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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忘峰】《将仲子兮》番外 《李檀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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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貌似啥都不贴的好?


IP属地:上海1楼2019-03-18 11:59回复
    蹭下新《倚天》的热度。
    完成下《李檀的故事》。
    长度5万字。预计本周内贴完。


    IP属地:上海2楼2019-03-18 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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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归去来
      李檀回来了。还给奚墨带回来了一个无以伦比的惊喜。方实现。
       奚墨上班忘了带手机,到家一看,有三个未接来电,内蒙古的号码。她顺手看了一下短信,全身血液忽然沸腾起来。
        “奚墨,我是李檀。我回来了。还有方实验。我们现在在正蓝旗。土死了,我俩身上都没钱。这是旅馆老板的手机号。就靠你救命了,盼回复。”
        奚墨回拨那号码,看着“对方已振铃”的画面,开始思考遇到诈骗的可能性有多大。没拨通,稍后再拨,终于接了,是个女的,不是李檀。
        “喂,谁啊?”
        “您好,您白天给我发过短信来着?我有两个朋友在您那儿?”
        “哦,” 对方笑,“在我店里,说没钱,你管不管?”
        “管啊,当然管。她在吗?”
        “你等着。” 接下来略微嘈杂,这女老板一路走一路跟人聊天,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听到了李檀的声音,“奚墨,是我。”
        奚墨声音抖了。“李檀,你…… 天啊!”
      李檀在电话那头哽咽着。“奚墨。”
      两个人一起静默了十秒钟。“奚墨,你等下。”
        奚墨等待中,用手背捂住嘴,用牙咬住手背。
        “奚墨。” 一个男人的声音,沙哑的,“奚墨,你好吗?”
        奚墨声音也哑了。“我很好。方实现,我在做梦,对吗?”
        方实现回答,“奚墨,这不是做梦。我们回来了。”
        方实现比离去时更冷静。他安慰着奚墨,要求她今晚找个开车的同伴,明天再出发,来正蓝旗。
        奚墨收拾着东西,傻乎乎的,又哭又笑。忽然想起来件事,赶紧打电话过去问李檀,“叫林嘉木行吗?”
        李檀愣了愣,“别了吧。”
        奚墨忙应了,却听李檀那边很小声地问,“你跟他还有联系呢?”
        奚墨说,“你不在这大半年,他隔半个月一个月就得问我一次。”顿了顿,“他真不错。你这次真的要好好考虑一下。”
        李檀挂完电话,想着奚墨的话。是不是要好好考虑一下?既然回来了,就应该好好生活下去。
        好好生活下去,第一,是得重新安顿工作。等到奚墨来,围观完她和方实现的久别重逢,普拉多开上返京的高速,李檀终于抽空问奚墨,“学校那边,怎么样啦?”
        奚墨眼角眉梢都是快活,全身散发着正能量。“没问题,我是谁啊?我替你请了一年的病假。”
        “一年的假都能请下来?学院没说什么?”李檀觉得难以置信。
        “对了,回去你真得请人家林嘉木吃饭。假条他给你弄的,重度抑郁症。我说你自杀未遂,回老家休养去了。”
        李檀真佩服奚墨,成天嘻嘻哈哈,可偏就能干成好多匪夷所思的事。“你可真能想,重度抑郁症,这病刚好该是什么样啊?我哪有那演技。”
        奚墨笑,“我得替你保住工作啊,万一你回来了呢?你看,果然管用了吧。你看你这个秀眉微蹙俏脸含愁心有千千结的样子,哪用演?活脱脱就是。我看呀,你就是治疗重度抑郁症去了,如今真真的正是大病初愈。”
        李檀想,这么比方,也没错。她问奚墨,“我们彭老板最近如何啊?”
        奚墨爆了个大新闻给她。“你们学院空降了一个院长来,听说贼厉害。你们彭老板估计正忙着跟新院长掐架呢。你回来的时机正好,可以帮你们老板摇旗呐喊。”
        李檀扁扁嘴,“我才不掺和那些破事儿呢。”
        方实现插了一句,“我赞成,君子群而不党。”
        奚墨说,“只怕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哪由得你当逍遥派?”
        李檀想,左右我做我自己的事,他们之间的事,与我何干?
