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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儿空了更更，喜欢甜甜的文！
第五章
门被小心推开，觉生看着端正跪在观音像前之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小凤，吃饭了。”已经重复上千遍的话，白须白发的老者依然用着最耐心的语调，就算再这样说一千遍、一万遍，他也不会有丝毫厌烦。
停下诵经之声，双手合十虔诚的一拜，聂小凤身姿轻盈，容颜苍白，缓步走向桌椅。
“你刚退烧没多久，别太劳累，对伤势不好。”这个女儿他没有尽过一天当父亲的责任，未曾相处不知血融于水的胶着，如今日日相对，那被尘封在泛黄经书中破洞的一块被填起，他想用尽身为父亲最后的温柔待她。
拿起碗筷，聂小凤看向青花盘中带有细小肉末的青菜，道：“你们关我进悔心堂，是盼我在佛前忏悔，我已如你们所愿，为何又要扰我修行？”
觉生以为她说的是自己让她不要心急做功课，和缓的解释：“你身体还虚弱，罗兄也说你应该多卧床休息。悔心悔心，心若有悔，又何须跪于佛前？”
放下碗筷，聂小凤语气无波澜：“心若有悔，便可在佛前食肉糜？”
错愕的觉生看向盘中星星点点的肉末，失笑道：“绛雪听说你病势好转，青菜豆腐无利伤口愈合，便亲自做了这两道菜。她也是一片好心，你莫怪罪她。”
黝黑的瞳变幻了几番，聂小凤重新拿起碗筷，闷不做声的吃起。
这一顿饭用时比往日久，盘中、碗中滴米未剩。觉生静静看着她，双目涌出湿意，到底是凡尘中人，狠厉包裹着柔情，强悍武装着深情，唯有在山间小筑，远离世间烦扰，才能将心底深处的脆弱释放。
头上的伤药，除了第一天是罗玄亲自换上，往后皆由觉生来更换，算起来，聂小凤又好久没见过那人。不过，见与不见没有什么区别，他和她，终归成了两条平行线，仅剩的交集不过是江湖中人算不清的恩怨道义。
在发丝开始生长时，聂小凤摸着盖有药布的发顶，问觉生可需要重新剃净。觉生揭开药布，望着白皙头皮上愈合好的肌肤，只剩不容忽视的痕迹，欣喜的告诉她，不用，可以让头发蓄起，只是药汤还未到断的时候。
黑漆漆的药，有时加上些许甘草，有时加上一点蔗糖，再也不至于苦的难以下咽。聂小凤未问过觉生为何汤药没有以前那般苦涩，因为她知道，从写药方到配药方，经手的只有一人，而她不愿再给自己更多缥缈的幻想。
人若想有快乐，只能靠健忘。伤痕累累的聂小凤，早已不懂什么是快乐，她希望健忘能变成失忆，不用深陷求不得的苦海里。
万般皆苦，唯有自渡。冷暖自知，淡于心头。
冬天过去时，新长出来的发能覆盖上双耳，戴了一整个冬天的棉帽可以取下。聂小凤找觉生要了一盆清水，亲手细致的将棉帽洗净、晾干，然后折叠放入衣箱的最底部，和厚软的男式披风放在一起。
觉生总想让聂小凤多说说话，困在悔心堂不是让她在沉默中消亡，无论她做过多少丧尽天良的事，既然选择了救她，便想要她好好活下去。有日觉生依旧自顾说话，无意中透露，那顶大小合适的灰色棉帽是梅绛雪所做，只因听觉生提了一句要找剃刀，就留了心。
那天，聂小凤跪坐于观音像前没有念经，拿着已被她握得温热的佛珠发怔了一天。
她站在原地等了很久很久，曾热切的渴望两个女儿能认她、能开口唤她一声“娘亲”，所以她一而再的放过她们，等待着她们顾念亲情来找她。可是，她用所剩不多的心软，等来的是无情的话语、是冷酷的利剑、是毫不犹豫的废除武功。
情不敢再至深，失败后的窝囊历历在目，原本她可以杀掉他们千万次，她小心奢望着一场迟来的天伦，却用生命确定了一件事，她从未被最亲的人坚定的选择过。
在连绵不断的细白烟线中，聂小凤微蹙的眉，尝试着想，若人生再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她不会再为任何人奋不顾身，不会再为任何一件事孤注一掷，宁愿将对那人的憧憬变寡淡，不愿深爱无归路，毁了自己大好前程。
这样想着，口中的药，淡甜的滋味在舌尖漫开；青菜中带着细小肉末，那天的饭碗总是干净的可照人；放着棉帽披风的衣箱，目光时不时会投去一瞥。
神情依旧恹恹，觉生却从聂小凤淡云流水的眸中获取了她的生机，他想要她焕发出更多色彩，他问道：“现在春暖花开好时节，你可有什么需要添置的？”
墙上的厚帘取下，封闭了一整个冬天的窗被打开，聂小凤望向白云舒展、飞鸟翔空的室外，轻声道：“我想见他。”
爱情是可以低到尘埃里的卑微，她愿意终生为一人做饭沏茶，愿意乘月对坐篱下。以前年少气盛，对于想要的东西炽热如火，将喷薄欲出的情感强行寄托在那人身上，也不管他是否接受，以至走向无法挽回的今天。可是现在，她妥协、她认输，她还是想要见他一面，在寒冬过去，明媚的春日里，再见他一面。
“我还是放弃不了他，我可以从浓烈变得悄无声息，大师，求你，我想见他。”
聂小凤如灰烬的双眼里似有星星之火，觉生想，就算要他去跪着求那人，他也要将这点火光留下。
