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页
资讯
视频
图片
知道
文库
贴吧
地图
采购
进入贴吧
全吧搜索
吧内搜索
搜贴
搜人
进吧
搜标签
日
一
二
三
四
五
六
签到排名:今日本吧第
个签到,
本吧因你更精彩,明天继续来努力!
本吧签到人数:0
一键签到
可签
7
级以上的吧
50
个
一键签到
本月漏签
0
次!
0
成为超级会员,赠送8张补签卡
如何使用?
点击日历上漏签日期,即可进行
补签
。
连续签到:
天 累计签到:
天
0
超级会员单次开通12个月以上,赠送连续签到卡3张
使用连续签到卡
04月22日
漏签
0
天
yesorno小说吧
关注:
6,366
贴子:
268,881
看贴
图片
吧主推荐
游戏
首页
上一页
6
7
8
9
10
11
12
13
14
下一页
尾页
850
回复贴,共
15
页
,跳到
页
确定
<返回yesorno小说吧
>0< 加载中...
回复:【古文】《情彀》(主角:杨枫灵、怜筝公主、惜琴公主)已完
只看楼主
收藏
回复
酷酷牛5024
分开
9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
查看此楼
枫灵的复国计划奏效了
阵前哗变,卸了尚家父子兵权,由自己的父亲——前民皇帝掌权
攻下洛阳
IP属地:云南
397楼
2013-11-17 15:55
回复
收起回复
酷酷牛5024
分开
9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
查看此楼
逐渐爬高的日头照得头皮发热,他摸了摸头顶,侧转了脸,望着日轮,若有所思。若仅仅是镇南王举民旗号胡乱找几个所谓遗孤,他自然不可轻举妄动——但此时,竟然是隐匿多年的嘉宗皇帝重现人前。
齐恒焦头烂额地分了三十万兵马支援洛阳,却不料,还没到函谷关,便在路上接到了被败退的洛阳守军护送逃出洛阳的皇族家眷,一时没了主意,不知进退,只得暂且将大军安置在了长安城外二十里远的地方。在秦州征粮的左相濮历沐和户部尚书陆信白日里过去巡视了一番,将皇族宗亲迎到了长安城里,表面上仍是冷静,私底下却都是百般喟叹。
秦州太守府书房,向来沉稳温和的陆信焦躁地在濮历沐面前踱着步子,连声叹气:“如今陛下麾下不是没有兵,只是嘉宗打着复国的旗号过来,连夺豫州、荆州,难免矮了气势,而且当日皇室撤离的时候一路西逃,丢了函谷关,如今洛阳派兵守在那边,彼处本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兵家险地,加之火器,更是难以自西攻入,怕要打上个把月,但——虽然皇室逃了出来,可是众朝臣的家小都在京中,实在是令人焦心。”
“姐夫不要急,”濮历沐和陆信的夫人都是荫国侯杜臻的女儿,自然猜得出他焦虑的事情,“时过境迁,若是论罪,恐怕整个朝廷的官都跑不脱。”杜臻乃是当年为齐公贤鞍前马后地谋划篡夺帝位的第一智囊,又最先起兵呼应,可谓亡民罪魁的前几人,加上杜臻的岳丈是日前方才殉国的对齐家忠心耿耿的威远大将军章瑞,虽然杨纪政颁旨说了不追究,但毕竟时局不明,整个洛阳为人所控,真要是暗地里下手,便是众口悠悠,也说不得他什么。濮历沐不由得也随着陆信皱起了眉头来,长子胤廷方才三岁,牙牙学语,次子承宗不满周岁,自己不在京师,妻儿自然只能寻岳父杜臻庇佑,然而,岳父此时自身难保,又能如何?
落在桌上的窗棂光圈渐渐变作了红色,转眼已然到了傍晚,濮历沐送了陆信出门,合好了门窗,回到桌前,兀自坐着,仍是混乱。他自衣衫里抽出胸口的玉牌,放在掌中缓缓摩挲。玉牌质地温润,在手中暖得如方自火中取出来一般,好似有着烫手的温度。
若用八百里加急送信,只消一日,就能到达洛阳。虽函谷关被占,若派了信得过的人,假称送上军情,倒是有可能通过关隘。
可,仍是不保险。
想来想去仍是想不通,左右为难之下,他心乱如麻,随手抓起了手边铜钮阴文的丞相印鉴,拇指摩挲抚着光亮的铜钮想得出了神。
“如此这般……或未可知……”他喃喃自语,取了宣纸,轻轻地覆在了玉牌上。
月中桂影斜斜洒得满桌都是,亦照得人脸上晦暗不明。
4
却说洛阳城陷落之日,怜筝拼着全力返宫将皇族送出城去,自己却死活不肯随着守军撤离,而是奔着威远大将军章瑞而去,叶寂然只得跟随。不料半路杀出来个蒙面的黑衣人,自马上挟持了怜筝一路向南行去。
叶寂然没想到此般变故,一路追踪,可对方总是与自己保持着相当的距离。
不知不觉间,日头已然西沉。
山林间传来了鸟兽的怪啸,叶寂然急火攻心,负剑出鞘,精准地中了对方的马。
高头骏马悲鸣一声,轰然倒地,黑衣人忙施展轻功带着怜筝跳开,才算没有摔伤。
叶寂然拔出另把长剑,一个跟头跳马到了黑衣人近前,挺剑便刺,眼见得剑锋向自己而来,黑衣人却是岿然不动,只是松了手——他怀中的怜筝身子瘫软地向下倒去。叶寂然大惊,忙扔了剑,去扶怜筝,黑衣人向后接连空翻,稳稳当当落了地。
叶寂然伸手向怜筝脖颈探去,触到了温热的脉搏跳动,确信她只是昏睡,这才稍稍宽心,旋即凌厉回首,盯着黑衣人,目光凛然。
“我没伤她,只是用了点迷药。我也知道你是天下第一剑客,我可不想和你打,你也不必如此凶狠。”懒散随性的声音响起,似乎有些耳熟。
叶寂然心生狐疑,仔细打量看去,那黑衣人便自己扯下了面罩,却是田谦。叶寂然剑眉一扬,不假思索问道:“是她?”
“是谁我不能说,不过你可以想想,除了她,还能有谁。”田谦言语中带着些不知是自嘲还是讥诮的调侃味道。
叶寂然垂眼:“她为何不亲自出现?”
田谦默不作声,转过头想了会儿,才苦笑答道:“她现在想亲自出现的地方太多了,可惜,学不会□之术,就把自己放在风口浪尖,等着别人去找她,而不是自己去找人。”
叶寂然冷傲的面上笑得有些森然:“枉我昔日欣赏她至极,今日看来,恁地虚伪,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却又想要别人承她的情么?”
田谦并不反驳,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一瞬间,眼底全是黯淡,但也只是瞬间,他很快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叶大侠,田某体力不济,也就将你们二位引到这山底下了,白云山上有个白云禅院,眼下局势纷乱,恐怕也就这里还算安生,公主的老师也在此处参禅,虽说遁入空门,可到底还是慈悲为怀,让公主在这里躲上一阵时日,是不成问题的。迷药没敢用太差的,外边太乱,若是不想让公主受伤,还是让她多睡上一阵子较好——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叶兄台自己斟酌。”
叶寂然见他要走,臂还环着怜筝不好去追,忙高声追问道:“你家主子在此番混乱中是个什么角色?”
IP属地:云南
399楼
2013-11-17 15:56
回复
收起回复
酷酷牛5024
分开
9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
查看此楼
田谦哈哈大笑:“不过也是个棋子罢了……哈哈哈……”笑声清亮绵长,他翻了个跟头消失在夜色之中,唯有那不知是无奈还是嘲讽的笑声仍回响在人耳畔。
叶寂然愣住,久久才回过神,他打横抱起怜筝,登上了云雾缭绕的白云山。
而田谦,也完成了枫灵私下交付自己的任务,回到了洛阳城中,保着杨纪政顺利哗变夺权。
同时情境,发生在每个人身上的事,实在是大不相同,但同样的话放在别时情景,却往往有相宜相合的时候。
秋意渐浓,战火依旧燎灼。原本被大军压境乃至命悬一线的智彦此时此刻已然反守为攻,不再一味佯败深逃,反是一路猛追,咬着北国东撤的阵脚直打。智彦士兵本就勇武,加上枫灵特意装备的火器长枪,一路打得轻松又多得便宜,北国军忙着大军回防,被智彦抓住尾巴狠打,不由得憋屈难过,叫苦不迭,只得留下少许人马,想和智彦周旋。
然而此时,智彦大军却一改先前诱敌扰敌的游击之策,全力攻袭,气势刚猛夺人,没几日,便迫得北国留下周旋的将军投了降。
虽是一路胜仗,可是,并不太平。
“啪——”瓷器碎裂的声响在帐中炸开,平日里温婉沉静的爱笙慌张地从案前起身,失声问道:“此消息,是真是假?”
田许重重点头:“此番消息是田谦以只有我兄弟二人知道的密语所写,自洛阳转荆州传来,应是不假。”
“这倒真是出人意表了。”爱笙眉头深锁,沉吟良久,终因想得太多而头痛起来,她用力用手掌碾了碾额头,“老爷有没有将这消息传给成都?”
田许犹豫一阵,面露忧色道:“此事过去已是半个多月,我们却毫不知情,田谦迟迟相告却也未在信中言明,支支吾吾讳莫如深的模样,怕是老爷有心隐瞒,甚至根本连田谦也是瞒着,只是被他碰巧发现了——故而,依我之见,应是也没告诉少主人。”
田许所言,正是爱笙心思,她一手按着猛烈跳动的额角,一手不由自主地掣住了垂在胸口的玉笙,满心踌躇。
若是她这二十多年来最为倚靠的人有心欺瞒她最信任的人,她应该如何抉择?
