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呢，那维莱特。”
水龙没有立刻回应对方，他在心底悄悄叹气，然后走上前，伸出一只手，任由雨水拍打在手套上。
雨...他一直都不讨厌雨，相反，雨能给予他平静。雨声能洗去一切喧嚷和不安，能让这条水龙变得稍微安心一些，也给出他慢慢消化悲伤等情绪的时间。正因如此，他一直很渴望走入一场雨中。
但今日和往日不同，今日有芙宁娜陪自己一起。先前叹气也只是因为拜这雨所赐芙宁娜无法快些回家。
“芙宁娜女士，我估计这场雨是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我很抱歉我没有带伞，同时我建议我们在此处稍等片刻，等雨停了再回家，否则您的衣服会打湿。”
那维莱特的目光落在她胸前的宝石上。虽说芙宁娜已经把表演服换下，暂时存放在歌剧院内，但他当然也不希望她平常穿的这件衣服被打湿——他不希望芙宁娜淋雨。
“嗯，你知道吗？有时我也很喜欢雨声。”
意料之外，芙宁娜走近那维莱特，同时也走近这场大雨。她学着他的样子伸出手，任由雨水拍打在手套上。
龙的眼睛里闪着疑惑。
“芙宁娜女士...”
“无妨，衣服打湿了还能洗干净，所以没关系的。”
她的目光里有坚毅，也有好奇，更有欣喜。
是啊，此时的芙宁娜不再是娇贵的水神，不需要别人撑伞，不需要在原地躲雨。她需要的，只是按着自己的想法来做而已。普通人芙宁娜在心里说，淋湿了也无妨，感冒了也无妨，她只是不知怎地对淋雨的新奇感觉有了兴趣，就像...就像身旁的他一样。
“我时常能看见你对雨流露出一种若有若无的向往。所以我想，你也和我一样，是渴望雨的，对吗？”
“是的。雨水也是水，而我对水总是很感兴趣。”
“尽管雨是冷的，尽管它会淋湿你，尽管它被视作悲伤的象征，你也不讨厌它吗？”
“是的。”更何况此刻有你在我身边。

“那么。”笑容重回女明星的脸上，芙宁娜向那维莱特伸出手，“要和我一起走进这场雨吗？”
海獭先生，来吧，我的朋友。抬起你的头，握紧我的手，我们出发。
水龙点头，握住那只手。“我很乐意。”
悉听尊便，幽光星星小姐。
“抓紧啦。”
于是他的明星牵着他的手，走下歌剧院门口的台阶。
刹那间雨把二人吞没，衣物被打湿，水滴与雨拍打地面的声响包裹住他们，力度不大，却足够冰冷。
那维莱特的手触碰到雨滴，触碰到裹挟寒风阵阵的空气，触碰到凉意。但，更多地也更清晰地，他触碰到某人的手。触碰到一丝娇嫩和她的肌肤，触碰到柔软与暖意。
暖意，驱散了周身雨滴带来的寒冷，令人欣喜。
“一起坐巡航船回枫丹廷吗？”芙宁娜这么说。声音不大，却直直破开雨声的干扰，传入那维莱特耳中。
“好。没问题，听你的。”
原来...是这样的。两个人一起走进雨中的感觉，是这样的。
真奇怪啊，自己原以为雨的冲涮对应的是平静，可眼下却不然。他能感觉到内心的躁动，他甚至能耐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混杂在雨声里，很响。
二人向巡航船走去，期间雨陪着他们走了较长的一段距离，但是谁也没有松开彼此的手。
雨赶走人群，赶走广场上的鸽子，赶走一切，使得这一刻的天地间仿佛只有他们两人。如此一来，就连吵吵嚷嚷的雨滴，也成了一支独属于这位幽光星星小姐和她的海獭先生的乐曲，拥有独特的节拍和仿佛永不停息的鼓点。
站台处倒是有遮雨的地方，二人在此停下稍作休息。雨水的浸润让他们的头发都湿了，软了，塌下来。芙宁娜此刻的模样就像一只软绵绵的海星，浸泡在海水里，却不减其活力。

