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吧 关注:81,290贴子:1,002,821

回复:【鼠猫王道】有情刀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实在是…郁闷啊……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434楼2019-01-31 18:25
收起回复
    白玉堂的眼神很热,热到不容拒绝;热下面又蕴着冷,冷到噬血啮人:
    “从城门到西山,下雪前我安排了九处伏兵。大雪过后,雪上没有白家的脚踪,而其他派系的足迹无所遁形,我随时可以顺藤摸瓜一网打尽,包括你在的护法军。”
    他放缓语气:“所以,你跟我回澄怀轩。”
    见展昭不语,他又补上一句,“我承诺,只是给你看看伤,然后送你回去。”
    展昭点了点头。
    雪后的礼王府银裹玉砌。月近中天,澄怀轩立在琼雪明月间,净若琉璃。
    白玉堂握起展昭的手,走进澄怀轩。
    一切都是展昭没有离开前的样子,连客厅里他用过的茶碗,都干干净净地摆在他服绑前随手放的位置。
    一楼洁白的静室,二楼宽敞的卧房,两个月前的情景,恍若前生。
    白玉堂放开手,走进一楼的静室。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件白衫。
    展昭的眼神变得有些无法形容。
    白玉堂看出他的心思,并不解释,伸出右臂,揽了揽展昭肩膀,牵起他的手腕,轻语道:“猫儿,你我一起走上楼,这才是第二回。”
    他没有往下说,因为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展昭耳际的一抹浅红。
    确实如此。在澄怀轩的五天,除了展昭第一次手缠云雷琰跟他上楼,其它时候,都是白玉堂把他抱上去的。
    白玉堂朝展昭笑笑,牵着他的手走上楼去。
    二楼卧室的陈设同样丝毫未动,白玉堂放下白衫,进了浴间,扭开浴缸的热水。
    “猫儿,来。”
    展昭稍稍犹豫一下,走进浴室。白玉堂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坐在那张被展昭扣断了四根编藤的躺椅上,看着展昭。
    温暖的水哗哗地流进浴缸,水气氤氲里,白玉堂的锐眸变得格外温柔。
    可越是被他这样看着,展昭就越是局促。刀锋枪口前的从容,在这样的注视面前,无处用武。
    白玉堂在水声里开口:“猫儿,穿着衣服洗么?”
    展昭想了想,看看白玉堂身上整整齐齐的白西装,斟酌着称呼:“白兄……是不是先出去一下。”
    白玉堂眉宇之间绽开笑意:“猫儿,你叫我什么?”
    这明明白白的促狭调侃,一下打破了拘束的气氛。展昭黑白分明的眼锋在水雾里划向白玉堂的脸:
    “白玉堂,你出去。”
    白玉堂叹了口气:“好。我可以出去。”
    嘴里说着好,人仍然稳稳当当地坐在原处,根本没有挪动的意思。
    只听他接着说道:“猫儿,你我之间本来就只卡在一件事上。你既然断得这样明白,我也就不指望了。我再不会对你有丝毫勉强,只是你自己还是够不着后背吧。”
    说到这里,他起身来到展昭面前,和他对面站着:“何况,这是我的家,没人有权让我出去。你要说这是你的家,你赶我走,我马上就走。”
    展昭一时间被他说得心中苦甜参半,垂睫不语。只觉得胸肩忽然一热,白玉堂张开臂膀把他拥满。
    “展昭,展昭,”白玉堂在满室温暖的水雾中低声耳语:“何须羡慕我有家,我的家,难道不是你的家。”
    说着,他的手已经移到展昭领口,轻轻地,缓缓地,解开展昭的黑衣。
    浴间里除了水声,就是火热的心跳声,深长的呼吸声。除此之外,再无声响。
    展昭的胸背肩膀,一寸一寸地裸露出来。
    白玉堂的眼神,也从满腔温柔,变成隐隐怒火。
    重重叠叠的伤印,闪回出清清楚楚的画面。有形有声,还有沉默的忍耐。
    二十天甄审,今天早上结束。
    他居然带着这样的伤,飞马来解围,虽然不是为了救白玉堂,而是为了他的天下道。
