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逍吧 关注:11,328贴子:445,192

回复:【坐忘峰】《将仲子兮》第三部《因缘》作者M大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杨逍又去看别的佛像,伽璘真老老实实地跟着他的目光一路解说过去,何谓六观音,何谓五大金刚,何谓明王,何谓曼荼罗,讲得口沫横飞,直到弟子们奉上茶饭,方恭恭敬敬地请杨逍用饭。奉饭的弟子见两人一副交相问难的模样,自然只道他们在精研佛法,不疑有他,依着杨逍吩咐退下了。
伽璘真果然是伺候人的一把好手,忙前忙后,端茶布菜,也不敢应杨逍让他坐下同食的话,只赔笑道,“您先用,我吃相埋汰,怕坏了您胃口。” 若在平时,杨逍或许会嫌糌粑和酥油茶之类的饮食油腻腥膻,但几天来全无胃口,不过勉强支应几口,这时大局方定,食欲大开,倒也吃的津津有味。吃到大半,抬头忽见伽璘真站在那里,身子扭股糖似的别来别去,正要发问,便听那番僧支支吾吾道,“我……我想大解,在后殿就行,什么都齐备的。” 见杨逍挥手示意他自便,就一溜烟儿转到后殿去了。
那后殿比前殿布置更加富丽,一束夕阳余晖正从西墙高处透气窗上投进来,照在绘着度母的唐卡上,细细的微尘在光柱中流淌。地上的羊毛毯足有寸厚,伽璘真急急冲进来,也没发出什么脚步声,三步并两步地找了块帕子,匆匆写上几个字,从脖子上取下串项珠,拴上帕子,冲着透气窗扔上去,但此时他手脚发抖,毫无准头,哪里丢得过那丈余高的透气窗去?眼睁睁看着那项珠砸到了墙上,虽那墙上贴了锦缎,没出多少声响,他仍急了一头冷汗,扑过去接住项珠,又团团转地找到一个绣墩,踩上去总算高了一尺,再次扔了一次,眼见就要飞出窗子去。
可没等伽璘真高兴,那项珠竟转了方向,直直地往前殿飞去。他大惊失色,再回头却见杨逍站在门口,手里拿着那串项珠,脸上倒是什么表情都没有。伽璘真双腿一软,直接从绣墩上摔到了地上,还没等再说什么求饶的话,就被杨逍掷出的项珠打在胸口,瘫在地上,嗓子里咕咕几声,四肢几下抽搐,便不再动弹。
杨逍用脚尖翻过伽璘真身子,检视呼吸脉搏,确证已死后,将那写了字的帕子从项珠上解下烧了,再看着伽璘真的尸首,不由皱眉,发愁又要用自己平日最讨厌的易容了。好在这伽璘真极会享受,殿中无所不有,各色工具齐全,不多时杨逍便和地上的伽璘真对调了模样。因番僧不似中原僧侣讲究剃头,伽璘真留了寸许长的头发,杨逍把头发塞到僧帽里,也算过得去,又涂黑了面皮,再刮下伽璘真的胡须,细细贴在脸上。两人身量年纪相似,伽璘真也是一副高鼻梁大眼睛的好相貌,再配合上杨逍旧年向教中高手所学的易容手艺,在傍晚的光线下看足可唬人了。待整理停当,杨逍不愿再耽误,易容换装花了小半个时辰,再拖下去尸体就要发僵了,就取了伽璘真的弯刀,在尸首胸前胡乱捅了几刀,又在脸上划了一刀,可惜这会儿尸首血液凝固,流血不多,不够逼真。不过此时他顾不上多叹遗憾,立即坐到正座上,模仿了伽璘真的声音,先唤了那个大弟子意希仁钦进来,二话不说便封了他的“大椎穴”和哑穴,又唤了另一个弟子多丹进来。


