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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杰佣/原创】枪与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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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湖北来自iPhone客户端124楼2022-08-15 1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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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25楼2022-08-18 1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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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四川来自手机贴吧126楼2022-09-17 2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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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里奥住在同一间房里的监管者很热情的招待了他们。
        小丑裘克为他们一人倒了一杯热可可,又盛了一烤盘的糖霜饼干。今天是平安夜,庄园的每个角落都能感受到浓厚的圣诞氛围,包括这间属于监管者们的卧室。房间的中央摆着一颗小小的圣诞树,上面缀满了星星。天花板上挂满了气球,桌上横七竖八地摆满贺卡,只留出几个角落来摆放饼干和糖果。就连一向只用小丑面具挡住整张脸的裘克,今天也戴上了一顶坠着绒球的圣诞帽。
        奈布注意到,他眼前一张红色的贺卡上用漂亮的花体英文写着一行字:“圣诞节的寓意,是团员美满、友谊常青、神圣的信仰与爱。”他忽然明白,艾玛之所以要在今天去找里奥谈话,不光是因为监管者和求生者可以在今天像战争中的士兵一样休战一天,更是因为这个节日最重要的寓意。
        团圆美满,友谊常青、神圣的信仰与爱。
        奈布将贺卡拿起来,沿着字迹轻轻摸了摸,最后重新放回了桌上。
        几人寒暄了一阵后,艾玛在艾米丽和奈布鼓励的眼神下被裘克带到了里奥的房间。
        艾米丽看上去有些坐立难安。她一双手交叠在一起紧紧攥着裙摆,指尖偶尔摩挲着布料发出“沙沙”的声音。眼睛时不时看向里奥的房间,眼底的紧张与不安几乎要溢出来——好像去谈话的不是艾玛,而是她自己一般。
        相比之下奈布就要冷静很多。他捧着滋滋冒着热气的热可可,轻轻吹了吹浮沫然后喝了一口。抬起头的时候,热可可上面的雪顶就像一圈雪白的胡子一样沾在了奈布的嘴角。艾米丽见状不禁轻声笑了出来,连忙递给他一张餐巾。
        “啊,抱歉。”奈布用餐巾擦干了嘴角的奶油,然后又喝了一口——这次雪顶依然像白胡子一样沾在了他的嘴边。奈布干脆不去擦了,将杯中的热可可一饮而尽,然后才将嘴角流到下巴的一片白胡子擦掉。
        殊不知,他这些笨拙又有些可爱的动作被楼上两位正在喝茶的绅士看的一干二净。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7楼2022-11-05 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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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放走他一个,主动放弃胜利的机会。”约瑟夫白皙的手腕轻轻搅动,茶匙在红茶的表面上搅出一个接一个小小的漩涡,“这可一点不像你的风格。”
          “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冷酷无情,法国绅士。”杰克捏着骨瓷茶杯的杯柄轻轻晃动着,茶杯里飘上来热腾腾的微香雾气让他的脸显得若隐若现。
          约瑟夫看了杰克一眼,有些不满。他把茶匙放在一边端起瓷杯呡了一口:“你知道,只要有他在,我们总会遇到不少麻烦——别告诉我你是因为这才对他感兴趣的。”
