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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降<七>
  洞口一片光明,月圆时刻的光芒彷佛利剑,硬生生刺进他的双眼。一道黑影背著月光挡住洞口,远远便见那人紧拧眉头,朝自己伸直了手。那双特长的食指与中指总习惯性微弯,像是固船的锚,亦似等待愿者的钩。
  一秒、两秒、十分、二十分,那双直定定的手臂就这样等待著。果真定性十足……撩起笑,甫伸手,冰冷的大手立刻抓住他的手腕,猛地使力直接将他拉出洞口,那人绕到他背后,「刷」地一声拉开背包,再回到眼前时手里已多了防水帆布跟最后那半瓶水。
  大手拉开他身上的大衣,伸向里头染红的外套,他大手及时一箝,隔开两人距离。严厉的视线向上扫来,他亦无惧低头笑对那道冰冷视线,扬著唇,腾出另一只手卸下背包和大衣,自行扔掉满是铁锈味的外套,最后才松开箝制的手。
  冰冷的视线顿时恢复平淡,沉稳如渊的双眼专注在他肩上的伤,帆布缠绕著伤口,一圈一圈,紧紧包覆。
  「暂时挡著,天亮上医院。」半瓶水淅哩哩地倒在手上,冲去沾染十指的血丝,顺便往口中倒了半口水,留下最后半口给他。
  他弯著笑,摇首,下场就是一张大嘴硬被塞进矿泉水瓶。冰凉的水体顺著舌面滑下舌根,经过食道,到达胃部,像是一根冰凉的长针贯穿身体。微皱著眉,他这时才知道自己体温正高烧。
  「咯咯……你哪天想转行,千万别当护士。」吐掉水瓶,跟上那人的脚步,在树林间沉稳徐行。星辰西落,万籁俱寂,时至晦寅,该是等待黎明的时候了。
  「对了!咱先上馆子喝个瓦缸煨汤吧!都大老远来这趟了,没理由啥也没吃就走人呀!」
  「……」
  「张爷?」
  「……」
  「欸,张起灵?」
  「……」
  「……聋子张?」
  「你给我先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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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楼2010-06-06 1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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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听没几句,张起灵便松下警戒,黑瞎子不由得笑弯了嘴,揶瑜道:「您也忒紧张。」说完,举杯轻啜,翻过纸张念道:「安平南--鱼……昆……鱼……身……颖川复甫赠全州陇西谋之……」
      「鲲鯓。」冷冷一瞟,这是哪一国的有边读边法?「安平南鲲鯓颖川。」
      黑瞎子皱起眉,「这一大串的字儿是啥名号?该不会是人名?安平、安平……这词儿怎好似在哪儿听过?南鲲鯓……陇西……陇西不是在甘肃省吗?这全洲又是啥地方……」
      突然啊地一声击掌,「广西全州!那华和尚不有个拜把兄弟在全州县吗?」
      广西……没想到这任务最后竟绕回上头的盘子里。张起灵倏地将视线放在那白发青年的背影上,青年一听到他们的对话,好奇地偏耳详闻一会儿,突然淡淡一笑,戴起MP3又回头专注谱本上。
      顿时戒心又起,低声道:「这刀不单纯,也许有人故布疑阵。」
      黑瞎子笑衔著菸,顺从他意,话锋一转,「这肇将军究竟是啥来头?怎打蒙胞的还娶个蒙人媳妇?」
      张起灵一怔,拿出黄金面具,「你说它?」
      黑瞎子点点头,「打过招呼,还是个长头发的美女呢。」只是皮肤黑了点、乾燥了点,脾气差了点。「虽然听不大懂,不过那口音该是老几代的草原人没错。」
      张起灵像是突然想起什麼重大事件,蓦然一震,「白银斗不是斗。」
      「啥……?」黑瞎子立刻顿悟,「凤棺!」
      向来平淡的双眼霎时闪过熠熠锐光,「那些银器跟唐青花不是陪葬品,是收藏品。」
      黑瞎子一个微笑,「拖把说得没错,那确实是个货真价实的『藏宝穴』,反倒咱被这虚斗给唬拢过去。」
      「拖出凤棺放满人头,最后藏在地底。目的为何?」张起灵喝了口咖啡,兴奋之情淡了下来。
      「清代的宝穴、宋代的斗、明代的锁……若是老前辈早咱一步见这肇将军倒还说得过去。」黑瞎子皱起眉,手指敲击著桌面。「但这猫眼玉……怎样想也兜不起来。」
