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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鸢醉 出品】冷锋下部 孤城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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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I 峥嵘岁月
他记起骸匆匆拦住他,然后快速地用让那个小兵不敢相信的流利日语说:“我马上要回意大利了,如果你遇到云雀恭弥,替我带一句话。”
然后他低下头去,比起在交代事情,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地低喃:“就说,我一定是疯了,才在天灯上写他的名字。”
“他对您说,他一定是疯了,才在天灯上写您的名字。”那人复述着。
“在灯上……”云雀后退了一步,只觉呼吸困难,他不止一次问过他,在世界和平与云雀恭弥之间,他选哪一个。那人只是漫不经心地敷衍,一而再再而三似乎一切只是玩闹而已,谁知,那个坚韧如冰的人,却在一次次似假还真的表演中,戏里戏外早已分不清,他说他选择了理想,可谁又知道,最终还是输给了“云雀恭弥”四个字。
如今,他已经开始后悔自己的选择了,是不是意味着,真的结束了呢?
其实,云雀本可以在这里就将故事画上一个简单的句号,可他偏要把整个生命和全部的爱赌上去,看自己是否会赢。
哪怕那杆虚无缥缈的天平曾往他那里偏一丝一毫,都是他此生永恒的胜利。
当骸辗转回到意大利的时候已是1938年初,新年的气氛仍未来及全部撤去,小巷里仍传来阵阵烤香肠的味道,带着几分甜樱桃酒的香味令人垂涎。新穿红衣的少女蹦蹦跳跳地哼着斯托卡纳方言的小调在小巷里穿行着,棕褐色的卷发在随风飘舞。
意大利的明珠,千花之城,佛罗伦萨。
骸实际上却是怀了一丝迷惘的。在这座繁华之下流动着肮脏的城市,他的故乡,在离家多年后终于重返,他不知何去何从。
回到曾居住过的小房子,落的厚厚的一层灰暗示着房主人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这一事实。骸脱下外衣,只套着件薄薄的白衬衫,开始整理屋子。那些被时光丢到角落里的记忆又卷土重来,曾经那一段,短暂至极的,在佛罗伦萨无拘无束的时光。去听歌剧《嘉尔曼》,还有东方的《图兰朵》,一首《今夜无人入睡》唱碎了多少人支离破碎的心?为什么图兰朵偏偏不爱呢?既然不爱,卡拉夫又为什么一而再地妥协?
故事终究是故事,最后盼一个团圆。
一个无可奈何的团圆。



17楼2012-08-29 1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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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依旧无事可做,骸去了梵蒂冈的圣特古斯大教堂,那个曾以修缮为名兜售赎罪者的借口。那个永远圣洁,却是用着带血的财富修建起来的地方。
    迈进雕花的大门,今日主殿里并没有多少人,骸抬头看见纯净的阳光从穹顶中央缺口洒下,冬日里淡淡的暖。穹顶上《圣特古斯的圣迹图》还维持着百年前的摸样,凝重的色彩每一笔都如朝圣般虔诚。
    那是在说,神侍显圣的故事。云端之上,黄金六翼的神侍悲悯地看着云端下人类自己给予的煎熬。
    是谁说过:“只要虔诚祈祷,灵魂即可得救”?
    那么,他们为什么没有得救?
    又是谁说过:“只要赎罪卷募箱里的钱币叮当一响,灵魂便可飞入天堂”?
    那么,那些为之虔诚赎罪的人,他们现在,又在何方?
    骸抬头看向前方,巨幅的壁画比穹顶上的更为庄严宏伟。年轻男人昏迷于淤泥之中,生有双翼的女人带着母亲独有的气息抱着他。而淤泥下却有成千上万的恶鬼拉住他,想将他吞噬,让他一同堕落。而在遥远的云端,仍是悲悯的神侍,沉默的旁观。
    身后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骸并没有回头,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幅画,直到身后人开口。
    “你说,这是怎样的故事呢?”那是微有着玩世不恭的语调,声音不大,只是能刚好让骸听到。
    “圣典里的故事,圣子为了救赎人类的罪恶来到人世,却被邪恶的人类欺骗喝下了带有恶魔血的酒,失去了圣力,只得向神呼唤……但是,神没有来,只有圣母听到了她儿子的呼唤,凡人生翅飞到她儿子身边。”骸平静地陈述。
    “那,你说……”来人向前走了几步,依旧没有出现在骸的视线里,“为什么,神不来?”
    “神不该为圣子赎罪,正如圣子不该为人赎罪。”骸说。
    “呵呵。”他笑起来倒是有几分阴狠,“那你倒是说说,如何才能赎罪,比如……赎罪卷?”
    骸摇了摇头,“赎罪卷花费了他们买牛奶面包的钱,不要说死后虚无的救赎,活着都痛苦。”
    “但如果……”那人很快接上,“他们连死后的救赎都没有指望,又如何有勇气活在这尘世?”
    “于是金币银币投入钱箱,只为教士口中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可是他们死了以后呢?没有地狱,没有天堂,只是静静地归于尘土,成为后人脚下的大地,谁又获得了救赎?”
    那人将手放在骸的肩上:“这里好歹是教堂,你收敛下那异端的口吻。”
    “现在已经不再是中世纪了。”骸拍下了他的手,还是没有看他。
    “但这里毕竟是教皇的领地。”那人轻轻笑笑“那我再问最后一个也是我刚问过的问题,怎样,才能获得救赎?”
    骸沉默了很久,终于道:“我不知道,这个问题,太抽象了。”
    他终于回过头去,看到一名白发的年轻人,如眸子一般的冰紫色纹饰描画在他的眼下,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有些邪魅,“你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那人说,“你好,我是白兰,白兰·杰索。”
    “六道骸。”
    光影交错,这场相逢注定生不逢时,却偏被拉克西丝女神手中的纺线织成一个错综复杂的网,最终是没有一个结。
    


