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我？” 
“你俩身材差不多吧？” 
“那大婶你的也可以吧？” 
“把湿衣服换来换去你觉得有意思啊？” 
“嘁……好吧。” 
然后紫就很幸运的拿到件干衣服，换完衣服打开门之后看到的是一脸不爽的凌和穿着疑似凌的衣服的季灵。两个人站在后园里，四周没有别人，似乎在说着什么的样子。 
这么远的距离听不到什么。 
紫微皱眉头，走得近一点。 
“啊啦……” 
“咩咩你好好想想。” 
“……” 
“我先去厨房了。” 
“去看中午吃什么吗？” 
“是又怎样？！” 
“不……没什么……” 
两个人的谈话似乎已经到了尾声，季灵说完之后就闭上眼睛再也不开口，凌看着她没说什么的样子也就不理会的离开。花园里只剩下季灵一个人坐在石凳上，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株株鲜红如血的彼岸花在她身旁静静绽放。 
夜晚。 
淡淡的雾气环绕在空气中。 
季灵坐在自己原来房间的地板上，仰头望着天花板。她今天突然不想回去，想多在孤儿院里呆一会，或许是习惯与这里并不多的温暖的关系吧，在其他太过温暖的地方会显得格格不入。凌这次破天荒的没被那些小孩子缠着，当然救他与魔掌的是紫，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那些小孩子放弃了熟悉的凌而跑到堪比陌生人的紫那边去了。 
凌先是惊奇的发现这一“壮观”景象，然后逢场作戏痛哭流涕三叩九拜万分感谢的对着紫被孩童们簇拥着的背影双手合十开始祈祷，然后异常无良心的转头离开?#65308;玖椴恢勒庑歉鍪焙钏谧约涸吹姆考淅镎叶鳎宜裁恍巳ぶ馈?
然后下雨了。 
雨水一刻不停的洗刷着玻璃窗。 
紫站在走廊的玻璃窗前出神的望着外面朦胧的雨雾，脑中的记忆一段段慢慢闪过，随后又变成一片的空白。时不时有雷声‘轰——’的一声疯狂走过，时不时有惨白的闪电劈开沉黯的夜空，雨雾一直一直的洗刷着透明的玻璃窗，阻挡住外面的一切。 
又一道闪电劈开夜空！ 
紫转过头准备回去了。 
然后。 
一道白色的光在远处刺痛他的眼睛。 
“季……”紫眯了眯眼睛，发现那个影子并不是季灵之后倒退一步，警惕的观察着那影子的动作，“你是谁？” 
“啊啦女鬼兄居然也会怕。”凌偏着头，斜斜的撇着紫，“咩咩早睡了肯定。” 
“然后呢？” 
“啊？” 
“你来找我不只是为了这个吧？” 
“……” 
片刻后。 
凌微微笑起来。 
“哪有，我只不过睡不着出来转转。” 
“诶……这样啊……” 
两个人的对话以这个作为结尾，看着凌偏过头不再言语的样子，紫也转过视线重新望向窗外——外面的雨似乎越下越大了，原来偶尔的闪电也频繁了起来，轰隆隆的雷声扰人的不断响起，配合着闪电赠给大地上的人们一个个的噩梦…… 
凌什么都没说的离开了，紫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应该是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吧……这么想着，他继续望着外面不断的雨雾默默出神，就好像他已经忘记了一切，现在只想出神来寻找自己已经遗忘的事情。他或许什么都没想，脑袋里或许是一片空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了…… 
又有脚步声响起—— 
紫无意识的转过头—— 
迎接他的却是—— 
四散的血液！

“Hernos你想要问那个花瓶的事情吗？”
Hernos被耳旁凉凉的声音惊的回过神，就在她惊愕之间季灵已经走到她身旁。这个角度看不到略微比她高的季灵的表情，而从语气听起来季灵的表情一定不像平时那样的熟悉，或许她现在面对的是一个危险的季灵，从未见过的未知也不一定。
“是你做的吧。”不在意季灵的语气，Hernos用陈述的语气来问她这个问题，“为什么那么做？他有妨碍到你吗？”
“因为……”
季灵没有说下去。
Hernos也沉默着等着她的回答。
良久。
她重新开口，声线里夹杂着一丝隐约的疯狂。
“他该死啊……”
“季灵你说什……！”
冰冷锐利的刀刃抵在她脖前。
惨白的月光将两个人笼罩的似真似幻。
隐约有一丝锋利的寒光闯进她的视线刺痛她的眼睛。
“你知道吗？在看到自己讨厌的人死掉的那一刻，自己的心情……”低低的语音掺杂着罂粟般蛊惑的低笑，“可是无法言喻的美妙啊……”
“……！！”
直觉告诉她要赶快逃，如果不逃的话很可能会葬身此地！
可恐惧感已经将她牢牢捆住，身体僵硬的甚至连一根手指都难以移动！！
季灵低低的笑声。
季灵轻轻的话语。
话语里掺杂的笑。
笑里掺杂的蛊惑。
恐惧、不安、狂乱、尖叫、血液——
死。
在脑海里闪过无数个词语后，这个包含着那些词意的字停在Hernos脑海里。
死。
死亡。
“不……季灵……乖，放下刀，跟我回去……我会帮你保密的，我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相信我……把刀放下。”
“啊怎么办……”丝毫没有为难的样子，季灵的声音甚至带着嘲讽，“我现在——”
“想看到你的血啊……”
Hernos惊愕的说不出一句话！
下一秒——
新鲜的血液由脖颈的断口喷涌而出！
她惊愕的那一瞬间像漫画一般的定格，乌黑的卷发蜿蜒在淌着污血的地面。
沾着还残留着体温的血液的刀面在苍白的月下炫耀着自己，鲜红清甜的血液顺着刀刃的弧度缓慢落下，在地上绽放出一朵朵曼珠沙华。
沾染着血液的修长手指落入季灵略显浑浊的眼底。
她抬起手，将小指腹的血液轻轻涂到唇上——
“很好的保养品……”

第十四章——
下课铃声不慌不忙的响起。
化学老师写完最后几个化学符号后收起课本离去。
班级里一下子吵杂起来，收拾课本、椅子移动和同学彼此间谈话的声音不绝于耳。雪帆合上笔记簿，将课本收进书包里后发现有什么事唐突的不正常——
季灵——
头一次没有在下课的时候来找她。
难道发生什么了吗？
她有些担心的朝季灵的座位看过去——
季灵专心的抄笔记，手里的水笔飞快的工作着，专注的甚至没有发现课程已经结束。
“HI大婶~”凌趁着午餐时间比较长的课件跑到她们的年级，看样子是又有什么事情需要季灵帮忙，“雪帆……季灵是不是病了……”
“……我看是你病了吧。”
斜着眼瞥了一眼难得叫季灵名字的凌，雪帆站起身对他说：“我要去吃饭了，你还是老样子，和季灵一起吃中饭对吗？”
“恩……”
“那么，明天见。”
班级里的同学很快散去。
最终——
教室重新回归空旷的沉静，留下的只有轻微写字的“沙沙”声。
凌皱眉，走过去夺下她手中的笔：“大婶你在想什么……女鬼兄也就算了，为什么连Hernos……”
“两个人都该死。”平静的说着，季灵拿出另一支笔继续解答书上的题目，“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日报。”
