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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杀她】夜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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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特别忙😭 熬过十一月初就好了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79楼2024-10-25 2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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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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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夜的状态不好,但她眼神没变差。她仰头看,清晰地看见杀生丸苍白的脸色和额头上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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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她拉长尾音,“您也需要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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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上这样说,她还是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尘土。
    “至少等到这团火烧尽吧?”
    她指着渐渐失去反应的人皮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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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暮色四合,天已经暗了。星辰隐隐闪烁光辉,月亮从一抹乌云后逐渐显现。
    杀生丸仰头看着月亮,面色严峻:“快满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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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夜顺势看过去,月亮已经接近圆满了,形成正圆估计就是明天的事。
    她不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会被杀生丸以危机感满满的语气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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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月是我妖力最强的时候。在你身体里的毒也是。”杀生丸重新垂眸看她,“即便我不想承认,但事实是,我对这场修行所做的考虑太少了。明天就是一年中月亮最圆的时候,我选择了错误的开始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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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哦。”
    久久的沉默后,南宫夜由衷地发表了一声感叹,“你认错了?就为一次满月?”
    她忍不住笑出来,眼神赤裸裸地上下打量着杀生丸,尽管知道他会生气,还是继续说道:“太让我惊讶了,杀生丸。你很担心我的状况吗?我们的关系在我不知道时候悄悄变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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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对她连珠炮似的问题展现出临危不惧的态度。
    他举起带着琥珀的那只手,迎着南宫夜的戏谑说道:“解开我的封印,我就收回你身上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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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考虑这件事。”
    南宫夜迈出试探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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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抿着嘴,无语地盯着她,然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只回答一个问题。”
    “你在担心我吗?”
    南宫夜几乎没给他留反应的时间,飞快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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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切换到那熟悉的傲慢的眼神看着她。
    “对。谁知道满月对现在的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停顿一会,他哼了一声,嘲弄道:“无聊的蠢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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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关心。”南宫夜笑眯眯地行礼。她已经学会在与杀生丸的交谈中只听自己想听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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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您的提议上。解除封印这件事,没得商量。鉴于您真诚的善意,我相信您没有骗我。但即便如此,我有我的行事准则。”
    南宫夜遗憾地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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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用平静的外表掩饰不悦。他以一种“我们走着瞧”的态度开口:“如果你受不了,随时可以选择我的提议。我希望毒发的时候你有足够的力气解开我的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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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
    南宫夜扯了扯嘴角,指着渐弱的那团火焰道,“山鬼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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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并没有着急拔刀。他等那巫女的皮囊被火舌完全焚尽后,走近趋于熄灭的火焰,拔出了插在地上的刀。刀柄滚烫,好在他不会因此受伤。拔刀的动作带起一阵风,灰烬扬起,灵动轻盈地盘旋在空中,逐渐消逝在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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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将刀收回鞘中,同时对南宫夜说:“今晚不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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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夜点点头,说:“但愿别再碰上其他小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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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事与愿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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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经常走夜路。不过,从前的他是在夜路上放火打劫被人畏惧的那个,现在他不得不谨慎起来。遗憾的是,在无法避免的厄运面前,谨慎毫无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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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最漫长的一个夜晚。托过于快速的行进速度的福,在杀生丸划定的直线上,他们一路斩杀了三只妖狼、两只饿鬼。甚至,他们遇见了一只林间游荡的熊妖。但是南宫夜坚决反对出手,硬生生拽着杀生丸潜伏改道,使他有了妖生第一次“临阵脱逃”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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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少爷,今时不同往日。我现在很累,你也没好到哪里去。今晚唯一值得高兴的事是我们都没受伤,作为您的引导者和协助者,我不允许您冲上去把唯一的好事破坏掉。”
    南宫夜死死攥住他握着刀的右手的手腕,撑开一个小小的隔音空间,低声严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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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感受到那铁爪般的钳制力度,对她的话存疑,但目光扫过她苍白的面色,最终定在那对溅射着锐利幽深的寒光的棕褐色眼睛上时,他选择退让。他有种莫名的不适,有一瞬间觉得南宫夜似乎是站在长辈的立场和他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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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松手,刀插进地里。紧接着,他狠狠挣开南宫夜的手。拉开袖子查看时,青紫的指印像蛇一样缠绕在他的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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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他阴阳怪气地笑了声,“引导者。你对我的尊敬这么快就消磨殆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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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远处的熊站起来,蹭了蹭树,发出一阵响动。南宫夜密切观察着敌情,确认无虞后才开始接杀生丸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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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质疑我对您的敬畏之心,但我南宫夜并非愚忠的家臣。我懂得审时度势,也知道怎么制止任性的孩子。”她将杀生丸的刀拔起,递还给他,但是久久不见对面的杀生丸有动作,于是抬头对上了他想喷火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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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拿自己的命冒险。上一次我这样做是出于无奈,结果是这里留下了致命伤。”南宫夜眯起眼睛,手指着自己的胸口,“您还记得吗?那晚也有这样一头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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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眉紧皱着:“修行开始已经好几天了,您的心态还没转变过来。并非所有逃避都可耻,一场讨不着好又可设法避免的战斗,为什么要让它开始?您非要上冲上去,这恐怕也是一种对自己弱小现状的逃避。”
    南宫夜一字一顿地说,“现在我们仍旧可以绕过它。”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80楼2024-11-01 0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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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沉默地听着。那头熊突然幽幽地嚎了一声,他和南宫夜一同看过去。无事发生。他们扭头看向彼此,视线在空中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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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磨了磨牙,又舔了舔锐利的犬齿。