    18楼2012-08-29 1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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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佛罗伦萨,骸终于开始了他斗争的第一步。
      神侍的表情固然悲悯,却仍只是冷冷的旁观。
      他知道作为医生能救的人终究是有限的,那么他宁可化为蛊惑人类的魔鬼,将圣子拉入泥浆,以敲醒人们。
      “有四个叛乱的将军,他想背叛我们,马德里,你太有名,他们想把你占领,但你英雄的儿女,不会辱没你的光荣……”他以这一首西班牙内战时期一首民歌作为开头,诉说起马德里保卫战时期的故事。
      “1936年11月起,到1937年3月19日,133天的战斗,马德里依然屹立。”
      “第五纵队打不倒你们,马德里人民。”
      “保卫马德里!”他似这一句作为结局,诉说那个他还未看到结局的故事。
      只是当故事结局的那一刻,他偏偏无法看到。
      后来这篇文章传遍了佛罗伦萨大街小巷,人们认为这名化名为“Lerche”的人一定疯了。
      Lerche,即德文云雀,该是个阴性名词,当作为管理局成员的白兰看到这篇文章的时候,他这么想,嘴角不由自主上翘。
      上面给下了任务务必令其停止说教,不过白兰没有打算立刻动手,他还想再等一等。
      “小桔梗,帮我查一个人,我要知道他的住址。”手指在电话线上轻轻缠绕,白兰蛊惑般的鬼语在空荡的房间里久久徘徊。
      这天天气晴朗,冷冽的空气中也有了几分春日的气息。乡间泥土的香气在这里并不突兀,无论如何,这里不仅仅是纸醉金迷的佛罗伦萨。白兰口中含着新摘下的牧草,悠闲自在地走向一座偏僻的小房子,没有带一个随从,也没有所谓见面礼,仿佛他只是去见一位好久不见的老朋友。
      事实上,他们不久前,刚刚见过面。
      他没有敲门,只是站在窗外,拿出一份报纸,用抑扬顿挫却又略显讥讽的语调开始读:“消灭褐色瘟疫,约翰·克里斯朵夫将永远高举拳头,不要向维也纳的流浪汉低头,永远不要以为事不关己。”
      抬起头看向窗内,蓝发的男子正倚在窗前,果真是一副“事不关己”地听他念完。
      “哦亲爱的,你不觉得这一幕有点像罗密欧与朱丽叶?”白兰朝他眨眨眼。
      “既然你知道这是我写的,应该知道我反感褐色瘟疫。”摇摇头,骸用一种几乎是魅惑的目光看着白兰,却完全无视白兰的调侃。
      “啊呀呀,你就这么承认也太没意思了,我还以为要再兜几个圈子呢。”白兰看了眼身上的军装,无所谓地笑笑。
      “有必要吗?”骸耸肩,“反正你也知道。”从圣玛利亚百花大教堂吹来的风中似乎都有着几分圣洁的气息,他的长发在空中飞舞,竟让来人有了一瞬间的失神。
      “我倒真没想到,你也在佛罗伦萨。”很快恢复的白兰摇摇头,“该说我们有缘吗?”
      “你不抓我走吗?”骸再次无视这人的骚扰。
      “讨厌,人家暂时还不想啦。”白兰捂住胸口,一副伤心的样子,有够虚伪。“对啦,我倒是一直有一个疑问呐,你为什么化名为‘Lerche’啊?”
      “与你有关吗?”六道骸挑眉,不过如他所想,这的确是个阴性名词。
      “没什么。”白兰叹了口气,“公开反对咳咳……我是说,还公然支持罗曼罗兰那个疯子,你知道后果吗?”
      反对什么,连那个人的名字,你们都不敢提么。
      真是,褐色的瘟疫,一点不假。
      “主啊,你往哪里去呢?”骸几乎是叹息,他转身就要离开窗口。
      “我将离开我的子民,到罗马重坚十字架去。”白兰接到,“他只是要让他们把他钉在十字架上。”
      骸几乎是惊讶地转身,白兰笑笑,然后说:“不留我坐坐吗?”
      


      19楼2012-08-29 1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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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III 指缝阳光
        “不,没有那个必要。”骸怔了一下,下意识接道。
        “啊啊,好无情。”白兰却自顾自地翻过窗子爬进去。“那我只好自己进来啦。”
        “白兰,你疯了吗?”骸皱眉,心里是说不出的别扭,手上却一把把他拉起来,“茶还是咖啡?”
        “有奶茶吗?”白兰吻了吻骸的指尖,“万分感谢。”
        “很抱歉。”骸在白兰身上擦了擦自己的指尖,“没有那样的东西。”说着他转身走向客厅。
        白兰愉快地跟着他:“没关系的,咖啡也可以哟,多加点糖。”
        “事实上……”骸回眸一笑,眼中带了几分狡黠,“茶和咖啡都喝完了,现在……”他转身倒了杯白开水,“只有这个……”
        白兰不满的看着面前的白开水,鼓起了嘴巴:“骸君太过分了,我可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害骸君啊。”
        “喝不喝?”骸有些不耐烦,白兰立刻全部灌下去,“喝,当然喝,有总比没有的强。”
        窗外萧索的景象在春日迫近之时有所收敛,寒风依旧带了几分凛冽。骸想,云雀得知一切时,究竟会是怎样一副表情呢?
        骸认为,人的一生总是要做,也应该做几件让自己后悔的事的。比如他曾在天灯上写下的让他后悔一辈子的“云雀恭弥”四个字,以及那被他埋葬了的,英年早逝的爱情,也许,那还是不该被算做是爱情的,无论如何,那只是心中的一个符号,会逐渐抽象,却不会消失。不过,如果一辈子,都不曾喜欢过什么人的话,也算是失败的吧。
        那,还不能被算**,最多,只能算作失误吧。
        就当是,天作孽。
        “Lerche……”白兰突然说,唤醒了神游的六道骸,“我说,你在想什么,你不要告诉我你没听见我叫你‘骸君’。
        确实没注意,骸有些尴尬。“你跑到我家里来,就是为了说这个的吗?”
        “你该告诉我……云雀是谁……”白兰一点点靠近骸,带了点危险的味道,“不会……只是你养的宠物吧。”
        “说了与你无关。”骸想推开他,结果被他扣住了手臂,能在一招之内制服,骸认为这就连云雀也不可能做到。
        “别紧张,亲爱的,让我猜猜。”白兰微微一笑,眼中愈发狡猾,“应该是……一个男人吧。”
        


