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小吃。
沐安靠近海港的小吃店,了冰和慕梓成最常去的一个地方。慕梓成为了庆祝了冰夺冠,买了一箱的啤酒来庆祝。
耳边是沐安特有的火车鸣笛声伴随着海浪声,了冰拉开啤酒的拉环,泡沫翻涌而出。
“你居然第一,喔~老大!我瞻仰你。”慕梓成巧言令色。
了冰面无表情的喝了一大口啤酒,说:“说吧,什么目的。”
“既然是你挣到了第一名的奖金,所以这顿你请咯~!”他一看她早已猜透他的心思,也直言不讳起来。
她轻轻瞥他一眼,懒洋洋的哼了一声。了冰听着慕梓成说起闲锁的事情,什么小时候的邻居竟然考上了某个知名大学,中午午休的大妈怎样烫了新发型。但是她的思绪,却始终停留在下午那个靠在墙上抽泣的背影,逆光的淡色影子居然一直延伸到了自己身边,自己脑海。居然那么清晰的就捕捉到了和他一模一样的声音。
错觉?还是。
了冰微微转过头,却看到关语汐的脸。
“不喜欢吗?”她温柔的看着他,小心翼翼的问。
路洺尴尬的微笑:“不是不喜欢,而是……我没有得第一名。”
“什么?”关语汐小小惊异了一下,却立刻改口,“没事没事,一定是评委不公正。”
了冰立刻转回头来,心跳加速,第一次觉得自己不淡定。冤家路窄,在这里居然还能碰到他。而现在,只能硬着头皮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
慕梓成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却突然高调了起来:“咦~嘿!!你们也在这儿啊!”一瞬间,了冰有种想把这只狒推进大海的冲动。
关语汐也发现了他,皱眉:“你怎么也在这里啊~!”
路洺立刻站起身来,走向他们。
了冰把头埋得低低的,终于明白什么是负罪感,像是偷吃了一块糖果的孩子,她固执地认为,自己拿走了本该属于他的东西。他的失落、眼泪、以及被摧毁的骄傲。一切始作俑者,都是自己。
“嗨,又见到你们真好,我们拼桌吧。”他绅士的为了冰拉开椅子,将桌子拼在一起。
了冰愣住,她以为他会恨自己。见了面不和自己争个你死我活,起码也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然而他露出灿烂的微笑,像认识许久的朋友一样。
她尴尬的答应,却不敢再多说话。
慕梓成嘿嘿一笑,凑在关语汐的身旁。
“我们是在庆祝老大英语比赛一等奖,你们咧?”
气氛瞬间有些僵硬,了冰再一次有种想把某狒投入海底的冲动,只是这次要多加一个铅袋。
“是啊。恭喜你了,了冰。”路洺也在一旁附和着。
“原来了冰是第一啊。”关语汐感叹着,也露出微笑,“不过恭喜你咯!路洺同学从来没被击败过,你是他第一个对手哎,敬你!”
“没有啦,我无心得奖。”了冰握住啤酒瓶,犹豫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小声说,“对不起。”
然而远处列车的鸣笛声突然在尘埃中放大,盖住了最后的三个字,
“你谦虚个屁啊,无心就已经第一了,要是好好准备你可以去参加国际大赛。”慕梓成声音很大,路洺的笑容有些苦涩。
了冰狠狠瞪他一眼,看来我们的账今天算不完了。
“慕梓成刚才告诉我,今天大家随意点餐,所有的他全部请客。”了冰镇定的说,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
“耶~!好耶。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大方。”关语汐欢呼起来。
慕梓成瞪回去,看到关语汐在,硬是把‘我没有’三个字吞进了肚子里。完了!一个礼拜的颜料钱没了!然而视线一转,看到桌子上摆的那件白色衬衣,那么熟悉的花纹和纽扣,原来……那是买给他的。月光变换着角度切在包装盒上,回忆随着波浪涌来。
“咦,我果然是穿什么都帅!”
“屁咧!站好啦~当个model还要我教!你觉得黑色好还是白色好?”
“白色啊。”
“为什么?”
“白色代表守护。”
慕梓成微微苦笑,其实早都知道那不会是买给他的,只是心中那点小小的期待和希望依旧像寄生虫一样抓挠着他的心脏。或许,还有奇迹吧。
然而看着这件她千挑百选的衬衣被当着面送给别人,他终于明白自己错的有多彻底。其实她心底的那个人,他一直都知道是谁。
关语汐看到慕梓成的眼神,又看了看那件衬衫,也立刻尴尬起来,对路洺说:“这个如果你不喜欢,我拿回去。”她伸手去拿。
“我不是第一,所以礼物也没有了吗?”他问。
关语汐紧张起来:“我不是那个意思……”
“哎哟~这件衬衫我下午陪她试的时候是不错啦,不过~好像不太适合你耶。”慕梓成故意酸起来。
了冰恍然大悟:“原来你下午那么急着去……”
“对啊,他约我逛街啊!”慕梓成手一指,一脸坏笑。
“我没有!”关语汐站起身,“别听他胡说!”
路洺淡淡一笑,问:“你为什么激动啊?”
“不要算了啦!!”她气愤的瞪了慕梓成一眼,把衬衣抢回来。
“我要呢~”路洺温柔的摸摸她的头,“为什么不要呢?谢谢。”
海边碾转着清凉的气息,随着这个动作,关语汐笑了,慕梓成却再也笑不出来。了冰有些出神的看着远方,最后一辆列车鸣笛了。
声音穿过海浪声,天空是鱼肚白,分不清是刚刚日落,还是日初将至。月光似乎带着一点点灼热的冰凉,恒久的,青春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