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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皇叔,朕要做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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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英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06楼2023-06-18 2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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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12
    雪花簌簌地飘落,谭岁站在屋檐下,抱着双臂跺了跺脚,企图驱散寒意。
    “陛下。”李钦推门而出,手臂上搭着湿透的衣物。
    医官已经进去了,正为萧金铉检查身体,开些驱散风寒的良药。谭岁向屋内望了一眼,只看见萧金铉靠在床头的模糊侧影,她脚步顿了顿,还是走了进去。
    “皇叔……”谭岁嘴唇冻得发抖,眼睛却亮晶晶地看着他,竟又几分可怜楚楚的意味。
    “外衣呢?把衣服穿上。”才开口,萧金铉便打断了她,眉头紧锁,像训小孩子一样。
    谭岁脚尖轻轻缩了缩,顺从地让明兰给自己披上大衣。
    “咳——咳——”萧金铉手掌掩在唇上,咳了两声,谭岁连忙上前,他却摆了摆手:“臣今日来,是要与陛下商议处置白家一事,白阁老身为首辅,却与工部副中郎将营党结私,谋取——咳咳——”
    他掩着唇,谭岁却捕捉到了他嘴角未来得及擦去的血丝,一时心急如焚,她上前拉住他的手,跪坐在床边,脱口而出:“ 一切按皇叔说的办便好,朕——”
    萧金铉抬眼,如猎豹般锐利的目光盯住了她的眼睛,平静又深不可测,谭岁顿时咬住自己的舌头,懊悔自己心急反惹他生疑。
    就在谭岁感觉冷汗顺着自己后颈滑落,快要败下阵时,萧金铉垂下了眼。
    谭岁松了一口气,一时无言。
    医女端来了药,谭岁连忙端过,垂着头,有些忐忑地递给他:“皇叔先喝药吧。”
    萧金铉接过,看着漆黑的药,轻抿了一口:“咳——咳——这是什么?”他顺着药碗吐了出来,有些绷不住原来平静的脸色。
    坏了!谭岁还没开口,明兰便急急接话:“这是陛下特意为王爷熬的药!陛下今早便——”
    明兰算是看出来了:一大早便跟着曹太医学熬药,陛下不就是想向摄政王求和吗!可惜陛下是个别扭性子,身为陛下的得力下属,她这不得帮帮忙嘛!
    直到被谭岁狠狠剜了一眼,明兰才讷讷地住了口。
    萧金铉将碗扔出去的动作霎时僵住了,他半信半疑地看了谭岁一眼,只见少女莹白的脸颊涨得通红,他轻咳了一声,吐出两个字:“尚可。”
    “别喝了,朕让医官去煮。”谭岁说着,便去夺他手中的碗。萧金铉却侧身避开,面不改色地将药一口灌了下去。
    谭岁惊讶地眨了眨眼,有些不自在。
    医女接过药碗,和明兰一起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皇叔……可还有不适?”
    “并无,多谢陛下。臣不胜惶恐。”
    听着他生分警惕的话,往日口齿伶俐的谭岁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垂着眼帘摇了摇头,发间的步摇晃动,眼皮红红的。
    萧金铉看着少女乖巧的样子,在心底叹了口气:“臣今日来,还有一事——”
    他突然捂住了胸口,苍白修长的手指紧抓着心口的衣服,急促地喘息,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皇叔!”谭岁连忙起身,握住他颤抖的指尖,却发现他的手心早已血迹斑驳。
    他摇了摇头面色平静,她却霎时红了眼眶,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中是难以掩饰的忧虑:“我去叫太医。”说着手掌便从他指间抽离。
    “为什么?”
    电光火石间,他反客为主,拽住了她的手腕。
    谭岁僵住了。
    他没头没脑地问,她却懂了。
    她该怎么告诉他?
    告诉他,她重活一次,不愿重蹈覆辙?
    告诉他,她曾欺他伤他,始终不愿信他?
    告诉他,她曾与他争个鱼死网破,最终害死了他?