       


      IP属地:上海3楼2019-03-18 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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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饮食男女
        杨恺拿起筷子,笑着请示李檀,“我开动啦?” 李檀忍不住也笑了,“请多指教。” 说着拿起小醋壶,往他碗里加了一些。
        皓腕凝霜雪,杨恺想,此时应有壶温热的黄酒。她一个人住,看来那些传言是真的,她的确是离婚了,难怪生了一场大病。“这饺子好吃得很。”
        李檀说,“合口味的话,您多吃几个,吃饱为止。我已经吃过了。”
        杨恺说,“非工作时间,千万不要您啊您的了,不然我可不敢吃了。”
        李檀给他也盛了碗汤,自己继续慢慢喝汤。本来应该找些话题才礼貌,但偏偏又不想说什么,他似乎也不会见怪吧。两世为人,她有什么看不明白的?他身上有他的影子,她无法控制自己不对他温柔甚至纵容。这对杨恺也许并不公平,但水至清则无鱼,她不愿再苛求自己,随遇而安吧。
        杨恺喜欢她的温柔和沉默,什么都明白,什么都不说破,多通透,把挑破窗户纸的特权留给男人。
        吃完饭,他帮她收拾桌子,她站在水池边认真地洗碗筷,低头看那些细腻的泡沫随着水流飘走,等着听他告辞的话。她需要一个什么办法,阻止自己想过去的事。她觉得自己要被那些回忆杀死了。
        杨恺看着她低头发呆的样子。泡沫已经冲干净了,她似乎忘了关龙头,水还在哗啦啦地流着。他伸手帮她关上了龙头,“试试蛋糕?我回家拿点儿红茶过来,我猜你这里没有。”
        李檀回过神来,惊讶地问,“你没吃饱吗?有三十几个呢。”
        杨恺笑了,“店里说尽量今天吃,口感最好。一磅呢,若你自己吃完,要骂我成心害你发胖。”
        李檀惊诧于他去而复回的迅速,他解释说,“我就在你楼下。” 李檀说,“怎么这样巧呢?” 他眨眨眼睛,“无巧不成书,以后我再告诉你。”
        热水冲下去,茶的香气飘了出来。他的茶具也讲究,茶杯烫金的边儿微微卷着,细细画着黄色的雏菊和紫色的鼠尾草。蛋糕的甜味淡淡的,绵润润地化开在嘴里,浓厚的奶味很诱惑人。间或吃到一口水果块儿,再偶尔喝一口茶,完全不觉得腻。
        杨恺看到李檀的脸上红活起来,自己猜得不错,她八成刚才在闹什么情绪,这会儿才吃进去些东西。她似乎很喜欢百香果,每当那细碎的果核在嘴里咬开发出轻微声响的时候,都是那种很满足的小表情。
        “前天有个朋友从厦门来,给了我一箱百香果,明天我拿几个给你。我自己吃不完,趁新鲜大家一起干掉。”
        李檀说,“那怎么好意思。已经很让您破费了。”
        杨恺笑着说,“是我赚到了。你的饺子至少是二十块钱一两的水准。我以后在家要把鼻子竖起来,闻到好吃的,就赶快上来就食。”
        李檀忍不住笑了,说,“要按次收伙食费的。”
        杨恺说,“一言为定!”
        李檀忙说,“我没答应啊!”
        杨恺笑了,“你放心,我十天里有七八天不得自由。向毛主席保证,你工作忙的时候,万万不敢打搅。” 他做了个保密的手势,“这算秘密协定,对外保密,如何?”
        这正是李檀的隐忧。跟他过从甚密,算得上冒天下之大不韪吧。当然,这也很刺激,说不定还有些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现实好处,可是,她并不愿意做个从龙派啊!
        杨恺看着她欲世故而不得其要的样子,觉得很有趣。他自然会保护她得舒舒服服,做个逍遥派。表格签字那天,是第一次见面,他心里却似久别重逢,便留了心,在她申请购房补贴的表格上签字的时候,装作随意的样子,记下了她购房合同上的楼盘名称和门牌号。她不必知道这些处心积虑,她只要接纳他就好。如果她想要婚姻,他也乐意之至,不过最好离任后再公布,省得落人话柄,反而对她不好。
        李檀心里郑重其事地纠结着,想看看这个始作俑者有几分可信,却对上了他的眼睛。她好像听到他的心在说,我保护你。这声音如此熟悉,她躲开他的注视,整个人软弱下来,不可抑制地开始掉眼泪。
        杨恺有点慌了,自己虽然唐突,总算不上冒犯啊。她无声地流泪,肩膀抽动着。他忽然后悔,究竟哪句话说错了?也许真有什么前生的缘分,换做任何另个女人这样哭,他或许只会觉得烦,但此时他只觉得怜惜。他起身走到她身边,想也没想,蹲在她膝前,握住了她的一只手。
        李檀感觉着他的手,哽得几乎无法呼吸。他从桌上抽了纸巾给她,她起身冲进了卫生间,关了门,用凉水反复地洗着脸。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希望他等烦了,走了,可她好像又看到了那个人离去的样子,不能不委屈地想,凭什么自己就不能去拦住他?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9-03-18 1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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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她平静好情绪,擦净脸出来的时候,他居然就等在门口,关切地看她。
          她又一次眼眶湿了,“对不起,”她想说,我只是失去太多,不敢想还能得到什么,可是嘴唇哆嗦着,就是说不出来。
          他看不得这个小女人挣命似地坚强不屈,于是低头吻住她。
          她有七分抗拒,三分顺从,很可爱,很娇嫩,很饱满,很甜润。
          他略微松开了她,她低下头,想推开他。他把她的手握在胸前,轻声说,“我是认真的。”
          李檀借着背后卫生间门上磨砂玻璃透出的微光看他。
          真的很好看的一个人,精致儒雅,朝气蓬勃。她的心里浮动着各种柔软的情绪,悄声嘟囔了一句,“就算你不认真,我又能把你怎么样呢?”
