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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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抬起脸，站起身，裙子上携带的沙石簌簌抖落，快步走向了玛丽，把她扶了起来，她的眼睛对上我的双眸，眼里不可控制的划过一丝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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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告诉我，亨利从受伤到现在已经多久了？”我握住她的双肩，语气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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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亏了利威尔刚刚那一段说教，这段说教如同一记拳头打得我如梦方醒，不得不说他的铁腕教育对我这种犹豫不决的人来说十分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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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就在我说“是！”的那一刻开始，已经做好了这个决定，无论情况多么棘手都不能表现的没有把握的样子，他们要的这个医生，一定要是胸有成竹，而不是举棋不定，不是踌躇不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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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有一个小时了。”玛丽看了一眼躺在货车上的亨利，她的目光隐忍克制，只不过一眼就让她的眼睛里含着水雾，她不愿接受儿子这副惨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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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略微思索了一下，明白情况不算太糟，还算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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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玛丽，我现在需要你做一个决定，亨利的脚肯定是保不住了，他要截肢，但这个截肢手术我是第一次做，我的手很生，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个手术可能会不成功。”我看着玛丽的眼睛，牢牢的盯着，力图抓住她眼里任何细枝末节的表情，说出了手术存在的风险，“所以，你愿意接受最坏的结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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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口承认，告诉他们我是第一次上手术台，并不是为了万一手术失败拿手生做借口，也不是为了救人没成功让自己良心好过，而是作为一名医生，最应该把自己本身的情况告诉家属，不能对他们有所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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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的眼皮一跳，眼瞳在颤抖，她犹豫了，取而代之的是惊恐和害怕，她的手无力的搅成一团，苍白的嘴唇翕动了几下，没有回复。乔治上前来，搂住了她的肩膀，用力的捏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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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一个母亲对她唯一的儿子做生死选择，她的动摇与害怕是不可避免的，她怕选了，儿子如果没有抢救成功，她会责怪自己做了错误的选择，她也怕没选，儿子因为得不到救治而死，她会怪自己没有做决定从而让儿子在人生的最后关头备受煎熬，她并不想做那个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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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你做吧，亨利这条命就交给你了。”乔治的眼角闪烁着泪光，刚刚见到他时还未曾见过他落泪，我知道这个决定在他心中也定是反复挣扎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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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们放心，既然我要做，就会全力以赴的拯救他，请你们接下来要耐心等待了。”我深深的向他们鞠了一躬，这一弯腰是感谢他们对我信任和自己必然一救到底的决心，然后看向站在一旁的利威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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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尔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抱着臂，双脚错开，白色的领巾在微风中轻微摆动着，他看着我和这对夫妇协商，眼底虽然未流露出多余的情绪，但我发现他的目光里夹杂了些许满意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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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长，我需要你们的帮忙。”我的手在身侧握成拳，对上他的双目，以前总觉得要对上利威尔的眼睛需要莫大的勇气，今天不知为何，我心里滋生出一股力量，我直视他的双眼时，竟没有感到一丝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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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提。”利威尔微不可记的点了点头，侧身扫了一眼身后的利威尔班，然后转过身，看向我，似乎在默许我可以借他的人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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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力点一点头，然后开口问道“你们，都不怕见血吧？我的手术需要你们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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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利威尔班不是太熟，在他们眼里我只不过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儿，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听从我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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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什么玩笑？”奥路欧挑了挑眉，双手叉腰，低头看着一脸紧绷的神情，眼里仿佛是瞧不起我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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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外头杀巨人那么多年，砍杀了多少头巨人，巨人的后颈都是我们砍下来的，还怕见血？”奥路欧鼻子吐气，“说到底，你还是没见过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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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帮不帮我。”我固执地看着他，现在可不是说废话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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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长都说了，你尽管提。”奥路欧扫了我一眼，挽起袖子，身后的裘达，艾鲁多也做了同样的动作，他看我还在发愣，便开口催促道：“说话啊，臭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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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准备用那个马厩做临时做手术的地方，你们把马给牵出来，然后在周围蒙上白布，用来挡风，避免截肢的时候出现细菌感染，尽量快。”我语速很快的说完，他们认真听着，奥路欧眉头微皱，我说完后他点一点头，立马动身。