难怪素来吊儿郎当的田谦此次居然如此谨慎地以密语书信,虽说有的险阻必然要经历,可这计划之外的事,实在是厌人。
许久,爱笙艰涩开口:“田许,把田谦的信再与我念上一遍,我要给少主人写信。”
田许为难地转过头:“可——”
“你以为素来对我敬而远之的田谦为何要告诉你此事?”爱笙疲乏地挑眼看向田许,轻轻扬了扬田谦信中寄来的另一张纸,低声叹息,“皇后娘娘和青衣道长千算万算,也不知道,有没有算到这一关节。”
【第十一章•天下劫•中】
IP属地:云南
400楼
2013-11-17 15:56
回复
收起回复
酷酷牛5024
分开
9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
查看此楼
并非是南北裂国后的咫尺寸地,亦非是蜷缩在中原一
块的拳头模样,而是,四散开来顺着根脉延展至塞外、辽东,囊括了整个智彦。前元灭后,南粤王杨惑奉朱元璋之命北击元顺帝,强行夺下关外草原,以中华上国领之,一领便是二百年,直到前民覆灭,方才为辽东女真趁乱起兵所占,放马关外。
这一片辽阔的疆土,好似一片伸展开来的枫叶,而蜀国,仅只是枫叶的一角。
“你……你怎么会画这个?”
“很早的时候,师父——哦,父皇教我的,”枫灵回忆了一会儿,补充道,“确实很早,早到我都几乎忘记了自己还会画这张地图,若不是两年前在智彦军帐中看到爱笙手绘的中华全域图,我怕是想不起来的。”
尚毓尘一诧:“她也会画?”她想了想,不等枫灵回答又自言自语道:“说实在的,几个女子,我最佩服欣赏的也就是她了。惜琴怜筝能有今日,多是靠着父兄的宠爱。就算你,背后也多有乃父多般势力相助。而她无依无靠,一兵一马都是自己拼着性命周转得来,真是不易……”
枫灵没有说话,爱笙跟着杨纪政多年,被其视如己出,会画中华全域图并不奇怪。枫灵自己年少时便被杨纪政迫着强记这些看来无用的东西,却不知,是她这些年应用了所学,还是,她的所学造就了这些年。
因果相生,虽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际遇,却终究还是有其本因的。所谓命运,其实是自造的,亦或是,他人设计。
行军打仗,方法诸多,十则围之,五则攻之,二则分而破之,最下下策,才是攻城。南国此次来兵自是从云贵领来的兵马,带兵的,乃是云馨公主,窦惜琴。
惜琴此番领的兵并不多,只比蜀国守军多一两万,但到底是优势,若真是急火猛攻,真取下锦官城也说不准。可行事向来猛烈直率的惜琴此次却卖足了关子,已然大军压境,却一动不动,不攻城不放箭,只是在离着城墙二里远的地方驻扎了军营。
卧榻之处多了千军万马,自然不自在,对于尚毓尘而言,一想到王都外驻扎了数万南国兵,便如同鲠骨在喉,芒刺在背。杨枫灵只是嘱咐守好东城,并不做其他安排。
仿佛,双方都在等着什么。
清早就有人传报城外的情形:“阵前有个女子在弹琴,已经弹了一个多时辰了。”
杨枫灵头戴笠帽,放下了眼前的面纱,缓步登上了东城城郭,远远地向护城河外的那片空地看去。她近日现身人前都得遮着容貌,免得日后恢复皇族身份时被人看出端倪。
尚毓尘好奇地走到枫灵身畔,拿了望远镜来,仔细打量那空地上弹琴的女子。
弹琴的,是个眼睑外挑,一双明眸像极了狐狸的红衣女子。尚毓尘自然认得。
实在是隔得太远,听不真切,只能借着偶尔拂面的秋风听清一两个曲调。
尚毓尘轻轻啧叹:“果然弹了很长时间,指头应是流血了。”
话音未落,手中的望远镜已然被人夺走,尚毓尘抱起胳膊,玩味地倚着城墙看杨枫灵慌张地调整着望远镜。
在琴弦上舞动拨弄的双手确实隐约带着殷红血迹。
仿佛感受到了遥远的注目,惜琴抬起头朝着二人的方向看了一眼,枫灵忙放下望远镜,把头别向他处,扶着城墙的手轻轻颤抖着。惜琴却没看出什么来,又把头低了下去,继续弹琴。
“不用藏这么严实,她看不到你的。”尚毓尘打趣道。
许久,枫灵才慢慢把头转了回来,手汗津津地摩挲着灰色的墙沿,用力甚狠,仿佛要将自己的手也弄出血来一般。
目光对接处,自有看不见的电光石火。清风拂动了面纱,尚毓尘眼见得枫灵素来清明的眼神越变越浑,顿时心中生出许多不祥预感来。
还未等她警告,身边就没了人影。杨枫灵一把扯下纱巾,高声喊着“开城”,说着转身快步下了城郭。尚毓尘下意识地出手去拦,可是哪里拦得住。她只得板着脸一边提着裙裾小步跟着枫灵,一边怒骂着“不许开”。
头戴铁盔的“烈风”一直在城门口不耐烦地刨着地面,还有十几个台阶时枫灵没了耐性,径直飞身上马,猛提了马身,向守城的士兵斥道:“开城!”
紧跟其后已然气息不继的尚毓尘气得柳眉倒竖,扶着墙怒声呵斥:“不许开!”
一个是郡马,一个是郡主,听谁的,都是麻烦,守城的士兵一动不敢动,“烈风”暴躁地走来走去。
尚毓尘施施然走下阶梯,怒嗔道:“你自己的苦心经营你想毁了我管不着,但我尚家的兵岂是让你白白拿去送死的?”
枫灵只觉得门外的琴音渐渐变得若有若无,便又焦虑地看了看城门,转过头一扬手向尚毓尘扔了个封死的锦囊,沉声道:“锦囊里写了后招,我不是不回来,只是此刻必须出去。”
尚毓尘捏了捏手里锦囊,觉着其中确实有纸条,不由得合计了一下,打算拆开来看。
枫灵皱眉道,“所谓锦囊妙计,自然要等需要时打开。”
尚毓尘恶狠狠盯了她一眼,心中矛盾,却终于还是扬了扬手——“给她开门!”蜀国向来敬重诸葛家,面对这个喜欢玩武侯花样的杨枫灵,她到底还是既敬且畏。
黑色城门缓缓开启,“烈风”踏着步子冲了出去,直奔阵前抚琴的女子。
此刻惜琴十指割破,已是鲜血淋漓,却仍然拨弄着五弦,神情专注,哪怕是余光扫到城门大开,也不为所动。昔日她弹奏北曲,是为了撼动三军,今日她阵前挥弦,只为唤出那一个人。
“烈风”小步向惜琴跑去,枫灵喉间一哽,自怀中取出了玉笛,轻轻放在了唇边,摇曳晃动的流苏上,仍是打着不少结。
悠扬却低郁的笛声在阵前响起,与琴声悄然相和,入了耳,也入了心。
嘚嘚的马蹄踏过了迟迟落下的吊桥,清亮的笛声伴着深秋枯黄的萧风飘过漾着清波的护城河,卷起几许落叶,越过重重阻隔,才抵达了耳畔,拂过了垂在眼前的发丝,隐隐约约嗅到了熟悉的林木清香。
南国将士全然不懂眼前情景,个个只是目瞪口呆。惜琴未下命令,他们不敢妄动,不敢进攻,更不敢放箭,生怕伤了公主,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吹笛的人离着公主愈来愈近。
琴音戛然而止,惜琴抬起头,目光顺着雪白蜀锦的下摆到了腰际,掠过胸口,滑过下颚,攀上脸颊,对上了另一双眼。枫灵将玉笛从唇边移开,自马上跳了下来,一步步走到了她面前,低头望着她的眼睛。分别近三秋,彼此依然是那双熟悉的眸子。
明明分离了那么久,却好似从未分开过。或者说,就算分离得再久,再怎么告诉自己已经放下,却还是在重逢的那一刻,卸下所有伪装和防备,一败涂地。
惜琴缓缓起身,目光始终与枫灵平视。
两个人互相望着,不说话。
枫灵忽的想起了什么,忙从怀中掏出手帕和伤药,拽过惜琴的手,纤细的眉头紧得好像无法抚平。
惜琴由着她为自己拭去血迹,上药,止血,包扎伤口,忽的幽幽开口道:“苏诘,是你杀的么?”
枫灵连连摇头:“不是,怎么会是我。”
“果然,是我误会你了……”惜琴心里酸楚,又问道:“你想拿回你失去的东西么?”
枫灵神思浮动,忽的想起了杨尚文画卷上的苏若枫,黯然道:“失去的永远都拿不回。”
惜琴把头别向一边,嘴唇轻轻抿起来:“你会对南国下手?”
枫灵没有过多解释,简单答道:“会。”
眼里已满是泪水,鼻尖酸涩之意阵阵袭来,令人难过,惜琴看着枫灵认真为自己包扎的侧脸,诘问道:“我伤了手,你便如此紧张,若是我伤了心呢?”
枫灵手下一顿,显然被问得一愣。她小心将手帕在惜琴手上系好,抬起头缓缓道:“我从来不希望你受伤……我从未立意要伤你。”
“可你一直在这样做。”
“对不起。”
两个人默默对望,把锦官城和云贵的数万士兵都晾在了一旁。
尚毓尘在城墙上背着手走来走去,犹豫着要不要叫人收了护城河的吊桥,让那姓杨的自生自灭好了。她想起了方才杨枫灵给自己的锦囊,忙拆开来,看到了其中早就准备好的纸笺。
舒杰领将军职,随惜琴领兵至此,本是听惜琴的令压着全军留在营地,到现在,终于看出了不对劲来。他眉头一皱,立刻下令士兵攻城。虽说窦胜凯让惜琴领兵,可舒杰毕竟是带了云贵府士兵多年的少督抚,说话自然有分量,顿时南国阵营响起了攻城的击鼓声。
杨枫灵忽的揽住了惜琴的腰,抱着她上了马,轻轻扳了扳“烈风”的左耳。
“烈风”扬蹄一声长嘶,三步两步蹿进了树林不见了。南国士兵反应不及,派人去追时,竟找不到黄马半点踪迹。
“个龟儿子!”尚毓尘咬牙切齿,将纸笺揉成一团,狠狠踩了两脚,连忙令人收吊桥,关城门。
信上只有八个字——“容偷三日,苦卿守城。”
【第十一章•天下劫•完】
IP属地:云南
403楼
2013-11-17 16:01
回复
收起回复
酷酷牛5024
分开
9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
查看此楼
☆、第十二章 前尘不记后事休提风月祭,世事大梦算尽机关未必赢
112、第十二章 前尘不记后事休提风月祭,世事大梦算尽机关未必赢1 ...