      “祈祷这串琥珀永远戴在我手腕上吧。”杀生丸阴沉道,“我们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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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漫长而糟糕的夜晚过去了。从午夜到清晨,杀生丸没再开口讲一句话。这是南宫夜意料之中的场景。不过,她没精力再管杀生丸的心情,因为佛珠突然加强的封印弄得她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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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也毫无体恤她的意思,脚步比从前更快。南宫夜此刻已经能够嗅到冷泉的位置了。为了这冷泉,他们早就偏离了她期望的路线,这点也让她感到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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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杀生丸留意到她的脚步虚浮时,太阳已经开始西斜了。杀生丸保持领路的姿态,他自己不想承认,但他确实因为赌气而不愿回头检查一下南宫夜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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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段时间下来,杀生丸领悟到一点,那就是看着南宫夜受折磨并不会让他解气。刻意设计让她痛苦,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就觉得古怪。至少现在他知道了,他并不以折磨人为乐。这也是他愿意帮南宫夜找冷泉的一大原因。他不想让自己背上这种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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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少爷。”
      南宫夜出声叫住他。
      杀生丸停下脚步,回头无声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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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身上几乎闻不到妖气,连身形都显得单薄一些。南宫夜抹去额角的汗珠,温声道:“抱歉,您能慢些吗?太阳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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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落下了。她的身体在呼应着即将出现的满月。
      这句话里藏着许多痛苦和不易,杀生丸听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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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亲手缔造了这一棘手的局面,于是他决定一码归一码,再宽容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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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快到了。”
      然后转身,按照平常的速度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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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在残阳如血的时候,他们抵达了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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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夜脱下衣服,沉入池水中。
      这次杀生丸无法走远了,因为他们俩都失去了极具震慑性的妖气,他一离开就无法顾及到南宫夜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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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泉很小,水却很深。南宫夜没有往深处去,只是靠在岸边的石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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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身体状况糟糕,但是头脑很清明。
      杀生丸就坐在岸边的石头上,除了在她脱衣服的时候背过身去,在其余时候都确保她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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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严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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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他们不会因为赤身裸体这件事而尴尬。妖怪大都不喜人类,但是能变做人形还算得上是一件光荣的事情。人形于他们而言,是一个灵活的躯壳,裸露的肌体往往不会招惹旖旎的情思,即便是在氤氲的水汽中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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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亮渐渐升起。
      南宫夜仰头看着夜空,只觉得那一轮满月空前地大,沉沉的,仿佛要从空中坠下来将她压死。
      肩膀上的伤又密密麻麻地疼起来,像活虫在皮肉里啃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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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冷、寒冷、一望无际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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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合上眼睛,尝试入定,想运转一下御寒的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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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她眼前不再是黑漆漆一片,耳畔又响起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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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我许愿吧,你的愿望我都能满足。”
      一只绿眼睛的白猫优雅地坐在地上,尾巴轻缓地摆动,“要力量?要权力?还是要爱情?”
      南宫夜直愣愣地看着它,脑筋很迟钝,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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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给了白猫窥视她内心的机会。
      它的圆圆瞳孔一瞬间缩成了一条缝,古怪地笑道:“这些都不是吗?你居然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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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的话,南宫夜没听见,又或许是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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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被杀生丸弄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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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居高临下地站着,用剑鞘拍着她的脸。
      “醒醒,别做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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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夜艰难地醒过来。她已经在岸上了,身上盖着衣服。那应该是杀生丸把她捞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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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后退几步,给她穿衣服的空间。南宫夜一面穿衣服,一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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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双手抱臂:“你在冷泉里冻晕了。”
      他扫了南宫夜头顶一眼,继续道:“你现在的状态,泡冷泉或许比毒发更凶险。今晚我试试将你体内的毒引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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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夜诧异地抬眼,憋出两个字来:“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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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变戏法似的掏出她的羽毛团扇,冲她挥了两下,冷声道:“但前提是,你要告诉我这把扇子究竟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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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夜缓缓皱眉:“您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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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道:“刚才我以为你入定了,但这把扇子突然震动起来。我将它拿起,感觉有一道意识投入我的脑海里。”
      他将团扇递给南宫夜,用见了鬼的语气说,“它好像想让我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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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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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夜一时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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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团扇为什么有反应,因为这次她不仅听到了邪神的声音,还见到了它的拟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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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团扇在她手里闪了一下金光,然后一股暖流涌入她的身体里,霎时间,与邪神会面产生了轻微头痛消散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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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证了这一场面的杀生丸皱紧眉头。
      现在他可以暂时把和南宫夜的恩怨摩擦放到一边,因为眼前有了更值得探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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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切说来话长。”
      南宫夜面色惨白地指着自己半露的肩膀,“您还是先试试解毒?能解一点是一点,现在我撑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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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忍不住磨了磨牙。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81楼2024-11-01 0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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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了两楼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82楼2024-11-01 0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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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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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从不食言,尽管他面色不虞,还是在南宫夜对面坐下,认真地观察她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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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夜实在忍不住开口:“昨天您还想把解毒这件事当作筹码,现在怎么......”