“我准备用那个马厩做临时做手术的地方，你们把马给牵出来，然后在周围蒙上白布，用来挡风，避免截肢的时候出现细菌感染，尽量快。”我语速很快的说完，他们认真听着，奥路欧眉头微皱，我说完后他点一点头，立马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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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拜托你们了，谢——谢！”我心里滋生出一阵感动，对奥路欧大为改观，甚至觉得他今天有点帅，在他们背对我时，我大声吼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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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忙你的吧，丫头。”奥路欧回头看了我一眼，嘴角拉扯了一下，然后便转头，跑向那个马厩，脚后跟的抬起带起一片沙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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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我跑上楼去拿了截肢需要的止血带，麻药，匕首，绷带，止疼药等物品，然后又飞速跑下来，奥路欧他们倒也快，临时的手术棚已经准备就绪，亨利被推了进去，我赶紧把药品一并拿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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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长。”走进这个小型的手术室前，我犹豫了一下，想到某种可能出现的情况，脚步微顿，看着利威尔，他额前的发在风中轻微的浮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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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利威尔看我一眼，回了我一个字，当真是惜字如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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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会，若是里面传来多大的惨叫声，您不要让任何人进这个地方，在我出来之前。”我直直面前这个已经被蒙上白布的马厩，在踏进这个地方之前，一切都是未知的，我担心若是亨利受不了截肢的疼痛，叫出声来，他的父母若是闯了进来，就会给我造成极大的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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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进去吧。”利威尔下巴点了一下，操着一贯清冷的口吻，眉眼依旧平平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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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开那层白布，我走进这个临时搭建的手术室，奥路欧，艾鲁多与佩特拉已经在里面等我，马厩里气味不太好，虽然已经做了通风处理，空气中还是弥漫这一股泥土与马粪结合的味道，再加上那股血腥味，是冲鼻子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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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忍一忍吧。”我看着艾鲁多一只手捂住嘴巴，虎口对着鼻子，显然是这股味道引起了了他的生理不适，喉结上下翻动，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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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出去，换裘达进来。”奥路欧用胳膊肘顶了顶艾鲁多，艾鲁多摇了摇头，把手放了下来，小心翼翼的吸了几口气，这才看向我，“不碍事。”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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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硬撑呦。”我收回视线，拿过佩特拉手里刚煮好的中药，里面加了大麻，有麻醉镇痛的效果，走到亨利面前，把手肘卡在他的后颈部，手握住他的肩，十八岁的少年上身都是强壮坚实的肌肉，但他的身体虚弱的很，没有丝毫力气支撑，上半身重得像块石头，我的手肘有些使不上劲，药碗在我的手中颠簸了一下，一些药液泼溅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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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路欧走上前，拖住了亨利的上半身，我感谢的看了他一眼，拿着勺子，舀了一匙的中药，凑近亨利的嘴边，对他轻声说了几句话，他眼皮跳动几下，睁开来，灰蓝色的眼里满是倦怠的神色，但还是顺从的张嘴，我把药一口一口的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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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我把见底的药碗递给佩特拉，空出的双手捧起他的脑袋，他感受到了我手的触碰，眼睛没有什么生气的盯着我，眼底闪烁着微弱的光泽，“我现在给你做手术，可能会很疼，你要坚持一下，好么？我会把你救回来，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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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尽可能用最温柔的声音，眼底用最柔和的神色，让这些话语仿佛不是发生在这决定他生死关头的手术前，而是我们俩无数次平常对话里中的一段，**着轻松的口吻，缓慢耐心的叮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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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说了一声好，他的眼皮越来越沉重，药效的作用逐渐夺取他的意识，最后他闭上眼睛，终于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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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亨利的下肢垫高，增强心脏的供血，减少流向下肢的血液，给他的腿上扎上止血带，把蒙在他小腿上的白布彻底揭开，便看到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白布被鲜血染红，斑斑点点，如同怒放的红梅，血腥的味道也在这刹那间放大了好多倍，我不顾这些，接下来我要做的就是设计皮瓣，决定从哪里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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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没有CT的时代，截肢手术需要的是深厚的手术经验，对人体构造烂熟于心还有超强的心理素质，可惜这三点我哪个都不占优势，实施起来希望更加渺茫，我摸着亨利完好的上部分小腿，仔细回想课堂上的书本知识，想起那些错综复杂的血管走向，那些在解刨课上讲过的内容，飞速在脑海中建立起一个成熟的模型，然后在想象中下刀几次，我边思考边摸索着，直到找准腿部的某处，是这里吧？该从这里下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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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眼，看到亨利依旧苍白的表情，那痛苦的神色仿佛像一个巨大的漩涡，一点一点抽走我身上的力气，放大我内心的忐忑与不安，好好看看，梁浅，亨利现在很痛苦，外面是那对等待孩子回归的夫妇，你还想看到他们心碎的表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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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力压下我心中那股不断生腾的犹豫，把匕首放在要下刀的地方，决定了，没有时间再犹豫了，我对自己点了点头，然后刀刃向下，划破皮肤，鲜血像泉水一样从伤口里冒出，然后顺着肌肤的纹理，一路蜿蜒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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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切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也没有机会可以回头，我切断小腿前外侧肌肉和处理神经、血管，切开皮肤以及皮下组织，我的手被鲜血染红，与亨利小腿上的鲜红混在一起，有些误导我的判断，我赶紧把手往围裙上擦了擦，继续进行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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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锉刀。”不知埋头了多久，我的脖子和肩膀周围酸痛的厉害，手术已快接近尾声，我把血淋淋的匕首放下，伸出手，向佩特拉索要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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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愣了好几秒，直到我抬起头，佩特拉脸色惨白，锉刀握在她的手里，顿在空中，却迟迟递不到我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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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扫了一眼奥路欧和艾鲁多，他们的表情与佩特拉相差无几，艾鲁多脸色更难看一点，他快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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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了，闭上眼睛。”我接过佩特拉手里的锉刀，小心不要让自己满是血污的手碰到她干净盈白的指尖，目光在他们身上转了一遍，开口轻声抚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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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杀了多少巨人与亲眼目睹一个人被血肉分离还是不一样的，巨人只是单纯的歼灭，斩杀天敌，但人不一样，人是有感情的生物，把一个活生生的人最本质肉体撕裂开来，让你看到里面血淋淋的构造，对普通人来说都是莫大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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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就容易很多，松开止血带，彻底止血。