          杨恺没听清,“你说什么?”虽然她摇头不再回答,但他知道她已经接受自己了,一用力把她横抱起来。
          李檀没想到他这么敢想敢干,失声惊叫,“你干什么?”
          一居室的问题就是卧室很容易被定位并入侵。他把她放在床上,把她固定在两臂中间,低头继续吻她。
          她躲避着告饶,“你别这样。”
          杨恺发觉她还真害羞了,涨红了小脸儿,愈发觉得她好,坚持不懈地吻她。开始时很轻,像蜻蜓点水,短促但是频繁。逐渐延长了些,深入了些,
          她似乎也就放弃了,让她把牙齿打开些,也就慢慢依了。但她真是个特别会害羞的小女人,当他的手触到她肌肤时,她立刻瑟缩了,偏偏又怕痒,忍不住笑出声来,他也忍不住笑,又去呵她痒,她笑着躲着,一不小心后脑勺撞上了床头的装饰柱,先是“咚”的一声,再是“哎呦”一声呼痛。
          杨恺连声道歉,赶紧问“破了没有“,又要帮她揉揉伤处。她笑着推开他,自己用手揉着。不知怎的,一切都安静下来。
          她忽然心软到了极处,低下头去,轻声说,“你真想要的话,把灯关了。”
          杨恺没装君子,遵命照办,把窗帘也拉好了,立刻一片漆黑。
          李檀感觉到他的靠近,竟然害怕起来,仿佛是初夜一般。
          他一边吻她,一边慢慢地解开她的每一颗纽扣。
          她悄悄纳闷,那样雷厉风行的一个人,居然在床上这么温柔如水。
          他没给她太多时间天马行空地乱想,却让她把酸甜苦辣热紧痛胀各种滋味咂摸了个透,悄声问她,“可以吗?”
          她没敢说话。他拉过被子把她盖好,生怕冻坏了她。她又羞又怕,心跳成了一团,把头埋在被子里,不敢听他衣物的轻响。
          似乎有一阵凉意过来,然后是火热健壮的一个身体,熟悉而又陌生。她像一只冬天的流浪猫,极度渴望那温暖,又深怕温暖里隐藏着危险。
          他依旧没着急,只是把她的头枕在自己胳膊上,暖着她温凉如玉的身体,过了好一会儿,凑在她耳边说,“别怕,好吗?”
          他自知不能免俗,非常享受她的生涩和胆怯。他甚至在心里嘲笑她那个不知所踪的前夫,这样一个宝贝,纯真中夹杂着性感,优雅中隐藏着敏感,毫不珍惜,留了一块璞玉。
          她明明很害怕,却要嘴硬,“鬼才怕你呢”,整个人都绷得紧紧的,很久之后才放松下来。
          但是,她的身体却是懂得享受的,放松下来之后,整个人都绽放了,他几乎能听到她身体深处盛开的美丽焰火在歌唱。
          她额角沁着汗,沉重地呼吸着,一声不吭,让他心疼。他抽空柔声哄她,“乖,不用忍着,没人听见。”
          她轻轻嗯了一声,依旧还是不做声。
          云散雨收,杨恺搂着她待了好一会儿。她轻声说,“我去下卫生间”,摸黑套了件睡裙,摇摇地出来。收拾停当,开了镜前灯,发觉睡裙穿反了,忙重新穿好,又对着镜子整理头发,真有些面带桃花的意思。
          男人还真是神奇的东西,自己算是活过来了。正自我欣赏间,却被杨恺从后面笼入怀里,“亲爱的,我问你个事儿?”