IP属地:安徽67楼2019-05-13 20:34
回复
    多丹进殿后看到那个神秘的蒙古贵人倒在师父座前,意希仁钦低头无语地瘫倒在地上,不由得惊疑不定,却听师父冷哼道,“这个逆徒,勾结了这个南蛮探子,假冒王子,以图谋刺,你可有与谋?”
    这多丹成日价为了在伽璘真座前争宠,和大师兄意希仁钦明争暗斗,此时见对手倒了霉,心中暗喜,忙跪下回道,“师父,意希仁钦从来不把弟子放在眼里,怎会与我同谋?”杨逍心知他已入彀,便冷笑一声,背过身不再看他,再不言语。
    多丹跪在当地,见“师父”不再理睬自己,哪敢怠慢,向前膝行几步,“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再抬起头来时额上见血,哭道,“弟子无能,没能早些察觉意希仁钦的奸计,害师父受惊,万死难赦!好在佛陀保佑,师父神功盖世,任他邪魔外道如何狡计百出,也难逃师父的雷霆一击。弟子自幼蒙师父抚育教诲,却不能为师父分忧,还请师傅责罚。”却见“师父”做出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来,“我自问待你们不薄,今日竟这样的收场,让我如何不寒心?我在这个逆徒身上花了多少心血,他如今犯了欺师灭祖的不赦之罪,可我如何下得了手?”
    多丹自觉听出了师父话里的意思,捏拳沉声道,“师父仁慈,如冈仁波齐峰般圣洁宽宏,弟子愿为师父分忧。”说着起身走到意希仁钦面前,抽出弯刀,架在意希仁钦颈上,冷冷地看着这个素来作威作福的大师兄。平时那张颐指气使的傲慢面孔上只剩下恐惧和哀求,他心里说不出的痛快,再回头望向师父,只见了一个冷漠的背影,一咬牙把弯刀往意希仁钦咽喉上一划,鲜血夹杂着气泡汩汩而出。不消半盏茶的功夫,意希仁钦就咽了气。
    此时殿中逐渐暗去,多丹站在两个尸首中间,偷偷抬头窥探师父的背影,却看不出喜怒来。他心里正在忐忑间,却听外面有人急急回禀,“回上师知晓,那新来的莲女甚是厉害,打伤了几个师兄,不过已被大伙儿困住了。如何处置还请上师示下。”
    杨逍回过身来,脸上微微露出点笑容来。多丹何等伶俐,立刻轻声问道,“师父,我这就去把那莲女请过来。”杨逍摇头道,“算啦,我自己去吧,你把这里打扫干净就行。这两个人今晚就埋到后山去,蛮子狡诈,说不定还有耳目,小心行事。”
    多丹一脸的心领神会,笑容满面,恭恭敬敬地跟在杨逍身后出了殿门,自去唤了亲信处理尸首,更换地毯,熏香撒扫不提。


    IP属地:安徽68楼2019-05-13 20:40
    收起回复
      杨逍仿了伽璘真走路时的一摇一摆,前有四个小番僧提灯照路,后有四个小番僧捧着金刚铃、金刚杵、本巴瓶、嘛尼轮等诸色法器,浩浩荡荡地穿过了半个万圣寺,一路上对路遇行礼的低等番僧一概不理,暮光中当真与伽璘真一模一样,并无一人起疑,不多时便见到了正在负隅顽抗的晓芙。她被几十个番僧引弓执杖地团团围住,倒是一副镇静无畏的模样。番僧们因顾忌她是伽璘真新带回来的女人,并不敢放箭射杀,又怕被她手中抢来的弯刀所伤,正作难间,见住持来了,赶忙让出一条路来。


      IP属地:安徽70楼2019-05-13 21:02
      回复
        此时天色已黑,晓芙的小脸儿在火光中明灭不定,颇有些凶悍的模样,真像只被逼上绝路的小花猫,厉声道,“你们休要拦我!我手上有刀,大不了是个死。我若死了,自然有人为我报仇!”
        杨逍模仿了伽璘真的声音逗她道,“你死在这里,哪有人知道?
        晓芙哪知是他,见番僧越来越多,今日看来难得善终,索性死在这里干净,父母、舅舅、师父等人在心里一一闪过,最后想到杨逍,可惜他不知道自己在此落难,否则肯定会赶来搭救自己,可如今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不由得垂泪下来,又暗恨自己不该在敌人面前落泪,用手背擦干了眼泪,冷声道,“你可知道明教光明左使杨逍?他曾答应过我,必护我周全。今日我死在这里,他早晚会来为我报仇,你们这里说不得要鸡犬不留!”


