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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演绎】宫闱: 人 主 有 五 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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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葆羽:⑿)彗云帝姬,伯赏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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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离开前,希望我快乐、自由,姐姐离开前,竟也对我说出了同样的期许。尽管到了今天,我已经明白这并不容易实现,但如果是他们的愿望,我就永远不会放弃追逐快乐与自由。
我将那块盖头宝贝地捧在怀里,尽管它尚且只是一块平平无奇的红布,可我已在脑中为它勾勒起各式的纹样,很快就有了想法,“我想绣一只仙鹤!”
我知道,人们总爱在盖头上绣鸳鸯、绣龙凤,寓意夫妻恩爱,可我不愿承认她的夫婿;要么就是绣蝙蝠、绣如意祥云,那又太俗,“无论姐姐心里怎么想,但在小恂心里,姐姐永远像鹤一样,「唳清响于丹墀,舞飞容于金阁」”,如果这里不是你的栖息地,那就飞去远方吧,我抚过她的手臂,像抚着白鹤之翅,最后,我看向她的眼瞳,弯了弯眼,坚定地,重复起那句过去说过很多次的话来,“姐姐是最好的。”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1683楼2023-10-08 2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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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葆羽:⒀)彗云帝姬,伯赏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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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上柳梢,蝉鸣声愈发燥亮,在恢化十九年的这一夜夏,我已同母妃僵持了数个小时,无论我如何说,用尽多少手段,她也没有应下同我在今夜去找姐姐的请求,只是说:“小恂,有些人、有些事,都是没法替代的。”
    她知道了。
    我想让姐姐的婚仪完满一点、更完满一点,所以我想让母妃去替代婚礼前夜那个「母亲」的角色。
    我在她的话里默默低下头,为我第一次的隐瞒,也为我的偏心。但她只是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责备或失望的神色,她将一个盒子交到我手中,说:“我让人打了一对镯子,你留一个,再将另一个给葆羽吧——夜已深了,你确定…还要继续同我呆在这儿吗?”
    我咬了咬唇,最终还是遂了她的愿,捧着镯子和盖头往伯赏心的住处疾行而去。
    “姐姐!”我气喘吁吁地推开房门——很意外地,屋里空荡荡的,只见到了姐姐和平琼,我愣了愣,愕然显而易见,“只、只有我来吗?”
    尽管有心理准备,但我还是显而易见地有些失望。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1685楼2023-10-08 2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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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葆羽:⒀)彗云帝姬,伯赏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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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我,怎么够呢?
      ——可除了我,还能有谁呢?我骤然被汹涌的茫然攫取了呼吸,在一年以前,她明明还是天之骄女葆羽帝姬,怎么到了今天,在她出嫁前夜这样最最要紧的时候,只剩下我一个人还在她身边了呢?
      我知道,我脸上的难过一定太明显了,所以才让伯赏心还要腾出心神来安慰我,我努力收敛起那样的神色——无论如何,都应该高兴一点,尽管其实我并没有找到高兴的缘由。
      但伯赏心真的很漂亮,这样浓烈的红与她秾丽的五官万分相配,我真心实意地道,“姐姐是最好看的,谁也比不过。”我想我应该好好学丹青,书法有什么用,并不能把这一时的伯赏心永远记下来。
      “这个,是我和母妃一起绣的盖头”,她抿了抿唇,不好意思地笑,“我还是太高估自己啦,绣了拆、拆了绣,耽搁了好久,只好拉母妃来帮忙”,她又打开另一个盒子,是一对通体莹润的碧玉镯,“这是母妃让人打的,你一只,我一只,这样,也算我们还在彼此身边,对吧?”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1687楼2023-10-08 2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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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葆羽:⒀)彗云帝姬,伯赏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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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盖头、嫁衣、玉镯,一切都很完美了。
        可这本该充盈着热闹与别离的一夜只有她们,可伯赏心的婚姻充斥着一眼望尽的灰暗,这使伯赏恂无法提起任何高兴的情绪,当伯赏心低下头,再也看不见她的表情时,她也终于放任自己抛弃拙劣的伪装,露出悲伤与不舍来。
        别离的感觉从未有一刻如此时强烈,所有的一切都在反复提醒着伯赏恂,过了明天,姐姐就不再能与她朝夕相伴,熟悉的小屋里不会有人在等她,追光也将失去它的同伴,没人再听她倾诉心事,也没人再与她一起打牌赛马——但这些并不要紧,她更无法想象的,是伯赏心孤身在遥远的异乡,她的痛苦无人可诉、她的悲伤无人可抚。
        怎么办呢?
        她捏着盖头的手抖了抖,泪珠从眼角滑下来,被她匆匆抬袖擦去——不要哭、不要哭,至少,在送伯赏心离开以前,她都要一直笑着。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1689楼2023-10-08 2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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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仇钰,珍贵妃
             十六年五月,与冯勰@谁将击碎珊瑚玉
          自吴中归京,这段时间她除了伯赏将霄很少见其他人,即便是伯赏惟也只是叫过来说了两句话,更不用提伯赏思。她忙于向伯赏将霄认错,证明她的悔过与诚心,确认他是不是还爱她,爱的浅浓又有几分变动⋯⋯自顾不暇,她几乎觉得疲于奔命,没有闲情去在意段尾朝或其他任何人。直到现在告一段落,她笃定了来自伯赏将霄的不计代价的「爱」,不必再担惊受怕;直到现在冯勰和她送来的贺礼在仇钰眼前,段尾朝被再次提起。
             于是,仇钰雍容恰如仅仅次于小君的宠妃应有的恣意与松弛,不见一点南逃而归的狼狈相:绮金的七尾凤嵌在她的发尾,吴绫缂丝、蔷薇花暗纹的衫裙覆于通体,人蜷在坐榻一角,正如近十年前冯勰初来拜见时上位者的慵态,甚至表演得更入木三分。她从容地摇摇头,答复道:“像你说的,很晦气,所以还没有见过。”绝对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她隐瞒了那些不太体面的部分,而后饶有兴致地看向声气中含笑的冯勰,微笑问着:“我错过了什么吗?”


