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信惠张根硕无水...吧 关注:1,235贴子:27,119

回复:╭HYE★SUK╮『改文130113』悲伤倒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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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不了吧,真是人不留客天留客啊。”安妮笑嘻嘻地走过来拍拍朴信惠的肩,又拉她到自己的房间闲聊。聊了一会儿,她拿出儿时的画给朴信惠看。她很有天分,每一张画都很有意境,但让朴信惠吃惊的是,那些画画的几乎全是一个场景,是一个湖,那湖被画成了各个季节,朴信惠印象最深刻的一张冬日的湖,湖边的树梢挂满冰花,湖面结了冰,很多孩子在冰上嬉戏。她想起了张根硕跟她说过安妮喜欢画湖的事,原来是真的。
“你这湖画的是哪呢?”朴信惠端详着一张绿柳拂岸的湖问她。
“不是哪,是我想象中的,梦境中的。”安妮说。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眼睛很空,神情难以捉摸。
“是不是跟你的童年有关呢?”
“可能吧。”
“你的童年是什么样子的?”
“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安妮坚定地说,表情茫然而伤感。
吃过午饭,一场更大的暴雨突期而至。天要塌了似的,整个世界都在狂风 暴雨的肆虐中摇摇欲坠。张根硕继续午睡,朴信惠和安妮坐在客厅靠窗的沙发上聊天。安妮今天把卷发高高地束起了,又穿了件低领毛衫,露出天鹅般优美白皙的脖子。她慵懒地斜躺在沙发上,手里夹根烟,那绝世的美丽能谋杀一切生灵的眼睛。安妮个性的乖张让朴信惠充满好感和好奇,频频追问她在国外的生活经历和浪漫风情,她也毫不忌讳地尽量满足。她说她的生活就像一阵风,吹到哪是哪,没有方向没有目标,遇到好的风景,她也会停下来驻足欣赏,但决不留根,新鲜感一过她又飘向另一个未知的世界。朴信惠就问她,难道你的心里没有牵挂吗?总有你想念的人或事吧?她说她的心像一座坟,值得她想念或牵挂的人和事早已深埋其中,死了的东西是没有生命力的,所以她的心里很空,空得可以容下任何东西,也可以空得容不下任何东西,她整个人都是空的。


344楼2013-01-13 1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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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市里已经是中午,一进门就要小四赶紧给朴信惠熬碗姜汤,她受凉了。小四忙不迭地跑进厨房,朴信惠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疲惫不堪,正想闭目养神一会儿,却被对面空落落的墙吓得睡意全无。
    “小四,小四!”
    “来了,来了,什么事啊?”
    小四连忙跑出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墙上的照片呢?”
    “哦,许叔叔拿走了。”
    “什么?”
    “昨天他拿走的。”
    “谁要你让他拿走的?”
    “他自己拿走的,他说已经跟你讲好了的……”
    朴信惠“扑通”一声就跌倒在沙发里,差点昏厥过去。这个混蛋,居然趁她不在家忽悠小四!她不由分说就挣扎着爬起来,气势汹汹地跑到隔壁,该死的不在,保姆说他要到晚上才回来。朴信惠又一个电话打过去,他接了,破口大骂:“你混蛋,为什么偷走我的照片?”
    他不慌不忙地解释:“不是偷,是拿的。”
    “还给我!”
    “非常抱歉,我已经把照片寄到美国去了,你要想看的话,就跟我去美国吧……”
    “你真不是个东西!”朴信惠拿骂张根硕的话骂他。
    “我本来就不是东西。”他用张根硕的话回答。
    朴信惠要气绝身亡了,活不了了,跟这么个恶棍做邻居,她准是前辈子做了缺德事,这辈子遭报应来着。可拿他一点辙都没有,照片被他弄美国去了,她又没本事追过去,如果真过去,那不就正中了他的计?
    朴信惠本来是受凉了的,结果现在反倒上了火,一边冷得发抖,一边烧得滚烫,偏偏报社的编辑又打电话催稿,先前交的文章都发完了,要再不交稿子“妖精日记”就要面临断粮。没办法,朴信惠连午饭都没吃,一个人裹着厚厚的毛毯坐到书房敲键盘了,写完第一篇文章,忍不住取了这么个题目:当你遇到一个恶棍。