        20楼2012-08-29 1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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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雀向入江提出离开的时候,对方皱起眉,没有直接反对:“你知道你现在做什么吗?”
          “我当然明白。”云雀不卑不亢地回敬,“我身上有中国人想要的情报,所以我应该受到保护。”
          “六道骸已经走了。”入江喝了口苦茶,寒凉与苦涩一起,却是更加的悲戚,“你已经没有和我交易的筹码了。”
          云雀扯开衣服扣子,将那道狰狞的伤口生冷地展现在入江面前:“做为一个军人,你告诉我,有多少人可以在这样的伤口下坚守自己对那个虚无的信念和随时可能背叛我们的国家的忠诚?你在怀疑我,你在怀疑我最大的忠诚。”
          他的质问令入江颤抖了一下,他想借茶杯暖手,伸手才发现茶早已凉了。
          “你……可以回家了。”很久之后,他终于说。
          云雀头也不回地离开入江的办公室,扣子都没有扣上,皮肤直接接触到冰冷得近乎无情的空气,蓦然抬头才发现,原来,开始下雪了。
          白雪给予了这座城市更为深刻的悲哀与痛苦,然而依旧没有人低头。
          风雪路上,是谁坚守着自己最后的信念在天寒地冻中狂奔,为了一条卑微到极致的命奋不顾身。
          坐在开往上海的车,云雀最后看了一眼将被大雪埋藏的城市,心中默念道:
          再见,南京。他这辈子,再没回过这里,然而很多年后,他还是会想起,他们在这里的那一段峥嵘岁月。
          从上海回日本,海风中,那个国度渐渐离开自己的视线,云雀想,他们在这里终是经历了太多。
          云雀并没有朋友,回到日本后,他只是稍微整理了下,便踏上了前往意大利的旅途,他想骸该是会回那里的,他知道自己要面临什么,困窘的生活,不能交流的语言,但他相信他能找到他。
          他没有选择穿过苏联,而是绕过美洲,跨过了两个大洋,当然,这也使他耽误了两个月的时间。
          时间到了1938年的5月5日,这天正是云雀的生日,但六道骸并不知道。他此时依旧坐在佛罗伦萨的小屋里,无视白兰时不时的打扰,我行我素地写着关于英法令人啼笑皆非的结合和英国放弃1921年《爱尔兰条约》中英国可以使用爱尔兰三个港的权利,他相信终于一天英国会为他们向一个中立国做出无谓的妥协而后悔,当然,两年后谶言应允之时他反而没有那么在意了。
          白兰更是悠闲,直接以一个观察为名封住上面的口顺便顺理成章地留在骸的身边打转。
          另一边,云雀在一个多月前到了威尼斯,什么都没有的他成为一家夜间酒吧的拳击手,同时打探骸的消息。
          云雀的运气不错。那天晚上他再次放倒了对手,这时一个金发的年轻人要求挑战。
          “你是东方人吧?”年轻人脱下外套,露出手臂上的青色文身,用中文这样说。
          云雀挑眉一笑,同样用中文回答:“日本。”
          那人一愣,随即改了日语,“抱歉,那可以用你熟悉的招式与我对打吗?让他们看看东方的功夫。”见云雀两手空空,他指了一边的架子,“那里的武器可以随便挑。”
          看见了顺手的浮萍拐,云雀跳下了擂台顺手拿起,“开始吧。”
          有些惊讶他的选择,金发男子亮出长鞭:“请不要客气,进攻吧。”
          云雀也不推拒,闪身上前,招招凌厉,双拐在空中划出了银色的弧线,一般人绝对过不了三招。而金发年轻却显然不属于一般人的范围,他并不急于攻击,脚步灵活地闪过云雀的攻势,然后甩出长鞭,缠住云雀右手。
          人群中爆出一阵喝彩,云雀却反手一拉将他拉向自己,金发年轻人立刻松开鞭子,堪堪躲开云雀一个横扫,长鞭趁机缠上他的双脚,云雀一个重心不稳,飞速抽出一只脚踢过去,两人一瞬都凌了空,然后重重摔回地上,云雀一下子压住他,拐子抵上他的喉咙,一切都是在一秒之内结束的,金发年轻人显然还未反应过来。
          他愣愣地看了云雀几秒,才笑笑说:“你好,我是迪诺·加百罗涅。”
          “云雀恭弥。”他没有过多废话。
          “你真的很厉害啊,呵呵……”胡言乱语了几句,他终于巴巴地问:“你能从我身上起来了吗?”
          云雀这才发觉无礼,站起身,迪诺活动了下酸痛的脚,“你在这里工作吗?”
          “嗯,我要找人。”
          “找人?”迪诺想了想,“我可以帮你,不然你做我的保镖吧。”
          “你?”
          “嘿嘿,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家族boss呢,人称跳马迪诺。”他笑起来如五月的阳光一般温暖,“我的部下情报很厉害的,或许能帮上忙。不过前提是你要做我保镖。”
          “我找到他就走,这样也可以吗?”云雀挑眉。
          迪诺想了一想,“嘛,至少要帮我到下个月的某件事啊,你真是无情呢。”
          “成交。”这人莫不是为了躲一场暗杀来这里选人的,云雀想,并没有问,的确沉默的人能活更久些。
          


          21楼2012-08-29 1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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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那次暗杀的确是悠关性命。云雀事后回忆起来,只得将一切归功于威尼斯深浅不一的河道。
            迪诺那天是去参与一场交易,虽然知道此行必然凶险,只是没想到对方会有那么大的动作。
            在水中动作最大的麻烦即是掩护与撤退,上帝没有送给人类一条尾巴一副腮,下水会让速度和强度减慢,这点毫无疑问。不过如果能利用这一点反击,或许便能扭转局势。值得庆幸的是,云雀懂得这一点。
            在子弹袭来的瞬间跳下水,一脚踹翻迪诺的贡多拉,把他藏在翻过来的贡多拉下面。
            战斗的场面可以说异常华丽,没有人想到云雀会如此懂得水性,先是挑翻了敌船,然后是几个轻松的躲闪,云雀如当地特有的海鸟一样轻盈,他不在乎与多少人战斗,只要那厮杀有意义的话。
            抽倒眼前的对手,身后传来了枪声,擦过云雀的鬓角,转过身,迪诺的鞭子缠在那人的手臂上。
            “作为boss……”他不知什么时候潜到了敌后,浑身湿漉漉的,金发滴下了海水,“可不能一直躲着。”
            “谢了。”云雀将迪诺扛上一只贡多拉,“你答应我的事,也别忘了。”
            “知道了,我明天就派人去找。”迪诺的笑容透过指间的阳光,明净而温柔。
            但是让人没想到的是,事情居然一拖再拖,六道骸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迪诺的手下一直带来让云雀失望的消息。
            他现在也没有一直跟着迪诺,而是开始学习意大利语,让自己不至于无法与人交流。
            光阴便在一页页翻过的书中流逝,终是到了38年的9月15日,这一天历史上发生了一件很著名的事。
            1938年9月15日清晨,张伯伦在慕尼黑会见希特勒,他拿着雨伞,行色匆匆,平生第一次登上了飞机,当然希特勒并没有去迎接,而是以几乎高傲的姿态等待着大英帝国高高在上的首相的拜访。
            讨论是紧张而激烈的,而结果却是母庸置疑的,“我们半个月内三次乘飞机飞往慕尼黑的张伯伦先生似是要把前半生没有乘上飞机的遗憾弥补回来”,骸在文章中写道,“终于在9月30日的凌晨,张伯伦、达拉第、希特勒和墨索里尼签订了《慕尼黑协定》,要求捷克斯洛伐克必须从10月1日起10天内将苏德告地区无偿交给德国。”
            “多么完美的绥靖政策,看来英法的忍耐似是永远没有限制的。不知什么时候他们或许也会出卖对方呢。”
            “这简直是大英帝国历史上最登面而彻底的失败,这一点我更赞同下院的丘吉尔先生。”
            “不过我想这不仅仅是用枪指着你让你给他两英镑的问题,最终有一天他会要了你的命。”
            “在此我同样引用千年前《蛊格鲁——撒克逊编年史》中的一句话。
            所有这些灾难降临到我们头上,全是因为有害的协商,因为我们的贡献没有及时送到他们手里,但他们却迄今一次也没有拒绝;然而当他们犯下罪恶的罪行后,我们却又与他们讲和了。
            “我相信,《慕尼黑协定》在后世一定会臭名昭著,我将笑着等待那一天。”
            骸写下花体石倾的Lerche落款,而后稿纸被白兰一下子抽起来。
            “嘛,写的不错。”白兰的眼里满是笑意。
            “白兰……”骸放下笔,纤长的食指轻敲了桌子,“如果真的要打仗,你会上前线吗?”
            “舍不得吗?”白兰勾了勾眼。
            骸摇头,“只是在想,是不是每个人都身不由己。”
            “不是这样的。”白兰放下稿纸,笑着却叹了口气,“我是自愿的,因为我是军人呐。”
            “自愿当的军人?”骸知道,自己又问了个愚蠢的问题。
            白兰点头,“总要来的,干脆让我们去加速它的结束。”
            屋子里一片死寂,阳光似乎也失去了它应有的温度。
            “又是一个痛苦的预见者。”
            最后不知是谁,这样说,或许,从没有人说出口。
            


