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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居然可以插表情了!纯属试效果 (十四)
毛头死后第五天，金俊秀在镇上摊边吃米线。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姑娘悄悄递给自己一张卷曲的沾满麻油的纸条。金俊秀没做声，几口扒完米线，倒剩汤的时候才打开纸条。
是秦蓉。
半夜两点，金俊秀准时赶到德川瀑布。
这晚月不圆，夜空里浮着一层鱼鳞似的薄云，缓缓游过月亮，周围映出一圈模糊的彩光。
快要入秋了。
瀑布周围冒出一丛丛火红的丹花，金俊秀叫不出名字了，只觉得开得艳丽异常，像极了亚马逊沼泽地里的日轮花。
“金俊秀。”
背后传来幽幽一声，气若游丝。
金俊秀转过身，秦蓉站在暗处，只露出半边脸给自己。
“秦蓉？”
秦蓉忽然厉声大叫：“别过来！你别过来……”
“你怎么了？”
秦蓉低下头，慢慢的，金俊秀似乎听到痴痴的笑声。“晚了，太晚了。”
“什么？你大点声。”
秦蓉好像在摇头，摇了很久才抬起头，她伸出手：“你过来这边。”
朦胧月光下，金俊秀看到一只沾满鲜血的手，心中大骇，他突然抓住秦蓉的手用力一拽：“出来！”
秦蓉像是怕光，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挣扎着站在金俊秀面前。她全身血迹斑斑，衣衫凌乱，夜风中正瑟瑟发抖，好像金俊秀再多一点力气，就能被彻底捏碎了。
金俊秀从上到下打量秦蓉，神色凝重。
“怎么办？俊哥……我该怎么办？”
金俊秀把外套脱下罩在秦蓉身上，平静道：“出什么事了？”
秦蓉放下手，眼里满是绝望，“全死了。”
“谁死了？”
“庙堂里的人，都死了……”
“你说秦家的——”
“是！”秦蓉一步一步走到河边，把沾满血的手放进河里。过了很久才出声，“你知道我们秦家是做什么发家的是吧？一直以来做这样见不得光的生意，但都是些烟草、茶叶。十几年下来，道上的人都熟了，当官的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直都没什么事。”她坐在河边，看着河水，继续道：“两个月前，我哥也不知道听了谁的瞎话，脑袋一热竟然打起了别的主意。”
金俊秀轻声道：“毒？”
“真聪明，一点就透。”秦蓉扭头看向金俊秀，“我知道你和我们不一样，至于你是什么身份，我也托人查过，结果你猜怎么着？什么都没有——你是一个凭空出现的人。所以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也犹豫过，要不要把你拖下水。”
“我都站在这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秦蓉笑了笑，似乎恢复了往常的从容，“因为是第一次做这生意，不懂规矩，得罪了一些人。还记得我们一起去县城那天吧？那晚上本来是想和三哥好的——结果我嫂子一个电话，说家里出事了。”
“你哥得罪的人来报复了。”
秦蓉弯起嘴角，“你又猜对了。”
金俊秀在秦蓉身边坐下，问：“怎么报复的？”
“被放了假消息花大价钱卖货，结果卖家一货两卖了。我哥气不过，很快就把另一个买家做了……谁知道那人是R的手下。”
R ！
“你听说过R吗？”
金俊秀不说话。
“据说他长了一双绿色的眼睛，是欧洲人的相貌。还有人说，如果是不小心撞见他的，都会死。呵呵，可笑吧？我一直当笑话听。”
“但是你看见他了？”
秦蓉一惊，嘴唇发白，微微颤动着，她眼睛分明盯着流水却找不到焦距，“啊，见到了。”
“在毛头死那天？”
“嗯。”
“R为什么要杀毛头？”
“毛头是我哥的人。”
“是R动手杀的？”
秦蓉摇摇头，紧闭双眼，“是……不是！——我不想说毛头死的事情。”
金俊秀轻轻吐了口气，“好。”
“……不是R动的手，他们一共两个人，是另一个动的手。那人留着胡子，瘦、高，有点黑。”
金俊秀皱眉，想想又问：“他们怎么会在三哥的理发店？”
秦蓉终于睁开眼睛，盯着金俊秀看，“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
“什么意思？”
“三哥他，他，他为什么会那么平静？毛头死在他家里的，满地都是血都是脑浆，他不可能没看见的。但是，他竟然那么平静，这几天我偷偷观察过，他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说三哥当时也在场？”
