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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蓝瞳(gl)本文原创,请勿转载。“千落”“嗯?”“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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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140楼2019-05-07 2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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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棕马疾驰而北,一路风大雪急,这苍茫浩瀚之中,我竟未寻着哪怕一家农户樵家。
    身下棕马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仿若垂死,热气在喷出它鼻孔时瞬间凝结成细微的水滴,一整日迎着风雪的颠簸波,我身上已然疲乏,它自然累的不轻,而我长鞭在手,它不得不逆风而上,不过普通马驹,日行三百,已是极限。越往北去,积雪越厚,没有人烟的地方,更是出奇阴冷。马匹的脚程越发慢了下来,到最后,竟只能勉强踏步而前。
    天色越发阴沉,不出一个时辰就将黑尽,我拉着缰绳停下马,抬起僵硬的右手抹去睫毛上的雪晶环顾四周,这方圆数里,没有草,没有树,没有人家,只有成团成团的飘落的雪花和呼啸而过的寒风。
    师傅曾交代,洛城往北约摸三百里便进入玉峰山地界,如此算来,我应当已经接近目的地,可雪紧密天阴沉,放眼望去,前路缥缈如若屏障相隔,平原仿若无尽无边,哪里有山有树?
    棕马一经停下,便陡然自行原地趴下,我惊觉不妥跃身跳下,立在已然没过脚踝的积雪之中,却见马儿伏地几乎抬不起头,白沫从它咧开的嘴角不停的流出,它眨着眼睛看着我,眼底积满了水雾。垂死边缘,它或者亦害怕。
    我看着它眼底属于我自己的影子,那是一抹漆黑没有任何温度的影子,它像这匍匐着垂死的老马看着自己一般看着它,眼底,却没有丝毫波澜。
    我在它匍匐的身躯旁边立着,待到它合上眼睛,丢下手中长鞭转身漠然的往前走去。
    不出几步,左边袖口里传出异样的骚动,我停下脚步,低眉看了一眼已经从我袖口爬出抓着我衣袖往上爬的玄鸣,抬手摸了摸它光亮的小脑袋,随即取下背上包裹拿了干粮予它,许是还未完全清醒,它站在我肩上却未捧好那一小块儿酥饼,饼一落地,它便跃下追着跳进雪里,巴掌大的身体坠入雪中砸出一个深深的洞来。
    它翻身钻出,顾不上抖去身上积雪便寻着酥饼埋头苦吃的样子甚是可爱,我蹲在它身边看着它小小的身子苦笑了一下,问:
    “跟着我,多半都是这样风餐露宿,玄鸣,若你会说话,或许,会怨我罢?”
    玄鸣听得我同它说话的声音,暂时从酥饼那边转移了注意力在我脸上,我见它一动不动的抱着酥饼盯着我,莫名的有些激动,好似下一刻它便能回应我一般。而它盯着我看了片刻,又重新低下头去。
    我看着它的动作,心里笑话自己竟妄想一只不知名的动物回答我的问题实在异想天开,刚想伸手抓起它继续赶路,却见着眼前的小东西用两条后腿站立起来,捧着手里那块儿只有我拇指大小的酥饼递向我,一双滚圆灵动的眼睛盯着我,仿佛在笑。
    那一瞬间我心头猛然一酸,无意识的咧开干裂的嘴笑,眼角一阵温热。
    我伸手小心翼翼的将它捧起放进衣袖,随后转身回到那匹因我而死去的棕马身边,默然的摘下脸上冰冷的面巾覆于它眼上,又捡起它身边的长鞭悬在腰际带走,若世间真有轮回,希望你下一世不再是受人鞭策马匹,亦不是苟延残喘的世人,做山涧里的一颗碎石头,不需要知道哪里是根哪里是未来,清清静静的存在着看这四季更替,就很好。
    马折了,剩下的路,我只能徒步。我需要在天黑尽前找到在这片荒野上找到落脚的地方,以免冻死在这隆冬里。
    风雪未停,逆风而上,着实耗费体力,面巾摘下后,冰冷的风雪更加肆意的往皮肉上割,刺痛却使我更加清醒---不能停下,怀中书信还未送达。只是放眼往前,前路依然昏暗缥缈,荒无人烟,不知何时才是尽头。而回首南望,洛城早已不在眼底,我低眉轻叹,客栈里那骄傲又冷漠的女子,不知是否还活着。


    IP属地:四川141楼2019-05-12 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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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从昨夜她面无血色的样子与我刀下那些亡魂太过相似,所以每每想起她,第一反应总是她是否还好好的活着。
      想到此处,我暗自生出悔意,应当将那粒药丸留给她的,那白衣女子同她争执负气而去,什么时候回去找她自然说不准,而她纵然功夫了得,昨夜却依然抵不住风雪寒气,险些命丧荒野,我既已救她一次,又何必负气取走她手上救命的药丸?