    天下道上,有他,也有庞祐。而他并不奢求所有人和自己相同,更不奢求理解和善待,他只期望这条路上能有更多的人尽力。
    是为侠。
    但是,太苦涩。
    发觉白玉堂神色不对,展昭对他笑了笑:“没什么。我回去养了四十天,才开始甄审的。”
    “两个月,你就是这样过的。”白玉堂眼底透出掩盖不住的痛楚,“在我找你的时候,在我看不见你的时候,他们……居然如此待你。”
    白玉堂峻利眉锋突然压低:“甄审是一定要过的程序,礼王府也有,但是可以用带回的真实情报抵消,除非一无所获——展昭,你绝不是一无所获。”
    展昭一言不发,微笑。
    通天窟里的血书赫然轰进白玉堂脑海:
    为君守口,立诺必信。
    他查到的信息,全部为白家守住了。
    “展昭!”白玉堂几乎是在怒吼。
    “我这么做,是因为我查到的白家,清白磊落。”展昭黑瞳笃定,“如果白家有祸国殃民之举,我绝不守口。”
    他被白玉堂猛地拥进怀里。
    白玉堂胸膛滚烫,臂膀滚烫,力道却弥足轻柔,轻柔到心痛。
    “别走了,好么?”他在展昭耳边低语,“玉碎了,心还在,”他把展昭的手握住,贴在自己胸前,“在这里。”
    展昭的手在白玉堂胸口上动了动,似乎想收回去。但是白玉堂紧紧按着他的手,像是强硬的命令,又像是温柔的恳求。
    白玉堂的心跳,怦怦地撞着展昭的手心,满腔热血像要冲破心壁,烫穿手掌,一直烧进展昭心底最深的地方。
    展昭的手,从温凉渐渐变得和白玉堂一样滚烫,他把手臂缓缓展开,向前,拥住白玉堂的肩背。
    “我,可以明天走。”
    白玉堂的怀抱静止。
    片刻后,他用力箍紧展昭,又轻轻地舒开。
    “……好。”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444楼2019-02-01 14:02
    回复
      展昭睁开眼睛,白玉堂已经换了睡衣,坐在床边。床头柔和的灯光照着他手里的小玻璃瓶。
      “不用吃药了。”展昭把药瓶轻轻推开,“能休息一晚,已经很好。”他拍拍白玉堂手背,“我只想睡一会。”
      “吃完药,可以睡沉些。”白玉堂稍停了停,“我帮你敷伤,也放心一点。”
      灯影在展昭唇边勾勒出浅淡的笑意:“如果真的全无知觉,我反而不安心。两年了,我渐渐开始感谢当初那颗子弹,它让我知道疼,疼能让我警醒,即使身边仅仅有一个人,我也能弄清他枪口的指向。”
      笑影渐渐从他的唇角扩散到瞳仁里,明净地映在白玉堂的眼睛里。
      展昭:“所以请给我留一点安心,让我能感觉到你在身边。这比一瓶药要踏实得多——你也有枪,但是,更有心,”
      白玉堂看着微笑的展昭,心里一阵热又一阵苦。想了想,把药放到床头柜上。
      “好。”
      疗伤的过程依旧很痛,但是痛得坦然。
      白玉堂动作放得不能再轻,也仍然要时时停下来,给展昭喝一点水,或者擦一擦汗。
      终于一处一处敷裹涂抹完毕,白玉堂拿过准备好的白衫,帮展昭穿上,躺到他身边。
      窗帘和床幔都没有放下,灯一关上,月色就从窗外倾泻下来,满床水也似的银光。
      这光华栖落在展昭眉间额前,把他清俊的脸庞勾勒得有如玉雕。
      白玉堂在月光里支起肩膀,俯视着展昭。想要抚摸他的脸,但是就连手指的黑影落在展昭身上,此刻都觉得是亵渎。
      展昭张开眼睛看看他,微笑。
      说是想睡,反而睡不着。
      泽琰在身边,不是碎玉,是体温呼吸俱可感可触的人。
      白玉堂把手轻轻放在展昭侧腹愈合的枪伤上,暖了一阵,开口说道:“碎玉的时候,我的分寸已经到了极限。可是你伤口里藏着镊子,加上鞭刑会是什么样的疼。看到这把镊子,我才彻底知道,用刑这件事在你面前,何等惨烈,又何其无用。你事先算好了一切,可是你自己的分寸,竟然比他人施予你的刑罚尤甚。”
      展昭找到白玉堂的手,握住:“你明明清楚我哪里最疼,但是直到最后一刻,也没有碰过一下。我不能不感念你留的情分。”
      白玉堂翻手扣住展昭手腕,把他擒到枕上,用胸膛虚虚压住,盯着那双纯黑明澈的眼睛:“所以,你今夜留下和我在一起,明天又要回去赴死么?”