    347楼2013-01-13 1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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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1 04:0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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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了一下午,朴信惠筋疲力尽,烧得更厉害了,晚饭也没吃,裹着毛毯缩在沙发里等死,恩静和周显正好来看她,一进门就被她的样子吓住了。
      “你这是怎么了?”恩静忙赶紧过来摸朴信惠的额头,“没发烧吧?”
      “没什么,就是有点冷。”朴信惠招呼他们坐下,又吩咐小四泡茶,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十点半,一惊,“这么晚了,你们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你失踪了几天,我们怎么都联络不到你,上哪去了啊?”恩静问。
      “没去哪,就是去看了个老朋友。”朴信惠搪塞说。心里还是很感动,难为他们这么惦记自己。但很快朴信惠感觉不对,他们的表情很不自然,连一向喜欢开玩笑的周显也闷不作声,狠狠地抽烟,直觉告诉她,他们有事!
      “你们只是来看我吗?都老同学了,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恩静看看朴信惠,又看看周周显,沉吟片刻,终于开了口:“信惠呀,我们想请你帮个忙。”
      “只要我帮得到,说!”
      “你能不能去找张千山……”
      “张千山?找他干吗?”
      “还不是为毛毛的事。”
      “毛毛的事要我去找吗?”
      “信惠,你……你听我说……”恩静一脸愁容突然哭了起来,吓得朴信惠从沙发上一跃而起,以为出了什么事。
      “怎么了这是,有话好好说啊,哭什么你?”朴信惠坐到恩静身边抓住她问。
      “好吧,我都告诉你,是应该告诉你的,”恩静抹了一把泪,看着她说,“毛毛……不是张千山的孩子,不是!”


      348楼2013-01-13 1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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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朴信惠吃惊得张大嘴,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恩静却明白无误地告诉她—“真不是他的孩子,我跟他结婚的时候已经怀上了,所以毛毛不到九个月就出生了,别人都以为是早产……我一直瞒着张千山的,后来他还是知道了,在一次给毛毛验血的时候知道的,他逼问我孩子的父亲是谁,我怕他找麻烦一直没敢说,他是个老实人,又讲面子,也没怎么跟我过不去,只是对毛毛的态度就……”
        “等等,毛毛的父亲不是张千山,那是谁?”朴信惠打断她。
        恩静看着朴信惠,低下头,然后又抬头,看了看坐一边的周显。朴信惠立即明白过来,“你们……怎么回事啊?”越听越糊涂。
        “我跟显大二的时候就……可是……”恩静面露难色,显然说出下面的话需要很大的勇气,“当时他跟好几个女孩好着呢,我只不过……快毕业的时候我怀孕了,但我没敢跟他说,怕他看低我,正好张千山向我求婚,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张千山知道后,就开始夜不归宿,我知道他在外面有了女人,但我不敢跟他闹,他也不跟我闹,他家是高干,很要面子,可是我们的夫妻情分却彻底完了,我原打算就这么耗下去,等毛毛长大了再带他离开这座城市,可是张千山跟那女人真的有了感情,他提出要跟我离婚,而且还不把孩子给我,他说他要报复我,要我一辈子也别想得到孩子……”
        “都怪我,太爱玩,一点责任都没尽到,”周显插话道,“要不是她告诉我,我根本不知道在这世上还有个孩子。”
        “那张千山知道孩子的父亲是你吗?”朴信惠问周显。他点头说,“他知道了,所以才不肯把孩子给我们,他恨我们……”
        “你们既然相好,大学的时候为什么就不公开呢,一直瞒到现在!”朴信惠气得没话说。
        “我……我这人的毛病你是知道的,我一直就是那样,对她,我是很喜欢,但当时我并不能确定是否爱她,而且她也没明确表示过非我不嫁,就是说了,我也未必答应,我当时还那么年轻,绝不可能让婚姻困住,毕业后各奔东西,她也很快就成了家,我也没把那当回事了,以为她也忘了,所以……”
        “不怪他,怪我,一直都闷在心里,爱他,又觉得自卑,不敢奢望跟他在一起,心甘情愿守着这个秘密……这些年我活得好累,整天提心吊胆,怕张千山知道,我对他尽心尽力,像伺候老爷一样的伺候他,为的就是让自己心里好过些,毕竟我是欠了他的,可是他还是知道了,他不打我不骂我,却不把孩子给我,这比用刀剐我的肉还难受,他抓住了我这个弱点,他知道我爱孩子……”
        “我知道了,他在报复你们。”
        “是的,他报复我们。”恩静点点头。
        “信惠,你去跟他谈,无论他开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周显说。