      东面传来策马声将我的思绪拉回,我侧身望去,借着天黑前最后的一丝光芒在朦胧的雪团中见着一抹黑影乘马疾驰而来。
      黑影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待我看清来人,马匹已经停在我身前。
      坐在马背上的,是一名带着锦帽披着貂绒披风的男子,身姿伟岸健硕,腰际挂着一柄刀鞘雕琢的十分精致的短柄匕首。他勒着缰绳控制着他的坐骑围着我转了一圈,之后下腰低着头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对着我喊了一声:“嘿。”
      我微抬起头,看着他露在面巾之外的眼睛,那是一双漆黑的眸子,深邃而明亮,可谓剑眉星目。面巾之下,想必他面相极佳,只是这双明亮的眼睛,猛然在我脑海深处滑过与无端扎入我记忆里的一双闪着恶毒阴狠却又矛盾的带着如获至宝的狂喜的光眸子毫无缝隙的重合了,因为这双眼睛,我没来由的打了个寒战。
      立在原地,那一闪而过无论如何都抓不住的记忆,让我顿时心生无力。我竟见过他么?是在何时?又是在何地?又或者,他只是与那人太过相似?那一抹记忆里,用如此阴狠的眼神看我的人,是谁?
      尘封的记忆仿佛在无意间被人砸出了一个时空的破口,却又在我来不及反应的刹那间重新合上,留给我的,除了更多更深的疑惑,再无其他。
      他见我抬眼看着他发神,拧了拧眉,目光做作的变的凶狠起来,硬着脖子趾高气昂的朝我喊:“说话!”
      我收回目光,松了松先前应对记忆里那抹眼神本能握紧长剑的手指,并未答话,只往前走去。
      他夹了夹马肚子,慢步跟在我身侧:“你是去玉峰山?归隐山庄?”
      “与你无关。”我冷声回他,眼前这人听着声音不过二十出头,我确定那双眼睛绝对不属于眼前这个人,可是虽然只是转瞬的记忆,我依然无法将他与常人做比,心平气和的去面对他。


      IP属地:四川142楼2019-05-12 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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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即使那只是一瞬间的一个眼神,却依然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那种恐惧,来自我心智尚未成熟,稚嫩单纯的幼年梦魇…而自那以后,我从未有过与此相同的感觉…,即便是我初次取人性命之时,亦未曾那样慌乱过。
        “哟,我当你是个聋子。”男子翻身下马,利落的牵着缰绳跟在我身侧,用一半挑衅一半戏谑的口吻继续说道:“正想道可真可怜了这一张俊俏的脸蛋了。”
        我并不理会他,只漠然前行,他却并不在意,仿佛我是否搭理他都与他无关,只自顾自的说些无关紧要的话。诸如他姓文名睿,刚行了弱冠礼。生在牢笼般的门第之家,可谓腰缠万贯,却备受长辈管教,束手束脚多年,此番是无意听了家中门客谈起归隐山庄,知晓山庄里藏了不少绝世高手,便偷了家里的百里良驹寻路而来,想要拜师学艺闯天下。
        他在我耳边碎碎念了一路,我却并未从中筛选出有用的信息,他聒噪的内容听来全然一副被高门之内被宠坏了的大少爷抱怨与对这于我而言巴不得脱离的乱世的向往。
        后来我实在听的腻了,接连偏头瞪过他两眼,他却每次都笑脸相迎之后又接着他没完没了的话题,我心下本就因为他那双眸子而有些躁乱,他这么无赖般的一搅,更让我不堪烦躁。
        “对了,你没听过陵安文家罢?家主便是我父亲。”他说这话时,声音与先前的高昂有着明显的不同,冷淡暗沉了几分。
        我握紧手中长剑,深吸了一口气,压着想要伤他的冲动并未应答。
        “我是他唯一的儿子…”说这话时,他长长的叹息一声,仿佛有千千万万个不愿意,随后又嗤笑一声,扭头看向我:“我亦是他手下最得意的…”
        未等他话说完,我已经耐不住性子,狂躁的举手将手中长剑抵在他咽下,内力推动着剑柄往后出鞘一尺有余,露出闪着锋利光芒的剑刃贴着他的皮肉,血丝从他白皙的皮下渗出的时候我的奇穴开始隐隐的发烫,眼瞳之下的世界开始泛起微弱的蓝色光芒。好在天色灰暗不清,他亦被我突然冷兵相对吓的不轻,在长剑抵达他下颌的一瞬间哆哆嗦嗦的闭上了眼睛。
        我懂的身体里的嗜血的野兽试图残暴复苏,可眼前的男子,除了像市井妇人一般话多了些,与我并无冤仇。且他并未见着我眼底深蓝…所以…
        我本不想伤他性命,只打算吓他一吓,让他闭嘴,伤他皮肉只因剑刃锋利异常,出鞘之时轻轻刮碰便带了血,我将食指抵在剑身下把着方寸,只做了个压下剑身的动作,他却迅速往后仰着脖子拼命的躲着剑刃,拱手求饶,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喊:“女侠饶命,饶命啊…我知错了知错了知错了啊…”
        我见他吓的几乎站不稳,哆嗦的厉害,分明比我高上半尺有余,却因为勾着腰求饶硬生生的矮了一截的样子,心生鄙夷。这般胆小怕死,剑架在脖子上,明明身上带着武器,却从头至尾都没有过要拿出来抵挡半分的想法,只会求饶,这等废材,还妄图跟着高人学武?真是笑话。老老实实做府中大少爷不是很好?


