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更新2
17话意料之中地鸽了啊……虽然没有说明原因,但和《百合姬》现在的出刊形式肯定是有关系的。此前还是双月刊的时候长篇连载鸽的很少,月刊化之后增加了一些作品,有时候为了保证作品版面安排和质量,也就光明正大地鸽了,反正鸽一个还有其他来补足嘛。我倒觉得这也不坏,至少每月都有百合粮可以吃,再怎样不会比双月刊的时候差。
既然没有后续,我便借回顾为名说点关于“乡村”的话题。
1. 岛国和天朝的乡村是有差别的。
说起岛国乡村,像《悠哉日常大王》或《小森林》那般人烟稀少又地处偏远的乡村我没去过,只是通过影像媒介有所了解而已。不过若是说《恬淡晴天》中这般人口密度和经济水准相对高一些的乡村或说小镇,那我倒是曾经到过一两处。虽谈不上深入观察,但也走马观花体会了一番。别的不说,“安净”是无可否认的——我没有写错字:既安静又干净。这并非是说没有人所以没有噪音也没有垃圾,而是街上的车都平稳守序开着,没有轰鸣也没有鸣笛;街道上虽然人来人往,但地面很难见到丢弃的杂物,况且街上还见不到一个垃圾桶。我很诧异,因为当时我还没有听说关于岛国行为习惯的一些传言,所以当我拿着空瓶子却找不到地方处理时我一度怀疑岛国人喝饮料是不是带瓶子一起喝了。我且不论这种秩序背后究竟是所谓的高素质还是所谓的压抑,但就这种秩序本身所表现出来的“安净”,确实会给到那里的人留下一个非常好的印象。
至于天朝乡村,穷乡僻壤我也去过,富裕一些的村庄我也见过,不过既然岛国那边没有能对比的,就不详细说了。这里主要讲讲和《恬淡晴天》中小镇相对应的国内县城。无论是岛国还是天朝,小镇和县城普遍都有着难以掩饰的破败感。由于人口流失,岛国小镇也在失去活力,结果就是商店关门、建设消极,逐渐地各种公共设施就年久失修。天朝县城则是另一种破败,新开发的地方和最热闹的地方倒是显得比较正常,甚至有令人眼前一亮的地方,但稍微走几步,那就是脏的脏破的破,到了让人反胃的地步。我们可以想象一下,在恬淡中,她们所在的小镇的确充满了斑驳的木屋、无人管理的草地,但目所能及之处都干净整洁;要是将她们搬到房子看起来新一些,却尘土飞扬、垃圾漫舞、害虫丛生的环境中,还能令读者觉得开心吗?
我当然没有一丝黑谁捧谁的意思,只是将看见的事实说出来。在天朝即使是城市,稍微往郊外靠一些都是这种状况,何况县城,更何况乡村呢?
4月实拍县城一景:
2.二次元和三次元的乡村是有差别的。
如果说岛国和天朝的乡村是发展理念、时间、程度的差别,那么二次元和三次元乡村的差别则和这些都没有关系。二次元乡村只是三次元乡村的理想投影。
这里的“理想”不是指那些好的部分,而是指三次元乡村形象在艺术加工过程中所保留下来的具有特色,对故事发展和主题表现有帮助的部分。如果都是好的理想的,也就不会有小冬在雨中对小春吐槽乡村的对话了。
所谓投影,当然是要有原型才能投影。就像天朝大部分的乡村,再怎么投影,也投不出花儿来。至于天朝电视剧里的乡村,那是投影中的投影,或者说,它不叫投影,叫树立的偶像。
而二次元的乡村,恬淡中的乡村,它不是一个虚伪的偶像,而是截取出来的影像。安净的氛围是事实、活力不足也是事实,宜人的环境是事实、逐渐破败的生活圈也是事实,人与人之间的亲近是事实、群体排外也是事实。土室圭老师刻意渲染了乡间生活的好,却也没有回避那些坏。除了真冬心境变化之外,他并没有为读者做出价值导向,因为他知道三次元的乡村并不是天堂。所以他只能将《恬淡晴天》作为三次元的投影,将其特色在纸上体现出来。即使是经过了这样的艺术加工,我们依然可以看到有些得过且过的小照、工作时常不顺的沙夜,更别提在三次元中这样的情况有多少了。
二次元终究是加工过的产物,理解了这一点,可能就能对作者一些看似多余的描写增加一分思考和感悟。
让小七淋雨是为了发夫妻糖没错,然而也表现出买个番茄酱都要骑车跑老远的不便。这真实的投影反而让虚构艺术的百合糖变得更好吃,我就是觉得恬淡厉害于此。