巡航船倒没让他们等多久。不多时它便来了，欧菲妮撑着伞坐在船头，看见二位大人，忙下船迎接。
“那维莱特大人，芙宁娜大人，快上船吧......哎呀，怎么衣服都湿透了！二位大人是淋着雨走过来的吗？不要紧吧？”
“哈哈，没事的。”芙宁娜摆摆手。“我们出发吧。”
那维莱特接过欧菲妮递过来的伞，举起来，并把它向芙宁娜的方向倾斜。
在船上，二人擦干座位上的水，并排坐下，欧菲妮则坐在二人中间。那维莱特为身旁一人一美露莘撑着伞，芙宁娜则低头整理被风雨折磨过的衣服。
但是，谁也没有松开彼此的手。
天真的小美露莘还在抱怨这场大雨，似乎丝毫没有感觉到身后交叠着的双手。
“可是，二位大人为什么不在歌剧院避雨呢？我可以到那边接你们，就没有必要淋雨了。”
“这个嘛...因为突然想知道淋雨是什么感觉啊。”
“欸，芙宁娜大人居然会有这种想法吗？”
“不用叫我‘大人’啦，我说过，叫我芙宁娜女士就好。”
“好的，芙宁娜女士。但是今天雨很大，不打伞的话，会很冷，很湿。”
“没关系，因为——有那维莱特陪着我。”
芙宁娜轻声说着。声音很小，很微弱，飘忽在冷空气中，如细微的飘渺的烟尘，一会儿就不见。
“您说什么？”
“...没什么。”
她后知后觉，忙闭上口。好啦，这下她不仅知道淋雨是什么感觉，也知道在雨中脸红是什么感觉了。风是冷的，脸却是烫的，好似在雨中点燃了一簇火苗一样。
不过不止是她，听觉敏锐的水龙也体会到了这种感觉呢。
巡航船悠悠向枫丹廷驶去，雨势随时间推移渐渐小下来，可他和她心底的激动丝毫未减。

芙宁娜女士......
那维莱特？
在某一刻，二人的目光绕开雨点，在半空相撞。
幽光星星小姐看见了水雾下的深沉紫色，是暗的也是亮的，是深海之下的紫色钻石，是海妖巢穴中埋藏的珍宝。
她听见海獭先生说，小姐，请允许我握紧你的手。
但实际上那维莱特什么也没说，只是他的手指动了动，转换姿势，欲和她十指相扣。
芙宁娜女士，请允许我给你一点温暖，这副人的身躯能给你传输我的温度，更何况我还有一颗炽热的龙心。你感受到了吗？这隐藏在雨幕下的、我的热情啊。
我不知道我为何会变得如此躁动，是你的手牵动了我的心绪、点燃了我吗？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此刻我只想握着你的手，握得紧一点、更紧一点。我已触碰到你的温度，可是...我想，我可能还需要更多。
我很抱歉如此唐突，但是，请允许我这样做。
......可以吗？
芙宁娜看见那深色眼瞳中迸发出的某种不可言说的情感，是激动更是渴望，夹杂一点点犹疑不决，像是龙发现了想要珍藏一生的珍宝。
于是她轻轻点头——欣然应允。
没关系的，那维莱特。
没关系的，握吧，触碰我吧，给予我你的温度。
然后海獭先生便与幽光星星小姐十指相扣。
即使隔着手套，那触感也如此清晰，如此刻骨铭心。
雨声仍在，冷风仍吹，雨水仍时不时飘过来，飘到二人和欧菲妮的身上。
但那维莱特和芙宁娜都不再寒冷，不再担忧。
因为他们都握住了一团燃烧的火。