        IP属地:四川143楼2019-05-12 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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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闭了闭眼,将视线转向前方幽蓝的雪地,沉着声音警告“闭上眼睛,我走之前不准睁开,还有,从现在起,你敢再发出一点声音,小心我剑下无眼。”没等我话说完,他已经将食指抵在唇前点头做起禁声动作。
          我收了剑,朝他紧闭的眼眶认真的看了一眼,转身离去。
          风雪依旧,我的心退去浮躁,剩下的却是关于我身上的那些解不开的谜底比过去十五年里任何时候都迷茫的绝望感,这人如此怕事,如何与我记忆中凶狠残暴的那双眼睛的主人能有联系?
          而我究竟来自何方,我到底姓什么,又该从何得知…


          IP属地:四川144楼2019-05-12 2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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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章马住


            IP属地:四川145楼2019-05-12 2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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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46楼2019-05-12 2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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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中国台湾来自Android客户端147楼2019-05-12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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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148楼2019-05-12 2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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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多帖子被删 幸好你这个还在 不然我能气死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49楼2019-05-14 0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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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文睿在被我教训之后老实的安静下来,只是他并不曾上马疾走,而是牵着马儿跟在我身后丈余外的地方,这一路风雪交加,鸟兽归巢,人亦隐匿,大约我之于他就好似他之于我,是这方圆百里内见到的唯一活物。
                      天黑尽的时候,雪小了些,夹着丝丝冰冷的雨水落下。寒气更加深重,脚下的雪也越发厚起来,往前的每一步,都变得更加艰难。
                      身后的人不停的喘着气,按他说法,他出生富贵,哪里可能受过这样的苦。不过这一路他不曾吭声默默的跟在身后丝毫没有退去的意思倒让我对他刮目相看起来。
                      身后的声音与我的距离越来越远,想必他要停下了。
                      我停下脚步,目视前方,却依然只见浩瀚大地无穷无尽。这将近一个时辰,仿佛我还停留在原地。
                      回身往后,已不见死去的棕马,我开始无法辨别自己身处何方,且天色黑尽,视线能及之处,尽是黑暗。我只能大约估计文睿出现后,我已往前步行了至少一个时辰。
                      “喂。”
                      我停下的这一会功夫,文睿已经牵着马喘着粗气跟了上来,他揭下头顶锦帽擦了擦眉毛,上气不接下气的盯着我问:“嗨,你怎么不走了?”