    荒唐至此,愚蠢至此。
    可她也不愿骗他……
    谭岁本非怯懦之人,可萧金铉于她太重,上天给她一次重活的机会,她不能再失去他。
    可她又有什么颜面面对他呢?因此即使早知要面对这些问题,她还是一再逃避。
    远处传来申时悠远的钟响,谭岁像终于下定了决心,回身,一步一步地踱过去,一板一眼地跪坐在萧金铉床边。
    她努力地平复着内心的波涛汹涌,开口:
    “我不知道怎样向皇叔解释。但是,我知道表兄受人蛊惑谋逆,是真;
    太爷为保住我的皇位求死,是真;
    皇叔欺君犯上,企图谋逆之言论,是假;
    而皇叔忠君爱主,拳拳之心,是真。”
    “谭岁怯懦,今日没有勇气向皇叔坦白一切……我不求皇叔相信我,或是原谅我的所作所为,但我今日所言,句句非虚,朕今日起誓,今后定然不会再怀疑皇叔半分!”
    她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整个人像泄了气,视死如归般闭上眼睛。
    室外北风呼啸,落雪敲打着窗棂。
    萧金铉低头看着谭岁,她娥黄的裙摆铺在地上,腰背笔挺,发鬓低垂,就像风中的菡萏,竟在微微颤抖。
    室内安静得落雪声可闻,谭岁感觉他的沉默像一双大手一点点地扼住自己的呼吸,她胸膛间的羞愧与难过越发汹涌,化作泪意夺眶而出。她再也忍受不住这般压抑,起身想要夺门而出。
    “我信。”
    “臣相信陛下。”
    谭岁惊愕地转身,脸上还挂着泪珠,猝不及防地撞进他的眼眸里。他望着她,一双黑瞳深沉似海,她却看见了星星点点温柔的笑意在深海中蔓延……


    IP属地:英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07楼2023-06-18 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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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如果喜欢这篇文多多回复哦~
      大家不点赞不评论楼楼真的不知道有没有人在看
      不准白嫖嗷,都给我点赞(傲娇狗头)


      IP属地:英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08楼2023-06-18 2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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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13
        “……沧州政通人和,百姓乐用,实属陛下之……”
        狗屁!
        沧州那土地贫瘠,民风恶悍的边地,前年才爆发瘟疫,今年只怕歉收严重。那些胡吹乱诌的官吏,不恤国事,却天天把心思用在称功颂德上!属实该死!
        萧金铉用朱笔在奏书上狠狠划了一笔,力透纸背,烦躁地将竹简摔在一边。
        腰背的疼痛越发清晰,就像细细密密的针口不断地刺入他的脊柱,束带下紧缚着的腿也开始小幅度地抽搐。
        他瞟了一眼高台上的身影,小皇帝穿着明黄的袍子,手持朱笔,箕踞而坐——谭岁将大半奏折抢了过去,在案桌上堆得比她人都高——她趴在一堆奏章中,发鬓有些凌乱,杵着腮帮,眉头紧皱,红唇轻嘟,一副苦恼的样子。
        萧金铉看在眼里,眸中的阴沉柔软了几分。
        他不想惊动她,无力地阖上眼眸,头靠在椅背上,默默忍受着这阵轻微的痉挛。
        “皇叔怎么了?不舒服吗?”一只温软的小手覆上他的额头。
        萧金铉睁眼,才发现刚刚还在高台上的少女不知何时像猫儿似的溜到了自己身边,关切地看着他。
        萧金铉牙关紧咬,不想让那些破碎的音节从自己喉咙中溢出,只浅浅摇了摇头。
        谭岁看着他的样子,眼中流露出些许不自知的心疼。
        都这样了还在强撑!
        她向李钦打听到,萧金铉平日极不注意自己的身体,饭不按时吃,药不按时喝,半夜往往处理政务至三更。
        这样便是铁人都挺不住!
        谭岁那日央着他留在宫中,说是处理政务,其实免去舟车劳顿,也想多照料着他一些。
        谁知他眼里还是只有国事,不顾她阻拦,每日天还没亮便冒着大雪巡查军营,又整日地与大臣探讨要务到天黑。
        不能再这样了!
        谭岁大着胆子,推了他的轮椅便向房间里去:“皇叔歇息片刻吧。”
        “不可。”,萧金铉头靠在枕上,毛毯下的双腿可以看出明显的抖动,分明已经没力气了,却还是抽出双手,按住了转动的椅轮“今日还——”
        “皇叔,”谭岁无奈地走到他身前,在他脚边蹲下,“政事没那么打紧,朕会处理的,再不济,朝中首辅众多,总有可用之人。”
        “于朕而言,现在皇叔的身体比什么都金贵。”谭岁觉得话到嘴边有些别扭,还是说了出来,“皇叔歇一歇,好不好?”
