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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面前,我轻而易举就变得笨嘴拙舌,一向的伶俐消失得无影无踪。维维的警告言犹在耳,但吃顿饭应该没什么吧?何况我确实欠着他的人情。抗拒再抗拒,最后我还是乖乖地跟着他上了车。
他带我去的地方,是一家私人俱乐部。叶卡琳娜二世时的古老建筑,温暖的帷幔和恰到好处的灯光,却是源自洛可可风格的瑰丽细腻,陌生但让人神往的布景。
  我顿时退缩,磨蹭着不肯进去。
  孙嘉遇奇怪:“你怎么了?”
  “这种地方我请不起你。”我如实回答。
  “你请我?”他大笑,“你成心想寒碜我是吧?”
  “没有,我真的想谢谢你。”
  他不由分说,一把拉住我的手,直接拽进了大门。侍者笑容满面迎上来,这回我学了乖,解开大衣纽扣,由着侍者帮忙褪下衣袖,取了大衣和帽子收进衣帽间。
  旁边桌的人走过来招呼,象是孙嘉遇的熟人。“马克,好久不见。”那人的眼睛向我溜了溜,笑道,“哟,傍尖儿又换了?你丫的怎么越玩越回去了?”
  “你他-=的,就是故意的,成心毁我是不是?”他有些挂不住,一脸窘态。
  我只能转过头,假装欣赏墙上的装饰画。
  菜上来了,大概是为了掩饰尴尬,孙嘉遇自己不怎么动,却不停地劝我,“尝尝这个,乌克兰的特色菜,味道怎么样?”
  “嗯,挺好,不过原料是什么?”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俄文叫做‘庐卜提斯’。”他卷起舌头发出一个奇怪的音节。
  我忍不住笑:“你是俄语专业出身吧?”


46楼2009-10-09 1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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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咱自学成才成吗?在这鬼地方呆了七年,都快赶上八年抗战了。”
      我停下刀叉,吃惊地看着他,“你在这儿呆了七年?这个地方?”
      “啊,怎么了?”他点起一根烟,人在烟雾后笑,“别只顾发呆,吃菜吃菜,再来点鱼子酱?”
      我连连摇头,“不不不不……”简直象生吃鱼肝油,那股子腥臭味道,我永生难忘。别的不说,能忍受食物方面的不适和贫乏,在这里坚持七年,我就非常佩服。
      等到甜食上来的时候,孙嘉遇递给我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于是我看到了时尚杂志中见过无数遍的标志,那两个著名的大写字母:CD。掀开盒盖,里面是六个形态各异的小香水瓶。
      “不知道哪种适合你,都试试得了。”他说。
      “我从来不用香水。”摸索着那些晶莹剔透的玻璃瓶,明知不妥,想还回去又舍不得,心里矛盾万分。
      “女孩儿哪儿能不用香水?”他隔着桌子伸出手,在我手背上拍了拍,“宝贝儿,你得学会让某种香氛成为你的特征。”
      这句话让我动了心,维维似乎也说过同样的话。伊人已去,余香犹在,若有若无间沁人心脾,会让男人印象深刻。
      “我不要。”犹豫半天我还是把盒子推回去。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顿晚餐的代价,我还不知道是什么呢。
      “你这人,怎么这么事儿啊?”他不耐烦,抓过我的背包,直接把香水盒塞进去。
      这时候再拿腔作态就显得过了,我只好朝他笑一笑,“那就谢了。” 
      出门他就势拉起我的手,我任他握着,脸上有点发烫。他的手心温暖而干燥,指腹和虎口处却有一层薄薄的硬茧。
      我用手指挠挠他手心的茧子,“这什么?劳动人民的手,嗳?”
      他看着我做了个惊异的表情,两条眉毛一上一下倒悬着成了八点二十,“我爸是时传祥,你不知道?”
      “时……时什么?”我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难免一脸迷糊。


