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木楼再一次地发出令人胆战心惊的颤声,不知沉积了多少年的灰尘从楼底簌簌掉落。
赤练握着剑,从阁楼上一步一步移下来。
"卫庄?你在吗?"
无人回应她。
"老人家?"
紫白的闪电割破阴沉的天,这次回答她的是乍起的惊雷。
赤练被吓得心脏停跳了一瞬,好歹没原地一蹦三尺高。
楼下漆黑一片,这老楼年久失修,一遇雨水便潮湿无比,腐木的气味愈发浓烈,赤练借着刚才闪电的短暂亮堂,凭着记忆摸到了一盏油灯。
过了半天,好不容易她终于又摸到了一个火折子,昏黄的火光亮起来,赤练看了眼自己到处摸索的手掌,只见手上满是灰尘。
她有点纳闷,这屋里哪来这么多灰?
又不是十几年没人住。
"夜间要做个什么的就别下来了,老太婆我虽然很有点耳背,但还是一个人清静点好。"
她想起昨天夜里老妪交代的话,心想真是冒犯了您老,但我一个人真的有点怕。
赤练一手握剑,一手掌灯,微弱的灯光只能照亮很小一块地方,她心里忍不住地犯嘀咕,卫庄不见了,有可能他是去追查四喜一行人的下落了,但怎么连这位走不动路的老妇人也半晌没个回音?
电闪雷鸣的还没睡醒吗,这耳朵是有多背。
木楼不大不小,赤练先在堂屋里四处寻找了一番,没有一点线索,无奈,她只好举着灯,小心地往里间的卧房找去。
楼下只有两间卧房,赤练借着暗淡的油灯,停在了第一间卧房的门口。
她伸手扣响房门,"老人家,扰您清静了,不知你夜间可曾听到有人出门?"
卧房里静悄悄的,半晌没个动静。
她握着剑的手背却不慎蹭到了墙壁上,这老楼破破烂烂,冰冷的雨水透过房顶的破漏处,顺着墙壁淌下来,赤练这一蹭,正好蹭了满手的水渍。
她虽然没什么洁癖,但一想到这散发着霉味的老墙,心中着实不是滋味。
赤练立马甩了两下手,还没来得及感慨一下屋漏偏逢连夜雨,动作却蓦地一顿。
不对。
一缕极淡的腥味混杂着阴魂不散的朽木味,一齐钻进了她的鼻尖。
赤练心跳如鼓,翻掌一看,只见手上的水渍里泛着暗红的色泽——这墙上有什么?
没等她多想,背后却突兀地传来"吱嘎——"一声,方才被她敲响的房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