处理骨端，用挫挫平。用渗盐水冲洗伤口，检查有无出血，皮片引流，逐层缝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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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一切，我放下锉刀，扭了扭发酸的脖颈，完成了。我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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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高悬着的紧绷的心脏轻松了些许，我的手垂下来，刚刚手肘一直悬着，肌肉是满满的酸胀感，我用力的捏一捏，臂上传来阵阵酥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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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等了十来分钟，亨利终于悠悠醒转，眼珠利落的一转，状态还不错，我让奥路欧把他扶了起来，喂他又喝了一剂汤药，里面加了山参和其他补气血的药材，看着他渐渐喝下，心里那点余栗被匆匆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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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手术很成功呢，你做的很棒。”我放下木碗，看着亨利苍白的脸颊，这个相貌清俊的少年刚刚跨过生死那一道沟壑，脸上还未显露出明显的表情，但从他的眸子从暗淡到眸若繁星，还是能看出他劫后余生的喜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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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出去见你爸妈吧，他们可担心了呢。”我拍拍他的肩膀，冲奥路欧点点头，奥路欧和艾鲁多把他推出去了，佩特拉看到亨利没事，冲我露出了一个鼓励的微笑，然后也快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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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这个空旷的马厩，只余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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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缓步走向那块他们推亨利出去的白布，虽是救了人，我的心情却沉重起来，梁浅，这个手术成功，说到底还是你太幸运了，你幸运的下对了刀，幸运的亨利在缝合的时候没有大出血，幸运的救到一位身强力壮的病人，我掀起白布的一角，外面是一片欢欣雀跃，他们在庆祝亨利被及时拯救，玛丽的眼中满是泪水，但脸上却是幸福的神色，握住亨利的手不放，就连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都变得分外柔和，四周笼罩着一种淡淡的玫瑰色，暮色如同温水一般在空中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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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背靠在木桩上，高强度的工作得到放松后身体的脱力，我慢慢的顺着木桩滑了下去，背部的衣服单薄，滑下去的同时背后是被木刺的疼痛，我嘴唇扯了一下，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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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出手，把白布蒙上，隔绝那一片欢闹的喧嚣，我心里那一股执拗冒出，认为这一片欢腾不属于我，我的心不禁飘到远方，如果手术失败，我会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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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白布被猝不及防的掀开，边角打到我的脸上，我回过神，看到利威尔站在我的面前，白布将这个世界分割为一动一静，静谧之中，利威尔定定的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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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出去。”我以为他是要来让我出去的，但我现在的状态及其萎靡不振，不想见任何人，于是我指了指外头，示意他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待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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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什么愣呢？”利威尔不理我，反而还蹲了下来，冷淡的语气中裹挟着一丝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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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手术很成功。”利威尔似乎从我阴翳的眉眼里瞧出了什么，说了一句算是安慰的话，殊不知这话砸在我的心上，刚刚那种不安又回来了，焦虑在我的心头聚拢，我背直立起来，手开始不安分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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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尔……”我第一次没称呼他的军衔，这不是我能控制的，手的颤抖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心里蔓延开来的后怕更不是我能控制的，一只手臂及时的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管不了那么多，握住了，像是溺水的人抓到浮木那样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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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利威尔的语气回响在我的耳畔，给我注入了几分勇气，我的嘴唇张了张，话语从我的口中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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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手术，我能做到，是我太幸运了，我的刀口划的刚刚好，才保住了亨利的命，可，可是，万一……弄错了呢，万一没找对位置呢？他，就不仅仅是丢掉一条腿那么简单了……”我说的断断续续，但话语却依然不受控的继续从嘴里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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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万一他死了怎么办，我不敢想象，他，才十八岁呢，你看他的父母，那么老了，他们刚刚还求我救他，万一，万一……”我最后的话语幻化为无数万一，我也不知道万一后面是什么，也不敢想象万一之后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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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尔安静的听着，灰蓝色的眼眸里的神色罕见的柔和，嘴唇的线条也不再那么僵硬，棚内昏暗的光线弱化了他凌厉的眼角，视线无声的对接，此时此刻，他看起来是那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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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称得上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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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利威尔把手放在我的头发上，他的气息离我很近，口中浮出的热浪轻抚过我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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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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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皮一跳，心脏的热血开始回流，理智不声不响的回收，我抬起眼，给了他一个疲惫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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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我心里轻松了不少，意识到自己还抓着利威尔手肘，该放开了，我的视线往下，却看到了极为惊悚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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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上满是血污，虽然已经干了，但利威尔一尘不染的袖子上还是粘上了暗红色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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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浅，你居然把你这双脏手放在利威尔手肘上！