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55
犬夜叉再醒来时已是清晨。
桔梗将犬夜叉击晕后，担心所处的树林有古怪，便连夜掮着昏厥过去的犬夜叉走出了这片范围几乎有数十里的林子。好不容易找了个让桔梗大致确定不会有危险的地方休息，安顿好犬夜叉后，桔梗又在周围找来新鲜的药草和水帮犬夜叉把伤口重新敷了一遍，这才小心翼翼地在一旁休憩。所以犬夜叉醒来的时候，桔梗才刚睡着不久。
犬夜叉揉了揉酸疼肿胀的双眼，有点迷糊——依稀记得昨夜是栖身在一个林子里的，可现在又怎么在这个地方。
他一转头，便看见了靠着大石抱刀闭眼休息的桔梗，于是心中瞬间被眼前人所占满，无暇再去思虑旁骛。
早夏的清晨还是寒凉的，犬夜叉睹见只一身单薄亵衣的桔梗，和自己身上盖着的一红一白两件火鼠裘，心抽痛了一下。他费力地支起身子，此时黑色的长发从犬夜叉肩上落了下来，垂在胸前。犬夜叉一愣，很快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冥河吗……
除此之外再无更多感想，淡定得连犬夜叉自己都有些许的诧异。他只专注将两件火鼠裘从身上拉下，走到桔梗身边，把两件火鼠裘尽量轻地盖在桔梗身上。由于过于疲倦，一向谨慎的桔梗竟毫不察觉，依然熟睡。
犬夜叉在桔梗身边蹲下，看着桔梗恬静得似朝颜花一般的睡容，心中百味杂陈。
记得有个夜晚，他正逢朔月，那时他也是像现在这样的黑发。
在那个夜晚，她在滂沱大雨中与围攻她的群妖死斗，杀尽了数百妖怪后脱力晕倒在地，他那时也蹲在她身边看她，心中满满的惊叹和讶异：惊叹的是她强大的力量；讶异的是，她明明是昏过去的，可是脸上的表情竟然会是这样的安静圣洁——就像现在一样，安静地闭着眼睛。
那时，是他们的初遇，他们的开始。
……可是……那已经过去将近七十年了。物是人非，本就是朝夕之事。他们……他犬夜叉，和她桔梗……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吧？
桔梗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两下，然后缓缓睁开眼睛，正看到犬夜叉转了身子胡乱在脸上擦了两把。
“你什么时候醒的？”桔梗笑了笑，拿了白色的火鼠裘穿了起来。然后将红色的火鼠裘递给犬夜叉，“多谢你了。穿起来吧，我们要尽快赶回去呢。”
犬夜叉含糊地“嗯”了一声，接过自己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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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因为连续消耗过多灵力导致体力不支，其他并没有什么大碍，好好睡一觉就会好很多的。”丹对离樱说道。
帐内是前一晚在东西军被南北军突袭时带着白夜出现施以援手的夏志，在南北军退军后防御的法阵失效的刹那，夏志便昏了过去，至今未醒。正巧丹与琥珀还有戈薇搜寻桔梗和犬夜叉一整晚未果而返，离樱便让医师丹去治疗夏志。
不得不说，夏志虽是阴阳师，但数次援助东西军，已有不少军将对其产生了好感；当知晓夏志是桔梗的朋友后，夏志的人气在东西军中是有增无减，顺带着，桔梗的威望也愈发提升。
离樱简单询问了一下丹他们的寻人情况，然后挥手让他们下去休息。
丹扶着眼睛哭得肿得像俩桃子的戈薇先进了军帐，琥珀一直看到她们入了军帐后，才转向离樱说道：“离樱大人，杀生丸大人呢？”
“谁知道！”离樱一听到这三个字就炸了，没好气地将话顶了回去。“他爱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哪里管得了他！”
这两人……又吵架了吧……琥珀在心里抽抽地想。
“那个……我想继续去找一找桔梗大人他们。”琥珀平静地对离樱说道。“还有一些地方没有搜索过，他们可能会在那里。”
“你也去休息吧，一个晚上都没睡了。”离樱拍了拍琥珀的肩，声音中也透出了一丝关切，“桔梗他们其实你们不用担心，冥河吞噬妖力，寻常的妖怪连接都接近不了，但对人类来说是一点影响都没有；半妖的话……最坏也只是妖力被全部吞噬而已，最多回复成人类，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桔梗应该也不想看到傻小子你为了找她而累死吧！”离樱推着琥珀的背往前走，打消他的疑虑。“所以，给我好好休息！再晚些时候去找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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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桔梗的气味。……外加犬夜叉的气味。
杀生丸站在一处低崖上，仰着头，仔细分辨着风中的气息。
昨天一点都搜寻不到桔梗的气味，但是在早晨的时候风中的味道突然又有了她的踪迹。
……她应该——回到了附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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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的伤挺重的，会不会很辛苦？”桔梗问着身边呼吸有些粗重的犬夜叉，“昨晚你还有些发烧……”