          杰克不动声色的回答他:“他就像是一匹狼,勇毅又狡猾。”
          “的确。尽管身躯很瘦小,但总是倔强的挡在所有人身前。这样下去他可能会吃不少亏。”约瑟夫抬起头,用手指漫不经心地在椅子的扶手上划动。在得到杰克有些不悦的表情后,他露出一个极淡的微笑,“别这样看我。毕竟我也只能杀戮,而谁都不知道游戏的结局如何。”
          “但是你放心,我可没兴趣动你那位小先生——如果他没这么碍事就更好了。”
          杯中的红茶见了底,杰克将他们撂在桌子上,他点燃了石楠烟斗,任由雾气呛得他一阵咳嗽。良久,他才喃喃自语一般说:“我想,他也不会是任你宰杀的猎物。”
          脑海中想到刚刚奈布喝热可可时茫然的眼神,杰克不禁轻轻勾了勾嘴角。
          然后他便得到了约瑟夫疑惑的眼神:“您真应该好好休息几天。最好再找个医生检查一下脑子是否出现了些问题。”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8楼2022-11-05 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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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奥在看到那本老旧的日记本时明显愣怔了片刻。那笔记本几乎已经不能用老旧来形容,或许用残缺来表达更为准确,已经变淡的字迹和橡皮涂抹的痕迹堆砌在一起。
            “先生,您认识它吗?”艾玛将摊开在桌面上的日记本向里奥的方向推了推。
            里奥只是沉默着,手指从纸张上划过,发出一阵沙沙的声音。他垂着眼睛,被绷带挡住的大半张脸看不出什么情绪的波澜。
            艾玛没有等到回应,心底不禁针扎一般缓缓泛起酸涩。她站起来将日记本向后翻了几页,一张破旧的信笺掉了出来。她拾起信纸在里奥的面前摊开:“那您还记不记得这个?”
            纸张的边边角角经过时间的冲刷微微泛黄,字迹也因为烟熏几乎无法辨认,只剩还算干净的左下角有着一行不大的字迹:
            赔偿金受益人:丽莎·贝克
            “爸爸,你还记不记得,你之前交代过孤儿院的神父,每天为我加一瓶牛奶?”一滴晶莹的泪珠从艾玛的眼眶滴落,她抬起头,任由泪水无声的说着脸颊滑下,“可是我几乎没有喝到过。那里的生活条件十分艰苦,吃穿都不能得到保障——有时候,我甚至会因为吃上一块白面包而高兴一整天。”
            里奥有些颓丧的坐在椅子上,用一直颤抖的双手捂住眼睛,这短短的几秒钟,对他来说就像过去了四级。
            眼泪似乎源源不断的从艾玛的脸上落了下来:“我每天都祈盼着你的来信。你说我不是没人没人要的孩子,我一直在等你来接我……”她的眼睛红红的,“后来我离开了孤儿院,回到我们曾经住的地方——那里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她有些接不上气的喘了几下才缓过来。
            “那个时候,我还叫丽莎·贝克。我很想你,爸爸——我很想你。”艾玛诉说着自己对父亲的思念,甚至越说越激动,她抹了一把眼泪,有些接不上气的喘了几下。
            “抱歉,我的丽莎。”里奥的双手依旧捂着眼睛,没人知道他现在的神情如何,“我很抱歉。丽莎,不要责怪你的母亲,你应该责怪我,我并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更何况我现在已经面目全非了,我……”
            里奥不知该如何往下说。他沉默的望向窗外,窗外那一片树林在他的面前就像浮在水上一样,因为他的眼睛中充满眼泪。
            “但是,无论我的父亲是怎样的人,我都会无条件爱他。”艾玛打断了沉默,她一双大大的棕色眼睛里盛满了泪水,眼神却格外坚毅,“因为他是我的父亲。”
            而里奥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那颗爱女儿的心也永远不会变。
            他们的那些眼泪仿佛以前是在一个不见天日的深井当中,现在才涌出来。艾玛的内心充满了尖锐的隐痛,使她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久别重逢的喜悦、失而复回的心酸还是感动。
            他们以一个拥抱结束了这场沉重的谈话。
            艾玛满脸泪水的走出房间时,艾米丽惊呼了一声连忙飞奔过去:“我的天啊!你还好吗,艾玛?”