你，你是找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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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兵长，对不起！”我赶紧把手松开，他洁白的袖子上赫然是两个手爪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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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跑还来得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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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会帮您洗干净！”我看着那印子，眼里都要绝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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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完了，利威尔不会放过我的，我要被杀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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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病吗？吵死了。”利威尔眼底又恢复了嫌弃的神色，毫不费力的轻松按下我乱晃的双手，又给了我一记冷冷的眼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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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瞬间安分，不动了，嘛，现在的他真不讨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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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衣服到时候给你。”他语气有些寒，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牙关在咬紧，我慌不择路的连连点头，嗯嗯嗯，是是是，你说什么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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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脸色很差，先好好休息，知道了吗？”利威尔加了一句，看着我一脸畏缩的样子，语气里仿佛有一丝叹气似的，我又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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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积极回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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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保我这条小命，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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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该干嘛干嘛。”他站起身来，掀开白布走了出去，我拍了拍胸口，吸了一口气，把胸腔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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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那一刻真的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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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还是会记得，利威尔今天流露出的少许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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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难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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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后天更新！团长先生要场啦！（激动的搓手手٩( 'ω' )و ）

蹲更新！文写的很棒啊！楼主加油！

别问为什么写利威尔的同人文要用团长先生的图片，问就是我爱他（｡ò ∀ 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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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很重要，是我前面十二章埋藏的所有伏笔的大回收，这一章是剧情的一个拐点，如果有疑惑的地方可以翻翻前面的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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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可以点个赞呀，我知道给我点赞的都是帅哥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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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埃尔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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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令我惊心动魄的手术结束后，玛丽和乔治自然是对我十分感激，苍老的手握着我的不放，他们的手上是常年干粗活而积生出来的茧，与干腌的肌肤结合在一起，像是粗糙干硬的树皮，我用力推辞了，叮嘱他们记得带亨利回来复查，然后费力的从一片泛着夸赞的人群中脱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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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拢了拢半乱的头发，看着乔治夫妇把亨利推回去的身影，他们的身影远远看去显得那么佝偻而弱小，但他们却一步一个脚印踏的极为坚实，远处传来阵阵说笑声，心底不由得对他们滋生一股敬意，爱孩子之心，天下父母大抵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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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尔班与我一起把手术过后的残局收拾了，本来我想打扫卫生，干我分内的事，却被佩特拉干脆的阻止了，她认为她在手术上并没有真正帮到我，反而还拖了我的后腿，对我表示了歉意，然后拉上了其他三个男人打扫马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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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是有些求之不得，高压工作后的我没有什么力气再去打扫卫生，在我的再三感谢后，我跑回了农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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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我只想换掉身上这件满是血污的衣裳，然后倒头大睡，好好抚慰一下我手术后疲惫的身体和刚刚高度绷紧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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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不能阻止我向床跑去的脚步，我这么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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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上玄关，走进长廊时，我的思绪再次得到几分放松，傍晚的微风不知从多远的地方吹来，叫嚣着穿过开着的门窗，轻松的扑面而来，卸去我身上几分的疲累，空气中夹杂着汉娜做饭的淡香，炖肉油脂的香气令人心往神驰，但这些对于想要睡觉的我来说简直不值一提，我用力的吸了一口气，当做是吃过了，大步向楼梯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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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尔，你今天的做法，还是太偏激了些。”经过一个房间门口时，里面传来韩吉的声音，我不由得停下脚步，这个偷听的坏习惯还是没法改，我立在了门边，不用思考都知道韩吉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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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知道。”利威尔回答的漫不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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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尔，你有没有想过，你逼着简去做这个手术，万一失败了……”韩吉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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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吉。”