“消息走得真快……伶俜的反应呢？两个比较熟悉的人都死了，有一个还是对他很重要的……”不耐的将水笔丢到笔记簿上，季灵双手交叉托住脑后，整个人仰头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会不会承受不住了？”
“伶俜不是那样的人。”凌将水笔放回季灵的铅笔盒，对她说，“那下面呢？你难道就要这么下去一直到……”
“对，到我觉得高兴为止。”朝他扬起甜甜的微笑，现在的季灵完全看不出当时的那种扭曲的残忍，“怎么？你烦了？如果是那样的话虽是可以去警局喝茶，不过你可能也会遇到一些麻烦吧，隐瞒知情不报哦这可是。并不是想把你牵扯进来，只是……我需要有个人在我身后，看着我什么也不做也好……”
凌沉默。
他皱着眉望着季灵的微笑。
她微笑的表情一下子消失不见，低低的说：“我不信任别人，孤儿院总会让我有种安心感，可我不能把这样的事情告诉小孩子更不可能告诉阿姨们……还真是为难你了啊。”
“女鬼兄……”
“……”
“你没有喜欢过他吗？”
“我为什么要去喜欢——”卖关子似的拖长尾音，季灵眨眨眼，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俏皮，“一个花瓶呢？又不是古董收藏家。”
“还真是绝情呢。”
“彼此彼此。”
怎么会这样……
雪帆尽力压制下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她并不是有意去听季灵和凌的谈话的，只是在回来拿忘记的东西的时候听到的……她确实看到了今天的日报，也确实因为那两件惊悚的案件而感到恐惧，不过她万万没有想到，平时那么无忧无虑的季灵——居然会是下狠手的那个人！
她是不是听错了……

季灵收拾好课本随着凌一起走向天台。
她认为还是天台这个不会有人来的地方比较适合她，因为安静，也因为能看到天空。
凌坐在一旁径自吃东西，连头也不抬一下。
她垂下眼帘，回忆着那天发生的事情——
……
…………
她拖着那把沉重的柴刀漫步在孤儿院的走廊里，窗外是漫无边际的雨雾。闪电时而划破天空，再加上轰隆的雷声让黑暗的走廊看起来比平时更加幽深漆黑，就像是一个无底的深渊，稍微不小心就会失足落下去，永远都不会再有爬上来的机会。墙壁上映着自己的影子，偶尔路过的闪电将原本苍白的墙壁映照的更加苍白。
就在她想要离开的那刻——
她发现紫站在不远处走廊的窗前，沉默的凝视着外面的雨雾。
浓厚的杀意由心里最深的地方泄露出——
杀了他……
没有人看着你，杀了他……
像是想事情的样子，可是眼瞳空荡荡的仿佛他什么都没有在想。她艰难的咽下已经蠢蠢欲动的杀意，吃力的转身打算离去——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
离界限还有几分钟甚至十几分钟……
当——
当——
当——
孤儿院里古老笨重的钟表响起，带着沧桑的声音告诉她现在已经午夜。原本轻轻捏着刀柄的手换了个角度，加大力度将刀紧紧握在手里，她转过方向，朝还没有任何危机降临时应有的恐惧感的紫走过去。脚步轻的甚至听不到一丝声响，锋利的刀刃在暗淡的夜色下没有任何光芒。
闪电不合时宜的路过，带亮一片昏暗的天——
手里的柴刀反射出的强烈刺眼的光芒晃了她的眼睛！
紫似乎察觉到什么似的，朝她的方向望过来——
她皱眉，尽力挑起一抹微笑——
可是——
她失败了。
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本能，她提起沉重的刀朝他冲过去！甚至连他都没有反应过来！锋利的刀刃在昏暗的走廊里划出一道又一道锃亮的光痕，腥甜的血液在潮湿的空气里亮出一抹又一抹疯狂的笑颜。
“这是最后的。”压低的声音里包含着数不清的魅惑，季灵转动手腕，刀柄听话的转了一个圈，“请你，死在这里吧。”
刀刃准准对准紫的腹部——
然后——
顺着闪电划下的路线朝他劈去！
“呜……！”
倒在地上的紫捂着腰侧，可那并没有起什么作用，依旧有鲜血源源不断从伤口流出。殷殷的血液在地面上染开，形成一个狰狞讥讽的笑颜。
“诶……还不行吗……”
她笑起来，朝他走去。
在他面前蹲下身，歪头微笑着说，“痛苦吗？自己的血……是不是很美……”
“哼……说不出话了啊……”
“那我告诉你个秘密……”
“你收到的那份传真，是我发的……啊，也不能说是我……但是，我是惩罚你的人……不相信他人的真实，是会为自己找来不小的灾祸的哦……”
地面的血液依旧在疯狂的扩散。
她面前的紫的面色已经苍白如纸。
微笑——
鲜血沾染上修长的手指——
在紫的面颊上画出一道长长妩媚的痕迹。
“难得这么漂亮的人，这样真可惜了……”她撇撇嘴，意犹未尽的将刚刚发生的事轻轻带过。然后，像是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她重新微笑，拿起一旁的柴刀——
肌肉被刮开的声音被淹没在雨雾中。
越来越多的血流出，越来越多的血干涸。
早已停止跳动的心脏暴露在空气中。
沾染着血丝的白骨在幽暗的夜色下就像是唯一的光明。
整个走廊里弥漫的都是血液甜美的味道。
“已经，没有下次了哦……”
…………
……
季灵微笑。
拿起一旁的果汁，抬头望向清澈的天空。

前面那个人有点眼熟……
命冥明歪歪头，轻声朝那人的背影走去：“季灵？”
那人回头。
失去神采的眼瞳里蔓延着疯狂的血色。
栗色的发丝被顷刻间扑来的风撩起，将她的眼眸完完整整暴露出！
“季……季灵……？”被她吓的倒退一步，命冥明捂住嘴抑制住胸腔里翻涌而上的腥甜，充满血腥味道的眼睛里倘若有鲜血蔓延出，散播在四周的空气里的腥甜令人不住作呕。仅仅一撇而已倘若已经带动起身体里所有的血液让它们蠢蠢欲动的想要冲破喉管！
“明明……这么晚了是要去哪里……”焦距一点点恢复，季灵歪着头问她，“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不……没有……”怎么了？刚刚感觉到的那股作呕的杀气难道是我的错觉……不，不可能，真真切切感觉到了，感觉到的却是是带着血的杀意……“你才是，这么晚，在街上闲逛很危险的哦~”
“没关系的……”
“有我在没事的。”伶俜不知道从哪里闪出来，他朝命冥明微笑，说，“不用担心，我们两个去便利店买东西而已。”
“有人被砍掉头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
陶醉在自己的话之中的命冥明没有注意到季灵重新失去焦距的眼睛，也没有注意到表情在那一瞬间因为痛苦而略微扭曲的伶俜，她只是自顾自的讲述着前几天在报道听到的关于Hernos的事情。
“你知道啊……”
“对啊，我知……”还没说完，命冥明就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空气里飞散开的血液！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了……