      气氛顿时凝重,两人皆陷入沉思。不久,黑瞎子背后有了动静,那白发青年举杯饮尽拿铁,收拾好谱本,背起琴盒起身离开。原先张起灵不以为意,但眼角瞄见那青年离去的背影顿下脚步,一个犹豫转身,又走了回来。
      青年在他们面前站定,视线扫过黑瞎子,最后停在张起灵脸上,露出友善的笑:「不好意思打扰两位,两位先生想来台湾观光?」
      两人迅速互视一眼,黑瞎子回个笑,「这位小哥,您知道些什麼吗?」
      青年伸手指向纸上的字,「『安平』和『南鲲鯓』都是地名,就在台湾的台南市。」淡然的笑意里露出一丝暖意,「台南是台湾的古都,有很多地方值得逛逛。」
      两人不禁愕然,同时看向铜刀上的猫眼玉。黑瞎子直觉有异,随口问道:「请教这位小哥,这『颖川』和『全州』也在台湾?」
      不料,青年却摇头,「『颖川』不是地名,是堂号……这我也不是很懂,但我知道冠著『颖川』的人都姓陈。」说著,指向一旁,「这『陇西』应该也是堂号,什麼姓氏我就不清楚了。」
      说到一半,不自在地笑了笑,「没听过台湾有哪个地方叫全州。不过……」拿起一旁的笔,在『全』旁写下『泉』字,以不纯熟的泉州音念道:「『全州』、『泉州』。用泉州话念起来是一样的音。」微笑悄然加深,嘴边有著藏不住的温柔,「据说台湾老一辈的人有这两种写法,但指的都是泉州。」
      张起灵思量一会儿,淡然无温的双眼多了一丝戒慎,他没可忽略那道总是不由自主飘向自己的视线。「你怎麼知道这些?我为什麼要相信你?」
      突如其来的强硬,白发青年愣了愣,反而灿著笑容,「安平跟南鲲鯓都是很有名的观光景点,我去过,真的满好玩的喔!」那冷硬语气出乎意料地竟点燃青年的热情,淘淘不绝道:「台湾的三合院、四合院、古迹什麼的……哎,乡下地方的老房子都会刻堂号,现在还见得到呢,我老家隔壁就住颖川衍派。」说著,愀了张起灵一眼,淡淡地歛下嘴角,但笑意很深,「至於『全州』……是听一位故友说的,她的祖先是泉州人。」
    


    63楼2010-06-06 1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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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20.190.76.*
      哦哦,等


      68楼2010-06-06 2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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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那个…请叫我宇锋。


        70楼2010-06-08 2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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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O娃娃:撑了这麼久...总是要有些进展的...他们的关系好淡啊...
          TO宇锋:对...对不起...lllorz...我以为是阿宁的"宁"...一时眼拙,请见谅......


          71楼2010-06-09 1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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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甯微微一笑,眼中锐光尽现,「不是找你,我找哑巴张。华和尚说,现在只有你知道他的去向。」
                 「他失踪了?」黑瞎子愣了愣,皱起眉,「等等,我是哑巴张的谁呀?咋找我要人啦?我跟他大半年没见过面了,连华和尚都找不著,我咋知他去哪儿发呆了!」……咦?哎呀,该不会真在家里发呆过半年吧?