        IP属地:安徽80楼2019-05-13 21:14
        回复
          杨逍万万没想到她在危急之中想到的竟是自己,心头一热,不再多说,身形一晃,夺下了晓芙手中的弯刀,伸臂把她拥在怀中,在她耳边轻声道,“湘妃已哭尽天下女子之泪,不缺卿之泪矣!”
          晓芙浑身一颤,身子僵在了当场,不敢置信地向这个抱住自己的番僧脸上看去,却见一张陌生人的面孔上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睛,澄澈如水,当真百感交集,难辨是喜是悲。
          杨逍把弯刀掷在地上,便对众番僧喝斥道,“一个寻常女子都奈何不得,何堪大用!自去内省!”说罢便拥了晓芙径直回了莲华殿。路上晓芙还想从他怀中挣出来,被他在耳边的一句“你若想落到那些番僧手里,尽管动!”唬得不敢再动,直到进了莲华殿,殿门关好后,才用力挣脱出来,后退了三四步,才停下来,借着灯光,细细打量着杨逍的脸。


          IP属地:安徽81楼2019-05-13 21:15
          回复
            杨逍望着她,低声笑道,“我满脸胡须的样子怎么样?” 晓芙左看右看,忍不住伸手揪了揪杨逍的假胡子,却被杨逍假装呼痛的样子逗得笑了出来,“和真的一样呀。你真能捣鬼。”她想了想,“那个和尚人呢?”杨逍怕吓到她,只轻描淡写说那和尚被他制住了,因她奇毒初解,今晚在这里休养一下,明天天亮再走。晓芙回想了一会儿前因后果,柔肠百转,红了眼圈儿,低下头去,轻声道,“谢谢你啦”。
            杨逍摇头微笑,只问她饿了没有,晓芙只说,“刚才我跟那群和尚动手之前,倒是吃了些东西。那几个比丘尼倒真奇怪,怎么待在和尚庙里?不过对我倒很客气,所备饮食也很精致。”杨逍见她装束与前时不同,一身素白的宽袍大袖,半湿的乌发松松挽在脑后,多半是在服下解药前被迫沐浴更衣。他自然知道这是那些女尼给伽璘真准备供奉莲女的作为,心里暗暗恼怒,不过那厮已被自己打死,也算是遭了报应。
            他此时对晓芙颇有些失而复得的感觉,目光直粘在她身上,见她几缕青丝散落在肩上,脸上带了疲惫之色,那份弱不胜衣的娇态与方才同番僧对峙时的坚毅果决判若两人,心里十二分地怜惜她,“你现在感觉怎样?内功恢复些没有?”他的声音温柔低沉,晓芙虽强制自己不可再对他动情,但心里怎能不起波澜?只低声道,“已恢复了七八成了。”晓芙因听杨逍道,“那就好,待到明天早上,应该就能全好了。” 又因今日他看自己的眼光与往日相比,又添了几分缠绵,她竟莫名其妙地恐惧起来。她目光游移,打量着殿中每一个角落。窗外虽已全黑,殿中神佛面前却灯火明亮。她在峨眉派多年,又是灭绝师太的爱徒,对佛像毫不陌生,是以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这些佛像的古怪吸引过去,挨个细心观看。
            在晓芙看来,这些佛像中的大部分虽仪轨特殊,但无非是面容、身材、手印和衣饰等与中原佛像不同,唯独那几个欢喜佛实在古怪,皆是一个小人儿用双腿把自己缠在一个高大金刚的腰上,那小人儿形态体型各异,有的手中拿着个小碗,有的拿着个笛子,有的竟是猪首人身。可怜晓芙哪里知道这一对对儿身体紧贴、四肢交缠的塑像意指男女交合,还道是什么降妖除魔的典故,心想讨论些佛经故事总比漫无边际的谈话安全些,便问杨逍道,“上面那几个佛像我竟没见过,你可认识么?”杨逍顺着她目光往上,看到高处的几个欢喜佛,不觉起了些逗她的心思,“你说哪个?”


