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橙色的光将对方的五官渐渐映照的清晰起来,只是当聂小凤从对方熟悉的眉眼转到全身时,没来得及感动,就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姑娘笑什么?说出来一起笑啊。”来者一手抓着肩上的包袱带子,一手抓着挂着大刀的绳,颇有兴致的看着聂小凤,希望她能讲出来让自己也笑笑。
实在是很想继续大笑,只是饥饿的身体不容许,聂小凤软在地上,揉着酸疼的腹部,“哎哟”的轻唤了几声。正想回答对方,但是一见到对方的造型,又忍不住肩头耸动,憋得着实难受,只能将头扭到一边,不去看他。
“阁下是何人?”缓了半天,聂小凤才挤出一点力气问道。
“啊,在下奖门老人任我飞,不知姑娘姓甚名谁?”
“我叫聂小凤。”没有心情顾上礼数,聂小凤望着一边黑暗深处,回答的很随意。
也不在意聂小凤的失礼,任我飞没靠太近,将身上的包袱和刀放下,席地而坐后问道:“聂姑娘怎么一人在此处?可是迷路呢?”
“咕……”在悄寂的夜,肚子传来的动静能惊吓走胆小的鸟,也顺便回答了问题。
“呵呵,原来姑娘还没有吃饭。”任我飞笑的十分友善,解开包袱,从中掏出了一个馒头丢给聂小凤,“我身上只有这点干粮,你若是不嫌弃将就着吃吧。”
有吃的就感激涕零了,哪还能嫌弃?聂小凤感谢的话都没说,捧起馒头就啃了起来。
“慢点吃,别噎着,这里有水。”任我飞又掏出一个水袋,扔到聂小凤身边。
只能用眼神表达一下感激,聂小凤吃的风卷残云,却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桃花岛。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但若真正算起来,也不过是昨天发生的,而两天下来,她每次都是在饿得要吃土的情况下被人投喂食物。想想她堂堂冥岳之主,落到这般田地,还真是不体面啊,当然,这一切都要怪那个人!
吃着吃着又愤愤起来,再望向对面之人时,竟将笑意都压了下去。
咽进最后一口馒头,摸了摸像没吃过东西的肚子,聂小凤努力端正姿态,对任我飞道谢:“多谢阁下赐食,小凤感激不尽。”
“诶,小事一桩,你吃饱没?再来一个?”任我飞又摸出一个,问聂小凤。
咽了口唾沫,聂小凤正色道:“我身无分文,可能无法回报你。”
回答聂小凤的是抛来的馒头,任我飞见她稳当接到手,没有很快吃起来,笑道:“只是个馒头而已,任某不是贪财之辈,你尽管吃,我还有,分文不取。”
也是抵挡不住肚饿,聂小凤看了对方一眼就低下头吃起来,这次吃的虽快,但能顾及上颜面,不至于担心掉身价。
吃到第三个时,聂小凤终于觉得肚子里有点东西了,能边吃边说话,开口便问:“你是江湖中人?”
“是啊,难道姑娘也是?”任我飞武功高强,凭双眼就能得知对面柔弱的少女身上没有半点内功气息,听她问来有些奇怪。
聂小凤扬起下巴点了点他身边的大刀,说:“不是江湖中人,带着那么大把刀招摇过市,会被其他人打的吧。”
摸了摸刀鞘,任我飞恍然大悟,“是啊,我怎么忘了还带着刀呢。”
“你在江湖上有名气吗?”
“唔,从何说起呢?以前应该很有名,现在就不是很清楚啊。”
“我先前听你说你是奖门老人?是个什么称号?我行走江湖多年,也未听说过这种称谓。”聂小凤打量着对方浓密的过分的全白的发,还有黑色的浓眉和黑色的上胡须,以及编成辫子垂在胸前的全白下胡须,不懂这些毛发是如何长成这般泾渭分明的。
任我飞似乎在犹豫,想了半晌反问:“我感受不到姑娘身上的武功,姑娘却说在江湖行走多年,敢问姑娘师从何门何派?”
“哀牢……”下意识的回答让聂小凤心里一惊,看见与之相同的容貌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聂小凤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
“哀牢?可是云南县的哀牢山吗?恕任某寡见少闻,未听说过哀牢山有何门派?”
从对方口中得知这个时代有哀牢山,却没有门派所在,聂小凤内心百感交集,不由苦笑道:“我长于那儿而已。”
内心猜测可能是不知名的小门小派,任我飞知情识趣的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为了弥补自己的失言,他主动回答先前的问题:“任某不才,以前受武林同道错爱,做过一段时间的武林盟主,后来发生了一些事,现在只是一个会耍大刀的奖门老人。”
“所以,奖门是什么?既然你能做盟主,为何又不做呢?还独自一人来到这里?”聂小凤听得云山雾罩的。
听她问的过于直白,任我飞哑然失笑,却又放纵了对面少女的无礼,回她:“有些事过去了,任某不想再提,至于这个‘奖门’的称呼,也是武林同道给的。他们说我啊,比黄蓉更娇俏,比顽童更古灵精怪,所以就叫我奖门人啦!”
要不是聂小凤不久前见过缩小版的黄蓉,大抵就信了。
“呵,看来这不是个好词。”聂小凤下了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