“总算到了...欸？”欧菲妮跳下座位，望向天空，“二位大人，雨好像停了。”
芙宁娜顺着小美露莘的目光，看见云层之后冒出的、一抹即将消失在地平线后的夕阳残影。
那维莱特把伞还给欧菲妮，向她道谢以后，对芙宁娜说：“走吧，时候不早了，让我先送你回家，湿衣服穿太久可不好，我建议你洗个澡，换件衣服，暂且放松一下。”
“啊，还有，关于这个......我很抱歉，在雨里时我忘了取下它。”
他取下头发上别着的某物。
布做的星星发卡已经被雨折腾得不成样子，变得又软又湿，像二人的衣服一样。
“没事的，不怪你，你不需要道歉。”
水龙看上去还是有些愧疚，“那，我还是回去想办法把它弄干吧，处理好以后我再还给你，可以吗？”
芙宁娜点点头。
“那么我们先回去吧。”
“一路顺风哦！”
欧菲妮目送二位大人渐行渐远，然后这才看见他们俩的手牵在一起。
那维莱特大人和芙宁娜大人关系真好呢。她这样想。

顺便说一下，接下来即将更新的part6也就是文章最后一个部分可以代入bgm《lonely together》，我个人也比较喜欢的一首
byd人呢怎么没人

狐狐好高产

Part.6 他感受到了
一直到回到沫芒宫洗完澡、换好衣服、重新坐在办公桌上时，我们的最高审判官先生还是难以压抑心中无名的情绪、难以平复心情投身到工作中。
就连手上都好像残留着某人的体温，以至于无法平稳地握笔。
他只好拿出那枚湿透的发卡，尝试把它恢复原状。
事实证明那并不算难，在他思考使用权能操纵水元素的可行性之前，好心的塞德娜先一步找来了吹风机。一龙一美露莘合力把这枚星星打理好，尽管它没法变得和被打湿前完全一样，但至少这海星精神许多了。
“塞德娜。”
“怎么了，那维莱特大人？”
“我能现在去找芙宁娜吗？我...嗯，我想先把这发卡还给她。”
“当然可以呀。不过，让我看看时间——现在是晚上七点左右。嗯，还不算太晚！那维莱特大人如果要去的话，可以邀请芙宁娜小姐共进晚餐哦。”
“谢谢，不错的建议。”水龙起身，整理着装，拿起桌上的发卡，便朝沫芒宫大门走去。
“一路顺风，那维莱特大人！”塞德娜朝审判官先生的背影挥挥手。
她能感觉到今日那维莱特的脚步明显比平常更急切、更匆忙。这是为什么呢？

走在熟悉的街道上，水龙又一次敲响熟悉的房门。
他仍然不清楚为何自己会变得如此激动，激动得连敲门的动作都变得焦躁且毫无礼仪章法了起来。
...恐怕是先前雨里握住的那团燃烧的火并没有熄灭，而是在不经意间，从手掌处一路蔓延到心里，甚至都快把与她同行的四百余年的记忆也一并引燃，使他再也无法冷静。
芙宁娜，芙宁娜。他听到自己的内心这样说。
是了，烈火想必是要驱使他向芙宁娜说些什么。
在今天的大雨下也好，在往日的相处里也罢，他很确定有某种东西正在他们二人之间悄然生长。
“你在吗，芙宁娜小姐？”
他很惊讶自己得花很大的力气才能勉强压抑住声音里的情感。
“......那维莱特？啊，欢迎，进来吧。”
屋主人比预想的更快回应他。门打开了，刚沐浴完的芙宁娜身着轻便的衬衫，熟练地侧身邀请来人进屋落座。
桌上放着一块蛋糕，外形还完好，估计芙宁娜还暂时没来得及吃它。奶油之上仍然是一颗小巧而诱人的樱桃，即使在没有阳光的傍晚也拥有光泽。
“给，你的发卡。我和一起塞德娜把它吹干了。”
“啊，谢谢啦，放在桌上就好。”

