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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瓶邪《末日归途》HE?BE?末日丧尸,生化求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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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00楼2020-11-04 2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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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1楼2020-11-04 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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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2楼2020-11-05 1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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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四章买刀
          后来这摊主和那一对双胞胎男孩在大街上遇到了救援的警车,和一些挣扎求生的幸存者一起驾车逃离了市区,期间救援他们的警囘察遭遇小规模尸群袭囘击,损失了一小半警力,继续救援任务只能就此中止。他们当夜清扫干净了一家小型超市,在超市度过一夜,第二天警用对讲机上听到有人呼吁幸存者赶往奥体中心,就开车来到了这里,他们的小队有市民有警囘察,还有一个妇产科的医生,可惜这位医生只在妇产科方面有些建树和经验,对外伤和常见病却派不上用场。
          “我跟你说,在这营地要是有门实用的手艺,保障生存没问题。”
          摊主的话匣子打开就止不住,我知道他说的是他半路出家的打铁手艺,之前黑眼镜也提过,说是那栽种大烟叶的市民进营地就得到了特殊礼遇,想必这位也是一样。
          “就那妇产科医生,人家一进营地就被上头召走了,衣食住行不必愁,出行还有大头兵保护,你说牛不牛?”
          我没有说话,对于医生这个行业,不知是不是因为小时候打针太多,一直不大有好感,最近几年流感频发,治疗的新药也更新换代越来越多,但如此频繁的更迭背后,是临床试验周期的缩短和抗药性的增加,我甚至一度怀疑这次流感病毒的变异就是如此积累而来的,医生对患者的病症或许非常清楚,但他们在用药的同时,是否考虑过生物应激,当然,后来的某时,有一位知情人士也印证了我的推测,而“生物应激”这个词儿,也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我又跟他聊了几句,目光便落在他售卖的砍刀上,在集上所有冷兵器中,他的砍刀刀背很厚实,刀刃铮亮,也最便宜,他见我感兴趣,几口吸干净烟踩灭烟蒂,开始恢复生意人本色,向我兜售他的砍刀。
          我正看着,闷油瓶却挤过来,看了我手里的砍刀一眼,摇头,目光扫过摊位上的冷兵,挑了把修长的武士刀给我。
          “小哥,这个不适合我……”我看着那柄刀的长度就犯愁,我身高不低,但这柄刀起码有一米二左右,刀尖拄着地面,刀把能达到我腰部,“我又不像你,不是练家子,这么专业的刀具我整不了。”
          “我教你。”
          我脑补了一下闷油瓶贴着我,手把手教我挥刀的情景老脸一红,又怕周围人看出猫腻,假咳数声掩饰尴尬。
          “小哥,我是说它不适合我……”
          “我知道,要改……”
          意思是哥让你买你就买吧,哥说合适就合适,不合适也合适。
          相处时长,我知道闷油瓶的脾气,也知道在挑选冷兵器这事儿上,我远没有这位有话语权,但一看那柄武士刀的价格还是很肉疼,想跟小哥再磨两句,又一想又觉得矫情,最后干脆决定不买了,反正那钢管也趁手,又有枪囘支弹囘药,又有军用匕囘首,多把砍刀少把砍刀,也没什么区别。