    47楼2009-10-09 1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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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7 03:2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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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跺跺脚长叹一声:“代沟啊,我怎么就给忘了?来,帮你扫扫盲,时传祥,一九七五年全国劳动模范,对了,那时候你还没出生呢,他的职业是掏粪工人,哎,你不会连什么是掏粪工人都不知道吧?我打小就跟着他走千家串万户……”
        “去你的!”听明白他在消遣我,我撂开他的手,自顾自往前走。
        “哎,别生气啊!” 他追上来,嬉皮笑脸地揽住我的肩膀,“我说实话, 被健身器械磨的,行了吧?”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两个七八岁的洋童跑过来,拽住他的衣襟不放,“先生先生……”稚嫩的童音,“买后视镜吗?五十美金一个。”
        一个孩子扬起小手,举着一只后视镜给他看。
        “不要不要。”他一边摆手一边取出钥匙为我开了车门。
        “买吧,先生,便宜,不买你会后悔的。” 两个孩子依旧缠着他。
        “走开!”他板起脸,做出一副凶恶的模样,“不然我叫警察抓你去警局了啊。”
         提到警察,那洋童似乎瑟缩了一下,松开手向周围看看。他趁机推开两个孩子坐进来,关门点火松手刹,犹自恨恨地说,“你不知道,这些小孩儿特别讨厌……”他的声音忽然高了八度,“嘿,我说,这他-=的叫什么事儿啊?”
        我凑过去看一眼,噗哧一声笑出来,原来车两旁的后视镜已经一个不剩,全都消失了。
        他推开车门,换了俄语大叫:“你们两个,给我回来!”
        那俩孩子看他脸色不虞,吓得撒腿就跑。可是人小腿短,很快就跑不动了,被他拎着领子揪了回来。
        一番讨价还价,孙嘉遇最终掏出三十美金赎回了他的后视镜。他提着它们走回车子的时候,气得脸都是绿的。
        我远远地看着,靠在座椅背上笑得喘不上气,断断续续地说,“这买卖……太值了,真换个新的,BMW……还不得敲你一百美金?”
        他的脸色缓和下来,伸手拧我的面颊,“三十美金能换你一笑,还挺划算。”
        我指着窗外,依旧笑得说不成话。两个洋童拿了钱屁颠颠地跑了,不远处还站着几个十五六岁的当地少年,显然这几个才是始作俑者。
        孙嘉遇啼笑皆非,“这帮兔崽子,被他们算计好几回了!刚才我还一个劲儿琢磨,怎么这玩意儿瞧着这么眼熟呢?”
        他送我回家,车穿过市区的街道,街边的煤气灯在车窗外掠过,一颗颗象流星划过。
        望着他英俊的侧脸,我渐渐笑不出来, 只要他看着我,我的心就紧张得噼啪乱跳,第一次尝试到这种自虐一样的感情。为什么会这样,我无法解释,但我希望我能知道。或许这就是爱情的感觉。真正爱上一个人,不需要理由,更不需要逻辑。
        他侧过脸看我一眼,“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48楼2009-10-09 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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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说什么。”
          他扶着方向盘笑起来,问我:“你是北京人?”
          “嗯。”
          “音乐附中毕业的?”
          “嗯。”
          “除了嗯你还会说点儿别的吗?”
          我白他一眼,“我的护照你看过,我和彭维维是同学你也知道,你问的可不都是废话吗?”
          他咬着下唇,似是忍俊不禁,“这不是帮你找话题嘛,好吧,换你问我。”
          于是我问:“别人叫你马克,是你英文名吗?”
          “嗯。”他原样还给我。
          “为什么叫M-a-r-k?有什么典故?”
          “典故?”他仰头想了想,微笑,“还真有,不过挺俗的。上学的时候,外教给我起个英文名叫Jay,我不要,坚持叫Mark,老太太一个劲儿追问,why? why?”
          “到底为什么?”我也好奇。
          “因为啊,”他慢条斯理地回答,“那个时候,英镑、美元都在疲软状态,只有德国马克最坚挺。”
           “可怜的外教,”我勉强忍着笑,“有没有被你气着?” 
          他一本正经地摇头,“没有,老太太早被我气成习惯了。你是不知道,从小学到大学,就很少有老师喜欢我,每次家长会,我们家也没人愿意去。因为每次我都是带枷示众的反面典型。”
          “要是老师要求一定参加呢?” 
          “那大家就撺掇我姥爷去。反正老爷子耳背,老师说什么他都听不明白。”
          “哎呀,谁上辈子没烧高香,摊上你这种学生?” 我得用力握紧拳头才能忍住大笑。


