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4
"陛下,前几日抓的那个医女,已经带到了。"
谭岁展开手中薄薄的信笺,问:“确定她是逍遥宗的人?”
“千真万确。十二已亲自去调查过了。”,暗一回答:“此人冒充神医,坑蒙拐骗。可要按律处置?”
“不必。好生款待,待朕亲自去会会她。”
前朝倾覆时,中原与异族接壤之地,豪强贵族纷纷以门派自立,募私田,豢私兵。大鎏立国后,各门派上供以示臣服,先祖便由他们自治,一直井水不犯河水。
逍遥宗,便是其中之一。其中出了逍遥老人,传言他有回春之术,可使枯骨生肉,百治百效。
可此人云游四海,不知踪迹。谭岁派人找了许久,也没有确切的消息。
破局之法,或许就在那女子身上。
………
富丽堂皇的庭院中间,放着一个扎眼的大黑铁笼,里面竟关着一个穿着破烂的少女。
菂瑶盘腿靠在铁栏上,嘴里叼着一根竹枝,用凌厉的美目瞪着像石狮子般守在两旁一动不动旳侍卫。
倒霉!
她刚从家里逃出来,想着装成神医转笔盘缠。谁知竟遇到了这群大爷,病人不见,一通试探后却把她抓了,还连夜押到了这里!
看这气候,再算算路上的日子,怕是到了汴京了。
她暗自拨松了困在手腕上的绳子,偷偷观察者铁笼上的锁孔。趁侍卫分神之际,衔着竹枝插向锁眼。
——来人了!
门口的帘子动了动,走进一位白衣公子。菂瑶心中暗骂,坐回了原处。
来人停到笼子前,用清雅稚嫩的声音问侍卫:“这便是那个医女?”
菂瑶乘机看了他一眼,发现是个年轻的小公子——长得眉清目秀的。
“送官府吧。草菅人命,按律削鼻剜目——”那小公子葱白的手指摩梭着腰间的暖玉,白玉般的脸庞带笑,用好听的声音轻飘飘地说出这句话。
靠!是个狠毒心肠!
“胡说!本小姐,本小姐确是医术不精,但也与逍遥老人学过几分,在外行医,有何不妥?分明是你们胡搅蛮缠,遮遮掩掩,还敢诬赖本小姐!”菂瑶抽出双手抓着栏杆,愤愤不平。
“哦,逍遥老人云游四海,你何能见?莫要骗本公子!”那小公子似信似疑。
“哼,我可是逍遥宗的五小姐,逍遥老人乃我世叔。还不快放了本小姐?”菂瑶发觉他们有几分信了,得意。
“来人,送官府!”谁知那公子听了,面上竟更冷。
侍卫一左一右钳住菂瑶的两条胳膊,将她拉了出来:“尔等放肆!我是逍遥宗的人!你们怎么敢!”
菂瑶正想骂那不知好歹,盛气凌人的小公子,却见他神色一转,眼眶通红,泪珠顺着长长的睫毛滚动下来:“逍遥宗又如何?本公子最恨你们这种人——要不是受了你们这些人的骗,我大哥也不会……也不会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哭了?见那小公子可怜巴巴地落泪,菂瑶瞬间失了气焰。她撇了撇嘴,弱弱地说:“本姑娘不是那种人!若是寻常小病,我自会医治;若非我能解,我也定不会胡乱下药,害人骗钱!”
“别哭了,别哭了。你们放了本姑娘,本姑娘回族找到世叔,便请他给你兄长医治。”
“当真?”小公子双眸明亮,欣喜地看着她。
“当然。你们放心,没有我世叔治不好的病,解不了的毒。”
“如此,是我误会姑娘了。还不快放了姑娘,好生招待!”小公子对侍卫说,又对她做了一揖:“姑娘若不嫌弃,便把小生当做朋友。此处小宅,便与姑娘做赔罪礼了。”
“原来是个心软的,为了兄长的性命生气,也情有可原。罢了,原谅他了。”菂瑶看了看这富丽堂皇的庭院,又看着他俊美的面庞,心想。
这是,一个侍卫跑来,在那小公子耳边轻语了几句,那小公子便匆匆辞别了。
“喂!”菂瑶见周围没人了,叫那侍卫:“你们家公子,是干什么的?他兄长,得了什么病呀?”
侍卫低头不语。
菂瑶不知从哪里摸出几块碎金,丢到他手里,诱惑到:“你先前不理我便罢了。如今你家公子都把我作为座上宾,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你这又是何必?”
那侍卫犹豫了一下,支支吾吾说:“我公子家世代从商。大公子在西域随商行出现,中了奇毒,求药不得。一行骗之人趁虚而入,害得大公子病越来越重,因此小公子才如此痛恨冒充神医之人。”
“姑娘大人有大量,救救大公子吧。”
“放心吧,待我找到世叔,自然有解。你们便备好钱答谢本姑娘吧。”
屏风后,一片衣角动了动。
谭岁立在屏风一侧,一袭白衣,发冠高束,面庞白净。
她接过暗一递来的碎金,在手中把玩:“菂瑶还算可信。这几天,任由她出行。你们暗中盯着,保护她,获取她的信任。有人找了她的麻烦,她自然会回来。”
“赏给他了,别露出破绽。”,她将碎金丢了回去:“对了,让你们盯着白家,可有消息?”
暗一呈上一张纸条,解释道:“这是他们今夜要让死士送到摄政王府的,被我们截下来了。”
“东八营之祸,作为送给王爷的生辰贺礼。王爷可还满意?”
谭岁将纸条递回去,边走边说:“送给摄政王,让他早做准备。”
她脚步顿了顿,回头问:“今日,是皇叔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