何日解剑弃马鞭,竹林暖帐偎香眠。
眉梢霞光画深浅,樽前晚照落花间。
且奏高歌银光碎,莫负良辰垣壁残。
生需倾国如花眷,同醉似水锦流年。
1
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
晌午时分,漫天漫地仍是稀薄的日色笼罩着整片山林,偶尔听得到几声悲鸣。
峨眉山土质扎实,马蹄腾空并未扬起多少尘土,倒是带起的风连累了不少落叶簌簌而下。
马上一白一红两个身影默默无语,仿佛听天由命一般任由坐下马儿带着自己驰向未知的方向。终于,惜琴开口打破了沉默:“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烈风”已经带着二人跑了太远,就连枫灵也对眼前的路陌生了起来,她只得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每次扳它的耳朵,‘烈风’都会把我带到不同的地方。它是通人性的,知道应该把人带向什么样的地方。”
惜琴不经意地向前错了错身,脱开枫灵的怀抱,伏在“烈风”头上,抱住了骏马的脖子,微微闭了眼。见此光景,枫灵心中五味杂陈,而“烈风”仿佛怕惊到惜琴一般,放慢了步子,小跑起来。
两人都注意到这点,俱是一愣,却又不由自主地会心一笑。惜琴吃吃笑着,转过头正对上枫灵的笑,目光对接时,两人却又停了笑容,各自看向别处了。
彼此默默,又是一程。
“烈风”终于停下了脚步时,枫灵显然一愣。
落在眼前的风景略带陌生,却不是没来过,她下了马,又将惜琴扶了下来。
“这里是——”惜琴疑惑。
枫灵看了看匾额:“这是桃花寨的有间客栈,说实话,我也只来过一次。”她常去无名客栈和桃花寨,此处确实不熟悉,只知道自花团儿去汉中经营青楼后鲜少打理此处,虽是隔三差五有寨匪下来清理打扫,木质小楼,看着茅檐凋敝,衰草覆顶,满是破败模样,庭院里居然还养着家禽,房后有条小溪,水声汩汩可闻。
惜琴抬头打量了一下满是灰尘的有间客栈,转脸看向枫灵:“接下来呢?你把我带离阵前,可是要解决你我的恩怨?”
枫灵深深望了她一眼,迟疑了好一阵子才开口:“确是要解决,我们不是没时间,惜琴,有的话,可不可以迟些再讲?”
惜琴一声轻笑:“迟些讲?你能隔绝红廛纷杂几日?我们又可以有多少时日?”
枫灵躲着惜琴的诘问的眼神,低声道:“三天。”
惜琴哀伤地摇了摇头,别过脸去。她似乎沉思了一会儿,有了决定,便扔下枫灵,脚下磕磕绊绊地进了客栈。
枫灵抬头看着她的背影,转过身,轻轻抚了抚“烈风”的面颊,拍拍它的后背,叫它自去觅食了。
晌午的阳光烈烈洒在脸颊,晃了双眼,枫灵叹了口气,在周遭走了一圈,顿时觉得疲乏了许多。她自己也说不清,从紧凑的日程里偷出这三日,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思。和惜琴相见,似乎是命里注定的责任,又像是躲不过的劫难。
或者说,靠近她,便是自己躲不过的宿命。
在马上奔行时,有多少次,想将她揽入怀中,却终于还是因着她倔强抗拒的眼神而胆怯了。
冥冥之中有只看不见的手,在她二人突破了重重阻碍之后,又在她两人间增加了无形的屏障。她在逃,想绕过这些连天衰草,握住惜琴的手心和她一起面对那一片看不清胡泽草木的陷阱。
不说能否绕过,单说逃,又要逃到几时呢……总需得一把火,把面前的一切燃烧殆尽,才看得清通路。
枫灵徘徊了许久,还是进了客栈,却为眼前情形一惊——惜琴正掩着口鼻清扫着堆积了灰尘的房间。天之骄女,自是对这份杂乱看不过的,一如她二人当初隐居之时,除了庖厨之事,惜琴也会皱着眉掩着口鼻做些家务事。
虽是疲累,也心甘情愿。
惜琴转过身看到发愣的枫灵,皱眉嗔道:“发什么呆,还不来帮忙收拾!”
不知是醒过神还是没醒过神,枫灵“哦”了一声,便上前帮忙收拾去了。
一个时辰过去,两人打扫了厅堂,拾掇了一间二楼的上房,收拾了床铺衾被,洗净了被单枕褥,趁着午后炙热的阳光晒出了一被子的太阳香。
惜琴手上有伤口,枫灵便总是拦着她,到最后,她便只剩了坐在厨房旁的草垛上,抱着双膝,看着杨枫灵忙碌。
枫灵烧热了水,端到惜琴面前,自然而然地用巾帕沾了水帮她擦拭脸颊,手腕,小心翼翼地拆开简单的包扎,擦去灰尘和血迹,重新敷了药包好,嘴里还唠叨道:“你什么都不要做,在这里晒晒太阳也好,我去给你准备吃的……”
“忙了一天,累不累?”惜琴的声音出乎意料的柔和。
枫灵抬起头,望着她的眼神,握着她的手腕,声音缓慢得像疏于流动的湖泊:“这是两年多来,我最不累的一天。”
惜琴心头一动,伸出手来,用手背揩了揩枫灵额上的汗滴,哑着声音嗔道:“我饿了……”
枫灵笑得开怀,鼓起勇气起身拥住了惜琴,留恋地在她耳边蹭了蹭:“好。”
帝王将相也好,皇亲国戚也罢,若是要留住胸腔里的那一口气,所需的不过是衣食睡暖,种种浮名奢侈,都是多余的。
若真的放下贪欲,只需要最简单的东西亦可以正常的生活,未必不幸福,甚至更幸福。
只是放不下。
仿佛时间就此倒退回了三年前,草庐人境,鸡鸣狗吠相闻,朴实无华的流水人家,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午后的金黄阳光渐渐浓烈成了胭脂色,徘徊留恋的残阳最后羞赧地退去了最后的红,将黑纱覆盖在整个山林间,也没收了窗棂孔洞的光线,叫情人看不清彼此的眼,却感受得到彼此晶亮的眼神。
似乎不许多说,只是眼神交错,便悄然点动了埋在心头的火。
惜琴站在床边,站在仍带着日头暖香的被褥旁,双眼缓缓眨动,轻轻合了眼。枫灵默默无言,缓步上前,低头抵在她额头上,双臂舒展,拥住了她纤细的腰肢,把唇贴在了她纤细的脖颈上。肌肤骤然升温,身体的感触也愈发清晰,轻而易举地被指尖隔着衣物的轻抚引得浑身震颤,竖起了细小的汗毛。细密的轻吻在耳廓脖颈间游走,湿润的舌尖温柔地挑起了灼热的渴望。
渴望。
果然,就连喉咙也会觉得干渴,惜琴闭了眼,自然地去吻枫灵略微干燥的唇,贪婪地夺取她唇舌的水分。
是有多久,没有如此与你亲近。瞬间,两人都有了落泪的冲动。
华年易逝,偷来的时光从来短暂。儒道也罢,伦理也罢,情仇也罢,便是天崩地坼,千夫所指,且自由他。若松得了手,忍得了心,沧海桑田也好,山林草泽也好,天地广阔,总容得下一双眷侣,一场缠绵——哪怕已是穷尽了一生一世的运气,来做这一场豪奢的巨赌。
每次的温存都是固定的步骤,却每次都享受她辗转的细吻和有意无意的逗弄。惜琴将双腿紧紧缠上枫灵身体,由着她轻缓却敏锐地在自己身上游走、爱抚。枫灵微微垂首,绵长的亲吻撬开了她的嘴,得以急促而吃吃地低吟、喘息,略微皱紧的眉心仿佛在深思。
枫灵抚平她的眉头,把嘴贴在她耳廓,轻轻摩挲,低声问道:“在想什么?”
