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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前往丹穴山说着容易——毕竟直线距离也就几十公里，但所有人都高估了路况……以及自己读地图的水平。
大概是末世初期驾车逃窜的太多，变异种又特别猖獗，公路上有大量横七竖八的废弃车辆，有的时候还能带着些血肉。云晓虎等人经常开一段路就要下车把前方的路障清一清，时不时碰到一点残肢，至今他们都已经能面不改色地面对了。
“这路是朝这个方向的吗？我怎么感觉不太对啊？”开车的摩多直觉自己开的路线不是直的，他们正在逐渐向左弯，然而地图上它理应笔直笔直。
云晓虎坐在副驾驶，闻言低头研究地图，可惜附近荒郊野岭连个参照物都没有，一无所获之后试探着说：“应该没问题？我也不知道。要不我们先就这么开？等到了什么标志性地点再矫正？”
摩多减速停在了路中间，扯过云晓虎手里的地图，凭着对这条路弯的弧度的感觉，试图判断他们现在人在哪里，但是失败了，他们可能开在了一条没画在地图上的路上。
“我们上次能确定位置是这个镇子。”摩多的手指划在地图上，“我们从镇北开出来，一路就拐了一次弯，理论上应该开在这条路上，但我们可能拐错弯了，至少这条路不应该有弧度。”
“那我们应该走哪？”云晓虎问道。
“我怎么知道？”摩多理不直气也壮。
几人对着地图面面相觑，现在是连自个儿在哪都不知道了。
摩多右手挂挡，再次发动了车子：“没办法，先朝前开吧，至少大方向应该没问题……吧？”略带疑问的语调昭示了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经验不足的几人甚至连指南针都没准备，还真不知道大方向错没错。
摩多这车是越开心里越虚，祈祷这条路别太长，还有汽油够用，毕竟很多加油站都被洗劫过了，他们不一定能找到汽油补给。
终于，在太阳下山之前，他们又看见了一个小镇。他们从镇子招牌上确定了自己的位置——路线虽然偏了，好歹没弄出“南辕北辙”的事故来。夜晚不好赶路，他们就暂时在镇子上找了一个看上去比较结实的空屋子落脚。屋主人似乎走得很仓促，屋子里各种生活用品居然还挺齐全。水电当然是没有，但居然还能翻出一个手电和几根蜡烛！厨房里甚至还有已经腐烂的蔬菜肉类，看得云晓虎等人一阵心疼。
然后就是搜刮大计。所有人出动，连最小的便利店都不放过。小镇上还有幸存者，其中不少是占据了超市之类的物资点。这种已经有人守着的物资云晓虎他们不方便抢，眼看太阳下山，竟一无所获。
不过幸好带的物资还算够。
但带得再多也经不起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走错路。
“天快黑透了，我们回去吧。”林飞望了望天，对海力布说。
林飞没有圣兽陀螺，没法独自行动，所以和海力布同行。
“喵——”
伴随着一声娇柔柔的叫声，一只不知从哪钻出来的白猫就这么走到了林飞身边，身子一摊倒在了她的脚上。
海力布忍不住吐槽：“***碰瓷呢？”
这只白猫看上去只有两三个月大，在末世是少见的身材圆润。作为一只流浪猫，它皮毛干净，颜值有些过分高了。它就这么趴在林飞的脚上，伸出两只前爪抱住了林飞的小腿，看上去像是在撒娇。
林飞被它逗笑了，弯腰抱起了这只小白猫，挠了挠它的下巴：“小家伙，你就这么粘上我，不怕我把你卖了？”
白猫一副听不懂的样子，被林飞挠得舒服地眯起了眼。
这只白猫很讨林飞的喜欢，但现在这个局势，林飞没法腾出精力去照顾一只猫，挠了两下就把它放回了地上，招呼海力布走了。
却不料这猫像是认准了林飞一样，一路跟在林飞的脚下。林飞几次差点踩到它之后，终于哭笑不得地把它抱了起来。
海力布忍不住道：“你不会是想养着吧？”
“反正猫也吃不了多少。”林飞低下头，跟猫约法三章，“这可是你自己跟上来的，我们也没什么好伙食，我喂什么你吃什么，平时别乱跑，要是丢了我可不负责找。”