        349楼2013-01-13 1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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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他们后,朴信惠满脑子都是糨糊,事情太突然了!恩静和周显大学的时候就好上了,朴信惠跟她住一个寝室,居然从未发觉。那个时候周显因为善于交际当上了学生会主席,他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成绩又好,家境也好,就是生性风流,恩静怎么喜欢上他的朴信惠是真不知道。
          朴信惠认真回忆,忽然想起大二的时候,有一阵子学校要开运动会,恩静被抽到学生会帮忙,她估计两人就是那个时候好上的,而周显恐怕当时也没怎么当真,他一天到晚跟这个睡觉,跟那个上床,恩静对他而言只不是吃惯了荤菜换换清淡的口味而已。问题是恩静当真了,她虽然老实巴交个性内向,见了生人都脸红,但她心思细密,沉得住气,所以这么多年,她居然瞒得滴水不漏,朴信惠不服她都不行。
          但她的深藏不露让朴信惠感到意外的同时,也让她为她捏把汗,她骗了张千山那么多年,放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都不可能释怀,张千山会把孩子给她吗?
          果然,第二天朴信惠去法院找张千山时,他正在埋头批阅文件,她还没开口,他就给她来了个下马威,“是他们叫你来的吧,回去,告诉他们,想要回孩子只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复婚!”
          “复婚?”朴信惠以为自己听错了,“你现在不是有老婆孩子吗?”
          “我跟我现在的老婆早晚都要离婚,当初跟她结婚纯粹是被她缠的,她一天到晚只做两件事,打牌和化妆,我看着她就烦,离婚对我来说只是时间的问题……”
          “你的意思是……”
          “我可以把孩子还给周显,听清楚是周显,但条件是李恩静必须跟我复婚,我可以当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像从前一样的对她,我们还是夫妻,还可以生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
          朴信惠瞪着张千山,两眼发黑。这个男人是不是疯了?


          350楼2013-01-13 1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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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很爱恩静?”朴信惠试探着问。
            “是啊,大一的时候我就爱上了她!”张千山一脸悲愤,“啪”的一声放下手中的笔,敲着桌子激动地说,“跟她结婚后,虽然她对我百依百顺,但我知道她从来就没爱过我,她只是在尽义务,她从不跟我争执,更别说吵架,我在外面养女人她也一声不吭,她就是做做样子跟我闹几句我心里也好受些吧,起码能让我安慰自己,她是在乎我的,我这么多年的付出是值得的,但是她没有!一点愤怒的表示都没有!”
            “可感情这种事是不能随意志转移的,她不爱你也没办法啊,再说你们弄成现在这样还可能生活在一起吗?”朴信惠好言相劝。
            “怎么不可能,她欺骗了我那么多年,我戴了绿帽子做了王八还给他们养崽子,我都算了,这对别的男人来说都是不可能的事,她为什么不能?”
            “可她不爱你呀。”
            “那就没得谈!”他看看朴信惠,又低下头继续批阅文件。她知道没法再跟他谈下去了,只得起身告辞,他抬起眼皮朝她点点头,算是送客 。
            回到家朴信惠把张千山的态度告诉了恩静,朴信惠话还没说完,她就在电话里嚷了起来:“不可能,我就是死也不可能跟他复婚!”
            “那你们就没得谈,他说的。”朴信惠如实相告。
            “我完了,我是真完了,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恩静哭了起来。
            “先别急,再等等看,说不定张千山又改变主意呢。”朴信惠的话说得还真准,午饭前张千山打电话过来了,说:“我想过了,她不可能跟我重新过。”
            “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怎么能强求呢。”朴信惠连连称是。
            “那就算了,但是……”
            “但是什么?”
            “她必须有所补偿,”张千山终于露出底牌,“她拿一笔钱出来吧。”
            “多少?”朴信惠大喜,要钱就好说话多了。
            “两百万。”
            “什么?两百万!”她的下巴差点磕到地板上,“你卖孩子呢!”
            朴信惠又把张千山的话转告给恩静,她大骂张千山是在抢钱。但她想了想又说要跟周显商量一下,看看他有没有办法。
            朴信惠在电话这边冷笑,找他商量,宰了他也没办法。虽然他在外面混了些年,但他是个烧钱的主,积蓄很有限,一下子要拿出这么一大笔钱简直是天方夜谭。
            朴信惠知道张千山这是在将他们的军,逼恩静就犯。他还真是个疯子! 


