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Thirteen is an unlucky number in Christian
 There is always an answer waiting for you
 Where is going to be?
 Just maybe
 Is behind you……
 Hope to see you…in another world…
 See you…

第一章——
书店是一个很安静的地方，尤其是这种用古色古香风格所装饰的书店，甚至就连空气里都弥漫着书本的油墨味。店里很安静，不断跳动的秒针滴滴答答的轻轻响着，偶尔从书店的最角落里传出轻轻地翻书声。檀木的书柜略微散发出的香味被油墨味所掩盖，几乎都闻不到那种特殊的檀香味道。
当——
……
当——
古老的立式钟表响了两声，沉重又响亮的声音环绕在耳边，久久不去。那声音表示着现在是两点。外面的天依旧是黑色的，看不出一点即将日出的样子，空气很沉闷，并不像是一般小说里所描写的那样清新。天鹅绒似的夜空中甚至见不到一颗星星，阴沉沉的似乎宣召着死亡的讯息。
书店里依旧安静。柜台后面只有电脑的显示屏幕依然亮着。店里只有一盏昏暗的灯亮着，靠近角落的地方是基本照不到任何光的地方，可是，那个轻轻翻书的声音依旧轻轻的响着，一点一点……不受影响的继续阅读着自己手里的那本书。
“To be continued……”
随手抄起身旁的书签放进书页相接的缝隙里。那个身影合上书站起身，走到柜台后面敲了几下键盘，转身坐到椅子上凝视着电脑屏幕，萤幕的亮光在虹膜上是一个小小亮亮的光斑，整个面部都被笼罩在萤幕的亮光里更显苍白。四周还是一片寂静无声，偶尔能听到昆虫的鸣叫，不知疲倦又像是对别人发起挑战一样的嘶鸣着。偶尔有风掠过树梢，只留下了‘沙沙’的声响就跳到下一个树梢上去了，偶尔能从风声里听到被它吹走的轻小物品，被风轻轻一下踢走好远的距离。
“辛苦你了。”轻轻的声音随着轻轻的脚步从门口传来，一直凝视着屏幕的视线被吸引到进门的那女孩的身上。定定的凝视一会，那个身影轻轻的开口：“又睡不着了么？”
“呃……算是吧。”毫不客气的把那人从柜台后拽出来自己坐到椅子上，女孩单手托腮，歪着头对那人露出笑容，“你明天还要上课，对吧？”
“所以说！就交给晚上精力比较充足的我吧！”
那人沉默。
半晌才再次开口，“绯，你确定？”
“当然！季灵你放心啦！”
“那拜拜。”听完那句话之后季灵毫不留情的转身打算推开门，似乎略微想了一下，又抬起手朝柜台的方向挥了挥。
“喂！太绝情了！”
“你上学不要迟到了。”微微转过头正式的朝她挥挥手，季灵推门走出去。
外面很冷，今天就是每个月的15号。
传说。
每个月的15号都是阴气最重的一天。
那天。
也是季灵要回去自己原来的家的那天。
*** ***
已经略微腐朽的木质地板随着脚步声吱呀吱呀的响着，幽深的走廊没有灯光，玻璃窗外一片漆黑。似乎是要下雨的样子，夜空被浓厚的云层所掩盖住，甚至连风，都为了躲避这样沉闷的夜晚而藏到了属于自己的角落。
没有一个人……
这里谁都没有……
一丝活人的气息都没有……
走廊里的某扇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惨淡的灯光刺到眼睛里并不会像阳光或者强光那样将眼睛弄到生生的疼，隐隐的，能看到一只手的影子，在朝着走廊的尽头——
缓缓的——
缓缓的——
召唤着。
是谁？
漆黑幽深的走廊，腐朽的木质地板，眼前惨淡的灯光还有……不断摆动着的那只映在墙上的手影……似乎是已经厌倦了那重复的动作，那只手影从眼前一点点的消失。锈掉的门又随着岁月流逝的声音关上，走廊里重新回归到原先的黑暗。不知道是谁，不知道是什么，不知道有什么……各种各样的疑问会激发起人类的恐惧心理，越是恐惧就越是想逃避，越想逃避就会有越来越多的疑问。各种各样的问题挤在脑中，各种各样的恐惧紧紧的困住身体，恍惚间，甚至都能听到来自另一世界的呼唤……
15号，离另一世界最为接近的日子。
15号，一个不祥的日子……
让恐惧紧紧困住深陷在梦境中的人的情绪，就像是自己掉进了无底的沼泽，在越陷越深的情况下……用尽自己所有的方法，所有的力气，却还是被脚底一股无形的力量慢慢拉下去，最后，被这个世界彻底残酷的抹消。


“了解~”
*** ***
雪帆坐在书桌前，连台灯都没有开。房间里很阴暗，只能看到一团黑黑的她的影子。有她轻轻说话的声音，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但是却感觉在和一个人对话的样子。小时候就这样了，能看到夜晚里一些他人看不到的事物，比如说——灵。这件事情她没有对其他人说，反正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就算有人信了也只会自欺欺人的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不想让自己被众多的人所孤立，那些人也只能选择——我不信。这个答案。
“呐……”突然出声，身边那个坐在书桌上的半虚晃身影惊了一下看向雪帆。她依旧托着下巴直直的凝视着前方，问：“你相信世界上会有人相信灵么？”