            李檀莫名其妙,心想你还要我负责任不成?却听他问,“我是时刻听从组织召唤。我现在去买紧急避孕药,还是万一中奖了就结婚,全凭你一句话。”
          他手臂紧了紧,低头靠了靠她红润的脸蛋儿,“刚才我考虑过这个问题,一来是手边真没有,二来,第一次我也愿意你舒服点儿,三来,那个药偶尔用下也没啥副作用,四来呢,我未娶你未嫁,大不了结婚。”
          李檀肚子里好笑,心想刚才没看出你还经历了这么复杂的思想斗争啊,真是当惯了领导开惯了会的,不用打腹稿就是两个方案四条缘故。她眨眨眼,说“你自己看着办吧”,就拿开他胳膊自己出去了。
          杨恺自己也对着镜子又是微笑又是叹气了一小会儿,正衣冠进屋去了。李檀半靠在床头,手里拿着杯水正喝着,见他回来,忍不住微笑了问他,“我以为你得跑出去买药了呢。”
          杨恺说,“买药做什么?你我都是土埋到腰的人了,正该要孩子了。”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9-03-18 1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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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檀眼波流转,忽然说,“啊呀不行!”
            杨恺奇怪地问,“怎么不行?”
            李檀说,“我们老师让我明年申那个人才项目呢,你知道的。又要交材料又要答辩的,万一怀了孩子怎么办啊?”她心里还有别的忧虑,彭老板要是知道我怀了你的孩子,还不掐死我?好几件事积攒下来,彭老板如今都快烦死杨恺了。当然,这个话不能告诉杨恺,他自己虽然有数,但她不能做那挑拨关系的砸锅锤啊。
            杨恺跳上床紧挨着她坐了,就着她的杯子喝了几口水,“这算什么?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在同样硬件条件下,挺着大肚子去答辩,属于身残志坚,加分项。”
            李檀抄起个垫子冲着他脑袋一砸,“去你的吧,你才身残志坚呢。”
            杨恺躲了,笑着把杯子里的水喝完,放在床头,搂过她来在脸颊上轻轻一亲,“放心,到时候我帮你弄材料,保证又快又好。”
            李檀也笑,“才不用你呢,你一个搞生理的,看得懂我们免疫上的东西吗?“她转念一想,另有件愁事,“对了,最近成天催的那个破材料,能不能饶了我?太浪费时间了。你要求又高,你那个于曼曼一会儿挑这个毛病,一会儿要补那个数据,我真的要被烦死了。”
            杨恺连忙声明,“于曼曼可不是我的,她是大校长的学生,又不是干科研的料子,才来做行政的。”
            李檀说,“我说什么了?你紧张什么?”
            杨恺说,“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他把话题收回材料的事上,“你看,各个学科的材料,只能各个学科提供。我就是累死,也搞不清楚你们这些门派的家底啊?”这会儿快十一点了,他只想鸣金收兵了,忙认了输,“好了好了,作为为学院培养人才的举措,我一定把您这个人才苗子从无意义的案牍工作中解放出来。这样,我回头跟你们主任说,让他换人,好吧?”
            他胡噜了一下李檀的头发,她最近新烫的卷发很妩媚可爱,“咱说好啊,我是要找茬的,如果被说整材料水平太低,不许哭鼻子!”
            李檀喜上眉梢,“我本来就是水平低嘛,实事求是,怎么会哭?”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9-03-18 1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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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檀本来以为,在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夜情后,关系会变得很尴尬,没想到如此皆大欢喜。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她还是有点儿不太好意思。昨夜仗着些男欢女爱的余韵,说了些没羞没臊的话,可到了光天化日,难免又有些腼腆了。
              她飞快地悄悄睁了一下眼,看到杨恺正靠在床头聚精会神地摆弄手机,连忙闭紧了眼睛继续装睡。
              她郁闷地想,按电影里演的,露水姻缘后,客场球队不是该默默离去吗?忽然觉得他的手在拨动自己额头上的碎发,又听到他轻声问,“你醒了?”
                李檀只好嗯了一声,正好碰上他的目光,脸霎时红了,拥了被子,真不知如何是好。
              杨恺牵过她一只手来,放在自己两手间,“起床吧,咱们去楼下宏状元吃个早午饭,我下午得出差。”
              李檀心里有点失落,脸上毫不显露,点头表示知道了,忽然又想,万一碰到同事怎么办,忙说,“去吃多麻烦呀,在家吃吧。”
              杨恺摇摇她手,“我有这么见不得光吗?”