        她蹲在他膝前,仰头看着他,琉璃般的眼珠中映着烛火的暖光,尾音上扬,别扭间带着几分哀求,就像一只骄矜的猫儿。
        萧金铉直直地盯着她,觉得自己该拒绝。他喉结动了动,听到自己应了一声:“嗯。”
        天色已近昏暗,谭岁让他撑着伞,她帮他推轮椅。谭岁第一次干这种事,有些磕磕绊绊,萧金铉面上也不大自然。
        他的伞,大半打在了谭岁身上,到客房时,膝头的毯子上已落了一层薄雪。谭岁要扶他上床,他却脸色冰寒,怎么也不让。
        “太医和李钦马上就来,皇叔答应我,一定要按时喝药吃饭哦。”谭岁厚着脸皮说。
        “嗯。”男人耳尖发红,冷淡地应了一声。
        “嗯是什么?”
        “答应了。”萧金铉无奈,手指点在眉心上,遮住了眼底泛起的笑意。
        谭岁被赶到了门外,她合上门,却没有动身,紧贴门框听着里面的声响。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后,她从门缝中偷偷向里面望。男人已坐在床上,双腿叠在一起,吃力地探身拉起被子,双臂撑着侧身慢慢躺下。
        谭岁忍不住又看了几眼,才撑起伞,走进了纷飞的大雪里。


        IP属地:英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20楼2023-06-22 0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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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预告一下:下一章走副线,不一定有男女主互动咯


          IP属地:英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21楼2023-06-22 0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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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 14
            "陛下,前几日抓的那个医女,已经带到了。"
            谭岁展开手中薄薄的信笺,问:“确定是她逍遥宗的人?”
            “千真万确。十二已亲自去调查过了。”,暗一回答:“此人冒充神医,坑蒙拐骗。可要按律处置?”
            “不必。好生款待,待朕亲自去会会她。”
            前朝倾覆时,中原与异族接壤之地,豪强贵族纷纷以门派自立,募私田,豢私兵。大鎏立国后,各门派上供以示臣服,先祖便由他们自治,一直井水不犯河水。
            逍遥宗,便是其中之一。其中出了逍遥老人,传言他有回春之术,可使枯骨生肉,百治百效。
            可此人云游四海,不知踪迹。谭岁派人找了许久,也没有确切的消息。
            破局之法,或许就在那女子身上。
            ………
            富丽堂皇的庭院中间,放着一个扎眼的大黑铁笼,里面竟关着一个穿着破烂的少女。
            菂瑶盘腿靠在铁栏上,嘴里叼着一根竹枝,用凌厉的美目瞪着像石狮子般守在两旁一动不动旳侍卫。
            倒霉!
            她刚从家里逃出来,想着装成神医转笔盘缠。谁知竟遇到了这群大爷,病人不见,一通试探后却把她抓了,还连夜押到了这里!
            看这气候,再算算路上的日子,怕是到了汴京了。
            她暗自拨松了困在手腕上的绳子,偷偷观察者铁笼上的锁孔。趁侍卫分神之际,衔着竹枝插向锁眼。
            ——来人了!
            门口的帘子动了动,走进一位白衣公子。菂瑶心中暗骂,坐回了原处。
            来人停到笼子前,用清雅稚嫩的声音问侍卫:“这便是那个医女?”
            菂瑶乘机看了他一眼,发现是个年轻的小公子——长得眉清目秀的。
            “送官府吧。草菅人命,按律削鼻剜目——”那小公子葱白的手指摩梭着腰间的暖玉,白玉般的脸庞带笑,用好听的声音轻飘飘地说出这句话。
            靠!是个狠毒心肠!
            “胡说!本小姐,本小姐确是医术不精,但也与逍遥老人学过几分,在外行医,有何不妥?分明是你们胡搅蛮缠,遮遮掩掩,还敢诬赖本小姐!”菂瑶抽出双手抓着栏杆,愤愤不平。
            “哦,逍遥老人云游四海,你何能见?莫要骗本公子!”那小公子似信似疑。
            “哼,我可是逍遥宗的五小姐,逍遥老人乃我世叔。还不快放了本小姐?”菂瑶发觉他们有几分信了,得意。
            “来人,送官府!”谁知那公子听了,面上竟更冷。
            侍卫一左一右钳住菂瑶的两条胳膊,将她拉了出来:“尔等放肆!我是逍遥宗的人!你们怎么敢!”
