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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笙去》摄政王&亲手养大的小皇帝(中风/心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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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败茅屋里刚用土法子灌完肠的万应融,大腹便便的陷在硬板榻上。肚皮硕大,身子骨架却伶仃枯瘦无比,面庞苍白毫无血色。他歪着头颅目光定在一点,涎水从唇缝中不断滑落,压抑着沉重的喘息。
门外乌泱泱的人群跪了一地,为首者赫然便是当今圣上--褚闻戢(jí)。他双手举过头顶,礼数周全孝心至诚:“孩儿恭请父亲回宫。”
一声“父亲”四下皆惊,有心者旋即明了,圣上日前亲笔御令,尊封那人为“太公”。
至于为什么不是太上皇?本来诏书是这么拟的,但有传言说,宫里那位摄政王爷不肯同意,咱们这位手无实权的陛下只得作了罢。
万应融,当今圣上褚闻戢生父,前朝进士出身。
当年也是风度翩翩的俊美才子,被长公主一眼相中,颠鸾倒凤一夜之欢,这才有了今上。
先皇得知,怒不可遏,赐万应融庭仗之刑,还派人给他喂了毒,革去他进士之身,贬谪回乡。
一晃快二十年过去,万应融每一天都活得生不如死。长嫂固然凶悍刻薄,好在哥哥始终对他顾念,总归有他一口饭吃。
茅屋内粗布麻衣的女人面色焦灼,透过漏风的窗隙望了又望。若不是今上亲自前来寻亲,打死她都不敢相信,他们世代佃农之家,竟成了皇亲国戚。这些年,小叔他倒是瞒得好,明明有个当皇帝的儿子,对家里人都默不作声。
妇人举止粗蛮,正是万家长嫂万周氏。她扫了一眼喘得涎水津津,手掌蜷成团子抵在腹部细细抽颤的万应融,毫不掩饰鄙夷之色。
“我说小叔啊,外面那位可是当今圣上哟!他都亲自来接你到皇宫去住了,你还在清高个什么劲儿?你就算不稀罕,你总得为你几个侄儿侄女想想吧?公爹走得早,是你大哥把你拉扯大,供你读书考取功名且不论。你从京城回来那年跟个死人没两样,也是你大哥倾尽全家积蓄寻医问药,才保住了你的命。你就忍心,看着孩子们也当一辈子贫农吗?”
万周氏嗓门尖细,骇得万应融唇瓣子抖了几抖,嗳嗳的出气不赢,顷刻间红了眼圈。
万显林不忍心看弟弟为难,鼓着胆子驳了妻子的话茬:“当年那些贵人是怎么对待幺弟的,咱们不能忘!”
万周氏气得表情扭曲,抡起拳头朝着万显林就打了过去,一边打一边哭:“没志气的东西!你自己窝囊,还要连累儿子跟着一起遭活瘟!”
万应融见哥哥挨打,心里急不可耐,拱着身子颤颤巍巍的倚栏而起,喘得身子抖作一团,脸色顷刻间发起青灰,涎水沫子直直堆在嘴角。
“嫂嫂…不…哥…好!去、去叫…进来……”
万周氏大喜过望,脸色变幻之快,立刻装模作样的上前将万应融搀住,重新扶着他倚回床头。万应融死灰一样的脸孔毫无半点欣喜,嶙峋的身子哆哆嗦嗦的抽着摆子,胸前汲拉着丝丝缕缕的涎津,灰蒙蒙的眼球光泽尽失。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4-12-21 12:53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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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败茅屋里刚用土法子灌完肠的万应融,大腹便便的陷在硬板榻上。肚皮硕大,身子骨架却伶仃枯瘦无比,面庞苍白毫无血色。他歪着头颅目光定在一点,涎水从唇缝中不断滑落,压抑着沉重的喘息。
    门外乌泱泱的人群跪了一地,为首者赫然便是当今圣上--褚闻戢(jí)。他双手举过头顶,礼数周全孝心至诚:“孩儿恭请父亲回宫。”