              李檀只好承认,“这里离学校那么近,说不定碰见谁呢。就算人家认为是我巴结领导,也要笑话我,舍不得请好馆子,穷对付。”
              杨恺笑着说,“有道理,那我先去收拾下行李,开车找个远一点儿、贵点儿的馆子。”
              李檀也笑了,“好呀,我虽然最近比较穷,但打点下领导,还是舍得放血的。”
              正说着,手机震动起来,一看是奚墨来电话了,忙对杨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得到对方点头允诺后才接。
              “美女,新家收拾好了没?”
                “差不多了吧,什么时候过来玩啊?”
                “今天晚上我过来找你吃火锅吧,你有电磁炉没?我带菜过来。”
                “行啊,菜我买吧,你想吃什么?”
                “荤菜和锅底我负责,素菜归你,我爱吃什么你知道的哦,土豆,宽粉,茼蒿。”
                “没问题。大概几点过来?”
                “五点?”
              “行,方学长来不?”
                “他没时间吧。好啦,见面聊。”
                接完电话,李檀纳闷地想,奚墨和方实现的腻歪期莫非已经结束了?这新鲜劲儿过得还挺快。她勉强笑着对杨恺解释了一下,“我死党,今天晚上过来。”
                杨恺拍拍她手背,“这样好,我正歉疚呢。” 他在她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对不起啊,身不由己。以后尽量少安排周末出差。”
                李檀忙说,“没有的事,你忙你的。你已经够忙的了,我看你邮件好多都是半夜发的。”
                杨恺笑了,“是不是常腹诽我工作狂、没人性的?”
                李檀心想,感情你知道啊,不过这些不止腹诽,而是群众公议了,不过呢,还是没必要当面打击他,安慰他一句吧,“没有的事,相互理解呗。”
                杨恺已经起身了,边穿外套边说,“以后特批你可以当面骂。”
                李檀笑着说,“你少来折腾我,我也犯不着骂你。我看啊,你不如特批刘老师骂,大家还能夸你句纳谏如流。人家是老资格,为学院立下汗马功劳的时候,你还考大学呢。”
                杨恺笑着说,“他那不是进谏,是唱戏,唱对台戏。我不惯他那毛病。” 说着人已经到门口了,“你好了给我个短信,我到电梯B2出口等你。”
                李檀下午回到家时,又见满屋的好阳光。看看时间,距离昨天下午他的那通电话,刚刚过去21个小时。她慢慢收拾着卧室,恍惚觉得是一场梦。
              究竟他是不是他?她不清楚。一场酣畅淋漓的云雨事,令人心理上亢奋,生理上慵懒。她歪倒在被子上,望着窗外的天空,想着他正在不远处的天空中越飞越远。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9-03-19 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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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点刚过,奚墨就到了,提了两大袋冰鲜羊肉片和鱼丸虾丸。李檀说,“咱俩哪吃得了这么多啊?” 奚墨说,“吃不了冻上,你有空继续吃。”
                蔬菜早就洗净切好了,锅也备好了,放上海底捞的番茄锅底,很快就开锅就绪。奚墨还买了那种花花绿绿的鸡尾酒,一人一小瓶,“叮”地一碰,就算是为这顿暖宅火锅开场了。
                奚墨感慨说,“如今你这就算安定下来了,挺好的。”
                李檀说,“嗯,以后咱们就算长相守啦。”
                奚墨笑着说,“将来咱们老了,一起去爬香山。”
                锅里的热气升腾着,蒸得两个女人脸上都是红润着。两个人边吃边聊,李檀明显胃口比平常小,奚墨问她,“你今天战斗力不行啊?”
                李檀说,“白天没什么活动,午饭又吃得饱。”
                “出去吃的?啥好东西?介绍一下,我也吃去。”
                李檀说,“京味斋,小西天那家,醋溜木须和豌豆黄都好吃,那个烤羊排也好,就是菜量太大,一不小心就吃撑了。”
                奚墨说,“好吃就行,下次一起。”
                李檀笑着说,“必须的,我本来想叫个炒肝儿,不过同事聚餐,不好意思叫那个。隔壁桌上了好大一碗,看着就香,咱俩分一碗正好。”
                奚墨自然说好。李檀说,“你跟老方可以去花园北路那家呀,更近些。”
                奚墨声音有些沉闷了。“李檀,从你回来,咱们好像一直没这么聊过天了。我感觉你有点躲着我和方实现,对吧?我能理解,我们是重逢,你呢,是再一次的分离,甚至更残忍,是再一次的主动放弃。”
                李檀叹了口气,“你说得没错。我心里替你高兴,也真羡慕。你懂的,不能太羡慕了,太羡慕了就要嫉妒的。”
                两个人都有点儿醉了。
                “李檀,我真的挺佩服你的。就这么放弃了,自己孤零零的回来。”
                李檀靠在椅背上,轻轻摇头,“ 那个时代,像个噩梦。一个女的,再怎么努力,也没法谋个正当的职业,没法自立,更别论自由了。”
                奚墨问,“你的那个他,好吗?”