            351楼2013-01-13 1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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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饭小四弄了很好吃的糖醋排骨,朴信惠一点胃口也没有,上楼蒙头大睡。一直睡到快吃晚饭才起床。吃过晚饭洗了个澡,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站在书房的窗前梳头,窗口正对着近水楼台,许子俊也站在那边的窗户前,他在抽烟,一动不动地盯着这边。因为隔得有点距离,朴信惠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的霸气,还有他洞悉一切的老奸巨猾,他偷走照片的目的是什么?看她光着身子?肯定不是,以他阅人无数,岂会没见过女人光身子?
              电话响了,朴信惠跑过去接。
              “信惠,我能过来吗?”
              “不能!”
              “为什么?”
              “像你这样的贼,我还敢让你过来?”
              “我不是贼,照片是我拿的,不是偷的。”
              “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就像孔乙己说的,偷书不能说是偷书……”
              朴信惠大感意外,他居然还知道有个孔乙己。
              “你要那照片干吗?”朴信惠苦口婆心,试图要他交出照片。
              “欣赏啊,得不到你的人,欣赏你的照片总可以吧?”他在电话那边情意绵绵,“刚才看你在窗前梳头,好美啊……昔日心中的一个人,正如现在的你,轻轻地转身……”
              朴信惠一阵哆嗦,赶紧挂掉电话。她可受不了他的诗情画意,如果念这诗的人是张根硕,肯定不是这个感觉,一定感动得热泪盈眶,扑到他怀里也念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什么的,爱和不爱原来有这么大的差别!


              352楼2013-01-13 1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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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晚饭朴信惠到湖边散步,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在水一方。房门紧锁,她站在门口,想着他身患重病,还要远赴异国他乡,禁不住黯然神伤。突然一双鸡爪似的手放在了她的肩膀,她尖叫着回头,是欧阳靖!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朴信惠,站在花园的路灯下像个幽灵。
                “他还没回来,”欧阳靖摇摇头,气若游丝,“他是不会回来的了。”说着掏出钥匙开门,开了门,又回头看朴信惠,想了想,忽然说,“进来坐会儿吧。”
                朴信惠跟在她身后进了门,里面一片漆黑,她打开灯,刹那间亮如白昼。朴信惠惊呆了,房间里完全不是原来的样子,偌大的客厅只摆了一张长桌,桌上摆着鲜花、餐具和高达五层的大蛋糕,显然时间已经太久,鲜花已经开始枯萎,精美的蛋糕也变了颜色,摆放得整整齐齐的餐具也蒙上了灰,而那些堆得老高的食物也都变了质,满屋都是一股难闻的腐臭味—
                “看看吧,这就是我的婚礼,我盼了好久的婚礼!”
                欧阳靖站在长桌前,脸颊消瘦,一双眼睛深陷眼眶,看着更像个幽灵了,“我的要求并不高,只想跟他有一场像样的婚礼,我知道他不爱我,可我爱他……哪怕知道他不久于人世我还是那么爱他……”
                朴信惠目瞪口呆,眼前的景象让她难以置信,欧阳靖还保留着婚礼那天的场景!
                “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恨你吗,”欧阳靖无神的眼中突然寒光一闪,杀气腾腾地瞪视着朴信惠,“我恨你完全占据了他的爱,我求他分我一点,哪怕是一点点,他都不肯!你究竟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那么死心塌地地爱你……但我告诉你,朴信惠,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我起码是还他法律上认可的妻子,而你什么都不是!”
                欧阳靖说着一步步逼近朴信惠,目光能杀人,“如果没有你,他不会逃走,他一定会给我这个婚礼,所以我恨你,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欧阳靖,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我左右不了他的心。”
                “是吗?你左右不了他的心……”欧阳靖看着朴信惠,神经质地大叫,“但你占据了他的心!你一点位置也不给我留!你听好了,我不会就此罢休的,要不了他的心,我会一辈子缠住他的人,他的一切都属于我!”
                她有些失控了,身子直摇晃,朴信惠想过去扶她,她却蹲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号啕大哭起来:“我真是失败,没得到他的心便罢,连场婚礼都得不到……我真失败啊……我会一直等他的,等到他跟我举行婚礼,不管等多久,我一定要跟他举行婚礼,这里的一切我都不会动,我的婚纱也会一直保留,哪怕我等到满头白发,我也要等,这里的所有东西陪着我一起等……”
                朴信惠一步步地往门口退,欧阳靖的脸扭曲着,表情狰狞得很像某些电视剧里龇牙咧嘴的怨鬼,她的精神和灵魂完全进入了一个黑暗的死胡同,没有出路,也没有退路,她迟早会把自己逼死在那胡同里。
                朴信惠失魂落魄,捂着脸逃出了在水一方。回到家,想了很久,还是拨通那边的电话告诉她:“去落日山庄吧,他在那里!”