            22楼2012-08-29 1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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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X 陌路相逢
              习惯了白兰出其不意的打扰,以至于当1938年12月25日他出现在他家沙发上时,刚刚从集市上归来的骸都没有一点惊讶,甚至很自然地为他也泡了一杯咖啡。
              “手怎么这么凉。”白兰也挤进了厨房,本来就不大的空间更显拥挤。
              “出去。”骸依旧忙自己。
              “到哪儿去的?冷成这样……”白兰一如既往装傻。
              “我是让你出去。”骸白了他一眼。他从来不会理会白兰假惺惺的委屈。
              “呐,骸君陪我出去一趟吧。”白兰喝着咖啡,这么说。
              “去哪里?”骸挑眉,“我想我并没有那个义务。”
              “别忘了是谁在一直纵容你的文章。”白兰笑了,放下杯子,“去一趟那不勒斯,我去接一个朋友。”
              “哦呀?是何许人也,竟然要你亲自去接。”骸也笑了。
              “一个黑手党家族的首领。”白兰回答地很自然,“有点生意,你该明白我不只是一个军官这么简单。”
              “我当然知道。”骸耸肩,“那可尊敬的白兰先生,请给我一个与您同行的理由。”
              “呵呵。”白兰笑得很奸诈,在骸看来简直是只狐狸,“你认为我不在,你能在这里呆几天?”
              “kufufu。”骸也笑了,倒是更为妖异,“你以为,我没有进过监狱吗?”
              白兰先是有一秒的惊讶,不过他很快调整了表情,“嘛,我没有这么说过,不过你不觉得当一切还未发生就进去了很无聊吗?”他又往咖啡里加了块糖,“至少,要亲眼见到嘛。”
              说的也是,没有见到南京覆灭,倒也是一个损失。
              “好吧,我同意。”
              “呵呵,圣诞快乐,骸君。”
              迪诺给云雀添了个翻译兼部下,虽然云雀已稍微会了些意语,但是无论是托斯卡纳还是拿波利方言却是有够折腾的,这个人叫草壁哲矢,父亲是日本人。
              “云雀先生。”草壁跪在门外,他武士般的行为总是让云雀满意:“迪诺先生希望您能护送他去那不勒斯。”
              “什么时候动身?”云雀并没有半点拒绝的意思,相反,他觉得离开这里反而为他的寻找拓宽了界面。
              “明天下午,希望您能准备一下。”
              该是一次相遇的,命运总是不甘总唱独角戏。
              到达那不勒斯时正是薄暮时分,夕阳沉重而不愿降落,却始终带不来半点温暖,这怕是只属于冬日的特权吧。
              白兰一路上少见的没说太多废话,带骸直接去了交易的酒吧,那正在一个码头。
              拿波利人天性开朗,充满活力,善于歌唱,骸坐在酒吧地下的台球室里,白天这里并不经营,所以很安静,白兰则是去了酒吧里的一个包间,离开前他笑着对骸说:“外里卖珍珠的很多,要是闲的话别忘了为我挑一件礼物。”
              骸只是耸肩并没有答应,不过他觉得一直呆在这里或许确实无聊,但他不是白兰的部下,也没有义务陪他去。
              白兰打开包间门的时候,迪诺与云雀已经坐在里面了。
              “Ciaos~”白兰扬了扬手,“好久不见,加百罗涅。”
              “你还是一点都没变,白兰。”迪诺只是站起来,并没有像意大利人常做的那样,与白兰拥抱。
              毕竟,首领之间的拥抱,通常是用来表示杀人协定的达成的。
              “我出去了。”云雀对迪诺说,没有等他同意就走了出去。
              迪诺知道他喜清静,就追了一句:“酒吧地下有个台球室,现在那里没人。”
              在门被关上的那一瞬,白兰说:“谁说没人,我的人不就在那里面吗。”也不知云雀听见没有。
              “他是谁?”白兰问,“好像是亚洲人,有点意思。”
              “他是我一个临时保镖,我在帮他找一个人。”迪诺无意多解释,白兰也没有追问的意思。
              简单吃了饭,喝了杯红酒,交易这才正式开始。
              “你这个条目也太狠了点吧,就不怕消化不了撑得慌。”迪诺笑了。
              


              23楼2012-08-29 1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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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今天来这里,就该做好了走不出去的打算。”白兰眨眨眼,“还是说你认为加百罗涅有那个实力?”
                “你不要搞错了,这里不是你的佛罗伦萨。”迪诺摆手,“刚才的那个云雀,也不是等闲之辈。”
                “你说什么!”白兰一下子跳起来,迪诺的手下立刻紧张起来,连迪诺本人也吓了一跳,“你说他是谁?”
                “云雀……云雀恭弥……怎么了么?”迪诺愣了一下。
                云雀……
                Lerche……
                找人……
                难道……
                不好!
                白兰几乎是冲了出去,跑到那个地下室门口,门依旧紧闭着,白兰不知道一切是否如他猜测。但他宁可不是,他宁可他那引以为豪的第六感这次告诉他一个错误的答案。
                可是推开门,果然,人不见了。
                白兰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他徒然地关上门疯了一样跑出去,不想他跟他走,一点都不想……
                在码头上狂奔,白兰尽力地搜索着那个人的踪影,什么交易,什么利润,都滚到一边去。他不明白自己现在的心情,或许他从来不曾明白。
                “先生……”白兰转身,见到一个红衣的小女孩,“要买颗珍珠吗?”
                女孩手上捧了一颗无比精美的黑色珍珠,圆润到极致的美丽,泛着淡淡的蓝光。
                他最终还是买下了那珠子,仔细地收在口袋里,继续他的寻找,然而此时,他却不再奔跑,只是踱步。一个人独步在那不勒斯冰冷的海岸,连空气里都只剩下嘲讽的气味。他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他不愿意却也不得不承认。
                那两个人遥遥相距了半个地球,可他却还是不可抑制地找来了,而如今他们明明只隔了不多远,他却找不到他。
                正如口袋里的那颗珍珠,那承载它的贝壳如今,又在哪里呢?或许是真的到了,该结束这游戏般的纠缠的时候了。
                “白兰?”熟悉的声音传来,白兰不可置信地抬眼看去,骸正倚在码头的栏杆上看海,腥咸的海风温柔地带起他苍蓝的长发,在空中舞成好看的弧度。他沉静地看着白兰,眸中稍有疑惑。
                “你怎么……在这里?”白兰试探着问。
                “因为太无聊了,我坐了一会儿就出来了。”骸在口袋里找着什么,“本来是要替你买颗珍珠的,谁知看中了这个……”他拿出一只美丽的贝壳,“它本来是用来盛放一颗黑珍珠的,结果我‘买椟还珠’了。”
                原来……在你这里,白兰捏紧了口袋中的黑珍珠,“骸君,我们回去吧。”
                “怎么?生意不谈了?”骸挑眉。
                “没有……”白兰笑了,“只是,突然想回去了。走吧……”
                