        49楼2009-10-09 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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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不时有车经过,车头大灯的光亮扫过,照着他没有任何表情的脸。
            我觉得无趣而尴尬。这最后的香艳场面,维维是为了做给他看,显然他对维维还有旧情,那我杵在这儿又算什么呢?
            我推开车门同他道别:“我走了。”
            他“嗯”了一声别过脸,神色有点茫然。也许是我多心,类似的表情,在维维脸上似乎也出现过。这么时髦悦目的一对男女,他们在一起才算旗鼓相当,我没法儿跟维维比,可也犯不着做别人闲暇时的点心。
            走出十几米,他追上来拽住我的手臂,“你干嘛?上车,我送你回去。”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谢谢你的晚饭。我自己能走回去。”
            他用力扳着我的肩膀,把我的脸转到路灯下,“好好的,突然这么别扭,我得罪你了吗?”
            “没有。是我自己心情不好。”
            “国内的女孩儿怎么都这样?”他非常不耐烦,“一个比一个难伺候。” 
            我笑笑,“再见。”
            这次他没有再追过来。


          50楼2009-10-09 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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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头看他一眼,他也盯着我,眼睛里的神情极其复杂,我却看不出任何端倪。
              回去的路上,我终于没能忍住,开口问维维:“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没什么,彼此看着不顺眼。”维维头抵在车窗玻璃上,说得轻描淡写。
              我不好再接着问,回家催她洗澡换过衣服,又看着她吃完饭上床躺下,才匆匆赶回学校取我的书包。
              回来胡乱看了几页书,又收拾一下房间,时间已过十二点。我换了睡衣钻进被窝,正要关掉床头灯,房门毕剥毕剥响了两声,维维在外面说:“赵玫,你睡了吗?”
              “没呢。”我立刻坐起身。
              她在床边坐了很久,只是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表情冷漠,却不肯说话。
              我把她的手拉进被子暖着,“维维……”
              她忽然笑了,“你是不是觉得我今天特别丢人?”
              “没有,”我几乎指天发誓,“我要是这么想过,出门被雷劈。”
               “你个傻蛋,谁让你赌咒来着?” 维维嘴角动了动,笑容勉强且带着几分自嘲,“知道吗赵玫?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求过人,连那个混蛋当初欠下一屁股债跑路,我手里没有一分钱,逼债的天天堵在门口,房东要赶我出门,我都没有求过人……”
              她的脸上浮现一抹悲凉,声音不觉变得哽咽。我不敢插话,屏住声息听她接着说下去:“可是我求过他,放软了声音求他,他还是我行我素……这辈子我真正动过心的男人,也就两个……”
              一滴眼泪慢慢滑出眼眶,维维闭上眼睛。外面的世界瞬间变得寂静,我怔怔地望着她,一颗心也缓缓下沉。
              “那……你们以后……”我问得非常小心。
              “没有以后,这个人对我来说已经死了!”维维睁开眼睛,又恢复了之前冷冷的神情。
              她再也没说什么,站起身离开我的卧室。我听到她的房门轻轻关上,吧嗒一声落了锁。
              夜里我翻来覆去睡得极不安稳。以前我不曾见识过,原来爱情不全是风花雪月,它的份量也会如此沉重,让人黯然,让人流泪,伤人,然后自伤。