                      我站在与他相距不到三步的地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看见他一双眼睛闪着微弱的光。
                      记忆里那双眼睛再次浮现眼前,我握了握手中长剑,只盯着他,没有说话。
                      他觉察到我手中动作,赶紧抬手用锦帽捂住已经结了血痂的脖子,缩着脑袋勾着腰防贼一般用胆怯却又精明的眼神看着我问:“你,你要干嘛?我告诉你啊,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可不能无故害我。”
                      “你这样怕死还想学武?”我冷笑一声,嘲讽他道。
                      他听我说完,楞了一下,昂着头硬着脖子表示反对:“命只有一条,当然要珍惜,况且,怕死和想学武有什么必要的牵绊吗?没有吧。”
                      我思忖着他说的也不无道理,便没再多言,转身掏出火折子吹燃,企图让它给我指引一下方向,虽然我知道这其实只是徒劳,但我还是点燃了它。
                      “喂!”
                      火苗刚刚燃烧起来,身后的人又开始发出声音,那一口一个喂字,着实让我心生烦躁,回身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他见我眼神带着杀气,顿时缩回脖子,畏手畏脚的指着脚下说:“我不是故意吵你,只是,你难道没有发现,你走了许久,却好像山的影子都没发现?”
                      我皱眉,沉默着看着他,火折子
                      微弱的光被寒风吹着发出呼呼的声音,火焰往北偏倒,在雪地上印出我模糊的身影在寒风下张牙舞爪的随着火焰跳动而跳跃。
                      他也同我有一样的感觉吗?走了许久,却仿佛还停在原地。
                      “什么意思?”我看着他,问。


                      IP属地:四川150楼2019-05-15 1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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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扔下缰绳,搓了搓手指着我手中的火折子问:“你有没有发现,我们一路朝北而来,雪变小了,天也黑了,风,却一直没有停过,并且,风向,都一直没有变过。”
                        “我府上门客说过玉峰山山山环抱,悬崖峭壁为层峦叠嶂之势,实为易守难攻之地,而陵安与玉峰山不过相聚五百里,我府上良驹快马加鞭,行了足足两日,早该到了,可我沿途而来,却连鸟毛都没见着一根,更别说山峰陡峭了。”
                        他说到此处,却卖起关子,借着火折子的微光打量着我的脸,与市集上舞刀弄枪的卖艺人表演完后等着打赏赞赏的表情极像,可我偏偏不愿随了他的意,只露出意兴阑珊的眼神看着他问:“所以呢?”
                        他见我兴致恹恹并没有想听下去的意思,有些着急的指着火折子大声说道:“我少时跟着门客对我父亲讲过些奇门遁甲之术,晓得这世间有的人能挪石布阵,几块石头便能将人困死之中,归隐山庄能人众多,若懂这迷行阵法,也不足为奇了。我们肯定落入了入山前的峡谷口的迷行阵了,这风便是来自这峡谷口。”
                        我抬眼环顾四周,这一路景象确实奇怪,寻山不得,寻人亦无,安静的仿佛早已踏入无生之境,只是我虽早已觉察到不同,却因从未与这类奇人有过交到,竟一直没曾深思过这个问题。如今文睿一提,便警醒了我,若我们身处阵中,恐怕如此走至精力耗尽而死,也出不去了。
                        “你懂的破阵之法吗?”
                        我本以为他急于卖弄的故作玄虚的说了这许久,定是懂得这破阵之术,却没料着我问他之后,他便大大咧咧的低下头去:
                        “不会。”
                        我只觉胸口冲上一股气,欲发不得发,握紧了长剑沉着眸子盯着他看了片刻,转身不再搭理他。


                        IP属地:四川151楼2019-05-15 1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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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他说的是否是真的,我是否已经走进阵中成了瓮中之鳖,都不在我考虑范围内,如果前后都无路可寻,那我,选择往前。况且,此番来玉峰山,我本是为了送信,师傅派我来此,早已说过此番凶险,想必已然料到我必将遇此困难,也早有准备。我没有理由停在原地坐以待毙。
                          “喂,我说了那么多,你还不懂吗?我们身处阵中,走来走去不过方圆数里,你这样只能耗费精力,衰竭而死,不如坐下休息恢复体力。我这里有酒,你要不要喝些取暖?”