            “我很好,谢谢你艾米丽。”艾玛给了她一个安慰的拥抱,似乎是想让她放下一颗悬着的心。
            跟在后面一同出来的里奥将那本日记重新递还到了艾玛手中,不同的是,这次日记本的封面上多了一个草扎的玩偶。玩偶的头上戴着一顶精致的草帽,和艾玛头上的那顶一模一样。
            “艾玛,我很替你们高兴。”艾米丽擦干了艾玛脸上的泪水,再次给了她一个拥抱。
            奈布只是抱臂在不远处无声的看着这一切,心里咀嚼着艾玛刚刚说过的话:“你心里也有一个朝思暮想的人恍惚间出现在你身边,你也会像我一样追去的。”
            或许是身上的旧伤还没有愈合,奈布看着眼前庄园里尔虞我诈的生活中少有的温馨,竟莫名的感到了一丝疲惫。他慵懒的仰起头向上看,却立刻精神了起来——在楼梯的拐角处,他瞟到了熟悉的黑色身影。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9楼2022-11-05 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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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诞晚宴开始之前,天空突然下起了一场大雪。鹅毛般的雪花在窗外铺了厚厚一层,露出比阳光明媚时更加安然的姿态。房檐上已经挂满了水晶一般的冰笋,几个年轻的女孩正试着把它们摘下来。
              大厅里闹哄哄的,三个火炉里塞满了木炭,烧的劈啪作响。烤鸡、牛排和热红酒的香味混杂在一起,时不时飘过几丝姜饼糖果甜腻的味道。无论是监管者还是求生者,此刻都混在一起有说有笑,似乎是为了享受毁灭之前清醒的狂欢。
              大家把星星和糖果装饰在大厅中央巨大的圣诞树上。地面上堆满了礼物和卡片,不知是谁踩了一脚一下摔在地面上,惹来一阵笑声。原本在外面玩雪的女孩子们此刻都跑进来要热红酒喝,整个大厅一时充满了欢声笑语。
              艾玛靠在里奥的肩上,享受这一时的安逸,和周围欢笑的人群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另一边奈布也将自己和这一切隔绝开来,他托腮靠在窗前独自喝着啤酒,望着树上的一朵朵银花。奈布以为自己并不容易被人所影响,但他看到艾玛依偎在里奥怀中时,他承认,自己心底的一块石头正在松动。
              “因为我爱他!”
              艾玛热烈又充满爱意的话就像一台留声机,在奈布的脑海中循环播放了一整天。
              到底什么才是爱呢?即使是自己这样双手沾满鲜血的雇佣兵,也可以拥有爱吗?
              奈布的心底开始泛起一层酸涩,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又倒上一杯,再次一饮而尽。重复了很多遍后,奈布感到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人。他回过头,黑色的兜帽和眼罩出现在视线中——是那位名叫伊莱·克拉克的先知。
              “奈布先生,要来点热红酒吗?”役鸟乖巧的站在伊莱的肩膀上,时不时调皮的啄两下他的手心。
              “谢了,但我更喜欢啤酒。”奈布爽朗的摆了摆手谢绝了那杯热气腾腾的红酒。
              伊莱在他身边的位置上坐下,端起热红酒喝了一口:“别喝太多,小心醉了。”
              “醉了就醉了。”奈布显然没什么心情和他谈话,他又倒了一杯啤酒灌了下去。
              伊莱摸了摸役鸟柔软的羽毛,突然开口问道:“你在想什么?”