拼命想要说出这句话，可完全听不到声音，空气似乎都由着一个缺口跑走了……身体重重倒在地上，背部火辣辣的疼痛蔓延至全身，脖颈处也是火辣辣的疼痛着，仿佛筋肉都被撕裂的疼痛，一股热流顺着曲线留下……是什么？那是什么？那到底是什么？！
恐惧与不安将她紧紧捆扎着，全身疲惫疼痛的不能移动分毫！
脚步声！
朝她过来了！
发生什么了刚刚到底怎么了那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说不出话发不出声音脖颈感觉到火辣辣的痛和那股热热的液体到底是什么是为什么是什么原因让她失去重心倒下了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现在想到了死似乎已经见到了另一个世界对她的召唤为什么会这样？！！！！！！
“偷东西是不好的哦……”
不！我没有偷东西！
“就算最后还回去了，也给别人带来了麻烦……你为什么不想一想呢……”
因为没有人对我说……
“就算没有人对你说，你也要考虑到这一点……”季灵蹲下身，将还沾着血的裁纸刀在命冥明面前晃一晃，微笑，“明明，想到这点过吗？”
呆滞吃力的摇摇头，命冥明瞪大眼睛望向她在一瞬间捕捉到的季灵扭曲的笑颜。
“季灵……住手……”捂住左眼的伶俜挣扎着对季灵的背影这么说，声音倘若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夹杂着颤音，仿佛他已经到达极限，“快住手……”
“もう遅い。”[友情翻译：已经太晚了]
半透明的影子从伶俜的影子里走出，那个不能算是人的生物淡淡微笑着，带着不容忽视的残忍与渴望鲜血的扭曲，额前的发丝长长的遮挡住眼睛，灰白的发丝搭在灰白色的衣服上，隐藏在宽大服装下的肢体上似乎有一道道血色的痕迹在蔓延，蔓延……
“贵様……谁？”季灵眯起眼睛朝她望了一眼，似乎在奇怪这人是谁。[友情翻译：你……是谁？]
“君のお兄さんを……守る人……かな？”回她一个疑问句，那人歪头一笑，朝季灵弯下身子，说，“はじめますで，仆の名前はクリメス，よろしく。”[友情翻译：守护你哥哥的人……吧？初次见面，我叫Cremains，请多指教。]
“Cremains……如果你想阻止我的话，我劝你不要白费功夫。”裁纸刀听话的随着她灵活转动的指尖转了个圈，沾着血的冰冷刀刃触碰到自己的面颊，季灵微笑着对Cremains这么说着，“我和伶俜并没有血缘关系，所以请你……”
“不是的……”
伶俜放下手对季灵说，“异父同母……其实是这样的……”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裁纸刀叮当一声掉到地面。
季灵抬起头大笑出声。
笑声在夜色下恐怖异常，甚至连月光都变得冰冷而虚幻。
半晌，她才低下头望向伶俜和Cremains，说，“谢谢让我知道了……那么，哥哥你想怎么处置这个不乖的孩子？对我来说，不乖的孩子……”
“是要下地狱的哦……”

怎么又同父异母了=-=哪来的母啊不都是父皇男男生子的么。。。呦呵~❤

第十六章——
下地狱……
下地狱？！
命冥明惊愕的睁大眼睛瞪向季灵的背影！
“质问，人として，一番大事の物は何？”转过头望向动弹不得的命冥明，季灵微笑着问出这个问题，“答えないなら……死ぬよ……”[友情翻译：提问，作为人，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答不上的话……会死哦……]
“お金……”[友情翻译：钱……]
“自分の命よ。”[友情翻译：是自己的生命哦。]
季灵蹲下身，伸出手——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紧紧卡住命冥明喉管的那道伤口！
轻轻收紧手指——
指甲略微触碰到藏在肌肤下的气管和食道——
滑腻腻的触感，温热还在跳动的器官与血液混合在一起——
“就这样结束了还真是有点无聊……”
含笑的语气，命冥明惊骇的瞪大眼睛！
她看到那个自称Cremains的女人站在季灵身后，还有伶俜。
Cremains似乎是惊讶了一下，随即竟微微笑起来，对季灵说：“这家伙看得到我诶……季灵小姐，请问你打算怎么办？脖子上那点小伤口不至于丧命的，如果被别人知道了会有大[卧槽又不是真的那玩意BD你太Sensitive了]麻烦。”
“Cremains你住嘴……扬扬，别听她的……冷静点……”呼吸越来越急促的伶俜出声，“呜……！”
痛苦皱着眉的伶俜捂住嘴跪倒在地。
痛苦的呻吟着——
痛苦的想要从无止境的黑暗中挣扎出——
“あら……兄も？”季灵眯起眼睛微笑，转头望向命冥明的腹腔，拿起裁纸刀，“Cremains……この人の内臓，食べだいでしょ？”[友情翻译：啊啦……哥哥也是？Cremains……这个人的内脏，你想吃对吧？]
她怎么知道的……在Cremains疑惑的时候季灵已经开始打算划开命冥明的胸腔，可似乎因为裁纸刀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她不满的低咒了一声，扔下裁纸刀直接用手将划开一部分的筋肉缓缓扯开！！看到自己的成果的季灵扯出还在跳动的心脏朝Cremains现了现，笑容在夜色下虚晃的仿佛立马就会消失，也并没有在意命冥明因为痛苦已经扭曲的面容，她说：“要吃哪里？心脏？肺？脾脏？还是肝脏？”
伶俜站起身，一步步朝季灵走去，Cremains微微歪头愣了愣，也随着伶俜的背影过去。
脚步……
最终停在命冥明头旁——
季灵垂下睫毛。
黑色的眼睛里蔓延出迷茫，恍惚那里是空荡荡的山谷，停了一会，他朝命冥明的眼睛伸出手——
顷刻间鲜血喷涌而出！
滑腻的柔软球状物还滴落着浓稠的血液，瞳孔渐渐消失仅存的生气。鲜血一滴滴落下，一滴一滴……一滴滴的血落在命冥明因为疼痛而扭曲了的面容上，跟眼下流淌而出的血流融为一体。粘稠、散发着腥甜的味道的鲜红血液争先恐后的从原本填充眼睛的缺口夺路而出，在她的脸庞留下一道又一道凄惨的痕迹。
Cremains转头看向打量着手里眼球的伶俜，微微叹气，说：“不要忍了，在这样下去很辛苦。”
“或许吧……对不起。”将那个还滴落着鲜红液体的球状物放进嘴里，牙齿的厮磨间发出柔韧的声音，一缕缕血液由嘴角滑下又落到地面……
他……
他在……
吃我的……
我的眼睛吗……
“看起来很好吃……”Cremains蹲下身朝命冥明的腹腔伸出手，将肝脏拿出来，“季灵小姐要吃吗？要吃让给你。”
“我对内脏没兴趣……”随意摆摆手，季灵叫醒已经进入濒死边缘的命冥明，“明明，看着我。”
吃力的移动剩下的那个眼球，望向那个拿着自己心脏已经模糊的影子。
季灵伸出手摸摸她被血浸透的发丝，微笑。
“お休み。”
轻轻捏着轻微跳动的心脏的手指在那一瞬间加大力道，被挤压的无处可去的肉末、血管从手指的缝隙喷涌而出！
*** ***
明明怎么还不来……
