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心和罗边到湖边小筑时,恰逢秦用来探望灵枢,两人正在切磋武艺。罗边笑着打趣秦用:“你又跑出来了,你们总兵知道吗?”
灵枢见有客人,便收了剑势:“二位哥哥怎么来了?去屋里坐。”
二人到屋里一看,灵枢已经将生日时他们送的那幅《江南烟雨图》挂在了墙上。这幅画不是出自什么古代名家之手,而是江南吕家公子所作。吕同尘才名满天下,尤以书画见长,他的丹青万金难求,这幅不知怎的辗转到了幽州。罗心罗边不太懂这些,但见灵枢喜欢,也不枉他们费了那么大力气得来。
灵枢给两人倒了茶,听他们说明来意,目光一点点暗淡下去。罗成大婚在即,在这个时候让她去那么远的地方,她不免揣测罗成是不是碍于流言才有意把她支开。
罗心忙补充道:“殿下说你不愿意去的话便不用理睬。”
灵枢强笑了一下:“救人如救火,今日便启程。我马上去收拾行李。”
秦用曾在北平府当差,和罗心罗边私交很是不错。等灵枢进去便忍不住抱怨道:“瓦岗寨正是兵荒马乱,表叔怎么可以让灵枢一个女孩子去冒险?”
罗边对罗成忠心耿耿,听不得别人说他半句不好,立即反驳道:“有我们保护着小姐,怎么算是冒险?世子自有他的考量,你别仗着和小姐关系好乱说话。”
罗心拍拍罗边的肩膀,示意他别激动,又对秦用道:“你以为殿下不担心吗?除了我们,还有二十名燕云铁骑随行保护。”
“真遇到高手燕云铁骑也不管用。干脆我去向表叔请命,我亲自护送灵枢。”秦用武艺的确是北平府中除罗成以外最高的。
见秦用就要往外走,罗心忙拉住他:“你别添乱了!殿下不派你去还不是因为你是表少爷的义子,瓦岗真有什么事你比谁出手都快,哪还顾得上保护小姐?”
见秦用还要反驳,罗心压低声音道:“殿下大婚将近,若小姐在北平府要不要去参加婚礼?她若不去必然心里难过,若去了把庄小姐置于何地?你体谅一下大家的难处。”
秦用对那些流言蜚语早有耳闻,一拍桌子怒道:“我和灵枢认识这么久,她和表叔什么关系我不清楚?哼,让我知道是哪起子造谣生事编排灵枢,就先让他尝尝我的厉害。”秦用很清楚这件事中灵枢的无辜和委屈,可他无法帮她解决任何问题,只能以这种近乎偏执的方式来维护朋友。
罗边按着秦用坐在椅子上:“行了行了,我们看着小姐长大比你还清楚。你安心在瓦口关等着,我们保证把小姐毫发无伤地送回来,成了吧?”
灵枢临走前,将一摞厚厚的兵书推给秦用:“这些都送给你了,军务不忙的时候便学学兵法,带兵打仗不能只靠蛮力。”
秦用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知道啦,我看不明白的地方,就等着你从瓦岗回来给我讲。”
灵枢转过身,恰到好处地掩饰过泪水。如果自己的存在会让那么多人尴尬为难,真的还要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