          来自iPhone客户端1693楼2023-10-09 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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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刹段尾朝计划!十六年五月,仇钰@漩涡的空心
            冯勰,敏妃,且惠殿主殿
            段家兄妹呈给伯赏将霄的罪证与供词一度将仇氏推到了很狼狈的地位,且惠殿中嘴碎的议论冯勰当然也曾听到过,将仇氏一族欺君罔上的恶行里里外外都梳理得分明,容不得她不清晰。她没猜度这其中假假真真,再多风言风语也置若罔闻,只是偶尔将伯赏懋送到伯赏惟处游戏时,她看着伯赏懋雏鸟般轻快地向伯赏惟奔去,伯赏惟微笑地揽住他肩头,身后的蓬莱殿一派富丽,而她在想:其实无咎台和这世上其他任何地界都并无分别,不过也是在缝合一张又一张的面皮,在这里,伯赏懋的纯粹也显得瘦骨伶仃。
              但他会过的很好,毕竟伯赏将霄说过“喜欢他”。在无咎台里,只有像尹葵和段尾朝这样的人才会把自己葬送——身后空空荡荡,身前冷冷清清,想要孤注一掷,然而一步步走到孤立无援。狼狈的从来是段尾朝,而非仇钰。冯勰坐定在塌前,指腹隔过绫罗溢彩的一角抵住仇钰腕间的脉络,以瞳光翻绽一朵蔷薇的暖香,也映出她:“您竟然还没见过她。”全然是真心实意在抱撼,她不由向菘蓝望了一眼,像责备她没将段尾朝一并送来蓬莱殿——这一刻,段女的无声胜过一切有声。
              她还是答:“她在宫里过的不好,癔狂得怖人。万岁到底好心肠,给她请了太医,只是于事无补。”是癔狂、是于事无补,是她自己种下的孽因,三两句把且惠殿的手脚都摘除干净。但她也明白仇钰并不愚笨,当然能听出她每一次停顿、每一声叹息所蕴有的、极隐秘的陈词,“……现在她已经不能说话啦。”


