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身后的打斗声越来越弱,她才轻声开口,发出冷冰冰的两个音节:“好了。”
白衣女子闻声停手,沉着声音对那四五个此刻已经被教训的面目全非的莽汉喝了一声:“滚。”
我看着几人抱着披风斗笠连滚带爬的逃出客栈的背影,轻嗤了一声。
她听得我的声音,微微偏头,眸光落在我脸上时停顿了片刻,随即转过头去。
我晓得她认出了我,就像她方一出马车,我就认出她了那般。
等白衣女子弹了身上尘土在她身前落座,她才再次开口,对身边擦着冷汗的小二道:“烫一壶酒来。”
白衣女子听了她的话,表情微变,刚想说话,她便抬头看了她一眼,白衣女子唇角动了动,硬是没将话说出口,生生的咽了下去。
打斗之后,客栈里安静了许多,不再那般嘈杂,她频繁的咳嗽声便更加刺耳起来。
我见着小二端了几个小菜上来,而她却只青睐那白玉壶中的酒汁,三杯两盏下肚,她咳嗽的更加频繁起来,却全然不顾,越喝越咳,越咳越喝。不过片刻,先前还毫无血色的脸,已经攀上一抹异样的红晕。
白衣女子握着的拳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却到底,也未曾开口阻止。
我低头摸着玄鸣光滑的皮毛,安抚着它警惕的情绪,怕它记仇又冲上去惹事,却没忍住自己开了口:“气血如此虚弱,却这般馋酒,恐怕命不久已。”
“你胡说什么?!”白衣女子拍案而起,瞪着眼睛对我怒目而视。
玄鸣在我手下抖了一下,我拍了拍它的头安慰它,刚想开口,便听见那人冷声发问:“她说的不对吗?”她声音冰冷,却带着些苍凉。
“千落!”白衣女子怒极,回头看着她压着声音低吼了一句,随后又转身看向我。
玄鸣从我手下钻出,瞪着眼睛看着她,像是在挑衅,又像是在为我助威。
还不等我说话,白衣女子已化作劲风滑过我眼前,我取剑旋身而起,躲开她的攻击,却没料到她的目标根本不是我,而是我手下的玄鸣。
玄鸣反应飞快,一跃跳上窗棱,弓着背对着她一阵嘶鸣。
我握着剑在三尺之外站定,抬头看了一眼玄鸣,之后转头看向白衣女子,她双瞳血红,左手握拳,右手在腰上一拉,将隐藏在腰带下的一只细如毛发的银丝线拔出,笔直的往玄鸣身上甩去。
我见玄鸣纵身一跃躲过攻击,心下放心了些,却不解她为何对玄鸣这般仇视,方才对那几个大汉动手,她都未曾用这武器,如今面对巴掌大的玄鸣,她却如此怒火中烧起来。
“说她命薄的是我,你对我的玩物出手是何意?”我见她并没有放过玄鸣的意思,反倒越打越是怒气升级,怕玄鸣最终无法逃出,只能上前与她缠斗在一起。
“**!还我血参!!”
混乱中我听她怒吼一声,这才猛然从混沌中惊醒,那棵千年血参,是玄鸣从她手中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