“没事。”犬夜叉回答，“等走出这个范围，妖力就应该会恢复的，身上的伤也会愈合。”
“以前我也有过一次被结界净化掉全身妖力的经历，后来结界崩溃了，妖力就恢复了。”犬夜叉看着桔梗淡淡蹙着的眉，以为她不信，便说出自己在白灵山的经历。可是伴随而来的，是奈落把桔梗打下满是瘴气的悬崖的记忆，他救不了她、只能在崖边捶地哭泣的记忆，萦绕在脑中，挥之不去。
桔梗点了点头：“我们尽快走出去吧。”
“桔梗。”犬夜叉沉默了一下，迟疑地开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于公于私，我都有责任救你。”桔梗一愣，淡淡笑道，“第一，你是我军仅次于主将的副将，你的安全有可能影响全军；第二，你是杀生丸的弟弟。”
“那家伙，巴不得我死。”听到杀生丸的名字，犬夜叉皱了皱眉。他们兄弟虽然关系较之二十年前的水火不容已经改善太多，但杀生丸和桔梗……犬夜叉总归是心中不舒服的，有些小小的酸意。
身体变成了人类，心思也变得有些像人类一般的敏感猜忌呢。其实转世后的桔梗性格与七十年前的桔梗根本无异，救人是家常便饭，哪用得着什么理由？若是犬夜叉好好回忆起桔梗的性子，不难发现桔梗这样刻意列出救人理由的举动实在异常。
“你误会他了。”桔梗笑着解释，“杀生丸虽然不擅表露内心，但是他很关心你这个弟弟，我看得出来。”
桔梗愈帮杀生丸解释，犬夜叉心中泛起的酸苦越加浓烈。但他不敢表露出来，只勉强地笑了笑，便不说话了。
两人走了段时间，犬夜叉身上突然起了变化。几乎是瞬间，他黑色的长发便如被倾泻的水银覆盖下来一般，变成了银色；两只犬耳也出现在了头顶，手上的指甲也骤然尖利。
“妖力恢复了。”犬夜叉握了握拳，感受到了体内妖力的流动。“看来这里就是冥河的力量范围边缘了。”
“恢复了就好。”桔梗松了口气，“你身上的伤也应该很快会愈合。”
突然，犬夜叉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而这味道里，蕴含着一丝杀气。
他转头一看，杀生丸正向他们缓缓走来。
“你怎么来了。”桔梗疑惑道，但犬夜叉注意到了桔梗眼底那抹不易察觉的惊喜。“主将不可轻易离军。”
杀生丸走到桔梗面前，两条英气的眉几乎快拧在一起。他轻轻抽了抽鼻子，脸上立刻出现了厌恶的神情——表情虽淡，但显而易见。
“走吧，回去。”杀生丸冰冰凉撂下几个字，拉起桔梗的手转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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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梗大人！！犬夜叉大人！！”琥珀看到回营的桔梗和犬夜叉，又惊又喜。短暂的休息后，他正准备再次去寻找他们。“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
“琥珀，我们没事，让你担心了。”桔梗笑道。
琥珀一抬头看到杀生丸乌云密布的脸，后面的话便有些说不下去了。杀生丸的目光从琥珀脸上瞟过，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继续拉着桔梗旁若无人地走掉。
“犬夜叉大人。”杀生丸的表现让琥珀心中有些哭笑不得，随后转向了犬夜叉，“犬夜叉大人，你快些回去吧，戈薇大人很担心你。”
犬夜叉看起来有些无精打采，听到琥珀的话只点了点头，回去自己的军帐。
刚掀起帐帘，犬夜叉便看到了靠在床头的戈薇；戈薇也正好抬起眼睛，看见了犬夜叉。
看到戈薇红肿的眼睛，犬夜叉心中拂过一丝不忍。
……又哭了么？脑中想着，脚已抬起，快速地朝戈薇走去。
“犬夜叉。”见到犬夜叉，戈薇竟没有像平时的譬如惊喜或大哭的表现，只是极淡地叫了一声，淡然地像是换了一个人。
“戈薇？”犬夜叉有些疑惑。
“给我坐下。”


Chapter.156
“？”犬夜叉一时没反应过来。
已经……忘记了么？原本属于我们两人的……言灵的羁绊。
“呵呵……开玩笑的啦。”戈薇轻轻笑起来，笑容一如既往的阳光，一如既往的开朗，让紧张到极点的犬夜叉的心放了下来。
“犬夜叉，昨天你受了那么重的伤……”戈薇下了床，想要拉开犬夜叉衣服查看他身上的伤势，被犬夜叉躲开了。一丝异色从戈薇眼底闪过。
“已、已经全好了。”犬夜叉支吾道。
“是么……”戈薇声音温柔如水，毫无不悦。“那么重的伤势，你自己包扎的吗？”
“是桔梗包扎的。”犬夜叉从来都不屑说谎，即便是这种时候，也只得老老实实回答。
“桔梗包扎的么？那我就放心了。”戈薇偏头向犬夜叉笑道，“桔梗真好，我要好好谢谢她。”
“啊……嗯……”犬夜叉对戈薇这样的通情达理几乎到反常的状态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他心里还是很欣慰的。戈薇这些年一直对桔梗耿耿于怀，她能放开……那是最好的，也不会徒增那么多无谓的痛苦了。
毕竟，他犬夜叉已经和她戈薇……在一起了。
“犬夜叉大人。”帐外传来军士的声音。“离樱大人有请。”
“好，我现在就去。”犬夜叉答道，然后转向戈薇。“我去了。”
说完便匆匆出帐。
戈薇站在原地，脸上的温柔笑容渐渐地僵掉。
