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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创吧】尘色残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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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渐荒芜,不见炎凉。
无觅归途,兀自成霜。
您安!!这里北岸。把自己在猫吧连载的文搬运到猫创希望能够督促自己重拾更文的热情。当然也希望获得小小的建议!嗯,现在太忙了,应该不会写新的,所以我搬运起来也会很慢慢的…..
写在前面:有BL/GL/GB之类的元素,含有民俗恐怖,血腥暴力内容,参考的灵感是甘肃之旅那次!!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4-11-23 17:22回复
    四族设定:在一片名为澄沙海的大漠边界,有条奔涌的河流——青尘河,它也被称为母亲河,为这片荒芜之地带来了生机。在这里,青尘河穿梭的流域,生活着数年前祖上迁徙到此的骄傲的猫族,他们根据习性分为了空沙谷雨四个族群。空族因所处地势最高得名,他们居住在丹霞地貌的群山间,山脚的小树林也隶属于他们;雨族位于山下的绿洲,有着极乐净土般优渥的生活环境,与一眼名为“月牙泉”的泉水毗邻。谷族营地则位于低洼的谷地,环抱一处陡峭的瀑布,下接沙族,旁邻雨族。沙族是四族中地势最低的,位于青尘河下游,临河的湿地与三角洲以及数座沙丘都是沙族的领土。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24-11-23 1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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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子:似沙沉
      ——————————
      尘土滔天。
      浪涛在怒喝,混有太多泥沙的水连舞姿都不再轻盈,一串串地扑向江畔的湿地,溅起泛白的浑浊泡沫,迅速没过那些孤屿。在这水与砂的交界,一排猫却在缓慢地往水中逼紧,中心棕色的雌猫脚步显得沉重,分散在两边的猫呈V字排开,像护卫在她身侧的雁群——然而他们的眼中映着的都是彼此的白牙,神情冷漠,这种送行更像是种扣押。
      倒不如说本来就是。棕色雌猫缓缓往后退着,沙黄色的水没过她的脚腕,脚掌被锋利的土石咬得生疼。这只猫绿色的眼睛茫然大睁着,没有焦点也没有渴求,更没有神采可言,俨然青苔与腐草横生的死水。
      一只银白苗条、深蓝色眼眸的猫从“护卫队”的侧翼走出,直接抵上对方的额头。那是只极为优雅的母猫,眉心几道黑色的虎纹为她平添几分凛冽,但这萦绕于身的霜雪只指向对岸的他们,而予她的是绵润的甜冬。棕色的猫感知到她的存在,亲切地呼噜着蹭蹭她脸颊,白色长尾巴缠上对方的。
      “你仍然执意袒护她吗,针茅焰?“队伍里一只姜黄的猫不悦地喊着,“把崖沙燕棘交给我们,迷途知返还不晚,我们就当一切没有发生过。”
      银白色母猫坚定地站在崖沙燕棘的身侧,不动,不言,不笑,石刻的一般。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24-11-24 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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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色的猫“呸”了一声:“果然是一个苔藓窝睡不出两种猫!劝不动的茅坑里的石头。这么喜欢她就一起下地狱去吧,执意去死没有人拦着你。我看你可怜放你生路,你就用这种方式报答!真是可悲,为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陪葬!”
        崖沙燕棘已无法视物的瞳眸扫过逼近的一排排猫,里面有熟悉的气息:那是沙族猫的印记,咸腥、干涩、亲切又陌生。
        针茅焰锐利地回击:“如果没有崖沙燕棘,沙长城和虹彩桥根本无法落成,还在学徒巢穴的你也该浸泡在冰冷的泥水里,夹着尾巴哭爹喊娘求着要找别的族群借领地了。”
        姜色的猫愤怒地嘶鸣一声,几乎就与此同时,周遭点燃起了一大片怒焰。
        “闭嘴!刽子手!”
        “她根本没资格提沙长城!把她和崖沙燕棘一起拖去喂鳄鱼!”