利威尔打断了她，“做这件事之前，我也不是没想过结果，无非就是亨利要么死要么生，你也看到简那家伙迟迟不做这个决定，你也不是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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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今天还好她成功了，如果不成功，你知道她会面对什么样的结果吗？”韩吉的语气越发焦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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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韩吉，”利威尔有些不耐烦起来，“事情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若是迟迟不做决定，亨利现在早都死透了，况且，也是我逼她做这个决定的，亨利要是死了，也不该是她一个人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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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尔……”韩吉的声音变得小了一些，“别老是一个人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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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这事就别提了，怎么说亨利也救回来了，这事不会发生，翻篇吧。”利威尔点到为止，然后我听到他的脚步往门边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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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有些难受，就像被人捏了一把，听到他们的对话结束后，便迈开步伐，但我还是迟了一些，门把的转动的声响就在我的身旁，我赶紧往前大跨一步，门也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的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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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这么跟利威尔对上了视线，他看到我，眼底波澜不惊的神色起了一点微波，但马上又恢复过来，他不动声色的带上上门，然后，斜靠在了门上，微微侧目着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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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兵长，好巧啊。”我装作一副只是路过的样子，顿住脚步尽量表现得从容，但手指在裙边处的收紧还是暴露了我的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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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利威尔的视线淡淡扫过我不安分的手指，然后一记相当直白地揆情审势的目光牢牢的盯着我的眼睛，看得我心里发毛，“蛮巧的。”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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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偷听了。”我粗略的一弯腰，表达了自己的歉意，被利威尔的目光注视着实在是不怎么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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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你听了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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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长，如果亨利死了，你会怎么办？”我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总觉得他仿佛在等着什么，我心一横，把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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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问这个有意义吗？”利威尔没有正面回答我，而是向前走了几步，我看着他的背影，知道他是刻意远离这个房间，因为韩吉在里面。

“我想知道。”我执拗的说，跟了上去，跟在离他只有几步路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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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心里想着，利威尔，你别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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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这个手术是我逼你的，亨利要是真死了，我也有责任，跟你没关系。”他说的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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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得怒从心起，什么意思？什么叫跟我没关系，他的意思是他要一个人扛下这一切么？平时说自己最讨厌自我牺牲，为什么偏偏要把自己往枪口上送？难道那一套理论是放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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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我大步一跨，堪堪挡在了他的面前，空气微微凝固，我们俩的视线无声对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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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开。”他率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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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尔，手术是我做的，人是我救的，若是人死了，也是我没救到他，这跟你没有关系。”我语气里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你顶多就给我我这个上手术台的选择，就算你逼我，我也可以选择拒绝，我之所以没有拒绝，是因为我想救这个孩子，我不想看到有人在我面前死去，你顶多给我一点做这个手术的勇气，把我从困顿的领域里脱离出来，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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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所以，你又要跟我谈那一套自我牺牲的理论了么？”利威尔抱着臂，一副很懂我接下来要说什么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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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的肉体站在这里告诉他我的内心如何所想，但我的思绪却飘到了更远的地方，那个地方不在墙内，甚至不属于这个世界，我的思绪回到了现代，回到了我做医生将近十年的生涯中，我站在时光的岔道口蓦然回首，想起我不顾父母的阻止做了医生，想起那位被医闹而被迫辞职的老医生，想起我救助过的每一位患者，想起我死去的父亲，往事如同万花筒般交错，回忆如同水滴汇聚成大海向我汹涌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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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气，告诉利威尔我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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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长，我想说的是，既然您不喜欢所谓的自我牺牲，那么我也不喜欢，甚至很讨厌。但我要告诉您，我不后悔，我承认救了亨利有幸运的成分，但我没有后悔，他最后是死是活我都不后悔，既然是我拿的匕首，那么后果应该由我负责。就算让我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救他，无论结果如何。”我顿了顿，看着他眼底的神色，这是我第一次告诉他我内心的想法，此刻的我没有伪装，我不是简·凯尼斯，是以梁浅的身份，以梁浅作为医生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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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承担责任的问题，跟自我牺牲没有一毛钱关系，所以，你也别说什么这件事跟我没关系，也别一个人扛，傻子才这么做。我承认上次是我有些矫情了，但这次不会了。”我抱着臂，把我内心的真实想法一股脑跟他说了，然后才想起自己的用词不大对，我的手垂下来，有些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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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想说的就这些，我回去睡觉啦，拜。”