    一声“父亲”四下皆惊,有心者旋即明了,圣上日前亲笔御令,尊封那人为“太公”。
    至于为什么不是太上皇?本来诏书是这么拟的,但有传言说,宫里那位摄政王爷不肯同意,咱们这位手无实权的陛下只得作了罢。
    万应融,当今圣上褚闻戢生父,前朝进士出身。
    当年也是风度翩翩的俊美才子,被长公主一眼相中,颠鸾倒凤一夜之欢,这才有了今上。
    先皇得知,怒不可遏,赐万应融庭仗之刑,还派人给他喂了毒,革去他进士之身,贬谪回乡。
    一晃快二十年过去,万应融每一天都活得生不如死。长嫂固然凶悍刻薄,好在哥哥始终对他顾念,总归有他一口饭吃。
    茅屋内粗布麻衣的女人面色焦灼,透过漏风的窗隙望了又望。若不是今上亲自前来寻亲,打死她都不敢相信,他们世代佃农之家,竟成了皇亲国戚。这些年,小叔他倒是瞒得好,明明有个当皇帝的儿子,对家里人都默不作声。
    妇人举止粗蛮,正是万家长嫂万周氏。她扫了一眼喘得涎水津津,手掌蜷成团子抵在腹部细细抽颤的万应融,毫不掩饰鄙夷之色。
    “我说小叔啊,外面那位可是当今圣上哟!他都亲自来接你到皇宫去住了,你还在清高个什么劲儿?你就算不稀罕,你总得为你几个侄儿侄女想想吧?公爹走得早,是你大哥把你拉扯大,供你读书考取功名且不论。你从京城回来那年跟个死人没两样,也是你大哥倾尽全家积蓄寻医问药,才保住了你的命。你就忍心,看着孩子们也当一辈子贫农吗?”
    万周氏嗓门尖细,骇得万应融唇瓣子抖了几抖,嗳嗳的出气不赢,顷刻间红了眼圈。
    万显林不忍心看弟弟为难,鼓着胆子驳了妻子的话茬:“当年那些贵人是怎么对待幺弟的,咱们不能忘!”
    万周氏气得表情扭曲,抡起拳头朝着万显林就打了过去,一边打一边哭:“没志气的东西!你自己窝囊,还要连累儿子跟着一起遭活瘟!”
    万应融见哥哥挨打,心里急不可耐,拱着身子颤颤巍巍的倚栏而起,喘得身子抖作一团,脸色顷刻间发起青灰,涎水沫子直直堆在嘴角。
    “嫂嫂…不…哥…好!去、去叫…进来……”
    万周氏大喜过望,脸色变幻之快,立刻装模作样的上前将万应融搀住,重新扶着他倚回床头。万应融死灰一样的脸孔毫无半点欣喜,嶙峋的身子哆哆嗦嗦的抽着摆子,胸前汲拉着丝丝缕缕的涎津,灰蒙蒙的眼球光泽尽失。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4-12-21 1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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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入秋的福瀛宫就燃起了地龙,摄政王萧同川有肺阻之症,战损之后心脉脆弱不堪,年前突发风痹,至今都未调养得好,是以又畏寒又畏暑。
      梨汤鲜甜润喉,才喂了寥寥几口,萧同川便哽不下去了,侍者给他捶着心脉顺劲儿,他难捱得嗳气连天,半晌缓不过来。
      他面色潮红的伏在迎枕上,身子有些低热。黑白分明的眼眸一转,凌厉之气不减当年。
      “陛下何时回宫?”
      侍者展平了萧同川佝偻的手指,小心着答话:“山路险峻,估摸着得过几日去了。陛下怕您着急,早派了人传信儿回来的。”
      萧同川自鼻孔哼出一声粗气,胸口反倒是愈发憋闷。
      “他若是心里有我,岂会接那位回宫?嘴上说得好听,知我对他心软,这小混账!”
      他胸口起伏得厉害,摆子一个接一个的抽打,脸颊都跟着抽搐了起来。
      侍者听他怒骂,也是心惊胆颤。这世间敢如此斥骂圣上的,怕是也只有这位手眼通天、执掌万军的摄政王了。
      萧同川阖了眼眸,无论如何现在他都得歇息,否则到时哪里还撑得住身子去接驾?那小混账怕是巴不得他去不成最好,他还就偏要去了,谁人敢阻拦?