“不，他不在。”
金俊秀愣了。
朴有天不在场？难道……R就是？
“三哥那天晚上和我一起逛街，路上他想去方便，就进了一家小饭店。我在外面等他，过了很久都没出来，老板过来跟我说三哥肚子疼，药在家里，让我帮忙拿过来，我这才去的理发店。”
“进屋就看见他们了？”
“被打晕了，醒过来就看到毛头，还有R和他的手下。那个又高又瘦的男人让我回去给我哥报个信，说让准备所有人的后事。”
“这是原话？！”
秦蓉点头。
金俊秀瞪起眼睛，穷凶恶极、嚣张到变态的，只见识过墨西哥的黑手党，没想到在这偏僻的边境小镇也会有这样凶残的人。然而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极有可能就是他的理发师——那个明明温柔到骨子里的男人。
“俊哥？”
“嗯？”
“对不起，我不该来找你，也不该把这些跟你说。现在也都完了，全完了。”
金俊秀看着她一身的血，不忍再问。
“除了我，全死了。我爸妈，我哥，嫂子，还有不到两个月的侄女……全没了……”秦蓉说这些的时候，面无表情，只是僵硬地蠕动嘴唇。“我也会死的，迟早的事。与其这样等着死，还不如给自己一个了结。”
“秦蓉！”
“俊哥……你不用担心我，什么人走什么样的路，都是自己定的，到了今天这一步，也是自己选的……想来我哥不过也是为了钱，几张纸而已，害了全庙堂的人。我只是害怕，我害怕，为什么这些会和三哥有关？为什么是和我那么亲近的人？三哥…三哥他那么好，从来不和我生气，也不对任何人吼。为什么会这样？我害怕……你和他关系那么好，你能帮帮他吗？”
金俊秀静静地看着秦蓉，看着她真挚的眼神，竟无言以对。
到头来竟是让自己帮他……
女人的脑子都是白给的。
金俊秀起身，一并拉起秦蓉，目光坚定：“你听我的，一会咱们去公安局，你就在那住，等我去找你，明白吗？哪里都不要去直到我来找你！”
秦蓉死死扣住金俊秀的手腕，眼里有泪却执意不肯掉下来，“你是警——”
“我不是。我现在先要保住你的安全，然后再说三哥的。你放心，有我在，你和他都不会出事。你要相信我。”
秦蓉听了他的话，心头发热，一时千万情绪涌上心头，终于不再忍，眼泪连线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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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头死后第五天，金俊秀在镇上摊边吃米线。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姑娘悄悄递给自己一张卷曲的沾满麻油的纸条。金俊秀没做声，几口扒完米线，倒剩汤的时候才打开纸条。
是秦蓉。
半夜两点，金俊秀准时赶到德川瀑布。
这晚月不圆，夜空里浮着一层鱼鳞似的薄云，缓缓游过月亮，周围映出一圈模糊的彩光。
快要入秋了。
瀑布周围冒出一丛丛火红的丹花，金俊秀叫不出名字了，只觉得开得艳丽异常，像极了亚马逊沼泽地里的日轮花。
“金俊秀。”
背后传来幽幽一声，气若游丝。
金俊秀转过身，秦蓉站在暗处，只露出半边脸给自己。
“秦蓉？”
秦蓉忽然厉声大叫：“别过来！你别过来……”
“你怎么了？”
秦蓉低下头，慢慢的，金俊秀似乎听到痴痴的笑声。“晚了，太晚了。”
“什么？你大点声。”
秦蓉好像在摇头，摇了很久才抬起头，她伸出手：“你过来这边。”
朦胧月光下，金俊秀看到一只沾满鲜血的手，心中大骇，他突然抓住秦蓉的手用力一拽：“出来！”
秦蓉像是怕光，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挣扎着站在金俊秀面前。她全身血迹斑斑，衣衫凌乱，夜风中正瑟瑟发抖，好像金俊秀再多一点力气，就能被彻底捏碎了。
金俊秀从上到下打量秦蓉，神色凝重。
“怎么办？俊哥……我该怎么办？”
金俊秀把外套脱下罩在秦蓉身上，平静道：“出什么事了？”
秦蓉放下手，眼里满是绝望，“全死了。”
“谁死了？”
“庙堂里的人，都死了……”
“你说秦家的——”
“是！”秦蓉一步一步走到河边，把沾满血的手放进河里。过了很久才出声，“你知道我们秦家是做什么发家的是吧？一直以来做这样见不得光的生意，但都是些烟草、茶叶。十几年下来，道上的人都熟了，当官的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直都没什么事。”她坐在河边，看着河水，继续道：“两个月前，我哥也不知道听了谁的瞎话，脑袋一热竟然打起了别的主意。”
