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吃完,陈羽凡载着他去了医院。高烧,嗓子发炎。医生给他挂了瓶水,又拿了些药。陈羽凡就在那陪着,看着他眉头微皱,总有些心疼,脱下外套盖在他的身上,揽着他靠在自己肩上。他一开始还有些犹豫,最后索性放任自己,靠着他沉沉的闭上了双眸。
陈羽凡摸了摸他的头发,未喷发胶的发是柔软的,掠过指缝,是淡淡的清香。他低下头轻吻他的额角,温热。一瞬间无比满足。
这让他想起了1999年的初秋。
那年初秋格外的冷,叶黄得很快,一片片飘零,不知是代表着落叶归根,还是各奔天涯。正逢空闲,陈羽凡和胡海泉缩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中正播着一部言情剧,两人看的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天色昏暗,再抬眼已是傍晚时分。
胡海泉戳了戳陈羽凡“涛贝儿,去,做饭去。”
陈羽凡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亲一口我就去”说罢他将脸凑了过去。
胡海泉连忙挡住他“别别别,兄台,我去做我去做,您好好歇着。”接着起身,看了眼陈羽凡一脸哀怨的表情,脚步顿了一下,摸了摸他的头,俯下身来在他的嘴上轻轻一啄。
陈羽凡看着那人慵懒的往厨房走的背影,轻轻一笑。他明白,他总是对自己无限包容的,无论何时,无论何地。
他起身从包里掏出了前两天偷着定做的一对戒指,放在手心里握了良久,而后揣到了裤兜里。先前他跟胡海泉提过一嘴,想跟他一起在手上纹个戒指,结果被他拒绝了。前几天路过一家银饰订制店,进去看了一眼,便相中了这对戒指。朴素无华,仅着人将“QY”两个字母藏在内侧。
他想,今夜,给他一个承诺。
两人吃完饭,陈羽凡去刷碗。胡海泉趁着空档洗了个澡,换上睡衣,坐在琴前研究谱子。陈羽凡也拿了吉他前来,在旁边练了一阵。而后他放下吉他,走过去从背后抱住胡海泉,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轻轻闭上了眼。
胡海泉偏过头看着他“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抱抱你。”
胡海泉浅浅一笑。
“你在我眼中是最美
每一个微笑都让我沉醉
你的坏 你的好
你发脾气时撅起的嘴
你在我眼中是最美
只有相爱的人最能体会
你明了 我明了
这种美妙的滋味”
陈羽凡听着他的歌声,睁开眼,不由自主的染上了笑意。他看着他的侧颜,清浅的脸庞是柔和的轮廓,无论是什么样子,一寸一寸,他都抚摸过,一点一滴,都刻在了他的心底。他爱他,像是爱山川湖泊,像是爱大江南北,像是爱指间的香烟,像是爱杯中的清酒,像是爱生命里的一切。他爱他,也只有这么一个人,值得他用生命去爱。
他起身,按住了胡海泉正在弹琴的手“胡海泉,我想跟你说一个事。”
胡海泉看着他,眸中是蔚蓝大海,星光闪烁。
他郑重的走到他的面前,单膝下跪,掏出裤兜里的两枚戒指,向他伸出手。胡海泉一惊,既惊喜而又拘谨。他的手无意识的揉搓着衣角,望着他,脸上既是期待又是踌躇。
“大炮,羽泉成立快一年了,我们在一起也已经300天了。我很爱你,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无论是何时何地。我想,这辈子遇到你,此生无憾。如果可以,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无论贫穷,疾病还是富有,我都会以朋友,兄弟,恋人的身份永远陪在你的身边。那,你愿意吗?”
这一刻时间过得很慢。
胡海泉慢慢伸出了手,握住了他的手,双手相握,十指相扣。此刻空气静止,灯光昏暗,月光柔软,窗外是万家灯火。他凝视着他,像是有很多话想要说,却又说不出口,千言万语却只汇成了一个字“好。”
陈羽凡轻轻的将戒指带到他的手上,捧着他的手仿佛是世间最珍贵的物件。两人唇齿缠绵,互相拥吻着。一时间,春光乍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