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睁睁地看着她倒了下去,瞬间消失在我的视野里。一股暴风般的恐惧感席卷了我的全身,心脏癫狂般地跳动,在我胸腔里横冲直撞,整个人几乎要破碎瓦解。
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
她……人呢?!
我发疯般向着崖边冲去,在离死亡仅有一步之遥时被堇强行压倒在地。我听见她在哭泣,要我冷静,清醒,拼命阻止我随她而去。
接受着背上人儿无私给予的温度,我口中吱哑,什么话都说不出。双臂不堪重负难以翻身爬起,只能眼睁睁看着深不见底的崖谷和对岸已再长出青色花苞的百合花地,静待雨滴将发梢打湿。
——我啊,最喜欢姐姐了。
天真无邪的童颜,纯净如水的声音,我将它埋藏在心中的最深处,一刻也不曾忘记,却一刻也不敢回忆。终于这在世界崩离的刹那,带着一股强劲的热气涌上心头,使我再也无法阻止泪水接连不断地涌出。她的名字夺取了我的理智,自制力霎时间灰飞烟灭。
saki,多美的名字啊。而我看着她,就像看到了正在绽放的百合。
——照,选一个吧,你妹妹的名字。
两岁的我并没有注意到妈妈微笑却惨白的脸,一伸手便抓住了那张写着“咲”的纸条。
——照,妹妹睡觉的时候喜欢趴着,你看到了就要提醒她,那样睡觉不好。
五岁的我在每晚都要醒一两次,看看身边布娃娃般可爱的小人儿,认真地履行作为姐姐的职责。
——照,你妹妹也喜欢玩麻将,偶尔陪她玩玩吧,如果能教会她就好了,说起来,麻将可是妈妈年轻时的梦想呢。
八岁的我兴致勃勃地开始教妹妹打麻将,她进步之快根本不像一个六岁的孩子。妈妈依然苦涩地牵拉着嘴角,说这孩子学得和我以前一样又快又好。我兴奋地仰起头,接受妈妈的夸奖。
然后,却不一样了。
咲的牌技把亲戚们打得筋疲力尽,我见形势不对屡次想要阻止,却败给了她纯真甜蜜的微笑。
——那不正常!
——为什么……
——她这是有魔性了,你知道吗她不是你妹妹!
——妈妈你说什么呢…
——她……
——妈妈?
——照,记住一件事。
——妈…妈妈?
——你没有妹妹。
……
——什么?
……
……
……
我呆坐在窗下被阳光晒暖的木地板上,全身却都忍不住寒冷得颤抖。爸爸下班回来,我愣愣地看着他由远走近,带着担忧的神色为我披上一件毛衣。
——怎么了?
他的声音温润而慈祥。这个男人,是我的父亲。
却是咲的伯父。
我僵硬地撒谎说我没事我没事不用担心,最终还是趴在爸爸的肩上,哭得没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