                李檀心里被划了一刀似的疼,“好,特别好,就是我想要的那种好。”
                奚墨叹气,“那你回来干吗?好容易见到了。”
                “我告诉他该去哪里找纪晓芙,你不知道,他那个高兴的样子。” 李檀毕竟还是落了泪,“我只能这么看着他走了,越走越远。”
                奚墨叹息,“你和他,就算相忘于江湖了吧。”
                李檀说,“不忘又能怎么样呢?各走各路吧。你和老方还好吧?”
                奚墨看着她,苦笑,“知己,干个杯吧!”两个人又碰了个瓶儿,“你感觉到了?我也不知道,是心老了呢,还是当初只是爱上了自己的爱情?这次回来,怎么也不对味了。我努力地对他好,他也努力地对我好,但是,好像总不在一个频道上。”
                李檀说,“可能他离开太久了吧。其实,我也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我们是在元上都那个敖包上遇到的,那时候我们都是被拉去砍脑袋的。” 她不愿多回忆,“人命贱如草芥,我只待了半年,就觉得心如死灰。何况,他流浪了那么久,性情肯定要变的。”
                奚墨沉默地喝着酒,李檀给她夹菜,也陪着她沉默地喝着酒。
                李檀电话响了,是杨恺,“我落地了,在去酒店的车上。”
                “嗯,广州热吗?”
                “有点下雨,挺凉快的。你的朋友来了吗?”
                “来了,我们正吃饭呢。”
                “你如果出去送她,自己回来注意安全。”
                 “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
                “我周二下午的飞机回来。”
                “嗯。” 李檀想,告诉我这个,什么意思啊?不过不敢问,怕他顺杆爬。
                “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么?”
                “没有。”
                “我有。”
                她听得出他在电话那头微笑着,忙说,“我不听。”
                “好吧,那回来再说,再见?”
                “嗯,再见。”李檀挂掉电话,被奚墨打量的目光看得脸红了,“看我干嘛?普通朋友。”
                奚墨的情绪在八卦之光照耀下迅速回温,“我猜猜看啊,难道是那个东西的使用人?” 她跑到卫生间端出李檀的口杯,里面插着两只牙刷,其中一个显然是一次性包装拆出来的那种。
                李檀几乎要用手蒙住脸了。对啊,忘了收拾这个。昨晚临睡前应杨恺要求,给他找牙具,幸好有以往旅行时收集的小包装,所以就多了这么一支牙刷。
                李檀只好投降了,“好吧,被你抓到了。其实没想瞒你啦。” 她自己其实也挺迷茫的,“怎么说呢,就是昨天晚上,我不知怎么就昏了头了。” 她自嘲地笑笑,“我也算很渣了,是不是?昨天跟别人睡了,今天却在掉着眼泪想另一个人。”
                奚墨问,“哪里的人啊?我认识吗?”
                李檀说,“新来的同事,你不认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奚墨,“不过,你听过这个人,还是你跟我提到的呢。”
                奚墨琢磨了一下,惊呆了。李檀忙说,“我这可不是趋炎附势啊,他那盆火,我躲还来不及呢。他那个人啊,真是挺奇怪的,” 她有点郁闷地,“我的确不讨厌他,但是也没多么喜欢上他啊,反正,就是稀里糊涂的。”
                奚墨“嗤“地一声笑了,“就您接电话那个腔调,温柔地都能滴出水来了,还没喜欢上人家呢?” 长叹一声,“可怜有的人,苦苦努力了那么久,也抵不过人家这几天啊。我都替那小子不值,这几天他又问我呢,也好,改天我可以给他个痛快话了。”
                李檀也觉得歉疚,又嘱咐奚墨,“这个人的事,你别跟外人说啊,我还没想好呢。”
                奚墨说,“我就告诉那个林嘉木,您啊真没戏,人家初恋男友联系上了。”
                这话让李檀晚上琢磨了很久。庄生晓梦迷蝴蝶,总觉得对杨恺有点儿愧疚似的。等送走奚墨,她给杨恺发了个信息,“刚才你要跟我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的电话打了过来,背景很安静,有轻柔的音乐声。
                “喂……我朋友走了,你在听音乐吗?”