                353楼2013-01-13 1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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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1 04:0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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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整夜朴信惠都在做噩梦,又感觉有人掐住了她的脖子让她无法呼吸,好久没有做过这样的梦了,她浑身是汗,半梦半醒,动弹不得,就在窒息得快要死掉的时候,忽然电话响了,落日山庄的杨婶打过来的。
                  “请问是朴小姐吗?
                  “我就是。”
                  “你快去医院看看吧,张先生又发病了……”
                  张根硕又住院了,听杨婶讲,欧阳靖当晚就跑到山庄大吵一架,他受了刺激随即就被送进了医院。朴信惠问清哪家医院后,飞也似的往医院赶,可是当她赶到医院时,欧阳靖却在特护室外拦住了她,冰冷似铁地拒绝了她的探访。
                  “你不能见他!”
                  “为什么?”
                  “不能见就是不能见!”欧阳靖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
                  “你不要太过分了,如果不是你,他怎么会进医院?”
                  “是我又怎样?我是他太太!”欧阳靖一脸蛮横,趾高气扬,“现在我以张太太的身份告诉你,我的先生不能见你,请你马上离开!”
                  朴信惠哑口无言。张太太!老天,朴信惠怎么忘了她是张太太,这是她光明正大的武器啊!朴信惠没有武器,所以只能离开。
                  “顺便告诉你一声,”欧阳靖在朴信惠身后冷笑道,“他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出院后我们马上去日本,你再也见不到他了,死心吧你!”
                  朴信惠被钉在了地板上动弹不得,身后一阵寒气,犹如万箭穿心。外面起风了,天空阴沉得可怕,她迎着风满目凄凉,虚弱得就要跌倒在街头。晚上朴信惠还是不停地被噩梦纠缠,她一次次地梦见了他,可是当她向他走过去时,他又不见了踪影。她拼命叫着他的名字,他不回答,当朴信惠伤心欲绝的时候他又忽然出现了,微笑着叫她,他竟然站在那个湖边,她向他招手示意他过来,可是他却笑着摇头,说考信惠,再见了,多保重。然后无论她如何哭叫着喊他的名字,他都不再回答,义无反顾地转身离去,孤独的身影消失在迷雾深处。醒来时朴信惠发现自己已是泪流满面,爬起来赤着脚跑到露台上,看着湖对面的在水一方,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真的要离她而去了,再也不回来了!