                24楼2012-08-29 1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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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云雀当时都把手放在门把上了,他只要开门就去,就能见到他,只是命运似乎格外爱捉弄人,云雀将手在门把上放了三秒,觉得还是不要呆在这里的好,而此时骸也刚好起身想要出门,正停在门口,考虑是否该采纳白兰的建议,然后云雀离开,他开门,前后不过5秒的时间差,却一个向左走,一个向右走,没有汇合点。
                  双方都不曾了解,这是他们在长时间的分离中,最近的距离。
                  迪诺再次看见云雀时,他已经坐在渔船上钓了很久的鱼了,看样子收获颇丰。
                  “结束了?”云雀眼都没抬。
                  “别提了。”迪诺泄气一般坐在一边,“被放鸽子啦。”他摊手。
                  1939年就这样匆匆地结束了它的第一个月。
                  也就在这年春天,希特勒制定了“永远消除波兰”的计划,代号“白色方案。”
                  3月14日,德军入侵捷克斯洛代克,公然无视了《慕尼黑协定》。
                  5月23日,《贝尔福宣言》被否定,“已经漂泊了几个世纪的犹太人,还要在血雨腥风和苦难迫害之中,再漂泊几个世纪,才能恢复他们古老的家园?”骸在日记里写道。
                  一切在夏季的尾声被推上了高潮。
                  1939年,8月31日在那个闷热的夜晚,一群党卫队队员身着波兰军服打着波军的旗号对德格莱维茨电台发起进攻,并占领了电台,在这一场自导自演的闹剧后,希特勒顺理成章向波兰宣战,9月1日佛晓,在古德里安白色方案下,闪击波兰。9月2日,英法向德国发出最后通牒,但均被无视,因此英国向德国宣战。
                  “西线无战事。”
                  如每天法军发表的千篇一律的战报一样,骸在日记的最后一员留下了这一行字。
                  在德国进攻波兰的日子里,号称欧洲最强大的法国陆军,一直躲在长达200公里的马其诺防线的工事背后,按兵不动,且一座就是半年,后来人们称其为“静坐战。”
                  1939年9月28日,华沙投降,同天,骸奔赴波兰,那时,白兰正在埃塞俄比亚平定游击队的反抗。
                  那时,迪诺刚刚得到了一点线索。
                  “有个与你描述相似的男人……”迪诺将偷拍的照片交个云雀,照片里那个匆匆走过的身影在云雀看来却恍若隔世,“他正用Lerche这个笔名,写反法西斯的文章。”迪诺补充道。
                  “Lerche?”云雀皱眉,等迪诺的解释。
                  迪诺却是难得的严肃,“德语,云雀。”他拍拍云雀的肩,“我给你一批人,去找他吧。”
                  波兰如今是一片断壁残垣,闪电战终于是将这场山雨欲来的战争序幕揭开。
                  骸推开一间琴室的门,站在钢琴边,指尖轻按——《**练习曲》。
                  “什么人?”几个押送俘虏的德军发现了他,“把手举起来!”
                  骸没有停下演奏,只是把头缓缓转过来:“雅利安人。”
                  “跟我们走。”德国士兵用枪指着他,曲子正好告一段落,骸优雅地起身。
                  “你们被背叛了。”骸对那几个俘虏说:“波兰被出卖了,你们为什么不反抗?”
                  那几个人没反应,骸接下去说:“上面投降是他们的事,作为士兵就应该战斗到最后,你们是为了什么才拿起枪?”
                  我们都疯了,才会上战场来,不是吗?我们为什么会疯呢?
                  因为受不了了,因为再也受不了了。
                  


                  25楼2012-08-29 1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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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骸的确没有想到盖世太保首脑会亲自见自己,他依旧是不卑不亢地微笑着,如圣子一般。
                    “你是意大利人。”
                    “是”
                    “你反法西斯?”
                    “是”
                    “你来这里是什么目的?”
                    “没有目的。”
                    “很好。”盖世太保合掌,“把他送到魏玛,是个有意思的人,再这样放任下去,非得再出个台尔曼,”他笑了。
                    骸被扭送出门,临走前他转身看了眼那专用的领带,不紧不慢地开口:“我的荣幸。”
                    “别忘了给他红色的三角布。”骷髅标志黑色制服的上司轻蔑地笑了。
                    被押上火车后,骸才想起还没有和白兰打招呼,不过如果去了魏玛,怕是不能活着回去了吧。
                    窗外残损的风景缓缓移动着,骸想起了云雀,他并不后悔那时的负气出走,只是想,这一生终是不会再见了。
                    见了反而是要叹息,还不如不见。
                    骸终于到达了魏玛的布痕瓦尔德集中营,车厢里的气味令人作呕,到达了目的地,骸反而轻松起来。
                    他只是想看看,自己究竟能不能配得上这全部的苦难。
                    一个领章和军帽上戴着一个骷髅头和两根交叉的骨头的党卫军嘶哑着嗓子将这批人**。
                    从今天起,便是最伟大的罪人。骸心想。
                    骸被推下去,剪掉了长发。苍蓝的发丝一点一点剪短,好比那些理还乱的情感,全部剪断也不能根除,留得一地尸骸触目惊心地悲痛,最后他的头发被剪得如十五岁时那样的长度,理发师停了手。
                    “怎么不剪了?”骸转头笑着问,“不该像他们一样吗?”他指着那些短短头发的囚徒。
                    “不为什么,我喜欢你这个样子。”理发师不以为然,“你和他们好像不大一样,总得有些特点。”
                    “kufufu”骸把头转回去,“谢谢,你的赞扬。”
                    “而且……”那个人突然笑起来,几分狡诈倒与骸有些相似,“你不觉得这样和我很像吗?”
                    “你不是个普通的理发师吧。”骸说。
                    “你也不是个普通的政治犯。”那人笃定地说:“我叫Demon·斯佩多,报我的名字就没人会为难你了。”
                    “为什么?”骸起身欲离,“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协助。”
                    “我也没有在帮你。”斯佩多脱下理发师的衣服,露出骷髅肩章脖子上吊着圆圆的镜子,“我只是……没什么……”
                    他自己也找不出理由好,他处于这个乱世中早已身不由己。
                    骸窝在“宿舍”里稍干净的一块地方,他知道,这里的上一个“主人”或许就被埋在他走过的路上。
                    “新来的,**了!”一声刺耳的铃声,他的舍友拉起他便跑,“不知道又要怎么做。”那人黑色的三角巾,拒绝劳动的人。
                    人们迅速**排好队,长官哑着嗓子喝了一声:“向右看!”人们向右看去,地上一片残肢,看不出人形,“这就是逃跑者的下场,你们谁敢逃,会死得更惨!解散!”
                    “你好,我是你的舍友。”刚刚那个人又向骸搭话,“打伤了几个党卫军就被抓过来了。”
                    “怎么不报上姓名?”骸问。
                    “在这里,我们没有名字,只有编号。”他自然地回答着。
                    “编号018748!”看守的咆哮声传到。
                    他立刻立正,说:“在!”
                    “跟我们来!”
                    “是!”他朝骸挤了挤眼睛,转身走去,红发在这黑白的世界里异常刺眼。
                    骸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有一种永远不会再见的错觉。
                    骸的工作其实没有那么辛苦,他甚至怀疑是不是斯佩多在搞鬼,不过实际上他想多了。
                    虽说没有那么苦,但拉了一天的车肩上都勒出了深深的血痕,他知道这里环境不允许他好好处理,便只有放着。虽说伤口化脓不是件好事。
                    回到宿舍,他发现那个人还没有回来,倒是狱守对他说了一句,“你跟我来吧,这里的人死的就剩你一个了,你该换个地方呆着。”
                    什么啊,那个人……果然是死了……
                    骸被带去另一间,那里人稍多,有些脏乱,他找了个安静的角落缩着,抬眼看到对面有一个金发的年轻人,容貌竟与云雀有几分相似。
                    “我是六道骸。”不知为什么,他说了那么一句,对方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在骸以为他不会回应的时候他突然说:“阿诺德。”
                    骸突然看到,他的三角巾……是黄色的……
                    另一边,云雀终于是到达了佛罗伦萨,找到了那个房子。
                    