桔梗……桔梗。
桔梗！
你就算曾经死了，也要活过来夺走我的一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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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桔梗被推进了温泉中，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杀生丸！”桔梗又好气又好笑，不禁抬高声音斥责那个始作俑者。“你做什么！”
“洗干净。”杀生丸转过身去，“我去给你拿衣服。”
走了两步，杀生丸停下来又加上一句：“身上臭死了。”
说完便快步离开。
桔梗在水中愣了半天，不禁抬起袖子闻了闻，没有闻出任何味道。桔梗有些莫名其妙，但突然想起自己曾将衣服拿给犬夜叉盖过，顿时反应过来。
……杀生丸的鼻子，可是很灵的。难道他误会到……别的地方去了？
“噗。”桔梗忍不住笑了出来。随后开始解衣。
桔梗自那一次吸引来死魂虫时，前世的记忆便已苏醒。她知道杀生丸是知道她前世和犬夜叉的关系的。想想之前，每次一见犬夜叉，杀生丸就像炸了毛的猫似的，这也就不难解释了。
这家伙，是在吃醋么？
笨蛋……
桔梗想着想着，不由又“噗”地轻笑出声。


chapter.157（下）【好吧= =。。。别对“下”君太认真了】
唇间口齿缠绵，两人的理智也在一丝丝消退，直到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开来。妖怪天生的嗜血本性让杀生丸脑中有一刻的迷乱，但很快清醒过来，推开了桔梗。原来是杀生丸尖利的犬齿不慎划破了桔梗的嘴唇。
看着桔梗唇上的斑斑血迹，杀生丸皱了皱眉，将桔梗拥在怀里，用拇指小心触着桔梗的唇。
可恶……一时忘情了就……
杀生丸一低头，两人的面容又相隔咫尺。杀生丸有些心疼，声音是略带沙哑的低沉：“疼么？”
桔梗笑着摇摇头，伸手勾住杀生丸的后颈：“不疼。”
杀生丸轻轻抬起桔梗的下巴，细碎的吻如蜻蜓点水一般又落了下来，落在桔梗带了血迹的唇上，这一次杀生丸动作轻柔了许多。随后，杀生丸搂住桔梗，将唇贴在桔梗的耳边轻道：“以后，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让你受伤。”
“杀生丸。”桔梗笑道，“这是约定么？”
“是的，约定。”杀生丸肯定地说道，“这是丈夫对妻子的守护的约定。”
顿了顿，杀生丸执起桔梗的手，用小指勾住桔梗的小指。
天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千草伸出小指到处找人拉勾勾、“约定哟~约定哟~”的傻兮兮的模样；更加让杀生丸自己都琢磨不通郁闷不止的是居然他自己下意识地也做出了这举动！
桔梗眼中有些潮热，于是快速地眨了眨眼，然后额头轻轻抵住了杀生丸的额：“嗯，那我们……就约定好了。”
“嗯。”杀生丸嘴角弯起了极难察觉出来的弧度，转瞬即逝。他松开桔梗，“回去吧。”
“等一下，我拿衣服。”
“丢掉！”
“……我洗干净了的。”
“丢掉。”
“喂喂……这是母亲送我的。丢掉的话，母亲和织姬可不会放过你的。”
“丢掉……”
“……杀生丸，你在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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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女之妖！
这是戈薇跌下悬崖昏过去前最后的意识。
笼女之妖（笼女の妖，かごめのあやがし），流产的女人们的怨念集结而生的妖怪。相传，失去胎儿的强烈恨意驱使笼女之妖去袭击怀孕的女子，让她们流产。
因流产而来的恨让笼女之妖们制造更多的流产；更多女人的流产，又生成了更多更深重的恨。恶性的循环，如此往复。这个时代如此妖物横行，人类那比任何一个物种都要强大的负面感情，实在是再好不过的温床。
过了一会，戈薇醒了过来。浑身仿若骨骼寸断一般的痛苦，让戈薇几乎以为已经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
想起笼女之妖，戈薇突然如遭雷击一样地呆住。
笼女之妖为何袭击她，原因只有一个。
戈薇这才感觉到下身正在缓缓流出一股温热的液体。强忍着剧烈的疼痛，她机械地伸手去摸了一把，然后缓缓举到眼前。
满手猩红。
惊恐、悲痛、慌乱无措，戈薇已不能分辨出将自己心中充斥得满满的感情。注视着手上的血，她什么都不敢想，她只想尖叫，把这一切都通过尖叫来宣泄出来。
可是，无论怎么努力，她居然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她奋力开合着口，就如干涸已久的池塘中濒死挣扎的鱼。
渐渐地，戈薇终于放弃。她的身子像只虾子一样弓起，许是因了身上的疼，抑或是心中的痛，微微地颤抖着。眼泪源源涌出，在戈薇脸上汇聚，顺着面颊流入发际之中。

Chapter.158
好痛……
好痛苦……
身上好痛，腹部好痛。
心，好痛。
救救我……犬夜叉……求你，救救我们的孩子……
“犬夜叉不会来的哟。”少女轻快的声音在心中响起。
谁……？
“我？”少女清脆的声音犹如清晨百灵鸟的鸣叫。