      远在东郭山的褚闻戢浅浅打了个喷嚏,他一身锦衣盛饰,在破落茅屋里坐着,简直与周围格格不入。
      他使不尽的力气,这厢万家总算松了口,肯让万应融随他回京了。
      那万周氏一脸谄笑,不住的同他攀扯。褚闻戢不耐应付,但修养极好的他,总归是没给万周氏没脸。
      正在他想问何时能返还京都,一抬头便对上了一双琥珀色的眸子,这双眼的主人正是万应融。
      他眼神不染俗尘般清亮,似是能将人洞穿,看得褚闻戢有些头皮发麻。
      褚闻戢有些尴尬的起身,万应融无力抬首,只能瞧见他腰间的佩环,是一块质地上乘的紫玉。
      突的,褥子自大腿拉到腰际,万应融怔了一怔,嘴唇嚅缩了片刻。
      褚闻戢长眉微挑,面上仍旧是笑意微微的,万应融看在眼里却觉得一万般的不真实。
      “我瞧您是气弱了些,待到回宫,让太医令好好为您调理一番,总是能好过来的。”
      褚闻戢最惯说的就是场面话,从前对皇祖父、对母亲,后来又日日对着那人,就算不走心说出口也是显得真诚极了。
      万应融鸦羽般的长睫轻轻颤栗,在眼下覆下一片阴翳。
      这是他的孩子,身上流着他的血脉,但他更是一国之君。他当真会为了一个素昧谋面的所谓的生父,万里迢迢的来接他入宫吗?
      未及万应融深想下去,万周氏市侩的笑声又响了起来:“哎呦,我们老万家修的万世福泽哟,小叔跟着皇上进了皇宫,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唷。”
      万应融被她嚷得心头鼓跳如雷,脸色煞白得不能看。
      没曾想万周氏话头还没尽,装模作样的往地上跪,膝盖头磕在褚闻戢身前。
      褚闻戢碍于情面,连忙亲自搀了她起身,万周氏却不肯挪动,捻着手帕覆在脸上放出了哭腔:“小叔受了几十年的苦,如今受了皇家的恩,能够进宫城去颐养天年,我同他大哥自是感激涕零。这些年,万家再苦再难都没亏过小叔一口药汤……如今我们是老了,不中用了,膝下却还有几个儿女要照拂…到底也是皇帝陛下您的堂兄姊妹,还望您能垂怜…让他们跟着他们二叔,也去看看京都的样儿……”
      褚闻戢依然笑意融融的,体贴备至的扶着万周氏坐了,立在万应融榻旁,一副好说话得很的模样:“大伯母这是说的什么话,多带几个人又不是什么难事情。”
      这声大伯母,喊得万周氏那是飘飘欲仙儿呐。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4-12-21 1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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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闻戢一言九鼎,除了接上万应融之外,也将万家二代一同带回了京都。
        万显林生有两子一女,长子万孝弘已娶妻生子;次子万孝祥和褚闻戢一般儿大;三女万孝贞倒是颇有她母亲的风范,牙尖嘴利得很。
        至于万显林和万周氏,等他们妥善打理好在东郭山的家事,大概也是要进京定居的。
        故土难离,万显林本还在犹豫,被万周氏骂了一通之后,也没辙了。毕竟现如今弟弟和孩子们都进京去了,他们夫妇总要过去一家团聚的。
        万应融单独一架马车行在中间,还配了一个专门伺候他的侍婢青萝,路途虽颠簸了些,到底没亏着他破败的身子。
        青萝侍奉细致,糕饼都是掐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喂给他,牛乳茶温温热热的喝着胃里也暖和。
        万应融肌理实在白皙,透明到都能瞧见青色的血管,拥着毛毡子卧在车厢里,看起来羸弱得像是个婴孩。
        青萝看他有些虚喘,闷闷的在哼呼,伸手在他后背轻轻的抚动:“过了峪穹关,就快入京了,您再歪会儿养养神的。”
        万应融唇色苍白,瘫弱的手掌抵在胸口簌簌颤悸,就听到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惊骇得狠狠抖了个摆子。
        青萝撩开帷幔探头一望,仅是一瞬便放下纱幔,朝万应融解释道:“应是王爷的暗卫来了,太公大人不必害怕。”
        万应融眼睫一颤,嘴唇几不可见的翕合:“王爷?”