门被小心推开，觉生看着端正跪在观音像前之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小凤，吃饭了。”已经重复上千遍的话，白须白发的老者依然用着最耐心的语调，就算再这样说一千遍、一万遍，他也不会有丝毫厌烦。
停下诵经之声，双手合十虔诚的一拜，聂小凤身姿轻盈，容颜苍白，缓步走向桌椅。
“你刚退烧没多久，别太劳累，对伤势不好。”这个女儿他没有尽过一天当父亲的责任，未曾相处不知血融于水的胶着，如今日日相对，那被尘封在泛黄经书中破洞的一块被填起，他想用尽身为父亲最后的温柔待她。
拿起碗筷，聂小凤看向青花盘中带有细小肉末的青菜，道：“你们关我进悔心堂，是盼我在佛前忏悔，我已如你们所愿，为何又要扰我修行？”
觉生以为她说的是自己让她不要心急做功课，和缓的解释：“你身体还虚弱，罗兄也说你应该多卧床休息。悔心悔心，心若有悔，又何须跪于佛前？”
放下碗筷，聂小凤语气无波澜：“心若有悔，便可在佛前食肉糜？”
错愕的觉生看向盘中星星点点的肉末，失笑道：“绛雪听说你病势好转，青菜豆腐无利伤口愈合，便亲自做了这两道菜。她也是一片好心，你莫怪罪她。”
黝黑的瞳变幻了几番，聂小凤重新拿起碗筷，闷不做声的吃起。
这一顿饭用时比往日久，盘中、碗中滴米未剩。觉生静静看着她，双目涌出湿意，到底是凡尘中人，狠厉包裹着柔情，强悍武装着深情，唯有在山间小筑，远离世间烦扰，才能将心底深处的脆弱释放。
头上的伤药，除了第一天是罗玄亲自换上，往后皆由觉生来更换，算起来，聂小凤又好久没见过那人。不过，见与不见没有什么区别，他和她，终归成了两条平行线，仅剩的交集不过是江湖中人算不清的恩怨道义。
在发丝开始生长时，聂小凤摸着盖有药布的发顶，问觉生可需要重新剃净。觉生揭开药布，望着白皙头皮上愈合好的肌肤，只剩不容忽视的痕迹，欣喜的告诉她，不用，可以让头发蓄起，只是药汤还未到断的时候。
黑漆漆的药，有时加上些许甘草，有时加上一点蔗糖，再也不至于苦的难以下咽。聂小凤未问过觉生为何汤药没有以前那般苦涩，因为她知道，从写药方到配药方，经手的只有一人，而她不愿再给自己更多缥缈的幻想。
人若想有快乐，只能靠健忘。伤痕累累的聂小凤，早已不懂什么是快乐，她希望健忘能变成失忆，不用深陷求不得的苦海里。
万般皆苦，唯有自渡。冷暖自知，淡于心头。
冬天过去时，新长出来的发能覆盖上双耳，戴了一整个冬天的棉帽可以取下。聂小凤找觉生要了一盆清水，亲手细致的将棉帽洗净、晾干，然后折叠放入衣箱的最底部，和厚软的男式披风放在一起。
觉生总想让聂小凤多说说话，困在悔心堂不是让她在沉默中消亡，无论她做过多少丧尽天良的事，既然选择了救她，便想要她好好活下去。有日觉生依旧自顾说话，无意中透露，那顶大小合适的灰色棉帽是梅绛雪所做，只因听觉生提了一句要找剃刀，就留了心。
那天，聂小凤跪坐于观音像前没有念经，拿着已被她握得温热的佛珠发怔了一天。
她站在原地等了很久很久，曾热切的渴望两个女儿能认她、能开口唤她一声“娘亲”，所以她一而再的放过她们，等待着她们顾念亲情来找她。可是，她用所剩不多的心软，等来的是无情的话语、是冷酷的利剑、是毫不犹豫的废除武功。
情不敢再至深，失败后的窝囊历历在目，原本她可以杀掉他们千万次，她小心奢望着一场迟来的天伦，却用生命确定了一件事，她从未被最亲的人坚定的选择过。
在连绵不断的细白烟线中，聂小凤微蹙的眉，尝试着想，若人生再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她不会再为任何人奋不顾身，不会再为任何一件事孤注一掷，宁愿将对那人的憧憬变寡淡，不愿深爱无归路，毁了自己大好前程。
这样想着，口中的药，淡甜的滋味在舌尖漫开；青菜中带着细小肉末，那天的饭碗总是干净的可照人；放着棉帽披风的衣箱，目光时不时会投去一瞥。
神情依旧恹恹，觉生却从聂小凤淡云流水的眸中获取了她的生机，他想要她焕发出更多色彩，他问道：“现在春暖花开好时节，你可有什么需要添置的？”
墙上的厚帘取下，封闭了一整个冬天的窗被打开，聂小凤望向白云舒展、飞鸟翔空的室外，轻声道：“我想见他。”
爱情是可以低到尘埃里的卑微，她愿意终生为一人做饭沏茶，愿意乘月对坐篱下。以前年少气盛，对于想要的东西炽热如火，将喷薄欲出的情感强行寄托在那人身上，也不管他是否接受，以至走向无法挽回的今天。可是现在，她妥协、她认输，她还是想要见他一面，在寒冬过去，明媚的春日里，再见他一面。
“我还是放弃不了他，我可以从浓烈变得悄无声息，大师，求你，我想见他。”
聂小凤如灰烬的双眼里似有星星之火，觉生想，就算要他去跪着求那人，他也要将这点火光留下。
小凤太苦了，在一方小屋里度过了冬，迎来了春，始终心心念念还是师傅
又要等一个星期了，打滚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