“Maybe。”那个身影晃了晃，笑着回答雪帆的问题。
“你和季灵在一个书店打工对吧？她最近好么？”
“你和她一个学校的不是么？”那人想了想还是回答了雪帆的问题，“还好，很正常。”
“恩……那就好……”真正知道那人的身份的只有雪帆一个人而已，她知道别人不会相信那人嘴里所说的事实，就像别人不会相信她说她能看到‘灵’一样。反正，只要她们两个人知道就够了，何必在乎他人的眼光？又何必……非要让全世界都知道呢？“她不知道你的身份吧？”
摇摇头，“不想让她知道的。”
“是么……”
*** ***
讨厌人类，人类的存在不管是怎么样的存在都厌恶。纯粹的讨厌么……不是吧？或许是，也或许不是……谁知道呢？这个世界的答案都是多变而多样的，就和自己一样……
“你说……人类有什么好的呢？”男孩子枕着自己的左臂趴在桌上，眼眸幽深的目视前方。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说，可能……只是纯粹的无聊而已吧……也许，可能，不是。
“为什么都那么喜欢人类呢？”
沉寂。
身边包围的是浓厚的沉寂。
还有自己永远都不知道的问题。
到底是为什么，人类有什么好的，当人类其中的一员有什么好的……为什么都打着‘讨厌人类’这种旗号在做一些不用被人类讨厌的事情。自己是无所谓的，讨厌自己与否，与自己无关，那是别人的事情。他是他自己，不会为了别人而活。当然，为了别人而活的那种人对于他来说就和白痴没什么区别。
“呐……为什么……我是人……”
自己喜欢的东西依旧静静躺在自己面前，默默的听着他没有中心意味的言语。住在几乎与世隔绝的树林里就是这样子，除了有需要他不会出去，而且自己也算是危险的，不小心在大街上不小心让别人中毒了怎么办？那会让自己承担那种人类口中那种所谓的‘责任’，自己可是没有那个闲心去承担那种无聊的事情，本来就是很无聊得很世界和人生再加上这种无聊的事情岂不是更加无聊？
自己的想法一直都很混乱，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着什么，这也算是好的吗？不用为了别人而烦恼，因为就算烦恼了他也不会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在烦恼。这样的事情，也算是不错了吧……可能，也许……是的。
“呵……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还问你做什么……”

第六章——
啊……好无聊，好想偷东西……
命冥明盯着烤箱里的自己的晚饭，心里一直蠢蠢欲动的准备今晚出发去博物馆把今天在报纸上登出的Craziness偷出来。当然，弥她应该也会守在那里的，虽然不想去惹麻烦也不想自己被抓住或者让弥扯出一大堆不着边际的谎言，但是……她真的对那个Craziness很感兴趣啊！到底是怎么样的画可以用Craziness来形容啊……报纸上黑白的照片看的一点都不清楚还不如偷回来好好的观赏观赏再还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东西偷多了都习惯了，总之看到自己喜欢的东西总想拿回来让自己观赏一段时间再还回去。总是在想，为什么警方他们那么容易慌张……也不知道是谁总拜托弥，等在她会出现的地方杀了她。杀了她有什么好的呢？她身上可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也没……
“啊！！！我想去偷……看Craziness啊！！！”
随着命冥明的一声吼，她的手机也响了起来。她不爽的瞪了一眼扔在自己裤袋里抽风似的震动着的手机，撇撇嘴掏出来接通，“喂~谁啊谁啊~”
——哟哟哟……谁惹你了？还是你想来看Craziness啊~？
啊！！可恶！！弥这个家伙太狗血了居然知道我在想什么！这还不算~她居然这么明目张胆的给我打电话告诉我这个！这不是光明正大的教我去做小偷吗！？命冥明这么想着正想脱口而出好好损弥那个不识时机的家伙一顿，可是转念一想，自己本来就是小偷了还能怪别人是这样引诱自己去偷东西的吗？
“啊~我很想去啊~所以在我到之前~弥你去切腹吧！”
——什么？！
“切~我都说了是你自己没听~”
——啊喂……
咔嚓。
爽快的挂电话。
咩哈哈哈~~~弥既然你都这么开始邀请我去了~我总不能不给面子吧？
*** ***
“哦，Saturn……扬扬这句话怎么念啊~”窝在沙发里背剧本的伶俜碰到了麻烦似的抓抓头发，抬起头朝季灵的房间喊了一句。天杀的导演居然给他一句英文的台词，也不知道抽的什么风……全剧都是国语的居然跑出来一句英文，“你死了啊？”
“啊……你不要在我睡觉的时候吵我……”季灵睡眼朦胧的打着哈欠打开房门，她朝伶俜伸出手，“剧本……”
刷——
剧本直直的飞过去准准的降落在季灵的手心里。