          杀生丸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似乎想等她把话说完,但是从渐渐虚下去的语调里听出来,她不敢把话说得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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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兑换我想要的东西,这才叫筹码。你会不会提前给我摘下'枷锁',你心里比我更清楚。”
          杀生丸尖锐的爪尖刺破她的肩膀,暗红的血珠冒出来,“况且,我并不以折磨你为乐。今夜我的妖力最强,试试解毒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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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南宫夜虚弱地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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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催动力量,努力地想要唤醒自己对南宫夜体内的妖毒的控制力。在刀刀斋那里时,他只要挥手一拂,它们就乖乖聚拢到他指尖了。但是现在他要更专注,以及更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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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夜因为妖毒的轻微异动而难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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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分了一根神经来问话:“你要回答我的问题。那把扇子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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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南宫夜皱眉,不知道是因为毒发痛还是苦于思索如何回答。
          她去找杀生丸的眼睛,但他专注地注视着眼前的伤口,金眸在月光下显得清澈透亮。虽然面无表情,但让人觉得他在看一件很贵重的东西、或是什么很重要的人。但那只不过是一个让他棘手的伤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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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你要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的秘密并不危害你,或者是西国。我希望你能允许它存在。”
          南宫夜慢吞吞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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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勾起一抹笑:“不用敬语了?”
          他的手指用了点力,戳进她的皮肉里,留下了更大的伤口。蜿蜒的淤血顺着肌肤流下,没入衣襟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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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夜有心理准备,所以并没有气得跳脚。
          “你说,不以折磨我为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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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你觉得刚才那一下是故意折磨你?”
          杀生丸仍然没有看她的眼睛,“你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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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停了停,继续道:“你不想说,那就听我来讲。那把扇子上有很强的灵力,几乎灼伤了我的手,不是属于妖怪的东西。按你的说法,大天狗游走于人类、妖怪与神明之间,那拥有不属于妖怪的东西也不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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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眼睛亮了亮。不是因为他刚才说的话,而是他在一刹那感受到了自己和南宫夜体内妖毒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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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这把扇子来自人类,拥有强大灵力的是巫女、僧侣以及阴阳师。你会和他们有什么深入接触并不稀奇。但是人类的意志无法影响我,更不可能通过法器向我传递想法。所以这把扇子是神明的东西,神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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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的指尖开始抽出来。又是一阵尖锐的疼痛,但是皮肉之苦和四肢百骸的钝痛比起来显得可以忍受一些。他沾满血污的指尖凝聚着一颗极小的血珠,那是他埋在南宫夜身体里的毒。准确来说,是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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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夜因为他的动作而长舒了一口气。
          “你变了,变得让我意外了。”
          她垂着脸,但是眼睛灵动地往上看,狡猾地开口,“我以为你还在和我生气,但现在不计前嫌地帮我解毒,还说了这么大一段话。又是人类又是神明的。这些不都是你讨厌的东西吗?说起来,你好像没有主动说过这么长的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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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将这滴毒在手心捏碎。南宫夜的话没有让他下不来台。
          他拿出自己最擅长的轻蔑,凉凉扫了她一眼,开口道:“你终于发现,我并不像你一样记仇。但是我不会忘记自己说过的话。枷锁解开的那天,你该早点逃离我的视线。”
          .
          他是指“祈祷这串琥珀永远戴在我手腕上”这句话。说得真是杀气腾腾呢。“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么?说什么不记仇,还是记仇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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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夜没有被吓住,只是恭顺地垂下眼帘。
          杀生丸将手再伸向她的肩膀:“除了打岔,你说不出别的。看开我猜得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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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手在将要接触到血肉的时候顿住了。
          那对金瞳终于锁定了南宫夜的眼睛:“现在,我可以选择收手,或者帮你引更多的毒出来。你只要告诉我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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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夜内心纠结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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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夜知道杀生丸眼里容不得沙子,但他对神器的反应还是有点超乎她的想象了。这件事和杀生丸唯一的关系大概就是,他是南宫夜的未偿之愿。因为他,南宫夜才会回溯时光站在这里,并且发现缠绕在大天狗一族身上成千上万年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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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他知道一部分的真相,无伤大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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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把扇子是神器。”
          南宫夜装出一点恳求,对杀生丸服软,“您继续说吧,我尽量好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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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换上了敬语,杀生丸并不意外。当她有求于他,或者开始打什么算盘的时候就会这样。
          杀生丸没有下一步举动,直接问道:“你怎么会有神器?”