            53楼2009-10-09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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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德烈笑着拍拍我的后脑勺。这语速极快的一串中文,他虽然听不太懂,可是察言观色,大概也知道我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我感到胸口似憋着一口气,非常想做点什么发泄,于是超过他一直冲到前面去。
                “玫,你别怕!”安德烈再次追上来,在我身后说,“如果他不爱你,还有我爱你呢!”
                我被他逗得笑起来。
                我喜欢安德烈这点天真和坦率。他的心里藏不住任何事,从来不装模作样,也很少愁眉苦脸,但他并不傻,什么都知道。象孙嘉遇那样的人,谁喜欢上他都是一个劫数,维维就是个现成的例子。
                “算了吧,安德烈。”我夸张地皱起眉头,“你们乌克兰的女人,简直象苦力。生七八个孩子,每天上班贴补家用,下了班牛一样忙家务。我听说有更离谱的,丈夫回来还要跪着给脱靴子……”
                他大笑,伸手要捏我的鼻子,“胡说!至少我不会这样对待我的妻子。”
                我嘻嘻笑,在林荫道上左右穿梭着躲避他,正玩闹着,前方有辆加长卡迪拉克经过,车牌号是666888,我觉得好玩,一路追着看,顺便告诉他中国人对吉祥数字的崇拜。
                安德烈点点头,“乌克兰也有,你知道吗?车牌前三位是000的,肯定是政府的车。”
                我心里一动,趁机问他:“那前三位是TTT,又代表什么意思?”
                他的脸色顿时凝重,“你们中国的黑社会首领。”
                “什么?”
                “他们都叫‘大哥’。”
                我眼前恍惚一黑,被鹅卵石一跤绊倒,结结实实摔在地上。
                安德烈吓得扑过来扶我,“玫,你还好吗?”
                我捂着膝盖坐在地上,嘴里大抽冷气,双手也被擦伤,火辣辣作痛,一时半会儿站不起来。
                安德烈蹲在我身边,连连问:“没事吧?你没事吧?”他紧张得声音都变了调。
                我顾不得膝盖处传来的刺痛,一把抓住他的手问:“安德烈,你刚才说的,是真的?你没骗我?”
                “我从来不骗你。”他神情严肃,象在教堂发誓,“这几年乌克兰的中国黑帮越来越庞大,地位比较高的几个人,他们的车牌号上,都有TTT三个字母。”
                臀部下面的寒气一丝丝侵染上来,我象被冻僵了一样,半天动弹不得。
                我想不明白,维维虽然脾气火爆,可是一向做事还有分寸,她怎么就会招惹上黑帮呢?