弥焦躁不安的来回渡步，右手拇指的指甲已经被她咬的起了毛糙的边，划在皮肤上一道道白色刺痛的痕迹。偌大的博物馆大厅里就剩下她一个人，刚刚在巡逻的保安估计已经走到离她所在房间最远的储藏室那边，现在很安全，趁着这5-10分钟的时间让命冥明拿走Crystal Lonely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可是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快半个小时了，怎么还见不到她……


难道出什么问题了？
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的她抬头望向窗外，期望能寻到自己熟悉的影子。
可是——
星空灿烂，却看不到那到流星般白色的影子。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弥一惊，手电筒差点掉地上。
她掏出手机，看清来电者后迅速接通：“喂，婵婵你找我？”
“阿弥，你现在在哪里？”
“……今天……”要不要告诉她？弥沉吟一会，还是说，“有任务。”
“注意安全。”
“恩。”
说完，那边很爽快的挂断电话。
弥松了口气，开始查通讯录里的名字。
优？她一般不是很在意明明的，问了大概也不会知道吧？雪帆？她整天泡在书店里，而且大晚上的打扰人家不好……
然后——
她的目光落在那个快被自己遗忘的人的名字上——
远藤。
这么晚还醒着的人大概也只有她了吧？听明明说她这人是会为了把游戏通关可以3天3夜不眠不休窝在自己房间“奋斗”的类型，而且还有一定的几率她在写东西……
打过去看看？
犹豫了一下，弥还是按下拨通键，那头不断传来的忙音让她整颗心都悬了起来。虽然不能肯定她见到过明明，但是让她有个希望也是好的，不要这样绝情的把她推进无尽漆黑的绝望深渊啊……
时间慢的仿佛已经过了一个世纪。
那边终于有人接起电话，声音里透着倦意与疲惫：“もしもし……”[友情翻译：喂……]
“ええと……远藤ちゃんか？あたしは弥……”[友情翻译：呃……远藤吗？我是弥……]
“何？こんな时间に……”听到她的名字后似乎有点不耐，但对方还是好性子的没有立即挂电话。[友情翻译：有事吗？在这个时间……]
“明明……见たかだ？”[友情翻译：明明……你见到了吗？][PS：命冥明的日文发音不知道囧]
“ない……で言うか，いまさら谁が外に游ぶのよ……”[友情翻译：没有……不过我说啊，都现在了谁还在外面闲逛啊……]
“见ないなら，ごめん。”[友情翻译：没见到的话，抱歉。]
“うん，切るよ……”[友情翻译：恩，挂了……]
电话挂断了。
忙音响了几秒，屏幕就从“通话中”转为平时的屏保。
为什么没有人知道明明在哪里？最近报纸上刊登的那两起案件让她心惊胆战，先不说两名受害者的尊容，光是看到那些报道的方块字就足以让她欲欲作呕，更别提看到那些抓拍到现场工作人员的照片了。
她期待命冥明不要碰到那个残忍的凶手。
也不希望有一天会在自己身边发生这样的事情。
但是——
心里却总有一个声音在警告她，警告着自己不要妄想，这样的事情总有一天会降临的。而她似乎也已经看到了被不知道是什么的锐器钉在墙上的终局，满地的碎玻璃眩出阳光般刺眼的光芒，这样令人眩晕的场面却被她破坏了……
为什么她在想这些？
好像，脑袋被侵占了一般……
*** ***
优躺在床上翻个身。
随意扔在床头柜上的报纸翻下一个边角。
依稀能看到上面的报道与照片。
她对这两个案件还算感兴趣，总是让她想到一部小说里叙述的手法，但却猜不到为什么在中间有改动那么多。最近跟亟凌联系的时候也有讲这件事情，似乎他也略有耳闻的样子，但却总是含含糊糊的说不清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自己好奇也解决不了什么吧？只能自己猜测，顺便利用报纸上的报道来尝试推理，但每次都好像失败了。
想到这里的优笑一笑。
抱起枕头闭上眼睛。
明天……
还是找季灵和凌聊一聊天吧……
不知道季灵看到报道了没，如果看到了的话……
要怎么面对她……

第十八章——
清晨的阳光由窗帘的缝隙透过来。
弥困倦的睁开眼，愣愣的望着天花板上的日光灯。
近期的日报上都没有刊登关于那个凶手的案件，一切都太平静了，平静的就好像暴风雨来临前。市民们似乎也已经放下心，即使是深秋的夜晚，也会有人出来四处逛一逛，对可能随时会降临在自己身上的厄运毫不恐惧。
会被杀掉的……
肯定会的……
心里一直有个声音这么说着，似乎是在空荡荡的山谷里，回声一遍一遍刺激着耳膜，也刺激着她的神经，将她推入那个名为“崩溃”的悬崖下。
不会有事的……
肯定不会……
她一遍遍的警告着自己要忽略那个警告着自己的声音，一遍一遍，但是却被那个声音完全压下，甚至一点都感觉不到自己的知觉，她现在甚至感觉自己就是一个人偶，在由他人操控着完成日常生活，然后在那个人不想玩下去的时候被抛弃……亦是，被毁坏掉然后被遗弃……不对，是她多想了，肯定是这样！报道上那么……那么荒唐的事情……
叮铃铃——！！
叮铃铃铃铃——！！！
弥惊的一下子坐起身！一瞬间起身的动作让她眼前金星乱转，脑内一阵阵的眩晕让她欲欲作呕！室内电话一直在响，吵闹的声音回荡在不大的房间里，催促着让已经烦躁不安的她接起。
烦躁的抓抓头发，弥掀起被子翻身下床。
客厅的电话依旧在响，在催着她接听。
盯着那个依旧在响的电话，弥终于拿起听筒：“喂？我是弥，请问你找谁？”
“阿迷，我是恋，今天有时间出来吗？”
“有啊有啊~绝对有的于是在哪里什么时间要找我做什么是去约会嘛哇哦我好期待啊~~~”
两眼闪烁的都是星星的弥激动的抓着听筒大叫着。
恋在那边一头黑线的将话筒拿到离耳朵最远的地方。
“恩是啊，是今天，在雪帆打工的那家旧书店前见面……”
“恩恩！”
“不是约会。”
“啊……不是啊……？”
“不是。”
坚定的声音。
恋说了句拜拜就挂了电话。
留下弥一个人对着电话石化，石化……
***                    ***
旧书店。
季灵打着哈欠翻着那本没看完的杂志，而雪帆则是坐在她身边盯着电脑屏幕径自发呆。
她不知道为什么季灵会突然来到旧书店说要帮忙，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更不知道季灵心里究竟在盘算着什么，但她知道，要尽量守着那个恐怖的事实，如果让别人知道了，受牵连的不止一个。
“雪帆。”
“什……什么？”
“你看那个人是不是阿恋？”顺手一指，季灵合起书托着下巴无聊的望过去，说，“难得见她来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不知道……季灵要去问问看吗？”
“虽说那样也不错……”不感兴趣的眯一眯眼睛，季灵又垂下头翻开书，声音闷闷的，“但是我觉得现在看书比较有趣。雪帆要去问问看吗？虽说你们两个不认识。”这么说着，她懒懒的打个哈欠，又说，“应该是在等人吧？不过约在这里也真不符合她的性格啊……”