            菂瑶正想骂那不知好歹,盛气凌人的小公子,却见他神色一转,眼眶通红,泪珠顺着长长的睫毛滚动下来:“逍遥宗又如何?本公子最恨你们这种人——要不是受了你们这些人的骗,我大哥也不会……也不会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哭了?见那小公子可怜巴巴地落泪,菂瑶瞬间失了气焰。她撇了撇嘴,弱弱地说:“本姑娘不是那种人!若是寻常小病,我自会医治;若非我能解,我也定不会胡乱下药,害人骗钱!”
            “别哭了,别哭了。你们放了本姑娘,本姑娘回族找到世叔,便请他给你兄长医治。”
            “当真?”小公子双眸明亮,欣喜地看着她。
            “当然。你们放心,没有我世叔治不好的病,解不了的毒。”
            “如此,是我误会姑娘了。还不快放了姑娘,好生招待!”小公子对侍卫说,又对她做了一揖:“姑娘若不嫌弃,便把小生当做朋友。此处小宅,便与姑娘做赔罪礼了。”
            “原来是个心软的,为了兄长的性命生气,也情有可原。罢了,原谅他了。”菂瑶看了看这富丽堂皇的庭院,又看着他俊秀的面庞,心想。
            这是,一个侍卫跑来,在那小公子耳边轻语了几句,那小公子便匆匆辞别了。
            “喂!”菂瑶见周围没人了,叫那侍卫:“你们家公子,是干什么的?他兄长,得了什么病呀?”
            侍卫低头不语。
            菂瑶不知从哪里摸出几块碎金,丢到他手里,诱惑到:“你先前不理我便罢了。如今你家公子都把我作为座上宾,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你这又是何必?”
            那侍卫犹豫了一下,支支吾吾说:“我公子家世代从商。大公子在西域随商行出现,中了奇毒,求药不得。一行骗之人趁虚而入,害得大公子病越来越重,因此小公子才如此痛恨冒充神医之人。”
            “姑娘大人有大量,救救大公子吧。”
            “放心吧,待我找到世叔,自然有解。你们便备好钱答谢本姑娘吧。”
            屏风后,一片衣角动了动。
            谭岁立在屏风一侧,一袭白衣,发冠高束,面庞白净。
            她接过暗一递来的碎金,在手中把玩:“菂瑶还算可信。这几天,任由她出行。你们暗中盯着,保护她,获取她的信任。有人找了她的麻烦,她自然会回来。”
            “赏给他了,别露出破绽。”,她将碎金丢了回去:“对了,让你们盯着白家,可有消息?”
            暗一呈上一张纸条,解释道:“这是他们明天要让死士送到摄政王府的,被我们截下来了。”
            “东八营之祸,作为送给王爷的生辰礼,王爷可还满意。”
            谭岁将纸条递回去,边走边说:“送给摄政王,让他早做准备。”
            她脚步顿了顿,回头问:“明日,是皇叔的生辰?”


            IP属地:英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32楼2023-07-04 2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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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新人物出现啦!
              大家猜猜是助攻还是情敌


              IP属地:英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33楼2023-07-04 2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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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 14
                "陛下,前几日抓的那个医女,已经带到了。"
                谭岁展开手中薄薄的信笺,问:“确定她是逍遥宗的人?”
                “千真万确。十二已亲自去调查过了。”,暗一回答:“此人冒充神医,坑蒙拐骗。可要按律处置?”
                “不必。好生款待,待朕亲自去会会她。”
                前朝倾覆时,中原与异族接壤之地,豪强贵族纷纷以门派自立,募私田,豢私兵。大鎏立国后,各门派上供以示臣服,先祖便由他们自治,一直井水不犯河水。
                逍遥宗,便是其中之一。其中出了逍遥老人,传言他有回春之术,可使枯骨生肉,百治百效。
                可此人云游四海,不知踪迹。谭岁派人找了许久,也没有确切的消息。
                破局之法,或许就在那女子身上。
                ………
                富丽堂皇的庭院中间,放着一个扎眼的大黑铁笼,里面竟关着一个穿着破烂的少女。
                菂瑶盘腿靠在铁栏上,嘴里叼着一根竹枝,用凌厉的美目瞪着像石狮子般守在两旁一动不动旳侍卫。
                倒霉!
