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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现代连载】《火的眼睛》(奇葩剧情。一群神经病。略意识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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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家庭?新的家人?这种可笑的谎言,他一句也不需要。
已经失去了的,就算用再光鲜好看的东西来替代,也只不过是一遍又一遍地造假。赝品,每一样都是假货。虚假的笑容,虚伪的关怀,只会让他越来越火大。
——新的容身之处?幸福的生活?本来就不存在的东西,他一点儿也不在乎。
从那一天起,从那一刻起,他在乎的就只有一件事。
终究,他也做到了。
蝉在嘶鸣。过于歇斯底里的蝉鸣,与耳聋的感觉大抵相似吧。
炎热而漆黑的夜晚是如此浓稠,像一滩囚禁着星星的泥沼,在他的头顶无边无际地蔓延开来。夜几乎要滴落下来,弥漫开令人作呕的臭气,在宛如窒息的夏夜中,垂下一只只细而冷的触手,滑腻地抚摸着他的额头和脸。
双脚像是陷进了夜的沼泽,沉重地,钝重地,越走越往下陷;但他绝不能停下来。少年踉跄着,粗重的喘息从干裂的嘴唇和灼痛的鼻孔中喷出来,潮气附着在下巴上。
他抬起战栗的手,擦掉脸上黏附的夜色和呼吸,才发现,那原来是自己的汗液和呕吐物。
一念及此,空空如也的胃再次收缩搅动,他膝盖一软,跪倒在地,捂住嘴的两手间涌出几丝酸苦的胃液。
野稻草的粗粝的尖端划过他的脸颊,在视野中抛出短暂的圆弧。趴在草丛里,宇智波佐助慢慢合上了眼睛;蝉的悲鸣之中,混合着流水的声音。
——哪里来的河流?这里是哪里?现在是什么时间了?眼睑背后只有炫目而扭曲的光芒,他疲惫地思索,但是,什么都想不出来;只有不断陷落的感觉,益发清晰。
在针一样刺眼的太阳下,在太阳帽大而宽阔的帽檐下,露出小女孩没有五官的脸孔,光秃秃地,像一个鸡蛋。
“□□□□□”她向他伸出手,在锋利的蝉鸣和升腾的火焰中,她说了些什么,“□□□□□□□□——”
冰棒掉在地上,融化成一滩泥巴。男人躺倒在地上,像一滩泥巴,没有脸的女孩在他的身边。这个夜晚也……像……
一只野狗跑了过来,嗅了嗅他,又离开了。
少年勉力地将眼睛撑开,一丝光线形成模糊的光影,野狗越走越远,突然,从另一边冒出个埋伏已久的饥饿的男人,猛力挥着一根棍子,将狗打死了。死之前,野狗曾发出短而急促的哀鸣。
“——是我杀死了他。在两年的苦苦找寻之后,在一次巧合的相遇之后,我杀死了他,也许还有他的孩子。因为他是我的仇人。”
在那一天过后的任何一天,如果有人问起,宇智波佐助将像这般毫不犹豫地回答。
他早就做好了准备。但是,始终不曾有人过问。
因为一个流浪汉的报案,巡警在河岸边的野稻田里找到了失踪两日的宇智波佐助。没有人知道他做了什么。没有人询问他究竟做过什么。甚至,孤儿院院长压根儿没有向警察局申报他的失踪。毕竟,人们早已习惯了他,一个聪明却恶毒的,不服管教的,总是逃脱在外的,叛逆的孤儿。


