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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东幻想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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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时刻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3-07-15 23:20回复




    IP属地:四川6楼2023-07-15 2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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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辉和梵蛟相识于景治旧历,彼时尚与辉和府江目成心许,藕丝难杀,自然轻风拂来,满眼皆是花。一见如故需要机缘,但有祖母和恋人两重护航,同辉和梵蛟结下松心契是很轻易的,青鸟殷勤探看,频频用八行书填满我们之间的空隙,见字如面。敬颂春祺,肃请夏安,谨祝秋祉,顺问冬绥,四季就随着笔尖咫尺悄然溜过,直至景治第十九年,心落了灰,又往何从挥毫?一帘秋梦,被簇簇火红和橙黄燃烧的寂色封缄,罢衔笺还不够,最末一纸得附上今生无从赦的钤印。】
      你是你,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呀?
      【但是原本我以为,我们能成为亲人的。】
      好吧,就算我对不起你——
      【我们确实成为了亲人。隔着血海深仇,不伦不类的亲人。她一朝选列天子妃御,相见的机会较之从前多上不少,可我不甘心,缘何不能是哥哥的妃御?指骨紧紧攥着粗绳,按住秋千摇晃的幅度,目光渐冷,与藤萝下安坐的辉和梵蛟四眼相对。敦元皇太后的暗示犹似一声惊霹雳,振聋发聩,我几要忘记自己过去是半个聋子!——我都知道,我就知道,并非天意无情,父皇无意,而窃国者侯,窃国者称帝!】
      但他们都对不起我,尤其睿王,你阿玛,你哥哥,都是刽子手,都欠我的,全毁了才好!
      【绷不住了。只好任由怒海奔泻,汹涌澎湃。】
      【只差一步……只差一步,我便能冠以天子元妹的头衔,效仿唐时镇国太平公主,权势滔天,有了权,我就能拥有世上最盛的爱、和最好的爱人。却忘了,哥哥才不是昏聩无能的唐中宗。】
      【早在她踏进半青阁之际,身侧侍奉的黄门宫娥便悉数退去,绿珠和蓝玉曾听过一次偭规越矩的暴言,被惊得寒毛卓竖,连连跪谏,却视她们为无物。我可以不在乎,但仰人鼻息者不敢再听,所以此间只我与辉和梵蛟二人,请她见证我的歇斯底里。】
      【发梦似的,一味索取、苛求,而吝于付出。因为最值得的那个人已经不在。】
      别提我哥哥!
      【包括你,看起来很无辜的辉和氏。一刹那盯住她的瞳仁很黑,黑得可怖,却又像要沁出血,淌不尽的血,平不了的怨,忘不掉的恨。恶狠狠地,我痛得牙齿都在打颤】
      谁都不配提起他。