              奈布毫无防备的脱口而出:“在想爱是什么。”这话一出口他便涨红了脸,历经沙场的军人此刻像个思春的姑娘一般独自坐在窗前,还借酒消愁,活像个表白被拒绝的年轻人。奈布摇了摇头,又端起酒杯来灌了一大口,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然而适得其反。
              “爱?”伊莱垂下头似乎在思索,“知道吗,我一开始并不是先知。一年冬天,我在一棵橡树下发现了一只翅膀受伤的掠鸟,才获得了预言——他们的预言从不出错。从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我总能看到不属于普通鸟类的智慧与平和。作为交换,我立下了不可违背的誓言。”
              “那只鸟就是它吧。”奈布端着酒杯指了指伊莱身上的役鸟。
              “对,”伊莱毫无隐瞒,“后来我遇到了一位姑娘。我永远记得第一次见到她,那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刻之一。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如此特别,但我们一起度过的时间是如此迷人,以至于失去她成为一种不可忍受的选项。”伊莱深深地叹了口气,因为被眼罩挡住的缘故,谁也看不出他现在是怎样的情绪。“于是我违背誓言破例帮助了他,可是我不后悔。”
              “为什么?”奈布显得感兴趣了一些。他又倒了一杯酒,只不过这次,他的视线终于移到了伊莱的身上。
              “不知道,可能是因为爱吧。”伊莱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如此奢侈,如此令人着迷,也如此沉重。”
              奈布沉默了,良久,他才开口问道:“我也可以拥有爱吗?即使我早已经被神明抛弃。”
              “每个人都有权利拥有爱,因为人类的灵魂是不朽的。”伊莱肩上的役鸟围着奈布飞了两圈,似乎很赞同主人的说法。
              这时,正在调制热红酒的调酒师黛米和祭司菲欧娜冲伊莱招了招手,招呼他过来吃点点心。
              “抱歉,我要失陪了。”伊莱轻轻拍了拍奈布的肩,和一边玩的正在兴头上的威廉交代了两句,最后重新回到了人群中。大厅的角落里,只剩奈布一人继续对着窗外喝酒。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0楼2022-11-05 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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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绪随着地上散落的酒瓶飘到了远处去。
                奈布曾经拥有过爱。在他还是个少年的时候,也曾在阳光晒过的午后亲手烤一盘曲奇饼干送给他的先生;在后花园中笨拙的将玫瑰像打绷带一样绑在杰克的手杖上;在睡前的晚安吻后半压在杰克的身上,用自己这辈子最温和的声音对他说:“先生才是我的宝藏。”
                想到这里,他自嘲的笑了笑,甚至没有将啤酒倒进杯子里,而是直接一饮而尽。
                他曾以为自己双手沾满鲜血,早已经被神明抛弃。但后来,他在伦敦雾气与灯火交织的街上搂住杰克的脖子对他说:“先生,您就是我的神明。”
                后来他真的被神明抛弃了,彻底的。
                因为他的神明来自地狱。
                奈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次打开一瓶啤酒。伊莱说的对,爱可真是,如此奢侈,如此令人着迷,也如此沉重。
                啤酒一杯接一杯下肚,奈布早已醉的一塌糊涂,甚至不知道欢闹的人群早已散去。大家结伴上楼回到了房间,大厅中只剩下三三两两的人收拾餐桌上剩下的食物和地上的空酒瓶。
                奈布的头脑昏昏沉沉的,眼前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他开口想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梦呓一般的几声气阴。身体逐渐被阴影笼罩,熟悉的身影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坐在了自己的身边。杰克穿着整洁的礼服,和曾经与奈布住在一起时常穿的那件一模一样。
                他的弯腰贴近了奈布的脸:“让我看看,我发现了什么?一个需要帮助的小先生。”
                熟悉的称呼在耳边响起。早已喝的烂醉的奈布勉强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看见了杰克的身形。恍惚间,他以为自己还在英国伦敦那间隐蔽在巷子中的小公寓里,每天的生活只有工作、玫瑰和一位绅士先生。