          .
          南宫夜眼神飘忽。
          “这个,那当然是神明给的呗。”
          .
          杀生丸抿嘴沉默了一会,虽然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不妥,还是开口了:“你之前说父母死于神罚。这是那位降下神罚的神明持有的神器吗?”
          .
          南宫夜锁住眉头,抬眼看他。
          “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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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张了张嘴,但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这种关头可不多见。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83楼2024-11-07 0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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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考虑到这一点,抱臂问道:“我凭什么帮你?”
            .
            “你有机会见到此世最强大的存在。祂是我的噩梦,却与你无关。”
            南宫夜唇瓣轻启,吐气如兰。
            .
            杀生丸所求之道为霸道,每一块拦路石他都要清除,每一座顶峰,他自然也是要攀上去看一看的。南宫夜奇幻的命运将他一同拉入了一个之前从未想要窥视的世界。他或许真的能看见凌驾于规则之上的恐怖存在。
            .
            对她所透露、所隐瞒的一切,杀生丸都燃起了强烈的好奇。
            .
            “你很了解我。”
            他走进,在她面前蹲下。
            南宫夜晶莹的眼珠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
            杀生丸说:“你说早就遇见过我,我有些信了。”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85楼2024-11-07 0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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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了三楼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86楼2024-11-07 0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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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吞了一楼 审核不通过 不知道啥问题 是不能见血的mo?不知道怎么改比较好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87楼2024-11-08 1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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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镜像了一下 看看这样会删吗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89楼2024-11-10 1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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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疗伤
                    .
                    计划赶不上变化。南宫夜本来打算稍微透露一点满足杀生丸的好奇心,但是说着说着自己却来劲了。或许在内心深处,她早有这个想法。一旦察觉到杀生丸对自己背后秘密的好奇心,她就摒弃所有的原则,自私地、迫不及待地想把杀生丸也扯入漩涡之中。
                    .
                    西国或者王上或者月姬,这些都不重要。她想让杀生丸跳进这趟浑水里,这样他们之间就有了不可言说的羁绊。
                    .
                    不管从哪个角度考虑,杀生丸都是特殊的。荒唐的一切因南宫夜对他隐秘的爱慕而起。
                    况且,她知道日后天生牙会认可他,这把彼世之刀说不定能帮她斩断大天狗身上缠绕的诅咒。
                    .
                    她的话有些效果。
                    原本杀生丸很怀疑她来西国的居心,如果一切都归之为神明的指引,反倒令他无话可说。
                    .
                    当他想要继续深问的时候,南宫夜又摆出一副“我有血海深仇”的样子,让自觉和她关系不算太熟的杀生丸望而却步。
                    .
                    但是杀生丸得到了有用信息。南宫夜和神明的联系比他想象中深得多,而且或许有一日,当她要对付某个棘手的大麻烦时,会有求于他。
                    .
                    虽然南宫夜的话戳中了他的心窝,但杀生丸不会轻易给出回应。
                    .
                    他保持蹲着的姿势,居高临下地审视南宫夜。她眼里的志得意满让杀生丸很不痛快。
                    .
                    他抬起手,抚上南宫夜的发顶,动作之轻柔让南宫夜浑身僵硬。但是这个僵硬没有持续超过半个呼吸,因为杀生丸狠狠地将她按回水里去了。
                    .
                    突如其来的水中窒息让南宫夜呛咳不止。她很快挣脱了杀生丸的魔爪,退到更远的地方浮出水面仰头看他,苍白的脸板得和泉水一样冷,周身的水面隐隐浮动着血雾。
                    .
                    杀生丸没有起身。他的右手在冷泉里沾湿了,还在滴滴答答地淌着水。他平静地说:“你没资格要求我做任何事。”
                    .
                    南宫夜被冷泉冰得一激灵。他的话像虫子一样钻进她的脑袋里,令她头痛不已。
                    杀生丸不会被牵着鼻子走,她终于想起这一点来了。
                    .
                    她抿了抿嘴,强迫自己微笑:“对不起,杀生丸少爷。”
                    惹怒他了。
                    .