      IP属地:四川7楼2023-07-15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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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头开始痛了。无数次,识海如同爬过一万只虫子,它们浩浩荡荡、威风凛凛地从颅顶出发,途径裂痕丛生的丹田,侵犯寸寸肌骨,所向披靡,时时折磨着我,逼得人发怒。因为一切情感的极致,都与疯狂相连】
        你以为我会怕他?没有人能定我的罪,也没有人有资格定我的罪!
        父子君臣,天下定理,无所逃于天地之间。【她说的不错,假如社稷倾倒,易地而处,结局依旧,只是死去的人不会是哥哥。可偏偏就是哥哥】那么砭骨锥肤之痛,【望向饮茶的辉和梵蛟,胭脂色染在嘴唇上,榴齿咬出血痕,吐出的辞令如刀,狠狠剜下,伤人也伤已】你也会痛吗?
        【我宁肯承认自己没有慧根,达不到悟道解脱的境界,也绝对不会舍弃私心、贪恋、和执着,放过自己。我不会原谅。】
        忘了?忘了什么?【声线陡然尖锐,嗓子滋滋地响】忘掉我的过去,还是要我丢掉荣耀?
        如果没有哥哥,就没有景治四年的第一片雪和滂沱的雨,我不会知道左边左侧下雨是什么声音,更不明白上位的爱重会扞卫我,权力的青睐会庇佑我!我便只能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和硕公主,等到年纪就会被随随便便指给某个八旗子弟,他是英俊,是丑陋,是君子,是纨绔,是上进,是颓废……全凭命数!我不要,我不要被安排!不要过上那样的人生。
        【紧紧地捂住耳房,屏去所有喧嚣、嘈杂、不和谐的声音,坠入深渊也不得安宁,恨不得用只茧把自己裹起来。额间渗出涔涔的汗,心口该流的血还没干,很快就要溺死在越来越深的水里。是的,那种奇异的感觉又来了,我不是疯了,我是已经死了。】
        你不知道,恨,是没办法让人重新开始的。
        【良久,仿佛过了千百年的孤寂,流离失所的游魂在旧回忆里看见泛黄的铁锈色,轻轻一摸,满手俱尘埃,惆怅久久溢盛胸腔。我平静下来,喃喃地】
        死人的思念像潮水一样涌来,全是思念;像我对他们一样,只有思念。
        ——好了,【抹掉淅沥沥的泪珠,又一次,我在她面前讥诮庸尘,用最刻薄的字文咒骂,又虚虚假假地哭,笑着哭,哭着笑,泪泊还没有干枯,粉瓷面上铺陈一爿水光,满眼春风百事非,好似只有这样,心底的悲伤、苦涩、耻辱才能得到宣泄,在窒息与绝望间得获一口气,喘息之后,再抬首却已不愿在人前流露丁点儿软弱】探病时间到。
        辉和梵蛟,你该回去了,或许——你的丈夫【绝口不称陛下。甚至要想,什么丈夫,真好笑,他有把你当过他的妻子吗】正在等你一起用晚膳呢。
        【辉和梵蛟要走了。她不是这时才走的,也许从父亲丧音响起的那刻,就有许多人乘上去往新世界的船;也许再早一些,我与辉和府江镜破钗分的时候,就注定飘萍人生有此遗憾。但事到如今,皆追悔不起。黄昏中,她的背影渐朦胧,我看到一万颗星星坠落了,它们带着混沌的光触碰大地,蓬然亮起,倏忽泯灭,来和去都迅疾。很快意识到,我也一样。】
        【话哽在喉咙里,但要唤住她】辉和梵蛟,等我死的那天,你来送我。
        【不好意思,疯子就是这样善变,谁猜得中呢?我知道她会答应的。久违地,含一点儿柔软的腔调——仿佛属于很久很久前,还未被敕封寿敬、住在翊坤宫的爱新觉罗藏舟】
        我要,储秀宫的一枝桃花。
        【算前言,总轻负。】


        IP属地:四川8楼2023-07-15 2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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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治十九年冬】
          【只若闭上眼,八表同昏,寰宇四野俱是雪。】
          【不对,不是雪,......是血。衉出不止的血,汩陈不断的泪,悒怏和悲恸成疾是极轻易的。一编风雨始自达山来的那天,好过分的奴才,什么叫引伏?我叱他主亡仆殉——那你怎么没死?我真正怨的不是达山,而是还活着的人。】
          【继而八紘六合混沌,很多个瞬间,以为自己也将死在腐烂的旧岁月里。帝王大丧之音、或钟蒲璧磬齐鸣,极悲、极烈、极恨,仿佛都离我很远,又异常近的,纷纷响落耳畔,警示不能挫沮不振,继续如堕五里雾中,至少还有一件事,需得清楚。】
          【雪路衮衮难行,浮云蔽日,幽清之境中饥鹘掠檐,声音磔磔地令人毛骨悚然,自景治十八年慈壸崩后,我的履舃便再未踏进慈宁殿,曩昔遗迹一扫而空,触目所望,只觉匝地悉是疮痍。】
          【病骨支离,容色虽憔悴,脊梁仍是不屈的筠竹,伏拜皇孋座下】
          寿敬擎小孤苦,承蒙祖母爱拂,得鞠慈宁檐下数载,可这半生,终将百罹、百忧、百凶都历过,再没甚么可怕的了。只一桩——皇额娘既愿意见我,但求您垂怜。
          【膝行数步趋前,眸光锐利】告诉我,圆明园当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攀上石青行龙妆缎裙幅的荑手苍白无力,只虚虚攥着。怕她顾忌不愿,犹要再言,袒露困惑心声】哥哥从来超羣,颇受器重,阿玛此前悉数行径,俱表哥哥青宫之席,怎会一夕之间改弦更张……必定有贼人【尾音切齿】图谋不轨,曳尾泥涂。
          【景治年终篇反覆,让人不忍卒读,适时武偃文修,东风入律,合该齐颂康衢之谣。可我决不接受。今已自缚罦罬,吞声常恻,便要凝望堕泪】
          哥哥他,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我终于肯承认,哥哥已不在的事实。】