                “我在做幻灯片,明天上午有个大会报告。放点音乐,不然闷得慌。”
                “嗯,那你快做吧。”
                “知道我想对你说的话了吗?”
                “我知道,你不必说。“她本想说,我就是想听听你声音,但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我要睡啦,你快做吧,早点做完早点睡。”
                通话结束后,李檀开始想,周二晚上做什么菜好呢?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IP属地:上海20楼2019-03-19 1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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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玫瑰之约
                  周二下午,李檀被拉去监考,三点半到五点半。她这学期本来没参与教学,但另一个同事临时急事回了老家,必须找人顶上。她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约好了一起去考场。
                  等电梯的时候,李檀接到个电话,让她到学院门口拿一下快递。李檀以为是自己网购的护肤品,谁知竟然是一大捧玫瑰花儿,粉嘟嘟,水灵灵的。同行的人一通喝彩,都带着一脸精彩的笑容。
                  李檀没法解释,没法带到考场去,也没时间放回去了,只好暂放门卫那里,保安大叔见了这等趣事,早就张望清楚了,连连笑着说,“李老师,好漂亮的花,我也沾沾光。”
                  李檀一路上努力分散着话题,自觉格外笨嘴拙舌。到了考场,还有十分钟开考,正督促学生对号入座的时候,手机响了,一看来电号码,忙捂住屏幕,跑到门外才接。
                  杨恺在电话那头问,“收到了吗?”
                  “嗯,” 她小声说,“其实真的不用的。”
                  “给办公室添点儿生气,心情舒畅。”
                  她说。“我这儿监考呢,要开始了。挂了啊?”
                  “好,晚饭来我家吧。就这样?”
                  待李檀回到考场,大家看她的目光更确实了,都在用眼睛说,“你看,必是送花人来的电话。”
                  发完卷子,老师们溜达着打发时间,跟她最熟的敏丽跟她并排站在教室最后面,悄悄问,“透露一下,送花的是何方神圣啊?”
                  李檀开始编故事,“我一高中同学,最近刚联系上,真是烦死了。”
                  敏丽笑,“真是幸福的烦恼啊。”
                  李檀说,“保密啊。”
                  监考回来的路上,李檀恨不得假装忘了那束花,但别人记性都是好的,纷纷提醒,“李老师,花儿别忘了。“ 她只好去拿在手里,在电梯口又碰到几个同事下班,自然有热情的大姐来赞美,“好漂亮的花!”办公室里没有花瓶,李檀到实验室找了个1000毫升的三角瓶,灌上水,正好插在里面,满屋子都是甜蜜蜜地香着。


                  IP属地:上海21楼2019-03-19 1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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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更啦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25楼2019-03-19 1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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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秋空寂寥
                       接下来的几天,李檀忙自己的,一遍一遍地改着标书。杨恺周三中午给她打电话时,她刚跟学生从食堂吃饭回来,接通电话,脚步放慢了些,跟大部队拉开了距离。
                        “午饭吃了吗?”
                        “嗯,正从食堂回来。你呢?”
                        “有人帮我从食堂带了。”
                        “哦。”她问,”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就是想听你的声音。”
                        她的脸红了,也不做声。
                        ”今晚我得赶个材料。你自己好好吃饭。”
                        “知道啦。”
                        “这个周末你有空吗?我有个朋友,在郊区租了座山种果树,早就让我去逛逛,一直没时间。我想请你一起去。”
                        她想了想,答应了。听得出他很高兴,“那这几天我把事情尽量做掉,周末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周五晚上李檀陪奚墨看电影时,收到杨恺短信,“明天下午两点钟,我来接你。带件厚点儿的外套,山区夜里冷。”等电影散场,她告诉了奚墨,并征求她的意见,“我去的话,是不是太轻浮了?”
                        奚墨第一反应就是,“你们都那样了,你还端个什么劲啊?”
                        李檀不服气地说,“好好的事,怎么让你说得那么猥琐?”
                        奚墨笑,“好好的事,纠结啥啊你?”