          但我刚把闷油瓶从人堆里揪出来,就对上丫试探的眼神儿,我只好跟他说:“小哥,太贵了,不买。”
          我本来以为闷油瓶会摇头跟着我走开,或者从我手里拿走黄金回摊位把刀买下来的,但他都没做,只是安静看着我,眼睛里泛起一丝涟漪,良久,开口,“如果有合适的材料和工具,我甚至可以做一柄合适的给你,但这里没那些东西……”
          我听他解释吓了一跳,惊讶闷油瓶竟然有打铁的手艺,想说点什么,正编排词汇,闷油瓶又道:“而且这里的环境也不合适,我担心会被强制招募……”
          我听这就想起摊主说的那妇产科医生,原来这事儿闷油瓶在哪儿也听说了,听他这话的意思,感情有手艺的人才在这营地里是会被强制招募的,但一想又不对劲,那这摊主有打铁的手艺,刀做的也不差,怎么没跟那妇产科医生一起带进营地保护上,反而在这里打铁做工具过活。
          “小哥,不然买把砍刀凑合得了,我觉得我适合那个,看着不重,长短适中……”
          “他做的不好。”闷油瓶认真摇头,“门外汉的手艺,你懂点门道就看出来了,刀刃上宽下窄,靠近刀柄的地方太厚,而刀尖处又太薄,厚度过度不均匀,从刀背到刀刃的厚度过度也不均匀,材质也不好,偷工减料,这样的刀具很容易卷刃和折断……”
          我一听又惊吓了,跟闷油瓶从公车上逃出不久,这瓶子就不知从哪里搞了把古董刀来,我就算是门外汉也看出来那把刀是难得的好刀,再加上在押运车上所见,可以说削铁如泥,我本来以为闷油瓶就是个练家子,撑死对刀具很入迷有些了解,没想到他了解的这么通透。
          “小哥,可是那把武士刀它锈了……”
          “估计是这摊主打铁的时候把热的铁浆糊上去了,敲松打磨一下就好,吴邪,你信我,这是一柄好刀,轻巧耐用。”
          我心说您闷大神都说到这份上了都说了这么多了,我再不相信你就是我缺心眼了,就折回爽快买下,周围人和那摊主都用看傻囘子一样的目光看着我,我无视他们目光很快付了钱,拿刀走人,路上闷油瓶的眼睛时常在两旁摊位上扫,问怎么回事儿,他说想找找造子弹的模具和工具。
          “小哥你怎么还不死心?”我道,“胖子不是说了么,行外人要是不懂,火囘药量不对头造不好是会炸膛的,这个太危险了,你还是不要整了。”
          “吴邪,我见过别人做过。”闷油瓶答,“不难,而且是手工做的,枪囘械要是能找到加工零件的模具,用差不多的机子也能做出来,武器价格这么高,如果能够仿制,哪怕准头不足,也有好销路。”
          刚入集的时候,我听闷油瓶提出的“造子弹计划”就觉得小哥这颗脑袋不简单,现在一听这个,脑袋更是嗡嗡直响,单是想一想他说的那个造子弹的过程,脑袋就像是被人用散囘弹囘枪轰碎了一样,他现在还说他见过别人做……
          这小哥到底是多奇葩多丰富的人生阅历?
          “小哥……你见别人做过……”我小声提醒他,“你知不知道,在我们国家,灾前的话呢,他私人做这个,他犯法……”
          “小孩子做来玩的。”小哥平静答,“对,犯法,因为做的实在太逼真了,能打死野兔,和真枪构造基本一样,准头不差,甚至连瞄准镜都仿制的非常相似,唯一的缺点就是擅自改造子弹内部构造和火囘药配比,不知加了什么东西,子弹打入猎物体内会自行爆开,简单点说就是伤口成蚁巢状,只能在显微环境下夹取子弹碎片,而无法得到完整子弹,更别提司法刑侦上的轨迹分析,而被这种仿制枪囘支射伤的猎物,一般情况下会死于血管大面积损伤,简单说就是大出囘血……”
          我听了一脸懵逼,已经不惊讶于闷油瓶说了这么多字,而是惊讶于那句“小孩子做来玩的”,如果刚刚我的脑袋还像是被人用散囘弹囘枪轰碎了,那么现在我的脑袋就像是被一群狂飙的****碾来碾去,闷油瓶到底有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这……就国内灾前对火器枪囘支的管制,闷油瓶怎么可能会见过小孩子玩这么危险的东西,还有啊……还有这他囘妈是小孩子嘛,谁家的熊孩子竟然玩这种要命的东西!
          “吴邪,我真的见过。”闷油瓶郑重道,“如果有时间有门路搞到东西,我真做的出来,而且安全性有保障。”
          “小哥,你的童年一定不正常。”他说完良久,我才反应过来,开口就是这一句,“你老实回答我,搞出这种事情的真的是个小孩子,不是电影里哪个要命的武器商人,武装分子?”