雪帆沉默的听着季灵自己嘟嘟囔囔的说着不知道是什么的话语，思绪渐渐飘离——
如果……
如果她那时听到的不是幻听……
那么……
眼前的季灵……
“呐，季灵。”努力将自己声音里包含着的颤音去掉，雪帆咽下内心里的恐惧与不安问她，“你那天来这里拿走一些书之后……去孤儿院了吗？”
“恩，回去了啊。怎么？”不解的回问，季灵偏过头望向雪帆的眼睛，“啊，难道你也想跟我说紫幻林的事情~？”
轻松的语气，她甚至还在微笑！
雪帆惊愕的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她的微笑，硬生生的说不出一句简单的话！
在她惊讶间，季灵说——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第二天早晨起来发现有警察在走廊里，隐约还能看到血……”笑容唐突的消失不见，栗色的眼眸弥漫上迷茫的雾气。她似乎是在伤心了，眼底有一丝泪水的晶莹一闪而过，但并没有维持多久，垂下头，与眼瞳想同色系的发丝从肩头滑下遮挡住她的神情，语气带着一丝轻微的哽咽传入耳里，“阿姨告诉我说，那天前来的那个男孩子死掉了……凌也没有想到似的……还有那群小孩子……”


“应该很害怕的吧……那个在前一天晚上还对他们微笑、和他们一起玩的人就这么死了……而且死法还真的是……”
“我真的不想相信……但我知道我不能欺骗自己，死了就是死了……”
她……
在哭吗……？！
雪帆猛然瞪大眼睛，幽深的瞳孔在一瞬间内缩紧并且慌乱的颤动着！不，她不相信，她不相信世上竟会有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在笑着对另一个人说出真相后还在哭！？这种事情太荒谬了！真的是太荒谬了！！难道说，那天她听到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境里的谎言，最终到头来还是她在欺骗自己！？
“季灵，抱歉我不该说起来的……”关切的扶住她的肩，雪帆轻轻搂过她让她靠在自己肩上，“如果你不喜欢我不会再提起。我只是，只是……”
对啊，只是什么呢……？
到头来，她还是在怀疑季灵，什么都没有改变……
“没事的，没事……”
“对不起……”
雪帆拍拍她的背，将语气变得轻快，说：“要不要出去转一转？这里有我，没关系的。”
“你真的可以吗？”季灵抬起头，有些不相信的望向她，问，“你确定？我可能不回来了哦。”
“恩，去吧。”
季灵走在空一人的小巷里。
没有阳光的小巷。
谁也不会看到的小巷。
阴暗处的野猫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她的脚步，琥珀色的眼瞳缩的紧紧的，惊恐的盯着脚步轻飘飘仿佛踩在棉花上的季灵。小巷里的空气充满腐烂的味道，有些闷热潮湿的空气黏在皮肤上，令人厌恶的想要毁掉这个早已被世人忘记的阴暗角落。
前面的那是谁？麻木的声音唤醒她早已沉睡的直觉，季灵抬起头望向前方出口那站着的两个身影——
是弥和阿恋。
“轰隆——”一声雷鸣惊醒沉睡的大地，野猫受了惊吓，惊恐的“喵——”的叫了一声就不知道逃到了哪个肮脏的角落。季灵恍惚的抬起头，望向不知何时早已乌云密布的天空，任由寒冷刺骨的雨水落到自己身上。那边的弥似乎说了什么，阿恋随着她一起要离开了……或许是要去什么地方避雨吧？街上的行人也都慌慌张张的躲到能避雨的地方去了。
寒冷的风吹过。
季灵猛然清醒过来！
“阿恋。”她出声叫住正要随弥一起离开的恋，走过去问：“刚见到你在书店前，等的就是她？”
“喂喂你这话什么意思好像我很不值钱似的。”弥一偏头，目光凉凉的落在她身上，“我们还有事，就不奉陪了哦。”说完，她拉住恋的手打算离开了，可是却有什么在拦着她，使她不能移动分毫！
“阿弥？”见弥半晌都没有回应，恋疑惑的偏偏头。
季灵没说话。
凉凉的望着她们两个。
“な……何……？！”弥的手指逐渐松开恋的手腕，她不可置信的瞪着自己不能操控的手指，瞳孔在惊恐的颤动着。[友情翻译：什……什么……？！]
“うん？どうしたの？”恋不解的问道。她有些不理解弥那诧异的表情，更不理解为什么她会惊讶于她放开她手的手。[友情翻译：恩？怎么了？]
“体が……何か……操行する见たいの……感じ……”[友情翻译：身体好像被什么……操控一样的……感觉……]
“？！”
在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刻——
她面对的是黑空空的枪口！
恋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僵硬的移动眼珠朝弥望过去！！
“远藤，これはあんたの把さでしょ？いだい何のつもりだ？！”弥怒视向在一旁冷眼相看的季灵，声音因为心中的怒气提高许多，空荡荡的小巷里回荡着她的质问。一遍一遍，刺激着季灵和恋的耳膜。[友情翻译：远藤，这是你的把戏对吧？你到底在计划着什么？！]
“何てあたし？”
理所应当的反问让弥愣住，被遮挡在湿漉漉栗色发丝下的双瞳冷漠的瞅着她，“今あいつを杀したいのやつは贵様でしょ？あたしとは関系ないだろ？”[友情翻译：为什么是我？现在想杀掉阿恋的应该是你吧？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对不对？]
“うるさい！”弥低吼，发丝上不断有雨水落下，与地面上的一个个涟漪混在一起然后又消失。她瞪向季灵，眼瞳中竟弥漫着令人心惊的仇恨与杀意！“きっ……”[友情翻译：闭嘴！一……]
“はい，分かった。”[友情翻译：是，我明白了。]
与依旧在淅淅沥沥的下着。
弥因为季灵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而愣住。
手臂僵硬的仿佛有千斤重，弥咬紧牙关想要夺回自己的操控权。恋愣了一会微笑，说：“あたしを杀したいなら，いいよ……别にかまわない……”[友情翻译：如果想杀掉我的话，可以哦……没有什么的……]
“できない，そんな事できないよ……！”[友情翻译：做不到的，那样的事情做不到的……！]
“やれば……”[友情翻译：如果做的话……]
“だまれ！”弥闭上眼睛不想去听恋的话，嗓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刺耳。她似乎是在哭，有不知道是不是泪水的液体由眼睛流出和在脸颊上流动的雨水混为一体，“そんな事，私なんかできないよ……マジで，できないよ！！”[友情翻译：那样的事，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啊！！]
PONG——！！
弥睁大眼睛！
仿佛是电影里的慢镜头，恋在她面前缓缓倒下去。眉心里飞散出魅惑的新鲜血液，原本生气勃勃的眼眸里早已被无神代替，倒在地上的修长身躯周围落满自己的被稀释掉的血液，沾染在她的衣服上变成一朵朵快要凋谢的彼岸花。
雨不停在下。
