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与鬼鲛对视一眼。
“我没有意见。”鬼鲛说。
“只是你便欠我们一个人情,下次任务有需要你的地方,你不能推辞。可以吗?”
少年把原本温和的话说得冰冰冷。事已至此,决明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你把要她帮什么忙都想好了?”人散了,鬼鲛问鼬。
“没有。只是不管对什么样的上头来说,结党都是大忌。”鼬还在想刚才佩恩的目光,脸上是鬼鲛过分熟悉的老成。
一夜无梦。决明梳洗完后鼬和鬼鲛已经在门外等着她了,她又检查了一次两人的伤口,确认无碍后三人才一起上路。
与来时不同,这回决明有意识地在赶路。虽然这样的速度对朱南组合来说不算什么,但是两人都看得出来决明太勉强自己了,吃饭睡觉的时间都被她过分压缩。而且实际上相当于鼬和鬼鲛既要在路上照顾她的速度,真正应该休息的时候又不能好好休息。
“川上医生,真的有必要这么急吗?”在决明狼吞虎咽时,宇智波鼬悠悠问道。
决明好容易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义正词严道:“我都离家快一周了,多拖一分一秒雾隐忍者都可能随时破门而入抢走东西。跟你们去基地时我连自己的生命都无法保证,如果一直催你们的话反而会让你们生疑吧,现在你们都愿意帮我了,我当然不能再让你们迁就我的速度了。”
宇智波鼬一时无语。鬼鲛试着说道:“或许我可以先去看看。”
鼬和决明都转过来看着他。
决明反应很快,起身向他行了一礼,“那就拜托了。”她眼里光点散落。
鼬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你知道她家在哪?”
“十年前吧,”鬼鲛缓缓呼了一口气,看了看决明,“那时的叛忍私底下都会说,身体有什么毛病只要去求川上医生就行。川上宅的位置虽然偏僻,大致位置我还是听说过的。”决明轻轻点了点头,“具体的我再跟你说。”
这件事很快就被决定下来了。鬼鲛跟他们约好一到就联络,没事最好,有情况也先不暴露自己再作商量。
鬼鲛去后,当晚鼬和决明住进了客店。两人也无话可说,各自回房休息。
走廊上,鼬就要推门时,决明叫住了他。
“请等一下。”
“有什么事吗,川上医生?”
川上决明握紧了拳又松开,“不,没什么。我有些多虑了。”她笑笑,“晚安。”
宇智波鼬也没有往下问,“没事就好。”他说着进屋了。
第二天下午,鼬右手上的戒指就“朱”字隐隐发亮,鬼鲛传消息说住宅已经被搜过了,但是藏书阁外结界还是完好的。因为决明交代过楼阁里有机关,他没有贸然进去,只是在外面又加设了一个结界。
只是谁也不知道雾隐忍者什么时候会再来。决明赶到时看到一屋子书完好时大大松了一口气,鼬和鬼鲛则是睁大了眼睛。刚刚穿过重重机关两人还觉得有些小题大做,现在两人触目所及全是书,从地上一直到天花板。宇智波鼬也不是没有见过比这大得多的书室,只是这样的藏书量对私人来说很可观了,而且决明说这里只有医书。
决明无心去管两人的反应,兀自搬出了书柜夹缝中的一把梯子,爬上去从最高层搜出最要紧的几卷卷轴,又这里那里地找出一堆珍贵的孤本,用软布包好。还有外公行医几十年来厚厚一沓手札,她实在舍不得丢下。鼬和鬼鲛看她忙得脚不点地,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去楼阁外守着了。
一路上川上决明已经把该带的东西都想好了,她没打算雇辆车来装,要一路运到晓组织的基地不太现实,路上目标也太大,只能挑最重要的带走。此时她下手没有一点犹豫,饶是这样打包好所有东西也颇费了一番功夫。她专心致志地依照记忆揪出每一本书,从一个书架移动到另一个,完全没有意识到时间的流逝。真正要离开的时候,她站在书架环绕之间,最后地仰头扫视过书脊,拼命忍着不眨眼睛,只觉得眼眶干得难受,只怕一眨眼就要落泪。
这是与相处十几年的家人告别啊。
最终她还是决绝转身,一步一步朝门口走去。
屋外天色渐暗,鼬和鬼鲛显然已经等待多时,一问才知道她已经收拾了快两个时辰。
三人刚刚戴好斗笠踏出门外,鼬变了变脸色,“你先进去。”
鬼鲛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决明还没反应过来,只见院子外的树丛里突然翻出了四名忍者,按方位将他们包围了。
“进去!”鬼鲛低喝一声,手握上了鲛肌。
决明定了定神,退回楼阁内。她无暇回头,快步穿过一道道机关门,只听得身后兵刃水火之声时高时低,却是越来越远。重新回到书海中,决明默默抱紧怀里的书卷,眼中神色变幻不定。
她相信朱南组合的实力,还有这一道道机关作保护,她知道自己暂时是安全的,何况,这楼底下还有一条暗道。当初外公就嘱咐过她,这条暗道是为她留的,只容一人通过就不能再打开,暗道直通到海边,那里为她备了一条小船。
现在正是离开的最好时机,且不说逃脱雾隐忍者的包围,就此与晓组织一刀两断也是件好事。就算不离开晓组织,过后再想办法与鼬和鬼鲛联系上或者自己回晓的基地,怎么样都好。决明勉强自己走向暗门,手放在了开关上。
她垂头想了一会儿,可能只是几秒钟的事儿,又好像过了几分钟。
然后她飞快地放下书,开门出去。
她忍着颤抖推开最后一道门,眼前鼬和鬼鲛各自与两名忍者缠斗着。雾隐村派来的虽不是什么精英部队,可也是以残忍出名的,鼬和鬼鲛双拳难敌四手,此时也只是堪堪不落下风而已。看着地上的血迹,不知是哪一方的多一些。她见过不少带伤的忍者,这般亲身经历打斗场面却是第一次,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
鼬吃惊地往她这边望了一眼,鬼鲛更是不解,使劲推出一道三米多高的水障,把对手又逼退了几步,回头冷脸道:“来干什么?拖后腿的吗?”
蒙面的雾隐忍者见到她眼睛亮了,打算绕过鼬和鬼鲛直取川上决明。四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个身手最敏捷的在队友的掩护下径直奔向决明。
于是场上僵局突然出现了变量,两边的出手都更急更紧了,鼬仍在与两人缠斗脱不开身,鬼鲛那边一下就轻松了不少,他狠狠地挥出两记大刀,就要往决明这边赶。
“别管我!”决明高声道。