我对他招了招手，然后后退几步，准备开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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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怂什么？”他开口道，我的脚步顿住了，我的小心思被他一览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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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握紧又松开，看着他微微舒展的眉眼，知道他没有生气，但一时想不出该回什么样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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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既然你是这么想的，就这么做吧，我可没说什么就一定是对的，结果这东西，不到最后谁都不知道。”利威尔仿的手臂垂了下来，眼底又恢复了淡漠，他又回到了那个理智一直在线的兵长，那个拒人千里的士官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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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休息去吧。”利威尔微不可闻的点一点头，然后让我去休息，也许是我眼里的疲惫过于明显，我的目光在他的眼睛上停留一瞬，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他的眼里栖息一丝寂寞，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孤独，一种埋藏很深的情感，我点了点头，他也在这个时候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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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进房间，把那身满是血污的衣服三下五除二的脱下，从衣柜里翻找出那件洗的有些褪色了的，甚至有些薄了的衬裙——我只有这么一件，也不管我身上还带着些许灰尘，麻利的换上，然后扑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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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床接纳了我，我费力的扯过被子，滚了一圈，柔软的枕头包围着我的脑袋，带着绒毛的毯子包裹住我裸露在外的肌肤，敷贴而温柔，真舒服啊，我的思绪渐渐发散，紧接着睡意接踵而至，我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很快，我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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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你别紧张，他只是问你几个问题。”穿过这长长的走廊时，韩吉回过头来，看着远远落在后面的我，她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我抬起头，脸上依旧是忧心忡忡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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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点点头，脚步不禁加快了些，韩吉说没事那就是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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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利威尔告诉我，现任调查兵团团长埃尔文·史密斯想在今天见我一面，问我一些问题，我难免紧张，不知道这位团长先生怎么对我这位平凡的女仆感兴趣，搞得我紧张兮兮，一直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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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离利威尔只有几步远时，他冷不丁的开口，他的西装外套随意的搭在肩上，他走起来快而稳当，才使得这衣服没有掉落下来，但我觉得还有一个原因是他肩部坚实而优秀的肌肉线条的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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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我对上他的视线，他眼底的神色倒有些轻松，但依旧冷淡得没有其他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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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一副便秘的表情，让人看了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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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虽然很想冲他翻个大白眼，但我还是忍住了，因为你打不过他的，梁浅，别找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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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便秘呢，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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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啦。”走到一扇沉重的木门前，韩吉停了下来，把手放在木门上烫金的金色把手上，门内的世界仿若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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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尔文团长说了，让你直接进去，我们在外面等。”韩吉声线压低，眼看就要按下扶手，我的血压有不知不觉的的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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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什么你就答什么，放心，他又不会吃了你。”利威尔的目光扫过我的手不安分的与裙子上一根的线头一拉一扯，出声说道，然后韩吉打开门，我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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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这个房间，我首先看到的是一张棕红色的办公桌，现任调查兵团团长埃尔文·史密斯站在桌子后面巨大的落地窗前，他穿着调查兵团的队服，浅棕色的外套背后画的是自由之翼，他不知在看什么，我小心翼翼的带上门，门锁发出啪嗒的响声，他也在这个时候，转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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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长先生，您好。”我略微拘谨的站在门边，埃尔文金发蓝眸，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眼里带着一丝和善，手上端着一个红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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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简·凯尼斯。”他对我露出一个微笑，然后拉出办公桌前的椅子，做了下来，然后向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才注意到在里办公桌不远的地方，摆着一个扶手椅，正对着办公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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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吧。”埃尔文的声音沉稳有力，颇具领导的风范，气场流露于无形，我点点头，向前挪了几步，然后在沙发凳上端正坐好，埃尔文的身体正对着我，虽然距离不近，但我却感到压迫感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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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握紧椅子的扶手，光滑坚硬的触感让我不禁有些放心下来，我坐直起来，目光看着埃尔文团长书桌上的一摞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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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紧张，简，我只是问你几个问题。”埃尔文身体微微向后靠去，手肘随意地放在把手上，双手交叉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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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问吧。”