漆黑的空间终于有了一抹光线，身着绿色校服的少女出现在戈薇的身边，全身笼罩了一层光芒，仿佛神祗降临。少女在戈薇身边蹲下，轻柔地托起戈薇的脸庞：“真要说的话……我就是你啊，戈薇。”
戈薇看着少女，这才发现少女竟然和年轻时候的自己一模一样，就连那身校服，也和当年自己所穿的校服是一样的。
“怎么了戈薇？你在害怕么？”少女笑道，笑容明亮灿烂。“我听得很清楚哦，你这里……”
说着少女伸指轻轻戳了戳戈薇的心口：“一直在喊‘犬夜叉，救救我’……呢！”
犬……戈薇张了张嘴，但眼泪先话语一步涌了出来。
“为什么要哭呢？”少女低下头，与戈薇两额相抵，声音中透着无限悲悯。“呐，戈薇，其实你很清楚的。……犬夜叉，他不会来。”
心上未愈的疮疤仿佛被猛然揭去，然后便是鲜血淋漓的剧痛。
“曾经他将你那样小心地保护，不管遇到什么危险，他一定会在你的身边，恨不得将你捧在手心。”少女心疼地贴近戈薇的脸，“但这一次，他不会了。这是为什么呢？”
“我好后悔，桔梗。那次……你说，要和我一起下地狱……那个时候我和你一起下地狱就好了！！只要和你在一起，不管怎样，哪怕是去地狱……那样的话……我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
“桔梗……我要变成人类。我要变成人类，和你一起生活……所以，请你做我的……”
“桔梗……你说过，我的命是你的。所以，你的命也是我的！我要保护你！”
“你是我出生以来……最爱的女人……桔梗。”
少女被猛然推开。戈薇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紧闭双眼，浑身缩作一团，颤抖不已。但犬夜叉的话不断在她脑中响着，振聋发聩。
“看。”少女笑着抬起手，“这个事实，你自己也如此明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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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天变站在崖边，看着躺在崖下的巫女。“身为巫女，被笼女之妖这样的低等妖怪给弄成这样子，真是难看。”
而且，完全没有侍奉神的那一类人身上的挑动他天变食欲的高强灵力或者圣洁的味道。
天变不再看她，抬头眺望远处的树林，眯了眯眼睛。
嘁，好大一片的障妖木林，可惜竟然长在冥河的范围之内，好可惜。天变不得不作罢。
正想转身离开，一股异样的感觉猛然攫住了天变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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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名字明明就已经在你的舌尖上打转呢……”少女从背后抱住戈薇，在她耳边呢喃。“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戈薇死死咬住自己唇，尽力克制自己不会从齿缝中漏出任何的字，唇上逐渐现了丝丝的血迹。
“道德感么？”少女轻声笑了出来，“人类啊，连自己都要欺骗，真是最虚伪的生物。”
“呐呐，戈薇，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最想要的？”少女笑意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可是，为什么你心里在不停地重复同一幕呢？”
血花飞溅，黑色长发在空中飘摇，最终随着身体的倒地而在地面上凌乱铺开。黑曜石般的瞳孔已然扩散，顿失了平日的灵动光彩。穿透心脏的长刀倏地抽出，却在刚离开身体时又以更大的力道插下。白衣遍布了斑斑驳驳的血迹，还未干涸便被新洒上的血再次覆盖。如此周而复始，一遍一遍。
手终于松开了刀柄，伸到了眼前。
全是血。她的血，桔梗的血。
终于……
戈薇嘶哑地笑起来，声音逐渐响亮。白皙的脸上因溅了血，红白相映愈发地鲜明。
“谁夺走了你的一切，夺走了犬夜叉呢？”少女指尖滑过身体剧烈颤抖着的戈薇的脸廓，突然声音骤然锐化。“说出来！！说出那个名字！！！”
“桔……”戈薇终于捂着耳朵尖声叫起，“桔梗！桔梗！桔梗！！！”
“桔梗——————！！！！”
昏迷的戈薇身旁，与她一齐掉落崖下的梓山之弓，本完好无损的弓身突然毫无征兆地完全断裂。


Chapter.159
杀生丸和桔梗回到营地，便被满大营找他们的巳碧领去主帐，离樱已召集了所有大将在那商讨破敌策略。
前一天晚上南北军的袭击，让东西大军元气大伤，至少折损了三分之一的军力。现在的东西军决不会想用持久战来取胜——持久战的结果，差不多就等同于两败俱伤。这一点南北军也深刻意识到，所以才发动大规模奇袭以求速战速决，无奈东西军这块骨头太硬太大，如何也不能一口吞了，加上突然冒出的夏志和白夜破掉了一干狐族释放的幻术，这次奇袭的效果与天变预料的程度差得太远。东西军虽损兵折将不少，却未动摇根本，目前依然与南北军势均力敌。
杀生丸和桔梗挑帘进帐，众人的目光立即便被吸引。帐中燃了明灯，比帐外还是暗了，逆光之中两人并肩走入；衣物雪白，天人之姿，竟让许多人心中生了天神下凡一般的恍惚感。
走进帐后，桔梗向众人躬身行礼，语气谦恭却不卑不亢：“给诸位添麻烦了，实在抱歉。”