                 阿甯还是保持微笑,站起身靠向黑瞎子,傲人的前峰紧紧贴上他的腰际,修长的美腿有意无意磨蹭他的大腿肌,但巧手一翻,又是一把袖珍手木仓,轻轻抵著他的下体。
                 「你没骗我?」笑容可掬,看在他眼里却宛如凶神恶煞。
                 「没。」他倏地高举双手,冷汗直流,墨镜下的双眼瞪得忒大。他可不想连打手木仓的机会都没有!
                 阿甯见他似无玩笑,只得收枪,一歛下眼眉便恢复严谨神色。一瞥黑瞎子暗松口气的脸,又不禁失笑。这就是江湖上人言厉色的『黑瞎子』?不正经的家伙,她这面子确实让他卖大了。
                 「若遇上哑巴张,替我带个口信。」阿甯露出浅浅的笑,柔上唇角,「就说珊瑚海资开的甯找他,请他与华和尚连络。」
                 黑瞎子挑挑眉,伸出长臂抵著墙,将阿甯困在他和墙面之间。撇嘴一笑:「酬劳呢?我黑瞎子托口信也算件任务,不便宜呦!」
                 但阿甯仅是拉开魅惑的笑,轻轻将那大头拉向自己。黑瞎子眼睁睁地看著眼前的沟越来越深、越来越深、越来越深……只觉血气冲脑,就快喷鼻而出。一道柔弱似无的气息喷上耳际,玉铃般的嗓音再次响起:「安分点吧,小子。你害我信用破产,还被对方追杀,这笔帐我没跟你算,你反倒跟我拿乔?」
                 黑瞎子瞬间大退几步,打哈哈道:「唉呀呀,这也不能怪我。雷子抓得紧,我不赶紧让出手,甯姐现在可得进窑子里找我咧!」
                 「那是你的事,我管不著。」阿甯冷著笑,「那点货就用来抵你的酬劳吧!」
                 话一说完,阿甯转身开门踏出房间,黑瞎子笑著打发守门女子离开,跟在她背后。「送你一程,甯姐。」推推墨镜,微笑,「那些人不会放过你。」
                 「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吃了他们的货,没这麼好收拾。」她没有回头,娇小却挺直的身子很坚强。「我自有方法应付,待会各走各的,别让他们一网逮尽。」
                 嗤鼻一笑,「哎呀,您这不是瞧不起我黑瞎子吗?五湖四海皆兄弟呀!」
                 她可笑不出来。「我不想欠你人情,会倒八辈子楣。」
                 「哎!」黑瞎子一听,可真没好气。「我敬你一声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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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4楼2010-06-09 1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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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是个角色,阿甯也不是省油的灯。两人在店门口分开后,他果真遇上原本那票人马,但没两三下便让他一个个踢进海湾餵鱼。看来阿甯说的没错,这些人全冲著他来,倒是没留人力去逮阿甯,这也好,他俩都省事。
                   在港地停留一周,行李收拾收拾便打道回府。一路往北晃回去,到了杭州天已昏暗,来不及找地陪,连晚饭都没吃就随意找个小旅社落脚。急忙夺下房门钥匙,三步并两步冲向房间,门一开、行李一扔、打开电视,歌唱选秀节目正好上演。
                   「Loving you ~~~」手头上没有哑铃,只好拿遥控器充当麦克风,「Is easy cause you’re beautiful~~~」
                   『叮咚!』
                   「Making love with you ~~~ is all I want to do ~~~」