“Saturn，the angel who betrayed, and who became a devil without having any reason. Nobody knows what he is thinking about, maybe he will not know that even, but who cares, he is a lonely person, so just let him stay lonely forever.”把剧本丢回去，季灵再次打个哈欠，环视客厅的时候却没有发现Hernos的影子。惊讶的微微睁大眼睛，本来要回房间的脚步停下来，“Hernos呢？回去了？”
“在睡觉……要不然我才不会来客厅背……”
叮铃铃——
不知道伶俜的运气背还是怎样，似乎每次都是他被打断话，而Hernos或者季灵被打断的次数是少之又少。现在，连电话都来找他麻烦了吗？
“喂？！啊~亲爱的妈……”伶俜刚要发飙的声音一下子平静了下来，季灵有些惊讶于在一秒钟之内变掉的声调，不过转个角度想想伶俜是话剧演员……能这样的转换语气也是必要的。
“啊……我和扬扬很好啊~”似乎她老人家又开始唠叨了诶……那我是不是可以撤了去睡觉捏……伶俜就拜托你了我去睡觉。这么想着准备闪掉的季灵就被伶俜对电话那头的人的话叫住了。
“哎呀~~老妈叫扬扬跟你说说你不就都知道了？”
迅速回身，双臂交叉对伶俜做出‘X’的暗号外加摇头，可是等到的却是伶俜得意洋洋的眼神和话语，“扬扬你来和亲爱的妈聊一下嘛……”
“喂……母亲……”


BD总有一天你会被爆菊的啊哈哈哈！

2

*** *** 
一个男孩子走在大街上，从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冷冷的气息把人们的视线牢牢的固定在他的身上。亟凌走在街上，低着头不想看到盯着他看的人类们那样惊讶的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眼神。或许他误会了，但是他很厌恶那样的眼神，就好像他们是一个团体然后他是被排斥掉的那一个……虽然说并不讨厌那样的情况，但是那样的眼神是他所厌恶的。 
噗—— 
好像撞到什么东西的样子。 
亟凌无意识的转过自己的视线，看到一个女孩子正蹲在地上捡起那散乱一地的书本，好像刚刚撞到的就是她。那女孩一头纯黑的头发，用一个发簪整齐的竖起来，不知道是因为阳光的灿烂还是别的什么，总觉得那女孩有点苍白无力……很脆弱的感觉。有的路人经过二人的时候，看到亟凌依然无动于衷的看着那女孩埋头捡东西的样子咬起耳朵，但是并没有多说什么就离开了二人的身边。 
亟凌依旧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的盯着那个女孩子略显狼狈的捡东西，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为了什么捧着那么多的书，不过……好像是自己先撞到她的吧？这么想着的亟凌蹲下身帮那个女孩一起捡洒落一地的资料，他的余光撇到那女孩吃惊的抬起头看他的样子，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帮她捡着掉落一地的书籍和资料。 
“那个……” 
“……” 
“恩……那个……” 
“……” 
“恩……抱歉请你听我说好吗？” 
抬起头。 
亟凌看到的是略显茫然的双眼。 
略微歪下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亟凌依旧保持着自己原来的神情盯着那女孩。女孩子被他盯着突然有一种阴森的感觉，“恩……抱歉撞到了你，你不用帮我收拾的。” 
“……” 
“恩……真抱歉撞到你了，都怪我没有好好看路一直在想事情。”女孩子取过亟凌左手捧着的那打稿件，站起身朝亟凌抱歉的笑了笑，“拜拜。” 
“……”亟凌没说话，可是他突然有了一种想要认识那女孩的想法，毕竟……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对不起。其实亟凌刚刚是想要道歉的，但是那句‘对不起’已经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似乎是对那句话的恐惧感让他僵立在原地。小时候说过太多抱歉的话语，也听过太多的人说那样的话，那时候不管是谁的神情都是带着一丝惶恐和不安…… 
“等下……” 
女孩子站住脚，不解的转过头看向亟凌，“请问还有什么事情么？” 
“……你……” 
看着女孩子不解的眼神，亟凌深呼吸了一下，用自己最冷漠的声音对她说，“你的名字。” 
“日下部优。” 
“谢谢。” 
“不客气。” 
女孩子最后朝他微笑了一下，转过身小心翼翼的绕过众多的路人消失在亟凌的视线里。 
*** *** 
最近一直都会做噩梦，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紫抚着额头坐在休息室里，窗帘将外面的阳光严严实实的阻挡在外，屋子里带着潮湿的闷热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头越来越晕，眼前的事物越来越模糊。告诉经纪人说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打扰他，自己也就只有这一点时间可以放松，要不然他会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疯掉了。外面还有乱糟糟的声音，似乎又有哪个人被训了……NG太多次了么？ 