                    他盯了她一会:“洗干净了就赶紧滚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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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南宫夜终于收拾停当爬上岸的时候,她不远不近地跟在杀生丸后面,心脏还砰砰直跳。到底是因为恐惧还是心动,她说不清。杀生丸是否愿意在紧要关头帮她一把,她也不知道。
                    她只隐约明白神使曾说过的一件事:杀生丸就是杀生丸,不会因为她而改变。她的回溯搅乱了一些事情,但这一些事情里显然不包括杀生丸冷酷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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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杀生丸监视、憎恨、又戏耍着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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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夜缓缓吐出一口气,攥着左肩的布料,尽量平稳地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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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杀生丸没因为她稍显沉重的脚步声而回头。他按自己的节奏领着她走到一个可以栖身的山洞里休息。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90楼2024-12-07 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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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的两个多月里,他们都保持着这样微妙的关系。南宫夜小心翼翼地提防杀生丸突然爆发的怒火,杀生丸则又回到无视她的阶段。他把路上遇到的所有小妖怪当成猎物,在重负之下,他对妖力的掌控一点点地提升着,甚至可以用出光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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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接下来的两次满月里,杀生丸将她当成了练手的工具。他尖锐的指甲毫不留情地戳裂她刚愈合的肌肤,尝试取出南宫夜体内的毒。南宫夜可以感觉到,他正在逐渐拿回掌控权,不仅是对他自己的,也是对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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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取毒的效果一次比一次好。南宫夜不需要再依赖冷泉了。剩下的一点毒素仅靠她的妖刀就可以缓解。如果杀生丸愿意,下一次满月时,她可以完全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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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当然明白这点,因此他的路线非常自由,不必再追着冷泉走。简而言之,他们离人类的世界越来越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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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天夜里杀生丸独自出去了。南宫夜料想绝对没好事,果不其然,月过中天的时候,他带着血腥气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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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夜本就浅眠,闻到血味立刻惊醒,分辨出杀生丸的气味后稍稍安定。火堆在噼啪作响,杀生丸沉重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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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夜鼻尖耸动,皱紧眉头。嗅觉告诉她,这些血腥味里包含了不少来杀生丸自己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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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盘腿坐着,昂首注视着走进山洞的杀生丸。他的白色和服已经被染红,右臂滴滴嗒嗒地淌着血。看见南宫夜正襟危坐,他眼珠子都没动弹一下,找了块干燥的石头坐下,静静地靠在石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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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夜自知没资格审问他去哪干嘛了。不过她眼珠子滴溜一转,觉得这是个缓和关系的好时机,于是狗腿地凑上去想为杀生丸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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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少爷,请允许我查看您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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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没有拒绝。南宫夜将染血的袖子小心地掀起,发现他正在淌血的手臂上没有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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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的声音有些沙哑:“在肩膀上。想看伤口的话,把铠甲卸下来。”
                      这是他两个月来和南宫夜说过最长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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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原本靠在石壁上,因为她的靠近而配合地直起身来。南宫夜生疏地解下了杀生丸的护甲,还因为动作太慢受到了杀生丸无声却极具存在感的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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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甸甸的护甲摘下来了。南宫夜把它放在一边,和石头磕出了脆响。她扭正身子,要去解杀生丸的和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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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这是你恳求我的方式,我明确告诉你,毫无作用。”
                      在她的指尖碰到布料的前一刻,杀生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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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夜的动作停滞了半息,随后自若地先解起他的腰带。
                      “我知道。现在我只是您的家臣。如果您因为横亘在中间的王上和月姬大人而怀疑我的忠诚,那我现在只是您的下属。我的职责是保卫您的安全,您受伤是我的失职,我必须尽可能地采取补救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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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垂着眼帘:“我曾经说了一些多余的话,万分抱歉,希望您就此忘记。”
                      杀生丸嗤笑一声:“忘记?”
                      失血让他疲惫,他有很多句可以攻击南宫夜的话,但最终懒得开口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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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夜轻轻地剥下一件件衣服,难免在心里吐槽他穿得比贵族小姐更严实。他们的衣服都附着着妖力,受损时会自动修复,因此她不能从衣服破损的痕迹里判断他受了什么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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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她很快就能亲眼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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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鲜血淋漓、皮肉翻卷。她敛眉查看,猜测他和什么野兽打了一架。看起来,杀生丸赢了,因为他一进来就气定神闲地靠在石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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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夜掌心凝聚起微弱的光,为杀生丸治疗:“现在伤口愈合的速度会远远慢于从前。之后的战斗要更小心,以我们此刻的状态,断肢无法再生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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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低头看了眼自己的伤口,觉得很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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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夜能做的十分有限,她用于治愈的灵力在血肉模糊的伤口面前显得微不足道。她皱眉道:“要先止血。”然后飞快地按了几个穴位,酥麻感让杀生丸皱紧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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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扭头看向洞穴外。离天明还有好一阵,她等不到天亮再出去了。她夜视很好,身体也几乎完全恢复,带上冷泉防身,能威胁她的东西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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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记得来时见过一些有用的草药。她拂去膝上的灰尘,起身来:“我去采一些草药。”她的视线还落在狰狞的伤上,顿了顿,自语般补充道,“再找些能包扎的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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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俩身上的衣服不适合用于包扎,但要是实在找不到工具,南宫夜也只能从衣服上撕点布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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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临走之前又看了杀生丸一眼,吩咐道:“衣服先别穿,不然一会上药还得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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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扬眉。他发现南宫夜使用敬语的时间总是很短暂,稍不注意就会变成......不,应该是变回和他一样的说话习惯,总之就是见不得半点恭敬。南宫夜生来不是被当作谁的家臣培养的,这点很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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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委曲求全的投奔非常古怪,父母的接纳也让他不解。他揭开真相的一角,看见了南宫夜的私心,这才让一切变得稍微合理了一点。她选择复仇,甚至已经在他无知无觉的时候在这条路上前进了,并且在他暴露好奇心的时候试图拉他入伙。南宫夜和他之间无疑具有信息差,这信息差让杀生丸在她面前显得很被动。杀生丸不喜欢被读懂、被看破的感觉,同时也对她究竟从何得知那些“信息”抱有怀疑。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91楼2024-12-07 0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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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夜擅长揣摩他的心思,她隐约显露出一些习于玩弄权术的影子,和月姬相像。