离樱本对杀生丸早上不听劝解擅自离营的事异常不爽，见了桔梗，脸色稍稍回复，笑了笑：“你安全回来就好。若是主将夫人出了什么岔子，我们东西盟军也没有脸再打这个仗了。”
虽听起来像句玩笑，但这一句话让本对杀生丸与桔梗之事心存不满的一些西国将领立刻将情绪深深埋到心底最角落，作为南国最高将领的离樱，已将对桔梗的认可表现得再明显不过。
桔梗抬起头对离樱笑笑，然后被杀生丸拉着手走到离樱身边坐下。
犬夜叉注意到桔梗有些湿漉的头发和更换的衣服，从他座位的角度可以轻易看到杀生丸与桔梗相握的手，犬夜叉心中突然抽痛了一下。
杀生丸执起长杖，点在了地图上的一处，开始分析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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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犬从天空急速冲下，主帐外的侍卫官一抬手，白犬便在半空中化成了白色的焰，腾腾地落在侍卫官手中，变成了信笺。在同一时间，随着主帐内一声“会议到此，解散”，将领们纷纷出了帐来。
侍卫官立即托着信笺进帐，将信笺交给了杀生丸。
杀生丸拆了信，脸上突然闪过一抹异色。
“怎么了？”桔梗察觉到杀生丸的表情，轻声问道。
“满月有何消息？”离樱听了桔梗疑问，不由也奇道。
杀生丸将信递给桔梗，然后对侍卫官吩咐：“叫琥珀过来。”
琥珀火急火燎赶来，远远看见了杀生丸与桔梗几人正在主帐外等待，啊嗯也被牵了出来。琥珀心中有些忐忑：“杀生丸大人……？”
“你现在马上回西国宫殿。”杀生丸说道。同时桔梗也将信交给了琥珀。
原来是怀有身孕待在西国宫中的玲，与千草玩耍时爬上桃树，结果从树上摔了下来。虽然没有受伤，却动了胎气，犬后便召琥珀回宫照顾妻子。
看完信后，琥珀惊出了一身冷汗。爬树……这倒确实符合玲那好动的性子……杀生丸与琥珀同时在心中暗暗想着。
“回去吧琥珀。”桔梗对琥珀说道，“现在两军交战，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了。你回去照顾好玲……和你们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啊。”
琥珀本已极担心玲，便答应了下来，匆匆骑了啊嗯飞走了。
离樱啼笑皆非，转头问杀生丸：“满月就没提到我吗？不可能啊……信给我看看……”
杀生丸乜斜了离樱一眼，把信收到自己衣中，转身就走。此时两只巨大的火鸟从空中俯冲下来，化了人身跪在离樱面前。
离樱神色一凛，收起了调笑的神色。

Chapter.160
“……对不起……”千草跪坐在玲的塌边，扁着嘴小声道。
“真的没事啊小千草！”玲被千草掖住了被子，看着千草的表情，心中生歉，也同时想用自己强健良好的身体来抗议。
此时的玲已被列为西国宫殿重点保护对象，之前本还试图溜出去，结果被从天而降于面前的犬后那表面和蔼可掬内里阴森无比的笑容给吓得不轻，只得乖乖躺着——养胎。
“母亲在屋外设下了结界，暂时是不能到庭园中去了，院子也一样。”玲在心中打的小算盘在千草读心术面前暴露无遗，千草红晶石般纯粹的明亮眼睛看得玲心虚了几分。“你就好好休息吧，你要好好保护肚子里的小宝宝啊。”
“是……”玲揪住被角，有些失落地小声答道。
“噗……”千草笑了出来，放低了声音悄悄说道，“你别这样——这结界只是暂时性的，最多维持两天。”
“而且母亲已经派了信使叫琥珀回来了。”
“真的~？”玲抿着嘴眨巴着眼睛问道，语气间透出欢欣。刚说完玲自己也察觉到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琥、琥珀不是要和杀生丸大人和小桔梗他们……去打仗么？”
“玲比较重要一些。”千草点着头。
“……啊，怎么办？”玲突然想起了什么，“琥珀要是知道了……肯定会责备我不小心……虽然他不会骂我，可是……怎么办呀~？！”
千草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正要开口安慰，一阵前所未有的慌乱突然袭上他的心头。
千草整个人都呆住了，眼神甚至无法聚焦。
“……小千草？”玲被千草突如其来的表现吓住，小心翼翼地唤道。
千草猛地攥紧胸前挂着的白穗，跌跌撞撞跑出了屋，跑过屋门的时候被狠狠绊倒，但他立即爬了起身。外廊地板上响起的急促脚步声迅速消逝，“咚咚”的声音敲击在玲的心上，让玲心中也莫名不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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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变了脸色的离樱不能自已地提高声调，身后的杀生丸紧蹙了眉头。
“十、十三人……战死！”单膝跪在离樱面前的火鸟族人沉痛回答，音节是从齿缝间挤出的粗涩。两人的头都深深埋下，几乎抵在了膝盖上。
经了昨夜的血战，离樱在黎明便让兼石安排了空中战力最强的火鸟部众担任营地周边三百里范围的巡逻事务：每个时辰为一轮，每轮换岗人数仅限两人，于空中交接，时刻保证空中驻守巡查人数二十人。
而这二十人，一次竟被天变杀了十三个！并且营中数千只大妖怪，包括自己和杀生丸，竟一点都没察觉到！