        姜色的猫闭上眼睛,耳朵满足地往后抚平,颇为放松地眯了一会,似乎享受着这种氛围。而后,他跺跺脚示意周围安静,重新睁开眼睛。那是一种刺眼的金色,中心竖起的瞳仁如一抹锋利的微笑。
        棕色雌猫极其突兀地开口,似乎还不习惯用这副嗓子说话一样,声音仿佛古河道上举步维艰的雨滴,但是清晰。“道貌岸然。事态紧急,必要的牺牲我早就提过吧?我只不过把你们心中的恶念付诸实践,而且他们大多也是自愿的,树是我栽的,别占了阴凉地还卖乖——尤其是你,松叶榛。”
        这话就像一颗石子掷进湖心,立刻激起声讨的浪潮,一只黑猫甚至想要直接冲上来咬断崖沙燕棘的喉咙。
        针茅焰银白色的皮毛在晃动着,一道银色的荆棘墙截住了汹涌浊流与那抹黑色的杀意。黑猫在她面前哈气,并没有言语,想要杀死自己的愿望替代了言语本身。崖沙燕棘翕动鼻翼探视着空气,那些仇恨里混杂着恐惧的意味,他们依然怕她。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24-11-24 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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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峙的沉默并没持续多久,松叶榛向身旁的猫点点头:“芸岭,郁光,控制住针茅焰,别叫她继续发疯。”
          一灰一金两只猫钻了出来。灰色的猫那三角形的耳朵像两面傲立的旗帜,随着风声不住抽搐,脸上挂着事不关己的傲慢神情。而那金茶色的猫有双琥珀色的、带着怯懦和悲悯的眼睛,低垂着扫向地面。可是不管凉薄也好悲悯也罢,她们都没违抗松叶榛那番话。
          是啊......她死是众望所归。针茅焰不该趟这浑水。
          那灰猫一步步走向针茅焰,银白色母猫还在与黑猫缠打,被她出其不意地一绊,险些跌进身后狂啸的河。随即金茶色的猫也迅速上前来,和灰猫一左一右按住她两条前腿。
          针茅焰的下半身浸没在冷水里,不忘冷笑着越过郁光和芸岭对松叶榛出言嘲讽。
          “我看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别以为假惺惺留我一命你就有机会了。”
          松叶榛仿佛被什么刺痛,耳朵猛地一伏,皮毛恣张开又落回。他盯了针茅焰几秒,目光游离在她和崖沙燕棘之间,似乎做了什么重要的割舍般地,闭上眼睛又睁开来。对方那双深蓝色的眼睛里倒映出他怒而龇牙的面容。
          “不知好歹的狐狸心肠!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24-11-24 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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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那张颇有些凶恶的脸上浮现阴鸷,五官扭做一团,一道狭长的伤疤贯穿右耳和下颌,在越来越暗的天光下恰似一条不断挣动的毒蛇。他迈动着四肢朝针茅焰走去,抬高了爪子猛地劈下,同时挥出的还有咒骂:“你就去死吧!”
            伴随一声清脆的撕裂,崖沙燕棘闻到了自己恋恋不舍的香气和浓郁的血腥。一团皮毛正在自己的身旁下沉,她屏住了呼吸,极力把头转过去,试图把那簇气味留存在鼻腔里回味。听着那边的动静,她也自知直面死亡的时刻终于要到来。
            她并不惧怕死,因为自从开始以古传说之法修筑沙长城和虹彩桥,她就明白终有一日,那些最后都仍在喧嚣的灵魂会化作急奔的雨,变成尖利的冰雹,将她淹没、粉碎,然后将尸首横呈在荒凉戈壁滩上,最后任由风沙吞噬。
            可是只有这最后一刻才最煎熬。已被泡得打颤的腿脚不断瑟缩,心脏的跳动仿佛变成了噩梦,要自己提醒自己才能想起来呼吸,想起来世界仍然存在。那是恐惧,她以为自己之罪已罄竹难书,早已做好觉悟,却还是无法做到自若、做到坦然。她想着针茅焰与自己亲切的承诺;值得沉溺其间的耳语,就如河水般时而清澈时而狂狷的相拥。她想到了好友,被血浸的脊梁,他们在星空猎场轻灵奔跑的背影;想到了灰色的青涩的少年时,四季往复去,得失一念里;岁月赠别离,可知其深意。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24-11-24 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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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将注意力从自己身上抽离,艰难地想要钩住针茅焰正下沉的躯体,却有一阵剧痛从背脊袭来。
              又一阵凉风卷来,风里各种的心事说着,轻飘的思念敲着。有两排锋齿嵌在皮肉里,不得回首,不得脱。后足和伏低的下腹早已湿透,却没有屋檐能躲。她把复杂的情绪搅碎在空气里,于是弥漫开潮湿的泛苦味的柑橘香,有阵迷幻的铃声在远处回响、回响。
              她是沙族猫,随流沙葬于黄泉就是她的宿命。
              她张张嘴,发出了一声尖啸。立刻,周围生长起了一阵阵或警惕或惊恐的议论。后背的痛感已经麻木。
              “我就知道她中邪了!还在等什么,快把她沉江!这是恶魔复活的预兆!”