IP属地:日本56楼2020-02-13 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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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一天过后的每一天,宇智波佐助的生活,始终平凡而平庸。对于一个杀人犯来说,那是一种无聊到令人有点吃惊的日常。
    什么都没有减少,什么也没有增加。无论是他的幸福,还是他的不幸。
    仿佛一个人的死亡,只不过是留下了一个破口,那内核当中并不包含悲伤,只有无尽的空洞。不论是张开眼睛,还是合上眼睛——每一步,每一停,每一分,每一秒,这个空洞都始终存在。
    间或地,有小小的光亮点缀他的生活;但是,不知为何,都被那个洞吞没了。
    有时候,走在街上,就会有不良少年围上来,想要同他打架。他没有理由拒绝,也从未输过。但是,不知为何,不论是别人的鲜血,还是他自己流的血,都被那个空洞所吞没了。
    所以,在他的生活中,什么都没有减少,什么也没有增加。
    残存下来的,只有那一如既往的,惊人的乏味。
    “宇智波,你有这么聪明的头脑,”班主任拿着他的成绩单,恨铁不成钢地叹息,“为何不能走上正道呢?”
    “那又有什么用?”他冷冷地回答。
    “佐助同学,你这学期是不是已经让二十几个女孩子痛哭啦?”风纪委员无可奈何地咧着嘴苦笑,“何必呢,也别天天打架了,享受一下青春的甜甜恋爱不好吗?”
    “佐助……!这好歹是你曾经爱惜过的猫,为什么要烧了呢……”水月捧着那堆看不出形状的残骸,轻声道,“哪怕你不参与也好,只要准许就行了,让我和香磷给它做个坟墓吧……”
    “佐助,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哥哥被火焰烤成焦炭的、血肉糜烂的脸,在每时每刻,出现在每一个缝隙和角落之间,“你实在令人失望啊,你正令爸爸和妈妈哭泣。”
    ——但是,那又有什么用?
    他漠无表情地与面目全非的宇智波鼬对望,近在咫尺的距离,可以嗅到尸体腐烂的腥臭。
    日久天长,大多数的人事物都从他的生活中消失,残存下来的,只有两个不搭调的朋友,以及永远没有止尽的冲突与械斗。
    渐渐地,他体会到,自己打架并非是为了战胜任何人,而只是因为他本身的需要——需要更多的暴力、更多的愤怒、更多的信念来抵抗,抵抗那吞没一切的深不见底的黑洞。这并没有什么不好,即便有,他也懒得多做思考。
    到了高中毕业的那天,在红灯区阴暗的巷道里,他左手攥着东京大学的录取通知单,右手抓着一个人的脑袋,一下一下地向手边的墙上撞。
    凶恶的黑道大叔失却了威风,他的唾液、眼泪、鼻涕和鲜血,混合着中年人的烟臭味,迸在宇智波佐助冰冷的、百无聊赖的脸上。
    少年不快地皱了皱眉,用那张毫无意义的薄纸抹了一下脸颊。
    “喂,学生君,”背后传来一个男人似笑非笑的声音,口中的字句组合成好心的劝告,“你还穿着制服呢,万一被巡警抓住,会有点麻烦吧?”
    佐助略略转过头去,睨着男人冷青色的、不怀好意的笑脸,冷冷道:“说话之前,先报上名来。”
    一阵风吹过,破损的霓虹灯招牌在头顶颤动,在黑暗笼罩的狭路之中,晦暗的粉色光线如幻觉般波动。男人打量他冷酷而空洞的双眼,神情中露出一丝欣赏。那是一条蛇阴森而邪恶的赞赏。
    “我……我不记得了。我不记得我的名字……”
    被他这样冰冷地提问,坐在病床上的女人有些紧张地瑟缩了一下肩膀,文弱的脸上带着失血导致的苍白,杏色的瞳仁茫然地定在他的脸上。床头柜上放着医院统一配发的餐盘,里面只剩下半个切开的苹果,裸面氧化发黄,像消瘦而蜡黄的太阳。
    不知为何,宇智波佐助放在口袋里的手定住了。那只手里捏着她的遗书,一张对他而言毫无意义的薄纸,纸上句句声声宣告着失败者的痛苦与狼狈。这个女人昭然若揭的软弱,她那张无辜的面孔,她赴死时的自诉,都令男人油然生出一股深深的鄙视。
    ——是的,应当揭穿她的错误。
    ——应当以更多的暴力、更多的愤怒、更多的信念来抵抗。
    他这样想着,却迟迟没有将遗书从口袋里掏出来。
    已经很久没有再出现的哥哥,忽然又站在病床的另一边,弓下腰来,将焦烂的脸凑近佐助:“你在想什么?”这时候的宇智波鼬,与宇智波佐助相比,只不过是一个少年罢了,但却仍是“哥哥”的口吻。
    鼬笑了笑,扯开的嘴巴里露出牙龈和皮肤下黄白纵横的肌肉和筋膜:“该不会,你的心里,其实认为她的选择才更正确?”
    少年笑得很大声,笑声震动了房梁:“该不会,你的心里,其实知道自己远不如她这样勇敢?”
    佐助瞪了面前的尸体一眼。
    这个充满恶意的怪物,绝非是温柔而淡泊的兄长。
    它只不过是扎根在他生活中的扭曲,以及其中滋养出的无穷无尽的恶意。
    “该不会,”尸体笑得前仰后合,骨架如风中落叶般哐哐震动,腐败的皮肤和血肉簌簌掉落,散了一地,如同蛆虫般扑腾蠕动,血腥味和尸臭味充斥了房间,“你竟然以为自己可以救她?”
    佐助没有回答。打从心眼儿里,他从不曾认同这具丑陋的死尸,以及这些荒诞的推论。
    在永远的拒绝中,尸体渐渐变得零散、破碎;直到彻底消失之前,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仍旧笑个不停:
    ——但是……那又有,什么……用呢?


    IP属地:日本57楼2020-02-13 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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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了!


      IP属地:云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58楼2020-02-14 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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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๑•̀ω•́๑)


        来自Android客户端59楼2020-02-14 2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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