恍惚间万物无声。

第十九章——
伶俜坐在排练室的角落里，膝盖上放着的是他的剧本。
Cremains坐在一旁，安静的用手指在大镜子上写着什么，似乎玩的很开心的样子，面部表情也柔和下来，像是在微微笑着的表情。
不在意的翻过一页，伶俜垂着头想要专注在自己的台词上——
守护者吗……
像是察觉到他心思一般，Cremains收起本来就不明显的笑容，对他说：“你在想守护者的事情？”
“恩。”点点头，伶俜压低声音避免其他人听到，“你们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简简单单的答复，Cremains伸出手继续在镜子上随意涂抹着，然后她又说，“有各种各样的，我是鬼，但可能季灵小姐的不是。”说着，她转过头，透过眼前灰白色柔顺的发丝也能察觉到她认真的神情。在伶俜愣神之间，她垂下头转过视线，语气平静的仿佛那是件小的可以不用提起的小事，“只要身体里流着夫人的血，那么就有可能。”
“妈妈？”
“不是的，夫人很早前就死了。”有些寂寞的声音，Cremains抬手抚摸着镜子里自己的面容，“你是随着父亲，夫人是在被你父亲抛弃后又有了季灵小姐的，所以她的守护者我也不知道是谁……”
“你们之间能互相感应到对方？”
“可以做到，在一定距离内。”
“那你就能知道那人……”
“做不到。”Cremains打断伶俜的话，想了想，“因为那人一直在沉睡，据说，只有等到季灵小姐遇到大危机的时候才会醒过来……”见伶俜打算说什么，Cremains又说，“他是个很不听话的孩子，虽然比我小但拽的像比我还大一样……尽管这样但并不招人讨厌。”
伶俜静静听着Cremains的话。
她垂着头，灰白色的发丝顺从的自肩头滑下。
然后——
她抱膝背向镜子坐下来，继续说：
“与我不同的是，他有力量可以让自己实体化，也就是说，在力量储存到一定程度后他可以拥有人类的身体，但那有时间限定。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一直在睡的原因，为了让自己能有一定的把握去下赌注……他是个聪明人，选择这个方法也不是过错。”
谈话间，伶俜的手指僵硬的蜷起。
他皱起眉，手指紧紧捏着纸张边缘，直到起皱。
Cremains看了看他，站起身面朝窗外，说：“要开始了，那人的钢琴曲。”
***                    ***
雨后湿润的阳光透过破碎的玻璃洒在布满灰尘的地面。
散落在地上的玻璃碎片反射着光芒。
晃人的耀眼。
季灵站在房门旁，阳光在离她几步开外的地方灿烂的绽放，而她就像是被光明遗弃的无辜孩子，被笼罩在没有阳光的黑暗里。与她相对而立的弥站在另外一扇门门旁的阳光里，一阵潮湿的风吹得她鬓角的发丝在空气中扬起一个柔和的弧度。
黑洞洞的枪口瞄准季灵。
弥眯起眼睛，杀意围绕在她身旁，“为什么那么做？为什么要让4个人去死？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那么做，我认为紫、Hernos和明明甚至还有婵婵都没有做错什么妨碍到你的事情……那么你，为什么？”
“因为讨厌。”轻蔑微笑的表情映在眼底，在光与影混合的尘埃下她的身型虚晃的仿佛立即就会消失，“理由什么的都是无聊的事情，如果你想要理由的话我可以给你列举数十个，但是我想，你应该不会想要听那些虚假的不能再虚假的理由吧……阿弥。”微笑丝毫没有减退的打算，季灵歪着头笑的更加嚣张，“你要怎么办呢？用你手里拿把杀掉阿恋的凶器再来结束我的性命吗？”
“谁说……”
弥微笑，偏着头瞅着季灵，“那不是个好选择呢？”
“指せないは。”[友情翻译：不会让你做到的。]
不知何时从何处掏出的蝴蝶刀在夕阳温暖的光芒下散发着幽幽的寒光，纤细的刀身被光与影分割成无数块。季灵直直盯着弥的眼睛，丝毫没有一丝惧怕的意味，“想报仇的话来吧，只要你有那个胆量。”


第二十章——
伶俜跑在Cremains身后，有些疑惑她是不是搞错方向了。
拂过身旁的风将她的衣袖撩起，露出里面那一道道骇人的伤口，血色的眼瞳此时更加明亮，在黄昏的阳光下幽幽的闪着光。她似乎是有些担心，时不时的环视一下周围查看一下情况。突然，她开口：
“伶俜。”
停下来落到地上，Cremains抬头对伶俜说，“气息消失了。”
“哈？！”反射性的脱口而出，伶俜惊讶的张大嘴，问，“你说的气息……”
“别太惊讶，我说的不是季灵小姐是守护者。”转过视线望向很远那边的一栋废弃大楼，她拂了下挡住眼睛的发丝，转过身朝那个方向飞去，“快走吧，要不然一会会找不到季灵小姐。”见伶俜还是愣愣的样子，Cremains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一晃，“喂，不要发呆了快走。”
“Cremains……”
“恩？”有些不耐的应一声，Cremains只想拉他快走，“干什么？”
“扬扬的守护者，是什么样的人……”
“我记得你问过类似的问题，那么我也只能回答你——我不知道。”
“恩……抱歉。”伶俜朝她笑了笑，说，“走吧。”
两个人重新朝目标进发。
Cremains瞥了一眼有些奇怪的伶俜，又转过头专注在道路上。
在我到那里之前……请一定要保护好季灵小姐啊……拜托了……
***                    ***
今天的夕阳似乎不想那么早回家休息，远处本应被黑暗吞噬的血色的红此时正渲染着整个西边，甚至，那一抹抹仿佛被撕扯开的血色正一点点吞噬那能将所有颜色吞噬掉的黑暗，缓慢的侵蚀着在这段时间内本不应属于自己的天空。
破掉无数玻璃窗的废弃大楼里，阳光撒了满地，固定在墙壁、散落在地面上的玻璃将光芒反射回来，仿佛是武器刺伤眼睛一般将瞳孔刺得生生的疼。安静的走廊里，无数粒的尘埃旋舞在空气中，在阳光编织成的舞台上踩着听不到的节拍跳出一段段华丽绝美的舞蹈。
四周安静的仿佛能听到灰尘的声音——
光线落地的声音——
外面黑暗被光明吞噬掉的惨叫——
死。
关节、内脏以及肢体的其他部分传来的刺骨的疼痛感提醒着她这个字。简简单单的六画就能组成的字体，表现出的意味竟是那么的绝望，空洞幽远的叫她看不到外面那灿烂到异常的血色光芒。喉咙仿佛丧失了言语的能力，本应该发出的绝望的嘶嚎在此时就像外面的黑暗一样在被逐渐吞噬掉，而吞噬掉她绝望的嘶嚎的事物名为——
恐惧。
吞噬着一切本能反应的恐惧让她的寒毛都在微微颤抖着，就仿佛被打入冰冷的牢房，在一片漆黑、寒冷的看不到一丝希望的走廊里逃跑着，后面追着她的不是看守人，而是来夺取她灵魂的不算是人的影子。
“诶……那么要怎么办呢？”懒懒的声音，那个黑头发的男孩子耍弄着手里的小刀，一道道银亮的光线划开血色的光。似乎是在思考，男孩子稍微托起下巴，有些苦恼，可还是懒散的盯着她，“我把她当靶子没关系吧？季灵……小姐。”
“……随意。”有些听不惯他那略带挖苦的语气，季灵了了他一眼就垂下睫毛望向地面，低声说，“我也做不到什么能阻止你的事。”
“……”
