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我还会去斌家里做客
他的变化让我感到惊讶 不再是五年级时的寸头 头发留长了 额前的刘海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邪气 像是信的那种危险气质
他的五官依旧精致浓眉大眼鼻梁高挺 嘴唇饱满 声音也在变声期后变得低沉而有磁性
他显然知道自己长得不赖举手投足间多了几分自信
我们有时会躺在床上聊天 但从未做过逾越的事情
顶多是他轻轻亲我一下 他的刘海垂下来弄得我脸上痒痒的
那种暧昧的氛围让我心跳加速却也让我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
然而随着我们去了不同的学校联系逐渐减少 最终失去了彼此的消息
原本加了他的QQ但不知为何我删了他
或许是因为我们都明白那段懵懂的时光已经回不去了

文具店成了我初中时期最常去的地方
它位于我们店面的右边 隔了几间店铺 原本是一家家具店后来盘给了一对夫妻改成了文具店
店里琳琅满目 从文具到漫画书、言情小说应有尽有
只要是我想要的店里都能找到 甚至有些东西是我从未想过却一见倾心的
女老板是小学老师 男老板则常年守在店里 三十来岁 戴着一副近视眼镜 身材瘦高 约莫180公分 给人一种斯文儒雅的感觉
我几乎每天晚饭后都会去文具店 有时一待就是一整晚
男老板对我格外热情 总是笑眯眯地招呼我 帮我推荐新到的漫画书或小说
起初我以为他只是对顾客的殷勤 毕竟生意人嘛 谁不喜欢常客呢
但后来他的态度让我感到有些微妙
每次我进店他都会放下手头的事凑过来和我聊天甚至偶尔会送我一些小文具 说是“留着用”

那时的我对男女之间的微妙关系还不太敏感 只觉得他是个和蔼可亲的老板
文具店成了我的避风港 尤其是当我沉浸在那些言情小说里时 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简单而美好
5毛钱就能借到一本书 我常常花10块钱借一堆小说分给同学们一起看
那些小小的书本里藏着我们对爱情最初的幻想
初一结束后我们班级进行了分班
原本的班级被分成了四个班 两个本地班 两个外地班
我们班成了年级里人数最少的班级 只有19个人 听说这是学校历史上从未有过的特例
班级里有个女生是我家那条街道上的朋友我的青梅竹马 前面有提到过 她的存在让我在陌生的班级里感到一丝亲切

分班前的日子并不算愉快
本地人和外地人之间的隔阂像一道无形的墙 尽管我从小在上海长大但依然能感受到那种若有若无的排斥
曾经有两个本地女生主动邀请我加入她们的小圈子 我也欣然答应了
然而这段友谊并没有持续太久
有一次我们一起去搬饭框
其中一个女生拎得很低而我拎得很高 手臂酸得几乎抬不起来
她们俩有说有笑完全没注意到我的吃力
我忍不住说了一句：“能不能回班级之后再聊？帮我拎高一点行吗？”话音刚落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直接把饭框扔在地上 头也不回地走了
另一个女生也跟着她离开留下我一个人愣在原地

那一刻我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她们的态度让我明白所谓的友谊不过是表面的客套
后来她们又拉拢了另一个本地女生 原本和我关系不错的她也渐渐疏远了我
她们的小圈子越来越紧密而我则被排除在外
这种排挤让我感到愤怒也让我更加清楚地意识到本地人和外地人之间的鸿沟远比我想象的更深
尽管如此班级里还是有几个关系不错的同学 尤其是几个男生
我的同桌时不时会更换 其中有一个叫吕x的男生 唇红齿白 皮肤好得让人羡慕
他的眼睛不大不小 双眼皮 浓眉 嘴唇像樱桃一样小巧
我常常忍不住捏他的脸蛋 那种吹弹可破的触感让我觉得很有趣

吕x虽然看起来乖巧但其实是个调皮捣蛋的主
他总爱从我书包旁边的口袋里掏出卫生巾放在桌上逗我
有时候下课闹闹也就罢了他甚至在上课时也这样捣乱还怂恿其他男生一起起哄
不过那时的我已经学会了用玩笑的心态面对这些事 心性也变得豁达了许多
文具店、班级里的纷争、同桌的调皮捣蛋 这些琐碎的日常构成了我初中生活的大部分
虽然有时感到孤独和不公 但我也在这些经历中逐渐学会了如何与人相处 如何在复杂的环境中保持自己的本心