          “嗯。”闷油瓶点了一下头,“大概7岁多一个小孩子,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家族里的小孩子,炸囘弹他也研究过,做了一半出来,因为某些人泄密进局子里了……”
          啊,果然是不正常的童年。
          我决定以后有空就跟闷油瓶多做几次“忆童年”的开导,了解闷油瓶成长经历的同时,也能好好了解一下闷油瓶的家里情况,这对未来的相处是十分必要的。
          “那应该那位仁兄没有再出来祸害社会吧……”我仍旧觉得不可思议,虽然这种“人才”出在闷油瓶家族,好像想想也蛮合理和正常,因为单闷油瓶的身手,就可以看出他的家族如何不一般,“这种人才就应该好好关起来,关个七十年八十年的,或者直接拖出去枪毙……”
          小哥沉默良久,摇头,“吴邪,他进局子里只待了两天就出来了,除了我父亲和爷爷去缴纳了大笔的保释金,还因为被内部特招,你能想象一个7岁多的小孩子,被直送海外进行秘密军事化教育,然后一路入西点进哈佛,攻读耶鲁保送剑桥吗?现在……大概毕业了吧……”
          我心说什么玩意儿!一个家族里的小孩子竟然能搞出这么多飞机,闷油瓶的学历在我看来已经很高了,怎么还有更变囘态更牛叉的,这他囘妈在灾前是祸害,在灾后就是天才啊。
          “不,小哥你简单点说,这小孩有几个学位?”
          “七八个吧。”闷油瓶平静答,“吴邪,我除了历史还有一个英文硕士,一个地质学士和一个考古学士的学历,我父亲说他要是不把精力放在读书上的话,就只剩下去杀人越货了,多学历多技能,在我们家族里很正常的……”


          105楼2020-11-13 2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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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07楼2020-11-13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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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8楼2020-11-13 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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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09楼2020-11-22 0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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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七章反常
                  那个声音,磁性而慵懒,我却肯定这不是解雨臣的声音,解雨臣的声音上回听过,是属于那种听一遍就会记得,很清浅很难忘的男音,这个声音也很难忘,可是绝不是解雨臣。
                  刚刚拨打号码时,为了挤兑黑眼镜,接通之后我就按了免提,现在,全身僵硬的是我不是他。
                  “请问……”
                  “阿臣在睡觉。”
                  ……
                  如此理直气壮的回答,我的大脑在一片空白之后,反应过来对方是谁,有种摔手机的冲动,这他囘妈什么情况,这他囘妈囘的就是捉奸在床……啊不,这能是什么情况!
                  对,人家是正经男男朋友。
                  我的眼前出现一只修长的手,指骨细长很有特色,不是黑眼镜的手,抬头闷油瓶兜着帽子,大半截脸都埋在阴影里,我看了他颇久,窥不出喜怒。
                  “吴邪,手机给我。”
                  直觉告诉我是出了什么事情,但又不大可能会出什么事情,闷油瓶和小花没有交集。
                  “给我。”
                  他又如是强调。
                  我将手机递上,闷油瓶毫无迟疑接过,淡淡出口,“宇。”
                  我擦!什么情况。闷油瓶竟然认识解雨臣的男朋友!
                  “认错人了吧。”对方答的漫不经心,加上那种慵懒的调调,我竟然真有种认知冲动,觉得解雨臣那货单声音和这家伙非常登对,“我姓齐。”
                  闷油瓶稍稍扬起头,摸了一下眉心,我才注意到他的眉毛一直蹙着,这么摸了一下,似乎也没有舒展,“2012年5月26日,你回国参与了一次家族业务,和我一起,去了长乐,那次生意盈利5千7百93万。”
                  对方沉默良久。
                  “2008年1月11日,西点军校致电给张家本部,说你因殴打洛杉矶某警长被请进局子里喝茶,是我平的事儿。”
                  “你谁?”
                  “张左。”闷油瓶明显不悦道,“别跟我玩失忆,张右,你什么时候和吴邪发小搅在一起?”
                  我心说什么情况啊这是,这他囘妈囘的都是什么情况啊,什么左右什么情况啊,这俩人好像认识又好像不认识,这他囘妈囘的都是什么情况啊!