惜琴怕痒地把头偏开,又侧过头来吻着她嘴角低低作答:“想……你……”
有时候人分不清是因为身体有了欲.望才看上了眼前人,还是因为眼前人,身体才会有欲.望。但终归来说,总有某份特殊的期盼是和某个固定的人联系在一起的,便是有再优秀的替代者出现,也不会再有同样的渴求。这种差异,从眼神便看得出。
所谓情事,不过是想更深切地拥抱彼此,再也分不开。
攀到绝岭总是心惊肉跳,濒死的绝望和超脱出尘的幻象里,唯一真切的是让自己毫无顾忌咬住的肩头,和她柔软的怀抱。
人说向死而生,死亡从来就不是终结,开头难,结束也难。
何况还有贪心的人儿,害怕这时光从指缝中溜走,到底一晌贪欢。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空气中没有了细碎的吟哦,剩下的是平和的静寂还有止不住的心跳,在耳畔咚咚响着,一声声唤着散去的神思,落在嘴角的亲吻像是疼爱像是安抚,安抚着心灵的空虚,又好似不断的提醒,提醒着方才的一切,并非是一场无痕春梦。
迷糊中,惜琴感到有人用温热的巾帕擦拭着自己的身体,给自己穿好了衣服。惜琴缓缓伸出手,紧紧握住了那湿润温暖的手掌,好像生怕那人走掉一般。枫灵迟疑了一下,没再清理,钻回了衾被,环着惜琴,回握着她的牵挂:“安心睡吧,我不走。”许久不曾有过十指交叠,温暖了掌心,便好似握住了心,惜琴顿时满心安宁,安心地入了梦。
IP属地:云南
405楼
2013-11-17 20:30
回复
收起回复
酷酷牛5024
分开
9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
查看此楼
已是深秋,寒蝉失声,林鸟南迁,山林之中静寂寥落,唯看得清树影摇曳,听得见秋风浅唱,房后的泉水叮咚作响。明晃晃的白月光随着时辰移动,缓缓落在了人的面庞,照见了床上佳人微微颤动的睫毛。枫灵侧身躺着,打量着惜琴的眉梢眼角,不忍睡去。脂粉之下藏着的,是许久不曾嗅到的,她的气息。枫灵贪婪地深深吸气,妄图将这失而复得的气息永远锢在肺腑。
她想起自己曾思量过,为何对着一个人怎么都不会厌烦。别人吃不准,就自己而言,怕是只有两个缘故了,一个是懒,一个是善。
若世事安宁,谁愿意给自己添麻烦?动情一次,实属不易,若非铭心刻骨,生死相许,不动也罢。
山里入眠不见得会遇上山妖鬼怪,却总会听到吱吱的鼠声。枫灵低声一叹,小心翼翼松开了手,起身穿起了外衣。
惜琴醒来时,已是月上中天。身上盖得严实,不至着凉,可是身边空荡荡,没有人。惜琴连忙起身,踏上吱吱呀呀的阁板,四下看去,依然不见人影。
“枫灵,枫灵——”她呼唤了几声,没有回应,不觉心头一凉,静静垂下眼帘,重重将手拍在了桌案上。
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从何处响起。
“别怕,我在。”枫灵的声音传来,似近还远。惜琴困惑地四周看了看,听到了枫灵的笑声:“夫人,我在这儿——”轻轻的木板移动声,落下了些许草灰。
一片月光倾斜落地,她仰起头,一小块墨蓝色星空赫然眼前——还有杨枫灵面上温润的笑意。
也不知是哪位寨匪的奇思妙想,在这客栈的房顶开了个天窗。
惜琴稍稍运气,纵身跳了出去,她身子自是灵巧,裙裾却成了累赘,被枫灵一把扯住,重心便失了衡,整个人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枫灵怀里。她便顺势躺倒,就着柔软的身姿贴在了枫灵身上,有意无意地让鼻尖唇瓣掠过彼此的鼻息。枫灵猜到她的坏心思,但无心周旋,乖乖上钩,凑过去吻她,惜琴忽的一退,别过脸去,抿唇忍着腹中坏笑,看向一旁。
枫灵不气不恼,只在她鼻尖轻轻一刮,将双臂穿过她腋下,环在了惜琴胸口,随性地借她的颈窝枕着自己的下巴,挑眼看向星空。
夜风虽凉,她身上却是温暖的。
惜琴嗔怪道:“我还以为你默不作声地跑了。”
枫灵笑道:“只是多管闲事地捉了几只耗子——若如你所想,我岂不是成了轻薄了你便跑掉的登徒子?”
惜琴微笑:“确实像,我便是个误入贼人之手的山野孤女,为你所拐骗。”
枫灵痴痴笑了,过了会儿,却发了呆,她觉察到惜琴身子的僵硬,便直起身,好让她换个舒服的姿势:“惜琴,你说,是不是万事万物,都有固定的命数?”
“我不信,但我知道,万事万物,总有尽头。”惜琴懒散地斜躺在枫灵腿上,眼神晶亮地望向墨蓝色的天空。
枫灵双手后撑,思考了一阵问道:“若这天地的寿限也只剩下三天,三天之后,天崩地坼,灰飞烟灭,你想做什么。”
惜琴一笑:“我要抓紧时间与你欢好,迫得你投降讨饶!”
枫灵被她逗笑,轻轻抚顺她散乱的发丝,悄悄在她额角落下一个轻吻,低声问道:“三天三夜?”
惜琴玉臂轻舒,揽住她的脖颈,认真看着她的眸子,轻轻摇了摇头:“便是与我三生三世,怕也嫌不够。”
枫灵不自觉地收紧怀抱,抱紧了怀里柔软的娇躯,打趣道:“你可不要这般,身子骨可是吃不消。”
“反正吃不消的也不是我。”惜琴调皮地凑到枫灵颈间轻嗅她的气息,却突然瞥见了突兀了许多的锁骨,她顿时觉察到眼前人不经意的消瘦,一时间,失了神,“这几年,你想我么?”
枫灵随口道:“你猜。”
惜琴故意偏过头去:“呵,定是没有想的。”
枫灵笑笑,稍稍推开惜琴,自怀里取出了两把红绳:“认得这个么?”
“这是?”
枫灵小心把红绳捋顺,柔声道:“我笛子上的流苏。”
确是流苏的材质,却不是流苏的模样,编得繁复细致,好像是两个手环。
“从别后,每过一天,我便在这流苏上打一个结。到后来,这满满一把流苏,已经遍是心结,无法再铭记与你分开的时光,我就把它们取了下来,仔细连结,将数股变作一股,编成了同心结。”
“同心结……”惜琴喃喃念着,发了愣。
枫灵的声音低沉柔和,略带喑哑:“凭仗飞魂招楚些,我思君处君思我。你要相信,这一千多
个日夜,你有多想我,我便有多思念你。”她凝视着惜琴,目光也如声音一样温柔,好似一汪清泉。
这柔柔如水的目光映在惜琴眼中,叫她眼前也变得有了些许模糊。枫灵的面容渐渐靠近,略显干燥的唇在她眼上轻轻落吻,低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来帮你把这同心结戴上,可好?”
“嗯,好。”惜琴乖巧地伸出手来,由着枫灵把编得并不精美的同心结系在自己手腕间。
枫灵轻轻在她眉间落下一吻,又把她拥在怀里:“若是累了,不妨继续睡,待会儿我可以把你背回房里。”
惜琴抬着手腕看着同心结出了神:“我舍不得睡。”
枫灵一怔,心头莫名痛了起来。她不再说话,只是揽紧了怀抱,抬起头,望向墨蓝色的天空和皎皎明月,久久不语。
若非这一句,她还以为,她们都还以为,外面的铁与血,都与自己无关了。
便纵有似水流年,还需得如花美眷,良辰美景,莫付与断壁残垣。
【第十二章•梦•上】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配乐:一夜销魂-陈奕迅
就算到明天你会统统不承认
至少现在你叫我很虔诚
难道所有的爱恨 都在等待一个人
关上门 只有我们
就当梦想总会成真 残缺也总会完整
只觉得 我和你曾经永恒
不记得 有没有问
只记得 我和你一样认真
不能倾城 只能销魂
没有别人 我只有爱人
再激烈的啥啥西瓜都有本事把它写成流水账……
我很想写出偷情的感觉……
然后怜筝党跳出来大声斥责 这一对奸妇淫妇!
惜琴党出来泪牛满面
NP党郁闷,怎么还是惜琴啊,3.p嘛……
可是,这一章,我连提一下怜筝都不敢。
连想一下都不敢……
IP属地:云南
406楼
2013-11-17 20:34
回复
收起回复
酷酷牛5024
分开
9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
查看此楼
☆、第十二章 前尘不记后事休提风月祭,世事大梦算尽机关未必
114、 第十二章 前尘不记后事休提风月祭,世事大梦算尽机关未必赢3 ...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我还是把怜筝以及濮历沐还有齐恒的内容挪到下章去了。。。。怎么说呢,感觉这段只要有她们两个人就够了。。。。。
<objectclassid='clsid:D27CDB6E-AE6D-11cf-96B8-444553540000' width='400' height='95'id='bdmp3widget9052'>
于是,本章配乐——若相惜
3
骄阳似火,旌旗猎猎,“民”字旗号遮天蔽日,威风赫赫。
青甲士卒马前回报:“陛下,扬州城破,当如何?”
马上女子长发披散,迎风飘舞,唇角的笑容带着讥诮与自得。她抽出腰间长剑,剑指苍穹,高声喝道:“杀!”
她身后的千万士兵随着她的长剑举起兵戈,齐声喊道:“杀!”
“杀——”
忽的传来一声啸响,一支金色的羽箭破空而来,直直戳中了那女子胸口,贯胸而过。
女子晃了两晃,颓然落下马来——
“不——”惜琴从梦中醒转,冷汗涔涔,透得中衣湿透,脊背寒凉。
梦中的场景太过真实,真实得如梦中的箭一般,戳人心房。
枫灵被她惊醒,忙坐起身来,慌忙问道:“怎么了?”
惜琴不说话,只是转过身拥紧了枫灵,死死揽住她的腰,忽的张开口,咬住了枫灵肩头。
枫灵猜到她是梦魇所致,忍痛回抱着她,小声道:“只是梦,只是梦……不怕,只是梦……”她搂着惜琴肩背,不住抚着惜琴的臂膀,亲吻着伊额角轻声安抚,“没事,没事……”
惜琴渐渐平静下来,她松开口,稍稍撤开了身,却又重新钻回了枫灵怀中,将头抵在她胸口,双臂环着她的腰背,紧紧箍住,不肯松手。枫灵把头埋进她的发丝,胳膊紧贴着她的肌肤,手上依然轻轻抚着。
“枫灵,我鲜工诗书,却记得幼时曾读过一个故事,开篇的作者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惜琴迟疑片刻,回忆着下面的句子。
“……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生而不可以死,死而不可以复生者,皆非情至也。”枫灵轻声抢白,与惜琴念完了整段话,低头想了想,补充道,“《牡丹亭》。”
惜琴点头道:“可是你说,人只有一条命,哪能轻易寻死,死了又如何复生?”
