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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盟打电卝话来,说在楼外楼的位置订好了,就等着我们来入座点菜。
我们三个进了饭店大门,闷油瓶不动声色地环顾着四周,然后很淡定地坐在座位上,表现得很像一个正常人,而不是一条离群索居的人鱼。
王盟兴致高昂地把菜单递到我面前,道:“老板,点菜吧。”
我把菜单推回去,说道:“这顿主要是犒劳你看家有功,还是你先点。”
一听到自己有功,王盟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哪有什么功?一大堆人来找老板算账,只要我说自己是临时工,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我也确实什么都不知道。经过这番折腾,老板还带了个朋友回来,不如让这位小哥先点吧。”说着看向闷油瓶。
我和胖子也不约而同地看着闷油瓶,后者呆呆地看着王盟手里的菜单,又看了看我。闷油瓶始终没有接菜单,搞得王盟很没面子。闷油瓶只是不知道怎么点、该点什么,但在外人看来就像和王盟过不去似的。
我在气氛变得诡异之前抢过菜单,边翻看边呵呵道:“小哥很少下馆子,他根本不会点菜。菜单交给他,说不定就给你来一道‘仰望星空’。”
不知道是出于中英文化交流还是纯粹恶搞,菜单的后几页竟然多了几个古怪的菜。我们几个都知道“仰望星空”是英国的暗黑料理,闷油瓶却不知道。他把头凑过来,看着上面的图片,又疑惑地看向我,小声问:“里面不是也有鱼吗?不能点吗?”
我悄声跟他说:“听我的就对了,你点这道菜还不如回老家吃原味的。”
胖子在一旁回忆某次闷油瓶点菜的情景:“还记得小哥点过‘火山瑞雪’和‘群英荟萃’吗?哈哈哈哈哈!”说着就大笑起来。
有一次我们到了一家饭馆,我先去后院停车,胖子恰巧到门外接了个相好的电卝话,闷油瓶一个人坐在桌前占位置,服卝务员态度不是很好,过来催着他点菜。他们家的菜名起得很夸张,没混过多次饭局的人根本不知道都是啥。作为一条有文化的人鱼,闷油瓶是识字的,就连英文他也认识很多,但是那一刻他举着菜单,莫名其妙的菜名看得他一头雾水。闷油瓶放下菜单,问服卝务员有没有鱼?服卝务员说今天的鱼卖完了,让点个别的。闷油瓶对吃的也不是很讲究,除了鱼,他也说不出什么其它的菜来,平时都是跟我们一起有啥吃啥。最后在服卝务员的催促之下,他随手指了指上面的两个菜,表示要这个。
我和胖子回到饭桌的时候,菜已经上了,速度倒是挺快。然而三个人面对着桌上的西红柿撒白糖和腌萝卜愣住了,搞清楚原委之后,我和胖子忍不住拍桌大笑,虽说这菜名已经是个老梗了,但突然发生在自己身上,而且被不谙世事的闷油瓶点出来,还是觉得很欢乐。闷油瓶不懂我们在笑什么,他单纯地以为只是自己点的不好,默默地把菜单递到我面前,让我重新点。
胖子讲述平日里的趣事缓解了刚才的尴尬,我看着菜单,道:“我就替小哥点吧,来盘西湖醋鱼、虾爆鳝背,再来碗鱼羹。”
“好多鱼啊。”听了我点的菜,王盟随口叹道。
“不多余不多余,你们老板最近特别喜欢吃鱼!”胖子看着我和闷油瓶嘿嘿乐道。
“听花爷说你们去了海边,那的鱼一定特别鲜美。下次我也要去玩。”王盟把我们躲避追杀的经历看成是度假。
“海边的鱼就是新鲜,你们老板还钓上来一个人那么大的鱼,”胖子夸张地用手比划着,“喜欢得不得了,每天晚上都要吃独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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