芙宁娜拿起叉子，小心翼翼地把蛋糕上的樱桃挑起，放在盘子里。而后她放下它，抬起头，认真而专注地看向面前人的脸。
“记忆里，自从我搬到这里来以后，你还是第一次在这个点来拜访我。”
“芙宁娜小姐，我很抱歉打扰到你的休息。我这边出了一点特殊状况，我想...只有你才能解答我的疑惑。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可能有些多，你愿意倾听吗？”
“哦？”他的女明星笑意未减，“但说无妨，我洗耳恭听。谢贝蕾妲小姐，为我们端两杯茶来吧。”
这之后那维莱特清清嗓子，缓慢说出一段独白——

首先，今天的事真的辛苦你了，感谢你陪我一同处理表演安排的相关事宜，等后面表演日期定下来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啊，不对，重点不是这个......十分抱歉，我现在的思绪有点混乱，见谅。
你应该很少见到我这副狼狈的模样吧。嗯，也不能叫狼狈，在方才那场雨之后我就有些莫名的激动与紧张。原因嘛...我不是很清楚，可能是因为触碰到了你的手吧。你说，这也属于某种情感的征兆吗？
是，尽管来到人世已经数百年，我对自己的【情感】仍有很多疑惑之处。
元素龙也会拥有人的情感吗？元素龙也会理解人的情感吗？
我不明白。前者我还能笃定地给出“会”的回答，但后者我应该无法准确回答。
在很久以前，在与你共治枫丹的时候，我会感受到【疑惑】与【好奇】。
我好奇“水神芙卡洛斯”的处事风格，同时对此感到一丝疑惑。我好奇人类社会的所有事物，我疑惑人们的喜怒哀乐源于何处。
而在不久前，在亲历那场“审判”时，我更多地感受到【悲伤】与【痛苦】。
我为你所经历过的、忍受过的一切感到悲伤，我为我对你造成过的伤害感到悔恨与痛苦。
但是，在今天，在以“朋友”的身份与你相处的日子里，我却无法准确定义我心中的情感了。
虽然具体的情感说不清，但我可以向你描述一下我都感受到了些什么。
你...想听吗？
（对方点头回应。）

好吧，其实......我觉得，我好像，在慢慢感受你。
不敢说我有多了解你，但我正努力重新认识你。
感受你作为人类的一面，去靠近、去接触全新岁月里这个全新的你。
感受你的魅力——你的身形、你的气息、你的声音、你的温度。
我想，我不由自主地向往你的一切。
我想，我感受到了——感受到了你人性的纯粹与美好，感受到了“芙宁娜”这个存在所闪耀的光芒。
尽管它们被压抑数百年，但我由衷地说，其光辉并没有减少分毫。打个比方......仍如朝阳下的湖水般闪耀。
我感受到你，芙宁娜。
芙宁娜，芙宁娜。请允许我呼唤你的名字。
近几日里...不，或许是在这几百年里，这三个字不知怎地，总会时不时在我脑海里回响。
然后我意识到，我可能对你怀有着某种比较强烈的情感。
这种情感使我为你的触碰感到欣喜，感到激动，感到犹豫，感到紧张。我以前从没有过这种体验，这就像是把酒、山泉水、枫达以及其他不知名的东西混合在一起调出来的饮品，甜的，刺鼻的，可能还泛着气泡，令人上瘾。
啊，虽然这个比喻很不恰当，但我还是觉得这就像是让我喝下了乐斯一样。
你也觉得很荒唐是不是？
可是，我实在不明白这是为何。
芙宁娜，从你的角度来看，你能得出什么结论呢？你知道这困扰我的情感是什么吗？