“说的是,所以呢——?”枫灵抚着她的头发探问道。
惜琴抬起头,伸手摩挲着枫灵的脸颊,声音有些干涩:“这场仗,你必须活着走到最后,你的命是我的,只有我能取。”
枫灵低下头仔细看着她,想借着月光看清她的表情,但努力分辨,也只看得清一双晶莹闪动的明眸。
她低下头,亲吻惜琴的眼睛,吮去即将溢出的泪水。她伸出手,寻到了惜琴因出汗而冰凉的手掌,紧紧握住,用手心的温度去让它变得暖和:“嗯,我的命是你的。”
怀里的美人本就是温香软玉,此刻声音更是软濡得几乎让人心碎:“你是我的,从头到脚,从身到心,都是我的。”
枫灵的回应苍白而喑哑:“那你呢?”
“我是你的……”
两人就这样相拥着依偎着,各自叙叙地说着什么,是情话,也是傻话。虽是困得睁不开双眼,倦得分不开牙齿,却还是硬撑着说些有聊无聊的故事。
不知是谁先触了谁的唇,不知是谁先夺了谁的吻,不知是谁的指掌先滑入了谁松脱的衣衫,却知道彼此胸腔里跳动着同样灼热的心,心中是同样的舍不得。
就好像是两只孤魂野鬼,只要天一亮,便会为日光所杀,魂飞魄散,忙趁着最后的黑夜时分为非作歹,好耗尽所有的癫狂。
三天时光,实在是一场短得不能再短的春梦。
天终究还是亮了。
枫灵让惜琴再小睡片刻,惜琴却执意起身,枫灵无奈,便帮着她展开衣衫,由着她穿戴齐整。
她抱着胳膊站在炉灶边,瞧着枫灵为自己准备早膳。
她安心地闭了眼,由着枫灵为自己勾画眉眼。
她临水照镜,等着枫灵给她的长发插好碧玉簪。
炊烟渐散,夕阳残照,笛声唱晚。
溪水畔,惜琴一手握住枫灵的手,一手挑着她下巴调戏道:“小娘子将本宫伺候得如此周全,我舍不得离开你了怎么办?”说着说着,手便顺着领口向下滑去。
枫灵及时地抓下她的手,不假思索道:“舍不得离开,就不要离开,可好?”
惜琴心头一烫,转过脸去,静静看着溪水东流,极目望去,却看不到水流的尽头。她轻声长叹:“你也就是说说罢了……”
此时此刻,无论是枫灵,还是她,实在是没有足够的立场和资格,也没有足够的狠心抛下一切仇怨,来给谁一个保证。
枫灵沉默良久,终于开了口:“我们走吧。”
惜琴拽着枫灵的手站起身,她望着枫灵的眸子,缓缓眨了眨眼,偏过头去,沉沉地点了头,好像做出了什么决定。
“烈风”看不懂主人严肃的神情,却感受得到两个主人沉重的心思,奔行的时候也加了几分小心。所幸,和来时不同的是,红衣主人是被拥在白衣主人怀里的,叫它不必像来时那边担心跑得太快会将哪个人摔下来。
来时路漫长,归时却又嫌太短。
月光下,瞧见了窦家旌旗时,惜琴明显感觉到枫灵收紧了怀抱,她便也握紧了枫灵揽着缰绳的手。
明明都是不舍。
在离着窦家营帐还有一里地的地方,枫灵将惜琴扶下了马:“就到这里吧。”
两人默默对望,各自不语,却又都盼着对方开口说些什么。
终于,枫灵叹了口气,走上前托起惜琴的脸。惜琴喉头哽了一下,合上了眼,屏住了气。枫灵微微侧过头,缓缓凑近,将干燥的嘴唇贴在了她的唇上。
虽是月色清亮,总还是漆黑如墨的夜,容得下一个缱绻留恋的吻。
唇齿相交结处,自是缠绵,滑出的舌尖在唇瓣上轻轻舔舐,慢慢顶破了牙关,寻到了另一条温滑的舌,却还来不及共舞,便冷不防被人死死咬住了下唇,痛得揪心。
惜琴猛地退了几步,轻快地舔了舔唇,摇头道:“杨枫灵,我不会再上当。”
枫灵亦苦笑着退后,吐掉了舌下压着的药丸,两人之间隔着几乎一丈的距离。唇上湿润腥涩,隐隐作痛。惜琴下口向来极狠,一如她素来吻得极烈。
枫灵眉目含笑,却是笑意苦涩,她轻轻揩去唇上的血迹::“我知道这招不可能第二次用在你身上,只是想试试——我只是想自私一回。”
惜琴冷俏的面庞矜傲而又无奈,她摇着头:“杨枫灵,不要用你对付怜筝的法子对付我,也不要妄想能把我隔绝在战场之外。一边是我舍生忘死爱的人,一边是给了我性命的父亲,你若是以为让我逃避便是最好,倒不如现在就痛痛快快和我一决生死!”
“惜琴,那为何你会让我继续复国?”枫灵直直望着惜琴,“虽是短短三日,但你有无数个机会轻易制住我,幽禁我,甚至取我性命——若是从前,我想你会如此打算的。可如今,你偏偏放过我,允许我站到你的对面去,与你为敌——”枫灵顿了顿,缓缓道“为什么?”
惜琴笑得骄傲而凄楚:“因为我也知道,同样的谋算,第一次都没有成功,又怎么能第二次用在你身上?”
秋风拂动她的长发,带起了薄如蝉翼的轻纱,峨眉月下,清亮的月光在她眼中跳动,将那狐狸一般的眉眼照得愈发妖艳:“而且我不希望,我最爱的人带着憾恨过下半辈子——”
枫灵禁不住上前几步,惜琴却步步后退,神色复杂地摇了摇头。枫灵只得驻足:“宁可与我为敌?”
“不,你不是与我为敌,是与南国为敌。”惜琴顿了顿,“杨枫灵,你知道,我爱你,就算我会恨你,也抹不去我爱你的事实——我只希望好生想上一想,你是否希望我恨你,如你恨我父亲那般恨你。”
枫灵被惜琴这番话镇住,话中深意太多,叫她一时不知如何应对,本是沉静的眼神惊起了一片波澜,她不敢直视惜琴的眼神,只得别过头去,借以躲避惜琴直白的目光。
惜琴的声音铿锵有力:“杨枫灵,成王败寇,这天下原本就是你杨家的,你若想夺回江山,只要你有本事,就凭着你的本事来取!真打到南国来,战场相逢,两军对阵,我亦不会手软。”
惜琴转过身,背对着枫灵,双目盯着眼前的虚空:“可是,你不要忘了,你答应过我,必须活着走到最后——哪怕,哪怕最后我们站在沙场的两端——”她稍稍转过头,深深望了枫灵一眼,“你的命是我的,只有我能取。”
话音落下,惜琴向南国军营走去,步伐执着,头也不回,只剩下枫灵愣愣呆立在原地,不给她反驳的机会,也不给自己心软的机会。
IP属地:云南
409楼
2013-11-17 21:22
回复
收起回复
酷酷牛5024
分开
9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
查看此楼
真是任性的人,真是好赌的人。她又一次,赌上了枫灵对她的情。只是这次的筹码,似乎太大了些。
枫灵望着惜琴步步远去的背影,许久没缓过神来,她的臂弯间还残存着惜琴的温度,她的周遭还环着惜琴的气息,一切一切,恍然如梦。
自打算复国以来,虽总是矛盾踌躇,却是第一次,有了退缩的念头。
呵,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招了,这是——
欲擒故纵?以进为退?
枫灵低头想了想,兵法里找不出哪个单独的计谋可以形容惜琴的决定。
有的仗,是不需要用计的,因为,毫无道理可言。
【第十二章•梦•完】
☆、第十三章 破镜能圆断剑能复心何若,踏遍千山画尽观音难成佛
115、第十三章 破镜能圆断剑能复心何若,踏遍千山画尽观音难成佛1 ...
图绘江山万里河,朔风吹却露凝蓑。
落英百结留无意,寒枝拣遍栖不得。
雨夜酒中听箫鼓,残宵梦里忆倾国。
笔走龙蛇墨锋血,画尽观音难成佛。
1
洛阳南,白云山上。尽管外面的世界已然翻天覆地,可深山之中的白云禅院仿佛不曾受过俗世浸染一般,仍是雷打不动的晨钟暮鼓,整日里念经的嗡嗡声和木鱼的脆响混杂在一起。不知不觉,便从早念到了晚,待到夜尽天明,天蒙蒙亮,星月未退之时,又开始了一日的轮回。
黎明时分,修行的化外之人便已经醒了。正是深秋,山高风疾,吹得人有些头疼,除了林间不住呼啸的风声,整间禅院都呈现出一派静谧的祥和氛围,只偶尔听得出风声里有咯咯哒哒的念珠转动。
禅院后院的一处隐蔽居所之中,一个带发修行的女居士跪在蒲团上,缓缓转动着念珠,姣好的面容平和安详,薄薄的嘴唇轻巧地起落开合:“炉香乍爇,法界蒙熏,诸佛海会悉遥闻,随处结祥云……”
《地藏经》讲的是因缘果报,用以使亡灵超脱。也不知,她在此念了十余年的经,可曾使得自己超脱。
“譬如工画师,分布诸彩色,虚妄取异相,大种无差别……心中无彩画,彩画中无心,然不离于心……”
一丝轻微的响动打断了她的吟诵,她停止了吟诵,淡然循着那声响来源望去,只瞧见自己房中灰色的泥墙。
“若居士……”旁边侍候的女子觉察到主人的异样,忙上前来。
若居士摇了摇头,挥手让她退下,自己亲自起身披上了御寒的披风。侍女领会地开了门,一道冰凉的山风灌入房中,攫去了好不容易积攒起的些许温暖。
若居士没有在意,只是向着那异响的屋子走去。
房中传来青年女子倔强的声音:“我要下山”
男子的声响深沉而坚决:“不可以。”
怜筝消瘦的面容透着些许苍白,她一边将包裹系在身上,一边沉声问道:“为什么不可以?”