                  “你管我。”对方回这句还笑了两声,“张家族长什么时候和吴邪搅在一起,吴邪是谁阿臣跟我说了,阿臣是谁,你不知道最好。”
                  我听见闷油瓶用英文骂了一声,握着手机的指关节都在泛白,和瓶仔相处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他骂人,一骂还是英文,心说这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闷油瓶如此失态。
                  “你……”
                  对方只出了这一个字,信号断了,我同小花的联系,再次告终,只是这一次,未说上一句话,还告终的如此奇葩。
                  “小哥……”
                  我耐不住好奇心折磨,伸手问他讨我的破手机,闷油瓶淡淡看了我一眼,没有立刻还给我,而是看了眼手机,然后才递给我,我不知道他是在看时间还是看手机信号,但凭直觉推测应该是后者。
                  “啧,一通电话搅的所有人不开心,吴邪你真是会惹事情。”
                  我听这声儿抬头一看黑眼镜戴着墨镜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看我,耳朵上还别着支土烟,心说关我屁事,我就打一通电话而已,奇葩的是你,老囘子也没从你这张脸上看出你哪里不开心。
                  我没搭理黑眼镜,白了他一眼,闷油瓶靠着帐篷坐着,帽衫兜着大半张脸看不清表情,胖子拍了我肩膀一下,示意我去找闷油瓶聊聊,我刚刚没仔细想,所以有些不知所谓,这会儿安静了,想起闷油瓶提的那个“西点军校”,明白过味儿来那位是谁。
                  不过还是感到很奇怪,似乎牵扯上“张家”牵扯上“张家人”,闷油瓶就会有些不耐烦。
                  小哥和张家的关系很奇妙,我有种直觉,他似乎跟张家关系不好。
                  “小哥……”
                  胖子拽了黑眼镜出去帮忙,帐篷里就只剩下我同闷油瓶两个人,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叫了他一声以后,就只能陪他呆坐,期间手机信号有短暂的恢复,我犹豫过想要再给小花打个电话,但看闷油瓶只能作罢,想想给他发了条短信:你身边怎么有张家人?
                  “谈恋爱谁管谁姓什么。”小花如是回,之后又补了一条,“你身边也有张家人,而且这个张家人不得了。”
                  他说的是闷油瓶。
                  小花对闷油瓶用“不得了”三字指代,不知说的是他的性格还是别的东西,我想起之前小哥说的“张起灵”称谓是指代“张家族长”,觉得小花指的很有可能是闷油瓶在张家的身份和地位。
                  族长这个词,我唯一的印象就是小时候回老家,家族里有什么大事发生时,出面的白胡子老头,一身清末装束还剃光了脑袋,戴着清朝贵囘族的那种西瓜帽,一身学究做派,举手投足间有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感。
                  但闷油瓶跟那种类型的族长不搭边,甚至年纪,气质,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上完全相反。
                  对于他的界定,严重超出了我的认知。
                  “张家是不是很复杂?”
                  闷油瓶点了一下头,而后,不知为什么,又摇了一下头,“吴邪,我有点烦。”
                  我没问他为什么,牵扯上张家的事,闷油瓶似乎总跟平时有些不一样,我的手机又没了信号,看时间,午饭的点儿,想想一堆人从早上忙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干脆自个去倒腾放在角落的粮食,我自从离开家,做饭的时间屈指可数,唯一的几次还是在大学时和同学去野营烧烤,做的无非就是串串儿,生火捡柴火之类的闲事,所以只能给闷油瓶煮个泡面。
                  手忙脚乱倒腾好给闷油瓶端过去,不知是什么原因,卖相特别不好,闷油瓶倒是没有嫌弃,安静看我一眼,接过去直接吃起来,我也有点饿,刚吃了一口,手机响了一声,打开一看是一条短信,来自小花。
                  “各地情况均不好,北京还过的去,伙计雇员搬迁中,大概半月后动身去西北,你来不来北京?”
                  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短信给闷油瓶看了,小哥倒是没反对,他说反正是要离开这里,去北京也好,毕竟是熟人,有照应。
                  我还以为闷油瓶多讨厌张家人呢,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儿,发短信问小花,“西北有什么?”
                  “张家人……”小花的短信如此回复,“大量张家人。西北联合军事基地,末日生存者的终极庇护所。”


                  111楼2020-11-24 1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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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4楼2020-11-24 2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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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15楼2020-11-24 2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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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章惊魂(上)
                          “那是一种相当疼痛的体验。”黑眼镜叼着土烟,抬起两只手,用左手沿着右手的虎口描了一周,“不要以为手囘枪的后坐力不会像步囘枪或者便携式冲囘锋囘枪那样具有伤害性,使用不当,照样会让你疼个十天半拉月的。而且一般伤就伤在虎口这个位置,这个位置,有几条非常重要的肌肉和肌腱,协调手部的抓握动作,韧带的位置也很表浅,所以一旦受伤会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手部的精细动作都会受影响,不过被手囘枪后坐力所伤,常见于初次接触射击的新手,陈皮阿四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平时是不会犯。”胖子答,“只能说当时情况特殊,或者换个说法:丫惊呆了!”
