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 再见(上)
天色已暗。
神乐靠在门处,大朵的栗红色的山茶花开在她的浴衣上,诡艳无双。半眯着眼打量着这个新置的房间,忽然折起扇子抵在唇边,幽幽一笑地出声,“你说奈落为了那个女人是不是花了太多心思~”
“不必启动B方案了,over…”
分明听见她说的话,却依然答非所问的是旁边一个身型酷似六年级小学生的白发女孩——她是神乐的姐姐,神无——之前一直面无表情地目不转睛盯着显示屏上传回的画面,直到看见奈落顺利地捕捉代号为“substitute”的猎物。
没有人知道她们的父母以及身世;从记事起,一直训练、培养她们的便是奈落——与她们情况大致相同的还有一个叫白童子的小男孩——作为回报,他们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无条件执行奈落的任何命令
神乐冶艳,神无清寡,看上去是极为不相称的姐妹。被奈落所看中则是因为两人出众的异禀:神乐拥有比常人多30%的运动神经元,因此出手的速度极快,杀人的瞬间仿佛是清风贯耳一样轻松利落;而神无则是个为程序而生的天才,任何人在按下开机键的瞬间,在她面前就没有所谓的秘密可言。
“该带那老人家出来了,”神无转过椅子,抬起脸对着神乐所站的地方说话,眼神却是茫然一片,无法聚焦在她的脸上。神乐不置可否地轻哼了一声,眨眼就消失不见了,而空气里还残留着浴衣袖子曾经被轻甩弄出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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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十分钟以后,奈落出现在神乐刚刚离去不久的位置上,放开日暮戈薇,对着神无几乎看不分明地略一点头,“做的很好。”
“大人过奖,”神无像是回答给自己听的一样冷淡,“我会去接待‘Btakenin’。”
“喂,你们到底想对我做什么?!”
因为奈落带她离开的快,先前烟雾弹的症状此时在日暮戈薇身上已好了大半,只是右手腕上有个红红的淤痕,用左手安抚着摸摸看,“哈哦”,痛得不的了。但除了自己那小声地一叫,房间里静静地没有声音,于是她硬着头皮继续发问。
“你们是什么人?!”
日暮戈薇不傻,如果他们真的只是绑匪,就应该会在不久后给妈妈一个电话,开口即是天价啊——才不要商社因此蒙受损失呢——虽然目前看起来自己也没什么可以逃走的希望……
“别急,”奈落的眼神里有某种不可名状的光芒一闪而过,语气虽然还是先前的温文尔雅,却无端让戈薇一颤。
就像是印证他的话一样,神乐咯咯几声笑得花枝乱颤,“奈落,你要的人我可是弄来了~”这笑声放肆得非常刺耳,但奈落却意料之外地没有去计,只是有些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还磨蹭些什么。
戈薇在神乐不悦地飞快闪身离开后才看清她身后原来藏着一个巫蛊装束的老婆婆,连眼睛也被蒙着,心里的火气更大了:你们这些败类,连一个老人家也不放过么?!
“里陶,我只给你30分钟……”奈落走到老婆婆身边,在摘下她眼睛上的黑纱的瞬间说到,威胁的口气丝毫不愿意掩饰。
“噫吔~准确的说是29分57秒213,奈落大人。”
神无的冷冷地提示用他的耳麦里传来,奈落缄默着,把四魂之玉往她因苍老而干枯的手掌中一塞,摞下一句“成功了它就是你的”。说话间眼中的杀意让里陶努力加快了步子颤颤巍巍地朝戈薇走去。而他自己也没有多待,似乎有别的重要事情去做。
……
“你是个可爱的小姑娘,”里陶很小心地将四魂之玉放置在一个玲珑剔透的暗青色圆形器皿的凹孔中,转头对戈薇说话。
干瘪瘪的语气里挖掘不出赞美的意思,戈薇的表情越来越惶惑:难、难道,老奶奶你和他们是一伙的?看着里陶的逼近,她本能地往后瑟缩着,不知不觉中背后被床抵住——原来已经退无可退。
“你不要过来了!!我也学过防身术的!”
戈薇用最大的声音喊着,凄凄切切的语气里恳求的成分足以让后半句幌子的听众充耳不闻。这情景和那个犬夜叉闯进来的时候一样可怕——不对,是更可怕,至少犬夜叉没有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而这个老婆婆却越看越非善类:她究竟要把自己怎么样啊?
“对了,你躺上去,一觉睡着,什么痛苦也不会有了。”
里陶想起什么似的从她颜色诡异的宽袖里掏出一个小瓶,强迫着给戈薇灌下去。而戈薇被那种又苦又酸还隐约夹带着一缕腥臭味的液体呛住了,身体开始变得无力,一不小心就倒下来,被那个鬼婆(对,就是鬼婆,戈薇狠狠地自嘲着自己竟然会天真得以为她会和自己一样是个好人)接住,由她把自己摆弄到床上,神智却依旧清明——这床一定是事先就准备好的!!
或许因为极度的恐惧让她忘记了眼泪,眼睛只是死死地瞪着里陶。
而里陶却熟视无睹地继续着手头的“工作”她一本正经地把戈薇衣服的每一个褶皱都捋平,末了让她双手十指相扣握紧放在胸口处,又用一串艾草编织的项链将她的双手捆住定型。似乎还嘟嘟囔囔了一句“是件巫女的衣服就完美了”。念了一大段稀奇古怪的咒文后,里陶从怀里极为小心地掏出一个手掌大小的绢裹,一层一层地展开,赫然是一柄吐着阴森寒光的袖珍短剑。戈薇拼命地想要挣扎逃脱,但身体根本无法挪动,眼睁睁看着她的诡异表情,猜测着她或许用剑在自己的颈脖处慢腾腾划了一个咒符,但奇怪的是始终没有痛感,心中的恐惧有增无减。
其实鲜血早在肌肤被割开的瞬间涌了出来,里陶连忙用那个容器去接,直到咒符完成,殷红的血液还在继续令人满意地流出,里陶不禁暗自得意起自己的技法娴熟,原本就怪异的面孔更加扭曲可怖。
四魂之玉还差一点点就淹没完全在血色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