她对面的健朗男子正是叶寂然,仍是一脸冷峻模样,却看得出满是关切:“如今洛阳陷落,你哥哥偏安长安,局势不明,山下太过危险。”他本是来给她送早餐的,不想一进门便看见她收拾细软准备离去。
怜筝摇了摇头:“你可曾下山查探过?未曾查探便说局势不明?就算是局势不明,我又岂能苟且偷安?”
叶寂然拧眉直视着怜筝的眼睛,过了片刻,才平和开口:“公主,便是你下了山,又能做些什么?”
怜筝不解地望着叶寂然,不假思索道:“也许我做不了什么,但我总要做些什么。”
叶寂然摇摇头:“你是女儿家,战场上拼杀的事轮不到你,你命该如此,你还是待在这里好些。”说罢,他放下托盘,折身出房,一手拿过了准备加在门上的落锁。
“叶大哥!”怜筝在身后大声呼唤。
叶寂脚步停滞,转过身来,眉峰凝聚,他盯着怜筝的眸子,低声痛呼:“……怜筝!”怜筝手中的宝剑锋芒贴在他的脖子上,冰凉侵入肌肤,寒了身体,也寒了心。
怜筝眼眸中漾漾闪着水光:“叶大哥,什么叫命该如此?!我做不到,我做不到,置身事外,我做不到听任命运安排做个局外人。你若不愿从我而去,我便由着你留在此处。你若强留我于此,我定然走不脱,我的剑伤不了你,可我会以死相抗!”
叶寂然自知自己只需运气防身便可将怜筝的剑弹开,亦可轻易把怜筝制服,让她再陷入昏睡。可他最终没有动作,只垂下眼,兀自沉默。自田谦将怜筝药倒,叶寂然将她带到这白云山上,不知不觉已然过了月余,山外形势确实混乱,但总藏在此处也不是长久之计,叶寂然思索了一阵,开口道:“等一会儿,天色再亮一些,我与你一道下山。”
怜筝又惊又喜,忙收了剑,小心揩去了眼角的泪,满怀期望地看着叶寂然。
叶寂然转过身,坚毅的嘴角微微放松,带出一个苦涩的笑意。他没有告诉怜筝那日挟持她的是田谦,怜筝自然无从得知杨枫灵与这场叛乱莫大的关联。
有些事情,因果造化,还是需要局中人自己去了解堪明。
若居士悄然偏过身子,拽着念珠到了院落中央,低声念着经。
叶寂然经过她身侧,礼节性地合十行礼,低下头的时候,却听到这个当日说服禅院主人收容了他和怜筝的中年妇人低声吟诵:“……譬如工画师,不能知自心,而由心故画,诸法性如是……”
叶寂然一愣,因为觉得自己杀业太重,他向来远离佛道,自是不知这中年妇人说的是什么。他不明就里地直起身,看到那妇人自顾自地回了房,几乎是同时,怜筝蹦跳着出来到了他身边揽住他胳膊:“叶大哥,现在天已经很亮了,我们走吧。”
叶寂然无暇多想,见怜筝如此急切,只得点了点头,随意收拾了一些干粮便向着院主告辞。
两人正要出门,一个小沙弥追了上来,递给两人一个包裹,说是怜筝的故人相赠:“……有句话要带给这位檀越,若是迷惘错乱,不妨再回此处,参佛未必能解决万事万物,却可以暂得安宁。”
怜筝翻了翻那包裹,见到一本医书和若干常备药物,只当是一直对自己避而不见的师父贺仲所送,不由得红了眼眶。她向小沙弥道了谢,又向着白云禅院拜了两拜,便与叶寂然出了禅院,向山下走去。
空旷的禅院如往常一般,回荡着念经的嗡嗡声和木鱼的咚咚声响。
若居士的念珠再次停止了转动,她徐徐抬首,淡然地看了看来人,沉声道:“玄衿先生,久违了。”
来人穿着一身破道袍,一身庙祝装扮,正是玄衿,他谦和微笑着摇了摇头:“夫人不要这么称我,实在是折煞了玄衿的福气,叫我玄衿就好。”
若居士莞尔一笑,吩咐人看茶,轻轻抬手,示意玄衿落座。
玄衿拘谨地寻了蒲团坐下,看着若居士面前的经卷:“夫人这么多年仍是在读这一本经,怕是早已经倒背如流了罢。”
若居士不回答,轻轻转动着念珠,许久,方才开口问道:“先生此番来,又是要告诉我什么坏消息?”
“夫人怎么这样讲,莫非玄衿是祸星,每次都给您带的是坏消息?”玄衿捧着茶盏,笑得憨实,口气亦是忠厚,只是言辞之间似乎带着些狡黠味道。
“二十年前,你告诉我苏若枫不是死于杨尚文之手;四年前,你告诉我贺仲到了白云山,又告诉我我的金风玉露出了问题;三年前,你告诉我玄衫和齐公贤都要死了;上次,你告诉我杨尚文要死了,这回,是又要出什么事了?还是,又有谁要死了?”
玄衿宽厚一笑:“夫人,这次历劫的人可不像前几个人那般与夫人没什么关系。”轻描淡写一句话,便把曾经叱咤风云的齐公贤和玄衫都捻做了尘埃。
“我已经是半个化外之人了,这世上还有什么人与我有关系?”若居士不为所动,仍是一脸平和。
玄衿毕恭毕敬答道:“您的女儿,怜筝公主。”
若居士半抬眼皮:“你告诉我,是想让我做什么?”
玄衿老实道:“山高路险,公主和那男子怕是还没到山下,只要夫人派人去追,以皇后身份相要,定然是可以将公主留在山上,免去此劫的。”
若居士没有搭腔,许久,方才轻声细语问道:“这死生寂灭,劫难因由,玄衿先生每次都是算出来的么?”
玄衿笑道:“自然是算出来的,总不能——是小道下手安排的吧。”
若居士抬起眼来,侧首看向玄衿,这是今次相见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正眼看向玄衿。她忽的笑了:“既然她命该如此,便让她去死好了,与我何干?”虽是面容清柔,却是笑意妩媚,与她一身寡素的居士袍十分不搭。
玄衿没料到她会有此反应,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转瞬间又变作了平和,他憨憨一笑:“说的也是,说的也是,夫人果然得法之人,小道这心操得不应该,不应该,哈哈。”笑声渐渐变高,玄衿向着若居士施礼告辞,不再多留。
若居士合了眼,继续转起了念珠,但口中念念有词的,却不是接着方才的那段经文:“既然只要我配合便可留她性命,又何妨让她自己去看看,自己本来的命是怎生模样?”她的唇角渐渐浮起一个嘲谑的笑容来,“什么叫命该如此?!”
IP属地:云南
410楼
2013-11-17 21:40
回复
收起回复
酷酷牛5024
分开
9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
查看此楼
2
晌午时分,看不见秋阳朗照,却看得满天阴霾,阴云滚滚,黑压压地迫在坚固的城池边上。寒风乍起,吹得林木间的蛛网猛烈抖动。山林间树叶簌簌沙沙,伴着啸啸风声,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
不一会儿,便听到噼噼啪啪的雨声落在屋瓦之上。
一场秋雨一场寒。
尚毓尘不自觉地停下脚步,小心活动了下膝盖,颇有些怅然地挑了挑纤细的眉毛,眼见着年纪轻轻便因为那腿伤落下病根,还真是叫人无奈。玄令史跟着她停住,小心把撑着的竹骨油伞又往她身边挪了挪。
杨枫灵前夜归来后,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闷声不吭地看书,也不问阵前的状况,仿佛避世一般。问她可有什么退兵之计,也都不说,只暧昧地答了一句“守得住就行”,随后继续看书。只是看书的间隙,会抬起头,站起身,环顾一屋的画像,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默然静立,不言不语。
泥土的清香迎面扑来,尚毓尘皱了皱眉,轻轻嗅着那泥土之外的香味,桂花香。
天香阁的桂花被打落一地,又在脚下零落成泥。
她忽然想到当初无名客栈里,枫灵自信满满地告诉她,所谓木樨,不过她两人耳。
如今,正是风雨欲来的关口了。
她打起精神,大步迈进天香阁,高声道:“南国退兵了。”玄令史悄然收了伞,退到书房之外。
杨枫灵头也不抬:“嗯,早晚都会退。”
尚毓尘冷哼一声:“你这美人计还真是好使得很。”说罢转了头不去看杨枫灵,顺手拿过茶具煮茶。她仍是记恨那“锦囊之仇”,加上杨枫灵这不知道又起了哪门子疑心病不搭理人的性子,叫她摆不出好脸色来。
枫灵仍是不抬头,不紧不慢说道:“我早就知道会是如此,云贵士兵此来本就是奇袭,粮草辎重不多,就算围城也围不了几日,最多是有些叨扰罢了。”
尚毓尘拉着脸,瞥了一眼杨枫灵,又飞快地把头扭开,把茶壶架在了炉火上,蓦然觉得膝盖一阵疼痛,不由痛得五官变了形,踉跄坐下。
枫灵转脸看向她,眉毛凝了起来。她犹豫了一会儿,放下书,到了尚毓尘身边,蹲下.身子,将手覆在她膝盖上:“又疼了?”
“一变天就疼。”尚毓尘弱声道。
枫灵搓了搓手,运气集于掌心,又将手覆了上去,轻轻帮她按了按:“把腿往炉火那边转转。”
膝盖上传来阵阵暖意,叫疼痛的关节轻松了许多。尚毓尘渐渐舒展了眉头,表情也柔和了起来。
枫灵唤下人拿来了厚实的鹿皮褥子,给尚毓尘铺好:“这筋骨上的毛病还是得去根儿才好,一年到头天变得像娃儿面,哪能总扛着?”