突然跳入脑海的是梦境里那张冷漠的笑颜，看不太清楚，眼前一片模糊。也不知道自己是抽的什么风会做那样的梦，很奇怪的一个梦境但是又不能称之为怪异……总之，搞不懂的梦境。 
“哟~女鬼兄你发痴吗？”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凌正抱着双臂挑起一侧的眉头看着他，而背向自己的窗帘也被‘唰——’的一下子拉开。 
白色的光反射在眼底，刺的眼睛生生的疼。 
紫并没有回答，他呆愣愣的抬起头看向站在门口的凌，眼瞳里层叠着茫然。片刻，他问道，“你怎么会在这……经纪人应该不会让你进来的……” 


似乎没有人发现那不是他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季灵的嗓音吸引过去了。在一起这么久，紫从来不知道季灵唱歌的时候会那么投入，也不知道她的声音在唱歌的时候会异常柔软，更不知道她是那么适合站在舞台上演唱。
从电视屏幕上可以看到，舞台上的聚光灯强烈的打在她身上。
在星芒般的光束下她自然的坐在钢琴前。
随着中奏的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她的嗓音也随之再次响起。
总是想要忘记忘记，却总是不断放弃
总是想要逃避逃避，却没有任何勇气
每次见到你都会想要逃避，却总是没有任何勇气
每次见到你离开就会庆幸，却总是没有任何期待
我不能总是放弃
……
周围一片寂静。
紫轻轻闭上眼睛。
描绘不出你的感觉，想象不出你的表情
罂粟一般你的感觉，致命一般你的气息
我在等着你，等着你发现我的存在
我在看着你，看着你后悔的那痛苦
能站在我身边的只是你也只有你
能伤害我的也只是你同样只是你
……
一个个轻快的音符跳跃在空中，一幅柔美的画卷缓缓在眼前展开。有栽满血红罂粟花的草地，有纯蓝色的天空，有比雪还要洁白几倍的云，还有轻轻的风的脚步声。那样的画卷里，有轻柔的歌声，有如同罂粟漩涡一般的旋律，有轻巧的音符跳跃声……
最后一个音符随着最后一个词汇而落下。
还能听得到音符延长的音线。
然后。
坐在钢琴前的那人抬起头。
轻轻吐出一句。
“对不起……”
*** ***
亟凌躺在床上，怔怔的盯着天花板。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脑袋里乱糟糟的，根本就整理不出丝毫的源头让他来缕顺这些杂乱无章的事情。空气沉闷的让人透不过气，亟凌爬起来走下床打开窗子。清新的空气吹散屋子内闷热的气息，也让亟凌的头脑得以清醒一点，靠近窗子的叶片上还能看到清澈的小小水滴，汇集在一起然后落下，如此反复、反复……
日下部优……
那个刚刚在街上见到的。
有苍白面容的女孩子。
修长的手掂起搭在砚台上的笔，另一手撑住桌子。没有沾墨的毛笔在宣纸上勾勒出一个浅浅淡淡的字，看不清写的是什么，有一部分淡淡修长的轮廓在阳光下反射着浅浅的光。
亟凌放下笔抬起头望向窗外。外面的天空依旧绚丽，纯净天空下的绿叶新鲜的沾染着水滴，娇嫩的花瓣吸引着树林里的小小昆虫们。清新的空气不断充斥着闷热的房间，一阵风走进房间，给亟凌带来一丝清爽。
“还能再见到么……日下部……优……”
*** ***
雪帆坐在书桌前，苦恼的盯着自己面前摊开的那本叫做《The Distance Between Hell and Heaven》的书。她怎么会想得到，封皮是英文的标题而里面确实法文的！其中还不乏穿插着一些跟鬼画符一样的波斯文，而且一副插画都没有，这叫她怎么研究嘛！
头疼了。
她的朋友里除了会英文的就是日文了，哪里会有什么会法文的人存在啊！
等下。
或许有……
雪帆突然想到一个人，她猛地合上书跑出房间！
门被‘碰’的一声摔上！
楼梯间只有她急促的脚步声在回响。

前面那个人有点眼熟……
命冥明歪歪头，轻声朝那人的背影走去：“季灵？”
那人回头。
失去神采的眼瞳里蔓延着疯狂的血色。
栗色的发丝被顷刻间扑来的风撩起，将她的眼眸完完整整暴露出！
“季……季灵……？”被她吓的倒退一步，命冥明捂住嘴抑制住胸腔里翻涌而上的腥甜，充满血腥味道的眼睛里倘若有鲜血蔓延出，散播在四周的空气里的腥甜令人不住作呕。仅仅一撇而已倘若已经带动起身体里所有的血液让它们蠢蠢欲动的想要冲破喉管！
“明明……这么晚了是要去哪里……”焦距一点点恢复，季灵歪着头问她，“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不……没有……”怎么了？刚刚感觉到的那股作呕的杀气难道是我的错觉……不，不可能，真真切切感觉到了，感觉到的却是是带着血的杀意……“你才是，这么晚，在街上闲逛很危险的哦~”
“没关系的……”
“有我在没事的。”伶俜不知道从哪里闪出来，他朝命冥明微笑，说，“不用担心，我们两个去便利店买东西而已。”
“有人被砍掉头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