“那维莱特，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种情感名为【爱】？”
我那迟钝的水龙啊，我那单纯的水龙啊，你又是何时开始如此依恋我呢。
水龙心中所想、眼前所见之人慢慢吃完盘中的蛋糕，只留一点奶油，那颗樱桃。此时芙宁娜一手撑着头，一手握着叉子，像安静的小水母，又像温驯的小猫。
而在她说出这句话以后，那维莱特看见她的目光下意识移开，脸上浮现出若有若无的红晕。
“【爱】。我明白了。”
他像心里放下一块大石头般笑了，而后坦然地点点头。
是了，是【爱】。爱使他好奇，使他悲伤，使他激动。爱引燃他的内心，爱驱使他在此时此刻来到这里、说出这些。
“那么，如此一来，我需要修改我的措辞——芙宁娜，我爱你。”
“哎...哎？！这么突然......”
她震惊得差点失手把叉子丢出去。
“咳咳，那维莱特，你是认真的吗？你知道说这话意味着什么吗？”
“当然是认真的。以我在人类社会生活几百年的经验来说，我认为它意味着‘表达喜欢，倾慕等强烈的情感’，并且某些时候也有想要和对方结为伴侣的意思。哦，当然，我的话里两层意思都有。”
正视自己内心的水龙一字一句说出上面这番话。
心中那簇火苗奔腾着，燃烧着，他的权能召唤的水无法浇灭它，芙宁娜的点醒却恰好引导它，使得它溜到自己的舌尖上，融于水龙青涩而直接的言语中。
“再具体一点说，就是——芙宁娜女士，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水龙感到自己的脸在发烫。水龙喷不出火， 但却说得出火热炽烈的告白，热得让他们脸颊发烫，让那层本就一触即破的隔阂消失殆尽。
我是醉了吗？可我并未喝酒。我是在义无反顾地冲向高天，破空而上，企图展翅触及这朵我所爱的云啊。他想。
那轻巧的、纯洁的云，沾染天空的蓝色的云，陪伴我五百年的云啊，你会如何回应我呢？你也会【爱】我吗？
芙宁娜......
那维莱特自己都没有发觉，他的龙眼中闪耀着一种渴求，而这渴求被桌子另一侧的对方尽收眼底。
而在他对面，他所爱之人有些慌乱，仿佛要抹去脸上的红晕似的一个劲用手触碰面颊，但结果只是让那里的温度被记得更深刻了些。
“那维莱特。”
她下定决心般，把盘中剩的那颗樱桃叉起来，放进嘴里，然后站起。
我那迟钝的水龙啊，我那单纯的水龙啊，你又是何时开始【爱】我的呢。
...或者说，我又是何时开始【爱】你的呢。
在初遇你的那一刻？在五百年的相处间？在这些天以来的交流里？
或许都是，或许都不是。

芙宁娜感觉到樱桃的果酸沾染她的舌。
樱桃。那维莱特于她而言就像是小蛋糕上最顶端的樱桃。
独立于奶油与蛋糕本身的甜腻之外的、拥有鲜艳亮色的樱桃。
明明不是做蛋糕的必需品，明明只是一点锦上添花的装饰，但若真要把它完全地、决绝地割舍，那么她便会立刻失了食欲、失了对整块蛋糕的兴趣。
为什么呢？兴许是因为【爱】。兴许是因为自己已经吃了五百年带有这樱桃的蛋糕。
樱桃本身是小的，可在五百年的相处里，他在自己心里的分量也越来越大、越来越重了。真是奇怪啊，他好像就成了生活的必需品一样。
不可放弃，不可分离。
她走到那维莱特的椅子旁。对方没有起身，只是怔怔地抬头，与她四目相对。
蓝色与紫色相撞，而水龙在一深一浅的眼瞳中读懂了对方无声的话：
那维莱特。亲爱的水龙。我的最高审判官。
你本就属于这朵云的天空，你和你的云之间并没有一星半点的距离。
啊，至于回应的话......
芙宁娜捧着那维莱特的脸，而后慢慢地、慢慢地低下头来。
是他醉了，抑或是她醉了呢？
是先前的雨滴炸开了他们的思绪？
是对方眼眸中夺目的颜色勾走了他们的心魄？
还是说，并无什么纷扰的事物，仅仅是他们俩的存在本身，本就足够独特？
独特到，能撞成一场雨。
一场以【爱】为名的雨。
......最后，他看见异色蓝瞳深处的悸动，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听到她的回答，触碰到她的脸，尝到——裹挟星点唾液的、那颗樱桃的味道。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