尚毓尘盈盈一笑,把手交叠放在褥子上:“天变得是快,可也比不上人心变得快。”她一直盯着枫灵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别有用意。
枫灵似是被说到了痛处,站直了身子,眼神错开,移向了别处。
尚毓尘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回来将近两天,方才才是第一次正眼看我、与我讲话,又总是皱着眉头,一副疑心病模样。你是不是有心事,还是——你,动摇了?”话音落下,尚毓尘不再多说,只仰着头,看着丝丝光线从她身后透过来,映出了她身子的轮廓形影。
许久,枫灵转过头来,低头看向尚毓尘。她脸上挂着的是她一贯讥诮却平静神情,目光深邃,深不见底,可又因着眼睛的缘故天然带着一丝媚意。枫灵缓慢而笃定地摇了摇头:“如今已是箭在弦上,我累得太多人入了这场局,事态已然容不得我有半点动摇之意。”
“那到底是怎了?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尚毓尘不得其解。
煮水的黑色铁壶在炉火上噗噗响动,枫灵背过身子,把水壶提起来,放在一旁,从茶叶罐中取出茶叶来,轻轻嗅了嗅,搁进了茶壶中。
尚毓尘不悦:“你若是不愿说,就罢了。”
不知不觉中,雨已经停了,两人都住了声,不说话。
一时间,房中只听得到沏茶时滚水注入,和瓷器磕碰的声响。
普洱的香气缓缓溢了出来,尚毓尘合上眼,想象着茶叶在壶中翻滚伸展的模样,不去与杨枫灵致气。
枫灵折出两杯茶来,分了尚毓尘一杯,双手捧着茶杯到了房檐下,看着房檐上的水珠落下来。雨停了,可残留的水珠仍如断线珠子一般,点点滴滴。
她忽的伸出手去,让水珠滚落掌心,沉声吟道:“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尚毓尘听得分明,心思一凝。她缓缓将杯中茶喝了,升起的白雾蒙住了她的脸,却是暖润的舒适。
枫灵忽的转过身:“郡主,有事请教。”
“哦?”尚毓尘双手抱着茶杯,笑道,“天下事竟然还有什么是你需要向我请教的?说来看看。”
枫灵犹豫一下,看得出心中矛盾:“你对易容之事,可有了解?”
尚毓尘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诧异:“为何问我这等问题?”
枫灵敏锐
地将尚毓尘每个神色变化记在心里:“当初郡主赠我假髭,似是对易容有些了解,想起此事,顺便问问。”
“真的?”尚毓尘狐疑问道。
枫灵坦然颔首:“只是问问。”
尚毓尘一笑,放下茶杯:“那便没必要说了。”
枫灵忙道:“嗳——事关重大,别闹,你与我说说吧——我想知道,可有哪门哪派精于此道,以人皮面具乔装。”
尚毓尘见向来拿捏有度的枫灵有些不一般的急切,这才侃侃道:“所谓易容,有法者三,一为乔装改扮,这个你都会,我便不说了——二为刀改,此法风险太高,我知之不多——三便是面具,其中又以人皮面具最难。我对易容所知乃是缘自青城派,而青城派只是会第一种,还是缘自终南山一派学来的皮毛,江湖之中大多也就是乔装改扮,恐怕你想问的,也只有终南山一派才有了。”
“终南山一派?”枫灵有些不解。
尚毓尘又端起了茶杯,在茶汤面上吹气一阵褶皱,舒服地叹息道:“只知道是那边儿传来的,再具体我也不清楚了。”
枫灵又追问了几句,可尚毓尘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不肯再说了。枫灵只得作罢,闭口不再提此事,又站在檐下,不知道在看什么景色。
忽然的沉寂让气氛变得有些凝重,尚毓尘蓦然想起了什么,开口唤道:“玄令史,将那日送来的什物拿来。”
IP属地:云南
411楼
2013-11-17 22:07
回复
收起回复
帐矠
分开
9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
查看此楼
这世间还有正人君子么...如果有,那应该是算我一个...
414楼
2013-11-17 22:42
回复(2)
收起回复
小爷LC
吵架
13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
查看此楼
我一直想问这文的第二个字念什么
来自
Android客户端
415楼
2013-11-18 16:08
回复(1)
收起回复
酷酷牛5024
分开
9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
查看此楼
话说我怎么那么喜欢看尚郡主打趣枫灵啊,哈哈,上次是因为见到惜琴揶揄枫灵,这次又拿怜筝开刷,哈,郡主真是可爱
IP属地:云南
来自
Android客户端
417楼
2013-11-18 20:45
回复(6)
收起回复
酷酷牛5024
分开
9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
查看此楼
对了,有一点要说明下
这个文中经常出现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是晋江那边文的原作者,写在文里的话
可不是我要说的话,所有的文字,我只是复制粘贴,没有改动任何东西
所以, “作者有话要说” 与我无关,我只是搬运工
IP属地:云南
418楼
2013-11-18 22:50
回复
收起回复
酷酷牛5024
分开
9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
查看此楼
只见此人一身破旧道袍,扮作庙祝打扮,新蓄了短须,一脸忠厚之相,来的正是玄衿。
这是他在忘尘观出家以来头一遭进云阳洞,不由得东瞧西看,煞是新奇。洞中实在温暖得令人惬意,他寻了块平整地方,放下背上的背篓,取出些许干粮,又拿出个酒葫芦,直接扔到了温泉里,让这天然温汤给他温酒。
过了片刻,他平身躺好,从水中掏出酒葫芦,小口抿着,又剥开几粒花生扔到嘴里。正舒适间,怀中窸窸窣窣有东西滑落,他忙伸手去捞,手忙脚乱中,酒葫芦噗通掉进了温泉之中,咕嘟咕嘟冒了几个泡,便沉了下去。霎时间,满池子都是浓烈的酒香。玄衿神思一晃,定睛瞧着从自己怀中滑出的东西,竟是他数日前在邻水县为枫灵算卦拿到的铜板。他盘腿坐起身来,屈指算了算,脸上表情顿时精彩了起来——“啧啧啧,不动不占,我说这位‘小少爷’,你这是又动了哪门子心思?”
他自言自语着,仰起头来东瞧瞧西看看,挠了挠头,似乎无所适从一般,看着看着,他的目光终于定在了燃着火的铁桶上。
“咦,泽中火……”玄衿好奇地盯着那桶中黑糊糊的油状物,忽的眼前一亮,猛火油便是石油,石油为泽中之火,如今呈离上兑下之卦象——
“火泽睽!”玄衿的眉头锁紧,脸色也略微发暗,不住叹道:“啧啧啧,糟糕糟糕,离者为中女,兑者为少女,‘二女同居勾心火,两厢情愿隔恩仇。异中求同乱心性,千里运筹失准头’——下下卦,下下卦!”他面色严峻地捋了捋短短的胡须,好像在思索对策一般,不动声色地踱步向那火盆走去。温泉周遭的岩石粗糙而又圆滑,若是走在上面,需得小心翼翼才是。
他漫不经心地走着,一不小心,滑了步子,似乎是不经意地脚尖一勾,便踢飞了那火盆。温泉为地热所成,成离下之势,石油堕入其中,则兑离颠倒,形式互易,变作兑上离下的卦象。他故作随意,却暗中强改卦象,欲将那火泽睽的下下卦变作泽火革的上上之卦,好叫杨枫灵行事理智,用情专注,免得节外生枝。
没料到,火盆掉入温泉之中,非但未灭,反而燃得更旺盛了,黑乎乎的猛火油铺满了热气蒸腾的水面,在水面上旺盛燃烧了起来。
……
冰魄天寒,枫灵中过这毒,多亏自己凭着那莫名其妙的血咒,有着自行解毒的本事,否则,就算靠着莲儿舍身偎寒挺过了半夜,也捱不到天明。
怜筝已经冻得失去知觉,虽然身上盖着三床厚实的棉被,却仍是在昏迷中瑟瑟发抖,枫灵不敢再加棉被,免得迫着了呼吸,反是不好。怜筝床边已经放了许多个火盆,炉火烧得甚旺,下人搬了不下十床被褥放在一旁备用。如许多的器具,却也只能起到保温的效果罢了,若是身子不能自行生热,而怜筝又不能解毒,定然是性命危矣。
她自然懂得方才尚毓尘话中有话的深意,人自是万物灵长,但总还是万物中的一种动物而已——虽是脆弱不堪,却又有着求生的本能。便是中了毒,失去了意识,运功也聚不起热,总还有一副尚未麻痹的身子。
昏厥中的怜筝忽的出了声,隐隐约约分得明她说的是——“冷”。
没有时间让自己发呆了——
枫灵轻轻合眼,将双臂背在身后,略略松肩,蜀锦长衫的外罩无声无息地缓缓掉落于地。紧闭双眼,眼睛周围因紧张而被勾勒了几道纹路出来,显得憔悴了许多。她强迫自己睁开眼,轻轻解开腰间的缎带,脱下了长袍,亵衣……直到自己周身肌肤全部暴露在微凉却灼热的空气中。
她走到怜筝身边,坐在床边,迟疑着握住了她冰凉的手,相比之下,枫灵的手心暖得发烫。
溺水的人碰到稻草也会拼命搂住,黑暗中的人看见豆大的光芒也会奋力追逐,寒冷彻骨的人对可碰触到的哪怕些微温暖——也会无比依赖。
冷暖交汇之间,枫灵已经滑入了丝绵的包裹,在炭火和衾被环绕的灼热中抱住了另一个冰凉的躯体,冰凉得好似记忆中幽州的缠绵冰雪。她打了个寒噤,花了些时间来熟悉这冰凉,又不由自主地闭了双眼,摸索着解开了怜筝的衣襟,轻而易举地触到了比丝绵还要光滑的肌肤,而怜筝也凭着本能向枫灵温热的身体拥了过去,哆哆嗦嗦地在她温热的颈间蹭了蹭,迷糊中辨别出了熟悉的林木清香,唇间溢出了微微颤动的唤声——“是你……”
枫灵被她蹭得耳根发烫、身子发颤,却不回答,默默闭了眼,干燥的唇瓣稍稍经过舌的润滑便轻巧地从怜筝的脖颈旁滑了过去,带起了一阵战栗——她知道肌肤相亲的感觉,也知道该怎样撩起人心头的火。果然,纤细修长的指尖敏感地捕捉到了怜筝身上骤然出现的细小变化。
怜筝向后退缩,丝绵一样的柔软身子抗拒着触碰——枫灵将手抚向怜筝的脊背,单手环着,将她拉向自己怀中,把那一团水一样的馨香扣在鼻息之间,她低哑的嗓音带着几分命令的味道:“相信我——怜儿……”
那一声低哑的呼唤似魔咒一般击得人从头到脚都觉得了一阵发麻,枫灵意识到胸口渐渐湿润,只可惜,怜筝身中寒毒,就连泪水也是冰冰凉凉,冷得人浑身一颤——
人是奇怪的动物,冷和热的时候,都会颤抖。
怜筝从未被人如此亲密地碰触,她也未曾想到,仅仅是点到为止的碰触,也会叫自己
有如此大的反应。她不住颤着,抗拒着,躲避着,却更多地碰到了枫灵温热光滑的肌肤——便又是一阵灼热。她挣扎,却挣不出枫灵的怀抱,任由那芊芊玉指在身上敏感的腰背头颈周游流转,激得她战栗地反弓起身子,气息也乱了起来。
她的身体一点一点地热了起来,她渐渐抬开了沉重的眼皮。莹莹的炭火微光被枫灵的身体遮挡,她只看得清眼前一个黢黑却熟悉的轮廓。
为什么,看不到你的表情?