              55楼2009-10-09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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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德烈笑着拍拍我的后脑勺。这语速极快的一串中文,他虽然听不太懂,可是察言观色,大概也知道我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我感到胸口似憋着一口气,非常想做点什么发泄,于是超过他一直冲到前面去。
                  “玫,你别怕!”安德烈再次追上来,在我身后说,“如果他不爱你,还有我爱你呢!”
                  我被他逗得笑起来。
                  我喜欢安德烈这点天真和坦率。他的心里藏不住任何事,从来不装模作样,也很少愁眉苦脸,但他并不傻,什么都知道。象孙嘉遇那样的人,谁喜欢上他都是一个劫数,维维就是个现成的例子。
                  “算了吧,安德烈。”我夸张地皱起眉头,“你们乌克兰的女人,简直象苦力。生七八个孩子,每天上班贴补家用,下了班牛一样忙家务。我听说有更离谱的,丈夫回来还要跪着给脱靴子……”
                  他大笑,伸手要捏我的鼻子,“胡说!至少我不会这样对待我的妻子。”
                  我嘻嘻笑,在林荫道上左右穿梭着躲避他,正玩闹着,前方有辆加长卡迪拉克经过,车牌号是666888,我觉得好玩,一路追着看,顺便告诉他中国人对吉祥数字的崇拜。
                  安德烈点点头,“乌克兰也有,你知道吗?车牌前三位是000的,肯定是政府的车。”
                  我心里一动,趁机问他:“那前三位是TTT,又代表什么意思?”
                  他的脸色顿时凝重,“你们中国的黑社会首领。”
                  “什么?”
                  “他们都叫‘大哥’。”
                  我眼前恍惚一黑,被鹅卵石一跤绊倒,结结实实摔在地上。
                  安德烈吓得扑过来扶我,“玫,你还好吗?”
                  我捂着膝盖坐在地上,嘴里大抽冷气,双手也被擦伤,火辣辣作痛,一时半会儿站不起来。
                  安德烈蹲在我身边,连连问:“没事吧?你没事吧?”他紧张得声音都变了调。
                  我顾不得膝盖处传来的刺痛,一把抓住他的手问:“安德烈,你刚才说的,是真的?你没骗我?”
                  “我从来不骗你。”他神情严肃,象在教堂发誓,“这几年乌克兰的中国黑帮越来越庞大,地位比较高的几个人,他们的车牌号上,都有TTT三个字母。”
                  臀部下面的寒气一丝丝侵染上来,我象被冻僵了一样,半天动弹不得。
                  我想不明白,维维虽然脾气火爆,可是一向做事还有分寸,她怎么就会招惹上黑帮呢?


                56楼2009-10-09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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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7 03:1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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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你的来临对我是多么沉重,在我的心灵里,在我的血液里,引起多么痛苦的陌生。一切狂欢和所有的春光,只会将厌倦和愁闷注入我的心。请给我狂暴的风雪,还有那幽暗的漫长冬夜!
                  ----------------普希金《春天》
                    自从安德烈揭晓车牌的奥秘,我一连几天心神不定,做事丢三落四,恍惚得象走了真魂。
                    以前我对黑社会的了解,只停留在对九十年代港产片的印象里,天黑了就拎着刀当街乱砍那种。但是上次在七公里市场亲历的一幕,让我亲眼见识到其中的血腥残酷,我为维维感到不安。
                    心不在焉地坐在钢琴前,简简单单一部练习曲,辅导教师纠正无数次,但每次到了同一小节,我依然会犯同样的错误。
                    辅导教师几乎被我气得背过气去:“玫,你根本不在状态,这是在浪费我们两个人的时间。”
                    我索性提前结束练习,收拾东西回家。家里还是没有人,维维已经三天不见人影,她的手机也一直处在关机状态。
                    冬日的傍晚黑得极早,我一个人坐在黑乎乎的客厅里,翻来覆去地瞎琢磨,记起那天在警局孙嘉遇说过的话,心里更是忐忑。想找他问个究竟,可是怎么才能联系上他呢?我并不知道。
                    踟蹰良久,忽然想到一件事。孙嘉遇曾送给彭维维一个最新型的诺基亚手机,她用了一段时间,不知什么时候,又换回原来的三星手机。想来那段时间,正是两人开始龃龉的时候。
                    我决定碰碰运气,拉开维维的梳妆台抽屉,果然,那个红色的诺基亚,正孤零零躺在抽屉的角落里。然后同样幸运地,从名片夹里找到孙嘉遇的手机号。
                    我用固定电话一个个按着号码,心脏却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57楼2009-10-09 20:04
                  回复
                    没有了?..
                    太监啊.


                    IP属地:广东61楼2009-10-31 19:01
                    回复
                      回复:61楼
                      只是最近很忙
                      忘了而已!