                   『叮咚、叮咚!』
                   「Loving you~~~is……」我吸--「摸尔   连~~加十特   阿    追   康粗~~(more than just a dream come true)」糟,破音了……
                   『叮……』
                   「La la la la la......La--」『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操!」兴致被断,眼神顿时凶狠,对外大喊:「他娘的哪个王八蛋吵什麼吵啊?!」
                   房外一片静默。
                   突然--『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我X你妈咧个B!」满怀怒气,理智全失,连电眼都忘了瞧就开门,破口大骂:「大爷我唱歌你是X他奶的找--唔!唔唔唔……」
                   嘴巴突然被一团生煎包塞得满满满,来者眼神冰寒,特长两指夹著煎包,将他堵得脸红脖子粗,依然不放手。音调寒到谷底,「你再唱,我、请、你、吃、拳、头!」
                     说完,转身走进隔壁房,黑瞎子立刻吐掉烂糊糊的煎包,追了过去。嘴边不自觉扬起笑容,「哎呀,张起灵?这可巧了,你怎麼在这儿?」甫进门,一道银光飞闪而来,下意识伸手接住,定眼一瞧,竟是那只八角银盒。
                   「老头让出,归你了。」近半年不见,他依然冷淡如往昔。没理会黑瞎子在那儿蹦蹦跳跳,迳自打理行李。看得出他在这里已住有一段时日。
                   「哟,你脚步可溜了。」笑容微微一讽,「全天下人都在找张爷您,没想到您躲在这儿度假呀!」
                   张起灵疑惑一瞟,黑瞎子微笑道:「洋珊瑚的阿甯,认识不?」见他摇头,续道:「她找人夹喇嘛,指名要了你,过段时日要下西沙,有空跟华和尚接个头吧。」
                   闻言,张起灵低头沉思一会儿,不久抬头淡道:「我不去。」
                   黑瞎子愣了愣,不禁笑了出来:「咯咯咯……真不愧是张爷!我长这麼大,第一次听到作人手下的还挑活儿干!」那人视线冷冷扫来,他才歛了笑,「先说在前头,我可是把话传到了,按不按著办是你哑巴张的事,上头要有意见可与我无关呐。」
                   张起灵自是不应半句,黑瞎子眼角余光瞄到床头柜上放著一把布裹长棍状的物品,随手捞起,惦惦手,笑道:「好家伙,哪儿找来的?」
                   「古董店……」张起灵抬头便见他将长条物当连厢耍著玩,眼角一抽,冷冷道:「你找死别死在我房里。」
                   「别这麼说嘛,难得呢,这刀真顺手!」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中带金的锐光破布而出,在空气中划开一个弧,落下便割破他的手臂,顿时见红。
                   「咦?」黑瞎子紧捂著伤,皱眉道:「搞什麼?这刀怎没鞘啊!」一个起身就想进浴室处理伤口,看见张起灵手中的刀鞘跟拭棉布,这才赶紧赔个笑脸。「哈、哈哈……真是抱歉……」
                   可张起灵眼中寒气未减,反而越见越深,顺手拿出新棉布、反持刀鞘,一靠近便往那颗大头狠很敲下!
                   「唉哟!」一个吃痛,黑瞎子硬生生跌回原地,没敢再吭半声,只能暗自抚摸著头上的肿包,任他拉著另一条伤臂缠上棉布。一包扎完毕,那只大手倏地将自己拉起,推到门边。
                   房门一开。「出去!」
                   「别生这麼大的气嘛!」黑瞎子还不死心,硬是回头。「张爷啥时退房?我明儿个北上,请你个吃饭,当赔罪吧!」
                   「不要。」碰!