        青萝颔了颔首:“当朝摄政王爷,也是陛下的亚父。”
        玄金御架之内,如同一道影子似的黑衣人,端正的单膝跪在褚闻戢身前。他此番前来,一得到消息,是要立刻快马加鞭回宫禀报的。
        “朕已是日夜兼程的往回赶了,亚父他身子还好?”褚闻戢嗓音里夹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听起来倒是和煦得很。
        那片影子是不会说话的,褚闻戢心知问了也是白问,索性端起茶盏啜了一口清茶:“让身边人仔细劝着些,动气更要伤身。”
        再一转眼,黑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褚闻戢瞅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内侍,默默的喝完了一盏茶,才不紧不慢的开口:“有话说?”
        内侍官丘昀常一边为他续茶,一边徐徐说道:“青萝刚让人传话来,说太公大人有些不好,问御队能否停下来歇会子?”
        褚闻戢颇有些心烦,面上结了层冰霜似的:“你没看见那边已经派人来催了么?今儿申时倘若赶不回去,朕恐怕得亲自去福瀛宫立规矩。”
        丘昀常连忙扇了自己一耳光,巴掌声清清脆脆:“哎哟,老奴糊涂,陛下恕罪,恕罪。”
        “行了。”褚闻戢不耐的将他打断,到底是从小伺候他的老人。“你派人去把朝夕巷子的别院整装出来,万家人以后就在那儿住了。”
        丘公公那厢还没回魂儿,这厢又被惊掉了七魄。朝夕巷别院?那不是摄政王的地产吗?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4-12-21 1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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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4-12-23 1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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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5-01-06 1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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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队赶在申时之前还京,衡武门双扇大敞开来,大队人马浩浩汤汤的进了宫墙。
              褚闻戢率先步下舆车,绯色锦袍之下的他,身姿挺拔、面若冠玉。
              随后他专程绕道,伸手撩开了后面那辆马车的帷幔,青萝正往万应融嶙峋的脊背披盖着斗篷。那人面色煞白,缩着身子不住的发抖,梗着胸脯一下一下的往上拔气。
              万应融眼前昏黑一片,只是骤然瞬间,瘦弱的臂膀被一只极有力量的温热手掌握住了。
              万应融身子软软绵绵的,现在更是颤得厉害了,褚闻戢在他背后拍了拍。
              前所未有的,万应融头一次觉得自己这副破败的腐骨通畅了些许似的,刺痛的心窝都好受了不少。
              “陛下,我等先将太公大人抱上銮座吧?”两名高壮的使者询问道。
              褚闻戢颔首,旋即让开路来,万应融只觉手臂上的暖热消失了,身子也在一点一点的重新变凉。
              还不等他仔细体味这份酸楚,身子已被腾空抱起,位置一换,便落到了銮车之中。万应融痛苦的蹙了眉头,低低的哀喘了起来,嘴唇都覆上了紫绀。
              青萝捻着保心丸压在他舌根下,给他顺了半晌心口,人才堪堪缓过一口气来,却仍是虚弱危怠的形状。
              在等待万应融恢复的间隙,一辆通体漆黑,较正常体积一倍之大的銮舆相对驶来。
              在场众人神色一肃,全都不自觉的挺直了背脊。
              早已经等得不厌其烦万家二子万孝祥抄了手臂,声量也极为不耐:“那谁呀!他现在过来不是把路给挡着了吗?”
              万孝贞也在一旁附和着二哥:“那可不嘛,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皇帝哥哥和二叔的路都敢撞上,乱棍打出去都是轻的。”
              她一边说一边还走近褚闻戢,从前在家就是娇纵惯了的性子,这下成了皇亲更是要把尾巴翘到天际去。
              “放肆!”褚闻戢转过头对着他们兄妹一声低喝,万孝贞被吓得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万孝祥更是小腿肚子都颤抖了起来。
              一路上褚闻戢都是对他们家人有求必应,现在这一出吓得这三兄妹是大气不敢出一口。
              歪在舆车里的万应融也被他的这一声低吼骇住了,君王之威哪是他一介病体残躯所能承受的?