            IP属地:安徽来自iPhone客户端1694楼2023-10-09 2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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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仇钰,珍贵妃
                 十七年九月十六,庄周梦蝶@狂恋苦爱
              说真的,她不在意万觉微为何疯迷或伯赏将露在落单的双辰宴上有多孤零,甚至作为众妃之首与她贺喜时也心不在焉地盘算还有多久能去温室殿。
                 好歹熬到了伯赏将露退宴的时候,仇钰让湖光将她备好的东西取来,一并送到温室殿。所以此时,仇钰端着那只碧玉缠枝碗,内中唯有一根连绵不断的长寿面堆在温热咸鲜的汤水中——“记得一口吃完,不要断,”她将银箸递给伯赏将霄,“我特地让他们不要放糖,应该不会甜了吧?”她仍旧不明白为什么伯赏将霄在蓬莱殿用膳总觉得腥甜太过,那明明是很鲜甜的滋味。但这并不碍事,她已经养成与伯赏将霄在一起时不用江南菜式的习惯,再平凡点的食物,也会让下人留意不要放糖,就像这碗长寿面。
                 碗筷俱在伯赏将霄手中,仇钰终于腾出手去揭开湖光捧着的那只颇为神秘的檀木长盒:一柄乌漆桐木的聚骨扇躺在软缎之中,绢面上俨然勾着一片疏阔的梧桐林,其下有两人并立——恰是九年前的伯赏将霄与仇钰在仙都苑栽下梧桐的景象。然而,此时仇钰并没有推开那一排扇骨,而是握着合拢的扇柄在伯赏将霄面前轻晃了晃,难得有耐心地说:“吃完了面再给你,不要饿着过生日。”


              来自iPhone客户端1696楼2023-10-10 0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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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期而遇-晴天,十七年九月十六,霄)
                伯赏懋,九皇子
                父皇生病了,连今夜的寿宴也不能出席。伯赏懋在且惠殿阶前忧心忡忡地坐了半刻,直到荆芥在他身前屈膝,抚着他的肩头:小九殿下,该用午膳了,冯娘娘在等着你呢。伯赏懋嚅着嘴唇,没有说话,只留给荆芥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在他眼中浮现出困惑时敏捷地一猫腰,从他臂弯里钻了出去。荆芥读懂了他的眼神:我去看看父皇!
                  午时的日光太炽烈,伯赏懋跑得又太急,直到温室殿前才堪堪刹住脚,一张白净脸庞被晒得通红,额前也缀起细密的汗珠。但为什么要跑,即便此时有夫子拿着戒尺拷问他,他也答不出所以然来。他决心宽宥自己偶尔的莽撞,一面平顺着紊乱的吐息,一面拿帕子将滚下的汗珠擦拭干净,才又放缓了脚步,向殿中探去,呼唤也轻:“父皇——”


                IP属地:安徽来自iPhone客户端1697楼2023-10-10 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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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期而遇-玄象观,十八年四月十五,霄)
                  伯赏懋,九皇子
                  小九殿下与他的表妹冯祺玉原本正在摛英馆中为敏妃的生辰礼而发愁。
                    伯赏懋说:“其实母妃并不爱过生辰,都是菘蓝姑姑下一碗寿面便罢了。”冯祺玉瞪大了眼睛:“真奇怪,我爹也是!我娘就不一样啦,我也不一样。我们都喜欢过生辰。”伯赏懋看着年方四岁的小表妹,深以为自己请来了一位身经百战的军师。只听冯祺玉又道:“姑姑喜欢花,那么我们就做采花大盗,把无咎台中的花都采一遍,布置在且惠殿里,让她一眼就能看见。”
                    虽然伯赏懋并不赞成采她采花大盗的论断,但他还是点点头:“宫中的园子,没有人比我更熟悉了,我们一定能办成。”
                    将近黄昏时,兄妹二人已各采了满满一篮的花,靠在玄象观外一棵挺恬的木棉树下歇息。冯祺玉眼里晶晶亮,向着不远处人迹稀落的芳时殿:“那里就是姑姑曾经住过的地方呀。”她推了推伯赏懋,想要得到他的回答。但他只是匆匆地瞥过一眼,就把目光落定在膝上的花篮里,心不在焉道:“……对呀。但是母妃没有和我说过她在芳时殿中的故事。”
                    花篮里点缀着玲珑的刺槐、馨雅的春鹃、婀娜的桃蕊,斜逸出两枝雪白梨花,但在玄象观前,它们仿佛都变成了一片枯落的山茶。他抬起眼,注视着冯祺玉雀跃的脸庞,冯勰淡漠的眼色与段尾朝狼狈的面容却渐渐浮现在眼前——这正是他一直以来都刻意忽视的。


                  IP属地:安徽来自iPhone客户端1698楼2023-10-10 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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