                    26楼2012-08-29 1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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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光荣年代
                      云雀推门而入,门没有锁,而房子里却没有人的气息。
                      桌上一层薄薄的灰预示着这里的主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回来了。云雀走到茶几边,那上面放了一只美丽的贝壳。
                      贝壳上似乎还带了骸的些许气息,云雀把它放到唇边,贪婪地嗅着上面的淡淡的味道。
                      他坐在沙发上,想或许什么时候,骸就回来了,然后他们该怎么对话呢?
                      门“吱”的一声响了,是骸回来了么?
                      云雀回头去看,居然是那个白发的与迪诺谈生意的人。
                      “云雀恭弥?”白兰也是一惊,“你怎么在这里?骸君呢?”
                      “我不知道,我也是刚到。”云雀耸肩,“你们什么关系?”
                      “你们是什么关系?”白兰反问。
                      “不是什么关系。”云雀说,他记起骸说过的,他们两清了。
                      白兰沉默了很久,“明天,我还会来。”说罢他就离开了。
                      不过第二天,他带来了一个并不算好的消息,根据ghost的情报,他已经进入布痕瓦尔德集中营了。
                      阿诺德是一个沉默的人,在某种程度上说与云雀有些相似。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犹太人,所以他所受到的痛苦总是最重的。
                      当一个教官又在无理取闹地找茬的时候,骸终于看不下去了。
                      “他并没有犯什么错。”骸站出来说。
                      “你算哪个?”他冲骸嚷嚷着,毫无风度可言。
                      骸笑了,“不是谁,一个疯子而已。”
                      “好,很好。”那人点了点头,“把他给我抓起来,打25鞭子。”
                      阿诺德抓了一下骸的手,似乎有些责怪他的出头,但很快被拉开,骸给了他一个安心的微笑,之前因为云雀,也挨过打不是么?
                      “一……二……”骸面无表情地按要求为自己倒数,钢索抽在身上的感觉,比在南京的时候不知道痛了多少倍。他开始怀疑自己究竟能不能撑到二十五鞭子,衣服被划开,露出血肉模糊的骇人伤口,他依旧不卑不亢,自始至终,最后他感到喉咙再也发不出声音了,却依旧保持着优雅的微笑。
                      “二十四……二十……”他太累了,想休息一下,但他知道自己一旦停下来便前功尽弃了,要重新挨二十五鞭,但是拜托,让我睡一下,一下就好了。他心想。缓缓合上眼,周围传来了一阵纳粹快乐的笑声。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严厉的声音传来,骸一个激灵,是斯佩多。不,怎么能让他来帮自己,真是可笑。
                      “二十五。”他突然睁开眼睛,用异常淡漠沉稳的口气说,声音不大,却十分坚定。
                      斯佩多有些惊讶。不过这显然也是在党卫军意料之前的,他们面面相觑,接着放开了六道骸。
                      “你回去吧。”他们说。
                      骸摇摇晃晃地走到斯佩多面前,故作尊敬地说,“长官先生,018969号犯人表示衷心感谢挨了二十五鞭。”他努力改变自己的面部表情,朝斯佩多露出极致妖艳的一笑。
                      斯佩多这才意识到他在行最后一道程序,于是点头说,“下去吧。”接着不由分说把他拽了下去。
                      “你怎么搞成这样了?”斯佩多皱眉。
                      “你不要管我的事情可以么?我自己愿意。”骸挥开他的搀扶。
                      “我只是不甘心,你就这么死了。”斯佩多说,“你这种倔强,和几年前的我一模一样。”
                      “那你现在怎么成这个样子了?”骸问。
                      “心死了而已。”斯佩多回答得云淡风轻。“我可以,但是你不行。你必须好好活着,因为活着,就是希望。”
                      骸困惑地看了他一眼,斯佩多接着说:“听着,活下去,不要变成我现在这个样子。不要放弃,如果……如果你有喜欢的人,千万不要管那个人的身份或是别的什么,一定要抓紧他,有些人,错过就是一生了。”
                      因为失去,他不会再回来了……
                      骸抬头,轻笑了声,“我可以……叫你黑桃么……”
                      到了他的宿舍门口的时候,阿诺德刚好站在门口等他,骸明显地感觉到黑桃身形一滞。
                      “你快回去吧,我还有别的事。”斯佩多放开骸,匆匆转身。
                      骸看见了阿诺德,后者只是淡淡地看了斯佩多一眼。
                      心下了然,骸说,“黑桃,你刚刚怎么跟我说的?”
                      斯佩多脚下一顿,但没有回头,“永远不要和我比,我和你,不一样。”
                      永远不一样。永远回不去了。
                      “我们走吧。”阿诺德也没有再看斯佩多,而是对骸说道。
                      骸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可他没有问,也不必问。
                      