                   碰了一鼻子灰,自讨没趣。「哎呀……真冷淡啊……」
                   咦?他好像忘了什麼……
                   房里的张起灵拿起酒精擦拭染血的刀锋,昏暗的灯光下,黑金古刀闪烁著黯晦反光,一把锋芒内敛的好刀。
                   突然,外头传来一阵惨叫声--
                   『哎呀呀呀呀~~~~~节目还在播呀!!』
                   碰!哒哒哒……
                   『呀嘎嘎~~~乌拉拉~~~黑哟哟~~~伊厚厚~~~』
                   「……」他不由得停下手边动作,冷冷瞪了墙壁一眼,只觉胸口一把火冒了上来。
                   冷静……冷静……冷静……
                   回头拿起乌木镶金刀鞘,每擦一次,便默念「冷静」一次。后来发现他居然念了一整晚,即使入睡,那道魔音依稀还在梦中回荡著……
                   =============================


              75楼2010-06-09 1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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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觉醒来天才刚亮,他迷蒙著一双眼,抓抓头。
                     糊里糊涂晃进厕所,掬著水,简单梳洗一番,顿时神清气爽。
                     确认手伤无恙,他扬著嘴角,走向隔壁房,却发现房门开著,一位中年妇女正在弯腰拖地。
                     歛起笑。「老板娘,这房里的人到哪儿去了?」
                     那妇女回头一瞥,道:「没看见我在打扫?这人刚刚退房了。」
                     「喔,这样呀……」瞬间没了精神,只得回房。
                     无力地将自己往大床一抛,闷趴著。
                     真无趣……懒手勾起一旁的棉被,蒙头便盖。还是睡觉实际。
                     「……」
                     倏地掀被,翻身坐起,撩起一抹玩味的笑。拎著钥匙、拎著钱包,转身出门。
                     「不知道是哪家古董店……我也掏把家伙来玩玩……」
                     =============================
                     西湖畔,杨柳道,薰风凌水,拂面沁消暑。
                       「……胡扯!他娘的这啥鬼天气?热死了!」黑瞎子翘起二郎腿坐在湖畔边,一边搧著廉价竹扇,一边叨念著:「几十家骨董店没几家正经货……这不摆明瞧不起我黑瞎子吗?」
                     他很高,轻依柳树的身子很潇洒;手很大,摇著竹扇的节奏很随性;那副墨镜掩去他一脸不耐之意,反而增添些许神秘。三三两两几个女性观光客经过,总不免回首盼顾,殊不知,那看似欲语而扬的唇角,其实正在念些不乾净的话。
                     一整个上午绕了好些店面,刚开始他还抱著踩狗屎的心态四处晃晃,但大部分店铺老板当他是蜻蜓点水的观光客,随意拿些破瓷烂铁来唬烂。几个小时下来,耐性尽失,恼得他报出名号,就想直接掏好货。
                     可偏偏没料到,那老板一听到『黑瞎子』三个字,立刻弯了眼,神秘兮兮地拿出剃红木器,煞有其事道:「原来是黑爷!原谅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光顾小店,小的当然不敢怠慢。这些圆盒都是紫禁城里流出来的,个个价值不斐,您给瞧瞧!」
                     但黑瞎子意兴阑珊地拿起木盒,上下瞧了两眼,随手一摆,起身道:「这位当家肯拿高级赝品来唬我,看来我黑瞎子的名号还算响亮。」斜眼看那老板瞬间苍白的脸色,讪笑道:「诚心建议当家,有空多去潘家园走走、打听打听,要哪天真招惹了个人物,可不是人人都像我这般菩萨心肠呢!咯咯咯……」
                     话说完便走,连掏宝的兴致都没了,要他耗时间在这些破烂东西上,还不如自己下斗掏!艳阳高照,本找个树荫乘凉消气,无奈柳枝纤细挡不了毒辣阳光,直直射下,晒得他满头大汗火气升。瞥见不远处的西泠印社,念头一转,站起身,踩著随性的步伐走去。
                     暑气盛,来到西泠印社躲太阳的观光客自是多了些。黑瞎子不谙金文拓本,仅是走马看花,偶然间走进一家规模小、货色普通的小店,店里没半个客人,那顾店的夥计已经无聊到抓跳蚤互咬。
                     「哎,这位爷儿。」那夥计一见客人上门,赶紧起身招呼,「您想找什麼?咱店里——」
                     「别,我随便瞧瞧罢了。」黑瞎子赶紧抬手阻止那夥计再讲下去,听了一上午,他也腻了。「您忙您的,不打紧。」
                     那夥计听了便坐了回去,黑瞎子果真摇头晃脑的地瞄了两眼,自觉无趣,转身踏出店门。
                     正当黑瞎子离开不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近,一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背著军用背包冲进店里,双眼闪烁著如炬火光,兴奋之情溢於言表。
                     「王盟,这店交给你了。」年轻人一身聪颖慧气,扬著笑,煞是天真。「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可别把店顾倒了。」


                76楼2010-06-09 1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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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O娃娃:小哥可也不是吃素的...打瞎子像在扁小孩,不手软呢...