她嗅得到熟悉的气息,听得到紊乱的鼻息和心跳,触得到绵软温暖的躯体,却看不到,她看不到那清隽平和的面孔,看不到那一向静若止水的眸子里在如此暧昧的时刻,是否依然清明如旧。
有人用干燥的唇瓣吻上了自己的眼睛,低哑的嗓音里满是乞求:“别,别睁开眼,别看我……”
怜筝顺从地合上眼,却又流了泪,正好被压在眼上的唇吸去。泪珠已经不再像方才那般冰凉,带上了些许温度,可泪水就是泪水,苦涩的味道,在口中缠绵,久久不散——苦得叫枫灵也忍不住掉泪。
枫灵也合了眼,摒去所有繁芜念想,心思渐渐安静下来。她轻缓地开口说着什么,呢喃中记不清是什么样的词句,只能从如诗如赋的低吟中听到她反反复复地呼唤着——
“怜儿——”
“怜儿……”
一声声,都是经咒,叫人周身都觉得了酥.麻。
冥想之中,怜筝觉得有仿佛一条灼热的蛇在自己的经脉中游走,它攀在自己臂上的骨肉之中,缠在交叠的白皙双腿上,游过自己腰间,嚣张的信子舔舐自己的脖颈,使得脆弱的颈部肌肤不安分地突突跳动。它所到之处,血液咕嘟咕嘟地沸腾,渐渐蒸腾起看不清的红雾,由身体中渗透出来,变作了暧昧的浅红,散发着腥涩又混沌的香气。
潮湿的气息萦绕在鼻息之间,混杂了两人自身的气味,笼罩了周身,调动了全身的敏感感官,却又混淆了所有意识。
她没入了温温凉凉的水中。水从四处涌来,淹没了她的口鼻,壅塞了她的思绪;水从四处涌来,亲吻着她脚尖,在身体的玲珑曲线上溅起温柔的水花;水从四处涌来,化作一条柔软的丝带,把她周身缠裹,在她周围制造出深蓝色的漩涡,将她拖向水底深处……
身后的火盆炽烈地燃烧着,枫灵在跳跃的火光中看到怜筝的脸,泛着一层水润的光亮,她眉头紧皱,双唇微启,好似沉浸在一个几乎窒息的梦境之中。枫灵长长叹出一口气,伸出手去,轻轻将她的眉头抚平,却被怜筝吻了掌心,炙热而湿润的轻吻。枫灵一愣,缓缓将手移开,艰难地抿了抿嘴唇,她的喉咙干涸得痛了起来,可越是吞咽,就越是干渴。
她一寸一寸地凑近怜筝的脸颊,肌肤甜香中带着些许酸涩的气息愈发真切,熟悉的干净眉眼笼罩在红光之中,竟然显得妖冶而旖旎。鼻尖从另一个鼻尖侧轻轻擦过,她已经感受到了怜筝的呼吸,却在双唇相交的刹那戛然而止,她紧紧盯着怜筝紧闭的双眼,一寸一寸地远离。她苦笑着摇了摇头,悄然将方才被怜筝吻过的掌心贴在自己唇上,困乏地半闭了眼。手腕上的同心结勒出了一条浅浅的红印。
既然已经布下了万千硝石,就万万不可再落下明火。
床边数个铜盆中的炭火“哔哔啵啵”地跳动,赭黄色看起来温暖而安全,虽是火性不羁,却又中规中矩地燃烧着,将周遭的空气烧热,烧到人的身体里,让人得到足以延续生命的温度。
……
云阳洞中,火光冲天,玄衿将满是石油的火盆踢翻到了水中,非但未将火盆中的火熄灭,反而使得黑色的石油蔓延了整个水面,整个温泉浴池都烧了起来,看样子,不把那水上的浮油烧光,火势不会减弱。
火光将玄衿的脸映照得通红,他因惊诧而张大了嘴,但旋即醒过神来,轻轻掐算,恍然大悟地拍了拍头:“这火油虽杂质颇多,却经过提炼,较为纯粹,故而轻于水,故而如今水火不交,离上坎下,反成火水未济之象。”
想通了关节,玄衿微微颔首,面色平静如初,虽未达到“泽火革”那般圆满,但总算卜出了个中下卦,至少,那位性情摇摆的主儿不会轻易“异中求同”,贪恋儿女私情而忘了复国本分。但“火水未济”此卦意在“未竟”,意味着所谋之事功败垂成,想到这里,着实令人心下一沉。
正是关键处,若是应了卦,这些年可真是白费了功夫。玄衿表情未变,低头又是一番掐算,算至关键处脑海中电光石火般地一闪,顿时了然,不由得一笑,他轻快地踏出了云阳洞,登上一块高石,又朝着东北方向望去,一字一顿地吐出了一个名字:“苏——若——枫——”
……
一夜无眠,直到枫灵在半梦半醒之间耳尖地听到了尚毓尘的跫音,才恍然觉察到窗外的颜色已经由沉沉的墨染漆黑骤然变作了水渲浅蓝。枫灵坐起身,衾被从身上滑落,露出了大半个身子,她转过头看向怜筝,却发现后者迷蒙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
枫灵没有觉得窘迫,似乎因为缺少睡眠而迟钝了感官,她弓起身子,垂首在怜筝汗津津的额上落下一吻,轻轻浅浅,却又痴痴缠缠:“睡吧……”
怜筝默默合上眼,不言不语,呼吸平稳,如堕深眠:“杨枫灵……你究竟是什么人……”
尚毓尘去药房取了药,浅尝了一口,松了口气,便匆忙端着药去寻杨枫灵。她小声喝止了守在厢房外的通禀,正推门而入的时候,一床薄薄的锦被铺天盖地地袭来,险些叫她仰面倒地,幸好她还算机灵地退了一步,那锦被砸在门框上,无力地落了地。尚毓尘在门口跺了跺脚,恢复了满不在乎的调子,轻声一哂,高声道:“个背死的,碰洒了药你就开心咯!”话音落下,一只脚已经迈入门槛。
她平安进了门,没再受到锦被攻击,放好药碗转过身,眼前看到的,是衣冠齐楚面色不虞的杨枫灵。
尚毓尘有些失望,却挑着一双漂亮的眼睛向她身后的怜筝看去,笑得煞是妩媚。
枫灵被她那一双狐狸一样的眼睛刺痛,沉默着径直走到她身边,不看她,只端了浓稠的药汁轻轻嗅了嗅,就又折身回了床边把熟睡模样的怜筝扶起来,慢慢喂她喝了药。
尚毓尘见火盆大多熄灭,忙叫了下人更换炭火,借故到了床边,一双眼睛扫来扫去。
枫灵喂完了药,抓起怜筝手腕号脉,觉得脉象平稳了许多,血液流得通畅,掌心有了温度,说明经脉通了。她这才安心地松了口气,缓过神来瞧见尚毓尘乱飘的眼神不由得挑了眉毛,拖拽着她出了门。
两人到了庭院中,初春的早晨仍是料峭,清冷寒凉,浅淡的白雾随着朱唇开合飘散——“你在床边鬼鬼祟祟地是在看什么?”枫灵仍是皱着眉,古怪地看着尚毓尘。
IP属地:云南
426楼
2013-11-18 23:21
回复
收起回复
百度小说人气榜
登录百度账号
扫二维码下载贴吧客户端
下载贴吧APP
看高清直播、视频!
贴吧热议榜
1
甲亢哥评中国行各城市
2248290
2
多哈世乒赛国乒参赛阵容怎么样
1736346
3
雨果夺冠拆长城海报讽刺国乒
1235276
4
教皇方济各遗嘱内容被公布
1060884
5
关税战饮料巨头悲喜两重天
962650
6
刘强东送完外卖后请员工吃火锅
779375
7
拳头游戏官宣换帅
778128
8
约基奇假摔演技如何
729399
9
吧友怒喷《忍杀二人组》三观不正
715110
10
关税正在摧毁美国股市
617841
贴吧页面意见反馈
违规贴吧举报反馈通道
贴吧违规信息处理公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