                        她之前接受的是成为掌权者的教育,这点毋庸置疑。原本的掌权者一朝落魄后想的不是卷土重来,而是为奴为仆寄人篱下,西国,或者干脆直白地说,他杀生丸为什么会成为南宫夜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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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流得缓慢,但他仍能感觉到气力在一点点流失。他必须弄明白南宫夜掌握了什么信息,究竟是什么信息推动她来到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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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南宫夜知道杀生丸的内心没有他表露出来的那么宁静,会很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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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她带着采集的草药回来时,杀生丸在打坐。他面色苍白,是绝无仅有的虚弱。令人遗憾的是,这份虚弱会持续超过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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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捣烂某种草药,敷在伤口上。找不到包扎工具,于是她从衣服上撕下布条用来包扎。还有一些口服的草药,遗憾的是,因为他们俩都没有进食需求,此行根本没带锅,煎不了一点药。生吃药,首先杀生丸不可能同意,其次效果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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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夜一边包扎一边说:“现在是练习控制妖力的好时候。打坐是对的,虚弱状态能调动妖力运转周身,身体恢复之后,掌握得就更娴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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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没搭腔。他慢条斯理地开始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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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夜默默地帮着,并下达医嘱:“每天上药两次。我建议在这休息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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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默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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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后,他们再度踏上旅途。但是南宫夜显得忧心忡忡,因为杀生丸的伤势没有好转的迹象,炎症已经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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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深知杀生丸不撞南墙不回头,于是决定像熬鹰一样熬到他受不了的时候再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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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
                        午后阳光照在杀生丸的脸上时,他感到一种陌生的灼热。额上的薄汗和软得不成样子的脏腑都在提示他此刻状态的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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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少爷。”
                        南宫夜在他撑着树休息的时候适时开口,“您发烧了。之后我来带路,我们得往安全些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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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皱起眉,一时不知道先吐槽哪个:“发烧?什么是发烧?”
                        南宫夜难得怜爱地看着他:“伤口发炎导致体温升高,身体绵软,脑子也会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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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我们来说,发烧不会致命,但是遇上敌袭就是另一回事了。我至少要保护您的生命安全。所以我来带路。”
                        南宫夜飞快地说,“而且我也希望您能好受一点。您需要尽快接受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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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抬头看着侍立在一侧的南宫夜,对她的话显然颇为不满。
                        南宫夜大胆地扫视着他潮红的脸颊和额前被濡湿的头发:“同时,您无力对我的决定作出实质上的反抗。”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92楼2024-12-07 0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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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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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靠在树下休息,南宫夜掏出一个他很眼熟的笛子,凑在唇边有节律地吹响,笛音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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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召唤双头妖兽阿哞的笛子。
                          南宫夜一开始就不想带上阿哞,但还是做了周全的准备,想着万一有用得上它的地方呢。果不其然,她没有白费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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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则说:“这是试炼。”
                          南宫夜回答道:“但我是考官。骑上阿哞,你也可以修炼。试炼的终极目的是提升你对妖力的掌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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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恹恹地扭过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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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夜持续地吹奏,终于,天空中出现了黑点,阿哞轻轻地降落在他们身边。
                          它的两个头分别凑近南宫夜和杀生丸。闻到血腥味的时候忍不住往杀生丸肩膀上拱,然后被毫不留情地打了一巴掌,另一旁,南宫夜则温柔地抚摸它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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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坐到阿哞背上。南宫夜则没有上去,当杀生丸看向她的时候,她解释道:“给你留点打坐的空间。我在前面给阿哞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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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她展开巨大的黑色羽翼,轻扇两下,气流包裹着她升上天际。阿哞鸣叫一声,紧随其后,稳稳地起步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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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夜已经恢复到可以自如使用她的翅膀了。她的目的地很明确,那就是一开始她就心心念念的人类边界。那里可以弄到疗伤的药,也相对更安全。杀生丸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从南宫夜决定把带路权揽过去时开始,他就臭着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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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路花了大半天,期间杀生丸一直保持着入定的状态。阿哞落地后,南宫夜甚至等了一会他才出定。
                          南宫夜问:“感觉如何?”
                          杀生丸看着掌心,握了握拳:“比之前流畅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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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夜点评道:“卓有成效。”
                          杀生丸不理睬她这句话,从阿哞身上跳下来。
                          南宫夜说:“这里离人类地盘很近,阿哞不能再跟着。我会给您施加幻术,掩盖妖怪的特征。人类那里能弄到很多药,毕竟他们是脆弱的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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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从听到“人类”这两个字起就觉得眉心直跳:“给我施加幻术?你现在可以做到?”