                她刚从家里逃出来,想着装成神医转笔盘缠。谁知竟遇到了这群大爷,病人不见,一通试探后却把她抓了,还连夜押到了这里!
                看这气候,再算算路上的日子,怕是到了汴京了。
                她暗自拨松了困在手腕上的绳子,偷偷观察者铁笼上的锁孔。趁侍卫分神之际,衔着竹枝插向锁眼。
                ——来人了!
                门口的帘子动了动,走进一位白衣公子。菂瑶心中暗骂,坐回了原处。
                来人停到笼子前,用清雅稚嫩的声音问侍卫:“这便是那个医女?”
                菂瑶乘机看了他一眼,发现是个年轻的小公子——长得眉清目秀的。
                “送官府吧。草菅人命,按律削鼻剜目——”那小公子葱白的手指摩梭着腰间的暖玉,白玉般的脸庞带笑,用好听的声音轻飘飘地说出这句话。
                靠!是个狠毒心肠!
                “胡说!本小姐,本小姐确是医术不精,但也与逍遥老人学过几分,在外行医,有何不妥?分明是你们胡搅蛮缠,遮遮掩掩,还敢诬赖本小姐!”菂瑶抽出双手抓着栏杆,愤愤不平。
                “哦,逍遥老人云游四海,你何能见?莫要骗本公子!”那小公子似信似疑。
                “哼,我可是逍遥宗的五小姐,逍遥老人乃我世叔。还不快放了本小姐?”菂瑶发觉他们有几分信了,得意。
                “来人,送官府!”谁知那公子听了,面上竟更冷。
                侍卫一左一右钳住菂瑶的两条胳膊,将她拉了出来:“尔等放肆!我是逍遥宗的人!你们怎么敢!”
                菂瑶正想骂那不知好歹,盛气凌人的小公子,却见他神色一转,眼眶通红,泪珠顺着长长的睫毛滚动下来:“逍遥宗又如何?本公子最恨你们这种人——要不是受了你们这些人的骗,我大哥也不会……也不会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哭了?见那小公子可怜巴巴地落泪,菂瑶瞬间失了气焰。她撇了撇嘴,弱弱地说:“本姑娘不是那种人!若是寻常小病,我自会医治;若非我能解,我也定不会胡乱下药,害人骗钱!”
                “别哭了,别哭了。你们放了本姑娘,本姑娘回族找到世叔,便请他给你兄长医治。”
                “当真?”小公子双眸明亮,欣喜地看着她。
                “当然。你们放心,没有我世叔治不好的病,解不了的毒。”
                “如此,是我误会姑娘了。还不快放了姑娘,好生招待!”小公子对侍卫说,又对她做了一揖:“姑娘若不嫌弃,便把小生当做朋友。此处小宅,便与姑娘做赔罪礼了。”
                “原来是个心软的,为了兄长的性命生气,也情有可原。罢了,原谅他了。”菂瑶看了看这富丽堂皇的庭院,又看着他俊美的面庞,心想。
                这是,一个侍卫跑来,在那小公子耳边轻语了几句,那小公子便匆匆辞别了。
                “喂!”菂瑶见周围没人了,叫那侍卫:“你们家公子,是干什么的?他兄长,得了什么病呀?”
                侍卫低头不语。
                菂瑶不知从哪里摸出几块碎金,丢到他手里,诱惑到:“你先前不理我便罢了。如今你家公子都把我作为座上宾,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你这又是何必?”
                那侍卫犹豫了一下,支支吾吾说:“我公子家世代从商。大公子在西域随商行出现,中了奇毒,求药不得。一行骗之人趁虚而入,害得大公子病越来越重,因此小公子才如此痛恨冒充神医之人。”
                “姑娘大人有大量,救救大公子吧。”
                “放心吧,待我找到世叔,自然有解。你们便备好钱答谢本姑娘吧。”
                屏风后,一片衣角动了动。
                谭岁立在屏风一侧,一袭白衣,发冠高束,面庞白净。
                她接过暗一递来的碎金,在手中把玩:“菂瑶还算可信。这几天,任由她出行。你们暗中盯着,保护她,获取她的信任。有人找了她的麻烦,她自然会回来。”
                “赏给他了,别露出破绽。”,她将碎金丢了回去:“对了,让你们盯着白家,可有消息?”