                此时此刻,奈布以为自己只是因工作的疲劳而睡在了客厅的沙发上,自己的先生正温和的叫自己回到卧室去,小心着凉。他突然咧开嘴傻笑了两声,随后一把扯住杰克的领带,对准他微微上扬的嘴唇猛地吻了上去。
                “唔——”杰克被吻的猝不及防,他抬眼环顾四周,确认并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他们后才放松了下来,任由一吻结束后,奈布像是没了骨头一般软软的靠在自己怀里。
                “先生,我今天很累——我是说,我很想你。”周围刺眼的灯光的让奈布有些头痛,他凝望着杰克的眼睛,又笑了两声,“就是,能不能拜托你,我的先生,以后把客厅里的灯开暗一些——拜托了。”他埋在杰克的领口用力蹭了蹭。
                “唉。”杰克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酒瓶时不时滚在一起,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身旁的奈布依旧紧紧扯着自己的领带,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真是狼狈。”杰克认命一般,弯腰将手臂穿过奈布的膝盖,将他整个人打横抱起。在大厅中的人终于走光后才抱着他缓缓登上楼梯。
                透过老旧的雕花窗框,悠悠的窗外暮色无边。大雪纷飞,而夜色翻涌。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1楼2022-11-05 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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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回到卧室,奈布就迫不及待的再次扯着杰克的领带吻了上去。周围似乎有雾气蒸腾起来,体温也随着逐渐上升。不知是谁首先溢出了沉重的呼吸声,而后便没人再说话,只剩水花四溅和一室旖旎。
                  隔天清晨,奈布感到一缕阳光打在他左半边脸上,一股温热的感觉随之袭来。缓缓睁开双眼时,奈布才灵异的发现——这里的天花板和自己卧室里的天花板不一样!紧接着他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最后又被身上的酸痛感又将他粘回了床上:“嘶……”
                  “不要紧吧?”杰克伸出手犹豫了一下,而后搭在了他的肩上,将他揽进怀里。
                  “不要……紧…”奈布起初有些迷糊,在看清面前人的脸后几乎想都没想就把杰克的手从肩上拍了下来。
                  奈布皱紧眉头退到床边:“我的衣服呢?”
                  “在这边的架子上。”杰克起身将外套和兜帽递给他。而后两人背过身去,几乎默契的穿戴起来——如果忽略杰克偷瞄的眼睛就更好了。
                  “看够了没。”奈布怒目圆瞪,“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
                  “萨贝达先生,您不记得了吗?”杰克故作懵懂的问他,“昨天您喝醉了,拽着我的领带要我带你回来——我不知道您住在什么地方,只能将您带到了我的我是。”
                  奈布的脸“腾”的红了起来:“那是我酒后胡言而已,你当真做什么!”
                  “我总不能将喝醉的您一个人丢在大厅里吧。这不是一个绅士的作风。”
                  “伪绅士,”奈布的两只瞳孔都跟随着震颤起来,身上的酸软感让他的额头都渗出了细汗,“我欠你的,以后不要发生这种事情——我走了。”随后他甩开手臂,头也不回的向卧室的房门冲去。
                  “等等!”杰克一把拽住奈布,两手狠狠握住他的肩膀将他按在门上,“奈布,我明白,你还在恨我。”他面色阴沉,眼眶发热,眼底甚至渗出了暗红,“我明白我的所作所为,一辈子都无法得到你的原谅。”
                  “现在无法原谅的理由还有更多——”奈布紧紧贴在大门上,却克制不住的冲他叫喊,“你差一点杀了库特!”
                  他不想让杰克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拽住他的胳膊将他推开,“别跟着我,小心我一刀割断你的喉咙。”他拉起兜帽,不顾门外的阵阵寒意奔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杰克落寞的背影。
                  奈布回到房间时,威廉正在到处找他。见奈布回来连忙着急的打招呼:“伙计,你到哪去了?真是抱歉,昨天伊莱还特意嘱咐我说你喝多了,叫我看好你别被监管者带回去,结果我忘记了。你没什么吧?”