白猫喵了一声，被林飞算作答应了。
“行，那以后就叫你小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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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熬夜，熬夜使我快乐！（又疯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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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林飞抱了一只猫回来，云晓虎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猫哪来的？！”
林飞有一点点不好意思，道：“路上碰见的，跟了我一路，就抱回来了。”
云晓虎惊讶过后，倒也不怎么介意，好奇地把头伸过来看。小白懒洋洋地趴在林飞怀里，连眼神都不惜得给云晓虎一个。云晓虎见小白不理他，就伸手毛手毛脚地想要拨弄它的脑袋，岂料小白这时候警觉了，一爪子挠在云晓虎手背上。云晓虎吃痛缩手，气道：“不让摸就不让摸，怎么还挠人呢？”
小白睨了云晓虎一眼，打了个哈欠。
“行了行了，你别弄它了。”林飞好笑道。
林飞在屋子里翻箱倒柜，弄出了几床被褥。出门在外，不用幕天席地，不用躺地板枕胳膊，倒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反正云晓虎等人是很满意了。摩多主动要求守第一班夜，其他人就先休息了。
第二班的云晓虎上岗之后，突感内急，轻手轻脚地溜去放水，回来的时候经过众人的地铺，突然对上了一双倒映着月光的眼睛。
“卧槽！”云晓虎被吓了一跳，惊呼出声之后马上双手捂嘴，确认其他人没被他吵醒之后才放下，压低声音道：“大晚上的你怎么还不睡？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你知道不？”
这双眼睛的主人正是摩多。听到云晓虎的话，摩多感到有些无奈，他可还躺在自己的被褥上一动没动，就是睁开了眼睛而已，怎么知道会吓到他。不过摩多的被褥靠窗有些近，睁开的眼睛里有月光，在一片漆黑中确实有些冲击力。
“睡不着。”摩多坐起身，同样低声对云晓虎说道。
“那敢情好，我无聊到快睡着了，咱们聊聊天提提神。”
云晓虎拉起摩多，离其他人远了点儿，席地而坐。摩多饶有兴致地看着云晓虎：“聊什么？”
云晓虎沉默片刻，答：“不知道。”
摩多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云晓虎挠了挠脑袋，道：“要么我们聊聊七大圣兽陀螺的传说吧？”
摩多示意他继续。
“七大圣兽陀螺的传说版本太多了，我也不知道你听过什么。小时候我爷爷给我讲过木栗的故事。你知道木栗是谁吧？”
摩多点点头：“泷麂之战的总指挥。”
云晓虎一噎，他早把这么个拗口难记的战争名字给忘了。不过这不重要，云晓虎忽略这个细节，继续讲：“传说当时成千上万的怪物突然发起进攻，洪水一样地碾压式前进。如果只是这样还好，你还记得前段时间我们还在竞技场的时候，变异种突然发疯，逼得我们换地方的事吧？地面上的事都不算什么大事，关键在天上。那时候天上的怪鸟多到遮天蔽日，攻击地面上的人那就跟割韭菜一样。人族在这么个高强度的攻击下节节败退足有上百公里，人口只剩不到最初的十分之一。就在这时，木栗，出现了！”
云晓虎正讲得眉飞色舞，突然背后传来一声吼：“云晓虎！大晚上的，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原来是太激动声音太大了。云晓虎怂得一缩脖子，赶忙回头举双手道歉。