我故作轻松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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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一年前利威尔在壁外调查中救下的那个孩子，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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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团长先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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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几岁？一直住利威尔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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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团长先生，我现在十七岁，一直住利威尔兵长家，帮忙打理家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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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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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尔文又问了几个问题，全部都和日常生活有关，什么最近过得怎么样啊，还习惯这种生活么之类的问题，我虽然都认认真真回答了，但却觉得越来越奇怪，若就问这种平常的问题，犯不着让埃尔文团长亲自来问我，他让我过来，应该不是跟我闲话家常的，应该有更重要的东西，但我有揣测不出，于是我壮着胆子，小心翼翼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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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长先生，您叫我来，应该不是单纯问这些问题吧？您到底想问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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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尔文面上波澜不惊，而是将视线细细扫过我的脸庞，仿佛在我的脸上寻找什么蛛丝马迹的细节，然后他开口道：“嗯，既然你都这么问了，那我们就开门见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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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埃尔文在等我说这句话。我的面色不禁有点慌乱，他所说的开门见山，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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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月前，韩吉那了一个块状的物体给我，告诉我这个东西是你做的，可以用来清洁，我试了一下，果真不错，听说那东西是你用猪胰脏和草木灰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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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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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真是个有趣的发明呢，不仅发明了这东西，听说你还发现托洛斯特区有人假扮医生卖假药的事情，这事是利威尔告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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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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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你挺聪明，之后你的作为更是让我刮目相看，你先是用半年的时间治好了德安镇所有中老年人的身体毛病，还顺利的成为了王都内的名门望族——克拉克家族长女：蒂雅·克拉克的长期医生，就在前几天，你还出色的完成了一次截肢手术，真是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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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过奖了。”我略略一低头，这些话分明是夸赞，但语气却不是那么一回事，不知是不是我多心了，埃尔文友善的目光和故作轻松的口吻下隐藏着什么危险的东西，他的话语循循善诱，诱导我走向某个地方，而那个地方，已经埋藏好一个巨大的陷阱，准备将我捕杀，我是他的势在必得的猎物。

“听了这些事情之后，我调查了一下你的背景，你一点也不像漂泊无依的孤儿，你受过良好的教育，按理来说你应该不会被随意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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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长先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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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先听我说完。”团长比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我查清了你的身世，简·凯尼斯，你的生父是约翰·凯尼斯，很遗憾，在罗斯之墙的难民记录里，没有你父亲的名字。他可能在巨人破墙后就遭到巨人的攻击而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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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我不知以什么样的表情回应，约翰·凯尼斯，仿佛是一个陌生的名字，虽然他是我现在在用的这具身体的父亲，但我的心底却没有一点难过，仿佛就是一个与我无关的人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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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问题就出在这里，简，我查询了玛利亚之墙内所有学校的学生记录，别意外，所有学生的记录我们都会严格保留，就算是玛丽亚之墙被攻破了我们也保护了下来，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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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的手脚开始感到有些冰凉，我有点猜到了埃尔文接下来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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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凯尼斯根本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她应该最多是会识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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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在扶手上猛然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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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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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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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你在这里医术精湛，我怀疑你是不是出生于医生世家，这里大部分医生都是这样，可是呢，简，约翰·凯尼斯，你的父亲，他只不过是一个妓（和谐）院的老板，一个平平无奇的商人，家境并不殷实，而且出身市井，家世普通，不是书香门第，更别提什么医生世家——”埃尔文团长说到这里，语气微寒，眼里带着森森冷意，颇有几分危险的意味，不得不说埃尔文言语威力真是一绝，几句话仿佛把我打入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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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他慢条斯理的从抽屉里拿出一只手枪，放在桌面上，金属的冷硬与光滑的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的目光颇有暗示意味的看了看枪，然后缓缓的看向我，那只枪乌黑的枪洞非常配合他的心意，直直的对着我，看向脸色已经接近惨白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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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根本不是什么简·凯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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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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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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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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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爆团长！！