                  354楼2013-01-13 1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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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当第二天朴信惠带着一线希望到医院去找他时,护士说他头天就出院了,她的心一下沉到谷底,想起欧阳靖说过的话,她再也不会让朴信惠见到张根硕。他们现在肯定已经去日本了,她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
                    朴信惠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一个人坐到露台上发呆。天气在上午的时候就突然变冷了,寒风刺骨,小四跑上来把她拉回卧室,她说天气预报讲了,今天晚上有雪。朴信惠不信,这个时候就下雪,不可能的事。可是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天空突然下起了雪粒,打得窗户噼啪直响,这是下雪的前兆,看来今晚真的有雪。今年冬天的雪怎么来得这么早呢?
                    忽然电话响了,急切而热烈,朴信惠战战兢兢地拿起电话,还没来得及出声,他深沉而磁性的声音就从电话那边传来:“是我,惠儿!”
                    朴信惠拿着电话顿时僵住了:“你……”
                    “我还没走呢!你过来吧,今晚陪我……”
                    “你在哪里?”
                    “碧潭花园,你知道的,我们见最后一面,明天我就要走了。”
                    他如此婉转地告诉她他要跟她见最后一面,她还能说什么呢?朴信惠扔下电话,狂奔上楼,穿上她最喜欢的羊绒套裙,披上大衣,再以最快的速度化好妆,她很少跟他见面还化妆的,可是今天不同,她要把自己最美丽的一面留在他的记忆里。
                    朴信惠冲出彼岸春天上街拦车,可是因为天要下雪了,几乎所有的车都是满的。他在等她!他在等见最后一面啊!你们快让她去见他啊!可是没有一辆车停下来,朴信惠急得就要哭出声,正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驶出大门,她看也没看是什么车就冲上前拉开车门直接坐了进去,边哭边说:“送我去碧潭花园,师傅,拜托你送我去碧潭花园!”
                    司机看了看朴信惠,一声不响地发动了车。她望着车窗外,心急如焚,真的是最后一面啊,想着想着又哭了起来,她终于要失去他了!
                    “擦擦吧,你的妆都花了。”司机递过手帕。朴信惠接过手帕说了声谢谢,瞟了一眼司机,顿时惊得目瞪口呆,许子俊!


                    355楼2013-01-13 1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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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不认识了吗?”
                      “停车,我要下去!”
                      “现在这个时候你是拦不到车的,真的要下去吗?”他不慌不忙地问。
                      朴信惠看看他,又看看外面,犹豫了。
                      “你这么着急是要去见他吗?”他不无醋意地说,“我还真嫉妒他,能让一个女人在这么冷的天不顾一切地去见他,我就没这样的福气了。”
                      朴信惠没搭理他,她现在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想说。
                      “信惠,我真的……很嫉妒他!”他没看她,声音低沉而伤感。
                      “他明天就要走了。”朴信惠喃喃地说。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情敌啊,他是我的情敌,他要去哪我会不知道吗?”
                      “谢谢你今晚送我。”
                      “不谢,应该的。”他很有风度地拍拍她的肩。是啊,情敌要走了,他高兴着呢。“可惜呀……”他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煞有介事地说,“他这一走就听不到世界一流钢琴家演奏的琴声了,只怕很不习惯呢。”
                      朴信惠横他一眼,这个时候他居然还说风凉话。
                      “真的舍不得这个邻居,如果有机会,我还会和他做邻居的。”他继续说风凉话。
                      朴信惠吼了起来,“你比我还舍不得他吗?”
                      “只怕是他舍不得我吧,昨晚他还给我打电话,向我道别呢。”许子俊呵呵地笑了起来。
                      “你们的感情真是深啊!”
                      “是啊,我们缘分不浅,而且我有预感,我们的缘分不会到此为止。”他看朴信惠一眼,怕她没听清,解释道,“我说的是我跟你的缘分……”


                      356楼2013-01-13 1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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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朴信惠别过脸,装作没听见。车子还在马路这边,远远地就看见张根硕站在对面的小区门口,风将他的大衣吹得老高,想必已经等了很久,他抱着双臂在寒风中直跺脚。车驶过去还没停稳,朴信惠就打开车门跳下车,张着手臂直奔爱人的怀抱。他紧紧抱住她,温柔地责怪怎么才来。朴信惠箍着他的脖子什么也不想说,一个劲地掉泪。
                        “两位,新年快到了,新年好啊。”
                        许子俊摇下车窗笑容可掬地看着他们。
                        这个阴魂不散的,他居然还没走!张根硕松开朴信惠,惊讶地望着他。许子俊也望着张根硕,很绅士地笑,笑里藏刀。
                        “祝你们有一个愉快的晚上……”许子俊朝张根硕点点头,始终保持他的笑容,“也祝你明天一路顺风!”
                        “谢谢!”张根硕冷冷地答。
                        “好,再见!”许子俊挥挥手,笑着开动了车。
                        目送他的车开走后,张根硕问朴信惠怎么坐他的车过来,朴信惠解释说拦不到车,只好随便坐上一辆,谁知坐上去后才发现是他的车。“唉,我以为这个世界上最难甩掉的是你,没想到最难甩掉的是他。”张根硕叹着气说。
                        “是吗,他是跟我说有机会还要跟你做邻居,对你念念不忘呢。”
                        张根硕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为什么?你们还没争够吗?”
                        张根硕摇摇头:“不是我跟他没争够,是我跟你还没争够。”