男孩子沉默，将视线从她身上收回，盯着墙端弥的影子，说：“虽然很不喜欢这样子，不过没办法了……”话语间，两块碎玻璃悬浮在他周围静静等待着命令，“看不到会让你舒服很多吧？那么就这么做好了。”
嗖——！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直被困在喉间的声音终于突破枷锁，尖锐的仿佛能震碎玻璃的音量，刺耳的回荡在空旷又被遗忘的走廊里。血液汹涌的从眼底流出，混合着不停不断的冰冷泪水浸透脸颊，也在落地之后绽开一朵朵地狱之花。


“Yanis！”
“你说随意的。”答的飞快，Yanis眯起眼睛瞅着惊讶的季灵，“而且看不到自己的惨状不是更好吗？起码不用承受另一方面的痛苦。”
季灵沉默下来。
她移过目光不再看他，声音闷闷的说：“怎么样都好，我不管了。”
静静等她说完，Yanis嘲讽的笑着说：“我知道了。那么，曲目要怎么演奏下去也要听从我的命令，不听命令的琴键——”
“就这样消失吧！”
沉黯无神的赤色眼瞳猛然燃起令人发指的明色，亮晶晶的仿佛里面有疯狂的火焰在燃烧，正在将他的所有期待都燃烧起来！
还有2分钟……
Yanis轻轻打个哈欠，心里无奈的叹口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第一次出现就用积累了十几年的力量，或许是因为那位女士的拜托吧，让他务必要保护好她的女儿，也让他照顾好她……其实完全不用上心的，不过还是要完成任务啊。
那个人，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吧……
也好，省的浪费力气。
“呐。”出声叫她，Yanis困倦的看看外面泄漏进来的光线，揉揉眼睛，问：“你想怎么办？”
“……？”
看她还有一丝恍惚的意识，甚至朝自己的方向转过头来的样子，Yanis颇惊讶的挑挑眉，继续说：“我的意思是，你是要我现在放了你，还是你了结自己？我知道你出去后会做什么，但是现在这个状态，我想你也走不了几步。”
“嘛……这也不是你说了就算的。”
外面的夕阳似乎听到了他的话，明亮的天空恍惚在一瞬间沉黯下来，就连险些被侵蚀掉的夜空也暂且幸运的保全了自己的地位。
潮湿温暖的风也变得寒冷刺骨。季灵紧了紧披着的Yanis的斗篷，缓缓放开压着右肩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似乎听到了Yanis那声几乎融进尘埃里的叹息——
“时间也不早了，我还想早点休息……”困倦的抓抓头发，Yanis抬起手掩住嘴打个哈欠，“而且都到这个地步了，似乎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了……”
还有1分钟……
“季灵，回去吧。”
“站住！”
“……”Yanis沉默着回过头望向突然出声的弥，重新回归寂静的眼珠盯着她，在不出声的提问着。而弥也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尽力用最平静的声音对Yanis说：“为什么不杀我？”
“今年秋天很冷。”说着与问题完全无关的话，Yanis转头望向窗外那快要消散的夕阳的光芒，又转头望向弥，说，“而且我也不是很饿。”
“不过，如果你那么不想要自己这条命的话——”展开已经合起的蝴蝶刀，他眯起眼睛在万缕快要消失的光芒下找出一条直线道路，“那我就把它当作赠品，不客气的收下了。”
还有10秒——
蝴蝶刀笔直的朝弥飞去！
刀刃破开逐渐冷下来的空气——
嗤——
准准刺中脖颈大动脉的蝴蝶刀被喷潵出的血液浸了个透。
一滴滴血红的液体顺着刀身滴下——
时间到。
Yanis像累坏了一样靠向墙壁，不住的喘息着。季灵望着他，担心他出了什么问题。
仿佛察觉到她在想什么一样，Yanis直起身子，对她说：“走得下去吗？”
“伤到的又不是腿。”
“那走吧。”
“恩。”
点点头，季灵也直起身子，一步步朝楼梯口的方向走去。每走一步肩膀传来的疼痛都几乎令她窒息，虽然子弹被Yanis取出去了，但是被打断的血管以及筋肉还没有连上，而且这样的伤……也不好去医院吧？右手掌心的血已经干掉了，但疼痛还是不依不饶的折磨着她，即便她右臂已经麻木的快感觉不到任何。
“别担心。”Yanis瞥了一眼皱着眉的她，安慰般的这么说，虽然这样安慰人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会有人给你治好的。”
季灵点点头，顺从的不再在意右肩。
两个人缓缓走下楼——
外面的天空已完全进入夜晚的掌控下。
“季灵小姐。”“扬扬。”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Cremains和伶俜围在她身边。
“没事吧？”惊讶于这样的伤口，伶俜皱皱眉问她，“还痛吗？”
“没事，子弹已经取出去了。”摇摇头，季灵淡淡的回答他说，“回家吧，我有点饿了。”
伶俜点点头，正打算随着她一起离开——
“他是谁？”
Cremains一挑眉，顺着伶俜的目光望过去——
“我的守护者，叫Yanis……应该和Cremains认识的吧？”季灵回头去看Yanis，发现有点不对劲，问，“很累吗？还是说你果然不应该出现救我的……”
“没这回事。超时过后……”摇摇头企图让已经模糊不清的视野清晰过来，但似乎失败了。Yanis眯起眼睛，声音越来越低——
最后——
他恢复成和Cremains一样透明的影子——
“就会很累而已……”

第二十一章——
早自习的时候，班主任交代了一些现在需要注意的安全问题，因为那起连环杀人事件所引起的一连串麻烦事，社会上的人都恐慌着下一个灾难可能会降临到自己头上，熟人见面也只是互相点个头就匆匆离开了。这样的世界，这样惶恐不安的世界，这样已经看清人类原本丑恶面目的世界……
“远藤，远藤！”班主任敲一敲她的桌子将她从瞌睡中唤醒，“要好好听啊。”
“是……”点点头，季灵勉强睁开眼听着班主任讲着注意事项，没注意到雪帆正用余光有意无意的瞅着她的反应。
果然是昨天太累的缘故吧？Yanis早晨也似乎没有力气，一直睡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昨天被弥打中的右肩被Cremains变魔术般的治好了，到现在她还有点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被子弹打断的筋肉在一瞬间之内就愈合这样的事情，要不是她还留着那件沾有血的衣服，还真的就以为那是她所做的一个真实的梦了。
有个守护者也不是件坏事……
季灵托着下巴，无力的睁开眼睛盯着班主任。
他老人家无非就是讲一讲最近发生的那些事，顺便重述一下日报上报道过的，然后讲一讲安全须知而已，简简单单可以几句带过的话让他占了一整节早自习。
“好困……”班主任刚踏出班门，季灵就直接瘫倒在桌子上，困倦的喃喃自语，“真是的那么几句话耗了一节课那老头也不觉得烦么……”