陶醉在自己的话之中的命冥明没有注意到季灵重新失去焦距的眼睛，也没有注意到表情在那一瞬间因为痛苦而略微扭曲的伶俜，她只是自顾自的讲述着前几天在报道听到的关于Hernos的事情。
“你知道啊……”
“对啊，我知……”还没说完，命冥明就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空气里飞散开的血液！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了……
拼命想要说出这句话，可完全听不到声音，空气似乎都由着一个缺口跑走了……身体重重倒在地上，背部火辣辣的疼痛蔓延至全身，脖颈处也是火辣辣的疼痛着，仿佛筋肉都被撕裂的疼痛，一股热流顺着曲线留下……是什么？那是什么？那到底是什么？！
恐惧与不安将她紧紧捆扎着，全身疲惫疼痛的不能移动分毫！
脚步声！
朝她过来了！
发生什么了刚刚到底怎么了那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说不出话发不出声音脖颈感觉到火辣辣的痛和那股热热的液体到底是什么是为什么是什么原因让她失去重心倒下了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现在想到了死似乎已经见到了另一个世界对她的召唤为什么会这样？！！！！！！
“偷东西是不好的哦……”
不！我没有偷东西！
“就算最后还回去了，也给别人带来了麻烦……你为什么不想一想呢……”
因为没有人对我说……
“就算没有人对你说，你也要考虑到这一点……”季灵蹲下身，将还沾着血的裁纸刀在命冥明面前晃一晃，微笑，“明明，想到这点过吗？”
呆滞吃力的摇摇头，命冥明瞪大眼睛望向她在一瞬间捕捉到的季灵扭曲的笑颜。
“季灵……住手……”捂住左眼的伶俜挣扎着对季灵的背影这么说，声音倘若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夹杂着颤音，仿佛他已经到达极限，“快住手……”
“もう遅い。”[友情翻译：已经太晚了]
半透明的影子从伶俜的影子里走出，那个不能算是人的生物淡淡微笑着，带着不容忽视的残忍与渴望鲜血的扭曲，额前的发丝长长的遮挡住眼睛，灰白的发丝搭在灰白色的衣服上，隐藏在宽大服装下的肢体上似乎有一道道血色的痕迹在蔓延，蔓延……
“贵様……谁？”季灵眯起眼睛朝她望了一眼，似乎在奇怪这人是谁。[友情翻译：你……是谁？]
“君のお兄さんを……守る人……かな？”回她一个疑问句，那人歪头一笑，朝季灵弯下身子，说，“はじめますで，仆の名前はクリメス，よろしく。”[友情翻译：守护你哥哥的人……吧？初次见面，我叫Cremains，请多指教。]
“Cremains……如果你想阻止我的话，我劝你不要白费功夫。”裁纸刀听话的随着她灵活转动的指尖转了个圈，沾着血的冰冷刀刃触碰到自己的面颊，季灵微笑着对Cremains这么说着，“我和伶俜并没有血缘关系，所以请你……”
“不是的……”
伶俜放下手对季灵说，“异父同母……其实是这样的……”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裁纸刀叮当一声掉到地面。
季灵抬起头大笑出声。
笑声在夜色下恐怖异常，甚至连月光都变得冰冷而虚幻。
半晌，她才低下头望向伶俜和Cremains，说，“谢谢让我知道了……那么，哥哥你想怎么处置这个不乖的孩子？对我来说，不乖的孩子……”
“是要下地狱的哦……”

难道出什么问题了？
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的她抬头望向窗外，期望能寻到自己熟悉的影子。
可是——
星空灿烂，却看不到那到流星般白色的影子。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弥一惊，手电筒差点掉地上。
她掏出手机，看清来电者后迅速接通：“喂，婵婵你找我？”
“阿弥，你现在在哪里？”
“……今天……”要不要告诉她？弥沉吟一会，还是说，“有任务。”
“注意安全。”
“恩。”
说完，那边很爽快的挂断电话。
弥松了口气，开始查通讯录里的名字。
优？她一般不是很在意明明的，问了大概也不会知道吧？雪帆？她整天泡在书店里，而且大晚上的打扰人家不好……
然后——
她的目光落在那个快被自己遗忘的人的名字上——
远藤。
这么晚还醒着的人大概也只有她了吧？听明明说她这人是会为了把游戏通关可以3天3夜不眠不休窝在自己房间“奋斗”的类型，而且还有一定的几率她在写东西……
打过去看看？
犹豫了一下，弥还是按下拨通键，那头不断传来的忙音让她整颗心都悬了起来。虽然不能肯定她见到过明明，但是让她有个希望也是好的，不要这样绝情的把她推进无尽漆黑的绝望深渊啊……
时间慢的仿佛已经过了一个世纪。
那边终于有人接起电话，声音里透着倦意与疲惫：“もしもし……”[友情翻译：喂……]
“ええと……远藤ちゃんか？あたしは弥……”[友情翻译：呃……远藤吗？我是弥……]
“何？こんな时间に……”听到她的名字后似乎有点不耐，但对方还是好性子的没有立即挂电话。[友情翻译：有事吗？在这个时间……]