                          “只是骗过普通人类的话,当然可以。我知道如何避开巫女和僧人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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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去人类的地盘。”
                          杀生丸漠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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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之前游历应该也没少经过人类地界吧。”
                          南宫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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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警告地瞥她一眼:“不是以这种状态。”
                          南宫夜无所谓:“即便是这种状态也能轻松打败几十个人类。但是再拖下去就会变成吃力地打败十几个人类了,真的好可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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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抿紧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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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夜吩咐阿哞离开,随后挥手为杀生丸施加了一个改变容貌的幻术。杀生丸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手,还好,在他眼里什么都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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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束一段长时间飞行,又用了一个小幻术,南宫夜已经觉得累了。由于杀生丸矜贵地不愿上赶着往人类地盘贴,南宫夜依然处于带路的位置。她没什么好抱怨的,杀生丸的配合已经到了谢天谢地的程度了。她擦汗之余观察了一下杀生丸,他果然还在发烧。身体的不适正在催促他听从南宫夜的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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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病的杀生丸,沉默又听话。他平素淬了毒的嘴巴如今抿着,额上薄汗亮晶晶的,嘴唇和脸颊都是不自然的红,南宫夜敏锐的感官甚至能察觉到他呼出的不同寻常的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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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脑子里闪过一个很不好的念头。
                          杀生丸要是一直这样病着,也不错。病美人,别有一番滋味。一贯强硬骄傲的杀生丸也有疲惫地舔舐伤口的时候,而她是陪伴在他身边的唯一一个。就算是月姬大人,也想不到儿子会有这一天。只有南宫夜知道,只有南宫夜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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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夜偏偏喜闻流血者流泪,乐见桀骜者娇喘微微。她不是一个称职的道德的医者,正忍不住对着正发热的患者想入非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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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对她的心理活动概不知情。他烧得昏昏沉沉,脚步虚浮。在一个恰到好处的瞬间,南宫夜飘过来托住他的身体,架住他的右臂。这个动作牵扯到伤口,又是一阵疼痛。平素他会忍住,但现在他发出了低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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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下渐冷,南宫夜不怕冷,只是靠在软和的绒毛上太舒适了,衬托得天气十分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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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南宫夜这么一扛,杀生丸就泄了力。他停下迷糊了好一会,破天荒地没有斥责和嘴硬,调整了身体重心,哑声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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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强是有个限度的,这点不错。南宫夜撑着他向前走,身体劳累,心情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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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夜来过这里。边陲小村,缺医少药,但好歹可以落脚。她打算先把杀生丸放在这,自己去更大的聚落买药。以她的脚程,来去也就半天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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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鼻子不钝,眼睛也没瞎。迫近的人类味让他更难受了。南宫夜只是说:“忍忍吧,杀生丸少爷。都已经走到这了,接受治疗病才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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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夜挑了一处宽敞的屋子。她和杀生丸刚靠近,篱笆里的狗就在吠叫,南宫夜瞪了它一眼后,小东西就夹着尾巴缩回去了。有个男人在院子里劈柴,他皱眉看着篱笆外站着的两个病歪歪的陌生人,站起来,驱赶道:“走开,这里不收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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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夜搂在杀生丸腰上的手更用力地按着他。
                          她开口道:“大哥,我哥哥病了,我们想找个地方落脚,钱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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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翻了白眼,拎着斧头走过来:“听不懂人话?”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94楼2024-12-14 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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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凑近的时候,南宫夜轻轻朝他吹了口气,眼里闪过紫光。她盯着那男人有些涣散的眼珠子,吩咐道:“我们是一对兄妹,赶路时被妖怪袭击,我哥哥受伤了,要在你家休息一段时间。你现在去把最好的屋子收拾出来,我们马上就要住。我会提供报酬,不过,在借住期间,你和你的家人严禁宣传议论有关我们的事情。记住,任何人都不许接近我哥哥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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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夜心安理得地说出一连串霸王条款。
                            男人渐渐回神,愣愣地打开篱笆,说道:“请进。”
                            然后他高声叫了一句,唤他女儿去整理一间空屋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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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心里很别扭,但他拗不过南宫夜。南宫夜纵然也疲惫,力气却比他现在来得大。紧紧扣住他的腰,几乎生搬地把他带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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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夜给房门和窗户施加了结界,没有什么保护效力,只是能给她及时报警。她再摸了摸杀生丸的额头,仍然是热的。杀生丸不适应地偏头,察觉到二人体温的异样后,嫌弃道:“你的手好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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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夜抿抿嘴:“还是继续打坐吧,打坐会好受些。”
                            天色已经很暗了,室内点着蜡烛,烛光在她脸上跳跃。窗外有阵阵虫鸣,劈柴声停止了,这家的主人似乎聚在一起吃饭。南宫夜侧耳倾听,他们确实没有议论他们这对来路不明的兄妹,她的小把戏很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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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确定晚上是否买得到药,但决定去试试。于是她和杀生丸说:“我出去一趟。或许天亮前回来,你只要等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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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掀开眼皮看她:“你不累吗?”