                          就像黑眼镜说的,陈皮阿四当时吃痛,劲儿一松,手囘枪从手里滑落,还好反应够快,忙用另一只手接了,借着屋里的光线一看右手虎口红了一大片,边缘还有细微皮肤组织被烧焦的痕迹,他当时就心里一凉,尝试用右手再次持枪扣动扳机,谁知道刚动了大拇指,钻心的疼痛瞬间侵占所有意识,如果不是剧烈的疼痛感,陈皮阿四会以为自己的右手就此废掉了。
                          “我觉得胖子你可以去写书……”
                          我看胖子舔囘了舔唇,开了瓶可乐递给他,这东西还是在集市买汽油时那个小贩附赠的,胖子喝了一口,呼出一口长气擦了把嘴角,看我一眼,开口就是玩笑般的埋汰:“天真,就胖爷肚子里那点墨水,写书?快拉倒吧……”
                          “我觉得你有这个天赋。”我笑答,“会讲故事的人,写出的故事一定不错,而且你不是那种只知道讲大道理,或者只知道讲故事的人,现在是末世,末世需要故事。”
                          “书籍在这个时代只能用来取暖。”胖子拍了把肚皮道,“胖爷承认胖爷的故事很多,但是胖爷不会写下来,你知道在灾前,多少人依赖网络文学电子书取暖,多少印刷厂和书店倒闭?末世就更别扯淡了,这个世界,无论灾前还是灾后作家都没市场,选秀达人出名还要有公司有经纪人帮忙包装,编缀些悲剧来丰富人设博取同情心,作家要流量要出名,也得有人捧,人设要越饱满越好,越有卖点越棒,奋斗史要越艰难越好,胖爷这种,拉倒吧没有市场的,再说现在网络是瘫痪了,但是吃不饱肚子的人大把,过冬都成问题,谁他娘会有时间看书?”
                          “精神食粮也是食粮。”我不作苟同,“网络文学终究少了些实际价值,简单说就是一本书,购囘买后也许会绝版,还可以继承,它的价值是随时光的沉淀逐步攀升的,而网络文字,虽然节约了制作成本,读者不必为阅读付费,但是价值呢?和选秀节目一样,割韭菜罢了,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怎么活都是一天,关键是要留下点什么,故事写下来才有可能流传下来,好了你继续说吧,你不写我写。”
                          胖子嘿嘿一乐,“胖爷字丑,你是文化人你写。”
                          他继续说下去,我心里一动,倒是把胖子这句话记在了心里。
                          陈皮阿四当时捂着右手靠着墙根坐着,连手肘都在颤抖,他把手囘枪搁在膝盖上,看着窗外不断靠过来的影子,瞬间慌神,但是在短暂的慌乱之后,他又迅速镇定下来,从衬衫上撕下一长条布来,对手部的伤口进行了简单包扎。
                          处理好伤口之后,老东西做出一个决定,他决定从房间里出去,到外头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天真,那老王囘八蛋真是见过世面的,这事儿搁普通人身上,谁都不会选择冒险出去一探究竟。”
                          “枪声会引来更多丧尸。”闷油瓶平静道,“权衡之下,从那里走出去,生存的机会更大一些。”
                          胖子冲闷油瓶竖起大拇指,继续说下去。
                          陈皮阿四当即决定走出去,门被沙发封死,他的手又受伤,于是决定冒险从窗户翻出去,在跨过朗风的尸体的时候,他有意多看了一眼尸身,就这一看,老东西看出了点不一样的味道来。
                          朗风的死因不是脖颈上的咬伤,他的脖子,是被割断的,连韧带,神经,肌肉,气管一起被割断,只有颈椎和后颈的肌肉皮肤相连,伤口边缘齐整,凶器应该是一柄长过手掌的利器,是匕囘首还是菜刀很难判断,但可以肯定,凶手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干净利落,甚至力道都把握得很好。
                          陈皮阿四看着朗风双目圆睁的青紫色的脸,目光移到被齐整割断的伤口,自脚心向上冲起一股凉气,凉气上升到心脏,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他又想起华和尚的惨死,不寒而栗,他终于意识到这营地有股他从未察觉到的势力,而针对的对象,不是这两个生前一直明争暗斗的手下,而是他自己……
                          “老王囘八蛋被针对了。”胖子道,“你知道在这营地,橘子皮一手遮天,朗风和华和尚还有手下一堆乌合之众,虽然都对橘子皮的权力和资源觊觎许久,但老王囘八蛋的手段作风是出名的狠辣,朗风和华和尚窝里斗,但从不敢惹橘子皮不痛快,但是谁能想到橘子皮防备这俩玩意儿防备了这么些年,临了却不知道被哪个藏在暗处的摆了一道。”
