰起头,双臂无力地上攀,却在空气流动于指间缝隙的时刻急速跌落。
身体在向下坠落,理所当然地,没有人接住我。
——不是哦。
不是真的。
嗯,我知道。
我知道。
好冷,就连泥土也比这空气温暖。
为什么,这么漫长?
风速似乎超越了时间,我闭着眼睛,从小到大的事情都浮现在眼前。似乎下一秒就要被压断呼吸,胸腔很闷以致无法哭泣。于是我静静看着它们,惊喜地发现,每一个镜头里都有她的身影。
然后,情不自禁在心里装满了悲哀。
——我啊,最喜欢姐姐了。
童年时天真烂漫的我,曾这样微笑着说过。而那样早已失落于心底的微笑,正渐渐被这黑暗和乱风完全吞噬。
——对不起。
而现在,连这句话都无法说出。
轻轻放松了身体,任由气流翻来覆去地把玩。疼痛,撕扯,都不要紧,因为已经麻木。终于我不忍心就这样莫名被隐没于谷底,睁开眼睛,想看看我所拥有的天空的最后一缕阳光。
却看见两株清瘦纤细的百合,洁白无瑕,互相扶持着生于悬崖绝壁之上。
我能感受到自己瞳孔的变化,同时,清晰地听见了心跳。
——最喜欢姐姐了。
——喜欢你。
——一直…爱你。
——在一起,可以么。
——姐姐?
想告诉你,把我心里所想的东西,一字不差地全部告诉你。
我的生命即将结束,感谢你从小到大给我的关怀,愿你在这世上幸福安好地活下去。
若有来世……
正恍惚着,突然听到正离我远去的,来自山尖的哭喊。那个熟悉而清晰的,无数次回荡在脑海里的声音,撕心裂肺,念的确是我的名字。
心紧紧揪了起来,泪水在风的协力下轻易逃离眼眶,不断破碎成晶莹的个体,越飘越远。
“呐,姐姐…”
费力地启唇,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天空的颜色,慢慢地,慢慢地被黑色覆盖,再也看不到一丝光芒。
好喜欢你啊。
若有来世,在一起好吗?
那么现在…
永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