                        李檀到家后,奚墨发了条信息过来。“如果是跟他的朋友聚,那说明他有一定诚意,加分。”
                        第二天去郊区的路上,杨恺主动提起了今天的主人家,“我那个朋友,是我大学时候的舍友。难得聚一聚,他说再叫几个大学时的哥们儿,这帮家伙没正形,你得扛住啊。”
                        李檀笑了笑,看着车窗外说,“你没跟他们说我的工作吧。”
                        杨恺说,“没有。他们只知道是一位对我来说特别重要的神秘嘉宾。”
                        李檀脸红了红,“你又胡说了,你别跟他们说我和你一个学院啊。”
                        杨恺说,“知道,放心。”在心里想,这姑娘还真有股清高劲儿。
                        李檀不太认识路,只记得先往东开了很久,在一个岔路口前,路边一辆切诺基冲着他们打了个招呼,就开动了,杨恺的车跟在后面。
                        路的一边是满山的树,深深浅浅的颜色,有些树的叶子更黄些,有些树的叶子更红些。另一边是延延绵绵的水,映着隔岸的山,时而宁静,时而被风吹散。
                        李檀有点惊讶,“北京旁边居然有这样的好风景。”
                        杨恺也赞叹,“真不错,这家伙挺会找地方。”
                        这会儿路上车渐渐少了,杨恺握了握李檀的手,“将来退休了,找这么个地方一待,比住在城里舒服。”
                        李檀说,“在城市待久了,就特别爱自然。若是回到古代,用不了半年,就能把原汁原味的自然看个够,才能体会出现代城市的好处。”
                        杨恺说,“你这话很有哲理,城里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进去。”
                        李檀微笑着接下去,“婚姻也罢,职业也罢,人生的事情大多如此。”
                        目的地到了,领路的切诺基开进了一个大院子。这是个山坳,只有这一户人家。院外都是树,院子里顺着围墙也都栽满了树,当中是一栋三层小楼,白墙灰瓦,线条和装饰都是中式的,配着错落有致的花木,有点儿江南园林的味道。
                       开切诺基的那个人中等个儿,略微有点谢顶,嗓门洪亮,跑过来拍拍杨恺的肩,笑呵呵地说,“你小子可是不好请啊,瞎忙什么呢一天到晚的?”
                       杨恺说,“开会,填表,和稀泥,忍不下去了就吵架,就那点儿破事儿呗。”转头对李檀说。“介绍一下,我大学舍友,罗胖。”
                       这个大嗓门儿笑着说,“学名罗大为。幸会。“
                       李檀微笑着点点头,“李檀。承蒙款待,很感谢。”
                       罗大为说,“我们感谢你,如果不是有你这个贵客,我们还叫不动他呢。”
                       李檀不好意思地岔开话题,“一路上尽看好风景呢,没想到这院子里更好,真是神仙过的日子。”
                      罗大为说,“有空的时候,尽管过来住。我这儿最不缺的就是地方,再就是不用农药的水果和蔬菜。”
                      正说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女士带着一个十多岁的女孩子迎了出来,罗大为介绍,“我家领导,梁芸芸。我家闺女,小安。”
                       梁芸芸挽了李檀的手,悄声问,“要不要先去个洗手间?这一路服务区太少,就这点不方便。”
                       李檀跟着梁芸芸从后面的楼梯上去,到了二楼角上的一套客房,梁芸芸笑着说,“你自便啊,这是给你准备的房间,我先下去招呼他们。顺着前面楼梯下去了,就是一楼客厅了。这个房间外面是露台,晚上很方便看星星。”
                       李檀下楼时,还是鼓了一下勇气的。楼下很热闹,几个男士在沙发上坐了一圈儿,正在高谈阔论。杨恺看到她下来,忙过来牵了她手,她没躲过,脸红红的,被杨恺拉过去一一介绍。李檀一下子哪记得清这许多人,只模糊地记些名字和单位,见面环节结束,男人们继续聊他们的话题。李檀想,真是物以类聚,这几个人跟杨恺确实是一路的,反应飞速,思路清楚,听他们聊天,就像在看政经类的谈话类节目,很有意思。他们的观点,有些她认同,有些并不太同意,不过她不爱插嘴,只是专注地听着。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26楼2019-03-19 1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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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檀几乎记不清那晚喝了多少酒,一群人疯到了几点,最后怎么散的。再清醒时已经是半夜了,满窗都是星光。她发了半天楞,才回过神,原来自己和杨恺都合衣倒在罗大为家二楼客房的床上。起身简单洗漱了一下,披上厚外套,走到露台上去。山里夜间空气的清和凉直渗到身体里,精神全清醒了。她望着高远的夜空中寥落着的几颗星,深深吁了一口气。
                         露台门响了一下,她回头看是他,竟不知该说点儿什么。他从背后抱住她,轻声说,“竹取物语里,一个月亮来的女孩儿,就是在这么个夜里,被月亮带走了。就算你是月亮来的,我也不许你走。”
                         李檀低头,摸着他的手,“我哪里也不去。”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28楼2019-03-19 1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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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很多缺楼的问题。百度自己作死啊。需要的同志私信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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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起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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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39楼2019-03-20 2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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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是太坑了呢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40楼2019-03-20 22:00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