                      63楼2009-12-14 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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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解开我的衣领,从颈部一路吻下去,嘴唇摩擦着我的锁骨,如羽毛般轻轻掠过。灵魂渐渐出窍,飘向不知名的去处。万籁俱寂的地方,适合吸血伯爵的黑披风出没,柔弱的猎物心甘情愿成为他的受害者,在意乱情迷中幸福地沉沦,从此万劫不复。
                             维维的影子忽然在眼前闪过,我打了个寒颤,如梦初醒,用力推开他。
                             这个人,浑身上下如有魔障,一旦接近,意志力会被完全摧毁。
                             “你怕什么?怕我吃了你?嗯?”他很意外。
                             我看着他不肯说话,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滴溜溜打转。我的初吻,就这么没了!给了一个中国商人圈里有名的花心萝卜!
                             他伸手抱我,“宝贝儿……”
                             我再次推开他,撒腿跑了,全然不顾他在身后大声叫我的名字。
                            
                             家里出乎意料地有灯光。我用钥匙开了门,多日未见的维维坐在灯下,正弯腰给十根脚趾涂趾甲油,一种诡异的蓝紫色,看久了会眼睛痛。
                             “赵玫,家里有人来过?”她抬起头问。
                             我心虚得厉害,简直不敢看她:“没……是,同学来借琴谱。”
                             维维并没有留意我的脸色,点点头,又去服侍她的趾甲。
                             我松口气,也没敢问她这些日子去了哪里,蹑手蹑脚回自己房间,躺在床上抚着嘴唇惆怅了很久。
                             维维这次回家,原来只为了收拾换洗衣服。第二天一早,我默默地看着她把衣服扔进箱子,想起孙嘉遇的叮嘱,存了一肚子话却无论如何开不了口。
                             最后她合上箱子盖,坐在我身边,熟练点起一支烟。
                             我实在看不下去:“又抽烟又喝酒,你的声带会彻底完蛋。”


                        66楼2009-12-14 1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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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65楼
                          平安夜结束,在我的坚持下,安德烈送我回去。车一驶入黑暗的街道,曲终人散的孤寂令我沉默下来,感觉两颊的肌肉笑得酸痛,方才的欢声笑语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玫,你是不是累了?”安德烈的声音也象来自遥远的地方。
                               “没有,就是有点困。”我强打起精神。
                               他看我一眼:“你想好了?真不和我们去滑雪,一个人过圣诞节?”
                               “是啊,我要复习,不是跟你说了吗?”
                               他回过头专心开车,“我总觉得你有心事,不知什么时候,就一下沉到自己的世界里去了,所以放不下心。”
                               我拍着他肩膀:“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你担心什么?”
                               他哼一声:“我知道你为什么。”
                               我忍不住笑:“你知道什么?安德烈,不要总是扮演先知,你会很累的。”
                               他不出声,一直把我送到公寓楼下,然后吻我的脸道别:“圣诞快乐,我亲爱的女孩!”
                               我站在大门口,眼看着他的小拉达摇摇晃晃上了大路,才转身进电梯。
                               房间里黑漆漆的,只有室外的灯光映在家具上,反射着微弱的光泽,隔壁人家彻夜狂欢的笑声、音乐声,透过未关严的窗扇漏进来,愈发衬出一室岑寂,扑面而来。
                               平日无数细微的不如意处,身在异乡的孤独无助,在这个万众同欢的夜晚, 都被无限放大,催生出一股酸楚的热流,生生逼出我的眼泪。
                               这种时候,我通常不敢给爸妈打电话,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惹得他们无谓担心。
                               我只能捂在被子下面,断断续续哭了一场,等我朦胧睡去,窗外的天色已经透亮。
                              