                          身后文睿的声音越来越远,我无心搭理,只漠然朝北而去。
                          而他亦未再跟来,放了我耳边清净。
                          脚下积雪越来越深,几乎没过我的小腿,雪水缓慢的浸湿了我的布靴,寒风吹过,带着刺骨的冰凉。
                          我将身上斗篷拉紧尽量保存着体力,一步一步往前。身后已经见不着文睿的影子,想必他还在原地等待天亮,想来他身上没有功夫,全凭那结实的身姿抵御寒冷要熬过这雪夜也万分困难,索性他有酒,会好些罢。
                          火折子耗尽最后的油脂,被寒风吹灭,周遭顿时陷入无尽的黑暗。死一般的寂静充斥在每一个角落,风依然往北吹着,风声却越发大起来,呼呼的像是空中挂了巨大的锦布被吹着翻腾着发出的巨响。
                          衣袖中玄鸣忽然烦躁起来,抓着我的衣衫爬至我左肩上,对着风吹的方向龇牙咧嘴的放出了锋利的爪子。
                          我朝它凶吼的方向看去,除了一片黑洞洞的景象,并未发现任何不妥,偏头问它:“玄鸣?你看见什么了吗?”
                          话音刚落,前方便传来一声巨兽嘶吼,地面随着这声嘶吼发生晃动,我猝不及防,迅速将手中长剑插入雪地之中稳住身形。
                          从这声让地动的嘶吼可以判断,前方苏醒的,绝对不是好对付的野兽。
                          我稳住身形,抬手想将玄鸣捉下藏好,以免稍后若遇打斗让它受伤或者与它走散,伸手却发现它早已在地动之时跳入雪地,做匍匐待发之态,周身绒毛炸开竖立,小小的身体,有些滑稽却又让人不由的汗毛竖立的呈现出一副像是要与前方妖物死战一番的模样。


                          IP属地:四川152楼2019-05-15 1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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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未见过玄鸣如此愤怒警惕的样子,这与它悠哉悠哉的取蛇胆或对着千落发出嘶鸣警告时的状态完全不一样,我在它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杀气。
                            因为玄鸣紧张的状态,我握着剑的手不由的抓紧,双眼紧盯着发出声音的方向。
                            终于,前方传来阵阵沉重的脚步声,每一声,都如同巨鼎砸地,带动着地面发出一阵震动。
                            我偏头看了一眼玄鸣,它弓起了后背,随时准备朝前发起攻击。
                            随后,我在黑暗中看见两只黄色灯笼,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最后,那两只灯笼停在距离我约莫三丈之外的地方,灯笼发出的光芒照亮了前方空地,我这才看清那根本不是灯笼,而是那巨兽的两只眼睛。
                            我在黑暗中捏了一把汗,心道或许今夜真的出不去了,这巨兽体型巨大,立在面前,有泰山压顶之势,且因为体型巨大,此时又是黑夜,我根本无法看清它具体长相,常人若是看着,恐怕也要晕死过去。
                            只是这巨兽站在我面前,低头看着我,动作迟钝仿佛还未睡醒。
                            玄鸣四肢抓地,面对着巨兽像猫一般将后背越弓越高。
                            “你认得它……?”