            IP属地:安徽82楼2019-05-13 21:17
            回复
              那几个欢喜佛放得甚高,晓芙只好指给杨逍看,一抬手间,宽大的袖管滑落下来,露出一段胳膊来。杨逍的眼光全被吸引过去,饶是晓芙立时掩住,还是被他看到了玉藕般细柔圆润的小臂和一颗色如胭脂的小小圆点,不由得绮思顿起,心想她小臂尚且如此娇嫩可爱,身上不定如何雪白温软,自然心猿意马。却因见晓芙把刚才露出的那段手臂拼命往身后藏,一脸的慌乱羞怯,才突然反应了过来,那只怕是所谓的“守宫砂”了。他旧日曾闻宋初林宓杀妾案,便由这守宫砂而起。此风在宋朝曾有流传,后来胡人南下,渐渐销声匿迹,没想到今日会在晓芙臂上看到。再想到她刚才看欢喜佛的纯真神态,他心里竟涌上一种破坏欲来,只想要那份纯白在自己手里化作七彩,而绝不许其他任何男人窥探一眼,尤其是她的那个什么未婚夫。
              当年灭绝为弟子们点下守宫砂之时,曾告诫她们,万不可为男子觑见,晓芙暗骂自己疏忽,又自欺欺人地想,灯光昏暗,他应该没看到什么,只要小心熬过今晚就好,便强自镇定地继续观看那佛像,又问杨逍道,“我说的是最上面那排呀,看着倒像一个小人儿纠缠一个金刚,可是什么妖魔故事么?”
              杨逍从来不肯委屈自己,之前对她两度放手,真是耗尽了全身耐性。这次大都重逢,出生入死,又闻她视自己所赠折扇如珍宝一般,模仿自己字迹几可乱真,可见这半年来自己并不是单相思,她对自己也是一般的思念,身陷囹圄甘愿为自己顶罪,危机时刻想到的也是自己,情意已明,哪还有什么犹豫?当即从她身后伸手环抱她入怀,在她耳边轻声笑道,“我教你”,便去吻她脸颊。


              IP属地:安徽83楼2019-05-13 21:18
              回复
                晓芙哪里肯依?虽不解他话里何意,仍本能地感觉到了恐惧,拼命地挣扎。他穿着番僧的衣袍,晓芙推拒间无意中碰到他裸露的右臂,更如被烙铁碰到一般。他的热力袭来,他的气息卷来,她就像第一次从窝里上到草地的小兔子,被苍鹰投下的阴影罩在里面,虽然还没见识过真正的危险,却知道逃跑。可是她却逃不掉。他太有力,可她太弱小,她的挣扎微不足道,只为他的狩猎增加了无尽乐趣。
                晓芙挣不脱他的双臂,被桎梏在他的怀里,被他的假胡须扎疼了面颊,慌乱中想到了个脱身的妙计,只低了头道,“你别乱来,我真害怕这个番僧的模样。”杨逍自然看得出她怕的必不是这个番僧的模样,小脑袋里转的只怕是什么逃跑的念头,也不说破,只把自己的脸紧靠在她脸颊上,轻声道,“那我把胡须去掉,你答应我不逃。”晓芙忙不迭地点头,只求能逃出他的怀抱就好。
                杨逍其实也不喜欢待在那个番僧的外壳里和晓芙亲昵,便放开了她,自己推了殿门出去,吩咐守在殿外的番僧们尽数散了,今晚不许任何人来打搅。番僧们只道这主持今晚又要干那“空乐双运”的双修勾当,自然诺诺地退去不提。
                杨逍回来关好了殿门,见晓芙仍站在原地,紧张地盯着他,满意地笑了笑,走到净手用的铜盆前,取巾栉蘸了水慢慢地卸掉那些胡须。等他洗净脸庞,回过身来前殿中已经没有了晓芙的人影。杨逍忍不住笑了出来,心说“果然不出所料”,其实他一直听着晓芙的动静,知道她蹑手蹑脚地往后殿去了,这会儿后殿中隐约有些轻微动静,只怕正在爬那高高的窗户呢。
                他边想边笑着摇头,“伽璘真只怕要悔死,不但坑了自己,做了鬼也要被晓芙骂的。为什么后殿一个低处的窗户都没留,只留了个那么高的气窗?估计是为了方便修他的欢喜佛吧。” 进了后殿也不出声,只捡了张椅子坐下,舒舒服服的看着晓芙忙乎。