“明明……见たかだ？”[友情翻译：明明……你见到了吗？][PS：命冥明的日文发音不知道囧]
“ない……で言うか，いまさら谁が外に游ぶのよ……”[友情翻译：没有……不过我说啊，都现在了谁还在外面闲逛啊……]
“见ないなら，ごめん。”[友情翻译：没见到的话，抱歉。]
“うん，切るよ……”[友情翻译：恩，挂了……]
电话挂断了。
忙音响了几秒，屏幕就从“通话中”转为平时的屏保。
为什么没有人知道明明在哪里？最近报纸上刊登的那两起案件让她心惊胆战，先不说两名受害者的尊容，光是看到那些报道的方块字就足以让她欲欲作呕，更别提看到那些抓拍到现场工作人员的照片了。
她期待命冥明不要碰到那个残忍的凶手。
也不希望有一天会在自己身边发生这样的事情。
但是——
心里却总有一个声音在警告她，警告着自己不要妄想，这样的事情总有一天会降临的。而她似乎也已经看到了被不知道是什么的锐器钉在墙上的终局，满地的碎玻璃眩出阳光般刺眼的光芒，这样令人眩晕的场面却被她破坏了……
为什么她在想这些？
好像，脑袋被侵占了一般……
*** ***
优躺在床上翻个身。
随意扔在床头柜上的报纸翻下一个边角。
依稀能看到上面的报道与照片。
她对这两个案件还算感兴趣，总是让她想到一部小说里叙述的手法，但却猜不到为什么在中间有改动那么多。最近跟亟凌联系的时候也有讲这件事情，似乎他也略有耳闻的样子，但却总是含含糊糊的说不清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自己好奇也解决不了什么吧？只能自己猜测，顺便利用报纸上的报道来尝试推理，但每次都好像失败了。
想到这里的优笑一笑。
抱起枕头闭上眼睛。
明天……
还是找季灵和凌聊一聊天吧……
不知道季灵看到报道了没，如果看到了的话……
要怎么面对她……

第十八章——
清晨的阳光由窗帘的缝隙透过来。
弥困倦的睁开眼，愣愣的望着天花板上的日光灯。
近期的日报上都没有刊登关于那个凶手的案件，一切都太平静了，平静的就好像暴风雨来临前。市民们似乎也已经放下心，即使是深秋的夜晚，也会有人出来四处逛一逛，对可能随时会降临在自己身上的厄运毫不恐惧。
会被杀掉的……
肯定会的……
心里一直有个声音这么说着，似乎是在空荡荡的山谷里，回声一遍一遍刺激着耳膜，也刺激着她的神经，将她推入那个名为“崩溃”的悬崖下。
不会有事的……
肯定不会……
她一遍遍的警告着自己要忽略那个警告着自己的声音，一遍一遍，但是却被那个声音完全压下，甚至一点都感觉不到自己的知觉，她现在甚至感觉自己就是一个人偶，在由他人操控着完成日常生活，然后在那个人不想玩下去的时候被抛弃……亦是，被毁坏掉然后被遗弃……不对，是她多想了，肯定是这样！报道上那么……那么荒唐的事情……
叮铃铃——！！
叮铃铃铃铃——！！！
弥惊的一下子坐起身！一瞬间起身的动作让她眼前金星乱转，脑内一阵阵的眩晕让她欲欲作呕！室内电话一直在响，吵闹的声音回荡在不大的房间里，催促着让已经烦躁不安的她接起。
烦躁的抓抓头发，弥掀起被子翻身下床。
客厅的电话依旧在响，在催着她接听。
盯着那个依旧在响的电话，弥终于拿起听筒：“喂？我是弥，请问你找谁？”
“阿迷，我是恋，今天有时间出来吗？”
“有啊有啊~绝对有的于是在哪里什么时间要找我做什么是去约会嘛哇哦我好期待啊~~~”
两眼闪烁的都是星星的弥激动的抓着听筒大叫着。
恋在那边一头黑线的将话筒拿到离耳朵最远的地方。
“恩是啊，是今天，在雪帆打工的那家旧书店前见面……”
“恩恩！”
“不是约会。”
“啊……不是啊……？”
“不是。”
坚定的声音。
恋说了句拜拜就挂了电话。
留下弥一个人对着电话石化，石化……
***                    ***
旧书店。
季灵打着哈欠翻着那本没看完的杂志，而雪帆则是坐在她身边盯着电脑屏幕径自发呆。
她不知道为什么季灵会突然来到旧书店说要帮忙，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更不知道季灵心里究竟在盘算着什么，但她知道，要尽量守着那个恐怖的事实，如果让别人知道了，受牵连的不止一个。
“雪帆。”
“什……什么？”
“你看那个人是不是阿恋？”顺手一指，季灵合起书托着下巴无聊的望过去，说，“难得见她来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不知道……季灵要去问问看吗？”
“虽说那样也不错……”不感兴趣的眯一眯眼睛，季灵又垂下头翻开书，声音闷闷的，“但是我觉得现在看书比较有趣。雪帆要去问问看吗？虽说你们两个不认识。”这么说着，她懒懒的打个哈欠，又说，“应该是在等人吧？不过约在这里也真不符合她的性格啊……”
雪帆沉默的听着季灵自己嘟嘟囔囔的说着不知道是什么的话语，思绪渐渐飘离——
如果……
如果她那时听到的不是幻听……
那么……
眼前的季灵……
“呐，季灵。”努力将自己声音里包含着的颤音去掉，雪帆咽下内心里的恐惧与不安问她，“你那天来这里拿走一些书之后……去孤儿院了吗？”
“恩，回去了啊。怎么？”不解的回问，季灵偏过头望向雪帆的眼睛，“啊，难道你也想跟我说紫幻林的事情~？”
轻松的语气，她甚至还在微笑！