金俊秀轻声道：“毒？”
“真聪明，一点就透。”秦蓉扭头看向金俊秀，“我知道你和我们不一样，至于你是什么身份，我也托人查过，结果你猜怎么着？什么都没有——你是一个凭空出现的人。所以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也犹豫过，要不要把你拖下水。”
“我都站在这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秦蓉笑了笑，似乎恢复了往常的从容，“因为是第一次做这生意，不懂规矩，得罪了一些人。还记得我们一起去县城那天吧？那晚上本来是想和三哥好的——结果我嫂子一个电话，说家里出事了。”
“你哥得罪的人来报复了。”
秦蓉弯起嘴角，“你又猜对了。”
金俊秀在秦蓉身边坐下，问：“怎么报复的？”
“被放了假消息花大价钱卖货，结果卖家一货两卖了。我哥气不过，很快就把另一个买家做了……谁知道那人是R的手下。”
R ！
“你听说过R吗？”
金俊秀不说话。
“据说他长了一双绿色的眼睛，是欧洲人的相貌。还有人说，如果是不小心撞见他的，都会死。呵呵，可笑吧？我一直当笑话听。”
“但是你看见他了？”
秦蓉一惊，嘴唇发白，微微颤动着，她眼睛分明盯着流水却找不到焦距，“啊，见到了。”
“在毛头死那天？”
“嗯。”
“R为什么要杀毛头？”
“毛头是我哥的人。”
“是R动手杀的？”
秦蓉摇摇头，紧闭双眼，“是……不是！——我不想说毛头死的事情。”
金俊秀轻轻吐了口气，“好。”
“……不是R动的手，他们一共两个人，是另一个动的手。那人留着胡子，瘦、高，有点黑。”
金俊秀皱眉，想想又问：“他们怎么会在三哥的理发店？”
秦蓉终于睁开眼睛，盯着金俊秀看，“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
“什么意思？”
“三哥他，他，他为什么会那么平静？毛头死在他家里的，满地都是血都是脑浆，他不可能没看见的。但是，他竟然那么平静，这几天我偷偷观察过，他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说三哥当时也在场？”
“不，他不在。”
金俊秀愣了。
朴有天不在场？难道……R就是？
“三哥那天晚上和我一起逛街，路上他想去方便，就进了一家小饭店。我在外面等他，过了很久都没出来，老板过来跟我说三哥肚子疼，药在家里，让我帮忙拿过来，我这才去的理发店。”
“进屋就看见他们了？”
“被打晕了，醒过来就看到毛头，还有R和他的手下。那个又高又瘦的男人让我回去给我哥报个信，说让准备所有人的后事。”
“这是原话？！”
秦蓉点头。
金俊秀瞪起眼睛，穷凶恶极、嚣张到变态的，只见识过墨西哥的黑手党，没想到在这偏僻的边境小镇也会有这样凶残的人。然而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极有可能就是他的理发师——那个明明温柔到骨子里的男人。
“俊哥？”
“嗯？”
“对不起，我不该来找你，也不该把这些跟你说。现在也都完了，全完了。”
金俊秀看着她一身的血，不忍再问。
“除了我，全死了。我爸妈，我哥，嫂子，还有不到两个月的侄女……全没了……”秦蓉说这些的时候，面无表情，只是僵硬地蠕动嘴唇。“我也会死的，迟早的事。与其这样等着死，还不如给自己一个了结。”
“秦蓉！”
“俊哥……你不用担心我，什么人走什么样的路，都是自己定的，到了今天这一步，也是自己选的……想来我哥不过也是为了钱，几张纸而已，害了全庙堂的人。我只是害怕，我害怕，为什么这些会和三哥有关？为什么是和我那么亲近的人？三哥…三哥他那么好，从来不和我生气，也不对任何人吼。为什么会这样？我害怕……你和他关系那么好，你能帮帮他吗？”
金俊秀静静地看着秦蓉，看着她真挚的眼神，竟无言以对。
到头来竟是让自己帮他……
女人的脑子都是白给的。
金俊秀起身，一并拉起秦蓉，目光坚定：“你听我的，一会咱们去公安局，你就在那住，等我去找你，明白吗？哪里都不要去直到我来找你！”
秦蓉死死扣住金俊秀的手腕，眼里有泪却执意不肯掉下来，“你是警——”
“我不是。我现在先要保住你的安全，然后再说三哥的。你放心，有我在，你和他都不会出事。你要相信我。”
秦蓉听了他的话，心头发热，一时千万情绪涌上心头，终于不再忍，眼泪连线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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