                IP属地:安徽84楼2019-05-13 21:23
                回复
                  峨眉派轻功并不十分高明,没有武当派的“梯云纵”本事,晓芙若平时要扒住丈余高处的一个小窗脱身,亦非易事,何况她此时功力减半,心慌意乱之间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上去,正发愁间,忽听背后杨逍带着笑意的声音道,“这位姑娘,您找个凳子蹬一下多好啊。”
                  晓芙回头一看,小脸儿都白了,连着后退了几步,直到被一张矮榻挡住,无处可退,颤声道,“杨逍,你少戏弄我!”说着说着便哭了出来,“我求你放过我吧。” 杨逍坐着不动,摇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食言了,教我怎么放过你?” 晓芙抹着眼泪,跺脚道,“你成心坑我!”
                  杨逍站起身来,慢慢踱到晓芙面前,右手食指点了一下她的鼻头,微笑道,“去年春天在洞庭湖,你丢下我跑了。去年秋天从桃花岛回来,你丢下我跑了。前几天在百里峡,你又丢下我跑了,你怎么补偿我?” 晓芙扭过脸去,不肯理他,却觉他凑到自己耳边轻声笑道,“你要么陪我,要么去陪那些和尚,你选哪个?” 晓芙气急骂道,“***!”挥手就往杨逍脸上打去,却被杨逍一把扭住了手腕,顺势带到了怀里,“傻丫头,我哪里舍得?”倒似在她耳边宣誓一般,斩钉截铁地道,“你是我的。”晓芙摇头哭道,“杨逍你别胡闹了,家里给我订好亲事了。你在信里不是答应放过我了吗?”
                  杨逍把她按到短榻上坐下,自己蹲在她面前,视线刚好与她的视线平齐,正色道,“晓芙,那时我以为你心里不是我。现在我全知道了,你心里的人是我。只要你点头,我陪你回家,把那门亲事退掉,以杨某的身份和家世,决不至于辱没了你。”
                  晓芙被迫与他正面相对,借着殿角的酥油灯光,看到他眼中全是诚挚,心里一片酸楚,思前想后,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晓芙心头交战的这么一会儿,杨逍感觉就像过了一世那么久,最后等到的还是她的摇头。
                  他当然知道她在顾虑什么,她总有太多的顾虑,面上是个很开朗的姑娘,心里却窝着一肚子的委曲求全。他喜欢这样懂事的她,更心疼这样乖巧的她。她求全,他却不想求全。
                  他望住她,她垂下头去,殿里一片寂静,他听到了两颗大大的泪珠“啪嗒”“啪嗒”两声,落在了她素白的袍子上。藏香悠悠袅袅,把他和她编织在一张灰色的网里,柔软,安静,甜蜜中透着苦涩。


                  IP属地:安徽85楼2019-05-13 21:26
                  收起回复
                    晓芙又惊又羞又气,再也没了勇气逃跑,只“啊”了一声,抱住胸前直蹲下去。杨逍心里也是砰砰直跳,暗叹“没想到她的身子竟这般美”,俯下身想把她抱起来,但晓芙对他又踢又打,说什么也不让他抱住。他转念一想,这时候若用武功,倒没了趣儿,见地上新换的驼色羊毛毯柔软洁净,衬着她白里透红的娇嫩肌肤和乌黑发亮的头发,格外动人,心说既然地上甚软,不至于硌疼了她,她不肯起来,由得她去就是了,索性在缩成一团的晓芙身边坐下来,搂住她肩膀,柔声抚慰。
                    晓芙想逃又不敢站起身来,只能蜷着身子躲避,抬眼间看到自己的袍子,伸出胳膊想抓过来披上,可偏生又把那守宫砂落在了杨逍眼里。他本就已经下定了决心,此时看到守宫砂更是血往上涌,拽过她那只胳膊,把她硬拉到自己怀里,用腿压住她不断踢腾的双腿,双手制住了她的胳膊和上身,从她颈中一直吻到了胸前。
                    晓芙恨极怕极,一扭头咬在了杨逍的右臂上,情绪激动之下,牙齿直嵌入肉,饶是他内功深湛,肌肉坚实,把晓芙的牙床震得发疼,到底还是鲜血迸流,还牵动了右肩刚刚长好的伤口。他没想到她真有这么一股狠劲,忍不住痛哼出声,却激起了他更强烈的征服欲,愈不肯放松,把她按得死死的,唇舌在她刚刚发育完满的胸前嬉戏。她终于哭了出来,却阻拦不住奇怪的感觉从胸前一直漫向全身。她的心简直要被他从腔子里吸出来,一个没忍住,娇滴滴地一声哼了出来。她羞得脸上都要滴出血来,把脸偏向一边,说什么都不愿让他看到。可他却促狭地抬起头来,极快地扑到她唇上啄了一下,松开了她的胳膊,轻声笑道,“还要不要?”
                    她一掌想挥他耳光,却被他一侧头躲了过去。她奋力想爬开躲避,又被他追上压住。他身子火烫,烤得她腿上没了力气。可恨他的手却更不老实,滑过细细的腰肢再向下去,她伸手去拦,可怎么也搬不动那铁一样的胳膊。她又被吓得哭了出来,轻声哀求道,“你别动那里!” 杨逍装着傻,轻声笑着问她,“别动哪里?”却听晓芙低声哭道,“求求你别欺负我了”,便又挑逗她道,“我欺负你什么了?你说出来,我就不乱动。”晓芙气得不理他,但看他又要动作,无奈之下悄声道,“那里怎么能碰?”带点儿哭腔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杨逍见她纯真可人,一张俏脸梨花带雨,心里说不出的疼爱,凑到她脸颊上轻轻一吻道,“那是顶好的地方,我教你。”说完就衔住了她的樱唇,深深地吻了下去。