雪帆惊愕的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她的微笑，硬生生的说不出一句简单的话！
在她惊讶间，季灵说——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第二天早晨起来发现有警察在走廊里，隐约还能看到血……”笑容唐突的消失不见，栗色的眼眸弥漫上迷茫的雾气。她似乎是在伤心了，眼底有一丝泪水的晶莹一闪而过，但并没有维持多久，垂下头，与眼瞳想同色系的发丝从肩头滑下遮挡住她的神情，语气带着一丝轻微的哽咽传入耳里，“阿姨告诉我说，那天前来的那个男孩子死掉了……凌也没有想到似的……还有那群小孩子……”


“应该很害怕的吧……那个在前一天晚上还对他们微笑、和他们一起玩的人就这么死了……而且死法还真的是……”
“我真的不想相信……但我知道我不能欺骗自己，死了就是死了……”
她……
在哭吗……？！
雪帆猛然瞪大眼睛，幽深的瞳孔在一瞬间内缩紧并且慌乱的颤动着！不，她不相信，她不相信世上竟会有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在笑着对另一个人说出真相后还在哭！？这种事情太荒谬了！真的是太荒谬了！！难道说，那天她听到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境里的谎言，最终到头来还是她在欺骗自己！？
“季灵，抱歉我不该说起来的……”关切的扶住她的肩，雪帆轻轻搂过她让她靠在自己肩上，“如果你不喜欢我不会再提起。我只是，只是……”
对啊，只是什么呢……？
到头来，她还是在怀疑季灵，什么都没有改变……
“没事的，没事……”
“对不起……”
雪帆拍拍她的背，将语气变得轻快，说：“要不要出去转一转？这里有我，没关系的。”
“你真的可以吗？”季灵抬起头，有些不相信的望向她，问，“你确定？我可能不回来了哦。”
“恩，去吧。”
季灵走在空一人的小巷里。
没有阳光的小巷。
谁也不会看到的小巷。
阴暗处的野猫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她的脚步，琥珀色的眼瞳缩的紧紧的，惊恐的盯着脚步轻飘飘仿佛踩在棉花上的季灵。小巷里的空气充满腐烂的味道，有些闷热潮湿的空气黏在皮肤上，令人厌恶的想要毁掉这个早已被世人忘记的阴暗角落。
前面的那是谁？麻木的声音唤醒她早已沉睡的直觉，季灵抬起头望向前方出口那站着的两个身影——
是弥和阿恋。
“轰隆——”一声雷鸣惊醒沉睡的大地，野猫受了惊吓，惊恐的“喵——”的叫了一声就不知道逃到了哪个肮脏的角落。季灵恍惚的抬起头，望向不知何时早已乌云密布的天空，任由寒冷刺骨的雨水落到自己身上。那边的弥似乎说了什么，阿恋随着她一起要离开了……或许是要去什么地方避雨吧？街上的行人也都慌慌张张的躲到能避雨的地方去了。
寒冷的风吹过。
季灵猛然清醒过来！
“阿恋。”她出声叫住正要随弥一起离开的恋，走过去问：“刚见到你在书店前，等的就是她？”
“喂喂你这话什么意思好像我很不值钱似的。”弥一偏头，目光凉凉的落在她身上，“我们还有事，就不奉陪了哦。”说完，她拉住恋的手打算离开了，可是却有什么在拦着她，使她不能移动分毫！
“阿弥？”见弥半晌都没有回应，恋疑惑的偏偏头。
季灵没说话。
凉凉的望着她们两个。
“な……何……？！”弥的手指逐渐松开恋的手腕，她不可置信的瞪着自己不能操控的手指，瞳孔在惊恐的颤动着。[友情翻译：什……什么……？！]
“うん？どうしたの？”恋不解的问道。她有些不理解弥那诧异的表情，更不理解为什么她会惊讶于她放开她手的手。[友情翻译：恩？怎么了？]
“体が……何か……操行する见たいの……感じ……”[友情翻译：身体好像被什么……操控一样的……感觉……]
“？！”
在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刻——
她面对的是黑空空的枪口！
恋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僵硬的移动眼珠朝弥望过去！！
“远藤，これはあんたの把さでしょ？いだい何のつもりだ？！”弥怒视向在一旁冷眼相看的季灵，声音因为心中的怒气提高许多，空荡荡的小巷里回荡着她的质问。一遍一遍，刺激着季灵和恋的耳膜。[友情翻译：远藤，这是你的把戏对吧？你到底在计划着什么？！]
“何てあたし？”
理所应当的反问让弥愣住，被遮挡在湿漉漉栗色发丝下的双瞳冷漠的瞅着她，“今あいつを杀したいのやつは贵様でしょ？あたしとは関系ないだろ？”[友情翻译：为什么是我？现在想杀掉阿恋的应该是你吧？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对不对？]
“うるさい！”弥低吼，发丝上不断有雨水落下，与地面上的一个个涟漪混在一起然后又消失。她瞪向季灵，眼瞳中竟弥漫着令人心惊的仇恨与杀意！“きっ……”[友情翻译：闭嘴！一……]
“はい，分かった。”[友情翻译：是，我明白了。]
与依旧在淅淅沥沥的下着。
弥因为季灵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而愣住。