昨夜血战以天变暴走释放三味真火，在重创东西军同时亦给南北军自身带来不小打击而告终。那样地使用妖力，天变短时间内都没什么战力可言了。可没想到，他现在竟然一举搏杀十三人，还是火鸟族人！火鸟族，神鸟凤凰亚种——火鸟的后裔，虽然经历了千代，但血液中依然流淌着神族的血液，在这个岛国上，应该算是最顶级的妖怪种族了！
十三人……十三只火鸟族人……
离樱按着额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其余人员有无受伤？阵亡者与天变交战过程如何？方位、时间？”杀生丸看了一眼离樱，代替他向两名巡查的火鸟族发令。“我需要准确的情报。”
兼石指挥六十名火鸟族升空，继续周边的巡逻。
听着幸存的火鸟族人的报告，杀生丸眉间沟壑愈发深重。天变出手如此狠重，但却无意于东西军营，反而有些想掩饰自己的行踪。出事的位置更是远离于此，接近于冥河那边。……他想做什么？唯一能肯定的是，他不会做好事，也不会做什么小事。
几道白色的长影从远处飘了过来，杀生丸视力绝佳，辨出那是数条死魂虫。
又是死魂虫！杀生丸心头掠过一阵怒意，正要抬手像上次一样粉碎它们，却突然想起桔梗还在身边。桔梗应是不喜伤了这些虫子的吧，杀生丸心想，未及伸出的手握紧在了袖中。
心中念及桔梗，杀生丸不由微微转头看向身边人，但却听到身后传来夏志的惊呼。

“桔梗！”
同时，失去意识的桔梗向前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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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志急忙上前想扶住桔梗，却被更近的杀生丸立即接住她，拥入怀中，然后冷冷看着夏志。
夏志伸出的手停在空中，但并不收回，以同样犀利的目光回视杀生丸。
其实两人对视也不过极短暂的片刻而已，很快两人的目光便转移到了昏迷的桔梗身上。
目睹此幕，站在一边的犬夜叉蜷紧了拳，锋利的指甲轻易刺入掌心——他以这痛楚抑制着自己想要上前的冲动。在桔梗倒下的刹那，他也想冲上去抱住她，小心翼翼查看她究竟怎么了；可如今的他有什么资格，又以什么身份，去那么做？
人们无暇关注犬夜叉的表情，谁都没有看到他轻轻别过头去的样子。
死魂虫们挟着一团团的灵魂，缠绕在桔梗的身边，轻轻地撞击她的身体，似乎在想将抱住的魂魄塞入桔梗的体内，似从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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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求你了！”千草跪伏在犬后面前，额头紧紧抵在冰凉的地板上。
“不行。”高高御座上的犬后俯视着千草，态度是前所未有的威严。“两军交战岂容儿戏！”
泪水“啪啪”打在地板上，千草心急如焚，却找不到任何可以说服犬后的话语。
“千草，汝向来重视桔梗，哀家知晓。此次战争事关西国之国运，全国都将瞩望寄之于他们，吾等亦该全心信任。”犬后见了千草模样，心有不忍，但此刻她也心软不得。“现在的汝，也帮不了他们，只能多添是非。”
纤纤素手轻抚上御座的扶手，妖力便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向外扩张开去。
千草一拳捶在地上，痛哭出声。
读心的天赋，让他已知犬后方才的动作——他当下被封了一身妖力，走出西国宫殿的概率趋近于零；而今犬后的结界，将这个可能性直接甩到了零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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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出乎人们意料，不一会桔梗就皱了皱眉睁开了眼睛。“我怎么……呵，怎么晕过去了？”
“桔梗，你有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夏志率先问道。
桔梗对夏志笑笑，摇摇头，靠着杀生丸的胸膛轻舒了一口气。随后，桔梗站起身来，向两位火鸟族人说道：“请您继续。”
听完两人的汇报，众人都一脸阴云。桔梗沉吟片刻，向两人问道：“请问，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情况？”
其中一人小声开口：“有……在那之前，我看到……这位副将的夫人，离开了大营……”
“什么？！”犬夜叉失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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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真是何等怪异的感觉。”天变哼笑一声。南北军营地大门已在眼前。
天变怀中的戈薇垂眼不语，脸上表情恬静，清丽的少女容颜波澜不惊。
“天变！！！”钢牙的嘶喊几乎要刺破天变的鼓膜。“你对戈薇做了什么？！！你为什么要把她卷进来？！”