等到海力布骂骂咧咧地回去躺下了，云晓虎才继续，这次气弱了不少：“木栗这时候带着神蛟出现了，趁着暴雨时怪鸟行动迟钝，指挥着其他圣兽陀螺战士战斗。战场里有一条大河，神蛟在里面掀起巨浪，配合暴雨，直打得怪物站都站不稳，看都看不清。木栗指挥圣兽以少胜多，击杀了大量的怪物。传说那时候怪物的尸体堆得足有一座山那么高。自那以后，人族开始反攻，逐渐收回了失地。”
摩多也听过这个故事，比云晓虎记得还清楚些：“泷麂之战，传说神蛟在泷水兴风作浪，木栗以此借天势，杀敌百万，尸体堆积成山，名为泷山。有说法泷山就是现在的丹穴山，但没有证据。”
云晓虎低声嘀咕：“怎么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什么‘龙基之战’，‘龙山’的，读着都不顺口，没事谁会去记这些。”
说着摩多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记得肖晓好像说过，她是翻海神蛟第一代主人的后人。”
“肖晓？”云晓虎一下子没想起来这个名字，反应了半天才想起她是巴斯的新手下，“你是赤焰神鸟第一代主人的后人，你的家族有关于末世的线索留下。那她手里会不会也有关于末世的线索呢？”
摩多耸耸肩，道：“不知道。”
“我觉得有可能，有机会抓住她问问。”云晓虎有些跃跃欲试，“刚刚我说到哪了？哦对了，木栗。我小时候可崇拜他了。你想啊，在所有人节节败退的时候，木栗带着圣兽神兵天降，拯救世人于水火。”云晓虎一拍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摩多，“帅不帅？帅不帅？”
摩多看云晓虎一副期待回答的样子，笑了：“帅。”

不惜的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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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摩多变成了一只鸟。我觉得这个脑洞可以搞起来。但目前这篇文都没写完，这要是一竿子支出去，不知道支到什么时候呢……
不断告诫自己：不坑不坑不坑不坑……

拖了十几天了，我终于吐了点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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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吧？”云晓虎得到了想要的回答，满意了，“我小时候就拿着个木陀螺，和街坊四邻家的小孩子玩角色扮演。我就演木栗，每回演完了能兴奋一整天。有一次下大雨，我们就想模仿木栗在雨里面打仗，一群人顶着大雨跑去河边，结果地面太滑了，有个家伙不小心掉进了河里，幸亏靠岸的地方水不深。没玩多久我们就让大人给逮回去了，我还让我爷爷臭骂了一顿。淋了雨第二天我们几个无一例外全部发烧了，这才消停了几天。”
摩多听着云晓虎讲他小时候的故事，觉得非常新鲜，听得津津有味。
“小兔崽子们嘛，都好了伤疤忘了疼，没过多久又开始皮。大人管我们，他们上有政策，我们下就有对策。就那会我们和他们斗智斗勇，那都能写出一本书来了。我爷爷为了治我，把我打得上蹿下跳，我上墙的本事就那时候练出来的。我就没见过不皮的男孩子，你小时候都是怎么皮的？”
“我没皮过。”摩多答，“在巴斯基地，不守规矩就会挨打，会挨饿，屡教不改的人……我没再见过他们。”
云晓虎一愣，这才想起来摩多和他们的成长环境很不一样。
“那有机会我一定要带你把我闯过的祸都闯一遍，没熊过的人生那是不完整的。不过我爷爷估计不会打你，最后挨收拾的十有八九还是我……”