3.乡村和幸福是有差别的。
看明白了2中的内容,也就基本明白接下来我要说什么了。
恬淡是在发糖,是在展示女孩生活美丽的一面。近年来包括《悠哉》、包括《点兔》,甚至可能包括《小森林》、《东女图鉴》、《樱花任务》,也包括《恬淡晴天》,都有重新审视乡村生活的意图在内,且多数都在重新发掘乡村对人有益的一面。但那绝不是说回乡就等于幸福。比如东女中,回想对主角母亲来说是幸福,但对主角自己却不是。樱花任务中由乃也没有留在间野山或回到老家。而在恬淡中,刚才也说了像沙夜未必就找到了幸福。无论二次元还是三次元,这两者都是不能划上等号的。
乡村只是一个象征,一个符号;而幸福才是人们想要追求的。
抛开背景设定独特的《点兔》不谈,刚才列举的其他作品都有一个共同点——寻找。寻找恬淡也好,寻找劳动和乡村的意义也好,寻找自己认可的生活方式也好,这些作品都展示了寻找的过程。她们最终的结局并不都是留在乡间,也并不都是选择城市,而是找到了适合自己的生活,找到了自己所追求的生活。比如真冬在海边的懒腰,比如飞往各地的由乃,又比如市子最终回到小森林。其中《小森林》里市子那句话说得好:“我不希望自己是因为没法在城市里呆而回到乡村,如果要回来,也是我在经历了一切后选择了更好的这里。(大意如此)”在城市无法立足,不代表在乡村就可以;在城市无法获得幸福,不代表在乡村就不可以。幸福不是勉强自己在什么地方,而是自己选择在什么地方,才能一步步接近的事物。
前年有一部纪录片叫《人生果实》,也有记录同样内容的书名为《明天也是小春日和》。内容大致是说一对老夫妇在名古屋的郊外过着农耕为乐、自给自足的幸福日子。这种日子是他们的选择,他们选择了离开城市,选择自己耕作,选择将钱投入于自己的爱好。我们可能会羡慕他们之间的爱与幸福,但要我们自己去过那样的生活,恐怕绝大多数人都会驻足不前。这并不奇怪,因为那种生活只是他们的小春日和,不是我们的繁花锦绣。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幸福,所谓乡村,所谓小春日和,也只是一个象征符号,至于它是引发人们正面的共鸣还是反面的思考,那都只能看自己了。
“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幸福,也有各种各样的不幸。还有各种各样追求幸福的人,以及道路。”
4.小春日和。
这一段是临时起意写的。
之前,恬淡的翻译良田夏大佬就说过小春的名字可能取自小春日和一词。如果这名字真是小春而非小·春之意,那便确实可以说道说道。
小春日和,再是小春、再是日和,冬天还是冬天,既不会春雨绵绵也不会夏日炎炎;相对的,再是冬天,小春日和也还是令人感到舒适的小春日和。
回到这一页吧:
这可不像是舒适的表情。对真冬而言,乡村并不见得就和城市有什么区别,可能一样无情残酷,就像严冬一般。事实上,小冬一个学期下来除了小春她们外也没见有其他朋友,若不是小春与她是旧识,小七她们也不一定会和小冬玩在一起。
即使是二次元乡村,也未必就有小冬的幸福。
然而她遇见了小春,就像在冬天看到暖阳一般,流露出令人愉悦的气息。渐渐地,仿佛乡村生活也不再是那严冬,而是变成了小春日和。小春对她来说也不只是冬日短暂的阳光,变成了如她所称呼的那样——春。最后,真冬在夏日的阳光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乡村不是真冬的幸福,小春才是。这小小的幸福逐渐扩散到乡村的特质中,感染了她的内心,最终才是恬淡晴天。
我们或许都有自己的“小春日和”。人也好、钱也好、爱好也好、城市或乡间的生活模式也好,这都不坏,只要发现并追求它,那就是幸福。就像小春日和,不过是一点阳光,就能让人感到幸福,难道我们还要理性分析它温度高低利弊几何吗?
“此间有真意,欲辨已忘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