                      27楼2012-08-29 1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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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事情开始恶化。纳粹对犹太人的摧残进入了白热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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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骸身上却也是旧伤未愈新伤又添,黑桃跟他说只要听话些就不会有事,但被他拒绝了。
                        “我想知道,怎样用不幸的痛苦来冲淡我的不幸。”他说,“我们这代人,都逃不过的。”
                        黑桃并没有暗中帮助他些什么。他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尊严。
                        天气开始变冷了,德国的十一月已然是天寒地冻,然而他们作为囚徒,衣服却依然单薄。
                        骸曾经望着灰黑色的天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尽头,他亦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救赎,只是他在看到阿诺德还顽强的活着的时候,心中总会像是充满了力量。
                        还恨云雀么?怕是早就不了吧,当初的出走时那样的任性,可如果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还是会走上这条更为艰难的路。
                        那个人的身影好似在天空中,朦朦胧胧却看不清楚。
                        他和阿诺德长得再像,毕竟是两个人。
                        大约一周之后,阿诺德彻夜未归。
                        对面的床铺一滞是空着的,骸这才担心起来。冰冷的夜里他几次睁开眼,却都没有看到那个淡金发色的人。
                        直到第二天早上,斯佩多冲过来,几乎是踉跄着跌在骸的面前,问他,“他人呢?他在哪里?”
                        骸当然明白的,他是谁。
                        “他没回来,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斯佩多一下子跌倒在地,完了,他知道,这一场不堪的纠葛终于是完了,不可能再救回来了。
                        他垂下眼,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双眼,骸也明白了一切,他知道,自己不能软弱,否则面前这个看似坚韧的人就真的会撑不住了。所以他努力让自己面无表情,虽然他的心中亦充满了惋惜。
                        “不!”斯佩多疯了一样要冲出去,却被骸一把抱住。
                        “你要去哪里?”
                        “你放开我。”斯佩多挣扎着,“让我去找他,我求你,让我去见他。”
                        “不,你不可以去。”骸按住他,全身的伤口扯得生疼,但他不能松手,“那一切不都白费了么?那他不就白死了么?!”
                        在听到“死”这个字的时候,斯佩多一下子定住了,骸轻轻地抱住他,“你说过的,一定要好好活着……”
                        “骸……”斯佩多的声音颤抖着,“我其实……是真的喜欢他……”
                        “我知道……”感觉到自己肩上的湿润,他拍了拍黑桃的肩,“他也一样。”
                        他听得见,他听见金发沉毅的男子,在睡梦中低喃过,他说:“Demon,不要离开,留在我身边。”
                        他知道,他没有资格留住斯佩多,毕竟,当初,是他永远地放开了他的手。
                        他想起当年云雀的梦呓,只觉得泪将湿了眼眶,他紧紧抱住黑桃,想分给他一些勇敢和坚强,窗外浓烟滚滚,传来了一阵尸体烧焦的气味,他知道,他的爱人,也在其中……
                        人世无常。
                        那个他曾想过永远牵着他的手的人,已经不知不觉被时光远远地带走了。
                        骸再次被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在这里,他有幸见到了台尔曼,他正专心著书。
                        骸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坐在一边,看着他写着笔记。倒是台尔曼先抬头,“年轻人,这么年轻怎么就成了政治犯?”
                        骸看了眼红色的三角巾,耸了耸肩,“我不站在任何一边,我只希望这一切结束,仅此而已。”
                        “不绝不止于此。”台尔曼笑了,“至少可以看出,你并不支持纳粹。”
                        “可我也并不支持另一边。”骸回答,“比如你所支持的苏联。”
                        “苏联已经存在了二十年了,而第三帝国是撑不到那么久的。”台尔曼并不在意他的直接,“一种政治方式若要存在必经历很多苦难的考验。”
                        “那些苦难后的幸福,能洗刷现在的肮脏吗?”
                        “不能,永远不能。”他摇头,“但我们是自愿的,自愿在这污浊的世间屹立不倒,自愿忍受全部的苦难。”
                        “若是,永远没有苦难结束的那天呢?你相信石头会开花吗?”
                        “会的,一定会的。”
                        骸沉默,最后点头。
                        


                        28楼2012-08-29 1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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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理了一下军装,白兰在斯佩多面前亮了证件:“我要从你们这里带走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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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道骸,请你去找一下好吗?”白兰忍着没有发火。
                          “你要带骸走?”斯佩多猛得抬头,盯了白兰一会儿,“你是他什么人?”
                          “你只要负责放人就行了。”白兰没有正面回答。
                          “我知道了。”斯佩多想了想,终是转身,“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他。”
                          走在那条阴暗的路上,斯佩多并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否正确。
                          “骸,出来下。”他叫出了骸,“现在,你可以走了。”
                          “为什么?”骸皱眉,“怎么突然……”
                          “你还想再呆下去吗?”
                          骸没有接话,于是斯佩多继续说:“是一个叫白兰·杰索的人,他要求带你走。”
                          “白兰?”
                          不得不承认,骸的心中一闪而过一丝失望之感。但他很快平定了自己的心绪,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办齐了最后一道手续,骸终于从这个炼狱一样的地方获得自由了。
                          斯佩多送他走前,将他的物品还给他——斯佩多还保存这,然后对他说:“骸,记住我的话,祝你幸福。”
                          骸摇摇头,“还是把幸福留给你吧,今后,你就真的是一个人了。”
                          斯佩多笑笑没有接话,骸给了他一个拥抱,然后走出了布痕瓦尔德,甚至不敢回头去看那个人。
                          白兰就站在门外等他,不时踱着步,看到他出来后一下子冲上去抱住他:“怎么瘦了这么多,头发怎么也剪了,我担心死了,骸君。”
                          “……拜托你说话有点主次可以吗,白兰先生。”骸把他拉开,“为什么把我放出来?”
                          白兰耸耸肩,装出一个鬼脸,把骸拉上车,然后拍拍他的肩,“先去休息吧。”
                          一路无言,周遭的景观并不是那么到了旅馆里,白兰把他按在沙发上,突然严肃起来,说:“你不要一声不吭地走,差点把我急死。”
                          “我还不至于每个行踪都要告诉你,而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派人监视我。”骸嗤笑了一声,并不以为意。
                          “你怎么会知道那种感受,在知道你进了集中营之后,我恨不得进去的是我自己。”白兰掰过他的脸,逼他看着自己。紫色的双眼中是看不懂的情绪。
                          “你……”骸还未来及说什么,白兰就一下子吻了上来。
                          只有一秒骸就反应了过来,他赶紧推开了白兰,“你干什么!”
                          “骸君还不明白吗……”
                          不明白,不想明白,白兰你不懂,这一切都不值得。
                          我不值得,因为我不会爱你。
                          “白兰,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呢?”骸妖异地笑笑,异色的双眸迷上,“我只是一时兴起,我知道在我差不多厌倦的时候,你就会出现来救我出去,准确说你不过是我的一枚棋子罢了。”
                          白兰皱眉看着骸:“你在说谎。”
                          白兰啊,不说谎你又如何能放弃?
                          “可惜,我现在已经厌倦你了。”
                          “那么,你还喜欢云雀吗?”白兰问。
                          骸没有回答,也没有看白兰,只是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我知道了。”白兰后退了一步,“我知道了。”
                          他离开房间,他知道骸的用意,他怎么会不明白?!这样,对双方都好。
                          白兰去见了云雀,将那颗黑色的珍珠交给了云雀,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敌意或是别的什么情绪,只留了一句话:“现在,物归原主了。”
                          云雀出现在房间的时候,骸正处理完伤口,靠在沙发上休息,云雀走到他身边,如对一件珍宝一样,轻抚他的剪短的发,他尖削的脸庞,骸没有动,因为凭气息他也知道,那不是白兰,是他……
                          于是他们都没有开口,或许真的是分离了太久,话也不知从何处说起。
                          云雀坐在他身边,终于忍不住抱住了他,很轻,怕碰到伤口,骸依旧死死地闭着眼不愿睁开,不敢睁开。
                          他怕一睁开眼,他就成了一个幻影,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生命中。
                          “骸……”云雀轻轻地唤着,“骸……”
                          “云雀……”骸亦小声地念着,“好久不见。”
                          他终于睁开眼,对方的眸中亦然是他。
                          骸不知道,在白兰吻他的时候,云雀已经来了一次,沙发是背对门的,而门没关……
                          “云雀恭弥……”
                          “带我走……”
                          《冷锋·孤城·魏玛部完》
                          