              不必了,她无声地摇摇头。我会自己跳下去的。
              最后留恋地回“望”一眼猫群,呼吸间残滞着属于他们的强盛的,青春的气息。把幻觉称作勇气的时代已经落幕,逃离一场梦的断裂尚且需要时间。自己已经踏过荆棘,用鲜血铸下了太多偏激和错误,大漠的传说是时候交给他们谱写。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24-11-24 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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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意已决,她深呼吸两下,突然用全身力气挣开咬着她脊背的猫,在身后此起彼伏的惊叫和訾骂中,飞身投进那奔涌的流。水波撞击着躯干带来黏腻的触觉,湿漉漉的沉溺感包裹着灵魂,就如母亲将她抱在怀里哼唱着老歌谣。全身的骨头已经被流水柔化,她此刻就如一只无骨的史前生物,一条柔软却固执的鱼。
                意识也逐渐转暖和消融,她透过无边的虚无看着水面,水面走来一只年轻的棕色猫,有着雪白的肚腹和胸口,长长的尾巴是云朵的尾迹,她步履轻盈,骄傲地仰着头。
                “崖沙燕,”她吐出一串泡沫,轻声呢喃着,“你的尸体不会腐烂在泥土里。你会像鸟儿一样,死在天空中。”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24-11-24 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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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
                  一只骄傲的燕子伫立在水边,棕色几乎与针叶林的树皮浑然一致。抬头仰望高高天空,风轻云淡,一抹盛夏甜甜沉沉绿意落在眼眸里。
                  ——啊,不是燕子,是一只体型不比燕子大多少、胆子却大得出奇的小猫崽,她孤芳自赏,而河滩荒荒凉凉。
                  棕色的毛仔细梳理,像鸟羽那样分成精致的层次,洁白的胸脯和肚腹清净得一丝不苟。水中倒影写着一种利落的美丽,就像代表她名字的鸟,飞得锐利,舞得决绝。如果不是那双似乎永远睁不大的绿眼睛影响整体的协调,恐怕很难有谁诟病她的形象。
                  她就这样呆愣望着里面的猫影,埋怨地想,长长的白尾巴与思绪同频轻轻地扫。
                  忽然她动了一下脚掌,泼溅起一点子零星水花。她站着的一小块沙洲在辽阔的水潭群里显得孤立无援,与远处几只归来的学徒遥遥相望,那些猫嘴里似乎叼着什么沉沉的。她低头看着空空的爪子,将它攥紧想象着它们被猎物占满的充实——可惜,她迄今为止还没有接受过正规的训练。
                  不过很快了,很快。她就要成为崖沙燕爪,然后会是崖沙燕星。
                  黑夜折射情绪成潮湿的雨,无忧的猫儿们轻得像星星。雨沫的蓝色同悲伤一齐下落,掺杂硌疼脚底的砂砾后变得稠密又晦涩。崖沙燕崽跌跌撞撞地踩过鹅卵石小径,往营地附近的树丛里钻。
                  “崖沙燕!崖沙燕!”