最近好喜欢他(✪▽✪)

大家好，我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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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是吹爆团长的一天，团长这男人真是该死的甜美啊（保护后颈）

贴吧又又又给我搞什么敏感词，大家看图片好了(눈_눈)

“简，啊不，墙外人，说话。”埃尔文沉声开口道，我的沉默是在消磨他的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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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快速的思考了一下，人在紧张的时候大脑就会高速运转，此话不假，我说假话无法令他信服，那么就说真话，我真实身份的隐藏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获得他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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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长先生，您的聪明才智令我甘拜下风。”我开口道，不管怎样，先卖个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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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维话就免了，”埃尔文的手在空中一摆，显然不吃这套，我的小算盘落空，他蓝色的眼眸里充满质询，“是或不是，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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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决定不整那些虚的，直截了当的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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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尔文的眉眼粗略不计的一动，然后唇角蔓延出一丝无声的笑意，“是么。”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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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进击的巨人的人物极为熟悉，也爱屋及乌的去了解了每一个人物的性格，对于埃尔文，我知道他对巨人的真相如此执着其一是出于调查兵团的职责要为墙内人弄清真相，其二则是他从童年埋下的种子，所以埃尔文知道我来自墙外的世界，一定会用尽手段逼我说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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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您还是没说对，你说我来自墙外，但这样说不准确，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来自别的世界。”我看着埃尔文眼里闪烁着光芒，那是对真相渴求的光芒，那光芒正逐渐聚拢，牢牢的盯着我，为了避免埃尔文对我用什么非常手段，我选择把我的秘密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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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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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眨眨眼睛，把我在现代出了车祸然后来到这里的故事讲了一遍，但埃尔文似乎不太相信的样子，眼里的怀疑经久不散，这不奇怪，对于我到底来自墙外还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而来，他看起来更愿意相信前者，后者在他眼里更像个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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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这个，我还是更愿意相信你是墙外人。”果不其然，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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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跟您开玩笑，我可是很了解您哦，埃尔文团长，您对墙外的世界与巨人的真相，异常的好奇呢，是跟您儿时发生的事有关吧？跟您的父亲有关，您知道墙内人篡改了历史这件事深信不疑，您力图想知道这个真相，我说的对吗？”我开始揭露埃尔文的往事，我要让他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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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尔文的眼中出现罕见的动摇，原本平放在桌子的手开始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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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您还未跟任何人提起过，对吧？就算我是墙外人，也不可能知道这么多，团长先生，相信我吧，我来自另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能看到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我了解过去，也知晓未来，甚至握着你想要的真相。”我轻轻的说，眼里带着平静，这些话足以颠覆一个人的三观，足以让一个人陷入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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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到底是谁，神明吗？”埃尔文开口，眼底的神色是经过惊讶之后的平静，声音中着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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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长先生，我说过了，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来到这个世界纯属意外，放心吧，我不会伤害任何人，我的立场跟你们相同，这点我坚定不移，如果您愿意，我会告诉您想要的真相。”我缓慢开口，我需要跟埃尔文达成某种交易，我想要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就需要得到他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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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说的真相，是需要条件的吧？”埃尔文敏锐的捕捉到了我话中的含义，知道我要跟他谈条件，把我心里所想表达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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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您想要知道的事情我会告诉您，但我有三个条件。”我的手举了起来，亮出三根手指，目光在埃尔文身上转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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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这次谈话内容绝对保密，我来自别的世界这个事情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您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若是让我知道了，您想要知道的事情，全部免谈。”我收起第一个手指，关于我是穿越来的这件事还是保密为妙，不然会招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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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关于真相这件事，我只有在合适的情况下，合适的时间才会告诉您，我不会一股脑的全部告诉您，您也绝对不可以逼我说出来，我说过了，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是一段历史，我怕说的过多会使整个历史出现偏差，到时候会陷入无可挽回的地步，我不想让历史出现任何的改变。”我收起第二个手指，看着埃尔文，他在认真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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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我需要您的信任，团长先生，我想要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既然您已经怀疑我，我也把我的经历全都告诉您了，但信不信还是由您决定，我接下来是做回一个普通女仆还是让众人知道我是假的简·凯尼斯，决定权在您，您可以随随便便就让我失去在这里立足的机会，但您既然想要知道真相，就请跟我合作，也请您信任我。”我放下第三个手指，咽了一口口水，说的太多，喉咙有些干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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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埃尔文，他的目光沉沉，手指放在唇上，似乎有些抗拒我说的，他的手摩擦着光滑的下巴，在思考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