              “太公大人!”青萝扶住万应融瘫软下来的身子骨,焦灼的目光向褚闻戢投去,可褚闻戢已经迎着驶来的那架銮舆而去。
              随着銮舆行近,由远及近,人越跪越多,很快乌泱泱的跪了一地。
              正在万家三兄妹手足无措之时,就看着褚闻戢从容不迫的撩起袍摆,在那辆堪堪停稳的玄色舆车前跪下。
              他双手相叠,抵于额前,触地叩拜:“参加亚父,亚父万寿。”
              舆车之中一片死寂,褚闻戢仍然规规矩矩的跪拜着不曾起身。
              万家三兄妹看得目瞪口呆,万孝祥被小妹和长兄一拽,才后知后觉的跪了下来,冷汗已是出了一身。
              “皇帝。”过了良久,才从舆车中传出一声中气不足的男声。
              在舆车旁护卫的甲胄卫兵行至褚闻戢身旁,拱手行了一礼:“陛下,王爷请您过去。”
              褚闻戢连忙起身,匆匆整理了衣摆,扶了扶玉冠,便朝着舆车走去。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5-01-10 1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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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5-01-12 2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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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5-01-16 1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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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闻戢摸了摸出汗的鼻尖,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轻咳了一下,才谨慎的问道:“亚父,孩儿进来了?”
                    没有回应……
                    褚闻戢对着身边人使眼色,那些人也视若无睹。他鼓起胆子伸手拨了拨帷幔,正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褚闻戢心脏一抽,连忙闪身入内。
                    “噗通”,又是一场跪,这世上怕是没有比他更窝囊的皇帝了。
                    “把头抬起来!”萧同川声色俱厉,但也就是面儿唬人。
                    褚闻戢照做,左脸那处细小的划痕终究是没有躲过萧同川的火眼金睛!
                    萧同川梗着瘫掌在胸前抽缩,听着自己一声比一声气短,眼眶有些潮热。一离了他的眼,准是要出幺蛾子。
                    “后面再收拾你。”
                    说罢竟是要撑着站起身来,褚闻戢连忙膝步向前去扶,萧同川不肯叫他碰:“不要你!”
                    褚闻戢索性站起身来,将人完完全全的搀稳了,那只瘫得不能动的手掌被他裹在手心里攥紧了。
                    萧同川手臂松弛**,骨肉也是松松软软的不经磕碰,现在人半歪在褚闻戢身上,还嘴硬得不行。
                    褚闻戢知道他性子吃软不吃硬,顺着毛捋:“现在在外面呢,您多少给我些颜面。回了福瀛宫,您想怎么拾掇孩儿都成。”
                    萧同川微眯了眸子,他若是不给他颜面,现在他还能站在这里插科打诨?
                    褚闻戢听他哼出一声,显然是对他没有办法了。
                    侍者掀开銮车帷幔,颤颤巍巍的萧同川,在褚闻戢的扶持之下一步一抖的走了出来。
                    万应融看着眼前分明毫不相似,却有着相同气场的两人,心脏不可自控的闪了一下。
                    那位摄政王夹杂着审视的目光,若有似无的落在他身上,看得他愈发憋闷。
                    萧同川还能动弹的右手,抓握着褚闻戢的小臂,再没比他更稳当的拐杖了。
                    他俯视着万应融青白的脸孔,微微抽搐的嘴角提了一丝笑容:“万兄一路辛劳,也怪我身子不济,让万兄久候了。戢儿这孩子也是,还不快些让人送你父亲回东暖阁安歇?”
                    萧同川状若责怪的拍了一拍褚闻戢的手背,褚闻戢连忙讨饶,反握住了萧同川软白细腻的手掌。
                    他是他的亚父,也是如今这世上唯一一个能够唤他戢儿之人……
                    那他呢?他这讽刺尴尬的身份又是个什么?
                    万应融紧着一口气,看着那情同父子的二人,心里头不是滋味。
                    万应融的銮车驶离,万家三兄妹乘着宫轿也跟随着离去。
                    萧同川终于撑不住了,脖颈一仰就要向后面倒去。
                    褚闻戢手快的将他搀住,在他心口打着圈的揉按,问话伺候他的一干人:“服侍王爷吃过药了没?”