                        357楼2013-01-13 1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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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根硕把她抱上楼,进门前他要她闭上眼睛。当朴信惠睁开眼睛时,惊呆了,满室的白玫瑰,跟她第一次到他家见到的一样,沙发上、茶几上、柜子上、地毯上、钢琴上,还有餐桌上,房间的每个角落都摆满她最爱的白玫瑰,唯一跟那次不同的是,房间内没有开灯,花丛中点了好多红蜡烛,满室的花香,摇曳的烛影,朴信惠站在门口不忍踏足半步,她怕踩伤那些花瓣,怕弄倒红烛,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是张根硕为她准备的,他为她准备的!
                          “本来是要点白蜡烛的,可那看上去像灵堂,所以……”
                          “不许你胡说!”朴信惠捂住他的嘴。
                          他拿开她的手,在她额头上深深一吻,再吻,然后牵她坐到餐桌前,斟满红酒,碰杯,一饮而尽。“你今晚很美,”他看着朴信惠由衷地说,“不过妆花了。”他笑,伸手抚摸她的脸。
                          朴信惠也伸手抚摸他的脸,他的眉目,他的唇,他的头发,他的耳朵,她要把这张脸牢牢记住嵌入生命。虽然此刻他就坐在自己的面前,活生生的,能清晰地感觉他的呼吸他的心跳,可是过了今晚,他就不再属于她,在那个遥远的国度,陪在他身边的人也不再是她。
                          “她怎么会让你见我?”朴信惠忽然问。
                          “我跟她说,如果今晚不见到你,我就取消明天的行程。”
                          “是吗?”朴信惠为他斟满酒,“你是真的要走了,想想我们是真的好傻,浪费了好多时间,现在想想……”
                          “别再想那些了,今晚我们什么都不要想,”他端起酒杯深深地看着她,“今晚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人生本就反复无常,很多事情是无法预料的,能拥有一个完全属于彼此的夜晚也是很难的,有些夫妻一辈子都是同床异梦,有些人一辈子相爱却不能在一起,比起他们,我们不知道有多幸福,我们爱过,这就足够!”
                          “对,我们爱过!”朴信惠也举起酒杯,含泪地笑。
                          他们喝完了一整瓶红酒,都有些醉意,相互扶持着躺倒在沙发上。朴信惠把头枕在他的膝盖上,问他:“伟大的钢琴家,你一定有很多浪漫的邂逅吧?”
                          “你怎么知道?”
                          “感觉啊,以前老想问,不敢问。”
                          “为什么不敢问?”
                          “怕你揍我。”