          IP属地:四川9楼2023-07-15 2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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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中宫的印象浅至一痕清瘦的影,慈壸或汗父面前常低垂的颈,看不真切累丝金凤满钿下的面庞,辉和皇后好像始终代表一种符号,一种被规训的概念,因为需要,所以出现,这个人可以是她,也可以是辉和氏另外的女子。而今猫睛石和东珠依旧耀目,却偏要到暗室逢灯之际,才将她的眉与目、鼻与唇,一点点刻进心府。十数载,我终于看清楚她了。】
            皇额娘,若要小舟像个傻子一样,浑浑噩噩地度过余生,才是生者不甘,死者不宁。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强极则辱,强极则辱。】
            【是这样的。但死人会听懂谎话吗?那对他们毫无意义。无从辨理温善皮囊后的本貌,细语轻言代表同情还是嘲讽,我要血淋淋的真相,那只对我有意义。仰首望着丰姿冶丽的辉和皇后,如待哺的、不知餍足的兽,眼波澹澹,却又坚硬得像一弯钩鎌刀】求您——
            【忽尔想起来,景治七年的某个冬夜里,我和哥哥一同失意,共享失败。起因正是一场鼓吹喧阗、焰火烛天的宴礼,是她,英皇贵妃辉和氏甫承册命,正位坤极。人欲炽盛,无声无息地点燃整个保和殿,甚至蔓延若干佛像前,阋墙之争、萧墙之祸,焉知不是从那时始,可再一个冬夜,已没有能让我倚靠的背脊。】
            【不被刀笔吏记纂的皇室秘闻被一段柔音徐徐铺陈,青史惨遭拖曳於老旧的纸张之外。我已看不到木叶凋零的晚秋,只能冥想、聆听,更阑时分,金吾缇骑执卫九州清晏殿,殷红兜鍪奔击碰撞的声,就像铜镀金的转花水法钟铿然一响】
            新皇?
            【猛然回神,脸色瞬时煞白。是了,这字眼委实叫我可恨】
            究竟谁才是谋逆之人?【谜底昭然若揭,创造新历史的人,最懂得如何涂抹改写旧历史】彼时汗父尚未厌弃贬黜哥哥,怎轮得到他人审判。
            【哪管她是不是构扇反覆,纵横说诱,恨意业涌上心头,越发笃定,谁高举绛节朱轮、安坐廊庙黼座之上,谁就是血色禁闻的阴谋客,最最该死的狡扇徒。齿隙间挤出一丝讥笑,字字足犯僭越之诛,直指时为天下主的睿王。可他既已弑手足,何妨再屠戮姊妹?我就要说】
            构陷国朝亲王,是无人君之道。诬陷手足兄弟,是无人伦之情,如此狗烹锜釜的无道人,使之为天下主,是陷大清万民于水火道悬!
            【泪珠子被禁锢在一方眼眶,不肯痛痛快快地落下,多延宕一时,就多痛一分】
            儿臣心中,不平。


            IP属地:四川13楼2023-07-23 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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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中宫的印象浅至一痕清瘦的影,慈壸或汗父面前常低垂的颈,看不真切累丝金凤满钿下的面庞,辉和皇后好像始终代表一种符号,一种被规训的概念,因为需要,所以出现,这个人可以是她,也可以是辉和氏另外的女子。而今猫睛石和东珠依旧耀目,却偏要到暗室逢灯之际,才将她的眉与目、鼻与唇,一点点刻进心府。十数载,我终于看清楚她了。】
              皇额娘,若要小舟像个傻子一样,浑浑噩噩地度过余生,才是生者不甘,死者不宁。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强极则辱,强极则辱。】
              【是这样的。但死人会听懂谎话吗?那对他们毫无意义。无从辨理温善皮囊后的本貌,细语轻言代表同情还是嘲讽,我要血淋淋的真相,那只对我有意义。仰首望着丰姿冶丽的辉和皇后,如待哺的、不知餍足的兽,眼波澹澹,却又坚硬得像一弯钩鎌刀】求您——
              【忽尔想起来,景治七年的某个冬夜里,我和哥哥一同失意,共享失败。起因正是一场鼓吹喧阗、焰火烛天的宴礼,是她,英皇贵妃辉和氏甫承册命,正位坤极。人欲炽盛,无声无息地点燃整个保和殿,甚至蔓延若干佛像前,阋墙之争、萧墙之祸,焉知不是从那时始,可再一个冬夜,已没有能让我倚靠的背脊。】
              【不被刀笔吏记纂的皇室秘闻被一段柔音徐徐铺陈,青史惨遭拖曳於老旧的纸张之外。我已看不到木叶凋零的晚秋,只能冥想、聆听,更阑时分,金吾缇骑执卫九州清晏殿,殷红兜鍪奔击碰撞的声,就像铜镀金的转花水法钟铿然一响】
              新皇?
              【猛然回神,脸色瞬时煞白。是了,这字眼委实叫我可恨】
              究竟谁才是谋逆之人?【谜底昭然若揭,创造新历史的人,最懂得如何涂抹改写旧历史】彼时汗父尚未厌弃贬黜哥哥,怎轮得到他人审判。
              【哪管她是不是构扇反覆,纵横说诱,恨意业涌上心头,越发笃定,谁高举绛节朱轮、安坐廊庙黼座之上,谁就是血色禁闻的阴谋客,最最该死的狡扇徒。齿隙间挤出一丝讥笑,字字足犯僭越之诛,直指时为天下主的睿王。可他既已弑手足,何妨再屠戮姊妹?我就要说】
              构陷国朝亲王,是无人君之道。诬陷手足兄弟,是无人伦之情,如此狗烹锜釜的无道人,使之为天下主,是陷大清万民于水火道悬!
              【泪珠子被禁锢在一方眼眶,不肯痛痛快快地落下,多延宕一时,就多痛一分】
              儿臣心中,不平。