                  伊莱?他怎么知道的?奈布疑惑的看了伊莱一眼,发现他正在给役鸟喂食物,似乎没注意到这边的谈话。
                  “我没事,昨天在大厅睡了一晚,现在有点累。”奈布挥了挥手,让威廉别担心。他将外套随意放下,推开了卧室的房门,“我吃过早餐了,现在想休息一阵——午饭不用叫我。”
                  “欸,奈布你——”威廉正想说些什么,却被房门关闭时那“碰”的一声打断。
                  “让他歇一歇吧。”伊莱沉声对威廉说着,语气里似乎带着一层别的意思,“他的确太累了。”
                  奈布几乎是在房门关闭的那一刻,便贴着墙坐了下来。他将脑袋深深地埋在臂弯里,左手狠狠拽住衣服上的布料用力摩挲着,犹豫片刻,眼泪便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于突然,让奈布甚至有些手足无措。他不知怎样接受眼前的事情,也不知以后的生活如何继续,一向沉着的雇佣兵此刻变得有些慌乱。他早已在战争和伤痕中麻木,从而忘记了自己有随心所欲掌控情绪的权利。
                  奈布已经不记得自己曾几何时这样哭过了。他从小就很少哭,一次是六岁的时候,母亲将蜡烛交给自己而后赴死。那一天,奈布在浴缸里咬紧牙关,尽量不让声音泄出而引起追兵的注意,就像现在这样。一次是几年以前,他在地下室里亲自揭穿了杰克的秘密,而后与他发生了激烈的冲突——他甚至开了枪,子弹穿过杰克的肩膀。
                  那天杰克的话直到现在还萦绕在他耳边:
                  “难道您夜不能寐时祈祷的不是我的死讯吗?难道您最初来英格兰的目的不是为了杀掉我吗?这不是您一直想要的吗?”
                  那意乱情迷的一两年消失殆尽后,奈布便一直强迫自己忘掉这一切,试图将这段时光所留下的色彩从自己的记忆中抹去。但事实永远都事与愿违,从奈布踏入庄园的那一刻开始,周围发生的一切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那只属于回忆的匣子并没有被锁住,里面的东西正在慢慢的溢出来。终会有一天,这段尘封的记忆会打开,而后充斥在他现在的生活当中。
                  奈布在房间里待了整整一个中午,直到窗外的太阳已经弥漫成金色,他才将脑袋从臂弯处抬起,蓝色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水雾,就像冬末春初,贝加尔湖上的融化的冰雪。窗外,平安夜的那场大雪也在金光的云层下渐渐消融。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2楼2022-11-05 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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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扣,扣扣——”
                    敲门声传来,但是很轻。
                    奈布慵懒的喊了一句:“威廉,不用喊我吃晚餐,我不饿。”
                    “可是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门外传来的是伊莱的声音,周围静悄悄的,大概只有他一个人,“我给你带了牛排和吐司,愿意和我聊聊吗?奈布?”
                    奈布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起来。他抹了一把脸试图掩盖疲惫,而后替伊莱打开了房门,侧身请他进来。
                    “尝一尝吧,我知道你一整天没吃东西,”伊莱注意到奈布的眼尾有些红。他将食物放在奈布面前的那块桌子上,然后我看着他狼吞虎咽起来,“你平时不是遇到什么事都不耽误用餐的吗。”
                    奈布大口嚼着牛排,而后又三口两口吞掉了吐司,最后将果汁一饮而尽。他满足的擦了擦嘴,身子慵懒的向后往去——对上伊莱眼罩的一刹那,奈布突然有些狐疑的问他:“伊莱,我记得你是个先知对吧。”
                    “是的。”伊莱坦然的回答他,伸手摸了摸役鸟的头,“秋格不光可以在战斗中保护我们,还可以帮助我了解过去,预知未来。”
                    预知未来。
                    伊莱暗示的十分明显。
                    奈布的大脑顿时停止了思考。在他来到庄园的第一天,伊莱就嘱咐他明天要小心一点,第二天他就在游戏中险些丧命。昨天自己喝醉的时候,伊莱特意来找他搭话,而后又嘱咐威廉看着自己不要被监管者带走。
                    而现在,伊莱选择现在来找自己谈话,只能说明一件事——就是他已经知道了一切,知道了过去,也知道了未来。
                    奈布的脑袋顿时清醒过来,他一下子坐直身子平视着伊莱的眼睛:“你都知道了?”