                          “常在河边走,迟早要湿鞋。”黑眼镜说了这么句,“所以呢?老王囘八蛋死了没有。”
                          “大难不死。”胖子一口气喝了半瓶可乐,“这老天爷,不是死了就是瞎了,那么些丧尸围攻班房,老王囘八蛋竟然没死……”
                          我也有点失望,听胖子继续讲下去,胖子说陈皮阿四当时查看了一下朗风,发现他裸囘露的手肘上有明显的注射痕迹,当时就判断朗风是被人摆了一道,朗风这个人的身手我见过,在整个营地算是一等一的存在,虽然面相不显凶恶,不是那种一看就让人规避三尺的主儿,但人高马大,一身腱子肉,不是那种蛋白囘粉鸡胸肉吃出来的健美先生般的存在,而是实打实的肌肉型男,这种体格不是那么随便就能放倒的,除非被下了药,而对方在制囘服朗风时选择了静脉注射,而不是口服型的迷囘幻囘药物,这本身就很冒险,除非有极大的把握,或者对方人数众多,否则要把针头插进朗风的皮肤,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陈皮阿四觉得事情又严重了些,因为有很大可能,做这件事的人在这营地里有相当的影响力,而且有相当的人手,朗风应该是被制住后被注射了镇定剂或者其他药剂,对方很有可能在药物起效时,做了刑讯逼供,而朗风很有可能回答了一些问题,然后被一刀割断了喉咙,至于脖颈的咬痕,很有可能是被弃尸后被其他丧尸所咬……
                          可是一想又不对,班房是在营地最中心的位置,如果排除朗风死亡后尸变的可能性,也就是说在朗风死前,营地的某处,甚至班房的某处已经有一只丧尸,只是怎么可能呢?
                          排除种种,陈皮阿四得出一个惊人的答案,他的营地他的班房,或许有一个神经病或者一群神经病,偷偷在饲养一只甚至更多的丧尸。
                          没人知道为什么有人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这么做,但这无疑是眼下最合适的解释。
                          陈皮阿四的头很疼,他将手囘枪别回腰间,拿走了朗风手上的长枪和他腰间别着的手囘枪,艰难抬手,几枪打碎了靠窗的几只丧尸,然后从破碎的窗户处翻了出来,落在尸身,被绊了个踉跄,就势一滚,抬手又是几枪,解决了附近的几只丧尸,然后瞄了一眼丢在窗边的钢管,向着来接应的几个大兵奔了过去……
                          “老东西被暗算了。”胖子道,“不是尸变的朗风击碎了窗玻璃,而是有人趁乱拿钢管击碎了玻璃帮助丧尸进入老家伙的住所,你说这事儿奇不奇?胖爷告诉你,奇的还在后头……”


                          118楼2020-12-06 14: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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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9楼2020-12-06 1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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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二章奚落
                              我心说这怎么可能呢,胖子看出我想法,一口将烟吸了,将最后一截捻息在木桌子上,这张破桌子是我们入营当天随便捡了一块木板钉的破烂货,我并不心疼,只盼胖子快点说下去,胖子开口竟然说他也想不明白,但有一点就是,华和尚死的那天,听说陈皮阿四换了A区所有的守卫。
                              “下手只可能是在这个关键点。”胖子道,“他们没其他机会。”
                              “那为什么突然调换?”我问,“你知道陈皮阿四这个人,是老囘江湖了,跟曹操一样疑心很重的,班房设立在A区中心,他不可能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胖爷也觉得。”胖子点头,“所以肯定是有笨蛋跟他说了什么,或者就是华和尚的死让这老头笨了一次,不过也情有可原,你想华和尚又不是弱鸡,他死的多惨,再想想老东西当时的表情……”