天变向后跳开一步躲过了钢牙的攻击，饶有趣味地看了气急败坏的钢牙一眼后，把戈薇向钢牙抛去。钢牙一惊，急忙跳起来接住戈薇。
“既然你对她这么有兴趣，就给你了。”天变勾着嘴角笑道，然后自顾回营。
“戈薇你没事吧？他有没有伤到你？”钢牙向天变的背影唾了一口，低头对戈薇说道。不知怎的，钢牙觉得戈薇有些异常。
戈薇突然死死抱紧了钢牙，钢牙正感意外，戈薇压抑着的低低呜咽声传入了他的耳中。


终于转完了~~
期待后文~~~

没有被吞吧= =

Chapter.161
“回来了？”帐帘挑开，进入天变视线的是倚靠在帐中床上的早艮。此时的早艮脸色有些苍白，上身赤裸着，腰间密密地缠着绷带。见着天变进来，早艮嘴角溢着玩味的笑，向他抬了抬手。
天变略略皱了眉，不过还是向早艮走去。
“你昨天搞出那么大动静，我倒是低估你了。”早艮声音许是因了虚弱而比平日低沉很多，不过也更带上了一分暧昧的磁性。“你这身体，竟然能发挥出那么大的妖力……”
“你那副将对你忠心得很啊。”天变嗤笑。“怎么，怕我连你的北国军一起烧了？”
“昨晚被你烧死的北国军不算少。”早艮突然伸手一把揪住天变的领口，猛地强行将他扯近；天变一惊，正要挣脱，却被早艮抱住了。“我不管你发什么脾气，我都由着你。这场仗我为了谁打，你心知肚明……”
为了我么？可笑！我可不是你野心的借口！
天变怒上心头，一拳打在早艮腰间缠着绷带的地方——那是前几日早艮被杀生丸的爆碎牙所伤之处，至今未愈。
这一拳天变毫不留情，没有惜半分力气；早艮眼睛闪过一抹血红，额间青筋跳起，手上利爪暴长——痛彻肺腑的剧痛几乎唤醒他妖怪的本能，不过立即便被他自己压下，只紧了紧环住天变的手臂。
“你若是杀了北国的国君兼主将的话，我那可爱的狼兄弟们不会放过你哦。”早艮笑道，虽然唇上已经疼得没了血色。
“不~我只是看早艮君今日精神如此良好，便帮早艮君检查一下伤势是否痊愈而已。”天变俨然一只笑面狐狸。
“天变，他已经死了。”早艮微微一顿，见怀中天变并无异样，于是继续轻道。“我不管你让我等多久，别说区区百年，再多几百年都无妨，我有的是时间；不过……”
天变妩媚一笑，回拥住早艮，将嘴贴在早艮耳边呢喃：“早艮君心中，吾竟是如此不识好歹么？吾天变，还要仰仗着早艮君报仇，自然是对早艮君千依百顺……”
早艮狠狠地蹙紧眉头，但他依然搂紧天变，过了良久才缓缓放开僵硬的双臂，轻轻推开了天变。
见了早艮的模样，天变一捋长发，笑得愈发妩媚。
早艮面色已冷了下来，凉凉问道：“你带那女人回来，又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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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薇……”钢牙被戈薇紧紧抱着，全身都僵直了。他虽一直叫嚣着追求戈薇并也嚷嚷了近二十年，可其实他一直只是抱着玩笑的心态。钢牙明白，戈薇与犬夜叉出生入死，其间早已无他可以插足的余地。即便是现今与犬夜叉处于敌对阵营，钢牙也丝毫没有动摇这个想法。
可是……现在戈薇在他的怀中哭泣。
犬夜叉，让自己的女人在别的男人怀中哭泣，你根本就不配和她在一起！
“戈薇……发生什么事情了？”钢牙轻轻拍了拍戈薇的背，柔声问道。“天变那家伙有没有伤害你？你不用怕他。……我送你回去。”
“钢牙！”戈薇低声打断他，声音中略带了哭泣后的嘶哑。“不要……不要让犬夜叉知道……求你。”
“那我送你回村子吧。”钢牙心生怜悯，轻握住戈薇双肩。看着戈薇红红的双眼，钢牙有了一丝不忍。
“我……已经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
犬夜叉……你到底，对戈薇做了什么？！钢牙暗暗咬紧了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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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有完没完。”离樱不冷不热地吁声道。在他身后是犬夜叉的帐子，几人正在里面小声地争执。
杀生丸哼了一声，并不答腔。
“真不愧是兄弟。”离樱戏谑道，杀生丸如他意料一般变了脸。“如果犬夜叉要去找他女人，这里最没资格阻拦他的便是你。到时候你要怎么做？”
杀生丸瞥了离樱一眼，转身离去。
“我……要去找戈薇。”犬夜叉低声说道，他根本不敢去看桔梗。他现在心乱如麻：一边担心着戈薇的安危，一边对桔梗又有着下意识的逃避。
“犬夜叉，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桔梗说道，“可是目前毫无头绪，你身上还有伤……离樱大人已经加派了人手进行周密的搜索，冥河那边……我和丹大人也会去找的。”
“我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吗？”犬夜叉自嘲地笑了笑。巳碧站在他身后，对这个她所侍奉的人，心中产生了些莫名的悲悯。
“你就这么想添乱吗？”满含嘲讽的声音传了进来，桔梗略带嗔意地望向出现在门口的夏志。
“你这混蛋……”一看见那张和奈落相差无几的脸，犬夜叉全身的血液便好似沸腾一般，恨不得即刻拔了铁碎牙将其大卸八块。“给我滚！！”