                    “是的,我知道。”伊莱摘下眼罩,一双蓝色眼睛露了出来——不同的是,这双眼睛要比奈布深沉。
                    他似乎看出了奈布想说什么,于是伸手把即将暴起他按住:“我可以预知一切,但是我无法改变,奈布。”伊莱叹了口气,“这是很痛苦的。我明白你们所有人的命运,却什么也做不了。就是有一天,我预知到我们中的一个将要死亡,我也无法做出改变。”
                    他们并排坐在一起,看窗外树枝上的雪融化,渐渐低落凝成一朵朵水花。
                    “那么,我们的结局会怎么样呢?我和他的结局?”奈布忽然凝视着伊莱的眼睛,为了掩盖声音中的颤抖,他刻意压低了声音,“我以后该怎么办?”
                    “不管我告诉你哪种结局,你都无法接受,不是吗?”
                    奈布再次沉默了。他凝望着窗外水花噼噼啪啪落下,心中不禁凝结成冰:“我们会有结局吗?他的指尖沾满了我们战友的鲜血,甚至我自己都要担心哪天会死在他的利刃之下。”
                    “你怕他伤害你吗?”伊莱问他。
                    “不……甚至我曾经伤害了他。”奈布重新将头埋在了臂弯里。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伊莱叹了口气,缓缓对他解释,“监管者只有通过猎杀才能保证肉体的存活。”
                    伊莱看到奈布感兴趣的抬起头,于是接着说道:“每一个踏入庄园的人,都注定与现实世界彻底平行。你有没有发现,我们,那些监管者根本没有老过?”
                    奈布点了点头。
                    “因为他们早已死在了很多年以前。这里有日升月落,四季更迭,但时间不曾推移。游戏是永无止境的,监管者只有猎杀,才能保证自己的身体国外这个世上——不然他们会有一天只剩下灵魂的空壳,而灵魂也会慢慢腐化。”
                    “可是,我该怎么办?”奈布有些颓废着伤感,这是他平日里从来不会出现的一种情绪。“我甚至理解不了我自己的想法。我……我想要逃避他远离他将他彻底从我的生命中抹去,可我又爱他,依恋他被他吸引。”
                    奈布忽然站起身来,取出一张画布,上面正是那张没有完成的画像,“我曾经回去看过他,但那片花园早已经荒废了,只剩下这个。”
                    “玫瑰为了爱情,可以违背自然规则。”伊莱说着,忽然注意到,那张画像的眼睛是两个白色的空洞。
                    “他离开后,我曾无数次亲吻十字架为他祈祷,甚至祈祷自己也不要有来生。”奈布将画像收起来,身体却不受控制的颤抖,“我以为我有理由恨他,可是他现在也成了受害者。我们曾经互相爱恋也互相伤害,他明明也该恨我?他为什么要爱我呢?甚至我也越来越奇怪了,我好像……依旧爱着他。”
                    伊莱只是静静的等奈布发泄完,而后拍着他的肩膀让他尽量冷静下来:“我明白。遵从你的本心,奈布。”
                    奈布抬起眼睛,霜在玻璃上凝结成一朵又一朵冰花,他顿时感觉冰封的心脏在缓缓溶解。恨的是你,放不下的也是你,宿命的锁链就这么缠绕在他和杰克的身上,将他们尘世中的浪漫与命运一同交织在一起。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3楼2022-11-05 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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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粮来了!夸夸妈咪——


                      来自iPhone客户端134楼2022-11-05 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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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dddddd


                        IP属地:湖北来自iPhone客户端135楼2022-11-05 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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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咪好棒!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36楼2022-11-21 1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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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d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7楼2022-11-23 2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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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8楼2023-01-11 0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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