      展昭略怔:“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你没有接到命令就又进了礼王府,因此你回去还会面临甄审。而且,”白玉堂眼露寒光,“你临时放我回来,是违反了庞吉的军令。展团座,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团长,临阵纵虎归山,你罪当问斩。”
      白玉堂的怀抱温暖而危险,手臂胸膛蕴着钢铁一般的力量和热度,虽然着意避着展昭身上的伤,但一触即发的千钧威压,仿佛马上就要把展昭整个熔化。
      展昭眉宇微微纠了一下:“白玉堂……”
      白玉堂立刻松手:“猫儿,碰疼你了?”
      展昭舒了口气:“还好。”他温凉的手指按了按白玉堂的肩臂,“我从来不送死。你放心。”他眉间升起黠睿的笑意,“你现在试一试,能不能杀得了我。”
      白玉堂大笑:“猫儿,比起杀你,我觉得自杀更有把握。”他收起笑容,抚一抚展昭腰后的伤处,劝慰地说道,“看你疼得睡不稳,吃了药好好睡一觉,睡醒了我送你回去。”
      他把自己一条手臂枕在展昭颈后,把他的头垫高,另一手把药拿到枕边。
      这样一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就非常近了。
      近到白玉堂微微一低头,就能触到展昭的脸。
      枕上铺满柔和的月光,清亮得像展昭的眼睛。但是白玉堂感觉眩目,眩目到胸膛欲爆,肺腑如焚。
      像是在试探,又如在追寻,抑或是宣告,他缓缓低眉,向展昭吻了下来。
      他感觉到展昭的呼吸,像微微的和风,拂在他脸颊上,拂在那道早已看不出痕迹的袖箭伤口上,竟像直接触在心头一般,将他的满腔沸血,安抚成一江浩荡春水。
      可是这春水,无边无际,滚滚而来,让他浮浮沉沉,无处栖身,唯有紧紧地拥住怀里的人,才能确定此时不是虚幻,此身不在梦中。
      他炽热的嘴唇,吻上了展昭。
      他以为会遇到反抗,他甚至做好了不伤展昭又能全身而退的准备。
      然而展昭没有反抗。
      白玉堂惊喜,隐隐地期望展昭回应。他也知道已经箭在弦上,展昭稍有回应,自己这边就要了不得了,可是展昭一身刑伤如何受得了他的狂风暴雨,他甚至做好了进浴间激冷水以免伤害展昭的准备。
      然而,展昭也没有回应。
      他只是安静地任凭白玉堂吻着,像一潭静水。
      一潭刚刚经历风暴肆虐之后的静水,将最轻微的颤抖,也敛到最深处,不让任何人发觉。
      白玉堂发热的头脑轰然冷静。
      展昭敏感的身体甚至隔着衣服拥抱都会颤抖,可是现在,他的颤抖,白玉堂一丝也感觉不到。
      他骤然明白,展昭忍耐着周身的痛楚来纵容他,此时的安静,就是展昭能给他的最大的回应!