                暗一呈上一张纸条,解释道:“这是他们今夜要让死士送到摄政王府的,被我们截下来了。”
                “东八营之祸,作为送给王爷的生辰贺礼。王爷可还满意?”
                谭岁将纸条递回去,边走边说:“送给摄政王,让他早做准备。”
                她脚步顿了顿,回头问:“今日,是皇叔的生辰?”


                IP属地:英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36楼2023-07-12 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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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改了一点


                  IP属地:英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37楼2023-07-12 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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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 15
                    已达初春,冬日的寒却还未褪去,水珠凝成冰刺,晶莹剔透地挂在枝头。
                    深夜的寒冷渐渐蚕食了白日的光亮,沉沉的夜幕中,一盏暖灯晃晃悠悠地近了王府。
                    王爷回来了!
                    门口候着的侍卫搓了搓冻僵的手,推开王府的大门。
                    “王爷,要在东八营挑起内斗的人已经抓到了。”李钦一边推着轮椅,一边说。
                    “嗯。”
                    “陛下遣人来问,白家那边,可要现在处置?”
                    “咳——不急,他们既露了马脚,不妨放长线钓大鱼。”萧金铉手指揉着眉心,苍白消瘦的面庞上眼底青黑,疲态难掩。
                    一路进了书房,李钦解开萧金铉腰间的束带,把他从椅背上扶起,一手环着他的肩头,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另一手脱下他被寒气浸透的披肩,然后扶着他坐到书桌前的椅子上。
                    这些事萧金铉往常是能自己做的,但他今天在军营里几次痉挛,已然脱了力,只能用颤抖的手臂附在扶手上,防止自己滑下去。
                    李钦点起四角的暖炉,又燃起书桌上的蜡烛,退到门口。他拉开门,身影顿了顿,轻声说:“王爷,生辰欢喜。”
                    萧金铉愣了愣,唇吻翕辟:“嗯,你……去陪陪家人吧。”
                    李钦张了张口,看着男人一手撑着额头,孤坐在偌大的书房中,即使这般虚弱疼痛,也如青松般笔直地立在椅子上。
                    李钦觉得眼眶有些湿润,他咬牙:“是,多谢王爷。”轻轻掩上门,退了出去。
                    明灭的烛光跳动在萧金铉棱角分明的脸上,在他周身勾勒出淡淡的暖光,而四周,是无尽的黑夜。
                    他就这样笔挺地扛着千钧重负,整夜整夜地咽下苦楚,等待着不会来的光明。
                    生辰么?他自己都忘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IP属地:英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38楼2023-07-12 1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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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英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39楼2023-07-12 1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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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英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49楼2023-07-30 2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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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 17
                          “怎么样?”谭岁拿着布帛给贴身侍卫看。
                          身旁俊俏的侍卫皱眉盯着画上的女子,像研究古董似的,半天憋出两个字:“不错。”
                          “娄柒,你怎么就会说不错啊?”谭岁端详着手中厚厚的一打人像画,叹了口气。
                          画中都是礼部为摄政王搜罗的女子,漂亮、家世好、性情温婉。
                          谭岁前几日主动令礼部张罗,今天看见了画,却觉得心里闷闷的。
                          摄政王妃,得是这天下一等一的好女子,这般才能与皇叔相配。除此之外,还得入萧金铉的眼,也才能亲近、照顾他。
                          这些女子单独看都好,谭岁把她们和萧金铉放一起,却觉得怎么也不相配。
                          “罢了!皇帝不急太监急。”她闷闷不乐地把画卷放在一边:萧金铉自己都不娶,她替他选什么!
                          “陛下,白尚书求见。”
                          来了啊?谭岁嘴角微弯,勾出一抹玩味的笑:“请进来。”
                          “微臣参见陛下。”
                          “祁县的洪灾如何了?”谭岁看着手中的折子,头也不抬地问。
                          从她廿余天回到十七岁时,她便想起不久后会有一场暴雨导致的洪灾。上一世,洪水泛滥,大面积死伤后又爆发瘟疫,民不聊生,国力大伤。
                          她清醒后,便着手遣人加固堤坝,开挖水渠,准备救济粮,防范瘟疫。
                          只可惜,时间太短,洪灾还是发生了。万幸的是,有所准备,受灾面积不到上一世的四成。民生所系,人命关天,最近朝廷上下都忙着招收役夫,筹备救济款。
                          “都准备妥当了,只是,还差一个主事人。”
                          “嗯?”谭岁听出他话中有话。
                          “陛下想铲除摄政王党羽,不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吗?如今……”白成甫压低了声音“……此计之成,指日可待。”
                          “哈哈。”谭岁轻笑了两声,咬牙切齿地说:“甚好!便按先生说的办。白老果然是朕的肱骨之臣。”
                          成你个头!一个两个都想害朕的皇叔!