摩多就这么听着云晓虎叭叭叭，不知不觉中睡着了，再醒来时天空已经泛青，天就快亮了。摩多动了动有些酸麻的肩膀，正要翻身起来，就发现自己身上搭着一条毯子，而云晓虎把被褥拖到了他身边，就这么囫囵睡了。
自己竟然就这么睡着了？摩多有些失笑。他这失眠的毛病也有一阵了。他不是个能在陌生环境下安睡的人，尤其身边有人的时候。然而末世的环境下什么都得将就，能有睡觉的地方就不错了，私人空间就是只存在于扯淡中的东西。他和云晓虎这些人搭伙不久，多少个夜晚都是在闭目养神和浅眠中度过的，稍微有一点动静都会惊醒。如今他竟然在云晓虎的叨**中睡着了，连搬动被褥的动静都没能把他吵醒，摩多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
也许自己潜意识里已经接受了这些人，或者说，接受了云晓虎。
估计是看自己睡着了不容易，云晓虎并没有把他吵醒，而是只给他盖了条毯子。摩多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和原本托着头打瞌睡，刚被他的动静惊醒的海力布打了个招呼，效仿云晓虎也把自己的被褥拖了过来。
天是快亮了，但这不是还没亮么，还能再休息会儿。
事实证明，第一天找不到路，第N天依旧找不到，N等于正整数。幸运的是他们找到了一家还有存货的加油站，汽油暂时经得起他们这么折腾。原本是摩多负责开车，在他们发现短时间没办法到达目的地之后就变成了摩多和海力布轮换。而时间是宝贵的，为了避免夜长梦多，白天他们基本都在赶路，赶着赶着发现两个人轮换人手依旧有些捉襟见肘。终于有一天，方向盘落到了云晓虎的手里。
依旧是熟悉的场景，抓把手的抓把手，扒座椅的扒座椅。唯有一个没见过云晓虎开车的“新猫”小白毫无防备，在林飞身旁睡得人事不知，被云晓虎一个急刹车从车后座砸到了车前座，当场炸毛。
云晓虎为了保护自己的脸不被挠花，就剩了一只手把着方向盘，车立刻就开始了蛇皮走位，吓得副驾驶的摩多赶紧抻长了身子抢救方向盘。一时间车里人仰马翻，云晓虎的惨叫和猫叫难分难解，险些掀翻车顶。
“刹车！你快刹车！”摩多为了自己的声音能盖过和猫比嗓门的云晓虎，扯着喉咙嘶吼道。
云晓虎百忙之中抽出一只脚，猛地踩在刹车上，所有人险些被惯性拍在挡风玻璃和前座上。车终于停了。林飞赶紧把小白捞回来安抚，解救了被挠出几道花的云晓虎。
“要么你还是下来吧，你开车比我自己开车还累。”摩多心有余悸。
云晓虎扒着方向盘，有些为难：“这不太好吧？你都开了好几个小时了，我觉得我开得还行，你就让我再开会儿吧？”
没等摩多对这句话做出反应，就听到了“嗤”的一声。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无辜，半晌终于发现，发出这声嗤的应该是小白。
“……”云晓虎不可置信，“它这是在嘲讽我？”
摩多沉默，有些觉得这声嘲讽非常的合时宜，自己甚至有些想模仿。
似乎是从摩多的默认里得到了答案，云晓虎大怒，撸起袖子，冲出驾驶座拉开后座车门，顶着众人一言难尽的目光对着小白道：“你竟然嘲讽我？你一个蹭车的有什么好嘲讽的？有本事你来开车！”
小白享受着林飞的顺毛，睨了云晓虎一眼，又嗤了一声。
这下所有人都听清楚了。云晓虎怒不可遏：“你还嗤！就你这短胳膊短腿，你开得了车？有本事你开一个给我看看？搁这里嘲笑开车的人，你是不是皮痒……”
海力布默默离云晓虎远了点，仿佛求证一般对摩多道：“他这是在和猫吵架？”
摩多沉默片刻，解开安全带下车，示意海力布坐到副驾驶来：“不管怎么样，他从驾驶座上下来了，这车还是我们两个开吧。”
“还笑话我？你是不是成精了？成精了你倒是开个车给我看看啊？光会嘲笑人算什么本事？你就是仗着林飞护着你，看你怂的……”
伴随着云晓虎和猫单方面吵架的声音，他们再度向着丹穴山靠近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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