                  过长的白尾巴出卖了所在,一只幼崽吵嚷的声音打破了她孤芳自赏的宁静。崖沙燕崽不满地将尾巴收回来再抽打过去,不情不愿慢慢转身。
                  一只灰黑色的毛球,毛尖隐隐泛金光,浑身的毛因兴奋蓬开,稻穗般蓬松的尾巴尖在身后快速挥摆,两道蓝莹莹的光从厚实的毛团子里透射出来。
                  “你在发什么呆,陪我玩!”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24-11-28 1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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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绿闪电般掠过,一个新扎的苔藓球被丢到她脚边。“咏爪的手笔。”燕麦崽兴奋地宣布道,“用的是今早新采的苔藓,很结实。快点来,我扔你接!”
                    崖沙燕崽接过了球却将它往身后丢去,她不置可否抽了抽耳朵,神气地一跺脚,扬起她小小的下巴睥睨着对面的猫。“玩可以,但要听我的。你忘了吗,苔藓球前几天玩过了,今天的应该是族群游戏!我是崖沙燕星。燕麦,我的爱卿,我将亲自为你赋予武士名——燕麦尾怎么样?”
                    燕麦崽的圆眼睛因为惊讶瞪大,腮帮子气得鼓起:“干什么干什么!凭什么每次都是你当族长!”棕白的幼崽不等她说完,几乎就在她表达异议的同时嚣张跋扈地,将两只前脚掌踩在她肩膀上。
                    “我说我是族长你就必须听我的,因为我能跑得很快你不能,我像所有伟大的族长一样敢于冒险而你只是个普通的小猫!”崖沙燕崽得意地抖动胡须,拔高了音调慢慢、慢慢地嘲笑着。燕麦崽愣了几秒,那双灰黑的耳朵和整个小小的身躯一齐颤抖,模样像极了因惊吓近乎晕厥的鼠兔。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对方浅蓝色的眼睛里,她自己正皱起鼻头流露出明晃晃的鄙夷。
                    “真是懦弱,我不过是指出了几句你的缺点,至于吗?”崖沙燕崽只觉不可思议,谴责的话立刻脱口而出,并没留意到眼前的毛团“哇”一声就涕泪横流,胡须也开始跟着抽。
                    那壁厢几名学徒已经从猎物堆返回,皮毛们涌动着朝向她们。一只银白色毛团大步流星就奔向了崖沙燕崽,棕白小猫心下一惊立马老实坐直了身子,映入眼帘的是银色的颈项,她努力抬起头,落入两泓繁星和松墨都浸润过的汪洋。那张脸算是很清秀的,没有怒意,但这反而让她困惑而不知所措,仿佛在深林中漫步,美丽的风光背后指不定就有一个要猫命的陷阱。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24-11-28 1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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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不速之客冷声:“你把燕麦崽惹哭了?”
                      崖沙燕崽头皮发麻,不敢再抬头看,局促地挪动了一下脚掌:“是,但是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帮她指出问题!我本来也有想跟她好好玩的——”
                      话音还没落地,一簇带着虎斑纹的尾尖的毛就塞进她嘴里,她只能发出“呜呜”的抗议,然后对方的身子低下来,那双眼眸直视着她。冰冷如海水,深邃如星河,一抹平静的狂气在其中漾开化作沉默的巨浪。
                      她低头哂笑,露出洁白的锋利的犬齿。“设身处地才是高级的共情,别为你的自以为是找借口。小幼崽,给我妹妹道歉。”
                      明明对方是在笑没错吧,但气压低得吓人,说出的话也不容置喙般,有种非常不明觉厉的感觉。崖沙燕崽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转过去看着还在一抽一抽哭着的灰黑色小猫:“对......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数落你,呃......”
                      接着她飞速地爬起来狼狈地四足腾挪逃跑了,回头望了一眼刚才那名挫了她锐气的学徒。得意什么劲!我迟早让你臣服在我崖沙燕星的脚掌下,那时候任你有什么话术都得乖乖听我的。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24-11-28 1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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