                          白成甫带着眼里掩不住的得意,屁颠屁颠地下去了。
                          “王爷,这——”殿后,李钦压低的声音中满是不可置信。
                          王爷中午小憩后,他推着王爷想从政事堂后殿进入,竟听见陛下……陛下上午明明还对王爷关怀备至,这难不成都是迷惑王爷的虚情假意?
                          萧金铉抬手止住了他的话,轻轻摇了摇头:“回去吧。”
                          ……
                          七日后,大殿。
                          赈济的银子已经凑出来了。从汴京到祁县,路途惊险,山匪颇多。运送银粮,是一份吃力又不讨好的苦差事。在白尚书的提议下,摄政王主动请缨担下了这件事。
                          如今赈济款已离祁县不远了,朝堂上下都松了一口气。
                          “报——禀告陛下,赈灾的银子失窃了!运银队途径山海关时,戍关的士兵检查发现银子被换成了石头!”
                          此话一出,满朝惊哗。
                          谭岁猛地抬头望向萧金铉,后者与她交换了一个眼神,漆黑的眸中竟有几分不易察觉的焦急。
                          “运粮的是摄政王的亲兵,皆身经百战,怎么可能会失窃?”白家侍郎大声质问。表面是辩白,却将矛头指向萧金铉监守自盗。
                          “有何证据?小儿莫要信口胡言!”方学士站出来替萧金铉辩白。
                          眼见两派朝臣就要吵起来了,谭岁厉声轻呵:“够了!”
                          赈济款失窃,若不是萧金铉盗的,那便是办事不力,玩忽职守;若当真是他监守自盗,那更是罪加一等。无论如何,谭岁都不可能袒护他。
                          穷途末路,进退维谷,设局的人,分明是要置他于死地。
                          “户部尚书听令:先去清查国库,带人在各大家族募捐,三日内凑出赈济粮,送往祁县,由朕身边的禁卫军护送。大理寺少卿听令:立即彻查此事,找回失窃的银子。”
                          “摄政王,”谭岁顿了一下,平复着自己颤抖的声音:“办事不力,且嫌疑重大。押入天牢,等候处置。”
                          话音刚落,两个侍卫便上前,一左一右钳住萧金铉的胳膊,将他直接从轮椅上惯了下来。
                          萧金铉被架着,双腿无力地拖在地上,慢慢抬起头,碎发凌乱,遮住了泛红的眼尾:“陛下当真,信此谗言?”
                          “拖下去。”谭岁双臂撑在桌上,艰难开口。
                          两名侍卫拖着他向殿外走,他的双膝擦在地上,顷刻间拉出两道鲜红的血痕。他像没有痛觉似的,低着头,任由他们拖着他走

                          出殿门时,谭岁听见他轻嗤了一声,像不屑,也像是苦笑。


                          IP属地:英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59楼2023-08-13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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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被吞,大家现在可以看到17了吗?