手臂僵硬的仿佛有千斤重，弥咬紧牙关想要夺回自己的操控权。恋愣了一会微笑，说：“あたしを杀したいなら，いいよ……别にかまわない……”[友情翻译：如果想杀掉我的话，可以哦……没有什么的……]
“できない，そんな事できないよ……！”[友情翻译：做不到的，那样的事情做不到的……！]
“やれば……”[友情翻译：如果做的话……]
“だまれ！”弥闭上眼睛不想去听恋的话，嗓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刺耳。她似乎是在哭，有不知道是不是泪水的液体由眼睛流出和在脸颊上流动的雨水混为一体，“そんな事，私なんかできないよ……マジで，できないよ！！”[友情翻译：那样的事，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啊！！]
PONG——！！
弥睁大眼睛！
仿佛是电影里的慢镜头，恋在她面前缓缓倒下去。眉心里飞散出魅惑的新鲜血液，原本生气勃勃的眼眸里早已被无神代替，倒在地上的修长身躯周围落满自己的被稀释掉的血液，沾染在她的衣服上变成一朵朵快要凋谢的彼岸花。
雨不停在下。
恍惚间万物无声。

第十九章——
伶俜坐在排练室的角落里，膝盖上放着的是他的剧本。
Cremains坐在一旁，安静的用手指在大镜子上写着什么，似乎玩的很开心的样子，面部表情也柔和下来，像是在微微笑着的表情。
不在意的翻过一页，伶俜垂着头想要专注在自己的台词上——
守护者吗……
像是察觉到他心思一般，Cremains收起本来就不明显的笑容，对他说：“你在想守护者的事情？”
“恩。”点点头，伶俜压低声音避免其他人听到，“你们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简简单单的答复，Cremains伸出手继续在镜子上随意涂抹着，然后她又说，“有各种各样的，我是鬼，但可能季灵小姐的不是。”说着，她转过头，透过眼前灰白色柔顺的发丝也能察觉到她认真的神情。在伶俜愣神之间，她垂下头转过视线，语气平静的仿佛那是件小的可以不用提起的小事，“只要身体里流着夫人的血，那么就有可能。”
“妈妈？”
“不是的，夫人很早前就死了。”有些寂寞的声音，Cremains抬手抚摸着镜子里自己的面容，“你是随着父亲，夫人是在被你父亲抛弃后又有了季灵小姐的，所以她的守护者我也不知道是谁……”
“你们之间能互相感应到对方？”
“可以做到，在一定距离内。”
“那你就能知道那人……”
“做不到。”Cremains打断伶俜的话，想了想，“因为那人一直在沉睡，据说，只有等到季灵小姐遇到大危机的时候才会醒过来……”见伶俜打算说什么，Cremains又说，“他是个很不听话的孩子，虽然比我小但拽的像比我还大一样……尽管这样但并不招人讨厌。”
伶俜静静听着Cremains的话。
她垂着头，灰白色的发丝顺从的自肩头滑下。
然后——
她抱膝背向镜子坐下来，继续说：
“与我不同的是，他有力量可以让自己实体化，也就是说，在力量储存到一定程度后他可以拥有人类的身体，但那有时间限定。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一直在睡的原因，为了让自己能有一定的把握去下赌注……他是个聪明人，选择这个方法也不是过错。”
谈话间，伶俜的手指僵硬的蜷起。
他皱起眉，手指紧紧捏着纸张边缘，直到起皱。
Cremains看了看他，站起身面朝窗外，说：“要开始了，那人的钢琴曲。”
***                    ***
雨后湿润的阳光透过破碎的玻璃洒在布满灰尘的地面。
散落在地上的玻璃碎片反射着光芒。
晃人的耀眼。
季灵站在房门旁，阳光在离她几步开外的地方灿烂的绽放，而她就像是被光明遗弃的无辜孩子，被笼罩在没有阳光的黑暗里。与她相对而立的弥站在另外一扇门门旁的阳光里，一阵潮湿的风吹得她鬓角的发丝在空气中扬起一个柔和的弧度。
黑洞洞的枪口瞄准季灵。
弥眯起眼睛，杀意围绕在她身旁，“为什么那么做？为什么要让4个人去死？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那么做，我认为紫、Hernos和明明甚至还有婵婵都没有做错什么妨碍到你的事情……那么你，为什么？”
“因为讨厌。”轻蔑微笑的表情映在眼底，在光与影混合的尘埃下她的身型虚晃的仿佛立即就会消失，“理由什么的都是无聊的事情，如果你想要理由的话我可以给你列举数十个，但是我想，你应该不会想要听那些虚假的不能再虚假的理由吧……阿弥。”微笑丝毫没有减退的打算，季灵歪着头笑的更加嚣张，“你要怎么办呢？用你手里拿把杀掉阿恋的凶器再来结束我的性命吗？”
“谁说……”
弥微笑，偏着头瞅着季灵，“那不是个好选择呢？”
“指せないは。”[友情翻译：不会让你做到的。]
不知何时从何处掏出的蝴蝶刀在夕阳温暖的光芒下散发着幽幽的寒光，纤细的刀身被光与影分割成无数块。季灵直直盯着弥的眼睛，丝毫没有一丝惧怕的意味，“想报仇的话来吧，只要你有那个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