                            “什么?”
                            “幻术,结界。”他言简意赅,“也赶了一天路。”
                            平日爱睡觉,这时又精神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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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差一个晚上。”
                            他面色依然潮红,但眼神显得很镇静。
                            “哦,您为我考虑,我真的受宠若惊。”南宫夜惊叹地敲敲手,“您开了金口,我也乐意休息一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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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聊表谢意,她为杀生丸输送了一些灵力,疏解他的热症,也帮忙治愈伤口。干完这些,她是真的很累了。床只有一张,杀生丸坐在床头,她便挪去床尾打坐休息,权当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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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听到她的话就眉心直跳,但是身心俱疲,没有和她斗嘴的兴致,只是冷冷白她一眼就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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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相安无事。杀生丸昏昏沉沉睡去,似乎梦见了父亲,他想去夺父亲的铁碎牙,但是怎么都拔不出来,后来又好像被推下了悬崖......
                            睁开双眼时南宫夜已经消失了。他依然头昏脑涨,一晚的休息没什么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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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人声嘈杂。其实村里人不吵闹,只是杀生丸的听觉太敏锐。这是边陲小村,他听见人们在谈论某种抓人的妖怪。望向窗外,成年人在田里耕作。水车缓缓转动,上面还插着褪去艳色的风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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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小孩在外面跑。杀生丸不在意,他不了解人类,不知道这是反常现象。反正他小时候月姬也不许他自由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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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里人吃过午饭之后,南宫夜回来了。
                            她拿着一个布包,里面是纱布、银针,银刀和草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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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清理伤口,然后缝合。”南宫夜把针和刀放在火上烤热,示意杀生丸把衣服脱了,“我没准备麻药,你忍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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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拔下自己的头发作缝合线。拆开简陋的包扎,一天没处理,伤口果然有点恶化。她用刀割掉烂肉,反复用盐水冲洗,然后俯身凑近,准备缝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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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近时瞥见杀生丸额头上的冷汗,南宫夜说:“缝合更痛,叫出来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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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剜她一眼,然后狠狠闭上眼睛。
                            南宫夜专心致志地开始缝合。他们的听觉非常敏锐,可以捕捉到每一下银针刺透皮肉的轻微声响,听得到发线在血肉里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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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夜毫不拖泥带水地结束缝合,手脚麻利地用纱布包扎。看着杀生丸苍白的脸色,想给他提提神,就存心打趣道:“缝合用的是我的头发,它会和你融为一体。你中有我,永不分离。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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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睁开眼睛。
                            听得出南宫夜是存心想激他。怎么,觉得用她的头发缝合对他来说是一种冒犯?觉得“永不分离”会把他惹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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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觉得我很讨厌你么?”
                            杀生丸靠在床头,声音发哑,神色淡淡,“还是说,因为你讨厌我,所以觉得我也会像你一样对这些产生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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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夜收拾的动作渐渐放缓。她诧异地扭头看向杀生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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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于你的隐瞒,我们之间确实有很多矛盾,但是我并不讨厌你。你猜错了,你的话激不了我。”
                            杀生丸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南宫夜揣测不到他的心思,这让他又微妙地愉悦了。他的笑没有看起来这么纯粹,又与平素充满恶意的笑相距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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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夜瞠目结舌,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完全不明白大少爷为什么突然讲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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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讨厌我,或者说,你恨我吗,南宫夜?”
                            杀生丸宁静地注视她,眉心却不如他预想中的舒展,“我喜欢有话直说,别弯弯绕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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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然不讨厌您,杀生丸少爷!”
                            南宫夜懵了,“您对我的态度确实很恶劣,我也吃过不少苦头,但是我知道的,有些事情都是因为误会,您很关心我,帮过我很多,我很感激。况且我是您的家臣,怎么能讨厌您?”
                            她指着眉心的红痣:“斗牙王看着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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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原本舒缓的眉毛因为她越说越多的话再度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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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夜继续说:“说实话,我是一直觉得您讨厌我。这是理所当然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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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直直地看着她,二人无言地对视片刻,当南宫夜眼睛里的茫然和疑惑越来越重时,他偏开头:“算了。都是些毫无意义的话,你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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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夜只是一个不情不愿被打发在他身边的监视器。一到被诘问的时候,就会诚惶诚恐地用尊敬的态度表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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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圆之夜的只言片语,恐怕是她绝无仅有的片刻坦诚。但是坦诚没有换来好结果,她拘谨防备也是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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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揉揉眉心。
                              他没资格谴责她监视自己,毕竟真正在监视她的人是他自己。他一直在怀疑她,态度被误解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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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虽如此,果然还是有些在意。
                              南宫夜一直觉得他表现得,很讨厌她?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96楼2024-12-14 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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