                            IP属地:英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60楼2023-08-13 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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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 18
                              天牢。
                              身穿白色囚服的男人被吊在刑架上,黑发散乱,面庞消瘦,从敞开的衣领中,可以清晰地看见他羸弱的肌肉紧紧贴着突出的骨头。双腿血渍透过囚服,混着泥土凝成灰褐色的污迹。苍白的足不着鞋袜,无力地耷拉在地上的草堆里。
                              牢房的门锁一动,一个身材矮小的狱卒举着火把,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来人慢慢地走近他,一手穿过他的腋下,轻轻住他被吊在刑架上的身体,另一手解开他手腕上的铁锁。
                              “别碰我。”萧金铉垂着头,嘶哑地开口,一滴深红的血珠从他干裂的唇上滑落。
                              “皇叔,是我。”谭岁从背后抱住他,轻声安慰。
                              “走开,别碰我!”他压低声音嘶吼,脸上的肌肉却明显绷紧,似乎有几分难堪。
                              “怎么了?”谭岁愣了一下,探头盯着他布满碎发的脸,企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然后将目光缓缓移向了他的脚下。
                              干草掩映,还是可以明显地看出他脚下有一滩水渍,他的裤子似乎也……
                              谭岁听曹太医说过,萧金铉脊柱断了,大小解……平日里还勉强可以控制。但在天牢里,并不算正常情况。
                              “我给你带换的衣服了。”谭岁向来不会安慰人,脱口而出一句话,血淋淋地将萧金铉的难堪赤裸裸地暴露。
                              牢房里的气氛瞬间凝固了,霎时只剩两个人的呼吸声。谭岁懊恼地咬住了自己的舌尖。
                              沉默了半晌,萧金铉才开口:“帮我解开。”声音涩得像夹了沙子。
                              谭岁松了一口气,从他手臂下钻过去,继续解他手上的镣铐。
                              她刚要扶他躺到一旁的石床上,他却用大手摁住她的肩膀,另一手紧握住刑架,借力将自己甩了出去!
                              谭岁急忙去拉他,他却故意避开了她的手,将自己直直摔向石床。他的肩膀狠狠的撞在石床的边沿,发出一声闷响。
                              “你——”谭岁错愕地睁大了双眼,又是气愤又是心疼。
                              萧金铉也不看她,用双手撑着身体,艰难地扭动身体,挪上石床。然后仰头靠在墙上,胸膛起伏,大口大口地喘息。
                              谭岁就这样看着他,看着他展示着自己的无力与残疾。她心中钝痛,双腿像被灌了铅,在原地挪动不得。
                              “裤子。”萧金铉神色淡淡,假装地像是丝毫不介意自己的狼狈:“陛下……”
                              “我不能出去,容易被察觉。”谭岁僵硬的走过去,把衣服递给他,然后走到牢房最远的墙角,背对着他站着。
                              萧金铉低头盯着地面,沉默了片刻,然后用颤抖的手指缓缓扣上自己腰间湿透的裤子。
                              谭岁闭着眼,用尽全力让自己不要去听,不要去想。然而他的腿在干草间轻微的摩擦,他的手肘抵在石壁上的闷响,带有水渍的裤腿散发出的濡湿,还有他粗重的喘息,都能让谭岁看到,她权倾朝野身经百战的皇叔,如今为了换一条裤子,何等的狼狈。
                              度秒如年。
                              终于,在萧金铉第七次因脱力而重重地摔在床上时,谭岁转身走过去,不顾他破碎抵抗的神情,抱着他的腰将他扶了起来。
                              她调整坐姿,环住他的腰,背身对着他,让他能靠在自己的肩上借力:“我这样也看不见,你换吧。”
                              萧金铉先是浑身一僵,扣住了还在他腰上的芊芊玉臂,还没用力,又缓缓放开,默许了她的举动,眼神复杂。
                              在谭岁的帮助下,他终于结束了和裤子斗争,哑声开口:“好了。”
                              闻言,那具紧紧贴着他的温软的身体缓缓抽离,他垂眸,不知该庆幸还是失落。
                              突然,那双手臂环住他的脖子,谭岁从背后抱住了他,脸庞贴在他的肩胛上:“对不起。”
                              温热的泪水顿时沾湿了他的肩膀。
                              太迟了,她醒悟地太迟了。祁连山一役,哪怕她愿意派一支部队增援,结果也不会这么惨烈。
                              谭岁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她的重生并不能改变什么,她早已对他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
                              萧金铉僵硬冷峻的脸色松动了一下,眼中慢慢流露出悲哀。他只是轻轻拍了拍环他胸前的那双小手,没有说话。
                              怎能无怨?
                              其实那一天,从遇见匈奴大军开始,他便知道,她不会派兵增援。可他还是怀着一丝妄念,从天明守到日落,守到烽烟四散,只剩昏黄的天际和满地的鲜血。
                              祁连山下埋葬的,是三万金鳞卫的铮铮铁骨,还有他的尊严。
                              谭岁闷头哭了一会儿,然后从衣襟里拿出一瓶药酒,瓮声瓮气地说:“医官带不进来,我把你的腿上药。”


                              IP属地:英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62楼2023-08-13 2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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