                    “行了,别大惊…小怪的。人老了,精力不济…罢了。”
                    萧同川打断褚闻戢的话头,歪在他身上哑着声气:“你送我回去歇着,你总不能……还想着去伺候东暖阁那边?嗯?”
                    褚闻戢听他喘得急,说话都不连贯,搀抱着人进了轿厢,仔细的给他捋着心窝口。
                    “那哪儿能啊?您在这儿,您自然是最大,自然事事以您为先。”
                    “嘴上…说得好听,嗳…给我捶会子背,昨儿疼了我一宿。”萧同川乏得厉害,盯着褚闻戢脸上那道伤痕,心里就更不舒坦了。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5-01-18 2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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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5-01-21 1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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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入福瀛宫,褚闻戢便热得出了一层薄汗,偏偏怀里的人身子还冰冰凉凉的,嘴唇都有些发紫。才几日不见,竟又像是轻了些似的。
                        萧同川那只尚可活动的右臂,虚虚勾着褚闻戢的脖颈,抽了抽鼻子不轻不重的打了声喷嚏,气喘就没消停过:“从哪儿…染的这些个,怪味道?啊……”他话还没说完,整张脸突的抽搐了起来,眼球在眼眶里兀自翻动,模样甚是骇人。
                        褚闻戢抱着萧同川在床沿坐下,将这具身子牢牢箍在怀中,温热柔软的唇瓣径自贴上了他的太阳穴,熟稔的从自己脖子上挂的玉葫芦里倒出药来喂他。
                        萧同川自从褚闻戢走后心里就没底儿,这些日子劳神动气耗费了不少元气,今儿个又强撑着去宫门接驾,能坚持着回福瀛宫才发作都是老天庇佑。
                        褚闻戢托着他的一侧脸颊,怕他骤然脱力折了脖颈,保持着这个姿势没动。
                        这人的身子这两年格外不好了……褚闻戢眸瞳渐深,一转过眼就看见萧同川不知何时清醒了过来,正盯着他看。
                        “又在算计什么呢?小兔崽子……咳咳,哈。”萧同川字不成句的,脸色灰败难看,闷着声喘得艰难。
                        褚闻戢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复又绽开笑容,握了他蜷在心口的瘫掌,这副年轻的好皮囊看得人心里痒痒的。
                        “我哪里敢算计您啊?亚父尽管取笑孩儿吧。”
                        萧同川这次却没有接他的话茬子,只是目光沉静的看着他,看得褚闻戢心里发毛。过了许久,才动了动右掌,在他细白的小脸儿上,那处红肿的伤处蹭了蹭。
                        “出门在外,小心些。再把自个儿…弄得这般…狼狈,就不许…回来,见我了。”
                        为了这处伤口,他已被亚父唠叨了一路,现在还不消停,褚闻戢的笑容多了几分无奈。
                        “哪里就这么娇气了?我都是大人了呢,跌跌撞撞的蹭破点儿油皮,有什么大不了的?倒是有一桩错,惹了您老人家担忧,孩儿认错认罚。”
                        萧同川眉目微舒,总算是露了个笑模样,嘴唇动了动,刚要开口,就被褚闻戢堵了回来:“话说多了累,您歇会儿吧。我都回来了,您总该放心了。”
                        “咔咔……好,回来…就好。”萧同川靠着褚闻戢宽阔的胸膛,有些犯起了迷糊。
                        褚闻戢帮他解了玉带,替他捏着虎口的穴脉,不知为何,总觉得亚父今日格外温和了些。
                        待到萧同川睡熟了,褚闻戢才轻步敛声的走了出去。
                        福瀛宫管事大太监罗德庆将他亲自送了出来,一张老褶子脸总是笑眯眯的。可褚闻戢知道,这位罗公公是个不出世的绝顶高手。
                        诸如罗德庆这样的人,萧同川身边还有很多。
                        “陛下回了宫,王爷总算能安安稳稳的阖个眼了。您走这些天呐,王爷一日几拨人的派出去打探消息,生怕您有个什么闪失。王爷也就是嘴上不饶人,陛下您还不了解王爷的脾性吗?您这一回来,王爷只有高兴的。”
                        罗公公笑颜可掬的一张脸,看上去和蔼极了。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5-01-25 2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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