      白玉堂狠狠压住通身叫嚣的血涌,把唇贴在展昭唇上,不敢厮磨,不忍攻掠,强抑疯狂。
      许久,白玉堂抬起头来,殷殷地凝望着展昭的眼睛。
      “展昭,白玉堂此生,就是你了。”
      展昭和他对望着,微笑,点了点头。
      白玉堂眸中霎时爆发出狂喜,轻抱一下展昭,跳下床去冲进浴间,水声响起。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463楼2019-02-02 13:50
      回复
        展昭躺在满枕月光里,酸涩甜痛盈满胸膛。十年流亡的孤凄里,他从没有想过,还会遇到一个白玉堂,一眼相逢之后,望今生,念来世,生死不离。
        他刚才的安静,确实是怀着近于就刑的心。像从前每次吃药之后,他忍着生撕活刮一般的疼痛,给白玉堂一片宁静。
        然而白玉堂读懂了他的隐忍,白玉堂对他,是真真切切的爱惜。
        水声响了很久才停下。
        白玉堂回来,只穿了条睡裤,躺到展昭身边,靠着床头。他刚刚冲完冷水,裸着凉里透热的胸膛,健挺的肩背在月光底下格外威武,一双锐眼温柔地望着展昭,眼角眉梢都是笑影。
        展昭看着他,也禁不住微笑了。
        白玉堂移近一些,想握展昭的手,又觉得自己的手凉,缩了回去。
        “猫儿,商量件事。”他把放在枕边的药瓶递到展昭眼前,“你吃了这瓶药,好好睡一觉。我明天把楼下那间屋子里剩下的药,都捐给你的护法军。你什么时候再要,我去弄就是。”
        展昭在枕上摇了摇头:“我现在,不是很疼。”
        白玉堂却并没有收回手:“吃。”他又欺近了些,在展昭耳边轻轻厮磨着,轻吹一口他的耳尖,呼吸般地说道,“我担心你……一会儿疼。”
        “白玉堂!”
        白玉堂哈哈大笑:“猫儿,直说了罢,我有件急事要办,实在是等不得。”
        展昭听他越说越不像话,实在是没办法回答,只得闭眼不理。
        白玉堂收了笑容,把展昭的手牵过来,握住:“猫儿,我现在要出去办事。我希望回来的时候还能看到你。福禄寿喜我全留下为你守澄怀轩,他们的枪口,绝不会对着你。”
        展昭胸中一动,睁开眼睛。
        白玉堂是实实在在地要挽留他,也是实实在在地知道留不住他。这瓶药,是白玉堂的无奈,更是白玉堂的真心。
        展昭从白玉堂手里接过药:“四位总管,你还是带着稳妥。诸事千万小心。”
        他望着白玉堂,微笑:
        “如你所愿,我喝了就是。”
        说完,他一饮而尽,躺回枕上,安静地闭上眼睛。
        白玉堂起身,整装,回到床边,在展昭额前留下一个轻风般的吻,然后大步出门。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464楼2019-02-02 13:50
        回复
          白玉堂仰面向天,明月西照,清辉洒满他的面庞。
          他的眼角余光里,忽然出现了护法军的旗语:
          “自在相逢,不在来生。”
          白玉堂脚下发力,向旗语的来处掠去。
          纵上小丘,他果然看见一个黑衣青年,手中重复着旗语。
          然而,不是展昭。
          天明时,白玉堂回到了澄怀轩。
          琼装素裹的澄怀轩,一如既往的安静。
          展昭果然不在。
          卧室抽屉里的勃朗宁也不在。
          一抹锐光落进白玉堂的眼底,在床头小灯下,钉着一枚袖箭。
          除此之外,再没有展昭的痕迹。
          白玉堂拔起袖箭,和怀里的竹笺珍重地放在一起,微笑。
          玉堂吾爱。
          展昭,你亦是吾爱。
          钉者定也,这一生的心,便定在彼此身上了。
          窗外红日初升,像那个人,照亮视野的笑容。
          ==========END ==========
          后记
          连载23天,终于写完了。
          这个速度我自己也很惊讶。从来没有这样快过,也从来没有这样激动过。是因为爱他们,更是因为有一起爱他们的你们啊。
          写文,节奏感和激情是生命线。故事的主体讲完了,也就到了结束的时候。
          展白两家上一代的恩怨,金华大帅的灭门令,巨阙的诺言,白家的祠堂,应该是另一个故事了。想想北伐胜利还有数年,啊,我需要喘口气,再继续讲故事给喜欢的人听呀。
          接下来就是番外了,不知什么时候会有,因为要开始忙过年啦。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爱的人会一直爱,在的人也会一直在,就像他们,如此美好,世代相逢。
          最后,感谢喜欢这个故事的你们。新春将至,祝阖家安好,事事如意。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475楼2019-02-02 22:31
          收起回复
            宛宛,糖在刀里,就像糖在盐里,是特别的滋味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515楼2019-02-14 14:48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