                          358楼2013-01-13 1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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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激情愈演愈烈,朴信惠静静地随着他,心里在想啊,哪怕这激情是一杯毒酒,她想她也会喝下去的,此时此刻,只要是一个归宿,即便是即刻让她躺进坟墓也会在所不惜……最后都累了,筋疲力尽地躺在床上,床头摆放着幽幽的白玫瑰,朴信惠闻着花香,感觉着他的呼吸,音响里放着一首英文情歌,嘶哑深情,格外的催人伤心。她睁着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感到无能为力,脑子里一片空白,握着他的手,很想告诉他自己是多么的舍不得他,可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泪水无声地淌落在枕边。
                            朴信惠晕晕乎乎地睡了会儿,醒来时他已不在床上,她爬起来胡乱抓起一件衣服穿上到客厅找他。客厅的红烛已吹灭,只有靠近沙发的壁灯是亮着的,他坐在沙发的一角,默默抽着烟,见她出来,就拍拍身边的座位,示意坐下。
                            朴信惠没坐在他身边,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很久都说不出话。
                            “惠儿,我明天要走了。”
                            “我知道。”
                            “我走后你怎么办?”
                            “我等你回来,活着回来。”
                            “如果我回不来呢?”
                            “没有如果,你必须回来!”
                            “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可能……”
                             朴信惠哭了起来,埋下头,捂住脸不敢看他。
                            “你一定要回来!”抬起满是泪的脸,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抓过手袋一顿乱翻,找到了,朴信惠拿出一个用格子手帕包着的东西交给他。“这是什么?”他好奇地接过那包东西。
                            “你自己打开看。”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竟是一捧已经发干的泥土……
                            他诧异地看着她。
                            “还记得吧,那个湖,新疆的湖,我叫它玛瑙湖,我捧回了这把土,一直保留着,因为它是我的前生,那个湖是我的前生,现在我把我的前生交给你,你寂寞的时候,你想放弃的时候,你绝望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这把土会告诉你,我用一湖的泪水从前世等到今生,如果你离开我,那我又要用一湖的泪水从今生等到来世,今生都无法把握,来世我们还有机会吗?告诉你,我不信来世,我只要跟你的今生,还是那句话,哪怕不能跟你在一起,但只要你活着,让我感觉你的存在,远远地看着你,我也很满足了……”
                            “别说了,我……知道……”他捧着那把土双手颤抖,他用那把土贴着脸潸然泪下,“我答应你,一定回来,就是死也要死在你身边……”
                            骄傲的张根硕,不可一世的张根硕捧着朴信惠的前生泪如雨下,她走过去,蹲在他身边,捧起他的脸,亲吻他的泪水,抱着他的头贴着他的耳根说,“我爱你,根硕!”


                            360楼2013-01-13 1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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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1 03:5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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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快亮了,张根硕抱着朴信惠一直靠在沙发上,他不再说什么,此时此刻所有语言都是无力而苍白的。但他好像还是有话要对她说,放开她,起身回卧室拿出一包东西,他从那包东西中首先拿出三个证书样的本本,分别摊开说:
                              “这个是这所公寓的产权证,这个是在水一方的产权证,我已将这两处房产全部转至你的名下,我走后这些房产就全部属于你……只有这个,落日山庄的产权不是你的名字,因为这是祖业,产权也不属于我,但也交给你保管,我走后希望你常去山庄看看,就当是为我看……”
                              “你这是什么意思?”
                              朴信惠一脸诧异,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交给自己这些东西。“还有这张卡,”他没理会她,又从那包东西中取出一张银行卡,“这上面有两百万,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生活得好一点,你现在没有工作,我不想你那么辛苦……”
                              “难道你认为我跟你在一起只是为了这些?”朴信惠脊背一阵发凉。
                              “你当然不是,”他看着她,镇定地说,“但我走后这些房产留着也没什么用,交给你比最终由律师处置要好得多……虽然我答应你一定回来,但也许回来的只是一把灰,所以有些事必须要提前安排好,这样我才能走得安心……至于这笔钱,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你怎么可能是那种为了金钱而付出的女人呢,如果是,我不可能看上你,我只是想让你生活好些,不必为生计发愁……”
                              “可是你在国外治病也要钱啊,我有手有脚,又能写文章,养活自己是没有问题的。”朴信惠拒绝他的好意。
                              “这个你放心,我会有安排,我的经济状况足以让我在国外生活得很好,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个小富人吗?虽然我只是个弹钢琴的,但你想也想得到如果仅仅只靠弹钢琴,我可能生活得这么好,买下这么多房产吗?欧阳靖跟你就不一样,她对我的收入了如指掌,经常问我的收入状况,而你……从来不闻不问,不过这也正是我喜欢你的原因,你不是个世俗的女人,她是没法跟你比的。”
                              “那她知道这些后怎么办?她会跟你吵的!”
                              “她敢!就凭她还不够资格阻挠我处理财产!虽然她是我太太,但这只是个名分,她如果敢干涉,我可以随时拿掉这个名分!她自己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她不敢,即使我死后,她也不敢有任何的嚣张,我是立有遗嘱的,她改变不了什么……”
                              “她也未必是为了你的钱才跟你在一起。”朴信惠想起在水一方腐烂的婚礼场景。
                              “都到这份上了,你还为她说话,”张根硕一笑,点燃一根烟,“可见你的心地好善良,她要有你一半的善良,我也不会这么对她……”


                              361楼2013-01-13 1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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