                  虽然写的是瓶黑(咦?说溜嘴了?),不过...宁是女王,瞎子没去当她的护花使者实在太可惜啦~~~


                  78楼2010-06-11 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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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沙海域上,他靠在舷墙边,海浪摇曳渔船,浪声波波,彷佛抱著海中月,吟唱谣篮曲。海风又咸又冷,拂乱他的发,如同压在冷淡面容下的紊乱思绪。
                         直到那人衔著那抹天真的笑,靠近道:「小哥,外头风冷呢,怎麼不进去?」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转头瞥见另一个人正躺在主控室地上呼呼大睡,圆滚滚的肚子上下起伏,嘴里喃喃梦呓,还不忘吸回口水。
                         ……走到哪儿都有这种人。张起灵神色中多了些许不以为然,他确实不喜欢胖子,不按理出牌,做事太冲动,非要人挡著才肯打消歪念头。行事作风跟那神经病一样。
                         虽然胖子也帮了自己不少忙。跟那神经病一样。
                         回头看那人还站在身旁,正尴尬地、笑著搔耳根。他不禁柔下神情,「不早了,去休息吧。」
                         那人似乎没料到他会回话,霎时拉开更大的笑容,那双眼总是晶灿灿地彷若有光,远比月儿亮。
                         但随即黯了下来,双手握住墙板,无奈道:「我睡不著。不知道三叔……到哪儿去了?」
                         闻言,他静默下来。一片沉默环绕两人,只剩风声、浪声、引擎声,穿梭两人之间。
                         张起灵低声开口:「吴邪……先前说你三叔不好,是我个人想法,你别放在心上。」
                         但吴邪的眼神复杂起来……「小哥,你还记得我三叔以前是怎麼样的人吗?」
                         张起灵想了想,摇头。「我没有印象。」
                         「是吗……」吴邪无奈笑著,语气落寞,「我在想,也许三叔在很久以前就变了个样,只是我忘了是什麼时候开始。」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突然笑道:「也许小哥以前也不是像现在这般老对著天空发呆,说不止还是个阳光青年呢!」
                         张起灵斜瞄了他一眼,不作回应。又一个说他发呆的人,其实他在想事情,怎就没人看得出来?
                         ……算了。「进去吧,该睡了。」拍拍吴邪的肩,那纤瘦的肩膀比起下鲁王宫时要来得健壮许多,难为这年轻人了……转身走进船舱,轻轻踢开碍路的胖子,往床上一躺,阖上眼。
                         却睡不著,吴邪的一番话开始发酵。
                         我以前……是个什麼样的人?