                          29楼2012-08-29 1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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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I 冷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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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正是他们分离了整整两年的日子,这一天,一如曾经般寒冷苦涩,他们有什么在改变,有什么,却回不去了。
                            佛罗伦萨的小屋,那是他们曾差了一步的地方,现在他们重新回到这里。
                            又是一年圣诞,上上个圣诞节前,他们分离,上个圣诞,他们错过,这个圣诞,他们终于团圆了。
                            节日气氛并没有很隆重,然而骸还是想做些特殊准备,毕竟这是他们难得的在一起的时光。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不再提及,让他们尽力地把握现在吧。云雀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去了街上,骸只好独自做起晚餐,他们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每日牛排红酒,但土豆泥牛肉,未尝不是一种温情。
                            在骸将东西端上饭桌的时候,云雀刚好从外面回来,寒风吹得他耳朵有些红,骸将刚从温水里拿出来的手贴在他耳朵上,想起当年自己也是这样干小媳妇或是老妈子才会干的事,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在别人眼里看来哪里是情人,分明是母子。不过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承认,两个人是情人的呢?
                            他看着云雀吃土豆泥,当年非日式不吃的小伙子如今也能心安理得地吃西餐了,时光当真会磨平人的棱角,但只要锋芒还在,就不能说他已然老去,骸喜欢这样的云雀,他更为成熟,更能承担。
                            “看什么?”云雀突然抬起头,“不吃饭吗?”
                            骸这才想起什么似的拿起勺子,“今天上街上去做什么?”想着自己不该管这么宽,又补充,“就是问问,没别的意思。”
                            云雀知道,骸在紧张什么,微微一笑,“吃完饭再告诉你。”
                            吃完晚饭天已全然漆黑了,翡冷翠的夜晚美得如梦境一般,点起暖黄色的灯,云雀窝在沙发上对立在窗边的骸说:“骸,有东西想给你看。”骸应声回身,走到他身边坐下,云雀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后是一只胸针,银色的翅状,每个花纹都精致微小,中间是一枚漆黑的黑珍珠,正是白兰给他的那一个。
                            云雀万万没有想到,骸对这份礼物发表的第一句话竟是:“你也去那不勒斯了?!”
                            云雀一下愣住了,想起了白兰又如恍然大悟一般,“那个时候,你不会……在酒吧地下的台球室里吧。”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因为他们都未曾想过,其实擦肩而过,也可以这么容易,一时是这样,一世又何尝不是?如若是在上海的医院里,骸没有阴差阳错地揭开云雀脸上的白布看到那双淡漠的眼,如若是当年骸没有一时兴起想将云雀一同拉入深渊硬是要保他,如若是他们直接将人交给毛人凤走人没有被逼到南京城,如若是他们没有被留下而是一同转移了,如若是骸答应了日本人的要求或是没有负气出走……如若是,他云雀没有同意跟随迪诺,甚至没有放手一搏赌他一定在意大利……如若是,他们在找到彼此前就已放弃。
                            斯佩多曾对骸说:“骸,你一定要幸福。”这一刻,他真的,真的希望自己是幸福的,哪怕今后都是荆棘险境。
                            骸不再说什么,只是戴上了那胸针,走到窗前打开窗,冷风呼啸而入,骸在灯下回眸,“你听。”
                            “是风的声音。”云雀说,“把窗户关上吧,小心着凉了。”
                            骸笑了,“这不是普通的风,你仔细听,它把思念,都带回来了。”
                            世上有太多的人生生世世纠缠不清,比如霸王与虞姬,比如张启军和他的哥哥,比如阿诺德与斯佩多,比如……云雀和他,西风,平安地把思念带回来了。
                            云雀走过去抱住骸,寒风中那一点温暖让彼此都那样念恋不愿放手。云雀想他听到了,思念的声音。
                            曾经也是这间屋子,云雀是那样迫切地,想要见到他,想见他。
                            听冷锋来了。
                            平安地度过了4个月后,1940年4月9日,希特勒突然对丹麦和挪威发动进攻,一个月后,为了绕过法国马奇诺防线,侵占了中立国荷兰卢森堡和比利时,5月19日,荷兰沦陷,法军已全面溃退,贝当政府甚至已经开始商讨投降事宜,维斯顿·丘吉尔于1940年5月10日上台,艰难的年代正式开始了。
                            


                            30楼2012-08-29 1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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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利时防线被突破,利赛被德国王毫无协商的投降暴露了英军整个侧翼和退路,英国远征军从各地全面撤回,第二次世界大战进入了第一个高潮……“发电机”行动,敦刻尔克大撤退开始了。
                              “为什么停止进攻?现在英军根本无力还手,我们甚至可以消灭四分之三的正规军!”斯佩多双手撑在指挥桌上,为德军给英军休整的时间表示大为不解,然而没有人愿意抗命。
                              “必定有阴谋。”其中一个人说,“不可能这么顺利的,那可是世上最强大的法国陆军和英国皇家空军。”
                              “再强大,请问普法战争他们有胜利过吗?英国皇家空军可以以一当十吗?”他声声质问,逼得人哑口无言。
                              “妄自尊大,你不久就会知道现在决定的正确,他们的船再快,也不可能在三天内运走那么多人。”
                              “nufufu,那你们就等着瞧吧。”
                              不出斯佩多所料,如《圣经·出埃及记》一般,在英国皇家空军的掩护下,温斯顿的海军动用了大小1100船——甚至还有渔船——共运送了338000多名盟军官兵渡过英吉利海峡。
                              英国人的情绪空前高涨起来,骸对云雀说:“我们该去英国走一趟了。”
                              等他们到达伦敦的时候,正是6月17日,一战英雄贝当领导下的法国政府在抵抗了不到六星期后投降了。
                              “如果大英帝国能长命万年,人们会说:这是他们最光荣美好的时刻!”6月18日议会下院,丘吉尔发表了篇不朽的演讲。
                              空袭还在继续,骸开始了对盟军伤员的救治。
                              6月22日,贝当政府正式向德国屈膝,6月30日,夏尔·戴高乐接到命令,在三个月内回圣米歇尔监狱接受军事法庭的审判。
                              那一天,六道骸和云雀加入戴高乐自由法国运动,他们开始反击,向压迫者正式宣战。
                              7月3日,奥兰港法国舰队拒绝投降,丘吉尔做出了一个“可憎的决定,最违背天性,最感到痛苦的决定”——英皇家海军直布罗陀舰队向法军舰队开炮,而贝当伪政府已无力再控诉了。
                              7月10日,后来被称为“不列颠之城”的战役开始,“海狮行动”来势汹汹,英国遭到大规模的空袭,云雀加入了救治伤员的队伍。
                              9月15日,不列颠之战到达了顶点,皇家空军赌上了全部,终于将希特勒“海狮行动”无期限推迟。
                              12日,希特勒下达了对苏作战的“巴巴罗萨”计划,与此同时,骸和云雀抵达了柏林。
                              这是他们的第四了圣诞,他们不再留在一片狼藉的英国,因为他们明白,人救多少都是没有用的,一个人的能力固然有限。在柏林,他们见到了斯佩多,对方显然也对在这里能见到他们非常惊讶。


                              31楼2012-08-29 1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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