“季灵，你是不是又通宵打游戏了？”雪帆不知何时站到她桌子前，故意伸出手指戳一戳她的脸，声音带些俏皮，“我昨天可是没见你上线啊，搞什么去了？”
“呃……我玩的单机……话说你不要戳我脸了啦。”
“为什么嘛~多么有爱的手感。”说完还带有揩油性质的捏了一把，“你玩的什么单机？也借我玩一玩嘛。”
“诶？我是跟伶俜借的……”季灵有些惊讶的抬起头，她想了想，勉强笑着对雪帆说，“雪帆你还是不要玩得好……”
“诶？是什么？”
“呃……”
“是什么啊？”
“呃……是1……18N啦……我闲的无聊才去借的你不要误会千万不要误会啊！”看到雪帆一脸“哦，我明白了”的样子，季灵抓住她的手开始嚷嚷，殊不知已经越描越黑，更不知此举吸引了班里大多数人的目光。
望着跟自己有说有笑的季灵，雪帆垂下睫毛。
看来真的跟她没关系……
可是，能相信吗……
她那一瞬间的悲伤……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又到了放学的时间，班上的同学在谈笑间已经离开了。季灵收拾着书本，也打算离开。
抬头——
雪帆拦着凌，两人似乎在说什么不好的话题。
凌摆着那副不想说的表情偏过头去，完全无视掉雪帆的质问，看得出他有点不耐烦了。
“我不能再自欺下去，凌，你跟季灵在一起的时间最长，说实话。”
“是季灵对不对？是她亲手……”
哐当——！！！！
一把椅子猛地将雪帆砸到在地！
椅子拖在地上的声音回响在空荡的教室。
她抄起椅子，一下狠过一下的打着倒在地上的雪帆！
凌惊愕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潜意识清楚的告诉他不要去阻拦她，否则代替雪帆的就是自己！整个教室里回响着的只有椅子打在肉体上的声音，季灵的喘息和雪帆的呜咽声，三种声音混合在一起叫人恐慌的无以复加。
椅子破开空气的声音响在耳旁。
雪帆吃痛的叫声。
恍惚间变成赤色的季灵的双瞳。
最终季灵停下来，椅子“哐”一声落到地上。她直起身，对抱着头颤抖着的雪帆说：“雪帆，猜测到此为止了，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
“……你想好了？”
“无聊的猜测只会招人讨厌而已，烦透了。”平复下急促的呼吸，季灵皱着眉，不知道在对谁说着这句话。被血色的黄昏光芒笼罩着的她看起来没了平时的放松感，此刻围绕在她身边的只有肃杀的气息，“是我，你的猜测完全正确。”
“不要以为我是白痴，你怀疑的事情我都清楚。雪帆，你的头脑很好，自我分析的也很有道理……可惜，你的演技太差了，一眼会就被看穿。我想，从紫幻林事件你就开始怀疑我了对吧？再加上后面连续死掉的Hernos、命冥明，和今天报纸上刊登的那两个人。死掉的都是和我关系很近的，有朋友、前男友还有伶俜的女朋友……这样的事情发生你怀疑也很正常。”


“而且——”
“下次计划得好一点会不容易被发现，不过既然你知道了，就要替我保守这个秘密。”这么说着的季灵蹲下身，抓起雪帆的手勾住她的小拇指，微笑着说，“还记得那首童谣吗？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背叛的人……”
“是要吃掉一百根针的哦。”
凌无奈的叹气转过头去，发现一个从未见过的男孩子站在窗边。外面一点都不温暖的风将他漆黑如玛瑙的发丝轻轻撩起，衣角也微微飘起，被夕阳染红的肌肤看得出原来的苍白，盯着自己方向的眼睛就好像晶莹的玻璃球，散发着赤红冷漠的光。
不像是人类……
错愕的微微皱眉，那个人影消失了。
“凌，走了。”季灵从他面前走过，拿起自己的书包后走向大门，“雪帆，你要考虑到，将这件事情告诉别人后自己需要接受的后果。”说完，她走出教室，脚步声越来越远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留下一串寂静的恐慌。
“雪帆姐，很抱歉。”凌蹲下身扶起雪帆，垂下睫毛抱歉的对她说，“大婶要做的事情都是有原因的，所以……”
“把刚刚发生的忘掉吧，也不要对别人说。否则，她真的会干出刚刚说出的。”
“并不是威胁你，这是一个忠告。”
说完。
凌站起身，抱歉的对雪帆笑一笑，离去。
***                    ***
季灵还是走在前面，凌依旧跟在她的身后。
两个人之间徘徊的除了静默还是静默。
半晌——
凌叫住她：
“你觉得告诉她好吗？”
季灵闻声停下直直前行的脚步，她微微偏过头去看盯着她的凌，若有所思的望向天边那快要消散的光：“既然那么想知道的话，告诉也无妨。以她对我的了解程度不难清楚我想什么，也会清楚如果说出去后的代价。”摇摇头，季灵闭上眼睛挑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大概她也有和优联系了吧？两个人都怀疑着这件事情……”
“优知道了的话，你要怎么样？”
“看她。”
“如果她告诉另一个人呢？”
“看我心情。”
符合她风格的回答。季灵拢拢头发，转头望着凌，说：“你想问的就这些，对不对？”
“你变了。”凌盯着她，一字一顿的说道，“虽然不知道你接下来会做什么，我也没有权利反对，但是大婶你要想清楚。人类的承受能力是有限度的，你不会是例外。”
季灵皱起眉看着他，问：“你想说什么？”
话音未落，凌就回答：“只是一个忠告，你不忘记最好。自己的事情牵连给别人也不是个好办法。季灵，你自己的事情已经牵连到多少人？”
“牵连？”她挑起一侧的眉，话语里透着嘲讽，“哦——牵连。如果你觉得不好，那么我也无权改变你的看法。凌，我是变了，你也变了。时间总是会将一切都改变，执着在过往的事并不是个好选择，人总是要学着聪明点才能存活下去。”
意义不明。
她转身准备离开。
有些懒得和他在耗下去了，现在她只想回去倒在床上睡一觉。不知道是不是Yanis的关系，今天她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不是一般的累，全身仿佛是软绵绵的棉花，一点力气都用不上。
一天都没有看到Yanis，或许是还在睡吧……
不知道他会不会像普通人一样有感觉，既然会累会困那么应该差不多吧？
“大婶。”
季灵停住脚步。
回头。
“还有什么要说吗？”
“不……没什么了。”似乎是改了主意，凌偏过头去不去看她的目光，“有点晚了，你早点回去吧，我先走了。”
“明天见。”意味深长的说着道别的话，季灵微笑，笑容在夕阳下冷漠至极。
人都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事情，这是最最普通的常识。
人都会避开对自己不利的事情，这也是最简单的事情。
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
人会放弃对利方选择敝处，这一点……
还真是愚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