                              “他怕了……”黑眼镜挠了下前额,说道,“或者说,他惊到了……”
                              胖子打了个响指,“哎,对了,这就是缘由,老东西疑心重天真你也知道,他肯定是对A区那帮站岗的不放心了,然后呢,就做了个错误而大胆的决定,他把B区和A区的守卫进行了彻底的调换,老王囘八蛋可能想着吧,反正都是手底下的兵,站A区的岗和站B区的岗那待遇可差多了,把A区的换到B区站几天,没准那群货再调回来就不敢懈怠了,而把B区的调到A区,那些B区的大头兵看到了A区的待遇,肯定会站岗站的更加尽心。”
                              “管理策略。”闷油瓶适时吐了四个字,“可惜算崩了。”
                              “可不是么……”
                              就是这一念之差,A区的岗哨和B区进行了调换,而陈皮阿四没想到的是,他安排在B区站岗的守卫,竟然早早全部被调换了。那些流民具体是怎么做到的无人知晓,胖子一度怀疑是在我们出外狩猎的那些时日,C区进了什么神通广大的大人物,就在老头子眼皮子底下玩了一出“偷天换日”。
                              其实这都是可以避免的小差错,但凡老东西平时多低头留意一下手底下的人,后来都不会给流民钻空子,可惜老王囘八蛋就是那鬼样子,听说越爬越高,就越不愿意低头看人,眼睛长在脑袋顶,平时外出,也只留意班房守卫和A区的守卫,B区C区,坐在重装吉普里看都不看,自然也就不知道守卫都长什么样子,就这一忽视,调换时就出了问题。
                              老东西手脚被绑,坐在军资储备间里思来想去,就明白过劲儿来,肯定是调换时B区调上来的守卫就给人换了,而这些人并不满足于打劫A区的“富人阶层”,或者A区的人口虽然相比其他两个区是少的,但相对于流民劫匪,数量武装仍占优势,权衡之下,他们就一不做二不休,要玩就玩大的,干脆又拿下班房和运输车队,堂而皇之进入了营地中心区,然后等大部分兵卒入睡,才开始发动偷袭。
                              “你们想要什么?”
                              陈皮阿四脑后的血未干,他也无法伸手去探探伤口的情况,一时束手无策,跟绑匪聊起来,想要借此找到突破口。
                              陈皮阿四将头一转,下巴点了下堆成山包的军资,“这里有很多东西,你们想要什么,告诉我,我可以满足你们……”
                              “我们刚入营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满足我们?”较高壮的绑匪倚着墙冷笑一声,“现在倒好,摆出一副平易近人的狗德行,你知道你们这些权囘贵躲在营地中心吃香的喝辣的,温饱不愁的时候,我们在做什么?我们为了一口狗食都能打起来!”
                              这人的话,证实了猜测,这群突然出现在营地中心区的绑匪,的确来自整个营地的最底层。不过这是不是说的有点言过其实?陈皮阿四承认自己入营时对所有灾民进行了不同程度的压榨,也承认C区每天都有大把饿死的人,但撑死算治安不好,有今天没明天的状况下,流民们为了更好地活着,为明天能活着而活着,贪婪地互相掠夺,抢劫罢了,并不是说他没有提供救助,虽然那块就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但他每天都有投入进去些东西补一补,大多是救助性的食粮,只要没被打死抢光,一天一碗稀粥总是有的,还不至于为了一口狗粮都能打起来吧。
                              “这位朋友,你是不是搞错了?”陈皮阿四不无惊讶地问道,“我虽然是对C区苛刻,但救助的粥棚是有的啊,怎么会饿到去吃……”
                              陈皮阿四看到绑匪看他的眼神,阴狠而恐怖,像是要将他囫囵个儿吞下去,整个人哆嗦了一下,这是饿狼的眼神,自从生活安稳之后,他已经有很长的时间没见过这种目光,最近一次还是年轻的时候,那时候自己还没当兵,还下斗做古董生意,还混江湖,还会跟不同帮派的人因为不同的目的厮杀,对了,就是这种眼神,只有在刀尖上讨过生活的人,才会拥有如此犀利的目光,剔骨尖刀一样,像是随便一眼,就能贴着骨头,剃下一层皮肉来。
                              末日将人逼成了疯子,或者这帮人,只是单纯被饿的。
                              “你说的是连狗都填不饱肚子的粥铺?”稍矮些的绑匪抱着双手盯着他,目光由犀利转为戏谑,“那叫粥?一碗稀汤碗底沉着几粒米?我们的人,宁愿出去打劫宠物店搬回狗粮加水煮成糊糊,都比吃那东西能填饱肚子!”