                    IP属地:安徽87楼2019-05-13 21:31
                    回复
                      晓芙不解其意,也知必不是什么好话,见他又来吻自己,自然伸手推拒,却被他用一只手抓牢了,再难挣脱。他这次的吻又和之前不同,舌尖缓缓地在她唇上移动,抓住机会溜进了她的唇间。晓芙只觉唇齿间尽是他的味道,正紧张间,又觉双腿被他强行分开,平时最秘密的地方落入陌生的掌控。 她本能地反抗,但两只手都被他抓牢了,双腿也被他用腿压牢了,根本没有办法来抵御他的入侵,只羞得无地自容,脑子里嗡嗡作响。他的手指滑了进去,被硬撑开的痛感令她绷紧。她的紧张让他既满足又怜惜,柔声安慰道,“别怕,我不会弄疼你的。”
                      她趁机脱离了他的吻,赶紧又一次哀求他放过自己,可又被他不依不饶地吻住,所幸他的手指滑了出来,不再让她发疼,但却不知在揉捏什么地方,直让她因为那直冲入心底的酥麻而浑身抽搐起来,必须得咬紧牙关,才能不令人羞耻地轻哼出声。她不知所措地闭住了眼睛,却听到耳边他温柔的低语,“忍着做什么?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西湖边的乳燕也没你声音好听。”
                      她满面羞红,挣出手想捂住他那张专会乱七八糟的嘴,却被他轻轻咬住手指,想抽也抽不出来。到了这个时候,她如何还能看不透他温和外表下的蛮不讲理,心知和他硬来的话,自己无论如何不是对手,若是软语相求,或者还有一丝活路。可这时被他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想着自己已全被他看光了去,羞得脸上又红透了,垂下眼睑,低声道,“我求求你了,你松开我好不好?我害怕得很。”说到“害怕”两个字,心里的委屈上来,眼圈又红了。
                      杨逍虽然平时对她千依百顺,可男人在这种事上来了兴头,那是一丝折扣也不肯打的,何况见她难得的温顺,又带着处女的纯真青涩,如何愿意放手?松开了她手指,微笑道,“你闭上眼睛,不许瞎动”,在她柔嫩的双唇上啄了一吻,又在她耳边低声道,“我让你更快活些,好不好?”
                      晓芙生怕他又做出什么没羞没臊的坏事来,哪里敢答应。只是连连摇头。杨逍今晚这一番所作所为实在是她做梦也不敢想的,可他毕竟是她这一年来念兹在兹的心上人,何况她能朦胧地感觉到,他即使在胡闹中对自己仍是十分爱重,所以对他还是生不起气来。她毕竟年轻,好奇心重,听他话中含义暧昧,明知道不对,还是忍不住偷偷揣测他的意图,但她这么个生于世家、长于佛门、云英未嫁的少女,又哪里猜得出端倪?胡思乱想之间又红透了脸,偷偷扫了自己的守宫砂一眼,见那红豆鲜艳依旧,倒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杨逍把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见她虽硬板着面孔,抿起的嘴角却是隐隐向上翘的,脸上的红晕也骗不了人,更放了心,倒后悔起自己的愚钝来,近一年来竟一直没明白她心里全是自己。早知道有这一条,他还有什么好顾忌的?便握了她手,柔声道,“你怕什么?凡事有我呢。”晓芙心想,就是有你才糟糕,因见他这会儿不似方才强硬,便抢了袍子就要穿上。
                      杨逍哪里肯依,几下把自己也脱得精光,把吓呆了的晓芙捉回怀里,“才刚开始,你急什么?” 晓芙再懵懂也觉得出大难临头,但杨逍哪容她再逃,抢过她手里的袍子往地上一铺,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晓芙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只觉得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几乎昏了过去。