                         ==========================


                    82楼2010-06-11 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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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门几个月,回途日已斜,他恰巧跟黑瞎子在公寓外碰头,两人竟是异途同归。
                           「哎呀,这麼巧?你也办完事了?」黑瞎子扛著行李袋,另一手拎著一大袋啤酒,那许久未见的笑容多了几分自满,显然收获多多。「空手而回呢!咱哑巴张失利啦?咯咯咯……」
                           张起灵仅是冷瞟了一眼。出门遇上王胖子,回家撞到黑瞎子,够倒楣。
                           两人一前一后走上七层楼,黑瞎子从头到尾口哨声没停过,一换上室内拖,便将行李袋抛到角落,拎著啤酒到阳台坐下,一手菸、一手酒,好不快活。待张起灵安顿好行囊跟著进阳台,地上已经多了四五个空罐。
                           「这回又伤了哪?」……这欠扁的家伙。
                           黑瞎子停下灌酒的动作,却没把酒瓶移开,压著音量心虚道:「左半身……硫酸……」那道冰冷视线射了过来,赶紧道:「我动作够快,跳海当洗澡,现在不也没事啦?」
                           张起灵依然冰寒著眼,冷声道:「你分明找死!」
                           闻言,那股神经笑又冒了出来。「咯咯咯……跟老爹一样,真了解我,咯咯咯……」抽口菸,止了笑。「您张爷比我还带种,易容个秃头佬就混进洋珊瑚,要被识破可有进无出呢。」
                           张起灵一坐下顺势抄瓶啤酒,「怎知道我卧底进珊瑚公司?」不讶异,但好奇黑瞎子的八卦来源。
                           黑瞎子笑了笑,看了他一眼,反问:「阿甯的身手不差吧?」
                           未料张起灵却抽著眼角,语带不悦道:「别提起那女的。」说完,喀地一声开啤酒,泄愤似地一口乾尽。
                           黑瞎子看著他打开第二瓶,笑而不语。哎呀,甯姊,你可真吓著人家啦……
                           「不是说不去西沙?怎又改变心意?」他知道张起灵不是个听话的跟班,这半年来一而再、再而三地搞失联,连老头都没了耐性。迁怒的结果,就是他除了自己的任务,还得分摊张起灵的倒斗事业,累得像条牛也没人怜。
                           啧,不爽。
                           张起灵没回应,默默饮了一口酒。夏晚风凉,啤酒沁心,他垂著一双平淡的眼,看似沉思,更像入定。
                           许久,他轻声开口:「我在西沙找到一些记忆。」
                           黑瞎子停下正要仰头饮酒的动作,挑挑眉梢:「哎呦,孩子,你找到回家的路啦?」
                           回家?张起灵愣了一下。他不断寻寻觅觅,却没想过这个问题。回家。
                           黑瞎子低头点起菸,细抽一口,笑道:「敢问张爷,您何方人士?」
                           一开口,却不知怎麼回答。张起灵思索一会儿,微微眉头,「我不知道。」
                           「哎呀?」眉毛又挑得更高了。「那麼请教尊堂名讳?」
                           眉头锁紧,又是一阵犹豫。「我不知道。」
                           黑瞎子饶兴一笑,「您总该晓得你今年几岁啥星座血型吧?」
                           「O型。」张起灵摇摇头,「其他的,我不知道。」
                           「呵……您这不是耍著我玩吗?」不由得哼笑出声,黑瞎子双手插胸,拉起一抹斜笑。「好吧,最后一个问题:你是谁?」
                           他看了黑瞎子一眼,缓缓低头思索。吴邪、胖子、吴三省、陈文锦、西沙考察团、鲁王宫、海底墓……眼前闪过许多影像,片片段段,有如走马灯。
                           过了许久,终於抬头正视黑瞎子,向来沉静的双眼多了几分坚定与坚持,宛如深测之渊透出一丝曙光。
                      


                      83楼2010-06-11 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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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冷静、冷静~”这里好搞笑啊!!


                        86楼2010-06-11 1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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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到这里了??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碎碎念……
                          一个没有过去,一个没有未来,说实话,这俩人在某种程度上同病相怜啊……
                          LZ姑娘的设定让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一开始知道小黑HIV的时候,我还花费了好长时间接受,再也不敢看他那戴着墨镜傻笑的样子就想上去踹两脚了ORZ
                          很悲情的角色,HE的可能性几乎为0吧?但愿姑娘能多放给这对难兄难弟一些福利啊TUT
                          


                          IP属地:北京87楼2010-06-11 2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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