                              “打劫宠物店?”
                              陈皮阿四觉得不可思议,他在A区生活安逸,远离苦难太久,无法想象这个世界,他的营地,还有人靠打劫宠物店过活,可是在几秒钟之后,他又反应过来这帮C区的流民是多么聪明,因为打劫宠物店搬回的物资不必交税,毕竟营地里连人都吃不饱,还哪儿有多余的吃食来饲养宠物,猫狗见到就杀掉烹煮果腹了,即使有人有余粮饲养,也没精力照顾,再说那些东西又带病,病毒细菌,在这个节骨眼上是谈之色变的话题。
                              “打劫宠物店。”
                              稍矮些的绑匪拉下蒙面的黑布,凑近拍了拍陈皮阿四的老脸,他对着他说话的时候,陈皮阿四能从他嘴巴里嗅到腐囘败发酵的味道,不知是感染了胃肠道疾病,还是单纯C区的环境不好,流民的个人卫生很糟糕,连基本的口腔清洁都保障不了。
                              “您老高高在上,应该是没想到在您得营地里,所谓的庇护区还有人抢吃狗食的吧,我觉得人类文明发展到某个阶段就是个天大的笑话,而且今天看来相当的讽刺,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最讽刺的不是我们的人在末日抢食狗食,是他囘妈囘的狗食竟然是分口味的,我也不知道在灾前,人类是脑袋被狗啃了还是被猫抓了,投资大量的宠物食品宠物用品宠物医院,甚至连狗粮猫粮都做的这个罐头那个肉片,导致到了今天,我的人抢劫了宠物店,会为了分宠物罐头和干的肉片大打出手,无法理解,你他囘妈灾前养猫养狗可以,宠物权力保障可以,但有肉有骨头直接投喂啊,兴办加工类产品是搞什么?你说可笑不可笑?你们坐在高墙里品茶吃点心,活得像人的时候,我们在外头风餐露宿打劫宠物店,还他娘为了几罐宠物罐头拼得你死我活的,为什么要给宠物做罐头?合着它们是会用爪子把罐头撬开吗?”
                              陈皮阿四听着这个人的话,越听越不是滋味,他在心里大骂,心说老囘子又不是做宠物用品的,谁他囘妈知道那些商贩还有相关的研究所为什么要给猫狗做罐头了?
                              但他又不敢表现出来,因为绑匪的口气喷在他脸上的同时,手里的刀子也顶在他嗓子眼上,刀尖有一截已经戳进他皮肉里,隔着薄弱的气管,伤口处源源不断溢出囘血来。
                              “你该笑一个的。”绑匪道,“我刚刚说了一个非常有意思有内涵的笑话,而且摆在眼前,是谁都无法否认的事实,我花了这么长的时间说了这么好笑的一个笑话你却不笑,很明显,你并没有给我面子,也没有尊重我的耐心和劳动,所以你该笑,或者我再说的清楚一点,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不得不笑。”
                              顶着嗓子眼的刀子又进了一分,陈皮阿四能够清晰感觉到刀尖移入皮肉的每一分所带来的剧痛,他的额头渗出冷汗来,然后在那几个绑匪的注视之下,他动了动脸部的肌肉,扯出一个艰难的笑容来。
                              “真难看。”绑匪用沾满他血的刀身拍了拍他的脸,然后在他肩膀的衣料上抹干净刀上的血,“长官,可能营地里平时碍于你的淫囘威没有人敢说实话,但是你笑的,真他囘妈难看极了,你这种猥琐的长相,老实说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混到这个位置上来的,我有个忠告,我建议你怎么爬上来的,怎么趁早滚下去,你的颜值很明显不适合你的职位。”
                              周围的绑匪哈哈大笑,笑的肆无忌惮,笑声在这个并不显宽绰的物资储备室里格外刺耳,陈皮阿四并不开心,他的眼底浮起一丝难以被察觉的寒意,在这个并不安宁的深夜,在他自己的营地里,他第一次尝到了被落水狗奚落的滋味。


                              120楼2020-12-06 14: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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