                      IP属地:安徽88楼2019-05-13 21:34
                      回复
                        他从没想到,这个小女人可以这么美妙,娇滴滴地被自己拥在怀里,宽容而又亲密地包容着自己。他用蛮力的拥抱否决了她推开他的所有努力,以破瓜的残酷见证了她化茧成蝶的痛苦成长,靠剧烈的占有划定了她身心的永恒归属。可是看着她原本潮红的小脸儿因为疼痛而变得煞白,他到底还是不忍心,放缓了动作,一边细细密密地吻去她脸上的泪,在她耳边低诉些动听的情话,一边伸手下去,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她喜欢的地方,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


                        IP属地:安徽90楼2019-05-13 21:38
                        回复
                          可是,她还是怕极了他带来的痛感,趁着他稍有松懈就又挣脱了他,就像落入陷阱的小鹿或者美人鱼,拼了剧痛,把身体从贯穿了自己的木桩上拔出来,只想离那个陷阱远一点。他由得她下来,却在她逃离的最后一刻把她捉了回来。
                          她惊惶地以为刑罚又要开始,万没想到这次等待她的不是蹂躏,而是最最温柔的朝觐。小鹿回到了丛林深处,亲密的同伴为它舔舐伤口。美人鱼回到了海底的珊瑚礁里,敦厚的砗蟝用柔软的触足为她疗伤止痛。她根本不敢细想他在做什么,她耻于承认这样的顶礼从身体深处勾起了多么深刻的快乐。她的眉头皱起又舒展,她的双手攥紧又松开,她的足尖蜷起又绷直。他爱极了她额上和胸前沁出的细细汗珠,那汗珠在烛光中亮晶晶的,就像夏天拂晓时,塘中小荷尖尖角上的晨露,而他则是钟情于这片绿荫照水的蜻蜓,准备好了薄薄的翅膀,即将在穿破晨雾的第一道阳光中浏亮起舞。


                          IP属地:安徽91楼2019-05-13 21:38
                          回复
                            她原本莹白的肌肤笼上了一层淡淡的粉红,她原本持续的挣扎慢慢失去了坚定的味道,她原本满眼的愤怒掺上了稚拙的迷失。这正是他想要的,初时不可避免的痛苦不过是凤凰涅磐时逃不过的烈火磨难,水乳交融的全新天地才是他想给她的美好献礼。
                            他抱她坐在怀里,见她紧闭了眼睛不敢看,也不强求,反而逗她道,“知道那是什么妖精打架了没有?”没等她回神反驳,飞快地在她额头啄了一吻,轻笑道,“你学得很快,不愧是我心上的人。” 她羞不可抑,却无力和他斗嘴,只能就手狠狠地掐他的肩膀,却被他强拉过双手,环抱住他的脖子。她无从抵御狂风巨浪,只得抱紧他,无奈地把头垂在他的颈边,仰俯由人了。


                            IP属地:安徽92楼2019-05-13 21:39
                            回复
                              她就像昆仑山上的冰雪,被太阳的热力缓缓融化,汇成一道道活泼的溪流,化成了一汪专属于他的春水。在她的保护中,他毫不犹豫地炸开,粉身碎骨,魂魄却找到了归宿,回到了宁静温暖的彼岸,再回望以往的岁月,才知道自己一直在苦等的,就是她。
                              她稀里糊涂地被他变成了女人,告别了单纯如白纸的闺秀时代,像一朵昙花在暗夜中悄悄盛开。在烛火不断跳动的温暖光晕中,唐卡上的白度母和绿度母满怀慈爱和悲悯,注视着她承受了极大的痛苦,又享受了极大的欢乐,哭干了泪水,耗尽了体力,不知不觉间昏睡过去。手臂上的那颗红豆淡去,如落在锦被上的一颗清泪,慢慢渗下,最终不见。
                              她再次恢复知觉时,已是天光大亮,睁开眼睛,发觉自己已经躺在锦被中,而昨夜那个如狼虎般凶猛的男人正靠在床边,昨夜的毫不容情已变成了今天的心满意足,满眼温柔地等着自己醒来。


                              IP属地:安徽93楼2019-05-13 21:40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