              IP属地:四川14楼2023-07-23 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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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夕惊变,致传柄移藉,使杀生之机、夺予之要系于睿王一身,调鼎之手的殒命已成终生大憾,岂能尸骨再难存。哥哥悼亡的真相於我不啻天渊,深感欲加之罪,其无辞乎?既生妄思桀心,便无法轻易割剥嗟怨字词。肩骨羸癯,是凄风厉雪摧折的竹, 即使荼蘼雪后春将去,新的园匠亦将诞生,愈贴近她,不再是两个界限分明的存在,荒诞中想,无论国仇私恨,我们都该同仇敌忾。再要张口瞋詈甚么,跳动的心遽然被一双无形的手紧攥,寒息入肺,疾咳过后几欲喘不过气】
                皇额娘.......不对,不对。
                【痛苦地阖上眼睑,我久违地,嗅见了腐烂的味道。】
                【琼屑绵绵,覆不去大地的腥膻,却遮盖本来的模样,宛如一场沤珠槿艳,穷尽双目眺望也不真切,独独一线曙色劈开昏蒙识海,叫我再见鹤貌,蹙迫称道,惊天一唤】祖母!祖母!【是庄慈娘娘,她从来都在这儿,她看着我】
                小舟好想您……他们都不在了,我没有亲人了,这里不是家,只是皇宫了。
                您要帮帮我!您得帮帮我!【祖母的眼神好陌生,太平静、太荒凉,她是在怪罪我吗?捉住她燠暖的手,变得语无伦次,急切地辩白】可是阿玛问我,他问我,您待我怎么样。当然好呀,若没有您,没有您......【何来多年的庇佑与爱重,令怖鸽获安,穷鱼永乐。止不住摇首,娥眉皱处皆幽怨,面不改色、亦毫不愧疚地将罪业加诸他人,我是最无辜、最可怜的那个。呢喃如乳燕,无章法地控诉】
                但那不会是阿玛想听到的、令他满意的答案。我该怎么选?我能怎么选?怎么选都是错。
                【涕泗滂沱,生命中的大雨又一次倾盆声而落,浇灌出冰冷、潮湿和生锈的我,腐败的源头。声音喑哑得几不可闻,唇角艰涩地翕动,半醒半梦间又笑】
                ——所以我选了哥哥。
                【像小时候那样伏在她的膝头,我忽然好累啊,什么都想不起来,目眢心忳之际,竟无语凝噎】哥哥……
                不要,不要死……不要死。
                【他不会回答了,唯留风雪呜咽。】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3-07-23 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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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受够了。】
                  【许多个百无聊赖的日子使我痛苦不堪,时间太廉价,人因无望而变得渐渐虚弱。所以我决心游向欲望,在纸醉金迷间挥霍年轻的生命,嘲笑着悲伤,又屈从于快乐——但还不够,远远不够。后来我遇见他,一场迷蒙的雨里,甚么都是冷的,从指骨到心窝,愈贴近、愈感到存在的痕迹,旋开的裙尾似落地的花,惹上一点尘埃。但她们要讲规矩、讲道德——道德,什么是道德?一种虚幻而无用的东西,一种无知的可笑的正义。我对此嗤之以鼻,哭笑不得地说: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就是道德。于是义无反顾地捉住了那双手,决定结局的不是怯懦、茫然和犹豫不决,而是宁为他跌进红尘的勇气。】
                  【你知道我的意思吗?被打动实在太重要了,所以无间地狱又怎样,我不会惧怕。】