“桔梗，如果你要去，我想我可以帮上你一些忙的。”夏志目光轻蔑地从犬夜叉脸上掠过，然后回复了以往的温和表情，对桔梗说道。
“夏志，我听离樱大人说，你昨夜帮助我军破除了敌军幻术，耗费了过多灵力——你的身体不要紧了吗？”桔梗担心地看着夏志的眼睛。
“放心，之后大睡了一觉，现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嗯，那就麻烦你了，夏志。”桔梗想了想，对夏志点点头，然后转向犬夜叉。“犬夜叉，夏志术法精深，寻找戈薇必定事半功倍。并且……夏志是我最好的友人，我希望，你至少能……尊重他一些。”
“什么友人！你知不知道他做过什么事？！你要我尊重他！”犬夜叉怒上心头，可是很快被浓浓悲怆置换，“也、也对……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桔梗微微偏头看着犬夜叉，目光平静，看不出她眼底真正的涵义。
犬夜叉的话似一根钢针扎进了夏志心中，他看着桔梗的表现，突然伸手拉住桔梗就往外走，胸口就像塞入了大团的棉花一般堵滞，难受得紧。


chapter.162
对于犬族来说，风，是携带大量讯息的媒介。
混杂的气味中，桔梗的气息脱颖而出，而与之伴随的是那个男人的气味——陌生的、人类男子的气味。
杀生丸面容一如以往的冷峻，但心中疑虑颇多。
当时桔梗带着夏志回西国宫殿时，杀生丸看见夏志的第一眼直觉便告诉自己这夏志与奈落脱不了关系，极可能和桔梗的情况一样，夏志就是奈落的转世。可这一世桔梗既然与他结成好友，那他杀生丸便放他一马，反正若是他胆敢再伤害桔梗一根头发，他杀生丸绝对会在这种事发生之前就将他碎尸万段。
可问题完全是相反的：夏志很喜欢桔梗，而且已不仅仅是友人之间的那种喜爱了。夏志在面对桔梗时的眼神，杀生丸再不擅感情，也能看明白那里面的情愫。
“所以……身体也好，心灵也好，都只属于一个人，那就是你。”桔梗的话让杀生丸心中软下来。
他自然知道她当时只是为了让他安心，但也知道这确是桔梗的真话——现在桔梗心中只有他，可一想起犬夜叉和夏志，杀生丸心里还是不舒服，连自己都怀疑自己是否有些狭隘小气了。
不过主要让杀生丸担心的，还是那些突然冒出来的死魂虫。
心里总是有些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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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梗……”夏志在前面走着，没有回头，可是迟疑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向身后。“如果……我曾经做了坏事，你会不会……原谅我……？”
“夏志……”桔梗被夏志拉着手一直往前走，听见夏志的话，不禁微微蹙紧了眉。一条条死魂虫游离在空中，围绕在桔梗身旁，一如当年伴随那具陶土身体。
“坏得很离谱的……甚至给你带来很深伤害的……坏事……”夏志依旧没有转过头来，声音越说越低，到最后根本说不下去了。
怎么可能原谅。
“夏志。”桔梗拉住夏志，停下了脚步。“不管曾经发生什么事，都过去了。”
现在桔梗不知道当年的事情，他又怎么可以这样无耻地开口去乞求原谅？
夏志在心里把自己鄙视到死。
“重要的是，你是我珍视的友人，所以，我们要一起面对以后的事情不是吗？”
夏志微微转了头，眼角瞟见了抿住嘴一脸认真的桔梗，同时手上也感觉到桔梗重重一握。
夏志几乎是立即地点了点头。就算是友人……
“呐。”桔梗舒展笑颜。
都过去了。桔梗在心中对自己一字一顿地说着。全都过去了。
此时离樱向两人走来，脸色有点僵硬：“你们不用去找人了——那女人现在在南北军那里。”


chapter.164
犬夜叉。
犬夜叉。
已经两天了，你怎么不来找我？
待在桔梗的身边，什么事都变得不重要了，是吗？
也是，不论何时，你瞳孔映出的身影永远只她一人。以前是，现在是，一直都是，从来未变。
时正盛夏，月色皎洁。淡然却又冷冽的光洒下，不但将白日的酷热掩得不留一丝痕迹，反而带出点点寒意。
山坡上不时掠过阵阵夜风，及膝的草摆动着发出簌簌之音。苍老的手从树干上垂下，皴皱的皮肤就像久经风霜的老树皮，干枯得仿佛轻轻一碰便要化为尘粉随风逝去。
红白巫女服包裹着的单薄身体如残年败叶，力气似是随着身体的老化流失殆尽，戈薇费力地抬起目光，在触到远空中飘去的一群身影时彻底粉碎了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坚强。
那是只崇妖，和几只围绕其侧的童灵。
“其实我在想，要是让你就这样摔下来……会不会摔死呢？”天变轻蔑地笑，对臂弯中刚刚被他接住的、从高树上掉下的戈薇说道。“……如此有趣的身体，真令人好奇。”
戈薇脸上的皱纹以可见的速度极快褪去，不消半刻已回复了之前的青春妍丽。
“这灵魂已经越来越不服从你了哦。”天变脸上很明显的幸灾乐祸，“……真可怜。”
“凭你也配可怜我？”戈薇狠狠甩开天变的手。“蠢狐狸。”
“哼，我来不是和你互相揭短的。”天变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模样若无其事道。“我可难得地严肃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