                          67楼2009-12-14 1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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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诞节的下午,我是被手机铃声叫醒的。
                                 我翻个身,极不情愿地伸出手臂,闭着眼睛摸到手机,含含糊糊地问:“谁呀?”
                                 “孙嘉遇。”
                                 我一下惊醒,霍地坐起来:“你干嘛?”
                                 “怎么这声儿啊?还没睡醒呢吧?快起来,我给你看样好东西。”
                                 我真是怕了见他,于是随口扯了个谎:“我不在奥德萨,我出来滑雪了。”
                                 “扯淡!”他在那头笑,“你说谎也打个底稿,我就在门外,电话声我都听见了。”
                                 我屏住声息,果然听到有人在嘭嘭嘭敲门,我顿时哑口无言,脸有些发热。
                                 “给你二十分钟,我在楼下等你,快点啊!”不待我再找理由搪塞,他已经不由分说挂了电话。
                                 在他面前我好像总是处在被动地位,玩不得半分猫腻。于是飞快跳下床,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刷牙洗脸梳头,然后穿衣戴帽。
                                 外面天气很冷,又有点下雪的意思,露在外面的皮肤不一会儿就被冻得颜色发紫,我不由自主裹紧大衣。
                                 孙嘉遇正靠在车门边抽烟,见我走近才扔下烟头,露出一口白牙笑道:“还行,挺麻利的。”
                                 我依然为糊里糊涂失去的初吻耿耿于怀,努力板紧脸,冷冷地问他:“你要给我看什么?”
                                 我冷淡的态度,他仿佛置若罔闻,极其戏剧化拉开车后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亲爱的公主殿下,请看……”


                            68楼2009-12-14 1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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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7 03: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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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颗白生生绿莹莹的大白菜,静悄悄地躺在后座上,散发出诱惑的光泽。
                                   “天哪……”我故作矜持的姿态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惊喜地问:“你……你怎么搞到的?”
                                   他的唇贴近了,在我脸颊轻轻碰了碰,愉快地回答:“昨天使馆分大白菜,我正好路过,连夜翻墙进去,偷了不少。”
                                   “又胡说!”
                                   他看着我笑:“你管它怎么来的呢?先想想怎么吃了它。”
                                   “哎哟,那就多了,醋溜,干煸,凉拌,白菜肉丝炒年糕……”我掰着指头数,数得口水都要掉下来了,最后我俩几乎同时说,“猪肉白菜饺子!”
                                   他大笑,把我推进司机副座,“走吧,到我那儿去,全套的家伙什儿,就看你的水平了。”
                                   孙嘉遇住在市区最好的地段,一座灰色的旧式小楼,分左右两户,上下两层。南面整幅长窗正对着波涛粼粼的黑海。上回和彭维维一起见过的那个老钱,还有另外一个姓邱的中国商人与他同住。
                                   我感觉怪异,无论怎么看,他也不象能和不相干之人和睦而临的人。
                                   对我的疑问,他解释得云淡风轻:“哪天死在房子里,总算有人知道。”
                                   “就是就是。”我再次想起失去的初吻,充满恶意地附和他,“省得肉烂了都没人知道。”
                                   他回头瞪我:“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说话这么歹毒啊?”
                                   我故作委屈地撇撇嘴:“我说的是实话嘛,你别不爱听。”
                                   我还真没有说谎,安德烈曾讲过一个故事,成功地恶心了我一个星期,看见肉就躲得远远的。
                                   那个案子里,有一个福建商人,被同乡在室内杀死,尸体剁碎煮熟后冲入马桶,堵塞了楼下邻居的管道。邻居请来修理工,打开下水道后,发现里面充斥着碎骨和烂肉。
                                   邻居还以为是被虐杀的猫狗尸体,气愤之下当即报警。警察在管子里掏啊掏啊,粉碎的内脏和筋骨取之不绝,最后看到一截人类的手指头,所有人都唬在当场。
                                   此案曾在奥德萨轰动一时,并引起房屋租金暴涨,因为当地人宁死不肯再租房给中国人。
                                   “你说说,好好在国内呆着不好吗?非要出来,结果把命赔在异乡,图什么呢?”我十分不解。


                              69楼2009-12-14 1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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