我的零花钱比普通学生多 每天至少100块有时甚至超过200块
我不喜欢用钱包 总是把钱随手塞在校服的内兜里
学校的小卖部成了我每天的打卡地 除了买零食我还喜欢买糖 带到教室里偷偷吃
倒不是因为我多爱吃糖只是喜欢嘴里那种甜甜的感觉 仿佛能冲淡一些生活中的苦涩
冬天的时候校服外套很大 衣兜几乎拖到凳子腿的位置
吕x知道我兜里总是装着糖便常常趁我不注意偷偷伸手去掏
每次我发现后都会无奈地说：“你想吃可以跟我说别偷偷摸摸的我不喜欢这样。”他却总是嬉皮笑脸地混过去 仿佛这是一场有趣的游戏
他比我高半个头力气也大 我根本拿他没办法
奇怪的是即使现在我偶尔还会梦到吕 倒不是因为我喜欢他 而是他那股调皮劲儿 像极了青春里最鲜活的模样 带着一点可爱的无赖

班级里后来转来了一个比我们大两岁的男生叫费x 他是91年的家境不太好 长相也比我们成熟许多 脸上布满了青春痘 皮肤像月球表面一样凹凸不平
他总喜欢跟我讲道理絮絮叨叨地说些人生大义 我听得不耐烦 他就改写成小纸条塞给我
那些纸条上的字迹工整内容却让我哭笑不得
班级里还有个叫谢x的男生 他和那两个排挤我的本地女生走得很近 天天跟在她们后面 像个跟屁虫
起初我以为他喜欢其中一个女生 后来他告诉我他们从小学就是同学 关系一直很好
我半信半疑但也懒得深究

有一次谢在QQ上告诉我费喜欢我
我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消息 费自己也跑来跟我说了同样的话
为了证明他不喜欢我我开始刻意躲着他 连话都不愿意多说
他察觉到了我的疏远有一天坐在我前面皱着眉头问我：“你干嘛躲着我？”
我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谁躲着你了 傻币。”
他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转身走开了
那天晚上他在QQ上告诉我其实他是和谢商量好开玩笑的并不喜欢我 我发了个鄙视的表情过去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从那以后谢和我的关系反而好了起来
他常常在课间偷偷换座位坐到我前面跟我聊天
有一次他提到自己有个表哥91年的 是学校的校草 每天都能收到一大堆情书
我听得直撇嘴表示不信
他掏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给我看我顿时瞪大了眼睛 照片里的男生确实很帅 眉眼如画气质出众
我忍不住眼冒红心缠着谢俊要他表哥的QQ号 说要泡他
谢笑得前仰后合但还是把QQ号给了我
我加了那个校草表哥聊了几天后兴趣却渐渐淡了
反倒是他隔三差五地找我聊天 仿佛对我这个“小迷妹”产生了兴趣

分班后我彻底放飞了自我
我们班像是被学校遗忘的角落 班主任是体育老师 数学老师更是佛系到极点 趴在讲台上自顾自地讲课完全不管我们在下面做什么
就算我们在教室里吃火锅他大概也不会多看一眼
其他科目的老师对我们恨铁不成钢但也无济于事
英语老师曾经很喜欢我 六年级到七年级时我还当过英语课代表
但到了初二我对这些完全失去了兴趣
我不想再当什么课代表也不想再做老师的“狗腿子”
数学课我几乎没听成绩一落千丈
学习环境真的很重要而我们班的学习氛围几乎为零
每次月考我的总分加起来还不如本地班一门课的成绩高 常常排在年级倒数第三第四名
幸好还有几个人给我垫底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

那段日子我像是被困在一个无形的牢笼里既想挣脱又无力改变
直到后来我才明白青春的意义不在于你做了什么而在于你经历了什么
那些荒唐的、无奈的、甚至有些可笑的日子 终究成了我生命中最真实的底色

那天的风特别冷 我裹紧校服外套冲进文具店时门上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男老板正坐在柜台后抽烟烟雾缭绕中他眯起眼睛冲我笑了笑
"还是老样子？"他掐灭烟头手指在办公桌台上敲了敲
我点点头高领白色毛衣摩擦着下巴有些发痒 "新到的言情小说帮我留几本 过几天来付钱。"
家里的小说已经堆成小山 母亲每次收拾房间都要唠叨几句
但我就是戒不掉这个瘾 那些纸页间流淌的故事比枯燥的课本有趣多了
男老板起身去后面的书架翻找 我则踱步到文具区
新到的圆珠笔散发着淡淡的草莓香 我拿起一支在掌心试了试 粉色的墨水在皮肤上画出浅浅的痕迹
这种带着香味的文具总能勾起我写点什么的冲动

"这批货刚到你看看。"男老板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旁 手里拿着几本封面花哨的小说
我接过书翻看起来没注意到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
店里暖气很足 我摘下围巾时他突然弯腰凑近
浓重的烟味扑面而来我下意识后退半步眼镜片上蒙了一层白雾
"你头发乱了。"他说着伸手拨开我额前的刘海 指尖有意无意擦过我的太阳穴
我抬手挡开，"你干什么？"
"没事就想看看你。"他的声音突然变得黏腻像融化的糖浆
一阵恶寒从脊背窜上来我手臂上立刻冒出一片鸡皮疙瘩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夺过我手中的书扔在架子上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