                            没等我话说完,玄鸣已经化作一道黑影正朝着那两只黄色的灯笼而去。
                            “危险!”我抓它不及,拔剑飞身追了出去。
                            巨兽先是站立不动,如同懵懂的婴孩见着蚊虫,本能的伸出前爪对着我和玄鸣挥来,掌风袭来,我跃身闪避,眼见着要抓着的玄鸣却因此一番闪避往与我相反的地方躲去,还未等我看清,它已经猛的冲向了巨兽右眼。随后,便是一阵地动山摇,伴随着前方巨兽痛苦的嘶吼捶地。
                            玄鸣灵巧的躲着巨兽胡乱狂躁的攻击,左右躲闪最后落在距我几丈外的地方,与我和巨兽形成三角之势,气势汹汹的看着眼前的猛兽。
                            眼前黄色的灯笼被玄鸣趁它不备抓破了一盏,巨兽吃痛顿时变得狂暴,胡乱的朝着我与玄鸣发起进攻。


                            IP属地:四川153楼2019-05-15 1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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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屡屡闪避,渐渐开始觉得吃力起来,这巨兽生性狂野,如今猛的失去一只眼睛变的更加暴躁,纵然我手中有剑,也比它灵巧十分,却也难以在它狂暴跳跃的状态下飞上它身体伤它性命。只能在躲闪之余挥剑砍它四肢,而它身形巨大,皮肉十分厚实,利剑所划之地不过拉开一条小小的口子,甚至血都不曾见到,于它而言,那大约不过蚊虫叮咬罢了。
                              玄鸣见我节节败退落于下风,对它发起更狂野的进攻,只是它身小力弱,除却方才偷袭那一下得了实处,其余时候,多半没有讨着好,反倒数次被巨兽胡乱摆动的身体甩下地去摔的不轻。
                              “玄鸣,眼睛!攻它眼睛!”我在躲闪之余对着被打撒在雪地上痛苦嘶鸣的玄鸣大声喊,如今这势头,继续纠缠我讨不到好,只能尽力捉住它视线分散它注意力让玄鸣攻其不备坏它另外一只眼睛好趁机逃走。
                              玄鸣听了我的话挣扎着从雪地里爬起来,重新做起攻击之势,等着我与巨兽缠斗的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时候忽然一跃而起,抓着空隙直冲它的目标。
                              眼见就要成功,却没想到巨兽忽然甩头躲开玄鸣攻击,玄鸣锋利的爪子落在它眼角之下,拉出一条恐怖的口子,而玄鸣的爪子似乎被它眼上皮肉勾住,小小的身体在它眼下不停的晃动着挣扎着想跳下来,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腥臭的血味。
                              “玄鸣,跳下来!”
                              这一击没能让玄鸣抓破它的眼睛却成功的将它彻底激怒,还未等玄鸣抓着它皮肉稳定身体,它已经朝天怒吼,猛烈的摇晃着身体试图将玄鸣甩出去的同时更加愤怒的想要置我于死地,锋利的前爪伸出,巨掌落下时,我顾着玄鸣一时大意来不及躲闪,它锋利的爪子划破了我右臂的皮肉直露白骨,剧烈的疼痛让我顿时失了拿剑的力气,长剑落地之时,我被它再次挥来的巨掌拍下,重重的落在地上,几乎淹没在厚实的雪地里,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本能张嘴,呕出一口血来。
                              玄鸣见我受伤落地,巨兽扔欲朝我击来,急的扭动着身体在它眼下一阵乱抓,巨兽痛的立马转移了攻击目标对着玄鸣发起进攻。而我躺在深深的雪地之中,看着玄鸣瘦小的身体被被它追着上蹿下跳的躲闪,想帮忙却又无力动弹半分,一时气血攻心,再次呕出一口血来,血腥味充斥着鼻尖,我安静的躺在地上,看着视野里的一切渐渐变成深蓝色,玄鸣也好,巨兽也好,都仿佛成了那蓝色幕布下的装饰。
                              我紧紧的盯着它们在我眼前晃动,渐渐的开始感觉到疲惫,想要好好睡上一觉。
                              可我突然见着尧戈,她坐在竹庐下拨弄着我送她的铃铛,气鼓鼓的计算着等我回去要怎么收拾我的样子煞是可爱,我与尧戈,认识了十五年了呢。
                              后来,我又看见那座破庙,那红衣女子尽全力要救活那只冻僵了的雏鸟时低垂着眉认真的样子,那样好看,她那般羸弱,原以为我与她此生再无缘相见是因她那破败的身躯支持不到下一次偶遇,却没料着,是因了我,短命的再也见不着明天的太阳。
                              可我还记得那夜她身上甘甜的酒香,原本我计划着,等送完信返回洛城之时,亦偷偷喝上一盅的呵…如今,来不及了。


                              IP属地:四川154楼2019-05-15 1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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