                  IP属地:四川16楼2023-07-24 1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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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受够了。】
                    【许多个百无聊赖的日子使我痛苦不堪,时间太廉价,人因无望而变得渐渐虚弱。所以我决心游向欲望,在纸醉金迷间挥霍年轻的生命,嘲笑着悲伤,又屈从于快乐——但还不够,远远不够。后来我遇见他,一场迷蒙的雨里,甚么都是冷的,从指骨到心窝,愈贴近、愈感到存在的痕迹,旋开的裙尾似落地的花,惹上一点尘埃。】
                    【但她们要讲规矩、讲道德——道德,什么是道德?一种虚幻而无用的东西,一种无知的可笑的正义。我对此嗤之以鼻,哭笑不得地说: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就是道德。于是义无反顾地捉住了那双手,决定结局的不是怯懦、茫然和犹豫不决,而是宁为他跌进红尘的勇气。】
                    【你知道我的意思吗?被打动实在太重要了,所以无间地狱又怎样,我不会惧怕。】


                    IP属地:四川17楼2023-07-24 1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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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亨三年。】
                      【我睡在刧火中央,躺成一滩烂泥。这是所谓的后来。】
                      【半青阁幻化成熔炉,把门里门外的朽木烧得咔咔作响,忽而又像一头吞噬所有的猛虎,再大的呼声也压抑不住它的咆哮。沸反盈天中匀神一念,其实我从小很爱水的,晨露,江河,大海,暴雨,汤汤川流,中有行舟,我因此而存在。那时曾以为,“水畔听钟七十年,便了却了此生”也是件不错的事,可谁能想到,我总无可避免地出没风波里,最后继承火的意志。】
                      【好吧,请连同贱烂的生命付之一炬。一簇簇烨烨流火,像景治旧年里候人归来的切切霞光,那么亮,那么暖。我忍不住伸出手去,情愿被它拥进怀中。】
                      【人生只似风前絮,欢也零星。悲也零星。都作连江点点萍。】


                      IP属地:四川19楼2023-07-24 1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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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兴国固伦xx寿敬公主-】
                        固伦寿敬公主,爱新觉罗藏舟,清烈宗第十七女,字满秋。已逝贵妃白禅氏所出,庶母懿妃扬佳氏,姊寿和、弟显王。
                        少与兄、靖王野情笃,无出其右,矢誓未悔。
                        主克诞贞姿,植性清悟,名出藏舟于壑,谓之固也。景治四年,乃曰齐庄自持,敕封寿敬,后以主银潢毓秀、箴训懿范,祗承恩纶,鞠养孝慧玄皇后膝下,常宝爱之。昔受厄,罹患耳疾,难辨方位,及至金钗,创痍未瘳。逾年,识江南水陆提督子辉和氏,苦陷风情月债,领受垂堂戒。一改柔脆,韧似蒲苇,张弛如水,欲海渐生。
                        景治十年,京师畛域地动,荆楚、川蜀祸生肘腋。主知风雨来,沉断有谋,历查检御茶膳房、赈粥安辑,贤名远扬。拜黼座下,婉辞丝萝之托,惟愿彩衣娱亲。腊月,上晓谕六宫,皇太后年迈,恐凤体违豫,不宜再令主久扰,兹命迁归储秀。又称主幼承慈训,端纯赋质,进镇国公主,以加固伦。
                        景治十八年,擢兴国衔。次年秋,靖王薨,主恸切深悲,哀思如潮。至柴天改玉,二进慈宁,由嫡母敦元皇太后辉和氏矜育,自譬池鱼笼鸟,闭门却扫三月有余,罹于癔症,乃心疾所致,药石无医。渐生桀心,颇有怨怼,后外传谰言,主荡检逾闲,以未嫁之身珠胎暗结,不知诟耻。
                        咸亨三年,宫室走水,实主自焚,故友辉和氏救燎,同殁。史载公主急薨,依制追封兴国固伦xx寿敬公主,入葬太陵,随棺附红蓝玛瑙匕首一柄,另加南海珍珠十串、翡翠玉如意一对、象牙雕像六尊,以为陪葬。


                        IP属地:四川20楼2023-07-24 1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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